喝完药没多久，路尘的呼吸就变得平稳，谈潞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出去关上了门。
阳台窗户重新被打开，刚刚隐约见晴的天空，又慢慢被乌云笼罩，他望着不远处即将到来的灰色云团，想起储凝告诉他的话。
“路尘最开始惊恐发作的时候，吃过一段时间的药，但后来她自己要求停了，说是影响她的工作，她更希望在发作的时候能够自我控制，所以，最后采用的是认知行为疗法，简单来说就是了解她发作的行为状态，然后我来帮助她找到新的方法来控制这些行为。最首要的是她的生理状态，容易发作的生理状态是睡眠不足或者饮酒过度的第二天，身体的疲累会反馈给大脑，所以，尽量让她休息好，她之前喜欢用酒精麻醉自己，所以你也要断掉她的饮酒。在她同意来我这之前，你要做的，就是规律她的生活，起码，她的生理状态要好。她比你更了解她自己，之后的治疗，你暂时就别插手了。”
所以，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陪着。
谈潞紧抿着唇，在阳台站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吸烟的冲动，他不是没想过拿自己的身体逼路尘妥协，他可以停药，可以再次吸烟喝酒，但当他要把倒掉中药的视频发给路尘的时候，他突然害怕了，怕自己会成为最后一颗稻草，最后一片雪花。
所以，他很乖，乖乖地喝药，乖乖地远离烟酒。
他还想着，自己这么听话，等路尘好了，万一有一天要翻旧账，他也是有底气反驳了。
回到卧室，路尘还睡着，谈潞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才倾身去吻她。路尘脖颈间偶有他早晨留下的痕迹，衣服遮盖下的地方更多，除了脖颈，他一一又加深了一遍，终于把人啄醒。
“不能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起来跟我一起回去拿衣服，我在你这就留藏了几件衣服，别的都没拿，中药也没拿，你得起来给我熬药了。”
谈潞跪坐在床上，轻声哄着被他弄醒的人，“乖，起来了，外面又下雨了，我们从地下车库走，有点冷，待会给你拿件外套。”
吃过药的路尘就像是感冒发烧那种的无力，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谈潞把她拽坐起来，她歪头一倒在他肩膀上，迷迷蒙蒙睁开眼就看到了他脖颈间整齐的两列印迹。
她受不住他发狠时咬的。
她触电式地又闭上了眼，碰到他衣角的手指也瞬间蜷起，在谈潞看来，就是她攥紧他的衣服表示抗议。
“就那一段路，我们慢慢走，拿了东西回来，你要是想出去吃饭，我就开车带你出去，不想出去就在家，你喜欢的纪录片回来我陪你看，保证不犯困，困了你就打我。”
有风从阳台经客厅吹到卧室，被包围在谈潞体温里的路尘也感觉到了凉意，谈潞的指腹轻轻刮过她的睫毛，一上一下，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她快点清醒。
路尘侧头就撞了下谈潞的额头，颇有些薄怒道：“你好烦啊。”
她不喜欢做选择题，尤其是排除两个只剩两个的时候，标准上来说，有且只有一个正确答案，这尚且都不好选择，更不用说现实中。
她想避开谈潞，偏偏他就是不放手，她一边讨厌他这种计划外的坚持不休，一边又隐晦地开心于他的坚持。
并且，这种坚持在告诉她，她做错事了。
因为，这股跟她自己的选择背道而驰的隐晦的开心，增加了。
“哪烦？是我亲你烦，还是我说话让你烦，还是…早晨的运动让你烦？”
路尘的小脾气几乎是被谈潞完全拿捏，即便她是跟自己较劲，谈潞也能拐着弯地让她发泄出来，然后回归平静。
“哪都烦，你别碰我，我要睡觉，不要烦我。”
“哦，哪都烦啊，那怪不得咬我呢，还咬得那么狠，牙口倒是挺好的，再多加一分力，都能给我咬出血了吧。”
“……”
谈潞指腹从她睫毛上挪开，捏起她的手指就从牙印的这头抚摸到那头，说的话是越来越敞亮，丝毫不顾路尘的面红耳赤，“你觉得我烦，我还觉得你烦呢，你看看你给我咬的，起码一个星期都消不掉，咱妈就要回来了，你说我顶着你的牙印去接她，你自己想想那个画面，到底谁烦，我给你弄的，露在外面的，顶多明天就消了，到底谁烦。”
“……”她烦，行了吧，路尘长睫闪了闪，“那是我妈妈，不是你妈妈。”
蹙眉睁开眼，路尘推开眼前的人，坐到床边缓了一会才站起来去洗脸清醒一下。
“早晚都是，早喊一天也没啥影响，你介意啊？”谈潞站在卫生间门口，等路尘洗完脸把毛巾递给她，嘴上闲不住地贫。
路尘连一个睨他的眼神都不给，毛巾也不接，湿着脸就出去了。
“……”好歹给个反应也行啊。
他真不是话赶话说到那的，那戒指老早就定好了，但现在路尘瘦了，八成是得改。他虽有点临时起意的意思，但九分都是蓄谋已久，这怎么跟从来没听到似的呢。
“户……”
“走吧。”
路尘穿了个外套，眸底清明地回头看他，没有一点要追问他想说什么的意思，谈潞还站在那，静静地回视她，两人无声地对峙了几秒，率先败下阵的还是谈潞，“行，走吧，给我熬药去。”
谈潞家里还维持着他昨天临走时的状态，平时内务整洁到有点强迫症的人，现在屋里一团糟，衣服随意搭在沙发上，烟盒拆开一支支烟像是被碾碎般从滤嘴处断裂，烟丝散了一地，阳台门没关，落地窗帘被风卷起又落下，茶几上的笔筒被吹落在地。总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路尘多看了几眼烟盒，面无表情地转身看谈潞，眼里有谈潞读懂了的不悦，他忙不迭地解释：“没抽，一根没抽过，你看，都是捏断的，你要跟我分手还不允许我难过一下了。”
想抽，没敢。
路尘定定地看着他，就在谈潞以为她要再问的时候，路尘收起眼神，把地上的笔捡回笔筒里，又开始收拾地上的烟丝，余光瞥到谈潞站着不动，又停下来回头看他，“去拿你的东西，我要回去睡觉。”
谈潞立马转身往卧室走，刚背过身，压着的嘴角就放松地向上勾起。
谈潞也就是找个由头试探一下她私下的状态到什么程度，能出来走两步就还好，没有太过封闭，他随意装了两件衣服，又去拿中药。
之前跟路尘一起拿的药已经吃完了，他自己又去拿了一趟，本是想让医院熬好再拿回家的，想了想还是拿回来自己熬，路尘对他的药很在意，说自己熬把控火候啥的放心，出事之前，谈潞就没操过中药的心。
路尘不管了，他自己也是瞎熬，今天她能跟他出来，他怕也是沾了他手腕的光。
“你家里又没有熬药的瓷罐，来回拿也不方便，要不你就在我家给我熬吧，床铺都是新换的被单被套，你先去凑合躺一会？”
最好是能一夜躺到明天天亮，如果能直接在他这住下，那更好了。
路尘坐在沙发的一角，整个人被阴影盖住，下意识就往后坐了坐，谈潞俯下身凑到她面前劝她，“而且药熬完，整个屋子都会有点中药的味道，等阿姨回来，你也不好解释，而且罐里的药渣我还没收拾，等清洗好又得好一会了，还有，昨天晚上下雨，你看阳台客厅都乱成啥了，我也得……”
“谈潞。”
“嗯？你说。”
谈潞说一句话就逼近路尘一分，她想躲，谈潞伸手就按到扶手上面，屈起一条腿膝盖抵着沙发边缘，路尘后仰着身体，冷眼抬眸看他，“我是生病了，不是傻了。”
药味怎么了，跟黄清说一下是他喝的不就好了，药渣倒掉，清洗药罐是能洗三个小时吗。
谈潞俯着上半身，闻言愣了下，他很明显吗。
“住我这，我好照顾你，等黄姨回来了，我不好跟你们一块住，那我怎么照顾你呢，你答应我了的，让我陪着你。”
路尘凝视着眼前的人，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谈潞没想到路尘会这么快答应，他还维持着圈住她的姿势，傻楞楞地盯着她，忽然往前紧抱住路尘，牢牢地圈着她的咬，下巴放在她肩膀上，侧头看她，话里话外都难掩一丝喜悦，“还是路路对我最好了。”
好吗。不敌他万分之一的包容，叫好吗。
路尘淡淡一笑，推开谈潞，指了指厨房，“你先去收拾吧，我想去睡一会。”
“不能再睡了，中午让你睡很久了，知道你没什么精力，你就稍微出点力，我拿东西还是不太方便，需要你帮我。”谈潞闷声闷气地缠着她，不让她自己找到空子瞎想，刚一闪而过的燥意，他看到了。
不是对他的烦躁，是对她自己的。
谈潞说完，就直接拉着她进了厨房，然后是客厅阳台，卧室倒是门窗紧闭没受影响，谈潞偶尔故意拿不住东西，路尘的反应就会比他想的还快一把接住，就好像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一样，反复试验了好几次，终于把路尘惹毛了。
“你去那坐着吧，找个不碍眼的地方。”
路尘面色不虞地斜了谈潞一眼，做戏给谁看呢，拿三样东西能掉两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残废拿不住，还非要用右手拿。
谈潞低笑一声，异常听话地没辩解，跟路尘换了角色位置，反正也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了，他已经擦了大半，增加点路尘的运动量也行。
说起来，从他搬回来，路尘就来过一次，只有那一次。
就当小小惩罚一下吧。
就这一回，让她长长记性。
阳台窗户重新被打开，刚刚隐约见晴的天空，又慢慢被乌云笼罩，他望着不远处即将到来的灰色云团，想起储凝告诉他的话。
“路尘最开始惊恐发作的时候，吃过一段时间的药，但后来她自己要求停了，说是影响她的工作，她更希望在发作的时候能够自我控制，所以，最后采用的是认知行为疗法，简单来说就是了解她发作的行为状态，然后我来帮助她找到新的方法来控制这些行为。最首要的是她的生理状态，容易发作的生理状态是睡眠不足或者饮酒过度的第二天，身体的疲累会反馈给大脑，所以，尽量让她休息好，她之前喜欢用酒精麻醉自己，所以你也要断掉她的饮酒。在她同意来我这之前，你要做的，就是规律她的生活，起码，她的生理状态要好。她比你更了解她自己，之后的治疗，你暂时就别插手了。”
所以，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陪着。
谈潞紧抿着唇，在阳台站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吸烟的冲动，他不是没想过拿自己的身体逼路尘妥协，他可以停药，可以再次吸烟喝酒，但当他要把倒掉中药的视频发给路尘的时候，他突然害怕了，怕自己会成为最后一颗稻草，最后一片雪花。
所以，他很乖，乖乖地喝药，乖乖地远离烟酒。
他还想着，自己这么听话，等路尘好了，万一有一天要翻旧账，他也是有底气反驳了。
回到卧室，路尘还睡着，谈潞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才倾身去吻她。路尘脖颈间偶有他早晨留下的痕迹，衣服遮盖下的地方更多，除了脖颈，他一一又加深了一遍，终于把人啄醒。
“不能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起来跟我一起回去拿衣服，我在你这就留藏了几件衣服，别的都没拿，中药也没拿，你得起来给我熬药了。”
谈潞跪坐在床上，轻声哄着被他弄醒的人，“乖，起来了，外面又下雨了，我们从地下车库走，有点冷，待会给你拿件外套。”
吃过药的路尘就像是感冒发烧那种的无力，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谈潞把她拽坐起来，她歪头一倒在他肩膀上，迷迷蒙蒙睁开眼就看到了他脖颈间整齐的两列印迹。
她受不住他发狠时咬的。
她触电式地又闭上了眼，碰到他衣角的手指也瞬间蜷起，在谈潞看来，就是她攥紧他的衣服表示抗议。
“就那一段路，我们慢慢走，拿了东西回来，你要是想出去吃饭，我就开车带你出去，不想出去就在家，你喜欢的纪录片回来我陪你看，保证不犯困，困了你就打我。”
有风从阳台经客厅吹到卧室，被包围在谈潞体温里的路尘也感觉到了凉意，谈潞的指腹轻轻刮过她的睫毛，一上一下，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她快点清醒。
路尘侧头就撞了下谈潞的额头，颇有些薄怒道：“你好烦啊。”
她不喜欢做选择题，尤其是排除两个只剩两个的时候，标准上来说，有且只有一个正确答案，这尚且都不好选择，更不用说现实中。
她想避开谈潞，偏偏他就是不放手，她一边讨厌他这种计划外的坚持不休，一边又隐晦地开心于他的坚持。
并且，这种坚持在告诉她，她做错事了。
因为，这股跟她自己的选择背道而驰的隐晦的开心，增加了。
“哪烦？是我亲你烦，还是我说话让你烦，还是…早晨的运动让你烦？”
路尘的小脾气几乎是被谈潞完全拿捏，即便她是跟自己较劲，谈潞也能拐着弯地让她发泄出来，然后回归平静。
“哪都烦，你别碰我，我要睡觉，不要烦我。”
“哦，哪都烦啊，那怪不得咬我呢，还咬得那么狠，牙口倒是挺好的，再多加一分力，都能给我咬出血了吧。”
“……”
谈潞指腹从她睫毛上挪开，捏起她的手指就从牙印的这头抚摸到那头，说的话是越来越敞亮，丝毫不顾路尘的面红耳赤，“你觉得我烦，我还觉得你烦呢，你看看你给我咬的，起码一个星期都消不掉，咱妈就要回来了，你说我顶着你的牙印去接她，你自己想想那个画面，到底谁烦，我给你弄的，露在外面的，顶多明天就消了，到底谁烦。”
“……”她烦，行了吧，路尘长睫闪了闪，“那是我妈妈，不是你妈妈。”
蹙眉睁开眼，路尘推开眼前的人，坐到床边缓了一会才站起来去洗脸清醒一下。
“早晚都是，早喊一天也没啥影响，你介意啊？”谈潞站在卫生间门口，等路尘洗完脸把毛巾递给她，嘴上闲不住地贫。
路尘连一个睨他的眼神都不给，毛巾也不接，湿着脸就出去了。
“……”好歹给个反应也行啊。
他真不是话赶话说到那的，那戒指老早就定好了，但现在路尘瘦了，八成是得改。他虽有点临时起意的意思，但九分都是蓄谋已久，这怎么跟从来没听到似的呢。
“户……”
“走吧。”
路尘穿了个外套，眸底清明地回头看他，没有一点要追问他想说什么的意思，谈潞还站在那，静静地回视她，两人无声地对峙了几秒，率先败下阵的还是谈潞，“行，走吧，给我熬药去。”
谈潞家里还维持着他昨天临走时的状态，平时内务整洁到有点强迫症的人，现在屋里一团糟，衣服随意搭在沙发上，烟盒拆开一支支烟像是被碾碎般从滤嘴处断裂，烟丝散了一地，阳台门没关，落地窗帘被风卷起又落下，茶几上的笔筒被吹落在地。总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路尘多看了几眼烟盒，面无表情地转身看谈潞，眼里有谈潞读懂了的不悦，他忙不迭地解释：“没抽，一根没抽过，你看，都是捏断的，你要跟我分手还不允许我难过一下了。”
想抽，没敢。
路尘定定地看着他，就在谈潞以为她要再问的时候，路尘收起眼神，把地上的笔捡回笔筒里，又开始收拾地上的烟丝，余光瞥到谈潞站着不动，又停下来回头看他，“去拿你的东西，我要回去睡觉。”
谈潞立马转身往卧室走，刚背过身，压着的嘴角就放松地向上勾起。
谈潞也就是找个由头试探一下她私下的状态到什么程度，能出来走两步就还好，没有太过封闭，他随意装了两件衣服，又去拿中药。
之前跟路尘一起拿的药已经吃完了，他自己又去拿了一趟，本是想让医院熬好再拿回家的，想了想还是拿回来自己熬，路尘对他的药很在意，说自己熬把控火候啥的放心，出事之前，谈潞就没操过中药的心。
路尘不管了，他自己也是瞎熬，今天她能跟他出来，他怕也是沾了他手腕的光。
“你家里又没有熬药的瓷罐，来回拿也不方便，要不你就在我家给我熬吧，床铺都是新换的被单被套，你先去凑合躺一会？”
最好是能一夜躺到明天天亮，如果能直接在他这住下，那更好了。
路尘坐在沙发的一角，整个人被阴影盖住，下意识就往后坐了坐，谈潞俯下身凑到她面前劝她，“而且药熬完，整个屋子都会有点中药的味道，等阿姨回来，你也不好解释，而且罐里的药渣我还没收拾，等清洗好又得好一会了，还有，昨天晚上下雨，你看阳台客厅都乱成啥了，我也得……”
“谈潞。”
“嗯？你说。”
谈潞说一句话就逼近路尘一分，她想躲，谈潞伸手就按到扶手上面，屈起一条腿膝盖抵着沙发边缘，路尘后仰着身体，冷眼抬眸看他，“我是生病了，不是傻了。”
药味怎么了，跟黄清说一下是他喝的不就好了，药渣倒掉，清洗药罐是能洗三个小时吗。
谈潞俯着上半身，闻言愣了下，他很明显吗。
“住我这，我好照顾你，等黄姨回来了，我不好跟你们一块住，那我怎么照顾你呢，你答应我了的，让我陪着你。”
路尘凝视着眼前的人，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谈潞没想到路尘会这么快答应，他还维持着圈住她的姿势，傻楞楞地盯着她，忽然往前紧抱住路尘，牢牢地圈着她的咬，下巴放在她肩膀上，侧头看她，话里话外都难掩一丝喜悦，“还是路路对我最好了。”
好吗。不敌他万分之一的包容，叫好吗。
路尘淡淡一笑，推开谈潞，指了指厨房，“你先去收拾吧，我想去睡一会。”
“不能再睡了，中午让你睡很久了，知道你没什么精力，你就稍微出点力，我拿东西还是不太方便，需要你帮我。”谈潞闷声闷气地缠着她，不让她自己找到空子瞎想，刚一闪而过的燥意，他看到了。
不是对他的烦躁，是对她自己的。
谈潞说完，就直接拉着她进了厨房，然后是客厅阳台，卧室倒是门窗紧闭没受影响，谈潞偶尔故意拿不住东西，路尘的反应就会比他想的还快一把接住，就好像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一样，反复试验了好几次，终于把路尘惹毛了。
“你去那坐着吧，找个不碍眼的地方。”
路尘面色不虞地斜了谈潞一眼，做戏给谁看呢，拿三样东西能掉两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残废拿不住，还非要用右手拿。
谈潞低笑一声，异常听话地没辩解，跟路尘换了角色位置，反正也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了，他已经擦了大半，增加点路尘的运动量也行。
说起来，从他搬回来，路尘就来过一次，只有那一次。
就当小小惩罚一下吧。
就这一回，让她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