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清晨。
天清如水，远山含黛。
几缕日光斜打进方窗，应在白梨白玉似的侧脸上。
她昨晚一整夜辗转反侧，思绪万千，睡得实在不踏实，直到天光大亮才勉强睁眼。
待她打理好衣衫，已是晨光正好，明媚动人。
白梨起身开门，正听见脚边阿晃软绵绵的喵喵声，它似是被惊扰，迷迷糊糊的对着姑娘摇尾巴。
她眯起朦胧乌黑的眸子，轻轻拍了拍阿晃胖乎乎的小脑袋，转身，正对上一双清冷艳丽的眼。
黑衣墨发，高挑挺拔。
岚秋正立在他的门前，青年安静笔直，沉默着，像深谭，像利刃。
“呀！”
她惊呼一声，看清来人后不由自主露出喜悦的笑来。
“你怎么在这里呀？”白梨面容明媚，可随即又有些担忧。
“是在书房睡得不舒服吗？”
青年摇摇头。
“我素来醒得早，无事了便守在你的门前，也能安心几分。”
他言语自然，目光坦荡真诚。
这倒让白梨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将纷乱的念头甩出脑海，大方招呼岚秋：“都醒了那就去吃早饭呀...青枝这个点儿应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啦。”
她走到厅中，便听见青枝欢喜的呼唤：“小姐，来院子里！”
她闻声撩起半帘，正看见青枝把几碟早点摆在青石矮桌上。
清粥小菜，配了些蒸饼...另外，还有两碟缀着花瓣的点心。
一碟颜色明黄，气味清甜；一碟色泽莹润，糯而不散。
一碟点红绿豆糕，一碟白玉桂花糕。
白梨惊讶道：“怎么还备了些点心？”
青枝露出大大的笑容：“是岚秋侍卫一大早进了县城准备的，城东最有名的那家呢！”
她口无遮拦，一念叨便停不下来：“岚秋侍卫在我刚刚起床便告诉我，他给小姐带了点心，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福意斋的油纸！那家点心铺子那么远...若是岚秋侍卫不来，小姐一周也吃不上一次呢...”
“咳咳！”
见小姑娘没有停嘴的意思，岚秋轻轻打断，他耳尖微红，并未抬头望向白梨水亮的杏核眼。
青年垂着眸，修长手指掐起一块蒸饼压了又压，似乎毫不在意上面的腾腾热气。
“今日醒了去准备了些生活用品，途中看见，想起小姐当初喜欢，便买了些。”
白梨轻轻点头，她心知自家小院落在城西外偏远的村落边上，而那福意斋在城东官墙前。
而日用品街道正坐落在城北，若是有心奔波，至少要两个时辰。
那福意斋呀，是整座县城最好的点心铺子。
她来了这么久，也不过吃过一两次。
而那最有名的，店家逢人便推荐的点心，是桂花糕和金银丝糕。
之前，青枝走了许久，为她带回来的也是桂花糕和金银丝糕。
白梨轻轻捻了块绿豆糕放在嘴里，甘甜细腻，清香柔软。
...
旧时。
小千金拎着百鸟绣裙，大下午捧着府里准备的点心匣子，兴冲冲去寻岚秋分食。
当初小厨房的胖师傅备了八样点心，其中就有金银丝糕。
岚秋见她尝了不少各式点心，唯独不愿动金银丝糕，便好奇的问她为何不吃，那时她说。
“金银丝糕若是没有金银丝，我肯定是爱吃的呀，可是这金银丝...我实在是咽不下。”
当初的纤细少年沉默着点头，他试着挑出糕点里的金银丝，可是他发现挑出金银丝后糕点也碎的不成样子了。
一旁的白梨笑嘻嘻的把一块金银丝糕塞进他嘴里。
“上次见你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呀...我不喜欢吃，你便多吃点，不然被父亲见到了，他又要笑我挑食，乱揉我的头发啦。”
她眉眼精致，无论怎样表情总显得天真可爱。
小白梨说着说着便探头靠近岚秋，她额前的小辫子几乎蹭在少年脖颈，可少女似乎无所察觉，她的眼睛越来越亮，明晃晃望着身前清瘦漂亮的少年，完全无视了少年躲闪的动作。
“岚秋...我平时不爱吃这金银丝糕的，可是府里总是爱做，做了我又不好不要，到时候，我都偷偷带出来，我们一起吃掉...哎呀，就当是你行善积德，岚秋！”
“岚秋！你别跑呀！”
...
“岚秋...”
白梨轻轻呢喃了声，却也正好被青年听见。
“怎么了，小姐？”
他温声关切，不似少年时。
“没事呀。”
少女眉眼弯弯，目如新月。
她轻轻捏起一块桂花糕，指尖圆润洁白，轻轻拂过青年唇角。
柔软清甜。
青年不由红了整张面容，如霞如绯。
他抬起头，正对上姑娘明艳杏眼。
“尝尝嘛，很甜的！”
.
午后，白梨窝在小书房里，想着临字。
她自幼喜欢读书，倚仗着父亲疼爱，不看别家闺秀学的女戒女训，整日看些诗词散文，怪谈志异。
如今离开家，她还是执着的准备了小书房，即便这里书本寥寥无几，可她依旧坚持着每日读书写字。
书房规整，即便岚秋在里面凑合了一夜，可当白梨进来时，里面的杂物书本已经恢复得宛如青年从未来过一般了。
她轻轻抬手准备提笔，却看见笔架前方放了一只长筒白瓷花瓶。
花瓶简洁瘦小，是刚刚搬来乡下时，青枝在陪白梨选文房四宝时顺手搭的，一直闲置在书架上，已然落了些灰。
而今它干干净净的躺在桌前，里面插着一截嫩粉新枝。
是桃花。
这支桃花必定是仔细挑选出来的，花团饱满紧促，颜色正好，杂枝被快刀削下，主枝隐隐成曲折的样子，斜插在白瓷瓶里。
白梨喜欢桃花，她曾经的衣襟上也大多绘着大片大片的桃枝，只是自从来到此地，那些张扬明艳的衣裙都被她压在了衣橱的最里面。
那日赏桃的林子想来她不愿再去，本以为再难赏到应季春桃，不想又有人愿意折了桃枝偷偷放进她的小书房。
白梨轻轻捧起花瓶，她看这支桃花明艳，不愿让它蜷缩在小小的书桌前。
放在窗台吧。她想。
桃枝已断，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如让它去吹些暖风，或许还能引蝴蝶落下呢。
可是当她双手捧起花瓶，刚要起身往窗台走时，忽然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本来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如果去扶桌角稳住身形，这白瓷桃花必定是要摔到地上的。
“呀！”白梨惊呼一声，努力把怀中白瓷的花枝举高。
自己摔一下便摔一下，这枝桃花若是摔一下，可就要毁掉了。
身躯摇摇欲坠，花瓶也在手掌中倾斜欲落，最狼狈的时候，白梨听见一道冷冽风声。
有一道劲瘦的身形稳稳扶住她的柔软腰肢，白瓷瓶里的桃枝晃了又晃，最终还是稳稳当当的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
顺带着抚过白梨青葱似的手指。
岚秋微皱着眉：“花瓶打碎便打碎了，你若是摔伤了，那多少花瓶都换不来。”
他的声音就在白梨耳边回荡，青年声音嘶哑，其中情意却很真切。
他严肃认真，温热的气声在白梨耳边回荡，忽远忽近，激起微波荡漾，莹白耳畔一瞬间蔓延红霞，少女只觉得迷迷糊糊，心跳如鼓。
“嗯...嗯。”
她声音低细的迎合了几句，试探着松开握住花瓶的手，单手撑住书房的矮桌，波光粼粼的杏眼里，映照着青年昳丽的眉眼。
她红着雪白脖颈，可望见青年担忧的样子，她不由理直气壮的说：“你为我亲手摘的花枝...我当然，当然不能弄坏它啦。”
她养起脸来笑得明艳，岚秋望着她染了胭脂色的面颊，也红了脸。
可未等青年出声，小侍女明亮的声音遥遥传来。
“小姐，岚秋侍卫，你们都在书房吗！害我找了好久...我新洗了些青果，给你们一块送过来呀！”
青年听见青枝的呼唤声音，呼吸肉眼可见的急促起来，似乎才意识到二人身形有些暧昧。
他随手丢下花瓶，急急忙忙松开握住少女杨柳腰肢的手掌，就要离开。
可白梨又不愿意放开他了。
她幼时总喜欢闹着岚秋，似乎到了现在，这也能给她平淡苦闷的生活增加许多乐趣。
白梨猛地贴近青年，清甜的少女馨香顺着耳廓传进青年大脑，他面如血玉，红意迅速蔓延到整张脸颊上。
滚烫的呼吸覆在耳边，白梨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在青年脑海里炸开。
“怎么啦，刚刚扶住我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害羞呀？”
他猛地扶住少女的肩头，推开人的动作却又轻柔无比。
“小姐...我去外面看看。”
他知晓此刻从正门出去会和青枝撞个正着，情急之下，青年推开窗——
紧接着清瘦身影如同一道黑影，顺着窗台翻窗越出，带起一阵温润暖风。
白梨眯着眼睛拍了拍头发，稍作整理后小心的坐在桌案前，作势翻看着手里的诗集。
抬头却看见一根黑色发带落在她的桌案前，想来是某个人去时匆匆，不小心落了下来。
她把发带藏进袖口，不自觉的勾唇浅笑，眉眼含春，似乎比花枝娇艳些。
青枝正巧端着两盘青果走了进来，她见到只有白梨一人，疑惑的问道：“小姐，岚秋侍卫不在这边吗？”
“找遍了院子也不见他呢...”
白梨故作思虑，高深莫测的说：“他可能有事外出了吧？”
青枝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她放下两盘青果，随后惊讶道：“小姐怎么把窗子打开了？这个时间阳光太过刺目，小姐平日不都是早早关好窗吗？”
白梨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小晃刚才在外面叫呀叫的，我以为它想进来呢，便开了窗。”
青枝还是将信将疑，白梨不做解释，刚刚择了枚好看的果子，忽然听见一声软绵绵的猫叫。
小晃神情冷漠的趴在窗户边缘，努力的爬弄了半天才站稳身子。
它颇有怨气的哼闹了半天，青枝好奇的过去看向窗外，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影。
白梨一边咬着果子，一边哼笑，她耳廓又染上了些红霞，不过藏在乌黑青丝发下，青枝看也看不真切。
“大抵是猫儿太想我啦，时时刻刻都想跟我待在一起呢。”
天清如水，远山含黛。
几缕日光斜打进方窗，应在白梨白玉似的侧脸上。
她昨晚一整夜辗转反侧，思绪万千，睡得实在不踏实，直到天光大亮才勉强睁眼。
待她打理好衣衫，已是晨光正好，明媚动人。
白梨起身开门，正听见脚边阿晃软绵绵的喵喵声，它似是被惊扰，迷迷糊糊的对着姑娘摇尾巴。
她眯起朦胧乌黑的眸子，轻轻拍了拍阿晃胖乎乎的小脑袋，转身，正对上一双清冷艳丽的眼。
黑衣墨发，高挑挺拔。
岚秋正立在他的门前，青年安静笔直，沉默着，像深谭，像利刃。
“呀！”
她惊呼一声，看清来人后不由自主露出喜悦的笑来。
“你怎么在这里呀？”白梨面容明媚，可随即又有些担忧。
“是在书房睡得不舒服吗？”
青年摇摇头。
“我素来醒得早，无事了便守在你的门前，也能安心几分。”
他言语自然，目光坦荡真诚。
这倒让白梨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将纷乱的念头甩出脑海，大方招呼岚秋：“都醒了那就去吃早饭呀...青枝这个点儿应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啦。”
她走到厅中，便听见青枝欢喜的呼唤：“小姐，来院子里！”
她闻声撩起半帘，正看见青枝把几碟早点摆在青石矮桌上。
清粥小菜，配了些蒸饼...另外，还有两碟缀着花瓣的点心。
一碟颜色明黄，气味清甜；一碟色泽莹润，糯而不散。
一碟点红绿豆糕，一碟白玉桂花糕。
白梨惊讶道：“怎么还备了些点心？”
青枝露出大大的笑容：“是岚秋侍卫一大早进了县城准备的，城东最有名的那家呢！”
她口无遮拦，一念叨便停不下来：“岚秋侍卫在我刚刚起床便告诉我，他给小姐带了点心，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福意斋的油纸！那家点心铺子那么远...若是岚秋侍卫不来，小姐一周也吃不上一次呢...”
“咳咳！”
见小姑娘没有停嘴的意思，岚秋轻轻打断，他耳尖微红，并未抬头望向白梨水亮的杏核眼。
青年垂着眸，修长手指掐起一块蒸饼压了又压，似乎毫不在意上面的腾腾热气。
“今日醒了去准备了些生活用品，途中看见，想起小姐当初喜欢，便买了些。”
白梨轻轻点头，她心知自家小院落在城西外偏远的村落边上，而那福意斋在城东官墙前。
而日用品街道正坐落在城北，若是有心奔波，至少要两个时辰。
那福意斋呀，是整座县城最好的点心铺子。
她来了这么久，也不过吃过一两次。
而那最有名的，店家逢人便推荐的点心，是桂花糕和金银丝糕。
之前，青枝走了许久，为她带回来的也是桂花糕和金银丝糕。
白梨轻轻捻了块绿豆糕放在嘴里，甘甜细腻，清香柔软。
...
旧时。
小千金拎着百鸟绣裙，大下午捧着府里准备的点心匣子，兴冲冲去寻岚秋分食。
当初小厨房的胖师傅备了八样点心，其中就有金银丝糕。
岚秋见她尝了不少各式点心，唯独不愿动金银丝糕，便好奇的问她为何不吃，那时她说。
“金银丝糕若是没有金银丝，我肯定是爱吃的呀，可是这金银丝...我实在是咽不下。”
当初的纤细少年沉默着点头，他试着挑出糕点里的金银丝，可是他发现挑出金银丝后糕点也碎的不成样子了。
一旁的白梨笑嘻嘻的把一块金银丝糕塞进他嘴里。
“上次见你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呀...我不喜欢吃，你便多吃点，不然被父亲见到了，他又要笑我挑食，乱揉我的头发啦。”
她眉眼精致，无论怎样表情总显得天真可爱。
小白梨说着说着便探头靠近岚秋，她额前的小辫子几乎蹭在少年脖颈，可少女似乎无所察觉，她的眼睛越来越亮，明晃晃望着身前清瘦漂亮的少年，完全无视了少年躲闪的动作。
“岚秋...我平时不爱吃这金银丝糕的，可是府里总是爱做，做了我又不好不要，到时候，我都偷偷带出来，我们一起吃掉...哎呀，就当是你行善积德，岚秋！”
“岚秋！你别跑呀！”
...
“岚秋...”
白梨轻轻呢喃了声，却也正好被青年听见。
“怎么了，小姐？”
他温声关切，不似少年时。
“没事呀。”
少女眉眼弯弯，目如新月。
她轻轻捏起一块桂花糕，指尖圆润洁白，轻轻拂过青年唇角。
柔软清甜。
青年不由红了整张面容，如霞如绯。
他抬起头，正对上姑娘明艳杏眼。
“尝尝嘛，很甜的！”
.
午后，白梨窝在小书房里，想着临字。
她自幼喜欢读书，倚仗着父亲疼爱，不看别家闺秀学的女戒女训，整日看些诗词散文，怪谈志异。
如今离开家，她还是执着的准备了小书房，即便这里书本寥寥无几，可她依旧坚持着每日读书写字。
书房规整，即便岚秋在里面凑合了一夜，可当白梨进来时，里面的杂物书本已经恢复得宛如青年从未来过一般了。
她轻轻抬手准备提笔，却看见笔架前方放了一只长筒白瓷花瓶。
花瓶简洁瘦小，是刚刚搬来乡下时，青枝在陪白梨选文房四宝时顺手搭的，一直闲置在书架上，已然落了些灰。
而今它干干净净的躺在桌前，里面插着一截嫩粉新枝。
是桃花。
这支桃花必定是仔细挑选出来的，花团饱满紧促，颜色正好，杂枝被快刀削下，主枝隐隐成曲折的样子，斜插在白瓷瓶里。
白梨喜欢桃花，她曾经的衣襟上也大多绘着大片大片的桃枝，只是自从来到此地，那些张扬明艳的衣裙都被她压在了衣橱的最里面。
那日赏桃的林子想来她不愿再去，本以为再难赏到应季春桃，不想又有人愿意折了桃枝偷偷放进她的小书房。
白梨轻轻捧起花瓶，她看这支桃花明艳，不愿让它蜷缩在小小的书桌前。
放在窗台吧。她想。
桃枝已断，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如让它去吹些暖风，或许还能引蝴蝶落下呢。
可是当她双手捧起花瓶，刚要起身往窗台走时，忽然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本来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如果去扶桌角稳住身形，这白瓷桃花必定是要摔到地上的。
“呀！”白梨惊呼一声，努力把怀中白瓷的花枝举高。
自己摔一下便摔一下，这枝桃花若是摔一下，可就要毁掉了。
身躯摇摇欲坠，花瓶也在手掌中倾斜欲落，最狼狈的时候，白梨听见一道冷冽风声。
有一道劲瘦的身形稳稳扶住她的柔软腰肢，白瓷瓶里的桃枝晃了又晃，最终还是稳稳当当的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
顺带着抚过白梨青葱似的手指。
岚秋微皱着眉：“花瓶打碎便打碎了，你若是摔伤了，那多少花瓶都换不来。”
他的声音就在白梨耳边回荡，青年声音嘶哑，其中情意却很真切。
他严肃认真，温热的气声在白梨耳边回荡，忽远忽近，激起微波荡漾，莹白耳畔一瞬间蔓延红霞，少女只觉得迷迷糊糊，心跳如鼓。
“嗯...嗯。”
她声音低细的迎合了几句，试探着松开握住花瓶的手，单手撑住书房的矮桌，波光粼粼的杏眼里，映照着青年昳丽的眉眼。
她红着雪白脖颈，可望见青年担忧的样子，她不由理直气壮的说：“你为我亲手摘的花枝...我当然，当然不能弄坏它啦。”
她养起脸来笑得明艳，岚秋望着她染了胭脂色的面颊，也红了脸。
可未等青年出声，小侍女明亮的声音遥遥传来。
“小姐，岚秋侍卫，你们都在书房吗！害我找了好久...我新洗了些青果，给你们一块送过来呀！”
青年听见青枝的呼唤声音，呼吸肉眼可见的急促起来，似乎才意识到二人身形有些暧昧。
他随手丢下花瓶，急急忙忙松开握住少女杨柳腰肢的手掌，就要离开。
可白梨又不愿意放开他了。
她幼时总喜欢闹着岚秋，似乎到了现在，这也能给她平淡苦闷的生活增加许多乐趣。
白梨猛地贴近青年，清甜的少女馨香顺着耳廓传进青年大脑，他面如血玉，红意迅速蔓延到整张脸颊上。
滚烫的呼吸覆在耳边，白梨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在青年脑海里炸开。
“怎么啦，刚刚扶住我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害羞呀？”
他猛地扶住少女的肩头，推开人的动作却又轻柔无比。
“小姐...我去外面看看。”
他知晓此刻从正门出去会和青枝撞个正着，情急之下，青年推开窗——
紧接着清瘦身影如同一道黑影，顺着窗台翻窗越出，带起一阵温润暖风。
白梨眯着眼睛拍了拍头发，稍作整理后小心的坐在桌案前，作势翻看着手里的诗集。
抬头却看见一根黑色发带落在她的桌案前，想来是某个人去时匆匆，不小心落了下来。
她把发带藏进袖口，不自觉的勾唇浅笑，眉眼含春，似乎比花枝娇艳些。
青枝正巧端着两盘青果走了进来，她见到只有白梨一人，疑惑的问道：“小姐，岚秋侍卫不在这边吗？”
“找遍了院子也不见他呢...”
白梨故作思虑，高深莫测的说：“他可能有事外出了吧？”
青枝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她放下两盘青果，随后惊讶道：“小姐怎么把窗子打开了？这个时间阳光太过刺目，小姐平日不都是早早关好窗吗？”
白梨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小晃刚才在外面叫呀叫的，我以为它想进来呢，便开了窗。”
青枝还是将信将疑，白梨不做解释，刚刚择了枚好看的果子，忽然听见一声软绵绵的猫叫。
小晃神情冷漠的趴在窗户边缘，努力的爬弄了半天才站稳身子。
它颇有怨气的哼闹了半天，青枝好奇的过去看向窗外，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影。
白梨一边咬着果子，一边哼笑，她耳廓又染上了些红霞，不过藏在乌黑青丝发下，青枝看也看不真切。
“大抵是猫儿太想我啦，时时刻刻都想跟我待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