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是夜。
.
白梨眨着明亮的眼，她站在高高的山亭上，山亭小巧，彩绘精致。
父亲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拉着她，回头温声说着什么。
一旁长椅上坐着位瘦削俊俏的黑衣少年，他眉眼带笑，正对着白梨轻轻挥手。
春风温暖，鸟声零碎。
白梨开开心心的回应少年的呼唤，她正想靠过去。
可下一瞬间，父亲宽厚的大手变得冰冷刺骨，她刚想回头看去，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切美好分崩离析，天地一片灰暗，父亲与青年的身影都被浓浓的黑雾覆盖——
她想去追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挪动脚步，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忍不住放声尖叫——
“岚秋，岚秋——”
门口传来轻微响动，顷刻间，黑衣青年推门而入。
入眼正是面色煞白的少女。
她额头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乌发紧紧贴在苍白的面颊上，似是散也散不尽的重重乌云。
姑娘眉头紧锁，眼中含雾，像神像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小姐，小姐！”
岚秋焦急的唤她，他轻轻摇着少女的肩膀，可她毫无反应，只是白着面颊伏在床前。
许久，她无神的双眸才恢复神采。
“是梦魇...吵到你了。”
她咬着唇轻声说。
少女伶仃纤细，面色雪白，像一尊白瓷仕女像。
她在窗下，月光为她镀上星点银芒。
可月光太微弱，少女身形朦胧，并不清晰。
岚秋望着她，黑眸里倒映出她微微颤抖的身形。
青年犹豫片刻，靠近了些。
“小姐，梦到了什么...或者有什么烦心事，都与我说说吧。”
白梨低着头，长长的鸦羽似的睫闪动着，不时闪过晶莹的水光。
她沉默不语，青年便轻轻低下头寻找她的眼睛。
白梨躲不开青年关切的神情，她对上那双眼，自己惊慌失措倒像只兔子。
岚秋先是安静的等了一会儿。
见白梨不愿出声，他试着开口安慰：“下次如果碰倒了花瓶，不扶也没关系。”
“我还会为你摘很多很多花，找到很多很多你喜欢的东西...所以说，不用太珍惜那个。”
白梨轻轻点点头，她低声回答，“可能是我太需要你了。”
她抬起头，眼中水雾尽散，“可以陪我待一会吗？”
岚秋点头，他顺势坐在白梨的床边，月光也打在他脸上，青年眉目如画，乌黑的长发披散着，白梨仅仅望着他安静的面容，就有落泪的冲动。
她杏眼中又充满了水汽，少女低声说：“你还会离开我吗？”
声音细如蚊蚋，岚秋微微偏过头，黑发落在锦被上。
他仔细听她呢喃。
“不会。”
“哦。”
白梨伸出手指，揉捻着岚秋垂落在床边的头发，一捋捋被她攒在掌心又松开，痒痒的。
他的头发软软的。
“我当初也以为你不会离开我...可是我去找你，那天下着好大雪，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后来父亲也离开了我，所有人都离开了。”
少女松开掌心的一团黑发，她抬起头来，眼泪顺着鼻尖一滴滴砸在锦被上，洇染出一片深色。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黑夜太漫长，总有许多脆弱的情绪如藤蔓延。
她缓缓靠近岚秋，柔软的少女逼近青年，她脸上带着泪，眼神却直勾勾，带着些威胁意味的落在岚秋脸上。
岚秋望着这位似乎凶恶的大小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行事。
他想：我应该避开的。
但是他不想。
可是在他迟疑的片刻，他听见舒白梨小声尖叫：“不许躲开！”
她身上带着些倔强的侵略性，一点点靠近岚秋，眼睛红红的，皮肤雪一样苍白。
岚秋点点头。
他不再躲闪，只伸出手臂，虚环住白梨柔软的身躯。
就像捧着易碎的花枝。
失而复得的珍宝忽然回到身边，总让人忍不住抓紧一切时间靠近些，再靠近些。
半晌，感觉到怀里的少女逐渐稳定下来，岚秋轻声说：“我去掌灯。”
白梨在他怀里摇摇头，青丝微微扫着他的脖颈。
“不许你去。”
岚秋垂眸：“好。”
他乖乖的环着白梨不动，而少女低着头，在他的怀里，悄悄的把两个人的头发揉在一起。
白梨闷闷的说：“我算计好了家里的银钱了，过几日我们去买大房子。”
你马上就不用挤在书房了。
岚秋：“我很喜欢睡在书房的。“
白梨声音很轻很轻：“骗人。”
她偷偷把眼泪蹭在青年怀里，像幼兽在领地留下气味。
“我要让你过好日子呀...”白梨说，“我要保护你的。”
“当初我们都说好了。”
她对着青年露出一个苍白天真的笑容。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她狠狠掐着手指，声音飘渺不定。
“我会努力的，我也可以去工作...不要和之前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不要和父亲一样离开我...”
“我知道的，你愿意陪在现在一无所有的我身边，你很好了...你不会随随便便的离开我的...”
“我爱你，求求你，陪在我身边...”
“我再也没有承受下一次分别的能力了...我需要你...”
岚秋就这样安静的望着她瘦削颤抖的肩膀，心口生疼，像钝刀子一点点挖开血肉一样，呼吸困难。
可他还是轻轻环紧了些怀里的女孩，对她郑重承诺：“我不会再离开了，我也会陪着你找到叔叔的，我们一起，总会找到的。”
“我们再也不分开。”
白梨吸了吸鼻子，她不在言语，只是抓紧了岚秋的衣领，很用力。
岚秋这般环着她，四下寂静无声。
在这样漆黑的，仅有月色的夜晚。
终于，怀里传来少女带着鼻音的，稍显做作的笑声。
她断断续续的对着岚秋念叨。
鼻尖红红的，肩膀颤抖着，晃动的发尖像蝴蝶。
“我没事啦，之前做了个噩梦...做过很多次差不多的梦啦，不过每次都会被惊到...辛苦你啦。”
岚秋没有去揭穿她拙略的谎言。
他也笑了笑，拍了拍白梨的头。
青年说，“睡吧，今晚我便在这边守着你。”
他认真道，“如果有魇魔作祟，我会赶走他的。”
白梨点点头，她泪眼朦胧的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了。
她大概真的很累了。
岚秋望着她，他的眼是安静忧伤的，破碎的湖。
一片朦胧月色中，他听见白梨微不可闻的声音。
“岚秋...陪在我身边，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如果我们相爱，我们成亲，好不好？”
岚秋望着她，温柔又失落。
他认认真真的回答：“我想你真心爱我。”
可白梨已经睡了过去，她呼吸绵长，表情恬静。
岚秋轻轻闭上眼，他也打算稍微小憩一会儿。
可闭上眼后，桃花眼底，皆是少女身形。
思绪如丝麻，越理越乱。
他越来越清醒了。
于是青年干脆坐在床前，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
他轻轻伸出手，似乎想要抓取千万里外的瘦削月牙。
可惜明月无心，似近实远。
光芒万丈，高不可攀。
青年放下手，低头望着熟睡的姑娘。
她眼角发红，发丝凌乱，面颊苍白。
可嘴角却上勾。
似乎知晓身边有了陪伴，便不会再被梦魇缠住了。
岚秋轻轻理了理她的额发，动作轻缓。
自古桃花眼总显得多情。
他微合着眼，望着白梨微微鼓起的，轻轻浮动的柔软面颊，眼里是说不清的情愫。
流连，轻柔。
即便他那么哀伤。
时间恍若静止不前，爱怨定格在此瞬间。
忽然。
他听得一声碎响，如砖瓦碰撞，疾风吹草。
青年骤然睁开凛冽的桃花眼，悄无声息的翻窗越出，身形如电。
他身如鬼魅神明，三晃两晃已经立在檐角，高高俯视明月夜空。
岚秋视如鹰隼，锐利逼人。
片刻之间便锁定了院中树枝上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下一秒，他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人身后，高大繁茂的树冠晃也没有晃一下。
犹如振翅飞鸟掠过，风波不动。
他猛地敲在那人的哑穴上，随后狠狠在他周身穴位上击了几下，紧接着提起夜行人的衣领，飞身跃向远方山林处。
树冠如无事发生般沉寂，仅引得一片青叶落下。
在确保位置偏僻，不会惊醒他人的情况下，岚秋扔下夜行人，解开了他的哑穴。
他掐着此人的下巴，防止他吞毒咬舌的同时，冷声询问。
“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夜行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他吓得腿脚发软，颤颤巍巍的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岚秋没了耐心，他抽出长剑轻轻一划，夜行人的脖颈鲜血涌出，他冷淡道。
“给你三息，不出声，这辈子就再也别出声了。”
他声音嘶哑，像极了传说中夜晚才会出现的魑魅鬼物。
夜行人吓得身下一热，一股难闻的气味随风涌出，岚秋眉头一皱便要举剑，他吓得直挺挺跪下，抱着岚秋笔直的腿大声哭叫。
“小人不过是拿钱办事...大人，大人饶命！”
“...怎么都是这套。”
岚秋狠狠踢开他颤抖的身体，他嫌弃的冷哼着，漆黑的云纹短靴前后来回碾压男人紧扣的手指。
骨骼崩碎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如此刺耳，男人嘶嚎的声音如同传说中的孤魂野鬼，惨烈不绝。
他抬起头，模糊的眼里映着比鬼怪还要吓人的人，而黑衣青年对着他森然诡笑，脚下再度用力——
凄厉的嘶叫声再次响起来。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我什么都说...！”
...
月黑风高，血溅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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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眨着明亮的眼，她站在高高的山亭上，山亭小巧，彩绘精致。
父亲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拉着她，回头温声说着什么。
一旁长椅上坐着位瘦削俊俏的黑衣少年，他眉眼带笑，正对着白梨轻轻挥手。
春风温暖，鸟声零碎。
白梨开开心心的回应少年的呼唤，她正想靠过去。
可下一瞬间，父亲宽厚的大手变得冰冷刺骨，她刚想回头看去，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切美好分崩离析，天地一片灰暗，父亲与青年的身影都被浓浓的黑雾覆盖——
她想去追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挪动脚步，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忍不住放声尖叫——
“岚秋，岚秋——”
门口传来轻微响动，顷刻间，黑衣青年推门而入。
入眼正是面色煞白的少女。
她额头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乌发紧紧贴在苍白的面颊上，似是散也散不尽的重重乌云。
姑娘眉头紧锁，眼中含雾，像神像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小姐，小姐！”
岚秋焦急的唤她，他轻轻摇着少女的肩膀，可她毫无反应，只是白着面颊伏在床前。
许久，她无神的双眸才恢复神采。
“是梦魇...吵到你了。”
她咬着唇轻声说。
少女伶仃纤细，面色雪白，像一尊白瓷仕女像。
她在窗下，月光为她镀上星点银芒。
可月光太微弱，少女身形朦胧，并不清晰。
岚秋望着她，黑眸里倒映出她微微颤抖的身形。
青年犹豫片刻，靠近了些。
“小姐，梦到了什么...或者有什么烦心事，都与我说说吧。”
白梨低着头，长长的鸦羽似的睫闪动着，不时闪过晶莹的水光。
她沉默不语，青年便轻轻低下头寻找她的眼睛。
白梨躲不开青年关切的神情，她对上那双眼，自己惊慌失措倒像只兔子。
岚秋先是安静的等了一会儿。
见白梨不愿出声，他试着开口安慰：“下次如果碰倒了花瓶，不扶也没关系。”
“我还会为你摘很多很多花，找到很多很多你喜欢的东西...所以说，不用太珍惜那个。”
白梨轻轻点点头，她低声回答，“可能是我太需要你了。”
她抬起头，眼中水雾尽散，“可以陪我待一会吗？”
岚秋点头，他顺势坐在白梨的床边，月光也打在他脸上，青年眉目如画，乌黑的长发披散着，白梨仅仅望着他安静的面容，就有落泪的冲动。
她杏眼中又充满了水汽，少女低声说：“你还会离开我吗？”
声音细如蚊蚋，岚秋微微偏过头，黑发落在锦被上。
他仔细听她呢喃。
“不会。”
“哦。”
白梨伸出手指，揉捻着岚秋垂落在床边的头发，一捋捋被她攒在掌心又松开，痒痒的。
他的头发软软的。
“我当初也以为你不会离开我...可是我去找你，那天下着好大雪，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后来父亲也离开了我，所有人都离开了。”
少女松开掌心的一团黑发，她抬起头来，眼泪顺着鼻尖一滴滴砸在锦被上，洇染出一片深色。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黑夜太漫长，总有许多脆弱的情绪如藤蔓延。
她缓缓靠近岚秋，柔软的少女逼近青年，她脸上带着泪，眼神却直勾勾，带着些威胁意味的落在岚秋脸上。
岚秋望着这位似乎凶恶的大小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行事。
他想：我应该避开的。
但是他不想。
可是在他迟疑的片刻，他听见舒白梨小声尖叫：“不许躲开！”
她身上带着些倔强的侵略性，一点点靠近岚秋，眼睛红红的，皮肤雪一样苍白。
岚秋点点头。
他不再躲闪，只伸出手臂，虚环住白梨柔软的身躯。
就像捧着易碎的花枝。
失而复得的珍宝忽然回到身边，总让人忍不住抓紧一切时间靠近些，再靠近些。
半晌，感觉到怀里的少女逐渐稳定下来，岚秋轻声说：“我去掌灯。”
白梨在他怀里摇摇头，青丝微微扫着他的脖颈。
“不许你去。”
岚秋垂眸：“好。”
他乖乖的环着白梨不动，而少女低着头，在他的怀里，悄悄的把两个人的头发揉在一起。
白梨闷闷的说：“我算计好了家里的银钱了，过几日我们去买大房子。”
你马上就不用挤在书房了。
岚秋：“我很喜欢睡在书房的。“
白梨声音很轻很轻：“骗人。”
她偷偷把眼泪蹭在青年怀里，像幼兽在领地留下气味。
“我要让你过好日子呀...”白梨说，“我要保护你的。”
“当初我们都说好了。”
她对着青年露出一个苍白天真的笑容。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她狠狠掐着手指，声音飘渺不定。
“我会努力的，我也可以去工作...不要和之前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不要和父亲一样离开我...”
“我知道的，你愿意陪在现在一无所有的我身边，你很好了...你不会随随便便的离开我的...”
“我爱你，求求你，陪在我身边...”
“我再也没有承受下一次分别的能力了...我需要你...”
岚秋就这样安静的望着她瘦削颤抖的肩膀，心口生疼，像钝刀子一点点挖开血肉一样，呼吸困难。
可他还是轻轻环紧了些怀里的女孩，对她郑重承诺：“我不会再离开了，我也会陪着你找到叔叔的，我们一起，总会找到的。”
“我们再也不分开。”
白梨吸了吸鼻子，她不在言语，只是抓紧了岚秋的衣领，很用力。
岚秋这般环着她，四下寂静无声。
在这样漆黑的，仅有月色的夜晚。
终于，怀里传来少女带着鼻音的，稍显做作的笑声。
她断断续续的对着岚秋念叨。
鼻尖红红的，肩膀颤抖着，晃动的发尖像蝴蝶。
“我没事啦，之前做了个噩梦...做过很多次差不多的梦啦，不过每次都会被惊到...辛苦你啦。”
岚秋没有去揭穿她拙略的谎言。
他也笑了笑，拍了拍白梨的头。
青年说，“睡吧，今晚我便在这边守着你。”
他认真道，“如果有魇魔作祟，我会赶走他的。”
白梨点点头，她泪眼朦胧的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了。
她大概真的很累了。
岚秋望着她，他的眼是安静忧伤的，破碎的湖。
一片朦胧月色中，他听见白梨微不可闻的声音。
“岚秋...陪在我身边，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如果我们相爱，我们成亲，好不好？”
岚秋望着她，温柔又失落。
他认认真真的回答：“我想你真心爱我。”
可白梨已经睡了过去，她呼吸绵长，表情恬静。
岚秋轻轻闭上眼，他也打算稍微小憩一会儿。
可闭上眼后，桃花眼底，皆是少女身形。
思绪如丝麻，越理越乱。
他越来越清醒了。
于是青年干脆坐在床前，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
他轻轻伸出手，似乎想要抓取千万里外的瘦削月牙。
可惜明月无心，似近实远。
光芒万丈，高不可攀。
青年放下手，低头望着熟睡的姑娘。
她眼角发红，发丝凌乱，面颊苍白。
可嘴角却上勾。
似乎知晓身边有了陪伴，便不会再被梦魇缠住了。
岚秋轻轻理了理她的额发，动作轻缓。
自古桃花眼总显得多情。
他微合着眼，望着白梨微微鼓起的，轻轻浮动的柔软面颊，眼里是说不清的情愫。
流连，轻柔。
即便他那么哀伤。
时间恍若静止不前，爱怨定格在此瞬间。
忽然。
他听得一声碎响，如砖瓦碰撞，疾风吹草。
青年骤然睁开凛冽的桃花眼，悄无声息的翻窗越出，身形如电。
他身如鬼魅神明，三晃两晃已经立在檐角，高高俯视明月夜空。
岚秋视如鹰隼，锐利逼人。
片刻之间便锁定了院中树枝上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下一秒，他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人身后，高大繁茂的树冠晃也没有晃一下。
犹如振翅飞鸟掠过，风波不动。
他猛地敲在那人的哑穴上，随后狠狠在他周身穴位上击了几下，紧接着提起夜行人的衣领，飞身跃向远方山林处。
树冠如无事发生般沉寂，仅引得一片青叶落下。
在确保位置偏僻，不会惊醒他人的情况下，岚秋扔下夜行人，解开了他的哑穴。
他掐着此人的下巴，防止他吞毒咬舌的同时，冷声询问。
“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夜行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他吓得腿脚发软，颤颤巍巍的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岚秋没了耐心，他抽出长剑轻轻一划，夜行人的脖颈鲜血涌出，他冷淡道。
“给你三息，不出声，这辈子就再也别出声了。”
他声音嘶哑，像极了传说中夜晚才会出现的魑魅鬼物。
夜行人吓得身下一热，一股难闻的气味随风涌出，岚秋眉头一皱便要举剑，他吓得直挺挺跪下，抱着岚秋笔直的腿大声哭叫。
“小人不过是拿钱办事...大人，大人饶命！”
“...怎么都是这套。”
岚秋狠狠踢开他颤抖的身体，他嫌弃的冷哼着，漆黑的云纹短靴前后来回碾压男人紧扣的手指。
骨骼崩碎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如此刺耳，男人嘶嚎的声音如同传说中的孤魂野鬼，惨烈不绝。
他抬起头，模糊的眼里映着比鬼怪还要吓人的人，而黑衣青年对着他森然诡笑，脚下再度用力——
凄厉的嘶叫声再次响起来。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我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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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血溅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