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声偶尔能穿破楼层打破宁静，两三对小情侣腻歪在一张沙发上，调酒小哥不知道去哪准备白水了，没人注意到这边。
伍齐抬头看，果然，还是那个七中的男生。
“这算是缘分了吧？”男生眯着眼笑，很虚假，“这再拒绝我就说不过去了吧。”
他坐上旁边的高脚椅，用蹩脚的英文喊来服务员，“来杯whisky sour，她点的什么也算我账上。”
服务生记下他点的酒，“这位小姐点了杯白水。”
他给伍齐送上一杯白开水，“免费。”
“......”
“.......”男生白了服务生一眼，表情不是很好看，转头对伍齐说：“你要不要喝点什么酒？这家调地酒还不错，有几款适合女生喝的，要不要帮你推荐一下。”
“不用。”伍齐说：“不喝酒。”
“别那么排斥嘛。”男生弓背靠近了一些，“你有男朋友？”
伍齐和他拉开距离，“没有。”
男生嗤笑一声，两指点了下她快要熄灭的屏幕，“你可以很快就有一个。”
“......”伍齐摁灭手机，“不用了，谢谢，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男生靠得很近，“那先做朋友么。”
伍齐闻见一股酒臭味，应该已经喝了不少了，她想着要不先加上好友等脱身之后再拉黑删除也不迟。
酒鬼最难缠了。
还没等她打开手机，男生的手机先亮起来，进来一条消息。
紧接着消息声不断，看样子好像是一个讨论组。
男生用有些迷离的眼睛瞪着屏幕，不一会儿大笑一声，按下语音键胸有成竹道：“我就知道既明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会赢，就算对面是垃圾他们XM也只会是比垃圾还垃圾的队伍，要我说趁早解散退役，成天在外面丢人现眼的，一个孤儿亚军，恶心死了。”
几个字眼刺激到伍齐的神经。
她呼吸一紧，反手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动静不算小，几对情侣和服务生看过来。
“怎么生气了？”男生自认为熟络，“行，不说了，陪你玩。”
伍齐一只手用劲儿扣着椅子把手，语气冷淡：“玩你妈。”
“？”男生一愣，“小美女怎么还骂人呢？不乖了，不过我喜欢。”
伍齐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盯着他，努力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会在背后议论人的蛆虫，到底谁才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楼上的重音乐好像停了，男生不怒反笑，想伸手去揽伍齐，却被她迅速躲开，“既明的粉丝？”
“行，不骂了行吗？”他亮起手机给伍齐看了一下，又发出语音：“都特么的别骂了，这有人不高兴了。”
冷气开得很足，伍齐手心发凉，“我不是。”
“什么？”男生已经有些微恼。
“我不是他的粉丝。”伍齐说：“我就是恶心你。”
“我说你别蹬鼻子上脸，差不多就行了。”男生回完消息，径直朝伍齐走来。
伍齐后退却被他一把扼住手腕，他手很糙，力道很大，伍齐受力踉跄一下，听他说：“我对你够有耐心了吧？你装什么呢？”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给脸不要脸，我要是真想你还能怎么样？都来酒吧了，还立什么贞洁牌坊？”
难闻的酒气喷洒在伍齐脸上，伍齐用力挣扎却丝毫不得动弹，“你敢动我，我就报警。”
“真牛逼。”男生扯着嘴角，手上用力拽她，“等警察来了我也爽完了。”
伍齐被扯着走，她挣扎着掏出手机，却被男生直接打翻扔在一边。
“你放开....”
调酒师端了一杯酒从里面走出来，看见眼前的情形准备上前，却被男生用手指着，警告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干好你伺候人的活，别作死。”
服务生退宿了，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也明白有很多人他得罪不起，就算当个怂货也得保住这碗饭。
在场还有几人却无一人敢言，几个女生推了推自己的男朋友，却没真的让他们上前。
伍齐有些绝望，她死命挣脱着，喊着救命。
但男女力量悬殊，对方不知喝了多少酒，她毫无胜算。
她该怎么办？就在这光天化下被带走？
下一秒，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把人放开。”
伍齐心头一颤，这声音同样熟悉。
赵鹤鸣戴了顶鸭舌帽，把米色的头发全部收进去，手里晃着一只酒杯，神色冷静又淡漠。
“又他妈是你。”男生手上力度不减，“中午就坏我好事，现在又出来乱叫，真阴魂不散啊，给你面子真当老子怕你啊。”
他又攒着劲拉了一把伍齐，少女在他手里就像一个玩具，“老子今天就非得把她带走了。”
赵鹤鸣侧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东西，伍齐看见他瘦削凌厉的侧脸，几缕翘起的头发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她神经紧绷却也隔着距离看清了他眨了几下的眼睛。
赵鹤鸣放下杯子才又重新看向他，“你试试，我看着。”
场面一度僵持，赵鹤鸣不动如山地坐着，气焰嚣张的男生竟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好半晌，男生发出一声怒吼，“你他妈到底是谁呀？”
赵鹤鸣淡声：“我说过别再招惹附中的人吧。”
记忆像洪水一般倒灌进脑子，男生愣了一愣，灯球旋转着的光线把他拉进去年冬天的某个晚上，他们几人在嘉淮会展中心外和几个女生发生冲突，情急之下他伸手推了其中一个女生，女生没有防备身子不受控制倒下去，她伸手去挡却受着力别了一下，后来女生倒在地上痛苦的□□着，他们怕事情闹大，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打算逃跑。
不过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人连拖带拽扔进了小巷子，没几天又被人举报送进学校教务处差点被开除，他这才反应过来那时候站在一旁观战的人似乎也是米色的头发。
那天在会展中心，也是因为既明的战队输了一场很关键的比赛。
就因为这句话，他一度不敢靠近附中，半年过去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伤口也结痂脱落，他便跃跃欲试，结果第一天就又撞上了枪口。
“真特么算我倒霉。”男生甩开伍齐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好戏结束，情侣又继续自己的事情，只是还会时不时的往这边瞟，
伍齐垂着眼往那边走了几步，却被他叫住——
“还不走？”
他声音不大，伍齐听起来却有些刺耳，她看向他，努力控制声音里泛起的哽咽，“今天谢谢你，还有中午的那次。”
赵鹤鸣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他点点头。
.......
不知道她走没走，裴有仕下来的时候，赵鹤鸣刚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你他妈还喝？”裴有仕说，“在上面喝了那么多，我以为你到下面醒酒呢，你自己没个度啊，算我求你，你多活几年成不？”
赵鹤鸣僵直的背慢慢松垮下来，他招来服务生要了杯水，才又问：“谈得怎么样了？”
“有你在肯定没问题啊。”裴有仕有些愧疚，“小船最近想搞一个赛车俱乐部，捏着那些资源的少爷们又一个比一个爱玩，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否则我也不会拉你来喝酒。”
“这次算兄弟对不住你，你要什么你尽管说，上天入地我给你搞回来。”
赵鹤鸣听烦了，他侧了侧脸，“我要你闭嘴。”
“.......”
“你怎么样？”赵鹤鸣走得很稳，裴有仕也不确定他的量，“要不要找人送你回去？”
赵鹤鸣面上毫无波澜，他挥了挥手，“走了。”
裴有仕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你说你非住什么市中心，那边吵死了，不如你跟着我回...”
看着已经摔上门离开的人，裴有仕一阵无语，“没有礼貌。”
—
伍齐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到家，她没有再回包厢，只是给盛子宁打了电话，不过电话是汪融阳接的，说是让她放心，到家之后报个平安。
伍齐走进电梯又拨通了盛子宁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还是汪融阳，“莫西莫西。”
“是我。”伍齐说：“我是伍齐。”
“知道。”那边还在玩游戏，不知谁大声喊了个数字之后伍齐才又重新听见汪融阳的声音，“哦对，你是到家了吧。”
伍齐应是，随手按了电梯按钮。
“那个，谢了。”汪融阳换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解释道：“我刚结账的时候发现你已经结过了，今天破费了。”
“是我不好意思，也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不怪你，盛子宁老是这样，你别太在意。”
伍齐“嗯”了一声，她在等对方说结束语然后挂电话。
但并没有，汪融阳支支吾吾还是开口了，“你今天是不是在楼下碰到赵鹤鸣了？”
谁？
伍齐以为是七中的男生。
“我们班有一对情侣在楼下清吧的时候说看到你了，然后说有七中的男生骚扰你，是赵鹤鸣出手帮的你。”他怕伍齐没印象似地有补充：“就是那个米色头发的，个子还挺高，长得...也算挺帅的。”
...能被男生承认帅，确实很帅。
听着他的话，伍齐想起赵鹤鸣处在阴影里最后望向她的那个眼神，防备，冷漠。
但似乎没有什么敌意。
“他是我们学校的，高二下学期转来的，和你一个班，不过不怎么来上课。”汪融阳那边停顿了一下，才又说：“他不太好接触，你尽量不要去招惹他。”
“他刚到附中就跟莫名其妙打了七中的学生一顿，而且他好像经常打架，脸上总带伤。”汪融阳说。
他这次脸上就没伤，伍齐心想。
“听人说，他好像是混□□的。”
电梯一路往上，到了一层停下，唯一亮起的按钮也熄灭。
电梯门开，伍齐脱口而出，“听谁说？”
“什么？”
“....没什么，我会注意的，谢谢你。”伍齐往外走，“我到家了，先挂了。”
“好的，拜拜。”
伍齐站在门前输了一遍密码。
“滴——”
她心里想着，那个出手救她的男生真的和她是同班同学吗？
密码锁亮起，输入密码，不对。
他为什么不回学校上课？
她站直身子又连输了两遍，都不对。
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
他真的是混□□的吗？看着不太像啊。
一阵静默后，楼道的声控灯熄灭。
“哦吼——！”伍齐大喊一声，灯又亮起。
她低头翻着手机，徐璟告诉过她密码啊，很简单，不可能记错呀。
她正看着突然发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
一梯一户的房子，哪来的人？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她还没看清人就往后撤了一大步，先拉开距离确保安全。
这才扭头去看身后是人是鬼。
那里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靠在楼道的墙上，单脚点地，看着她缓缓吐出一口粗气。
是人。
还挺眼熟。
......
虽然很帅，但这就有点阴魂不散了吧。
“你在这儿干嘛？”伍齐愣了两秒，问：“你找谁？”
男生垂眸看着她，冷淡的眼尾轻挑，白皙的皮肤衬着五官分明利落的轮廓，浑如刷漆的眉眼，一身纯白运动服，干净又疏离，楼道暗哑的光线更烘托了氛围感。
好一幅天神睥睨众生的悲天悯人模样。
男生半阖着眼盯着她。
伍齐以前在微博上看到过徐璟的支持者描写过他在比赛时看向对手像看垃圾的眼神。
伍齐想，就是这样吧。
呸，她又不是垃圾。
“你问我？”赵鹤鸣摘掉帽子，捋了一把隐隐发光的白发。
“对呀，你站我家门口干嘛？”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她又抬手输了一遍密码。
不出意外，又错。
“这是我家。”
不出意外，又是看垃圾的眼神。
“怎么会？”伍齐不信邪，当着他的面，又一下一下输了一遍。
错误。
男生吸了口气，“这是十七楼。”
伍齐拿手机翻聊天记录的手一顿，“十七楼？”
这不是十九楼？
她不是按了19？
她猛地想起，刚刚电话里的男生好像喊的那个数字就是17，她本来是想按19来着。
......
“对。”赵鹤鸣加重声音，像是故意一般重复道：“十七，十七楼。”
伍齐：“。”
“我知道。”伍齐弓着腰退出去，“我就是去17楼，但是我突然有点事，我改天再来。”
赵鹤鸣语气没有什么变化，“是吗？”
伍齐没想到他会接话，硬着头皮应，“当然。”
她按了电梯，门就开了。
看来刚刚电梯里就他们俩人。
她带着虽然尴了个尬但是可以马上逃脱的侥幸感，说了句：“谢谢，再见。”
电梯不降反升，十秒之后在19楼停下。
男生莫名想起，她刚刚当着他的面输密码来着，还能回忆起来，好像是...
心真够大的。
楼道声控灯熄灭，他开了一下没有反应的门。
然后黑着脸等了十五分钟，输了密码开门。
心有余悸的人站在自家门前盯着门上某处，这也不像啊，怎么刚刚就是没看出来。
楼道的声控灯到时熄灭，伍齐习惯性地“哦吼——”一声，脑子里一根线突然抖了一下，她刚刚是不是这么叫了？？
？？？
算了都过去了，他也不一定听到了...
伍齐抬头看，果然，还是那个七中的男生。
“这算是缘分了吧？”男生眯着眼笑，很虚假，“这再拒绝我就说不过去了吧。”
他坐上旁边的高脚椅，用蹩脚的英文喊来服务员，“来杯whisky sour，她点的什么也算我账上。”
服务生记下他点的酒，“这位小姐点了杯白水。”
他给伍齐送上一杯白开水，“免费。”
“......”
“.......”男生白了服务生一眼，表情不是很好看，转头对伍齐说：“你要不要喝点什么酒？这家调地酒还不错，有几款适合女生喝的，要不要帮你推荐一下。”
“不用。”伍齐说：“不喝酒。”
“别那么排斥嘛。”男生弓背靠近了一些，“你有男朋友？”
伍齐和他拉开距离，“没有。”
男生嗤笑一声，两指点了下她快要熄灭的屏幕，“你可以很快就有一个。”
“......”伍齐摁灭手机，“不用了，谢谢，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男生靠得很近，“那先做朋友么。”
伍齐闻见一股酒臭味，应该已经喝了不少了，她想着要不先加上好友等脱身之后再拉黑删除也不迟。
酒鬼最难缠了。
还没等她打开手机，男生的手机先亮起来，进来一条消息。
紧接着消息声不断，看样子好像是一个讨论组。
男生用有些迷离的眼睛瞪着屏幕，不一会儿大笑一声，按下语音键胸有成竹道：“我就知道既明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会赢，就算对面是垃圾他们XM也只会是比垃圾还垃圾的队伍，要我说趁早解散退役，成天在外面丢人现眼的，一个孤儿亚军，恶心死了。”
几个字眼刺激到伍齐的神经。
她呼吸一紧，反手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动静不算小，几对情侣和服务生看过来。
“怎么生气了？”男生自认为熟络，“行，不说了，陪你玩。”
伍齐一只手用劲儿扣着椅子把手，语气冷淡：“玩你妈。”
“？”男生一愣，“小美女怎么还骂人呢？不乖了，不过我喜欢。”
伍齐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盯着他，努力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会在背后议论人的蛆虫，到底谁才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楼上的重音乐好像停了，男生不怒反笑，想伸手去揽伍齐，却被她迅速躲开，“既明的粉丝？”
“行，不骂了行吗？”他亮起手机给伍齐看了一下，又发出语音：“都特么的别骂了，这有人不高兴了。”
冷气开得很足，伍齐手心发凉，“我不是。”
“什么？”男生已经有些微恼。
“我不是他的粉丝。”伍齐说：“我就是恶心你。”
“我说你别蹬鼻子上脸，差不多就行了。”男生回完消息，径直朝伍齐走来。
伍齐后退却被他一把扼住手腕，他手很糙，力道很大，伍齐受力踉跄一下，听他说：“我对你够有耐心了吧？你装什么呢？”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给脸不要脸，我要是真想你还能怎么样？都来酒吧了，还立什么贞洁牌坊？”
难闻的酒气喷洒在伍齐脸上，伍齐用力挣扎却丝毫不得动弹，“你敢动我，我就报警。”
“真牛逼。”男生扯着嘴角，手上用力拽她，“等警察来了我也爽完了。”
伍齐被扯着走，她挣扎着掏出手机，却被男生直接打翻扔在一边。
“你放开....”
调酒师端了一杯酒从里面走出来，看见眼前的情形准备上前，却被男生用手指着，警告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干好你伺候人的活，别作死。”
服务生退宿了，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也明白有很多人他得罪不起，就算当个怂货也得保住这碗饭。
在场还有几人却无一人敢言，几个女生推了推自己的男朋友，却没真的让他们上前。
伍齐有些绝望，她死命挣脱着，喊着救命。
但男女力量悬殊，对方不知喝了多少酒，她毫无胜算。
她该怎么办？就在这光天化下被带走？
下一秒，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把人放开。”
伍齐心头一颤，这声音同样熟悉。
赵鹤鸣戴了顶鸭舌帽，把米色的头发全部收进去，手里晃着一只酒杯，神色冷静又淡漠。
“又他妈是你。”男生手上力度不减，“中午就坏我好事，现在又出来乱叫，真阴魂不散啊，给你面子真当老子怕你啊。”
他又攒着劲拉了一把伍齐，少女在他手里就像一个玩具，“老子今天就非得把她带走了。”
赵鹤鸣侧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东西，伍齐看见他瘦削凌厉的侧脸，几缕翘起的头发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她神经紧绷却也隔着距离看清了他眨了几下的眼睛。
赵鹤鸣放下杯子才又重新看向他，“你试试，我看着。”
场面一度僵持，赵鹤鸣不动如山地坐着，气焰嚣张的男生竟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好半晌，男生发出一声怒吼，“你他妈到底是谁呀？”
赵鹤鸣淡声：“我说过别再招惹附中的人吧。”
记忆像洪水一般倒灌进脑子，男生愣了一愣，灯球旋转着的光线把他拉进去年冬天的某个晚上，他们几人在嘉淮会展中心外和几个女生发生冲突，情急之下他伸手推了其中一个女生，女生没有防备身子不受控制倒下去，她伸手去挡却受着力别了一下，后来女生倒在地上痛苦的□□着，他们怕事情闹大，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打算逃跑。
不过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人连拖带拽扔进了小巷子，没几天又被人举报送进学校教务处差点被开除，他这才反应过来那时候站在一旁观战的人似乎也是米色的头发。
那天在会展中心，也是因为既明的战队输了一场很关键的比赛。
就因为这句话，他一度不敢靠近附中，半年过去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伤口也结痂脱落，他便跃跃欲试，结果第一天就又撞上了枪口。
“真特么算我倒霉。”男生甩开伍齐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好戏结束，情侣又继续自己的事情，只是还会时不时的往这边瞟，
伍齐垂着眼往那边走了几步，却被他叫住——
“还不走？”
他声音不大，伍齐听起来却有些刺耳，她看向他，努力控制声音里泛起的哽咽，“今天谢谢你，还有中午的那次。”
赵鹤鸣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他点点头。
.......
不知道她走没走，裴有仕下来的时候，赵鹤鸣刚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你他妈还喝？”裴有仕说，“在上面喝了那么多，我以为你到下面醒酒呢，你自己没个度啊，算我求你，你多活几年成不？”
赵鹤鸣僵直的背慢慢松垮下来，他招来服务生要了杯水，才又问：“谈得怎么样了？”
“有你在肯定没问题啊。”裴有仕有些愧疚，“小船最近想搞一个赛车俱乐部，捏着那些资源的少爷们又一个比一个爱玩，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否则我也不会拉你来喝酒。”
“这次算兄弟对不住你，你要什么你尽管说，上天入地我给你搞回来。”
赵鹤鸣听烦了，他侧了侧脸，“我要你闭嘴。”
“.......”
“你怎么样？”赵鹤鸣走得很稳，裴有仕也不确定他的量，“要不要找人送你回去？”
赵鹤鸣面上毫无波澜，他挥了挥手，“走了。”
裴有仕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你说你非住什么市中心，那边吵死了，不如你跟着我回...”
看着已经摔上门离开的人，裴有仕一阵无语，“没有礼貌。”
—
伍齐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到家，她没有再回包厢，只是给盛子宁打了电话，不过电话是汪融阳接的，说是让她放心，到家之后报个平安。
伍齐走进电梯又拨通了盛子宁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还是汪融阳，“莫西莫西。”
“是我。”伍齐说：“我是伍齐。”
“知道。”那边还在玩游戏，不知谁大声喊了个数字之后伍齐才又重新听见汪融阳的声音，“哦对，你是到家了吧。”
伍齐应是，随手按了电梯按钮。
“那个，谢了。”汪融阳换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解释道：“我刚结账的时候发现你已经结过了，今天破费了。”
“是我不好意思，也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不怪你，盛子宁老是这样，你别太在意。”
伍齐“嗯”了一声，她在等对方说结束语然后挂电话。
但并没有，汪融阳支支吾吾还是开口了，“你今天是不是在楼下碰到赵鹤鸣了？”
谁？
伍齐以为是七中的男生。
“我们班有一对情侣在楼下清吧的时候说看到你了，然后说有七中的男生骚扰你，是赵鹤鸣出手帮的你。”他怕伍齐没印象似地有补充：“就是那个米色头发的，个子还挺高，长得...也算挺帅的。”
...能被男生承认帅，确实很帅。
听着他的话，伍齐想起赵鹤鸣处在阴影里最后望向她的那个眼神，防备，冷漠。
但似乎没有什么敌意。
“他是我们学校的，高二下学期转来的，和你一个班，不过不怎么来上课。”汪融阳那边停顿了一下，才又说：“他不太好接触，你尽量不要去招惹他。”
“他刚到附中就跟莫名其妙打了七中的学生一顿，而且他好像经常打架，脸上总带伤。”汪融阳说。
他这次脸上就没伤，伍齐心想。
“听人说，他好像是混□□的。”
电梯一路往上，到了一层停下，唯一亮起的按钮也熄灭。
电梯门开，伍齐脱口而出，“听谁说？”
“什么？”
“....没什么，我会注意的，谢谢你。”伍齐往外走，“我到家了，先挂了。”
“好的，拜拜。”
伍齐站在门前输了一遍密码。
“滴——”
她心里想着，那个出手救她的男生真的和她是同班同学吗？
密码锁亮起，输入密码，不对。
他为什么不回学校上课？
她站直身子又连输了两遍，都不对。
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
他真的是混□□的吗？看着不太像啊。
一阵静默后，楼道的声控灯熄灭。
“哦吼——！”伍齐大喊一声，灯又亮起。
她低头翻着手机，徐璟告诉过她密码啊，很简单，不可能记错呀。
她正看着突然发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
一梯一户的房子，哪来的人？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她还没看清人就往后撤了一大步，先拉开距离确保安全。
这才扭头去看身后是人是鬼。
那里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靠在楼道的墙上，单脚点地，看着她缓缓吐出一口粗气。
是人。
还挺眼熟。
......
虽然很帅，但这就有点阴魂不散了吧。
“你在这儿干嘛？”伍齐愣了两秒，问：“你找谁？”
男生垂眸看着她，冷淡的眼尾轻挑，白皙的皮肤衬着五官分明利落的轮廓，浑如刷漆的眉眼，一身纯白运动服，干净又疏离，楼道暗哑的光线更烘托了氛围感。
好一幅天神睥睨众生的悲天悯人模样。
男生半阖着眼盯着她。
伍齐以前在微博上看到过徐璟的支持者描写过他在比赛时看向对手像看垃圾的眼神。
伍齐想，就是这样吧。
呸，她又不是垃圾。
“你问我？”赵鹤鸣摘掉帽子，捋了一把隐隐发光的白发。
“对呀，你站我家门口干嘛？”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她又抬手输了一遍密码。
不出意外，又错。
“这是我家。”
不出意外，又是看垃圾的眼神。
“怎么会？”伍齐不信邪，当着他的面，又一下一下输了一遍。
错误。
男生吸了口气，“这是十七楼。”
伍齐拿手机翻聊天记录的手一顿，“十七楼？”
这不是十九楼？
她不是按了19？
她猛地想起，刚刚电话里的男生好像喊的那个数字就是17，她本来是想按19来着。
......
“对。”赵鹤鸣加重声音，像是故意一般重复道：“十七，十七楼。”
伍齐：“。”
“我知道。”伍齐弓着腰退出去，“我就是去17楼，但是我突然有点事，我改天再来。”
赵鹤鸣语气没有什么变化，“是吗？”
伍齐没想到他会接话，硬着头皮应，“当然。”
她按了电梯，门就开了。
看来刚刚电梯里就他们俩人。
她带着虽然尴了个尬但是可以马上逃脱的侥幸感，说了句：“谢谢，再见。”
电梯不降反升，十秒之后在19楼停下。
男生莫名想起，她刚刚当着他的面输密码来着，还能回忆起来，好像是...
心真够大的。
楼道声控灯熄灭，他开了一下没有反应的门。
然后黑着脸等了十五分钟，输了密码开门。
心有余悸的人站在自家门前盯着门上某处，这也不像啊，怎么刚刚就是没看出来。
楼道的声控灯到时熄灭，伍齐习惯性地“哦吼——”一声，脑子里一根线突然抖了一下，她刚刚是不是这么叫了？？
？？？
算了都过去了，他也不一定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