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那计蒙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姒泽蒙了：“......你什么意思？”
“巫师奉神，我也是神，你为什么不能奉我？”
“这是神话体系问题，不是随便改的，巫山也并不专司供奉神灵，并且我并不清楚你到底是......”眼见着九夙脸越来越沉，姒泽停住嘴，不言。
九夙脸色缓和：“好歹，对我温柔点。”
他指了指身上几处伤口，又说：“疼。”
那是姒泽受的伤，一莲托生，他身上自是也有的。
姒泽有些愧疚，但不多。她向来有恩必报有仇必偿，但她和他的关系不能算是恩，也不能算做仇，萍水相逢陌生人。
兼之九夙炸了她的鼎洞，她是有些生气的。可是昨夜恩情实打实，她不能不认。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在她心里缠住。
姒泽一双杏仁眼左顾右盼，看油纸伞顶，看九夙黑色外衣，就是不看他。磨蹭一会，说:
“好。”
九夙笑的神清气爽。
天空上浓重阴云散去，雨势渐小，成蒙蒙细语，水气在山间蒸腾，化成凉丝丝的雾气，呼吸之间都往肺里钻。
姒泽心里很满意自己刚才的回答。
她有一套自己解决事情的方法论。你现在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若是以后对我差，那便以后再算账。
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
姒泽转身问：“你受了风寒？”
江汤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揉揉鼻子，眉眼搭拢着，无精打采：“没什么，大概是水土不服。”
==
祭坛之上，姜子宁突然皱眉问：“长羽呢？”
“他？没看到。”侍从张望四周，“大抵是躲雨去了？”
==
“统领！”
一名手下小跑过来，着急忙慌的说：“王得知世子来到三苗，特地派遣使者来，现已在府中等候，请世子和统领快些回去。”
江汤呼吸一促，连发几问：使者姓甚名谁？官居何职？是否是宫中之人？这一连串发问，个个切入中心，迫在眉睫。
手下老实回答，“是八世子。”
江汤顿足，八世子和九世子自幼一起长大，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手足兄弟！如若演不好，他定能看出“九世子”的伪装。
这位他从钩吾山请回来的神，和绣花枕头九世子可谓是两个极端！
江汤稳住场面，说：“你先回去，世子随后就到。”
待手下一走，江汤火急火燎，求道：“祖宗，您记得九世子几分事情？”
九夙沉吟片刻：“相荆？”
三苗国姓相，八世子名相荆。江汤燃起一点希望。
姒泽问：“你知道八世子叫什么？”
九夙：“我不知道，但九世子知道，你想知道？”
说着，九夙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眼见着要点姒泽额头。姒泽条件反射躲了一下，又架不住实在好奇，任由他轻点上眉心。
脑中一阵白光闪过。
锦绣华盖遮住天空，火光艳艳灼热眼旁。
年幼的九世子前呼后拥坐在锦绣堆中，矜贵的伸手点着面前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自有若仙女般的侍女将美食送入他口。
他享受着美食，余光不小心瞥到旁边，真的是不小心，毕竟谁会去看那么一片冷清地，宫中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假山石，矮院墙，长门柳。有一个小孩爬在假山石上，头发乱糟糟，眼巴巴望向这边。
九世子问：“那是谁？”
侍女答：“那是八世子，犯错被王上关在后园，已一月有余。”
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一个天上宠，一个地下草。
白光收回，姒泽回过神，吸了下鼻子，心头有些酸涩：“小可怜。”
九夙收回手指，说：“这只是其中一段记忆，后来他们关系很好。”
他不自觉将手掩藏在袖中，食指搓揉，感受着刚才指尖的细腻。自化成人形以来，第一个实实在在接触到的人。
===
姒泽连忙让他们回去，别让人家久等。她则四处闲逛——实在是因为在牢中憋闷太久，使劲嗅着雨后清新泥土气息。
雨停了。
她赤脚走在田埂上。泥土是有声音的，泥水漫过她的脚丫，也将路过人的脚步声传给她。
姒泽猛地向后转身。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女孩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咬着手指眼睛闪闪，另一只手握着一朵花。
这小孩她见过，在祭坛之下，被母亲背在肩膀上看热闹。看见她上祭坛，高兴地拍拍手。小女孩大概是台下为数不多真心为她高兴的人之一吧，尽管她可能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小女孩对她举了举手中那朵花，是虎刺梅，花开的娇艳，却挺过干旱时节，存活下来。
姒泽蹲下，小女孩替她把花别在耳边，轻声说：“谢谢。”
田埂之中突然射出几道锋芒，铁片飞溅带着泥，姒泽神色一禀，抱起小女孩起身一个腾挪闪身躲过。
姒泽身法灵活，是从前在悬崖之上采药练就出来，但铁片如梨花暴雨，来势凶猛，她也不慎未曾躲过。被其中一片穿过琵琶骨。
长羽自旁边高脚木屋中走出，紧接着射出弩箭，一发接一发，并不瞄准姒泽，而是冲着姒泽怀中露出的小女孩头顶而来！
长羽箭术极好，之见寒芒连闪，箭无虚发，若不是姒泽身法灵活，早已被射成筛子。她也在渐渐远离长羽，不知为何，长羽站在吊楼上未上前追赶。
小女孩颠簸之下，大哭，指着屋子：“阿爸阿姆。”
长羽大叫：“你若是逃跑，这屋内的人我必然不留，他们因你而死，你便没有愧疚？”
姒泽脚步一顿，暗骂原来如此，他是在赌她的良心。
姒泽冷汗直流，那最开始穿透姒泽肩膀的一枚铁片，也在腐蚀她，动作的越快，毒素便流通的越发快速。
姒泽笑:“你是真想我死啊。”
“不是我要你的命，而是你不该出现在巫山，有人要你的命！弭魂玉拿出来，我可还保你无恙，向上面报告你已经逃窜。”长羽见姒泽脚步渐渐慢下来，紧接着又发出一箭，势头不减。
长羽暗自嘲讽，他用箭雨逼得姒泽没法停下来施咒，更何况怀中还抱着一个累赘，若是她放下，说不定还有机会应对，可惜她不放。
姒泽紧紧兜住小女孩头脸，忽然暗下决心，将小女孩用衣服一兜，系在后背，自己迎着箭雨，像长羽冲过去，直如离弦之箭！
长羽吃了一惊，同时暗喜：她这是不要命殊死一搏了！
一个常年修习的巫师，身薄体弱，即使身法较为灵活，真拼起来单打独斗可不是他对手！
姒泽冲到吊脚楼底下，将衣服包往楼底盲区一放，飞快攀上柱子，硬吃了长羽几箭。
她伸手抓住栏杆，长羽退到屋门口，张弓对着她，手有些抖。
这女人一身黑衣，半蹲在栏杆上，如一只矫健的豹子，身中数箭也不妨碍她抬脚狠狠一踢！
长羽手中弓箭弓弦离手，姒泽趁他疼痛之际将他制服，一脚蹬在他背上，一手用手抹肩上血液。
山海卷之中记载珍奇异兽，神草怪木，民风古制。亦有不少秘术，这也是巫族中一位大巫钻研出来，他忧心日后巫族中人或习得巫术的不轨之人会利用术法做坏事，所以记载这么一件秘法。
以巫族大巫之血，佐以术法，沿经脉命门，可废恶人巫术。
长羽抬手召出血蛇，却被姒泽轻轻一捏口中轻念，随后那咒蛇便失去生命力，被扔到一旁。
姒泽如实力正盛之时，对付如长羽之徒的咒法，简直信手拈来。
以前光是知道咒术口诀，可惜灵力不足，无法完全施展，如今也不知那九夙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可补得她有力气没处使。
先处理咒蛇，再是长羽。
他惨叫之中，痛苦的感到经年累计的力量顺着姒泽指尖被剥离出，短短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他已虚脱无力，趴在地上。
姒泽起身，放下心说：“这样，你便再无可能作恶。我不杀生，留你一条性命向你主子汇报，日后莫再惹我！”
说罢，她转身向屋内走，屋内光线明亮，只见有一男一女被绳子捆绑在桌角，不断挣扎。松绑之后，连连对她道谢，又问见过一小女孩没有。
姒泽一笑，翻身下楼，翻出衣服包，见小女孩乖乖的被包在外衫里面，安下心来。
那对夫妻连连向她道谢，女人又热情的说：“恩人！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的，换身衣服再走吧。”
姒泽的衣服早在方才战斗中破破烂烂，外衫又给小女孩，沾了泥土，此副尊荣，走上街去非吓人不可，路人见到她也要报官。
见她犹豫，女人便从竹制衣柜中翻出一套衣服，塞给她，拉上丈夫和女儿出去：“你换吧，我们在外等着，桌旁有水洗一下脸。”
生怕她不接受。
关上门，那女人惊叫一声，想来是见长羽躺在地上，吓一跳。
那是一套短衫加长裙，靛蓝色，衣料虽不算好，但是很新。袖口之处绣了几朵花，正是小女孩送她的虎刺梅图样。
姒泽洗把脸，洗好手腕，珍重的换上衣服。推开门，腼腆的笑了一下。
女主人夸赞她很合适，又踢了踢脚边。
长羽被五花大绑，手脚均被绑住。真是一点点也动不了，万念俱灰。
姒泽又向这一家人道过谢。又向他们借了一头牛，将长羽单手拎起来，丢到牛背上。一路驱赶着回大理寺。
姒泽蒙了：“......你什么意思？”
“巫师奉神，我也是神，你为什么不能奉我？”
“这是神话体系问题，不是随便改的，巫山也并不专司供奉神灵，并且我并不清楚你到底是......”眼见着九夙脸越来越沉，姒泽停住嘴，不言。
九夙脸色缓和：“好歹，对我温柔点。”
他指了指身上几处伤口，又说：“疼。”
那是姒泽受的伤，一莲托生，他身上自是也有的。
姒泽有些愧疚，但不多。她向来有恩必报有仇必偿，但她和他的关系不能算是恩，也不能算做仇，萍水相逢陌生人。
兼之九夙炸了她的鼎洞，她是有些生气的。可是昨夜恩情实打实，她不能不认。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在她心里缠住。
姒泽一双杏仁眼左顾右盼，看油纸伞顶，看九夙黑色外衣，就是不看他。磨蹭一会，说:
“好。”
九夙笑的神清气爽。
天空上浓重阴云散去，雨势渐小，成蒙蒙细语，水气在山间蒸腾，化成凉丝丝的雾气，呼吸之间都往肺里钻。
姒泽心里很满意自己刚才的回答。
她有一套自己解决事情的方法论。你现在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若是以后对我差，那便以后再算账。
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
姒泽转身问：“你受了风寒？”
江汤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揉揉鼻子，眉眼搭拢着，无精打采：“没什么，大概是水土不服。”
==
祭坛之上，姜子宁突然皱眉问：“长羽呢？”
“他？没看到。”侍从张望四周，“大抵是躲雨去了？”
==
“统领！”
一名手下小跑过来，着急忙慌的说：“王得知世子来到三苗，特地派遣使者来，现已在府中等候，请世子和统领快些回去。”
江汤呼吸一促，连发几问：使者姓甚名谁？官居何职？是否是宫中之人？这一连串发问，个个切入中心，迫在眉睫。
手下老实回答，“是八世子。”
江汤顿足，八世子和九世子自幼一起长大，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手足兄弟！如若演不好，他定能看出“九世子”的伪装。
这位他从钩吾山请回来的神，和绣花枕头九世子可谓是两个极端！
江汤稳住场面，说：“你先回去，世子随后就到。”
待手下一走，江汤火急火燎，求道：“祖宗，您记得九世子几分事情？”
九夙沉吟片刻：“相荆？”
三苗国姓相，八世子名相荆。江汤燃起一点希望。
姒泽问：“你知道八世子叫什么？”
九夙：“我不知道，但九世子知道，你想知道？”
说着，九夙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眼见着要点姒泽额头。姒泽条件反射躲了一下，又架不住实在好奇，任由他轻点上眉心。
脑中一阵白光闪过。
锦绣华盖遮住天空，火光艳艳灼热眼旁。
年幼的九世子前呼后拥坐在锦绣堆中，矜贵的伸手点着面前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自有若仙女般的侍女将美食送入他口。
他享受着美食，余光不小心瞥到旁边，真的是不小心，毕竟谁会去看那么一片冷清地，宫中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假山石，矮院墙，长门柳。有一个小孩爬在假山石上，头发乱糟糟，眼巴巴望向这边。
九世子问：“那是谁？”
侍女答：“那是八世子，犯错被王上关在后园，已一月有余。”
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一个天上宠，一个地下草。
白光收回，姒泽回过神，吸了下鼻子，心头有些酸涩：“小可怜。”
九夙收回手指，说：“这只是其中一段记忆，后来他们关系很好。”
他不自觉将手掩藏在袖中，食指搓揉，感受着刚才指尖的细腻。自化成人形以来，第一个实实在在接触到的人。
===
姒泽连忙让他们回去，别让人家久等。她则四处闲逛——实在是因为在牢中憋闷太久，使劲嗅着雨后清新泥土气息。
雨停了。
她赤脚走在田埂上。泥土是有声音的，泥水漫过她的脚丫，也将路过人的脚步声传给她。
姒泽猛地向后转身。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女孩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咬着手指眼睛闪闪，另一只手握着一朵花。
这小孩她见过，在祭坛之下，被母亲背在肩膀上看热闹。看见她上祭坛，高兴地拍拍手。小女孩大概是台下为数不多真心为她高兴的人之一吧，尽管她可能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小女孩对她举了举手中那朵花，是虎刺梅，花开的娇艳，却挺过干旱时节，存活下来。
姒泽蹲下，小女孩替她把花别在耳边，轻声说：“谢谢。”
田埂之中突然射出几道锋芒，铁片飞溅带着泥，姒泽神色一禀，抱起小女孩起身一个腾挪闪身躲过。
姒泽身法灵活，是从前在悬崖之上采药练就出来，但铁片如梨花暴雨，来势凶猛，她也不慎未曾躲过。被其中一片穿过琵琶骨。
长羽自旁边高脚木屋中走出，紧接着射出弩箭，一发接一发，并不瞄准姒泽，而是冲着姒泽怀中露出的小女孩头顶而来！
长羽箭术极好，之见寒芒连闪，箭无虚发，若不是姒泽身法灵活，早已被射成筛子。她也在渐渐远离长羽，不知为何，长羽站在吊楼上未上前追赶。
小女孩颠簸之下，大哭，指着屋子：“阿爸阿姆。”
长羽大叫：“你若是逃跑，这屋内的人我必然不留，他们因你而死，你便没有愧疚？”
姒泽脚步一顿，暗骂原来如此，他是在赌她的良心。
姒泽冷汗直流，那最开始穿透姒泽肩膀的一枚铁片，也在腐蚀她，动作的越快，毒素便流通的越发快速。
姒泽笑:“你是真想我死啊。”
“不是我要你的命，而是你不该出现在巫山，有人要你的命！弭魂玉拿出来，我可还保你无恙，向上面报告你已经逃窜。”长羽见姒泽脚步渐渐慢下来，紧接着又发出一箭，势头不减。
长羽暗自嘲讽，他用箭雨逼得姒泽没法停下来施咒，更何况怀中还抱着一个累赘，若是她放下，说不定还有机会应对，可惜她不放。
姒泽紧紧兜住小女孩头脸，忽然暗下决心，将小女孩用衣服一兜，系在后背，自己迎着箭雨，像长羽冲过去，直如离弦之箭！
长羽吃了一惊，同时暗喜：她这是不要命殊死一搏了！
一个常年修习的巫师，身薄体弱，即使身法较为灵活，真拼起来单打独斗可不是他对手！
姒泽冲到吊脚楼底下，将衣服包往楼底盲区一放，飞快攀上柱子，硬吃了长羽几箭。
她伸手抓住栏杆，长羽退到屋门口，张弓对着她，手有些抖。
这女人一身黑衣，半蹲在栏杆上，如一只矫健的豹子，身中数箭也不妨碍她抬脚狠狠一踢！
长羽手中弓箭弓弦离手，姒泽趁他疼痛之际将他制服，一脚蹬在他背上，一手用手抹肩上血液。
山海卷之中记载珍奇异兽，神草怪木，民风古制。亦有不少秘术，这也是巫族中一位大巫钻研出来，他忧心日后巫族中人或习得巫术的不轨之人会利用术法做坏事，所以记载这么一件秘法。
以巫族大巫之血，佐以术法，沿经脉命门，可废恶人巫术。
长羽抬手召出血蛇，却被姒泽轻轻一捏口中轻念，随后那咒蛇便失去生命力，被扔到一旁。
姒泽如实力正盛之时，对付如长羽之徒的咒法，简直信手拈来。
以前光是知道咒术口诀，可惜灵力不足，无法完全施展，如今也不知那九夙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可补得她有力气没处使。
先处理咒蛇，再是长羽。
他惨叫之中，痛苦的感到经年累计的力量顺着姒泽指尖被剥离出，短短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他已虚脱无力，趴在地上。
姒泽起身，放下心说：“这样，你便再无可能作恶。我不杀生，留你一条性命向你主子汇报，日后莫再惹我！”
说罢，她转身向屋内走，屋内光线明亮，只见有一男一女被绳子捆绑在桌角，不断挣扎。松绑之后，连连对她道谢，又问见过一小女孩没有。
姒泽一笑，翻身下楼，翻出衣服包，见小女孩乖乖的被包在外衫里面，安下心来。
那对夫妻连连向她道谢，女人又热情的说：“恩人！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的，换身衣服再走吧。”
姒泽的衣服早在方才战斗中破破烂烂，外衫又给小女孩，沾了泥土，此副尊荣，走上街去非吓人不可，路人见到她也要报官。
见她犹豫，女人便从竹制衣柜中翻出一套衣服，塞给她，拉上丈夫和女儿出去：“你换吧，我们在外等着，桌旁有水洗一下脸。”
生怕她不接受。
关上门，那女人惊叫一声，想来是见长羽躺在地上，吓一跳。
那是一套短衫加长裙，靛蓝色，衣料虽不算好，但是很新。袖口之处绣了几朵花，正是小女孩送她的虎刺梅图样。
姒泽洗把脸，洗好手腕，珍重的换上衣服。推开门，腼腆的笑了一下。
女主人夸赞她很合适，又踢了踢脚边。
长羽被五花大绑，手脚均被绑住。真是一点点也动不了，万念俱灰。
姒泽又向这一家人道过谢。又向他们借了一头牛，将长羽单手拎起来，丢到牛背上。一路驱赶着回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