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时候苏幕遮去祭祖,这家中只剩她一个后嗣,她对这父母实在无多少感情,她从小便是被一个疯疯癫癫的姨娘带大的,他这父亲实在爱妻,随她病死的母亲去了,却是丝毫没有考虑一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苏家家大,可是也是她祖父父亲打仗打下来的,如今家中朝堂无人,倒也是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地步,她的姨娘对她...实在是一言难尽,要说对她好,可是时常想把她置于死地,要说不好,可是也把她教的知人心,好好的活到了这般大。

    苏幕遮用手拂去碑上他父亲苏渝名字上的尘土,打开酒罐倒在墓前。

    “爹,你我素不相识,我每年拜祭你也算是报了你生我之情,只是我与你实在没有什么话可以说,虽说因你让我得以来这世上走一遭,只是这人间太苦,我不像你生下便得祖父庇佑,在这世上过的这般滋润,以至于母亲家不同意这门亲事还是嫁了你,这是我母亲命太薄我命硬,克死了她,我也算对不住你。”

    苏幕遮在墓前驻足好一阵这才撑着伞离开了这朦胧竹林。

    世人只觉她年少一介女流战功赫赫,可是却无人承认年少欺凌她无父无母克死母亲。只叹她年少却无亲人陪伴,让她可以承欢膝下。

    苏幕遮回府时一头扎进书房处理公务,她每年这天心情总是极差,凌子他们也都知道,所以把饭食都是放到书房门口轻叩房门三下变离去了。

    午后三巡,有人敲响了房门。

    “主子,沈公子来了。”

    苏幕遮从书中抽离出来,抬头倾耳不知雨何时停的,便答一声知道了,吩咐凌子让人在前厅等。

    苏幕遮移步到前厅时,只见一身紫袍,冠束的板板正正的沈夜正斯文的端着茶撇着茶沫。他听力极好,早就在远处听着苏幕遮不急不缓的步调向这边走来,还是优雅的先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条斯理的抬起了双眸。

    “雨已经停了,我知你心乱不想去热闹的地方,城外的庄园已经修好了,不如去泡泡温泉,歇息一番,洗去在塞外的风霜。”

    沈夜的声音总是这样清冷的,他更像塞外的风霜,把人拒之门外,可是对苏幕遮与对别人相同却又不相同,他总是这样让人走不进他。总是这样优雅却像带着命令的语气一般。

    苏幕遮对他这样的态度却早是习惯了的,正巧这时并无什么重要的事,便同意了,临走时问了凌子容钦的情况,凌子说容钦一天未出门,也并无异样,苏幕遮看着紧闭的房门,终是没有推开。

    城外这座庄园是沈家的,沈家当家人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沈夜是嫡子,自然是沈皇后的亲侄子,沈家家大业大,沈皇后为人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淑,而沈夜的父亲也是有为能干,沈家的地位在业京无人可以撼动,沈夜从小锦衣玉食,幼时长得跟糯米团子一样,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变得如此不亲近人,只有与苏幕遮相处起来,还算是亲近。但他本人并未被养成纨绔子弟,他十五岁便上战场立下战功,自身文学也是受到了皇帝认可,立足在世家并不依附姑姑与父亲的荣耀,实在是全京城中小娘子的思慕对象。

    沈家庄园虽说依着皇后的意思没有铺张,可看起来却也是常人几辈子享受不来的福气。大殿里的墙壁皆是金粉装饰,温泉此处的池子全都是温玉,帘子皆是玉珠,锦绸罗缎将两边池子隔断开来,在雾气氤氲下使人看不清,帘子一掀,玉珠碰撞,让人心乱。

    苏幕遮透着朦胧的雾气却也是极愿意头盔沈夜的,幼时他与沈夜便时常粘在一起,后来他性情变了许多,虽不说与之前整日粘在一起,但情分还是只多不减的,这几年她总在塞外,二人也是好久没有这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也是个正常女子,也是喜欢看一些帅气的男子的。更何况她虽在塞外,却也是知道业京的小姑娘都心属这个相当于半个皇子的沈家公子,听闻说的他温润如玉,眼眸如春水,声音好似星河,这是什么描述。

    透着雾气,苏幕遮看见沈夜将浴袍褪下,露出大块肌肉,他不似穿上衣服一样让人不敢靠近,褪下衣服竟让人如此遐想,苏幕遮看的口水快留下来了,想不到沈夜一个男人,皮肤如此皙白,苏幕遮抹了抹嘴边的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帘子后面的美男。

    突然只见往苏幕遮这边飞来一个东西,苏幕遮一把接住,一颗玉珠躺在手心,耳边便响起清幽的声音。

    “看够没有?”

    苏幕遮嘿嘿一笑,“没有没有,你说这帘子挡着真碍事,你们沈家真奢侈,这丝绸不是这样用的呀,还是把它们摘了把。”

    “苏将军也好这一口?也不怕长针眼。”

    “你这大美人也能长的话还让不让天下那些丑男人活了,沈夜,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娶亲?沈夫人也给你寻了不少姑娘了,皇后也在念着你的婚事,如今你到二十二了,莫不是你有意要出家?那可不成,单是你那多愁善感的母亲就饶不了你。”

    沈夜没吭声,他的脸被水汽蒸的有些红润,现在看去倒终于不像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样子了。只是双眸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幕遮见他不说话,也自讨没趣的不吭声了。水温刚刚好,蒸的她把平时的疲惫都蒸走了,她歇下身来,渐渐没了意识,只是迷迷糊糊间见一个高大的声音往这边走来,嘴巴张着不见声音,她感觉身上被人裹了一件浴袍被亲亲抱起,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幕遮好久没有睡过这样久的觉,再醒来时才意识到沈夜一定是焚了什么香让她放下神经睡着了,不过这一觉睡得真踏实,苏幕遮想着以后不知道什么小娘子能配的上这样好的人不经咂舌。

    “沈公子,府里有要事需要见将军。”

    听的外面凌子的声音有些急促。

    “你的主子正歇下了,若不是宫中急事,便不要来叨扰她了,什么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凌子听了这话没了动静,思索片刻,正要开口,苏幕遮推开门脚已经迈出来了。

    “何事?”

    “将军,容钦公子不省人事,府里已经叫了郎中,现特来知会将军一声。“

    苏幕遮眉头一皱,看向沈夜。

    “沈夜,我府中实在走不开,我得回去,改日再向你赔罪。”

    “无妨,去吧。”

    苏幕遮向沈夜赔了个笑,转身没入夜色中,她骑快马回到城中,一进门便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容钦抬眸瞧他,正欲起身,被苏幕遮按下去。

    “失礼了。”

    苏幕遮看他,又看郎中,问了怎么回事。

    “无妨,将军,这位公子只是心中郁结,又许久不进时,故而才晕倒,我已经开了几副药,只是公子还是要多走动走动,将心中郁结排解出来,不然日日如此,便是小病也治不好了。”

    “有劳,凌子,去陪老先生抓药。”

    此番对话后,苏幕遮又转头看他,什么都没说。

    “让将军担心了,我这破身子不必如此挂心。”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我这,我嫌晦气。好好把你的病养好,我的府上不养闲人。 ”

    午夜,苏幕遮房中的灯还是亮着,凌子端了一碗抄手进来,放到桌上。

    “姑娘,在想什么呢?”

    凌子是个小姑娘,但是武功一定也不比男儿差,她自小跟在苏幕遮跟前,最是懂苏幕遮的心思。

    “我幼时见他时,他还不是这样,那是他还算是过的顺心,虽不如别的皇子一般锦衣玉食,但他那个奶娘对他很好,再后来他奶娘去世,他彻底成了“孤儿”,不受人待见,我也不曾去过东郡,便也没了他的消息,只是听说,他过的不好。”

    “他的身世如此,谁也做不了主,姑娘你自己都过的不是很如意,又哪里来的能力救他于水火之中呢?”

    苏幕遮用手支着脑袋看向窗外。

    她幼时随人去东郡,被人恶意关进废其院中,遭人殴打,快死的时候被一个男孩救了,他穿的破破烂烂,与自己衣服完全不一样,她身上的衣服被一个宫女换下穿上了小宫女的衣服,再醒来时,面前男孩,笑如烟花,和她说,别怕,我把坏人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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