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窗户上树影攒动，风吹摇曳。
屋内素洁的床榻上，司空谚紧闭双眼，沉入梦中……
“我要成为和父亲一样顶天立地的人，以生平贤才护佑南吴社稷，大庇百姓寒士之乐！”
“好！谚儿当有男儿志气！”梦里的男人笑容温和。
“那我就护佑弟弟去做顶天立地的大事！”
“哈哈哈，钺儿当真是哥哥，有责任心有担当！好！你们兄弟二人必当一展风云志，不负司空好儿郎！”男人的笑变得璀璨……
突然，梦里的男人面容裂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的身影陡然间消瘦佝偻……
司空谚定睛看过去，男人睡在床上，面目模糊，形同枯槁……
“快离开京城！”嘶哑如坟墓中爬出来的凄厉之声，在嗓候中狰出血丝般，“快走！”
“父亲！父亲……”
“公子，公子快醒醒！”
……
猛睁开眼，整个人宛如被扼住了脖颈般，呼吸不得，动弹不得。
“公子又做噩梦了？大师给的菩提子没有用啊。”风攸忍不住吐槽。
司空谚缓缓喘气，胸膛起伏，镇定后，才说到：“是我心智扰乱的缘故，外物皆无用。”
于是起身，喝了口风攸端来的茶水，“什么时辰了？”
“寅时过一刻。”
“给姚御史准备的‘大礼’如何了？”
“已按照公子的计划进行中，他的那批货送不出去了。”
“嗯。”司空谚停顿了下，“你也休息去吧，过了今夜，很多人要日日难以寝眠了。”
寅时四刻，姚知杂御史的宅院。
一管事模样的男子神色紧张，穿过雕梁画柱的院落，直朝着自家老爷姚御史的院子小跑去。
姚宏这边正在美梦中徜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自己。
“哐哐哐”
“老爷，老爷……”
姚宏醒过来，火气腾就冲了脑门去，“鬼叫什么？今日又不用上朝！”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姚宏一听更是来气，“能出什么事？走水了你让救火队去，遭贼了你让京兆府来！”边说着边开了门闩。
“老爷”管事的气喘吁吁，“咱们家的货让人给查了！”
“什么货？”姚宏神志不是十分清晰。
“哎呀！还有什么货啊！就是运去夏州的那批呀！”
“坏了！”姚宏一瞬间眩晕，反应不及，就跌坐在地上。
管事忙扶他，但是姚宏的腿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谁……谁查的？怎么查的？”
“庆州驻军截了车队，移交给了知州。”
“驻军？禁军还是厢军？”
“禁军厢都指挥使柴廉！”
“怎么会？”姚宏愣住半天，忽又捶打管事，“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一路都打点了吗！之前偷梁换柱试过的不都没事吗！怎么就……”
“哎哟……”
管事被接连捶打而身子不稳，被扶着的姚宏也稳不住，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快快快，更衣更衣！备车备车！送我去李府！”
卯时不到一刻，京城李府门前。
姚宏慌张从马车上跳下来，险些崴了脚，拎起衣袍下摆，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府前台阶。
李府的管事已经得了口传，在门口候着，忙迎上前带着姚宏往书房去。
一进书房，姚宏胡乱作个揖，忙说道：“给夏州的货，被庆州禁军厢都指挥使扣押了！李副使啊，这怎么还可以自家人劫自家人的东西？”
李密表情严肃，开口说到：“那柴廉是新到任的指挥使，是曹相和你们御史台徐中丞等人提名的，怕是太后一党给我们埋下的坑！”
“那您怎么不早说啊！”
“我也是近日获知，枢密院和三衙的调动，本就不是我掌管，曹相兼任枢密使，统管一切事务，有意防备我。”
“那……那现在要如何是好啊？若是被上奏朝廷，这事可大可小，但是太后一党抓住机会必然要我们背负上通敌的罪啊！”姚宏整个人都在抖，他向来知道太后一党的行事作风，抓住机会必然要见血的。
“现如今事情移交给了知州，我们还有机会，把事情压在地方上。”李密咬牙说到。
“可是，可那柴廉已经知道了，他必然会报给曹相啊！”
“不是只有太后曹相能往驻军扎钉子，我们也有。柴廉敢送消息出来，我们就劫杀。地方到中央路途遥远，半路什么变数都有。”面上狰狞，眼露凶狠。
“是是是，但凭李副使安排。我这就回去，把牵头和出货的痕迹抹掉。”听到李密放了狠话，又斩钉截铁的态度，姚宏也支棱了起来。这个时候若是怂了，很有可能全族性命不保。
“你且回去，安排好你那边的事务，万不可再出岔子！”
姚宏领了话，便赶紧回家去了。
李密叫来办事的人，细细交代了话，办事之人领命而出。
望着门外渐露鱼肚白的天，李密缓缓坐回太师椅上，表情依旧阴鹜。逐染霜鬓，背佝珠黄，垂暮之年每每回忆过往，如梦魇挥之不去。
也许从一开始，踏错的那一步开始，自己就陷入到了这困境里，挣扎不出，解脱不了。守着李府的光耀，如守着最后一丝尊严一丝责任……
屋内素洁的床榻上，司空谚紧闭双眼，沉入梦中……
“我要成为和父亲一样顶天立地的人，以生平贤才护佑南吴社稷，大庇百姓寒士之乐！”
“好！谚儿当有男儿志气！”梦里的男人笑容温和。
“那我就护佑弟弟去做顶天立地的大事！”
“哈哈哈，钺儿当真是哥哥，有责任心有担当！好！你们兄弟二人必当一展风云志，不负司空好儿郎！”男人的笑变得璀璨……
突然，梦里的男人面容裂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的身影陡然间消瘦佝偻……
司空谚定睛看过去，男人睡在床上，面目模糊，形同枯槁……
“快离开京城！”嘶哑如坟墓中爬出来的凄厉之声，在嗓候中狰出血丝般，“快走！”
“父亲！父亲……”
“公子，公子快醒醒！”
……
猛睁开眼，整个人宛如被扼住了脖颈般，呼吸不得，动弹不得。
“公子又做噩梦了？大师给的菩提子没有用啊。”风攸忍不住吐槽。
司空谚缓缓喘气，胸膛起伏，镇定后，才说到：“是我心智扰乱的缘故，外物皆无用。”
于是起身，喝了口风攸端来的茶水，“什么时辰了？”
“寅时过一刻。”
“给姚御史准备的‘大礼’如何了？”
“已按照公子的计划进行中，他的那批货送不出去了。”
“嗯。”司空谚停顿了下，“你也休息去吧，过了今夜，很多人要日日难以寝眠了。”
寅时四刻，姚知杂御史的宅院。
一管事模样的男子神色紧张，穿过雕梁画柱的院落，直朝着自家老爷姚御史的院子小跑去。
姚宏这边正在美梦中徜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自己。
“哐哐哐”
“老爷，老爷……”
姚宏醒过来，火气腾就冲了脑门去，“鬼叫什么？今日又不用上朝！”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姚宏一听更是来气，“能出什么事？走水了你让救火队去，遭贼了你让京兆府来！”边说着边开了门闩。
“老爷”管事的气喘吁吁，“咱们家的货让人给查了！”
“什么货？”姚宏神志不是十分清晰。
“哎呀！还有什么货啊！就是运去夏州的那批呀！”
“坏了！”姚宏一瞬间眩晕，反应不及，就跌坐在地上。
管事忙扶他，但是姚宏的腿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谁……谁查的？怎么查的？”
“庆州驻军截了车队，移交给了知州。”
“驻军？禁军还是厢军？”
“禁军厢都指挥使柴廉！”
“怎么会？”姚宏愣住半天，忽又捶打管事，“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一路都打点了吗！之前偷梁换柱试过的不都没事吗！怎么就……”
“哎哟……”
管事被接连捶打而身子不稳，被扶着的姚宏也稳不住，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快快快，更衣更衣！备车备车！送我去李府！”
卯时不到一刻，京城李府门前。
姚宏慌张从马车上跳下来，险些崴了脚，拎起衣袍下摆，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府前台阶。
李府的管事已经得了口传，在门口候着，忙迎上前带着姚宏往书房去。
一进书房，姚宏胡乱作个揖，忙说道：“给夏州的货，被庆州禁军厢都指挥使扣押了！李副使啊，这怎么还可以自家人劫自家人的东西？”
李密表情严肃，开口说到：“那柴廉是新到任的指挥使，是曹相和你们御史台徐中丞等人提名的，怕是太后一党给我们埋下的坑！”
“那您怎么不早说啊！”
“我也是近日获知，枢密院和三衙的调动，本就不是我掌管，曹相兼任枢密使，统管一切事务，有意防备我。”
“那……那现在要如何是好啊？若是被上奏朝廷，这事可大可小，但是太后一党抓住机会必然要我们背负上通敌的罪啊！”姚宏整个人都在抖，他向来知道太后一党的行事作风，抓住机会必然要见血的。
“现如今事情移交给了知州，我们还有机会，把事情压在地方上。”李密咬牙说到。
“可是，可那柴廉已经知道了，他必然会报给曹相啊！”
“不是只有太后曹相能往驻军扎钉子，我们也有。柴廉敢送消息出来，我们就劫杀。地方到中央路途遥远，半路什么变数都有。”面上狰狞，眼露凶狠。
“是是是，但凭李副使安排。我这就回去，把牵头和出货的痕迹抹掉。”听到李密放了狠话，又斩钉截铁的态度，姚宏也支棱了起来。这个时候若是怂了，很有可能全族性命不保。
“你且回去，安排好你那边的事务，万不可再出岔子！”
姚宏领了话，便赶紧回家去了。
李密叫来办事的人，细细交代了话，办事之人领命而出。
望着门外渐露鱼肚白的天，李密缓缓坐回太师椅上，表情依旧阴鹜。逐染霜鬓，背佝珠黄，垂暮之年每每回忆过往，如梦魇挥之不去。
也许从一开始，踏错的那一步开始，自己就陷入到了这困境里，挣扎不出，解脱不了。守着李府的光耀，如守着最后一丝尊严一丝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