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敢耍嘴皮子,不敢真刀真枪打一架?果真是不堪试听的小人!”

    “我打断你的腿!”李元书瞋目切齿,冲开了拉拽他衣衫的手,朝着凌霄而去……

    突然凌霄身后闪出一男子,一掌推了李元书,李元书躲闪不及,踉跄往后一倒,他身后的人赶紧接住。

    “你这厮好生无礼!我们友人聚在一处喝酒,你二话不说踹开屏风便秽言污语叫骂,还要动手打架!京城中,竟有你这无法无天的人!”推开李元书的人喝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今日是我和那凌狗彘间的事,若是你挡我路,一并捆了再送你进牢子!”

    “你!”

    “好你个李元书!你个混账浪荡子!便是你在国子监斋舍口出狂言辱骂我凌家,言语轻薄侮辱我闺名?”凌言言边跨步向闹事之人走去,边抬手狠狠指着那李元书。

    那边聚众的人被尖厉的女子声音打断,齐齐向凌言言看过来。

    “你……你在说什么?”李元书被突如其来的女子说得一懵。

    凌言言不给他反应的空档,边掉着泪边抚着胸口,语气极尽委屈:“你与我兄长原本一斋舍,因嫉妒他得学正、博士青睐,多番找事折辱,我兄长不过是争执了几句,你便当着多人的面侮辱道‘哪日我强掠了你妹妹来,你可还得开口喊我一声妹婿’!你毁我名声,侮辱我凌家!”

    “我何时说了那话!你信口雌黄!你……”

    “你贵为李府长孙,自有枢密院李副使为你撑腰,可如今你侮辱我女子名节在前,上门打骂我兄长在后,你当真是要欺负我们凌家只是文官清流的一小官吗?”

    “你放屁!你这小贱妇泼我脏水!伶牙俐齿信口雌黄!”李元书哪里受到过这般栽赃,气得又要冲过来殴打凌言言。

    “你敢!”凌霄见李元书攻击方向转变,一瞬间挣脱了他人的拉架,冲向李元书……

    只一刹,凌霄余光瞄到了凌言言的示意眼神,手上动作一顿……

    这一迟疑,给了李元书一个机会,直直冲着凌言言而来……

    凌言言心中默默计算距离,就在李元书快要到面前时,准备往后一倒……

    怎料,有人先于凌言言倒地前,一个侧身加擒拿,将李元书死死按在了楼柱上。

    “啊!是谁!”李元书疼得直挣扎,想翻身看来者的脸。

    “意欲殴打官员家眷?你的胆子果真是大!”冷冷的声音从李元书背后传来。

    “放开我!是那小贱人诬陷栽赃!”

    “妹妹你没事吧?”凌霄已经冲到了凌言言面前,紧张询问。

    “我……我没事。”凌言言认出了司空谚,但眼下还要坐实了那李元书的罪状,敛了心神,又酝酿出了眼泪与苦楚,声音哽咽着:“哥哥,我害怕……”

    凌霄哪见过凌言言这般模样,是安慰不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僵住了般。

    凌言言主动扶住凌霄的胳膊,悲戚说到:“兄长念同门之情,忧父亲为官政途,怕外界因惧李府之威不为我们凌家说话,可是如今李府的人要当众打杀我这女流了……我们还有退路吗?

    我们凌家家风清正,从不惹是生非,今个名声被污,性命被威胁,究竟是我们过于退让,还是这李府对国法轻视?”说完,竟身形踉跄,如扶风弱柳般难以自持……但又似强打精神着慢慢立着身子……

    众人被那容貌秀丽,受权贵迫害,但依然坚韧如蒲草的小娘子博去了所有的同情,各个对被按在柱子上挣扎叫骂的李元书投去愤怒的眼神。

    李元书一行人瞧着形势不对,各个不敢上前理论。

    “既然两家彻底结了仇,想必和解也是无望,不如一同去府尹面前诉了对方。”司空谚说到。

    “是!拉去见官!”

    “让开封府尹管管!”

    “哎哎哎,各位对不住,凌家小娘子对不住,我家哥儿不是蓄意为之,只是这酒喝多了,言行无状冲撞了。”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从楼梯处走来,陪笑鞠躬,“下面的人带话说我家哥儿酒喝多了,主家接到报信便让我立刻赶来。不想还是冲撞了各位,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喝了酒便能随意打骂他人吗?”

    “就是!”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次日府上定随礼上门赔罪,让凌小娘子出了这口气。”管家再次一个大礼,起身又说“为表歉意,今日酒楼的损失我们李府承担,各位在座的饭钱我们李府请了,算是给各位表示歉意,扰了各位的雅兴。”

    话一出,瞬间有人倒吸了口气,好家伙,看了场戏,还白吃了顿饭。

    凌言言顿感不妙,这管家一出场,又是诚恳道歉又是收买在场所有人,这豪掷千金的大手笔,势必要压住了这场闹剧。

    果然,人群中有人从旁协调说到:“凌家小娘子今日所受委屈,你们李府便是要好好赔偿,方不辱没了凌家。”

    “是是是,定当登门负荆请罪。”

    “这事情不能这样了了!”凌霄怒气冲冲。

    “凌家哥儿与我们哥儿在学舍多有意见不合之处,互相辩学,说服对方即可。今日我们哥儿酒后失态,非本心,但求他日学舍中再较高下。”

    “你放屁!他懂什么?还辩学?笑话!你……”凌霄胳膊被凌言言一拉扯,顿了话语。

    “兄长,算了,李府的管事在京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已经当面道歉,我们……便算过去了吧。”凌言言抹了下眼泪,一个娇弱的福礼,“今日是佛诞日,佛曰‘当心博大’,李府管事也已经广施善缘,请众人用饭。那我们兄妹也在此谢过各位的相助,万望此事过后再无仇愤与纷扰。”

    说完,偷偷扯了凌霄的衣袖,示意扶着她下楼离去。

    这边凌家兄妹下楼,司空谚也放开了李元书。

    “放开!你这个……”

    “哥儿!”管事大声喊住了李元书,“家中长辈听闻哥儿酒后失态,等着哥儿回去醒酒。”说完,躬身行礼,眼神示意小厮拉走李元书。

    余下的众人散去看热闹的心情,有些悻悻然,有些还在议论李府的跋扈,有些则感叹凌家兄妹势弱,白白受了这番折辱……

    “公子何必出手?那小娘子看着便是故意的。”风攸悄悄对司空谚说。

    “她躲得开一次,躲不了第二次,以身犯险的做法不可取。”

    “那李元书当真是跋扈,当众挑事。”

    “可能是家中主心骨心思乱了,无人拘束,哼。”司空谚冷哼一声,转身上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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