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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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是疼吗？」
晚间，郁染躺在床上，脑中不受控制地回响着祁司源白天的这句话。
床中央微微凹下去一片，柔软的米白色睡裙刚好遮到脚踝。
巨大的落地窗挡不住夜色，月光铺在人身上，像揉碎了的星星。
郁染眼尾有些湿润。
-
天蒙蒙亮的时候，郁染下楼，远远地便看见了沙发上的背影。
男人听见响动回头，眉目间与郁染具是相似。
“哥哥。”
郁染的声音几乎成了气音。
郁忱目光定格在她的手上，眉间微蹙。
郁染也没想到他哥居然回来了。
郁忱很忙，事实上在这个家里，兄妹俩半年见上一次才是常事。
“刘阿姨请假，早点是我让原秘书买的，不爱吃扔了。”郁忱语气淡淡。
郁染坐在餐桌前，“谢谢哥哥，谢谢志青哥。”
原志青在旁边看着，觉得这兄妹俩的相处方式有些怪。
太客气了。
他自己就有个妹妹，那家伙，哪次在一块闹都得流血流泪。
可今天如果刘阿姨在这里，估计得给他唠半天郁忱多宠自己这个妹妹。
就说这栋别墅吧，刚买下的时候，郁忱就着手请人打通了客厅和餐厅。
只做饭的地方隔了个空间。
原因无他，只是郁染不喜欢狭窄的空间，她喜欢空荡的。
这一点，还体现在家里的几个巨大落地窗上。
另外，郁染不喜欢热闹，家里平常除了家政刘阿姨就没别的人进出。
简而言之，就是郁染想要什么都可以，而且郁染想要的她哥哥都知道。
郁忱一直等到郁染吃好早点，才合上电脑，俨然一副我送你上学的样子。
郁染全程乖乖跟在郁忱身后。
作为一位会满足郁染所有需求的绝世好哥哥，郁忱是绝对不会说出“你看看你选了个什么好学校！”这种鬼话。
他只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扼杀一切会伤害他妹妹的因素。
因此，郁染到班后听见蒋开转学，以及他那群好兄弟转班的消息毫不意外。
这也是她昨天为什么不声张的原因。
郁染轻轻“啧”了一声。
班里打量郁染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昨天蒋开闹得那出，三十几双眼睛可全都看到了。
即使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面上却都在说：“我们这儿本来就是重点班啊....蒋开他们那个成绩，就是不该进来的。或许......终于想明白了吊车尾等于浪费时间吧。”
周予婼也回头看她，似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前门一声响动。
“报告！”
陈征拎着书包，后边还跟着三个人。
“这又怎么回事？？”
“哎呀，这不走了几个人嘛，就从年级组提了几个成绩不错的补上来...”
“唉唉唉，那两个男生长得还不错唉...”
…… ……
底下一片叽叽喳喳，没人注意到后门走进了一个人。
少年经过郁染身边时，后者的呼吸显然重了一点。
祁司源依旧穿了一件风衣，只是款式与昨天略显不同。
不变的是，全身上下依旧写满了两个字——矜贵。
“干什么呢！”
前门传来一道尖锐而严厉的女声。
二班的人立刻都低下了头。
要说这堆少爷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准确，他们在附中唯一的忌惮就是亲爱的班主任——被陈征同学成为李巫婆的那一位。
李巫……李英老师因何得名呢？
这要从高一那年他们刚入学说起。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丽得显然过头了。
在一群小崽子第三次交了空白的数学试卷，李英终于爆发了。
她先是把没写作业的人都拎了出去，在走廊上考察他们的体力。
先俯卧撑，再蛙跳。每组30个，共三组。
然后她以学习压力大为由推掉了所有的正课，一众“校改贩”顶着大太阳在操场跑了整整两节课。
从此，李英一战成名，一举摘获“李巫婆”的称号。
其实，无论是二班还是附中其他学生都并没什么多大毛病。
无非些许家里惯着，性子娇纵了些。大部分的从小就有严格的家教，说话处事也规规矩矩，礼貌谦逊。
蒋开那样的更是少数。
可李英一视同仁，一律按照叛逆傲气重定罪。
拒不温柔，坚持严师出高徒。
说话越来越难听，处罚越来越过分。
本就是一群十六、七岁的孩子，年少轻狂，再听话也会有些不服气。
因此，今日的“低头”大部分是带着怨气的。
“搞什么....还没上课呢……”
话音未落地，李英就先炸了：“谁说的！我来了就是上课！再说，入班即静，入座即学这句话听不懂吗？非得别人拿鞭子在后边赶着你才能跑？你属驴的？谁再多说一句，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来上我的课！！”
她尖锐的声音听得周予婼一直用笔扎草稿纸，不断告诉自己要记住涵养二字怎么写。
不能顶撞老师...
不能顶撞老师...
然后，她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重重写了李巫婆三个字。
“噗...”
她听到身边低低笑了一声。
周予婼：……
她同桌是转班的一员，这声音tm谁的？
周予婼小幅度转头往旁边暼了一眼，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悄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周予婼：？
“后面同学接着来，别浪费时间。”李巫婆的声音突然回到了周予婼脑子里。
她心里条件反射咯噔一下。
只见她的新同桌不慌不忙站起身，声音是很干净明亮的少年音：“大家好，我叫徐熙竹，请多关照。”
//
因为有新同学过来，李英就势微调了下座位。
真的是微调，只调了一个人。
因为最后排只坐了两个人，一个靠墙，一个靠门。
李英怕进出不方便，就让那个靠门的把桌椅并到靠墙的那里。
靠门的郁染睫毛微微颤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靠墙的祁司源垂着眸，看不清神色。
“怎么？等我拿轿抬你啊？”李英皱着眉。
郁染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把书包背在身上要去抬桌子，一双手便率先覆了上去。
郁染一怔。
祁司源将她的桌子放在自己桌椅旁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卡顿。
郁染捏紧了书包背带，逼迫自己坦然地坐在祁司源身边。
现在已经是11月份了，宁海虽然是北方城市，温度却很舒适。
少有的四季皆保持在15℃左右。
郁染怕热，身上只单穿了件加绒卫衣。
坐下时，卫衣的袖子全程是擦着祁司源的风衣的。
磨砂的布料响起小小的“斯斯”声，像擦出了烟火，灼地郁染全身都烫。
身边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顶风作案拿出手机，低头不知道编辑着什么。
或许是因为祁司源就坐在身边，郁染现在的感官都格外敏感。
她隐隐感觉自己桌洞里的手机似乎振动了下。
郁染心脏跳动得愈来愈快，终于在李英转身板书的同时捏住了手机，昏暗的屏幕上一条消息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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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你脸红什么？
“咚。”手机被扔了回去，闷闷的一声响。
隔了一会儿，耳尖泛着红的某人再次悄悄拖出手机点了接受，又悄悄推了回去。
面上依旧淡淡。
「你知道什么是疼吗？」
晚间，郁染躺在床上，脑中不受控制地回响着祁司源白天的这句话。
床中央微微凹下去一片，柔软的米白色睡裙刚好遮到脚踝。
巨大的落地窗挡不住夜色，月光铺在人身上，像揉碎了的星星。
郁染眼尾有些湿润。
-
天蒙蒙亮的时候，郁染下楼，远远地便看见了沙发上的背影。
男人听见响动回头，眉目间与郁染具是相似。
“哥哥。”
郁染的声音几乎成了气音。
郁忱目光定格在她的手上，眉间微蹙。
郁染也没想到他哥居然回来了。
郁忱很忙，事实上在这个家里，兄妹俩半年见上一次才是常事。
“刘阿姨请假，早点是我让原秘书买的，不爱吃扔了。”郁忱语气淡淡。
郁染坐在餐桌前，“谢谢哥哥，谢谢志青哥。”
原志青在旁边看着，觉得这兄妹俩的相处方式有些怪。
太客气了。
他自己就有个妹妹，那家伙，哪次在一块闹都得流血流泪。
可今天如果刘阿姨在这里，估计得给他唠半天郁忱多宠自己这个妹妹。
就说这栋别墅吧，刚买下的时候，郁忱就着手请人打通了客厅和餐厅。
只做饭的地方隔了个空间。
原因无他，只是郁染不喜欢狭窄的空间，她喜欢空荡的。
这一点，还体现在家里的几个巨大落地窗上。
另外，郁染不喜欢热闹，家里平常除了家政刘阿姨就没别的人进出。
简而言之，就是郁染想要什么都可以，而且郁染想要的她哥哥都知道。
郁忱一直等到郁染吃好早点，才合上电脑，俨然一副我送你上学的样子。
郁染全程乖乖跟在郁忱身后。
作为一位会满足郁染所有需求的绝世好哥哥，郁忱是绝对不会说出“你看看你选了个什么好学校！”这种鬼话。
他只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扼杀一切会伤害他妹妹的因素。
因此，郁染到班后听见蒋开转学，以及他那群好兄弟转班的消息毫不意外。
这也是她昨天为什么不声张的原因。
郁染轻轻“啧”了一声。
班里打量郁染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昨天蒋开闹得那出，三十几双眼睛可全都看到了。
即使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面上却都在说：“我们这儿本来就是重点班啊....蒋开他们那个成绩，就是不该进来的。或许......终于想明白了吊车尾等于浪费时间吧。”
周予婼也回头看她，似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前门一声响动。
“报告！”
陈征拎着书包，后边还跟着三个人。
“这又怎么回事？？”
“哎呀，这不走了几个人嘛，就从年级组提了几个成绩不错的补上来...”
“唉唉唉，那两个男生长得还不错唉...”
…… ……
底下一片叽叽喳喳，没人注意到后门走进了一个人。
少年经过郁染身边时，后者的呼吸显然重了一点。
祁司源依旧穿了一件风衣，只是款式与昨天略显不同。
不变的是，全身上下依旧写满了两个字——矜贵。
“干什么呢！”
前门传来一道尖锐而严厉的女声。
二班的人立刻都低下了头。
要说这堆少爷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准确，他们在附中唯一的忌惮就是亲爱的班主任——被陈征同学成为李巫婆的那一位。
李巫……李英老师因何得名呢？
这要从高一那年他们刚入学说起。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丽得显然过头了。
在一群小崽子第三次交了空白的数学试卷，李英终于爆发了。
她先是把没写作业的人都拎了出去，在走廊上考察他们的体力。
先俯卧撑，再蛙跳。每组30个，共三组。
然后她以学习压力大为由推掉了所有的正课，一众“校改贩”顶着大太阳在操场跑了整整两节课。
从此，李英一战成名，一举摘获“李巫婆”的称号。
其实，无论是二班还是附中其他学生都并没什么多大毛病。
无非些许家里惯着，性子娇纵了些。大部分的从小就有严格的家教，说话处事也规规矩矩，礼貌谦逊。
蒋开那样的更是少数。
可李英一视同仁，一律按照叛逆傲气重定罪。
拒不温柔，坚持严师出高徒。
说话越来越难听，处罚越来越过分。
本就是一群十六、七岁的孩子，年少轻狂，再听话也会有些不服气。
因此，今日的“低头”大部分是带着怨气的。
“搞什么....还没上课呢……”
话音未落地，李英就先炸了：“谁说的！我来了就是上课！再说，入班即静，入座即学这句话听不懂吗？非得别人拿鞭子在后边赶着你才能跑？你属驴的？谁再多说一句，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来上我的课！！”
她尖锐的声音听得周予婼一直用笔扎草稿纸，不断告诉自己要记住涵养二字怎么写。
不能顶撞老师...
不能顶撞老师...
然后，她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重重写了李巫婆三个字。
“噗...”
她听到身边低低笑了一声。
周予婼：……
她同桌是转班的一员，这声音tm谁的？
周予婼小幅度转头往旁边暼了一眼，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悄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周予婼：？
“后面同学接着来，别浪费时间。”李巫婆的声音突然回到了周予婼脑子里。
她心里条件反射咯噔一下。
只见她的新同桌不慌不忙站起身，声音是很干净明亮的少年音：“大家好，我叫徐熙竹，请多关照。”
//
因为有新同学过来，李英就势微调了下座位。
真的是微调，只调了一个人。
因为最后排只坐了两个人，一个靠墙，一个靠门。
李英怕进出不方便，就让那个靠门的把桌椅并到靠墙的那里。
靠门的郁染睫毛微微颤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靠墙的祁司源垂着眸，看不清神色。
“怎么？等我拿轿抬你啊？”李英皱着眉。
郁染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把书包背在身上要去抬桌子，一双手便率先覆了上去。
郁染一怔。
祁司源将她的桌子放在自己桌椅旁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卡顿。
郁染捏紧了书包背带，逼迫自己坦然地坐在祁司源身边。
现在已经是11月份了，宁海虽然是北方城市，温度却很舒适。
少有的四季皆保持在15℃左右。
郁染怕热，身上只单穿了件加绒卫衣。
坐下时，卫衣的袖子全程是擦着祁司源的风衣的。
磨砂的布料响起小小的“斯斯”声，像擦出了烟火，灼地郁染全身都烫。
身边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顶风作案拿出手机，低头不知道编辑着什么。
或许是因为祁司源就坐在身边，郁染现在的感官都格外敏感。
她隐隐感觉自己桌洞里的手机似乎振动了下。
郁染心脏跳动得愈来愈快，终于在李英转身板书的同时捏住了手机，昏暗的屏幕上一条消息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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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手机被扔了回去，闷闷的一声响。
隔了一会儿，耳尖泛着红的某人再次悄悄拖出手机点了接受，又悄悄推了回去。
面上依旧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