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活忙碌
这厢盼儿买下铺子，手里还剩下不少银钱。
有钱好办事，昨日就托钟管家找来了城中最好的木作坊负责装修，要用最少的时间，最好的工艺来布置茶楼。
今儿一早，欧阳旭前脚刚出门去当值，盼儿后脚就带着三娘引章往铺子里去了。
帮着采买物件，监督工人做事，盼儿忙了一天，却也没忘了欧阳旭散值的时间，一看快到申时，就吩咐小曾哥留下看着，自己跟三娘引章先回府上去。
待到酉时初，家中的厨娘算着时间自家官人也快到家了，便端上准好的丰盛晚餐，唤来了姐妹三人，一同在膳厅等着欧阳旭。
可几人左等右等，等到天都黑了，月儿上了枝头，欧阳旭还没回来。
桌上的佳肴已经凉透，引章有些不安道：“盼儿姐，欧阳姐夫第一天当值，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盼儿道：“怎么会呢？别担心。”
嘴上安慰着，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打鼓，会不会是枢密院的人为难欧阳旭，才会到现在都没回来？
三娘看盼儿嘴角都撇下去了哪里是不担心了，赶忙去握住盼儿的手道：“欧阳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呢？快把心放到肚子里。”
这话说得，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身后伺候的两个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出声，干脆低头看着脚尖。
当夫人也没那么好是不是？但凡官人回来晚了又没报个信，哪个不是心都提着，就怕官场出事，祸及家人。
好在欧阳旭也没让他们担心太久。
就在三姐妹担心之际，候在庭院里的钟管家忽然大声通报道：“官人回府了。”
这声音听在盼儿耳中好似天籁，急忙站起来就往外头走去。
欧阳旭也没想到会跟柯相聊得这么投缘，以至于忘记了时辰，再回首已是华灯初上，便先与柯相告辞回到枢密院中签字，才算正式下班了。
一直等在枢密院门口，想过无数种可能性的陈六福看到欧阳旭的那瞬间就差没哭出来了。
家里头的情况也是差不多，门房的人看到他回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向内喊话，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钟管家中气十足的“官人回府了。”
摇摇头，欧阳旭有些好笑，怎么这帮下人一天没看到自己就这般激动。
他又哪里知道，本朝官员首次当值，这天正常都是用来熟悉工作环境的，到了时辰按时就直接回家。
像他这样无缘无故的晚归，还不往家报个信，那是大大的不寻常，也难怪连钟管家都会这般大声通报。
刚进了家门没走几步，盼儿就一路小跑过来了，两人在外院遇到，迎面而立。
不等欧阳旭说话，盼儿一串连环炮就问过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枢密院中是不是有人排挤你，故意给您安排很多很多工作？累不累啊？吃过饭了吗？”
打住打住！
欧阳旭赶忙揽过盼儿的肩膀带着她向里走，无奈道：“我没事，枢密院的人都很好，没人排挤我，只是有大人召我过去问话才晚回来了。”
听他这样说，盼儿一直提着心总算放下。
可这愁下心头怒又生起，不由开始责怪欧阳旭道道：“以后如果有事不能回来就派人告诉我一声，不然我在家里坐立不安的。”
欧阳旭连忙赔笑脸道：“是是是，这次是下官思虑不周，来日不定不会再犯，还望夫人海涵。”
没皮没脸的，盼儿没好气的督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可她没想到，今天过后，就再没哪天能等到欧阳旭回来一块用晚膳了。
往后的日子，每到申时初刻，陈六福就会出现在盼儿正装修的茶楼里，告诉他官人忙碌，要晚归了。
盼儿也只能叹着气，说着你回去好好照顾官人，我这里样样都好，让他不要担忧之类的话。
欧阳旭对盼儿很抱歉，但是，他实在是太忙了。
枢密院，不，应该说是整个朝堂都因官家再次提出迁都，提拔原本已被贬出东京的柯相为参知政事，全权处理相关事务而震动。
柯相在早朝上一番慷慨激昂的奏请，更是将迁都一事推上高潮。
奏本中，一句“承千古之龙脉，载汉唐之雄风，壮大宋之气魄”更是豪情万丈，说得一帮清流们热血沸腾，仿佛只要迁都去长安，大宋就能一扫阴霾，继承盛时汉唐的威名赫赫。
至此，朝中局势彻底反转。
演变成一半的臣子反对，一半的臣子支持的局面，支持的那一方甚至压过了反对的一方。
而支持的臣子里面，又有一半是柯相所率领的忠君为国之士，另一半则是怀着不可告人之心的“忠臣”。
清流自持身份，官家又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并不会再官家面前刷存在感，踏实的跟着柯相做事就行了。可另一方跟反对派就不同了。
也就是托这些人的福，欧阳旭于文德殿掌记半刻不得清闲。
每每早散朝后，各路官员拍马屁顺便给世家上眼药的，老泪纵横请官家改变心意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短短几天，由欧阳旭写的书页摞起来怕是已经有了两本书那么厚。
柯相在政事堂中，看着双方狗咬狗一嘴毛，开心愉悦。
可却苦了写字写到双手恍惚的欧阳旭了。
等他忙碌完掌记的工作，这一天还没完，回到枢密院中，又要继续开始枢密院的工作。
原本柴承旨体谅欧阳旭近日繁忙并不想给他派事，无奈欧阳旭十分坚持。
他是御前掌记没错，可他也是正经的枢密院“编制”，哪能真一点事都不做？
故某日从宫中归来后，欧阳旭郑重的向柴承旨说道：“下官虽是掌记，可也是枢密院的官员，下官若不做事，别人就会替下官承担了去，反倒不美，还望承旨包涵”。
这话说的漂亮，柴承旨很是偎贴，捻须笑道：“这样，咱们这房最近的任务是编撰周礼，需要从三礼之中取其精华，凝成一部，欧阳编修便负责礼记一书编取精华可好？”
欧阳旭自然遵从，道：“下官领命。”
从此，就开始了两头忙的生涯。
等欧阳旭稍微得闲，从公务中抬起头，日子一晃眼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盼儿的“流华台”也装修完毕，今天试营业一天，明日就正式开业了。
早间欧阳旭出门之时，盼儿特地嘱咐了会专门给他留个雅间，让他散值后带上同事或者长风他们过来茶楼坐坐，看看合不合心意。
谁知长风，子兴没跟着一起来，欧阳旭倒是给盼儿带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贵客。
马行街上
盼儿站在流华台二楼的阳台上，隔着一层薄纱往下看。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却没什么人往自家来，偶尔来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喝杯白水的功夫就离开了。
引章抱着琵琶走到盼儿身边，眉目间露出些许的不情愿，道：“盼儿姐，若是以后也就这些个人，我还要下去谈琵琶吗？”
盼儿闻言，收回目光对着引章笑了笑，道：“先不用，等旭郎来了，听他的意思你再下去弹奏。”
白嫩的手指随意扫了两下琴弦，发出悦耳的琵琶音，引章眉宇不展，闷声道：“我是真不愿意将我的琵琶谈给楼下那些行夫走卒们听。”
“不是说了么？”盼儿心中虽不满引章所说，但还是耐心道：“流华台白日由说书的先生过去应付，只等晚上，官员们散值之后才让你谈，那些人怎么能算行夫走卒呢？”
哪个敢将官员说成行夫走卒？
引章不说话了，低头拨弄着弦音，不知再想些什么。
盼儿见她明显焉了下去，暗自后悔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过了，连忙安慰了引章几句，哄得她开心起来，才下楼去厨房看看三娘那边的情况。
三娘这边正对着做好的果子零嘴发愁呢。
流华台一楼是大厅，供应的果子是招进来的厨娘做的，一盘四个果子，价格四十文到一百文不等。
二楼是雅间，供应的果子是由三娘亲自做的，各个精美又稀奇，连同装饰的食盒都是别致精巧，当然价格也不菲，一盒六个，价格三百文到两贯钱的都有。
可这会儿都快申时三刻了，别提雅间特供的果子，就连大厅里的普通果子也就卖出去两盘。
看着厨房里做好的果子，三娘犯了愁。
“三娘。”
盼儿唤着三娘的名字，掀开帘幔走了进来。
三娘看到盼儿，一脸见到了救星的表情，连忙拉着盼儿过来给她看案上摆了两排的果子，急道：“盼儿你看看，咱们的果子还剩了这么多，过了今天，可都要不得了。”
“三娘你先别急，咱们还得做晚市呢。”盼儿瞅着是剩下不少，回头拍着三娘的手道：“再说你忘了，旭郎散了值就会过来，应该还会带着他的那些朋友啊同事们来，肯定都能卖完的，你别担心啊。”
三娘叹道：“哎，我明天得少做一点了，总不能都靠着欧阳才能卖出去吧？”
眼见着三娘这一天从干劲满满到泄了气，盼儿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会儿茶楼里也没什么客人，所幸让三娘跟她一起去二楼说说话，三姐妹一起坐在阳台上互相打气。
直到熟悉的马车停在茶楼前，三姐妹才扫去心底的惆怅真正高兴起来，纷纷下楼去迎接。
流华台前，欧阳旭矮身走出马车，踩着脚踏下来，看了两眼招牌，没有立刻入内，而是候在一边等着另一个人下来。
盼儿与引章三娘疾步走过来，刚想唤他的名字，下一秒便止住了。
只见有位老者也从马车上下来，盼儿观他气质疏朗磊落，不似普通官员。
站定后他双手背着，仰头打量着茶楼，似乎在询问欧阳旭，欧阳旭也再向他说着什么，老者笑起来，状似很满意。
两人在门外交谈过后，欧阳旭才引着老者进入茶楼，路过三姐妹的时候向盼儿使了个眼色，半字未语，绕过三人径直向二楼去。
这老者是贵人，盼儿秒懂，连忙让三娘去装上最好的果子，引章抱上琵琶，自己去准备了费心找了许久才得一两的顾渚紫笋亲自过去。
单手端着茶案，盼儿轻扣了两下门，等门内传来欧阳的请进的声音，方推开门。
雅间内，老者正欣赏着墙壁上悬挂着字画，欧阳旭立在一边，对着进来的三姐妹介绍道：“盼儿、三娘、引章，还不快见过柯相？”
这厢盼儿买下铺子，手里还剩下不少银钱。
有钱好办事，昨日就托钟管家找来了城中最好的木作坊负责装修，要用最少的时间，最好的工艺来布置茶楼。
今儿一早，欧阳旭前脚刚出门去当值，盼儿后脚就带着三娘引章往铺子里去了。
帮着采买物件，监督工人做事，盼儿忙了一天，却也没忘了欧阳旭散值的时间，一看快到申时，就吩咐小曾哥留下看着，自己跟三娘引章先回府上去。
待到酉时初，家中的厨娘算着时间自家官人也快到家了，便端上准好的丰盛晚餐，唤来了姐妹三人，一同在膳厅等着欧阳旭。
可几人左等右等，等到天都黑了，月儿上了枝头，欧阳旭还没回来。
桌上的佳肴已经凉透，引章有些不安道：“盼儿姐，欧阳姐夫第一天当值，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盼儿道：“怎么会呢？别担心。”
嘴上安慰着，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打鼓，会不会是枢密院的人为难欧阳旭，才会到现在都没回来？
三娘看盼儿嘴角都撇下去了哪里是不担心了，赶忙去握住盼儿的手道：“欧阳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呢？快把心放到肚子里。”
这话说得，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身后伺候的两个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出声，干脆低头看着脚尖。
当夫人也没那么好是不是？但凡官人回来晚了又没报个信，哪个不是心都提着，就怕官场出事，祸及家人。
好在欧阳旭也没让他们担心太久。
就在三姐妹担心之际，候在庭院里的钟管家忽然大声通报道：“官人回府了。”
这声音听在盼儿耳中好似天籁，急忙站起来就往外头走去。
欧阳旭也没想到会跟柯相聊得这么投缘，以至于忘记了时辰，再回首已是华灯初上，便先与柯相告辞回到枢密院中签字，才算正式下班了。
一直等在枢密院门口，想过无数种可能性的陈六福看到欧阳旭的那瞬间就差没哭出来了。
家里头的情况也是差不多，门房的人看到他回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向内喊话，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钟管家中气十足的“官人回府了。”
摇摇头，欧阳旭有些好笑，怎么这帮下人一天没看到自己就这般激动。
他又哪里知道，本朝官员首次当值，这天正常都是用来熟悉工作环境的，到了时辰按时就直接回家。
像他这样无缘无故的晚归，还不往家报个信，那是大大的不寻常，也难怪连钟管家都会这般大声通报。
刚进了家门没走几步，盼儿就一路小跑过来了，两人在外院遇到，迎面而立。
不等欧阳旭说话，盼儿一串连环炮就问过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枢密院中是不是有人排挤你，故意给您安排很多很多工作？累不累啊？吃过饭了吗？”
打住打住！
欧阳旭赶忙揽过盼儿的肩膀带着她向里走，无奈道：“我没事，枢密院的人都很好，没人排挤我，只是有大人召我过去问话才晚回来了。”
听他这样说，盼儿一直提着心总算放下。
可这愁下心头怒又生起，不由开始责怪欧阳旭道道：“以后如果有事不能回来就派人告诉我一声，不然我在家里坐立不安的。”
欧阳旭连忙赔笑脸道：“是是是，这次是下官思虑不周，来日不定不会再犯，还望夫人海涵。”
没皮没脸的，盼儿没好气的督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可她没想到，今天过后，就再没哪天能等到欧阳旭回来一块用晚膳了。
往后的日子，每到申时初刻，陈六福就会出现在盼儿正装修的茶楼里，告诉他官人忙碌，要晚归了。
盼儿也只能叹着气，说着你回去好好照顾官人，我这里样样都好，让他不要担忧之类的话。
欧阳旭对盼儿很抱歉，但是，他实在是太忙了。
枢密院，不，应该说是整个朝堂都因官家再次提出迁都，提拔原本已被贬出东京的柯相为参知政事，全权处理相关事务而震动。
柯相在早朝上一番慷慨激昂的奏请，更是将迁都一事推上高潮。
奏本中，一句“承千古之龙脉，载汉唐之雄风，壮大宋之气魄”更是豪情万丈，说得一帮清流们热血沸腾，仿佛只要迁都去长安，大宋就能一扫阴霾，继承盛时汉唐的威名赫赫。
至此，朝中局势彻底反转。
演变成一半的臣子反对，一半的臣子支持的局面，支持的那一方甚至压过了反对的一方。
而支持的臣子里面，又有一半是柯相所率领的忠君为国之士，另一半则是怀着不可告人之心的“忠臣”。
清流自持身份，官家又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并不会再官家面前刷存在感，踏实的跟着柯相做事就行了。可另一方跟反对派就不同了。
也就是托这些人的福，欧阳旭于文德殿掌记半刻不得清闲。
每每早散朝后，各路官员拍马屁顺便给世家上眼药的，老泪纵横请官家改变心意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短短几天，由欧阳旭写的书页摞起来怕是已经有了两本书那么厚。
柯相在政事堂中，看着双方狗咬狗一嘴毛，开心愉悦。
可却苦了写字写到双手恍惚的欧阳旭了。
等他忙碌完掌记的工作，这一天还没完，回到枢密院中，又要继续开始枢密院的工作。
原本柴承旨体谅欧阳旭近日繁忙并不想给他派事，无奈欧阳旭十分坚持。
他是御前掌记没错，可他也是正经的枢密院“编制”，哪能真一点事都不做？
故某日从宫中归来后，欧阳旭郑重的向柴承旨说道：“下官虽是掌记，可也是枢密院的官员，下官若不做事，别人就会替下官承担了去，反倒不美，还望承旨包涵”。
这话说的漂亮，柴承旨很是偎贴，捻须笑道：“这样，咱们这房最近的任务是编撰周礼，需要从三礼之中取其精华，凝成一部，欧阳编修便负责礼记一书编取精华可好？”
欧阳旭自然遵从，道：“下官领命。”
从此，就开始了两头忙的生涯。
等欧阳旭稍微得闲，从公务中抬起头，日子一晃眼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盼儿的“流华台”也装修完毕，今天试营业一天，明日就正式开业了。
早间欧阳旭出门之时，盼儿特地嘱咐了会专门给他留个雅间，让他散值后带上同事或者长风他们过来茶楼坐坐，看看合不合心意。
谁知长风，子兴没跟着一起来，欧阳旭倒是给盼儿带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贵客。
马行街上
盼儿站在流华台二楼的阳台上，隔着一层薄纱往下看。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却没什么人往自家来，偶尔来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喝杯白水的功夫就离开了。
引章抱着琵琶走到盼儿身边，眉目间露出些许的不情愿，道：“盼儿姐，若是以后也就这些个人，我还要下去谈琵琶吗？”
盼儿闻言，收回目光对着引章笑了笑，道：“先不用，等旭郎来了，听他的意思你再下去弹奏。”
白嫩的手指随意扫了两下琴弦，发出悦耳的琵琶音，引章眉宇不展，闷声道：“我是真不愿意将我的琵琶谈给楼下那些行夫走卒们听。”
“不是说了么？”盼儿心中虽不满引章所说，但还是耐心道：“流华台白日由说书的先生过去应付，只等晚上，官员们散值之后才让你谈，那些人怎么能算行夫走卒呢？”
哪个敢将官员说成行夫走卒？
引章不说话了，低头拨弄着弦音，不知再想些什么。
盼儿见她明显焉了下去，暗自后悔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过了，连忙安慰了引章几句，哄得她开心起来，才下楼去厨房看看三娘那边的情况。
三娘这边正对着做好的果子零嘴发愁呢。
流华台一楼是大厅，供应的果子是招进来的厨娘做的，一盘四个果子，价格四十文到一百文不等。
二楼是雅间，供应的果子是由三娘亲自做的，各个精美又稀奇，连同装饰的食盒都是别致精巧，当然价格也不菲，一盒六个，价格三百文到两贯钱的都有。
可这会儿都快申时三刻了，别提雅间特供的果子，就连大厅里的普通果子也就卖出去两盘。
看着厨房里做好的果子，三娘犯了愁。
“三娘。”
盼儿唤着三娘的名字，掀开帘幔走了进来。
三娘看到盼儿，一脸见到了救星的表情，连忙拉着盼儿过来给她看案上摆了两排的果子，急道：“盼儿你看看，咱们的果子还剩了这么多，过了今天，可都要不得了。”
“三娘你先别急，咱们还得做晚市呢。”盼儿瞅着是剩下不少，回头拍着三娘的手道：“再说你忘了，旭郎散了值就会过来，应该还会带着他的那些朋友啊同事们来，肯定都能卖完的，你别担心啊。”
三娘叹道：“哎，我明天得少做一点了，总不能都靠着欧阳才能卖出去吧？”
眼见着三娘这一天从干劲满满到泄了气，盼儿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会儿茶楼里也没什么客人，所幸让三娘跟她一起去二楼说说话，三姐妹一起坐在阳台上互相打气。
直到熟悉的马车停在茶楼前，三姐妹才扫去心底的惆怅真正高兴起来，纷纷下楼去迎接。
流华台前，欧阳旭矮身走出马车，踩着脚踏下来，看了两眼招牌，没有立刻入内，而是候在一边等着另一个人下来。
盼儿与引章三娘疾步走过来，刚想唤他的名字，下一秒便止住了。
只见有位老者也从马车上下来，盼儿观他气质疏朗磊落，不似普通官员。
站定后他双手背着，仰头打量着茶楼，似乎在询问欧阳旭，欧阳旭也再向他说着什么，老者笑起来，状似很满意。
两人在门外交谈过后，欧阳旭才引着老者进入茶楼，路过三姐妹的时候向盼儿使了个眼色，半字未语，绕过三人径直向二楼去。
这老者是贵人，盼儿秒懂，连忙让三娘去装上最好的果子，引章抱上琵琶，自己去准备了费心找了许久才得一两的顾渚紫笋亲自过去。
单手端着茶案，盼儿轻扣了两下门，等门内传来欧阳的请进的声音，方推开门。
雅间内，老者正欣赏着墙壁上悬挂着字画，欧阳旭立在一边，对着进来的三姐妹介绍道：“盼儿、三娘、引章，还不快见过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