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暑假的末尾。
毛沐羽不知道开学典礼的地点。
高中开学典礼，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学校礼堂大门口思索了近一分钟才确定自己的确是睡醒了。
上学前倚仗着自己家离学校过分近而赶在最后几分钟才出门，收获的只有门卫大叔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幽幽的一句“同学，刚想拦住你的，但你跑得太快……”
毛沐羽缓缓转过头，自取其辱地问：“我是唯一一个跑错的吗？”
看着门卫长舒一口气预备答复布满笑意的脸部肌肉抽动，毛沐羽心中升起一丝侥幸。
结果。
“是啊！不然我得追得累死。”
蹲在校门外灌木丛边的毛沐羽看着不远处自家的小区楼房，红砖在太阳下呼应出更醒目的光圈。昨晚由于自己忘记熨烫校服，接近半夜十二点偷偷地找熨斗却被老妈抓了个正着，就这么回家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于是她决定找个奶茶店，消磨这一上午，为了防止被爱在家附近到处溜达的妈妈遇上，毛沐羽坐公交去了另一所学校附近。
远湖八中的风评不太好，学生闯祸逃课打架一条龙动不动就上演，但商贩却因此都乐意在这里开店。一整条街的奶茶店和小吃店，毛沐羽走进了最里面那家奶茶店。店里的装修很粉红，小小的一间门店里装着各种花里胡哨的灯，两边墙壁上被密密麻麻不同颜色的便利贴纸粘着，毛沐羽一开门带进一阵风，吹掉了两片，她急忙上前捡起来，尴尬地、用力地重新拍到墙上。
“同学，这里点单。”
毛沐羽走上前，路过唯一坐人的一桌时闻见很刺鼻的香水味。她随意点了一单，坐到离那桌尽量远的位置。那桌坐了四个女生，发型各异，都是自己妈妈绝不会允许的染烫，没有穿校服，但其中一个女生穿了校服裤。
也是，哪像一中，开学典礼不在学校办，竟然选别的地方，兴师动众。想着想着便又懊恼起自己没仔细看录取通知书，发现学校跑道修缮所以军训延后一年就匆匆扫了一眼开学典礼日期计算假期长度，然后扔到角落里吃灰。
服务员把奶茶送了过来，还放下了便利贴和笔。
——袁伟看到请我喝奶茶！
——圆心到圆的距离永远都是一样，就像我的心到你的距离TT
——大爱SJ！！同fans加我Q xxxxxxx
——北京奥运会过去一整年啦！09.08.08留
……
本来觉得没什么意思的，看多了搞得也想写一写，正好今天也有素材……
毛沐羽被自己的想法逗乐，竟然要在别人学校附近的店里写没能赶上自己学校的开学典礼，还把这称之为素材。
乐天派，没救了。
但还是留下了一句“一中的开学典礼到底在哪里办的啊！”
权当发泄，到此一游。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店里另一桌的那四个女生也刚刚出去。毛沐羽留神到那个女生的校服裤，红橙色配黄色，像番茄炒蛋。
毛沐羽起身开门，走出奶茶店，一大片番茄炒蛋向她涌了过来，她一身灰黑色显得格格不入，在人群中逆行。
毛沐羽走出这条街，到旁边的公交站台站着，偶尔看到穿着和自己一样校服的同学坐在爸爸的电瓶车后座，有说有笑的侧脸在她眼里出现两秒，化为远处一个点。
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刚回到家，毛沐羽小心翼翼地在玄关换鞋，就听见妈妈从里面房间传来的声音。
“洗手吃饭，没在外面乱吃东西吧。”
陈述句而非问句，就是不希望听到否定答案的意思。
毛沐羽正想随口应付，妈妈已先发制人。
“总不能是去图书馆学习了，对吧？”
这次是问句，就是希望听到肯定答案的意思。
毛沐羽一边头脑风暴一边朝客厅里走，然后看见了罪魁祸首。
许坞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
“别装了。”毛沐羽把书包扔到他身边。“来吃饭就吃饭，干嘛出卖我！”
许坞抬头朝她轻轻地笑，又佯作无辜：“今天人多又忙，连老师都懒得点名，我忙完老师给的任务就回去了，我怎么知道你……”
“吃饭了。”许坞的话被毛妈打断，毛沐羽丢了个“算你有理”的眼神，便跑过去殷情地帮忙端盘子。
吃饭时，穿着卡通睡衣的毛妈一边给许坞夹菜，一边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开学第一天小羽就出岔子，在学校有什么事还得请小许你多多帮忙。”
毛沐羽皱了皱眉头：“许坞高二了忙学校各种事还要忙学习，你就别给人安指令了。”说完把自己碗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毛妈放上的青菜夹到了许坞碗里。
“多吃点。”毛沐羽心虚地朝许坞笑笑。“况且今天只是个小意外。”
毛妈扶额，摆出一副“随便你们吧”的表情：“对了，你那录取通知书什么的一堆东西我给你重新找出来了，抓抓紧，上面说开学一个月后就有考试。”
远湖一中高一每学期一共四次月考，其中包括一次期中与一次期末。学校设立三个优培班，会在每学期的第一和第三次月考后从整个年级选人进去。
毛沐羽不太惊讶，早就料到远湖一中很魔鬼，但总有种仗即将开打的错觉。
正式上学的第一天，毛沐羽起了个大早，站在远湖一中的校牌下放空。
还记得中考刚出成绩时，自己和初中同学通电话。初中的教学环境一般且教学资源平衡，大家的成绩都差不多，基本都去了四中，少部分在八中，再极少部分在一中。
毛沐羽同学的运气总是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嗯，走了狗屎运。”毛沐羽无奈道。
还想再打给其他人找同伴时已经被妈妈夺过电话。“差不多得了啊你，上一中还为难你了是吧，我看人家小许就适应得挺好的。”妈妈把电话放好，进卫生间把洗好的衣服拿了出来。“学校离咱家也近，四中比八中离得还远一点。”
“你是懒得送我上学吧，白女士。”
揭露真相的后果就是毛沐羽不仅不能打电话，还需负责把衣服晾完。白女士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房间。
做完充分的心理建设后毛沐羽终于挪动脚步，淡定地从门卫大叔面前走过。
然而对方根本没注意，或者是不记得她了。
生活果然是没有观众的。毛沐羽想起这句电话里初中同学故作深沉地宽慰她的台词。
并且，许坞在学校里和自己碰面被不熟悉的同班同学问东问西的幻想也没有出现，毛沐羽暑假在家看的《恶作剧之吻》名场面并未出现。
一中的学习生活紧锣密鼓，这种幻想只持续了一天。第一次月考后的分班像教室里不知道会不会掉下来的电风扇一样悬在每个人的头顶。毛沐羽头上还多了一道，就是白女士的漫画书没收要挟。
毛沐羽在每个周末都有一次和初中好友秦雯文打电话的机会。
秦雯文对毛同学深表同情，并表示如果考砸了会替她去家里求情，把漫画书转移到她家。
毛沐羽瞬间觉得头上有了第三道要挟。
第一次月考很快结束，一中迎来了热闹的大课间。
林厘法被通知进培二班，他观察着走廊，看大家都搬得差不多了才半搬半推着装书的箱子往楼下去。到培三后门时看见了正在门口发呆的毛沐羽。
“同学，怎么不进去。”
“刚好是培三最后一名，太衰了吧我。”
估计很容易就掉回原班级了。毛沐羽后悔一开学就带着大包小包，刚刚从四楼搬下来就累得眼冒金星，迟迟不愿接受下次还得再搬一次的事实。
林厘法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的话，明明对方也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是有点衰。”他附和道。
毛沐羽这才从走神中醒过来，连忙把自己的东西拿到一边，男生没再多说些什么，往前面走去。
但白女士很开心。
毛沐羽“因祸得福”，周末拿了赏钱和秦雯文逛文具店。
“你的运气还真神了，考上一中，却错过开学典礼。考了好成绩，却刚巧是那个班最后一名。”秦雯文一边在纸上试笔，一边替毛沐羽分析。
“主要是第一个月真的很忙，有时候我都怀疑这真的是高中的开始吗，我都没机会在学校里找找看有没有初中同学，也算有个伴儿。那支笔递我一下。”
“喏。对哦，但的确不好找，等周一你可以先看看那几个优培班有没有。”
秦雯文摆出一副了如指掌的架势：“据我微微微小的所知，上了一中的有之前二班的蒋心雨，五班的陆珮怡和武然，九班的林厘法，咱们十一班的李宸乔，还有你，十三班的黄立译。其他还有也不知道了。”
毛沐羽扯了扯嘴角，对着秦雯文比了个大拇指。
“诶呀，分完班后大概会轻松些，周末我们可以去四中边上的广场上玩，隔壁是八中，很多店很热闹。”秦雯文把挑中的笔装好，拍了拍毛沐羽的肩。
毛沐羽终于在分完班的第二周周三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偷偷进了培二班。
一中每个班只有几个住校生中午会留在学校，优培班的学生基本上都被父母围着供着，住校的学生更少。
毛沐羽特地提前了些时间来学校，背着书包在培二班后门张望发现没人后，便快步走到了后黑板。黑板上贴着班里的第一次月考重新汇总表，毛沐羽用手指着查看，不知为何，有种没做亏心事却胜做亏心事的感觉。
停住，林厘法三个字映入毛沐羽眼帘。
秦雯文在文具店好像提过这个名字。
“怎么了？”
清脆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毛沐羽瞬间激灵，一个转身看见男生夹杂着惊讶和疑惑的微笑脸庞。
“我……我那个……”要说是来找初中同学的吗？毛沐羽的思绪已经歪到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在“探查敌情”，又歪到自我安慰对方不一定知道自己也是优培班的。
“你是隔壁班的吧。”林厘法想起来之前自己被一个女生的大包小包堵在三班后门外的走廊上，就是面前的这个女生。
完了，探查敌情的嫌疑更大了。毛沐羽心想。为了避免幻想中的误会升级，她决定说实话。
“你可能不信，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初中同学在这个班。”
林厘法稍微想了想，好奇地问：“然后呢？”
毛沐羽一团乱麻的脑袋却理解偏了男生的意思，老实巴交地回答：“然后打算去培一班再看看有没有……”毛沐羽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方轻咳了一声，笑着说：“我是说，你在我们班找到初中同学了的话，然后打算怎么办？”
“交朋友呗，以前一个学校的有点话题可聊。”毛沐羽已经放弃理清思路，也放弃接下来去培一的想法。应付完这个男同学就回班级，下次重新部署再早一点去培一瞧瞧。
林厘法没再问什么，递过来一瓶玻璃装的可乐，瓶身还带着水滴。
毛沐羽一头雾水，对方接着说：“新朋友的见面礼。”
“什么？”
“你刚刚指着我的名字停下了。”
被男生修长的手指握住的玻璃瓶悬在两人之间，在初秋的阳光下折射出一点光斑，躺在里面随液体摇晃。
毛沐羽不知道开学典礼的地点。
高中开学典礼，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学校礼堂大门口思索了近一分钟才确定自己的确是睡醒了。
上学前倚仗着自己家离学校过分近而赶在最后几分钟才出门，收获的只有门卫大叔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幽幽的一句“同学，刚想拦住你的，但你跑得太快……”
毛沐羽缓缓转过头，自取其辱地问：“我是唯一一个跑错的吗？”
看着门卫长舒一口气预备答复布满笑意的脸部肌肉抽动，毛沐羽心中升起一丝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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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然我得追得累死。”
蹲在校门外灌木丛边的毛沐羽看着不远处自家的小区楼房，红砖在太阳下呼应出更醒目的光圈。昨晚由于自己忘记熨烫校服，接近半夜十二点偷偷地找熨斗却被老妈抓了个正着，就这么回家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于是她决定找个奶茶店，消磨这一上午，为了防止被爱在家附近到处溜达的妈妈遇上，毛沐羽坐公交去了另一所学校附近。
远湖八中的风评不太好，学生闯祸逃课打架一条龙动不动就上演，但商贩却因此都乐意在这里开店。一整条街的奶茶店和小吃店，毛沐羽走进了最里面那家奶茶店。店里的装修很粉红，小小的一间门店里装着各种花里胡哨的灯，两边墙壁上被密密麻麻不同颜色的便利贴纸粘着，毛沐羽一开门带进一阵风，吹掉了两片，她急忙上前捡起来，尴尬地、用力地重新拍到墙上。
“同学，这里点单。”
毛沐羽走上前，路过唯一坐人的一桌时闻见很刺鼻的香水味。她随意点了一单，坐到离那桌尽量远的位置。那桌坐了四个女生，发型各异，都是自己妈妈绝不会允许的染烫，没有穿校服，但其中一个女生穿了校服裤。
也是，哪像一中，开学典礼不在学校办，竟然选别的地方，兴师动众。想着想着便又懊恼起自己没仔细看录取通知书，发现学校跑道修缮所以军训延后一年就匆匆扫了一眼开学典礼日期计算假期长度，然后扔到角落里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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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心到圆的距离永远都是一样，就像我的心到你的距离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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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派，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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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沐羽起身开门，走出奶茶店，一大片番茄炒蛋向她涌了过来，她一身灰黑色显得格格不入，在人群中逆行。
毛沐羽走出这条街，到旁边的公交站台站着，偶尔看到穿着和自己一样校服的同学坐在爸爸的电瓶车后座，有说有笑的侧脸在她眼里出现两秒，化为远处一个点。
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刚回到家，毛沐羽小心翼翼地在玄关换鞋，就听见妈妈从里面房间传来的声音。
“洗手吃饭，没在外面乱吃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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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沐羽正想随口应付，妈妈已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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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沐羽一边头脑风暴一边朝客厅里走，然后看见了罪魁祸首。
许坞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
“别装了。”毛沐羽把书包扔到他身边。“来吃饭就吃饭，干嘛出卖我！”
许坞抬头朝她轻轻地笑，又佯作无辜：“今天人多又忙，连老师都懒得点名，我忙完老师给的任务就回去了，我怎么知道你……”
“吃饭了。”许坞的话被毛妈打断，毛沐羽丢了个“算你有理”的眼神，便跑过去殷情地帮忙端盘子。
吃饭时，穿着卡通睡衣的毛妈一边给许坞夹菜，一边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开学第一天小羽就出岔子，在学校有什么事还得请小许你多多帮忙。”
毛沐羽皱了皱眉头：“许坞高二了忙学校各种事还要忙学习，你就别给人安指令了。”说完把自己碗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毛妈放上的青菜夹到了许坞碗里。
“多吃点。”毛沐羽心虚地朝许坞笑笑。“况且今天只是个小意外。”
毛妈扶额，摆出一副“随便你们吧”的表情：“对了，你那录取通知书什么的一堆东西我给你重新找出来了，抓抓紧，上面说开学一个月后就有考试。”
远湖一中高一每学期一共四次月考，其中包括一次期中与一次期末。学校设立三个优培班，会在每学期的第一和第三次月考后从整个年级选人进去。
毛沐羽不太惊讶，早就料到远湖一中很魔鬼，但总有种仗即将开打的错觉。
正式上学的第一天，毛沐羽起了个大早，站在远湖一中的校牌下放空。
还记得中考刚出成绩时，自己和初中同学通电话。初中的教学环境一般且教学资源平衡，大家的成绩都差不多，基本都去了四中，少部分在八中，再极少部分在一中。
毛沐羽同学的运气总是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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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懒得送我上学吧，白女士。”
揭露真相的后果就是毛沐羽不仅不能打电话，还需负责把衣服晾完。白女士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房间。
做完充分的心理建设后毛沐羽终于挪动脚步，淡定地从门卫大叔面前走过。
然而对方根本没注意，或者是不记得她了。
生活果然是没有观众的。毛沐羽想起这句电话里初中同学故作深沉地宽慰她的台词。
并且，许坞在学校里和自己碰面被不熟悉的同班同学问东问西的幻想也没有出现，毛沐羽暑假在家看的《恶作剧之吻》名场面并未出现。
一中的学习生活紧锣密鼓，这种幻想只持续了一天。第一次月考后的分班像教室里不知道会不会掉下来的电风扇一样悬在每个人的头顶。毛沐羽头上还多了一道，就是白女士的漫画书没收要挟。
毛沐羽在每个周末都有一次和初中好友秦雯文打电话的机会。
秦雯文对毛同学深表同情，并表示如果考砸了会替她去家里求情，把漫画书转移到她家。
毛沐羽瞬间觉得头上有了第三道要挟。
第一次月考很快结束，一中迎来了热闹的大课间。
林厘法被通知进培二班，他观察着走廊，看大家都搬得差不多了才半搬半推着装书的箱子往楼下去。到培三后门时看见了正在门口发呆的毛沐羽。
“同学，怎么不进去。”
“刚好是培三最后一名，太衰了吧我。”
估计很容易就掉回原班级了。毛沐羽后悔一开学就带着大包小包，刚刚从四楼搬下来就累得眼冒金星，迟迟不愿接受下次还得再搬一次的事实。
林厘法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的话，明明对方也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是有点衰。”他附和道。
毛沐羽这才从走神中醒过来，连忙把自己的东西拿到一边，男生没再多说些什么，往前面走去。
但白女士很开心。
毛沐羽“因祸得福”，周末拿了赏钱和秦雯文逛文具店。
“你的运气还真神了，考上一中，却错过开学典礼。考了好成绩，却刚巧是那个班最后一名。”秦雯文一边在纸上试笔，一边替毛沐羽分析。
“主要是第一个月真的很忙，有时候我都怀疑这真的是高中的开始吗，我都没机会在学校里找找看有没有初中同学，也算有个伴儿。那支笔递我一下。”
“喏。对哦，但的确不好找，等周一你可以先看看那几个优培班有没有。”
秦雯文摆出一副了如指掌的架势：“据我微微微小的所知，上了一中的有之前二班的蒋心雨，五班的陆珮怡和武然，九班的林厘法，咱们十一班的李宸乔，还有你，十三班的黄立译。其他还有也不知道了。”
毛沐羽扯了扯嘴角，对着秦雯文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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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沐羽终于在分完班的第二周周三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偷偷进了培二班。
一中每个班只有几个住校生中午会留在学校，优培班的学生基本上都被父母围着供着，住校的学生更少。
毛沐羽特地提前了些时间来学校，背着书包在培二班后门张望发现没人后，便快步走到了后黑板。黑板上贴着班里的第一次月考重新汇总表，毛沐羽用手指着查看，不知为何，有种没做亏心事却胜做亏心事的感觉。
停住，林厘法三个字映入毛沐羽眼帘。
秦雯文在文具店好像提过这个名字。
“怎么了？”
清脆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毛沐羽瞬间激灵，一个转身看见男生夹杂着惊讶和疑惑的微笑脸庞。
“我……我那个……”要说是来找初中同学的吗？毛沐羽的思绪已经歪到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在“探查敌情”，又歪到自我安慰对方不一定知道自己也是优培班的。
“你是隔壁班的吧。”林厘法想起来之前自己被一个女生的大包小包堵在三班后门外的走廊上，就是面前的这个女生。
完了，探查敌情的嫌疑更大了。毛沐羽心想。为了避免幻想中的误会升级，她决定说实话。
“你可能不信，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初中同学在这个班。”
林厘法稍微想了想，好奇地问：“然后呢？”
毛沐羽一团乱麻的脑袋却理解偏了男生的意思，老实巴交地回答：“然后打算去培一班再看看有没有……”毛沐羽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方轻咳了一声，笑着说：“我是说，你在我们班找到初中同学了的话，然后打算怎么办？”
“交朋友呗，以前一个学校的有点话题可聊。”毛沐羽已经放弃理清思路，也放弃接下来去培一的想法。应付完这个男同学就回班级，下次重新部署再早一点去培一瞧瞧。
林厘法没再问什么，递过来一瓶玻璃装的可乐，瓶身还带着水滴。
毛沐羽一头雾水，对方接着说：“新朋友的见面礼。”
“什么？”
“你刚刚指着我的名字停下了。”
被男生修长的手指握住的玻璃瓶悬在两人之间，在初秋的阳光下折射出一点光斑，躺在里面随液体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