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法，出来吃饭。”林妈妈正在摆放碗筷，爸爸也刚回家，掸着衣服上的灰。
林厘法正在卧室里翻找有关摄影的书，放久了也还是工工整整的，只有一点点之前从跳蚤市场淘回来的二手痕迹。他挑了两本，把它们塞进了书包里。
“最近还去那家婚纱店兼职呢？既然开学了，就可以把那个事儿放一放，安心学习就好。”妈妈终于提起这件事了。
“高二再考虑吧，别担心了妈，我不会松懈的，毕竟已经缩短到一周只去两个半天了。”
“嗯，那你别太累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中午一点二十分，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四十分钟，分班后第三周的周三。毛沐羽打算今天中午去培一班看看有没有初中同学。
一切准备就绪，看时间还早，就想着先回班级把书包放下，结果发现林厘法正站在培三班的讲台上，扒拉着座位图。
君子报仇，一个星期不晚。毛沐羽蹑手蹑脚地站到他身后，发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名字处停了下来，然后抬头比对着前方的座位。
“怎么了？”毛沐羽得意地原话奉还。
林厘法却并没有很意外，扭头看她，淡淡地说：“在找你。”
“什么嘛！”毛沐羽狠狠叹了一口气。“早发现我了不说，想看笑话嘛！”
“没有。”林厘法冲她温柔地笑，带点调皮的神情。“本来想配合你的，但怕自己演技不好，更扫你的兴，还没决定好到底配不配合，你已经说话了。”
男生认认真真的解释反而让毛沐羽晃神。林厘法接着说：“既然你在这儿了，就直接给你吧。”
“啊？……什么？”毛沐羽再次一头雾水。本来下定决心不再多想有关他的事，结果对方这次却主动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递过来两本书。
“呃，昨天你问我，我以为你也对摄影感兴趣，找了两本我之前看过的，基础比较容易理解的书，你可以先看看，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毛沐羽凌乱了，觉得他们之间的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全盘托出。
“不知道你明白没有，我嘴笨，所以自己一直乱想，可能是因为前几次都太仓促，都没有好好地交个朋友……”毛沐羽花了一分钟时间颠三倒四地说着，甚至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我其实没有对摄影感兴趣”重复了两遍。
“我好像有句话说了两遍。”
“嗯，你好像很紧张你对摄影并不感兴趣这件事。”林厘法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毕竟是你的爱好，上次在图书馆能感觉到你很喜欢摄影，我不能拿别人的爱好开玩笑。”毛沐羽正经道。“昨天那么问你，是没想好开场白，对你的认知也仅限这个了。”
“没事的。”看着毛沐羽略带严肃的样子，林厘法挑了挑眉。“反正，现在总归是朋友了。”
毛沐羽很庆幸对方没有对自己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自恋心思有任何惊讶的神色流露，她释然地点点头。
“快一点半了，我要去小卖铺那儿帮老板点忙。”林厘法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现在是每周日下午都会在图书馆学习吗？我之前也都会去，这下可以约定了拼桌。”
“嗯，是的，当然可以！”毛沐羽发现自己终于能以正常心情和对方交流了，语气都变得明快起来。林厘法朝自己点头致意，便离开了。
毛沐羽彻底打消了去一班找人的念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了之前一片红的数学小练，开始认真地订正错题。
周五中午上学，毛沐羽打开卧室房间门，看到许坞坐在客厅里，愣了一下。许坞听见动静，抬头朝她笑笑。毛沐羽虽然偶尔迟钝，但她和许坞从小一起长大，一个眼神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定是许叔叔非要送他上学。
“走吧，上学去。”毛沐羽没有多问，走到小区楼下时，她偷偷往楼上看了一眼，许叔叔果然站在阳台上看着。
许坞并不在乎，用最平常的语气说：“高二家长会在下午两节课后，到时候学生自由活动，晚上的晚自习也取消了，放学了我去找你，还是一起回家吧。”
“那我提前把书包收拾好，高一优培班的体育课在周五最后一节课，你应该体验过。下了课直接走吧。”
没几步路便到学校，毛沐羽和许坞并肩走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偶遇一些曾经班级的同学，果然会得到多几秒的视线停留。
高二万年年级前三的许坞，长得好看，性格又好，是高一女同学们热闹的饭后谈资。
毛沐羽刚开学那阵子虽有过幻想，但很快便抛之脑后。结果这样的场景现在就这样出现了，她佯装淡定，稍微有些不自然的情绪还是被许坞捕捉到。
“其实，一时新鲜而已，要不了一学期就没人会在意了，总会有新的有话题的同学出现。”许坞解释道。
“是吗，我曾经还预想过你来找我玩，被同班同学问东问西的样子。”毛沐羽轻松许多。
“哦？我本来还担心刚开学会给你造成困扰，想着你进优培班后倒是可以碰碰面，优培班生活节奏快嘛。”
体育课上，老师宣布自由活动以后，毛沐羽抱着书包沿着操场走着。发现操场边上的角落里，有几个废弃的篮球架，同桌易茗竟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英语单词在背。
毛沐羽在培三班里唯一有点交集的就是这个同桌了，只是易茗平时沉默寡言，毛沐羽也不知道怎么和她玩到一起，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一边在自己包里掏单词本，一边走了过去。
“一起吗？”
对方抬头。
“背单词呀，一个人背太容易走神，我俩互相抽背吧！”
易茗平静地看着毛沐羽，大概几秒，毛沐羽都想放弃了，对方才眼神闪烁地点了点头。
抽背完一轮后，各自正在趁热打铁地复习刚刚背错的单词。易茗小声地复读着，她错的少，很快重新背完了，而毛沐羽多错了几个，还在念着。
“我说。”易茗慢慢地开口。“你只想留在培三吗？”
毛沐羽抬头，嘴里还念着单词。“我吗，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我妈希望我更进一步。”
易茗重新低头，过了一会儿突然说：“更进一步的话，你除了语文和生物，其他都需要加强，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毛沐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话题是怎么到这一步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谢谢”。
下课铃响，毛沐羽刚把单词本塞进书包里，便看到前方许坞正在走过来。她站起来，抱着书包往前跳了几步。
“这么着急？这么害怕许叔逮住你？”
许坞没有反驳，只是笑，招呼着：“走吧。”
毛沐羽示意他等一下，转身看到易茗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把书本抱在怀里，向自己走了过来。
“易茗，我就不回班级了，下周见！”
女生朝她点点头，朝操场大门的方向走过去。
“新朋友吗？”
“嗯，我同桌，人超好的，还说要教我做题。”毛沐羽看着易茗的背影，兴奋地说道。
“挺好的。对了，这周日要和我爸去看我妈，下午我就不去图书馆了。走吧。”许坞转身，毛沐羽回了一句“知道了”，紧接着跟了上去。
周日，秦雯文万分不理解地被毛沐羽拽着去了图书馆。
“毛沐羽你发什么疯，许坞不来，你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了，你要学习干嘛还拖着我！”
进图书馆排队登记时，秦雯文揉着刚睡醒的眼睛小声地说：“我中午刚睡完，下午没瞌睡可以在这儿打了。”
毛沐羽扭头回了一句“晚上再说”，便弯腰登记。
进了图书馆后，毛沐羽把东西放下，秦雯文在看到自己位置对面仍然坐着林厘法时，又揉了揉眼睛。
也瞬间明白了为啥毛沐羽还要拉着自己来。
林厘法向她俩点点头，三人坐着，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
毛沐羽被一道数字题难住了，咬着笔咬秃噜皮了也没做出来。正发愁时，斜对面伸过来一只手，毛沐羽朝他看去，把试卷和草稿纸笔都放在了那只手上。
不一会儿，东西被递了回来，飘逸的字体在草稿纸上飞起，过程工整，末尾还带了一句话。
——那个男生不来？
——他今天有点事，以后还是会来的。
——还打算和你们都交个朋友，今天看来没机会了。
——没事，他叫许坞，我们学校高二的。下次见面再具体介绍吧。
——好，有点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大榜看到过。
秦雯文看这俩人不再传来传去，撕了张便利贴给林厘法。
——一张纸推来推去也不嫌累。我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我坐你位置，懂？
没有拒绝的余地。秦雯文走后，林厘法只好坐到了她的位置，毛沐羽看着林厘法手里的便利贴，大概明白了。
也罢，这样讲题的确更方便。毛沐羽把刚刚做的大题的第三小问推到林厘法边上，把其中一个数字圈起来，告诉他数值带错了，但思路是对的。
林厘法摸了摸后脑勺，比了个OK的手势。
“许坞不在，我送你们回去吧。”出了图书馆，林厘法在公交车站台询问着她俩的意见。
毛沐羽刚打算拒绝，秦雯文一个箭步到林厘法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送，当然送。”
毛沐羽把秦雯文揪过来：“站好吧你！”
上了公交车，秦雯文和毛沐羽咬耳朵：“我说你怎么还要来！原来是……”
“你少瞎猜了，我这星期刚跟他说周日下午都会在图书馆，他要拼桌。总不能正式约定拼桌后的第一次就爽约吧？”
“行行行。”秦雯文瞟了一眼坐在前两排的林厘法。“以前没注意，咱们初中还有这样长得清清秀秀的小男生。”
毛沐羽再次以一个白眼结束这段对话。
四站以后，秦雯文家到了，下车后她冲着车内二人挥手，林厘法笑着回应，毛沐羽摆手让她快走。
又过了三站，毛沐羽家快到了，她提前半分钟到后门等着，林厘法也起身，站到了她身后。
下车点是一中，距离毛沐羽家小区还有几步路。
“周五放学的时候，我看到许坞和你一起出校门，你们是邻居吗？”林厘法先开口，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
“他家一直住我家楼上，老邻居了。啊，就在前面了，不用再送了，今天谢谢啦，你抓紧时间坐车回去吧。”毛沐羽虽然已经不再乱想，但保不齐碰见更爱乱想的老妈。
“好，明天见。”
道别后林厘法回头打算去车站，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了相机，转头朝着毛沐羽远远的背影“咔嚓”了一声，整个画面里铺满了临近秋末
林厘法正在卧室里翻找有关摄影的书，放久了也还是工工整整的，只有一点点之前从跳蚤市场淘回来的二手痕迹。他挑了两本，把它们塞进了书包里。
“最近还去那家婚纱店兼职呢？既然开学了，就可以把那个事儿放一放，安心学习就好。”妈妈终于提起这件事了。
“高二再考虑吧，别担心了妈，我不会松懈的，毕竟已经缩短到一周只去两个半天了。”
“嗯，那你别太累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中午一点二十分，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四十分钟，分班后第三周的周三。毛沐羽打算今天中午去培一班看看有没有初中同学。
一切准备就绪，看时间还早，就想着先回班级把书包放下，结果发现林厘法正站在培三班的讲台上，扒拉着座位图。
君子报仇，一个星期不晚。毛沐羽蹑手蹑脚地站到他身后，发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名字处停了下来，然后抬头比对着前方的座位。
“怎么了？”毛沐羽得意地原话奉还。
林厘法却并没有很意外，扭头看她，淡淡地说：“在找你。”
“什么嘛！”毛沐羽狠狠叹了一口气。“早发现我了不说，想看笑话嘛！”
“没有。”林厘法冲她温柔地笑，带点调皮的神情。“本来想配合你的，但怕自己演技不好，更扫你的兴，还没决定好到底配不配合，你已经说话了。”
男生认认真真的解释反而让毛沐羽晃神。林厘法接着说：“既然你在这儿了，就直接给你吧。”
“啊？……什么？”毛沐羽再次一头雾水。本来下定决心不再多想有关他的事，结果对方这次却主动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递过来两本书。
“呃，昨天你问我，我以为你也对摄影感兴趣，找了两本我之前看过的，基础比较容易理解的书，你可以先看看，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毛沐羽凌乱了，觉得他们之间的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全盘托出。
“不知道你明白没有，我嘴笨，所以自己一直乱想，可能是因为前几次都太仓促，都没有好好地交个朋友……”毛沐羽花了一分钟时间颠三倒四地说着，甚至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我其实没有对摄影感兴趣”重复了两遍。
“我好像有句话说了两遍。”
“嗯，你好像很紧张你对摄影并不感兴趣这件事。”林厘法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毕竟是你的爱好，上次在图书馆能感觉到你很喜欢摄影，我不能拿别人的爱好开玩笑。”毛沐羽正经道。“昨天那么问你，是没想好开场白，对你的认知也仅限这个了。”
“没事的。”看着毛沐羽略带严肃的样子，林厘法挑了挑眉。“反正，现在总归是朋友了。”
毛沐羽很庆幸对方没有对自己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自恋心思有任何惊讶的神色流露，她释然地点点头。
“快一点半了，我要去小卖铺那儿帮老板点忙。”林厘法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现在是每周日下午都会在图书馆学习吗？我之前也都会去，这下可以约定了拼桌。”
“嗯，是的，当然可以！”毛沐羽发现自己终于能以正常心情和对方交流了，语气都变得明快起来。林厘法朝自己点头致意，便离开了。
毛沐羽彻底打消了去一班找人的念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了之前一片红的数学小练，开始认真地订正错题。
周五中午上学，毛沐羽打开卧室房间门，看到许坞坐在客厅里，愣了一下。许坞听见动静，抬头朝她笑笑。毛沐羽虽然偶尔迟钝，但她和许坞从小一起长大，一个眼神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定是许叔叔非要送他上学。
“走吧，上学去。”毛沐羽没有多问，走到小区楼下时，她偷偷往楼上看了一眼，许叔叔果然站在阳台上看着。
许坞并不在乎，用最平常的语气说：“高二家长会在下午两节课后，到时候学生自由活动，晚上的晚自习也取消了，放学了我去找你，还是一起回家吧。”
“那我提前把书包收拾好，高一优培班的体育课在周五最后一节课，你应该体验过。下了课直接走吧。”
没几步路便到学校，毛沐羽和许坞并肩走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偶遇一些曾经班级的同学，果然会得到多几秒的视线停留。
高二万年年级前三的许坞，长得好看，性格又好，是高一女同学们热闹的饭后谈资。
毛沐羽刚开学那阵子虽有过幻想，但很快便抛之脑后。结果这样的场景现在就这样出现了，她佯装淡定，稍微有些不自然的情绪还是被许坞捕捉到。
“其实，一时新鲜而已，要不了一学期就没人会在意了，总会有新的有话题的同学出现。”许坞解释道。
“是吗，我曾经还预想过你来找我玩，被同班同学问东问西的样子。”毛沐羽轻松许多。
“哦？我本来还担心刚开学会给你造成困扰，想着你进优培班后倒是可以碰碰面，优培班生活节奏快嘛。”
体育课上，老师宣布自由活动以后，毛沐羽抱着书包沿着操场走着。发现操场边上的角落里，有几个废弃的篮球架，同桌易茗竟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英语单词在背。
毛沐羽在培三班里唯一有点交集的就是这个同桌了，只是易茗平时沉默寡言，毛沐羽也不知道怎么和她玩到一起，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一边在自己包里掏单词本，一边走了过去。
“一起吗？”
对方抬头。
“背单词呀，一个人背太容易走神，我俩互相抽背吧！”
易茗平静地看着毛沐羽，大概几秒，毛沐羽都想放弃了，对方才眼神闪烁地点了点头。
抽背完一轮后，各自正在趁热打铁地复习刚刚背错的单词。易茗小声地复读着，她错的少，很快重新背完了，而毛沐羽多错了几个，还在念着。
“我说。”易茗慢慢地开口。“你只想留在培三吗？”
毛沐羽抬头，嘴里还念着单词。“我吗，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我妈希望我更进一步。”
易茗重新低头，过了一会儿突然说：“更进一步的话，你除了语文和生物，其他都需要加强，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毛沐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话题是怎么到这一步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谢谢”。
下课铃响，毛沐羽刚把单词本塞进书包里，便看到前方许坞正在走过来。她站起来，抱着书包往前跳了几步。
“这么着急？这么害怕许叔逮住你？”
许坞没有反驳，只是笑，招呼着：“走吧。”
毛沐羽示意他等一下，转身看到易茗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把书本抱在怀里，向自己走了过来。
“易茗，我就不回班级了，下周见！”
女生朝她点点头，朝操场大门的方向走过去。
“新朋友吗？”
“嗯，我同桌，人超好的，还说要教我做题。”毛沐羽看着易茗的背影，兴奋地说道。
“挺好的。对了，这周日要和我爸去看我妈，下午我就不去图书馆了。走吧。”许坞转身，毛沐羽回了一句“知道了”，紧接着跟了上去。
周日，秦雯文万分不理解地被毛沐羽拽着去了图书馆。
“毛沐羽你发什么疯，许坞不来，你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了，你要学习干嘛还拖着我！”
进图书馆排队登记时，秦雯文揉着刚睡醒的眼睛小声地说：“我中午刚睡完，下午没瞌睡可以在这儿打了。”
毛沐羽扭头回了一句“晚上再说”，便弯腰登记。
进了图书馆后，毛沐羽把东西放下，秦雯文在看到自己位置对面仍然坐着林厘法时，又揉了揉眼睛。
也瞬间明白了为啥毛沐羽还要拉着自己来。
林厘法向她俩点点头，三人坐着，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
毛沐羽被一道数字题难住了，咬着笔咬秃噜皮了也没做出来。正发愁时，斜对面伸过来一只手，毛沐羽朝他看去，把试卷和草稿纸笔都放在了那只手上。
不一会儿，东西被递了回来，飘逸的字体在草稿纸上飞起，过程工整，末尾还带了一句话。
——那个男生不来？
——他今天有点事，以后还是会来的。
——还打算和你们都交个朋友，今天看来没机会了。
——没事，他叫许坞，我们学校高二的。下次见面再具体介绍吧。
——好，有点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大榜看到过。
秦雯文看这俩人不再传来传去，撕了张便利贴给林厘法。
——一张纸推来推去也不嫌累。我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我坐你位置，懂？
没有拒绝的余地。秦雯文走后，林厘法只好坐到了她的位置，毛沐羽看着林厘法手里的便利贴，大概明白了。
也罢，这样讲题的确更方便。毛沐羽把刚刚做的大题的第三小问推到林厘法边上，把其中一个数字圈起来，告诉他数值带错了，但思路是对的。
林厘法摸了摸后脑勺，比了个OK的手势。
“许坞不在，我送你们回去吧。”出了图书馆，林厘法在公交车站台询问着她俩的意见。
毛沐羽刚打算拒绝，秦雯文一个箭步到林厘法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送，当然送。”
毛沐羽把秦雯文揪过来：“站好吧你！”
上了公交车，秦雯文和毛沐羽咬耳朵：“我说你怎么还要来！原来是……”
“你少瞎猜了，我这星期刚跟他说周日下午都会在图书馆，他要拼桌。总不能正式约定拼桌后的第一次就爽约吧？”
“行行行。”秦雯文瞟了一眼坐在前两排的林厘法。“以前没注意，咱们初中还有这样长得清清秀秀的小男生。”
毛沐羽再次以一个白眼结束这段对话。
四站以后，秦雯文家到了，下车后她冲着车内二人挥手，林厘法笑着回应，毛沐羽摆手让她快走。
又过了三站，毛沐羽家快到了，她提前半分钟到后门等着，林厘法也起身，站到了她身后。
下车点是一中，距离毛沐羽家小区还有几步路。
“周五放学的时候，我看到许坞和你一起出校门，你们是邻居吗？”林厘法先开口，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
“他家一直住我家楼上，老邻居了。啊，就在前面了，不用再送了，今天谢谢啦，你抓紧时间坐车回去吧。”毛沐羽虽然已经不再乱想，但保不齐碰见更爱乱想的老妈。
“好，明天见。”
道别后林厘法回头打算去车站，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了相机，转头朝着毛沐羽远远的背影“咔嚓”了一声，整个画面里铺满了临近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