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毛沐羽再想起那个画面，只有坐在木长凳上为那句话胡思乱想的自己，和冷不丁响起的下课铃声。
林厘法当时是什么样的？毛沐羽只能回忆起面前的男生和自己道别，阳光从背后细细地围绕着他的轮廓，自己点点头，看着前方的那片三色堇花丛发呆。
最普通的一节体育课，最普通的一个傍晚。
好像自己的回忆在避免让那个时刻掺杂什么浪漫成分。
秦雯文期中考试成绩排名还是比开学名次下降了，不过幸好她考前恶补了一个星期，没有下降得太难看。她的妈妈看在她每个星期都去图书馆的份上，没有没收她的滑板。
“幸好幸好。”秦雯文如释重负。
毛沐羽坐在广场边上的石球上，看着刚能保持平衡滑一小段距离就乐呵呵的秦雯文，也想散散自己的心。
“行啦，别多愁善感了，你自个儿去旁边那条商业街上转转，我过会儿去找你。”秦雯文抱着滑板朝自己跑过来。
但毛沐羽一眼看穿她是因为总跌倒，不让自己围观了。
“那你加油。”毛沐羽一副为她的“关心”很感动的表情，惹得秦雯文推着她离开。
上一次来这条街，还是刚开学的时候，在最里面那家奶茶店干坐了一上午。毛沐羽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生坐在一家小婚纱店门口，似乎早就发现了自己，准备好了一脸笑容等待自己发现。
“远湖会不会太小了，这都能遇上。”毛沐羽走了过去，林厘法挪了挪身体，给毛沐羽腾出坐的地方。
“你一个人来这儿逛吗？”林厘法问。
“秦雯文在远扬广场上练滑板。对了，你在这儿干嘛？”
毛沐羽话音刚落，一个烫着卷发、穿得很鲜艳的女士走了过来。“小林来啦。”然后她在包里翻找出钥匙，把婚纱店的门打开。
毛沐羽还不知道是不是该道别离开，林厘法就回头招呼她。
“没什么可逛的话，可以进来玩玩。”
进门后，那位女士便到柜台那里对账，毛沐羽跟着林厘法上了二楼。二楼是一个小的婚纱作坊，有一些做了一半的婚纱平铺在工作桌上，还有一些样板婚纱。
林厘法把背包放了下来。“随便坐吧，最近没有节假日，很少有客人会来二楼拍照。”
“你在这里……兼职？”毛沐羽坐到了最近的工作桌边上。
“也不完全是吧，我暑假的时候就在这儿，不能用童工的。”林厘法笑着说。“没工资的，我在这儿帮乔姐干点杂活，她就把相机借我出去用，这儿不止是婚纱店，也有拍证件照或者冲印照片的业务，有客人的时候就是拍照的实践机会，她会教我具体怎么拍。”
“刚刚开门的，就是乔姐吧。”
“是的，其实她孩子和我们一样年纪了，但是她不喜欢被叫阿姨。”林厘法把一旁支着的相机调好，就坐了过来。“开学后，我就只有周六下午和周日上午能来了，来一次少一次吧，学习任务重了以后可能来得更少。”
林厘法很轻很轻地叹气。
“怪不得期中考前那次周六下午你不来图书馆，原来是这样。”
“我家里人也不太支持我开学了还周周都来，那次周日上午，就打电话到店里来，想劝我改成一个月来两次之类的。”
“所以你周日下午才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毛沐羽下意识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又下意识地补救：“呃，秦雯文发现的。”
林厘法低头笑了笑。
“还好，当时就是需要时间想一下。现在也已经商量好了，下学期开始变成每个月来两次。”
“乔姐怎么说？”
“乔姐无所谓，她一直都不怎么关心别人的决定。”
毛沐羽在二楼走着，看着那些样板衣服，觉得很新奇。
“好特别的样式。”
林厘法走到她身边，抬头看着：“乔姐喜欢设计婚纱，我也觉得，做得很特别。”
“今天估计没什么事。”乔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楼梯口。“你把我昨天剪的废布料装进那边的袋子里就行了。”
林厘法应了一声，便去收拾地上散落的废布。乔姐慵懒地倚在墙边，又补充了一句：“弄完了下来看着柜台，算算账。我有事出去一下，台子上刚冲了奶茶，给小美女倒一杯。”
在反应过来小美女是在讲自己后，毛沐羽耳朵微微地红了，虽然她知道，这个称呼也就是客套话。她轻声回了一句“谢谢”。
到了楼下，林厘法在柜台边上算账，毛沐羽捧着奶茶杯子坐在他旁边。
“今天下午可以把期中考卷子带着，许坞说帮我们看看。”毛沐羽没话找话，又不知道能聊什么，干脆还是聊学校的事。
“嗯，你周五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因为这个吗？”
“一半一半吧，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平。”毛沐羽抿了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放到桌上。“你呢，估摸着下次能进培一不？”
“不能吧。”林厘法很平静。“这次掉了不少名次。”
“是因为你家里人的电话，在想来这里兼职的事吗？”
林厘法愣了一下，勾起嘴角，学着她说：“一半一半吧，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毛沐羽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总之，我在这里兼职，还没跟别人提起过。”林厘法话锋一转。“你那天说来培二交朋友，我很意外，我一直没什么很熟的朋友的。”
“哦哦……”毛沐羽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迟钝的女生仿佛还停留在上一句话，还想说点心窝子话的林厘法只好作罢，笑着摇了摇头。
“你怎么在这儿啊！”秦雯文抱着滑板跑了进来。
毛沐羽一度惊慌失措，自己的承诺话音刚落，就被发现了，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林厘法从账本上抬起头来，倒是不介意，和秦雯文打招呼。
“没事。”他示意毛沐羽。
“我在外面苦练滑板，你在这儿当老板娘呢啊。”秦雯文对毛沐羽那副“小媳妇护着”的模样撇撇嘴，开起了玩笑。
毛沐羽倒了一杯奶茶给气喘吁吁的秦雯文：“多喝点，少说话。”
秦雯文太渴了，一饮而尽，缓了缓还没正式问话，乔姐就出现在了她身后。
“一会儿不在，又变更热闹啦？”乔姐把新进的布料捆好，放进柜台里面。“难得见小林有这么多朋友来找他，待会儿账算完就出去玩儿吧，给你放个小假。”
“好，快算完了。”三人目送着乔姐上了二楼。
“喂喂，她是？”秦雯文捣了捣毛沐羽的胳膊。
“不是他妈妈。”毛沐羽一眼看穿秦雯文的想法。“叫乔姐就行吧，是这家婚纱店的老板。”
秦雯文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
“是乔装打扮那个乔字吗？”秦雯文试着问。
毛沐羽望向林厘法，男生正收拾着账本，察觉到视线后朝秦雯文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认识，你刚刚的反应也不像认识乔姐啊。”毛沐羽问。
“没有，瞎猜猜。”秦雯文也不打算多想，掏出手机。“许坞刚刚联系我，说有点事，不来一起吃午饭了，所以我才提前来找你，想问问咱们中午怎么安排。”
毛沐羽和秦雯文交换了眼神，试探性地问林厘法：“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可以啊，但我得回去说一声，还得拿上卷子。”
下午的图书馆时间，先由许坞给林厘法讲完错题，再由他们俩一人教一个。
“许坞！我跟你一组！”秦雯文贱兮兮地强制和毛沐羽换了位置，殷勤地对她说：“这儿阳光好，你多晒晒！”
讲卷子的过程中，毛沐羽才发现自己即使进了培三，开学第一个月的内容也有不少漏学的，只能说是第一次月考卷子出得浅，运气使然。
这个位置的阳光的确很好，毛沐羽不停地走神，不停地打瞌睡。
林厘法会在她走神时，有意放慢讲题的速度，毛沐羽也逐渐察觉到了对方的语气和速度变化，强驱着睡意打起精神。
“歇会儿吧。”男生轻轻地说。“就剩几道没那么难理解的题了。”
毛沐羽打算醒醒神，出去买饮料。
走到货架面前时，她才真正醒过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忘记问林厘法喜欢喝什么了。
只好先拿了自己、秦雯文和许坞平常爱喝的，然后盯着地上塑料筐里的玻璃瓶装可乐看了会儿，拿了一瓶，
“喏。”毛沐羽把饮料递给了他们仨，坐下接着翻看着卷子。
找到接下来需要讲的题，却发现它们旁边已经被用铅笔写上了非常详细的解题过程，还附带了一句“看完可以擦了自己再写一遍，这样不容易困”。毛沐羽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一下，熟悉的发热感爬上脸颊，她赶紧把头埋进了卷子里。
学习结束，在车站等车时，毛沐羽留了林厘法家里的电话，为了看起来不那么尴尬，秦雯文和许坞配合着她也留了他家电话。
“方便联系。”
“嗯嗯，方便联系。”秦雯文学着毛沐羽故作放松的语气也接了一句。
第一个到站的是林厘法，就在秦雯文家的前一个站点下了车，毛沐羽下意识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然后看见秦雯文的手在自己眼前晃。
“小媳妇啊小媳妇。”
“说什么呢。”毛沐羽抡起书包打在了秦雯文的腿上。“去前面等着下车吧你。”
许坞在秦雯文走后坐到了她的位置上，他打趣道：“小羽这是……”
“我没有。”毛沐羽条件反射反驳，明明许坞还没问出具体问题。
“好好好，但我想说的是，你去培二不难咯，白阿姨会很高兴。”
毛沐羽瘫在椅子上望向窗外：“哪有。”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气越来越冷，白天越来越短。毛沐羽缓缓吐出一口气。
林厘法当时是什么样的？毛沐羽只能回忆起面前的男生和自己道别，阳光从背后细细地围绕着他的轮廓，自己点点头，看着前方的那片三色堇花丛发呆。
最普通的一节体育课，最普通的一个傍晚。
好像自己的回忆在避免让那个时刻掺杂什么浪漫成分。
秦雯文期中考试成绩排名还是比开学名次下降了，不过幸好她考前恶补了一个星期，没有下降得太难看。她的妈妈看在她每个星期都去图书馆的份上，没有没收她的滑板。
“幸好幸好。”秦雯文如释重负。
毛沐羽坐在广场边上的石球上，看着刚能保持平衡滑一小段距离就乐呵呵的秦雯文，也想散散自己的心。
“行啦，别多愁善感了，你自个儿去旁边那条商业街上转转，我过会儿去找你。”秦雯文抱着滑板朝自己跑过来。
但毛沐羽一眼看穿她是因为总跌倒，不让自己围观了。
“那你加油。”毛沐羽一副为她的“关心”很感动的表情，惹得秦雯文推着她离开。
上一次来这条街，还是刚开学的时候，在最里面那家奶茶店干坐了一上午。毛沐羽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生坐在一家小婚纱店门口，似乎早就发现了自己，准备好了一脸笑容等待自己发现。
“远湖会不会太小了，这都能遇上。”毛沐羽走了过去，林厘法挪了挪身体，给毛沐羽腾出坐的地方。
“你一个人来这儿逛吗？”林厘法问。
“秦雯文在远扬广场上练滑板。对了，你在这儿干嘛？”
毛沐羽话音刚落，一个烫着卷发、穿得很鲜艳的女士走了过来。“小林来啦。”然后她在包里翻找出钥匙，把婚纱店的门打开。
毛沐羽还不知道是不是该道别离开，林厘法就回头招呼她。
“没什么可逛的话，可以进来玩玩。”
进门后，那位女士便到柜台那里对账，毛沐羽跟着林厘法上了二楼。二楼是一个小的婚纱作坊，有一些做了一半的婚纱平铺在工作桌上，还有一些样板婚纱。
林厘法把背包放了下来。“随便坐吧，最近没有节假日，很少有客人会来二楼拍照。”
“你在这里……兼职？”毛沐羽坐到了最近的工作桌边上。
“也不完全是吧，我暑假的时候就在这儿，不能用童工的。”林厘法笑着说。“没工资的，我在这儿帮乔姐干点杂活，她就把相机借我出去用，这儿不止是婚纱店，也有拍证件照或者冲印照片的业务，有客人的时候就是拍照的实践机会，她会教我具体怎么拍。”
“刚刚开门的，就是乔姐吧。”
“是的，其实她孩子和我们一样年纪了，但是她不喜欢被叫阿姨。”林厘法把一旁支着的相机调好，就坐了过来。“开学后，我就只有周六下午和周日上午能来了，来一次少一次吧，学习任务重了以后可能来得更少。”
林厘法很轻很轻地叹气。
“怪不得期中考前那次周六下午你不来图书馆，原来是这样。”
“我家里人也不太支持我开学了还周周都来，那次周日上午，就打电话到店里来，想劝我改成一个月来两次之类的。”
“所以你周日下午才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毛沐羽下意识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又下意识地补救：“呃，秦雯文发现的。”
林厘法低头笑了笑。
“还好，当时就是需要时间想一下。现在也已经商量好了，下学期开始变成每个月来两次。”
“乔姐怎么说？”
“乔姐无所谓，她一直都不怎么关心别人的决定。”
毛沐羽在二楼走着，看着那些样板衣服，觉得很新奇。
“好特别的样式。”
林厘法走到她身边，抬头看着：“乔姐喜欢设计婚纱，我也觉得，做得很特别。”
“今天估计没什么事。”乔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楼梯口。“你把我昨天剪的废布料装进那边的袋子里就行了。”
林厘法应了一声，便去收拾地上散落的废布。乔姐慵懒地倚在墙边，又补充了一句：“弄完了下来看着柜台，算算账。我有事出去一下，台子上刚冲了奶茶，给小美女倒一杯。”
在反应过来小美女是在讲自己后，毛沐羽耳朵微微地红了，虽然她知道，这个称呼也就是客套话。她轻声回了一句“谢谢”。
到了楼下，林厘法在柜台边上算账，毛沐羽捧着奶茶杯子坐在他旁边。
“今天下午可以把期中考卷子带着，许坞说帮我们看看。”毛沐羽没话找话，又不知道能聊什么，干脆还是聊学校的事。
“嗯，你周五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因为这个吗？”
“一半一半吧，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平。”毛沐羽抿了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放到桌上。“你呢，估摸着下次能进培一不？”
“不能吧。”林厘法很平静。“这次掉了不少名次。”
“是因为你家里人的电话，在想来这里兼职的事吗？”
林厘法愣了一下，勾起嘴角，学着她说：“一半一半吧，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毛沐羽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总之，我在这里兼职，还没跟别人提起过。”林厘法话锋一转。“你那天说来培二交朋友，我很意外，我一直没什么很熟的朋友的。”
“哦哦……”毛沐羽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迟钝的女生仿佛还停留在上一句话，还想说点心窝子话的林厘法只好作罢，笑着摇了摇头。
“你怎么在这儿啊！”秦雯文抱着滑板跑了进来。
毛沐羽一度惊慌失措，自己的承诺话音刚落，就被发现了，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林厘法从账本上抬起头来，倒是不介意，和秦雯文打招呼。
“没事。”他示意毛沐羽。
“我在外面苦练滑板，你在这儿当老板娘呢啊。”秦雯文对毛沐羽那副“小媳妇护着”的模样撇撇嘴，开起了玩笑。
毛沐羽倒了一杯奶茶给气喘吁吁的秦雯文：“多喝点，少说话。”
秦雯文太渴了，一饮而尽，缓了缓还没正式问话，乔姐就出现在了她身后。
“一会儿不在，又变更热闹啦？”乔姐把新进的布料捆好，放进柜台里面。“难得见小林有这么多朋友来找他，待会儿账算完就出去玩儿吧，给你放个小假。”
“好，快算完了。”三人目送着乔姐上了二楼。
“喂喂，她是？”秦雯文捣了捣毛沐羽的胳膊。
“不是他妈妈。”毛沐羽一眼看穿秦雯文的想法。“叫乔姐就行吧，是这家婚纱店的老板。”
秦雯文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
“是乔装打扮那个乔字吗？”秦雯文试着问。
毛沐羽望向林厘法，男生正收拾着账本，察觉到视线后朝秦雯文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认识，你刚刚的反应也不像认识乔姐啊。”毛沐羽问。
“没有，瞎猜猜。”秦雯文也不打算多想，掏出手机。“许坞刚刚联系我，说有点事，不来一起吃午饭了，所以我才提前来找你，想问问咱们中午怎么安排。”
毛沐羽和秦雯文交换了眼神，试探性地问林厘法：“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可以啊，但我得回去说一声，还得拿上卷子。”
下午的图书馆时间，先由许坞给林厘法讲完错题，再由他们俩一人教一个。
“许坞！我跟你一组！”秦雯文贱兮兮地强制和毛沐羽换了位置，殷勤地对她说：“这儿阳光好，你多晒晒！”
讲卷子的过程中，毛沐羽才发现自己即使进了培三，开学第一个月的内容也有不少漏学的，只能说是第一次月考卷子出得浅，运气使然。
这个位置的阳光的确很好，毛沐羽不停地走神，不停地打瞌睡。
林厘法会在她走神时，有意放慢讲题的速度，毛沐羽也逐渐察觉到了对方的语气和速度变化，强驱着睡意打起精神。
“歇会儿吧。”男生轻轻地说。“就剩几道没那么难理解的题了。”
毛沐羽打算醒醒神，出去买饮料。
走到货架面前时，她才真正醒过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忘记问林厘法喜欢喝什么了。
只好先拿了自己、秦雯文和许坞平常爱喝的，然后盯着地上塑料筐里的玻璃瓶装可乐看了会儿，拿了一瓶，
“喏。”毛沐羽把饮料递给了他们仨，坐下接着翻看着卷子。
找到接下来需要讲的题，却发现它们旁边已经被用铅笔写上了非常详细的解题过程，还附带了一句“看完可以擦了自己再写一遍，这样不容易困”。毛沐羽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一下，熟悉的发热感爬上脸颊，她赶紧把头埋进了卷子里。
学习结束，在车站等车时，毛沐羽留了林厘法家里的电话，为了看起来不那么尴尬，秦雯文和许坞配合着她也留了他家电话。
“方便联系。”
“嗯嗯，方便联系。”秦雯文学着毛沐羽故作放松的语气也接了一句。
第一个到站的是林厘法，就在秦雯文家的前一个站点下了车，毛沐羽下意识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然后看见秦雯文的手在自己眼前晃。
“小媳妇啊小媳妇。”
“说什么呢。”毛沐羽抡起书包打在了秦雯文的腿上。“去前面等着下车吧你。”
许坞在秦雯文走后坐到了她的位置上，他打趣道：“小羽这是……”
“我没有。”毛沐羽条件反射反驳，明明许坞还没问出具体问题。
“好好好，但我想说的是，你去培二不难咯，白阿姨会很高兴。”
毛沐羽瘫在椅子上望向窗外：“哪有。”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气越来越冷，白天越来越短。毛沐羽缓缓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