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沐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易茗已经不打算再多说，低头扒了几口饭。
“所以。”毛沐羽放下筷子。“你是为了他才来这里上学，可是之前我邀请你去图书馆和我们一起学习，你还说你没空，我说周六下午也可以你才同意。”
“我周日下午的确没空。”易茗看着她。“而且去图书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是因为你周日下午本就在图书馆吗？”
易茗夹菜的动作一滞，几秒后问毛沐羽：“是李宸乔告诉你的？”
“啊？李宸乔怎么了？”毛沐羽一头雾水，不知道易茗为什么突然提到好久没出现在她们生活里的李宸乔。
“哦，没事。”见毛沐羽如此惊讶，易茗没打算再继续。
“是林厘法告诉我的，他说我们几个还没定期去学习的时候，他就在图书馆里见过你。”毛沐羽觉得没什么，虽然不知道易茗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防止有什么误会，还是说了实情。“对了，说到李宸乔，他之前说想送你生日礼物，你收到的吗？”
“嗯，但我没要，他就把里面的明信片拿出来给我，没辙，我就收下了。”
“当时他问过我你的喜好，但我……实在不了解你，所以只给你写了贺卡没有送东西。你刚刚说的有关许坞的那些事，算是我第一次了解你，蛮有缘分的吧，上天安排我俩做同桌。”
“你不问其他事了？你没有别的疑惑吗？”易茗不解毛沐羽丝毫没有被隐瞒的不满，反而在这里感叹缘分。
“你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的，以后吧，你愿意说的时候，我愿意听。”
易茗终究动容，跟着毛沐羽一起端起餐盘：“不过，我不是为了接近许坞才给你讲题的，这解释起来有点奇怪，等我想好怎么说了，再告诉你吧。”
毛沐羽点点头：“我都明白。”
周五放学，毛沐羽和许坞一起回家时，总有种微妙的感觉，于时一路走神，上台阶时都忘了抬腿。
“小心点，你想什么呢？”
“没，没。”毛沐羽咧了咧嘴。“还没恭喜你呢，第一名，心愿可算是达成啦！”
“你的同学呢，我记得元旦前也许愿护旗手的，她呢？”
“她也达成啦！”在易茗跟自己讲过那些事以后，再从许坞这里听到他提起易茗，微妙的感觉更增加了。
于是毛沐羽忍不住小小八卦了一下。
“许坞，你对什么样的女生感兴趣啊？”
许坞猛地停住脚步。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好奇一下。”毛沐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你都高二了还有一年成年了，你不会还害羞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没有什么词可以形容，你问的时候，我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你刚刚突然停下，我还以为是我问中了什么呢。”
“也不是，就是因为那一瞬间我竟然什么都没想到，自己也有点惊讶吧。”
“行吧，那你以后遇见喜欢的人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看看现在无法用词语形容的人，究竟什么样。”
许坞笑着迁就着毛沐羽。
寒假终于来临，虽然还是没有下雪，但毛沐羽已经不在乎了，她更期待每天不用早起，可以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的日子。
秦雯文的素描班在寒假第一天就已经开课，林厘法还是在乔姐店里和摄影班之间来回跑，许坞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一阵子的假，说这星期日带毛沐羽去游乐场玩。
毛沐羽的期末成绩还可以，现在位于三班的十几名，主要是许坞押题型押得很准，毛沐羽是三班唯一一个做出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人，给自己拉上来了不少分。
白女士也终于可以歇会儿，不用每天变着花样儿熬各种汤。
毛沐羽也不用“试毒”了。
易茗呢？毛沐羽不知道，已经放了好几天假，失去了学校里每天的照面，易茗就像失联了一样。
“小羽！有人按门铃！”白女士瘫在自己的卧室里，企图让毛沐羽出去开门。
毛沐羽挣扎了一下，依依不舍地从被窝里爬出去。
刚推开门，毛沐羽就吓了一跳。
“易茗？”毛沐羽揉了揉眼睛。
“这个给你。”易茗手里提着三盒糕点，冲她微笑。
“这是……？”
“我前几天回了趟老家，带了点我们那边的特产。”
“谢谢啦！进来坐吧！”
易茗坐到沙发上，毛沐羽端来一杯热水。
“先坐会儿吧，待会儿可以去我房间里玩儿。对了，你还没有看过我拍的写真吧，等去我房里我拿给你看。”说到后半句时，毛沐羽压低了音量。
“好精致，是林厘法拍的吗？”
“嗯，他兼职，然后得到了一次免费使用布景的机会。”毛沐羽把那三盒特产放在了卧室的柜子里。“我能送一盒给许坞吗？”
易茗抬起头，随后又低下：“我一直没跟你说有关他的事，不是为了隐瞒你，是因为害怕你会像现在这样，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扯到他身上。”
毛沐羽顿觉迷惘，反应过来后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扯到他，因为他和我们家的关系很亲，基本上有什么好的东西我妈妈都会想着他，我妈看见这个特产一定会给他的，就想着提前问你的意见了。”
易茗张了张嘴，显然有些尴尬：“这样啊，倒是我恶意揣测了。”
“也没有啦，你带了三盒，我也会顺便想到正好多一盒给许坞，你能说出你的顾虑也挺好。”
“啊，正好多出来吗？我带三盒其实是因为觉得你家应该是三口人，我不知道……”
毛沐羽笑了，搂住易茗的肩：“是三口，但我爸不在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不需要给他留了。”
“最近还有见陈旧吗？”毛沐羽傍晚闲了没事，去接秦雯文下素描班。
“没有了，她也没打电话过，不过等我这个班结束了，还剩几天假期，倒是可以约她出来练练，不然我都要忘光了。”
“素描班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当你把爱好变成学业上的压力时，就没想象中那么美妙了。”秦雯文给毛沐羽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片铅灰。“回家我还得好好洗洗。”
“学基础时都是比较枯燥的。”
“你假期就一直在家吗？不出去玩玩？”
“许坞说这个星期日去游乐场，你去吗？”
“去，当然去，天天对着素描纸我都快免疫力下降了。”
“那行，周日上午八点半，在我家楼下集合吧。”
“还有其他人吗？”
“今天易茗来我家了，我跟她也说了，她说可以。”
“还有呢？”秦雯文又摆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林厘法不来，他的摄影班是周末才上的。”
周日八点半，毛沐羽下楼后，发现易茗应该是早早地就等着了。
易茗今天穿了件棉裙子，这是毛沐羽第一次看她穿裙子，而且还是冬天。
“这么早？”
“我早上起来收拾东西的，刚刚把行李放到火车站旁边的小商店里了，今天傍晚的火车，我要回老家过年。”
“那今天好好玩儿！”
“秦雯文呢？”许坞也下楼了，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她迟到是很正常的。”毛沐羽拉着易茗走。“先走吧，就这一条路，估计会在她来的路上碰上。”
“我去排旋转木马！”今时不同往日，没想到现在游乐场里需要排队的竟然是旋转木马，秦雯文一溜烟跑了过去。老远就能看见一堆小孩，毛沐羽觉得自己的头已经被吵疼了。
“你呢，想玩什么？”
“那个摆锤吧。”易茗手指向不远处来回摆动的设施，毛沐羽咽了咽口水。
“你不害怕？”
“我以前经常去游乐场玩的，那些都差不多，这个摆锤还刺激一点。”在意识到毛沐羽可能是不敢去以后，易茗挽住她以示安慰。“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你和许坞去玩别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逗逗毛沐羽，许坞竟然也表示要去大摆锤，毛沐羽直接沉默。
易茗也沉默了。
“你不来吗？”许坞笑着，像是诡计即将得逞。
“不了。”恐惧终究战胜了孤独。
许坞挑挑眉，有点没想到。
“那我跟易茗去咯。”
易茗没吱声，默默地跟在许坞身后，走向大摆锤。
“你……”易茗欲言又止。
“怎么了？”许坞转身，和她走在同一水平线上。
“你还有这样一面，第一次看你开玩笑，还以为你是那种跟任何人都有距离的人。”
“我跟小羽太熟了，偶尔是会插科打诨。”许坞挠了挠后脑勺。
“如果是为了逗她才说要坐大摆锤的话，刚刚可以不用去了的，她也没跟上。”
“没有，我的确想去试试。”
“可是这个很刺激，你没坐过的话还是算了吧。”易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拒绝，明明这样的独处，是初三时遥不可及的幻想。
“试试吧，大不了下次不坐了。”许坞朝易茗灿烂地笑，易茗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初二那场竞赛的观众席上，男生拿奖后对着现场所有人，也是这样的笑容。
“所以。”毛沐羽放下筷子。“你是为了他才来这里上学，可是之前我邀请你去图书馆和我们一起学习，你还说你没空，我说周六下午也可以你才同意。”
“我周日下午的确没空。”易茗看着她。“而且去图书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是因为你周日下午本就在图书馆吗？”
易茗夹菜的动作一滞，几秒后问毛沐羽：“是李宸乔告诉你的？”
“啊？李宸乔怎么了？”毛沐羽一头雾水，不知道易茗为什么突然提到好久没出现在她们生活里的李宸乔。
“哦，没事。”见毛沐羽如此惊讶，易茗没打算再继续。
“是林厘法告诉我的，他说我们几个还没定期去学习的时候，他就在图书馆里见过你。”毛沐羽觉得没什么，虽然不知道易茗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防止有什么误会，还是说了实情。“对了，说到李宸乔，他之前说想送你生日礼物，你收到的吗？”
“嗯，但我没要，他就把里面的明信片拿出来给我，没辙，我就收下了。”
“当时他问过我你的喜好，但我……实在不了解你，所以只给你写了贺卡没有送东西。你刚刚说的有关许坞的那些事，算是我第一次了解你，蛮有缘分的吧，上天安排我俩做同桌。”
“你不问其他事了？你没有别的疑惑吗？”易茗不解毛沐羽丝毫没有被隐瞒的不满，反而在这里感叹缘分。
“你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的，以后吧，你愿意说的时候，我愿意听。”
易茗终究动容，跟着毛沐羽一起端起餐盘：“不过，我不是为了接近许坞才给你讲题的，这解释起来有点奇怪，等我想好怎么说了，再告诉你吧。”
毛沐羽点点头：“我都明白。”
周五放学，毛沐羽和许坞一起回家时，总有种微妙的感觉，于时一路走神，上台阶时都忘了抬腿。
“小心点，你想什么呢？”
“没，没。”毛沐羽咧了咧嘴。“还没恭喜你呢，第一名，心愿可算是达成啦！”
“你的同学呢，我记得元旦前也许愿护旗手的，她呢？”
“她也达成啦！”在易茗跟自己讲过那些事以后，再从许坞这里听到他提起易茗，微妙的感觉更增加了。
于是毛沐羽忍不住小小八卦了一下。
“许坞，你对什么样的女生感兴趣啊？”
许坞猛地停住脚步。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好奇一下。”毛沐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你都高二了还有一年成年了，你不会还害羞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没有什么词可以形容，你问的时候，我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你刚刚突然停下，我还以为是我问中了什么呢。”
“也不是，就是因为那一瞬间我竟然什么都没想到，自己也有点惊讶吧。”
“行吧，那你以后遇见喜欢的人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看看现在无法用词语形容的人，究竟什么样。”
许坞笑着迁就着毛沐羽。
寒假终于来临，虽然还是没有下雪，但毛沐羽已经不在乎了，她更期待每天不用早起，可以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的日子。
秦雯文的素描班在寒假第一天就已经开课，林厘法还是在乔姐店里和摄影班之间来回跑，许坞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一阵子的假，说这星期日带毛沐羽去游乐场玩。
毛沐羽的期末成绩还可以，现在位于三班的十几名，主要是许坞押题型押得很准，毛沐羽是三班唯一一个做出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人，给自己拉上来了不少分。
白女士也终于可以歇会儿，不用每天变着花样儿熬各种汤。
毛沐羽也不用“试毒”了。
易茗呢？毛沐羽不知道，已经放了好几天假，失去了学校里每天的照面，易茗就像失联了一样。
“小羽！有人按门铃！”白女士瘫在自己的卧室里，企图让毛沐羽出去开门。
毛沐羽挣扎了一下，依依不舍地从被窝里爬出去。
刚推开门，毛沐羽就吓了一跳。
“易茗？”毛沐羽揉了揉眼睛。
“这个给你。”易茗手里提着三盒糕点，冲她微笑。
“这是……？”
“我前几天回了趟老家，带了点我们那边的特产。”
“谢谢啦！进来坐吧！”
易茗坐到沙发上，毛沐羽端来一杯热水。
“先坐会儿吧，待会儿可以去我房间里玩儿。对了，你还没有看过我拍的写真吧，等去我房里我拿给你看。”说到后半句时，毛沐羽压低了音量。
“好精致，是林厘法拍的吗？”
“嗯，他兼职，然后得到了一次免费使用布景的机会。”毛沐羽把那三盒特产放在了卧室的柜子里。“我能送一盒给许坞吗？”
易茗抬起头，随后又低下：“我一直没跟你说有关他的事，不是为了隐瞒你，是因为害怕你会像现在这样，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扯到他身上。”
毛沐羽顿觉迷惘，反应过来后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扯到他，因为他和我们家的关系很亲，基本上有什么好的东西我妈妈都会想着他，我妈看见这个特产一定会给他的，就想着提前问你的意见了。”
易茗张了张嘴，显然有些尴尬：“这样啊，倒是我恶意揣测了。”
“也没有啦，你带了三盒，我也会顺便想到正好多一盒给许坞，你能说出你的顾虑也挺好。”
“啊，正好多出来吗？我带三盒其实是因为觉得你家应该是三口人，我不知道……”
毛沐羽笑了，搂住易茗的肩：“是三口，但我爸不在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不需要给他留了。”
“最近还有见陈旧吗？”毛沐羽傍晚闲了没事，去接秦雯文下素描班。
“没有了，她也没打电话过，不过等我这个班结束了，还剩几天假期，倒是可以约她出来练练，不然我都要忘光了。”
“素描班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当你把爱好变成学业上的压力时，就没想象中那么美妙了。”秦雯文给毛沐羽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片铅灰。“回家我还得好好洗洗。”
“学基础时都是比较枯燥的。”
“你假期就一直在家吗？不出去玩玩？”
“许坞说这个星期日去游乐场，你去吗？”
“去，当然去，天天对着素描纸我都快免疫力下降了。”
“那行，周日上午八点半，在我家楼下集合吧。”
“还有其他人吗？”
“今天易茗来我家了，我跟她也说了，她说可以。”
“还有呢？”秦雯文又摆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林厘法不来，他的摄影班是周末才上的。”
周日八点半，毛沐羽下楼后，发现易茗应该是早早地就等着了。
易茗今天穿了件棉裙子，这是毛沐羽第一次看她穿裙子，而且还是冬天。
“这么早？”
“我早上起来收拾东西的，刚刚把行李放到火车站旁边的小商店里了，今天傍晚的火车，我要回老家过年。”
“那今天好好玩儿！”
“秦雯文呢？”许坞也下楼了，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她迟到是很正常的。”毛沐羽拉着易茗走。“先走吧，就这一条路，估计会在她来的路上碰上。”
“我去排旋转木马！”今时不同往日，没想到现在游乐场里需要排队的竟然是旋转木马，秦雯文一溜烟跑了过去。老远就能看见一堆小孩，毛沐羽觉得自己的头已经被吵疼了。
“你呢，想玩什么？”
“那个摆锤吧。”易茗手指向不远处来回摆动的设施，毛沐羽咽了咽口水。
“你不害怕？”
“我以前经常去游乐场玩的，那些都差不多，这个摆锤还刺激一点。”在意识到毛沐羽可能是不敢去以后，易茗挽住她以示安慰。“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你和许坞去玩别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逗逗毛沐羽，许坞竟然也表示要去大摆锤，毛沐羽直接沉默。
易茗也沉默了。
“你不来吗？”许坞笑着，像是诡计即将得逞。
“不了。”恐惧终究战胜了孤独。
许坞挑挑眉，有点没想到。
“那我跟易茗去咯。”
易茗没吱声，默默地跟在许坞身后，走向大摆锤。
“你……”易茗欲言又止。
“怎么了？”许坞转身，和她走在同一水平线上。
“你还有这样一面，第一次看你开玩笑，还以为你是那种跟任何人都有距离的人。”
“我跟小羽太熟了，偶尔是会插科打诨。”许坞挠了挠后脑勺。
“如果是为了逗她才说要坐大摆锤的话，刚刚可以不用去了的，她也没跟上。”
“没有，我的确想去试试。”
“可是这个很刺激，你没坐过的话还是算了吧。”易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拒绝，明明这样的独处，是初三时遥不可及的幻想。
“试试吧，大不了下次不坐了。”许坞朝易茗灿烂地笑，易茗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初二那场竞赛的观众席上，男生拿奖后对着现场所有人，也是这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