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沐羽还在寻找自己能玩的项目，找着找着，便被路边的饰品摊子吸引。
发箍区有着各种各样的款式，毛沐羽把棉帽摘下，挑着试戴。
不知不觉就在小摊子这里待了半个小时，直到许坞奄奄一息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没去玩儿啊？”许坞艰难地开口。
“好汉不逞能。”毛沐羽很得意，把一个带着“SOS”弹簧标志的发箍戴到了许坞头上。
接着，毛沐羽选了一个天使翅膀的发箍戴到易茗头上。
“易茗就很轻松，幸好她在旁边，不然你得瘫在大摆锤那儿了吧。”
“之前没玩过，的确比想象中要更刺激。”许坞渐渐缓了过来。“易茗比我勇敢。”
“你们还玩别的吗？”毛沐羽又挑了个小熊耳朵的发箍。“我去找秦雯文啦！”
之后易茗又陆陆续续地玩了几个项目，寒假期间，排队的时间要比玩项目的时间长得多。易茗已经不记得当时究竟玩了几种，只记得许坞对着各类游乐设施注意事项仔细阅读的模样，再对她摆摆手。
以至于后来再回想起自己与他的很多事，都会掺杂进那个摆手的动作。
很快到傍晚，是离别的时刻，易茗赶着去火车站，和他们几个匆匆告了别。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蔓延至自己脚边。
看着毛沐羽朝自己挥手的样子，易茗心里泛泛情绪快要迸发。
她突兀地上前，抱住了毛沐羽，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哪怕没有机会和他认识，我也不后悔来远湖，因为和你，做了同桌。”
毛沐羽由一开始的错愕转向共情，轻轻地拍了拍易茗的背。
快活了好几天，毛沐羽的寒假作业只字未动，就连秦雯文都已经写了一半。
“当然是抽时间写了，不然等素描班结束，我没时间练滑板了。”
毛沐羽哑然，准备第二天去图书馆写上一整天的作业。
冬天的清晨，图书馆没几个人，毛沐羽随便在A区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列今日计划表。
“就那么几门作业，还需要专门搞个清单？”
毛沐羽被突然出现的男生气音吓了一跳，李宸乔已经坐在了她对面。
“你怎么在这儿？”
“写作业啊，还能干嘛。”李宸乔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一本本练习册。
“不是吧，你还需要专门来图书馆写作业？”
“嗯，学校放假了，家里有不想见到的人。”
毛沐羽大概能猜到，是乔姐正在谈婚论嫁的那个老师。
二人没再多说话，各自开始做题，毛沐羽发现李宸乔平时吊儿郎当的，做起题来却格外专注，一动不动。
不愧是一班第一，毛沐羽的数学作业才做了三分之一，李宸乔已经写完了，掏出手机摆弄着。
见毛沐羽跌在一道选择题上很久，李宸乔实在看不下去，对照着页数找到那题，洋洋洒洒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了解题过程，并附上一句话。
——你那些朋友怎么没一起来？
——你是想说易茗吗？她回家过年了。
——那还有那个在我妈店里兼职的人呢？
——他正在你妈店里兼职。
毛沐羽刚写完，忍不住笑出声，把草稿纸递回去后，看见李宸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上午场结束，毛沐羽终于写完了数学，打算在图书馆旁边的面馆里随便解决一下午饭。
“死了一上午脑细胞就吃这个？”李宸乔跟了出来，表示难以置信。“我请你吃点好的呗。”
“用不着，这家味道也不错。”毛沐羽不想欠他任何人情。
李宸乔没再多说，反而跟着毛沐羽进了面馆。
“其实。”在等面的时间里，李宸乔终于开口。“其实我前两天看见易茗了，和另一个男生一起在游乐场玩大摆锤，那个男生下来就狂吐，易茗在旁边笑。”
“我第一次见她那样笑。”李宸乔叹了口气。“也第一次见她单独和别的男生出去玩。”
毛沐羽托着脸，为眼前这位“为情所困”的人“啧”了一声。
“那倒不是单独，我和我朋友也在。”
“也就是说，你们四个一起去的游乐场？”李宸乔把“四”的音念得很重，有刚刚在图书馆做数学题那种劲儿。
“嗯。”面来了，毛沐羽把自己那份移到跟前。虽然的确不是单独出去，但一想到易茗对许坞的情愫，毛沐羽还是小小地同情了一下李宸乔。“你后来不会一直偷偷看他们吧？”
“当然没有，大摆锤离游乐场大门很近，刚好路过看见了，我约了其他朋友唱k，就在那家游乐场旁边。”
毛沐羽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开始吃面。
“这面不错，就是肉没几片。”李宸乔吃了一大口。“对了，你知道寒假后的护旗手吗，我和易茗去。”
“知道。”
“还有一个高二的，不过他站前面，我和易茗站在后面。”
毛沐羽可以想见李宸乔发现那个所谓的“高二的”就是和易茗玩大摆锤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命运般的三角关系。
“你明天还来图书馆吗？”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易茗之后，李宸乔自然地转移话题。
“不了，明天答应了乔姐去她店里帮忙。”
“你也去兼职啊？”
“没有，之前我去打印照片，她没收我钱，我去打打下手。”
下午场开始，毛沐羽掏出政治试卷册，李宸乔掏出了英语阅读。
毛沐羽写了一个下午，手都快写抽筋了，便打算休息一会儿。毛沐羽脸朝左边，贴在冰冰凉凉的木桌上，刚趴下没多久，就被李宸乔手机震动给震醒。
毛沐羽睁开眼下意识地看向了手机方向，上面写着“李义元”三个字。
毛沐羽立刻睡意全无。
李宸乔没注意到毛沐羽醒了，拿上手机便出去了。
怎么会是李老师？毛沐羽坐起身，反复回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李老师只教二三班，李宸乔又从来没离开过一班，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没一会儿，李宸乔回来了，看见毛沐羽醒了有点讶异。“吵到你了？”
李宸乔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没事，再待一会儿回家了。”
李宸乔坐下，手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像炮仗一样。
公交车站台上，毛沐羽估摸着车快来了，提前跟李宸乔说了声“拜拜”。
“明天见。”李宸乔回。
“什么明天见？”
“我妈可能还没跟你说，快过年了，她打算明天再干一天关店，然后请你和二班那小子来家里吃顿晚饭。”
毛沐羽的确没想到，然后问：“中午我跟你说明天我要去店里时你怎么没说？”
李宸乔只顾着耍帅，没预料到她会问起这个，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忘了，没想起来。
毛沐羽想到了刚刚那通电话，更确信了李老师和他，或者说和乔姐的关系不一般。
到站的公交车救了李宸乔，毛沐羽不打算再问，上车走人。
“我天，你的意思是，你猜你们语文老师是李宸乔的后爸？”秦雯文绕了一会儿把事情给绕明白了。
“明天应该就能知道了。”
“乔姐还挺热情的，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以后在学校你不会觉得尴尬吗。”秦雯文说。“而且你还是语文课代表。”
“林厘法也是语文课代表。”
“你说，你俩当语文课代表这件事，会不会和乔姐认识你们有关。”
“不知道，不过目前来看，我当课代表是因为之前帮易茗搬作业，我刚来三班的时候，还不认识乔姐。至于林厘法，有可能吧。”
“你要不打电话给他先问一下，有个准备。”
“行。”
毛沐羽接着拨通了林厘法家的电话，那边很快接起。
“喂？”
“是毛沐羽？”林厘法听出了她的声音。“我正准备过会儿打给你。”
“明天晚上要去乔姐家吃饭，你知道吗？”
“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来着。”
“嗯，那个，李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有随堂册的后十页吗？”毛沐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比较好。
“没有吧，有随堂册，但页数我也不能肯定，布置作业的纸条我一直放包里，包还在乔姐店里。”
“你把作业带过去写的？”
“嗯，没客人的时候写会儿，还没写到语文。明天就能知道了，你先写别的科目吧。”林厘法想了想。“如果你觉得印象中有的话也可能是我们两个班作业不一样，明天可以问一下李老师。”
“明天问？”毛沐羽抓住了机会。
“哦，你还不知道吧，李老师和乔姐住一起，明天说不定会和我们一起吃饭。”
是一定会吧，都打电话给李宸乔了。毛沐羽心想。
“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乔姐只跟我说过，我们语文老师在家里提到过我，觉得很巧。”
“那，如果明天他在，以后上学不会觉得尴尬吗？”
“不会啊。”林厘法似乎终于明白了毛沐羽打这通电话的原因，笑着宽慰她。“就一学期了，下学期结束前要选文理科，所有老师都被打乱分配，打乱后他还教我们的几率应该不大吧。”
“也是，不过明天吃饭的尴尬还是少不了。”
“是乔姐请我们，主角是乔姐，其实你不用太在意李老师。”
“我总觉得。”毛沐羽笑笑。“明天的主角会变成李宸乔。”
发箍区有着各种各样的款式，毛沐羽把棉帽摘下，挑着试戴。
不知不觉就在小摊子这里待了半个小时，直到许坞奄奄一息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没去玩儿啊？”许坞艰难地开口。
“好汉不逞能。”毛沐羽很得意，把一个带着“SOS”弹簧标志的发箍戴到了许坞头上。
接着，毛沐羽选了一个天使翅膀的发箍戴到易茗头上。
“易茗就很轻松，幸好她在旁边，不然你得瘫在大摆锤那儿了吧。”
“之前没玩过，的确比想象中要更刺激。”许坞渐渐缓了过来。“易茗比我勇敢。”
“你们还玩别的吗？”毛沐羽又挑了个小熊耳朵的发箍。“我去找秦雯文啦！”
之后易茗又陆陆续续地玩了几个项目，寒假期间，排队的时间要比玩项目的时间长得多。易茗已经不记得当时究竟玩了几种，只记得许坞对着各类游乐设施注意事项仔细阅读的模样，再对她摆摆手。
以至于后来再回想起自己与他的很多事，都会掺杂进那个摆手的动作。
很快到傍晚，是离别的时刻，易茗赶着去火车站，和他们几个匆匆告了别。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蔓延至自己脚边。
看着毛沐羽朝自己挥手的样子，易茗心里泛泛情绪快要迸发。
她突兀地上前，抱住了毛沐羽，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哪怕没有机会和他认识，我也不后悔来远湖，因为和你，做了同桌。”
毛沐羽由一开始的错愕转向共情，轻轻地拍了拍易茗的背。
快活了好几天，毛沐羽的寒假作业只字未动，就连秦雯文都已经写了一半。
“当然是抽时间写了，不然等素描班结束，我没时间练滑板了。”
毛沐羽哑然，准备第二天去图书馆写上一整天的作业。
冬天的清晨，图书馆没几个人，毛沐羽随便在A区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列今日计划表。
“就那么几门作业，还需要专门搞个清单？”
毛沐羽被突然出现的男生气音吓了一跳，李宸乔已经坐在了她对面。
“你怎么在这儿？”
“写作业啊，还能干嘛。”李宸乔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一本本练习册。
“不是吧，你还需要专门来图书馆写作业？”
“嗯，学校放假了，家里有不想见到的人。”
毛沐羽大概能猜到，是乔姐正在谈婚论嫁的那个老师。
二人没再多说话，各自开始做题，毛沐羽发现李宸乔平时吊儿郎当的，做起题来却格外专注，一动不动。
不愧是一班第一，毛沐羽的数学作业才做了三分之一，李宸乔已经写完了，掏出手机摆弄着。
见毛沐羽跌在一道选择题上很久，李宸乔实在看不下去，对照着页数找到那题，洋洋洒洒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了解题过程，并附上一句话。
——你那些朋友怎么没一起来？
——你是想说易茗吗？她回家过年了。
——那还有那个在我妈店里兼职的人呢？
——他正在你妈店里兼职。
毛沐羽刚写完，忍不住笑出声，把草稿纸递回去后，看见李宸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上午场结束，毛沐羽终于写完了数学，打算在图书馆旁边的面馆里随便解决一下午饭。
“死了一上午脑细胞就吃这个？”李宸乔跟了出来，表示难以置信。“我请你吃点好的呗。”
“用不着，这家味道也不错。”毛沐羽不想欠他任何人情。
李宸乔没再多说，反而跟着毛沐羽进了面馆。
“其实。”在等面的时间里，李宸乔终于开口。“其实我前两天看见易茗了，和另一个男生一起在游乐场玩大摆锤，那个男生下来就狂吐，易茗在旁边笑。”
“我第一次见她那样笑。”李宸乔叹了口气。“也第一次见她单独和别的男生出去玩。”
毛沐羽托着脸，为眼前这位“为情所困”的人“啧”了一声。
“那倒不是单独，我和我朋友也在。”
“也就是说，你们四个一起去的游乐场？”李宸乔把“四”的音念得很重，有刚刚在图书馆做数学题那种劲儿。
“嗯。”面来了，毛沐羽把自己那份移到跟前。虽然的确不是单独出去，但一想到易茗对许坞的情愫，毛沐羽还是小小地同情了一下李宸乔。“你后来不会一直偷偷看他们吧？”
“当然没有，大摆锤离游乐场大门很近，刚好路过看见了，我约了其他朋友唱k，就在那家游乐场旁边。”
毛沐羽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开始吃面。
“这面不错，就是肉没几片。”李宸乔吃了一大口。“对了，你知道寒假后的护旗手吗，我和易茗去。”
“知道。”
“还有一个高二的，不过他站前面，我和易茗站在后面。”
毛沐羽可以想见李宸乔发现那个所谓的“高二的”就是和易茗玩大摆锤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命运般的三角关系。
“你明天还来图书馆吗？”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易茗之后，李宸乔自然地转移话题。
“不了，明天答应了乔姐去她店里帮忙。”
“你也去兼职啊？”
“没有，之前我去打印照片，她没收我钱，我去打打下手。”
下午场开始，毛沐羽掏出政治试卷册，李宸乔掏出了英语阅读。
毛沐羽写了一个下午，手都快写抽筋了，便打算休息一会儿。毛沐羽脸朝左边，贴在冰冰凉凉的木桌上，刚趴下没多久，就被李宸乔手机震动给震醒。
毛沐羽睁开眼下意识地看向了手机方向，上面写着“李义元”三个字。
毛沐羽立刻睡意全无。
李宸乔没注意到毛沐羽醒了，拿上手机便出去了。
怎么会是李老师？毛沐羽坐起身，反复回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李老师只教二三班，李宸乔又从来没离开过一班，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没一会儿，李宸乔回来了，看见毛沐羽醒了有点讶异。“吵到你了？”
李宸乔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没事，再待一会儿回家了。”
李宸乔坐下，手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像炮仗一样。
公交车站台上，毛沐羽估摸着车快来了，提前跟李宸乔说了声“拜拜”。
“明天见。”李宸乔回。
“什么明天见？”
“我妈可能还没跟你说，快过年了，她打算明天再干一天关店，然后请你和二班那小子来家里吃顿晚饭。”
毛沐羽的确没想到，然后问：“中午我跟你说明天我要去店里时你怎么没说？”
李宸乔只顾着耍帅，没预料到她会问起这个，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忘了，没想起来。
毛沐羽想到了刚刚那通电话，更确信了李老师和他，或者说和乔姐的关系不一般。
到站的公交车救了李宸乔，毛沐羽不打算再问，上车走人。
“我天，你的意思是，你猜你们语文老师是李宸乔的后爸？”秦雯文绕了一会儿把事情给绕明白了。
“明天应该就能知道了。”
“乔姐还挺热情的，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以后在学校你不会觉得尴尬吗。”秦雯文说。“而且你还是语文课代表。”
“林厘法也是语文课代表。”
“你说，你俩当语文课代表这件事，会不会和乔姐认识你们有关。”
“不知道，不过目前来看，我当课代表是因为之前帮易茗搬作业，我刚来三班的时候，还不认识乔姐。至于林厘法，有可能吧。”
“你要不打电话给他先问一下，有个准备。”
“行。”
毛沐羽接着拨通了林厘法家的电话，那边很快接起。
“喂？”
“是毛沐羽？”林厘法听出了她的声音。“我正准备过会儿打给你。”
“明天晚上要去乔姐家吃饭，你知道吗？”
“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来着。”
“嗯，那个，李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有随堂册的后十页吗？”毛沐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比较好。
“没有吧，有随堂册，但页数我也不能肯定，布置作业的纸条我一直放包里，包还在乔姐店里。”
“你把作业带过去写的？”
“嗯，没客人的时候写会儿，还没写到语文。明天就能知道了，你先写别的科目吧。”林厘法想了想。“如果你觉得印象中有的话也可能是我们两个班作业不一样，明天可以问一下李老师。”
“明天问？”毛沐羽抓住了机会。
“哦，你还不知道吧，李老师和乔姐住一起，明天说不定会和我们一起吃饭。”
是一定会吧，都打电话给李宸乔了。毛沐羽心想。
“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乔姐只跟我说过，我们语文老师在家里提到过我，觉得很巧。”
“那，如果明天他在，以后上学不会觉得尴尬吗？”
“不会啊。”林厘法似乎终于明白了毛沐羽打这通电话的原因，笑着宽慰她。“就一学期了，下学期结束前要选文理科，所有老师都被打乱分配，打乱后他还教我们的几率应该不大吧。”
“也是，不过明天吃饭的尴尬还是少不了。”
“是乔姐请我们，主角是乔姐，其实你不用太在意李老师。”
“我总觉得。”毛沐羽笑笑。“明天的主角会变成李宸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