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研究中心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认为夏小萌必死无疑。
其实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在诡域里，尤其是混乱状态下的诡域里，死个采集人员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但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夏小萌在监管所跑前跑后那么许多天，虽说没成为一个缺她不可的人物，可到底也给众多研究员心中留下了一个鲜活的印象。
这种印象已足以将她同其他可有可无、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炮灰采集人员区别开来。
更何况，夏小萌负责的诡异又是极特殊的那一位。就在前几天，两者间还展现出了某些奇妙的、引人遐想的深入联系。
在吴钩所长的影响下，大家都对夏小萌寄予厚望，并抱有某种没有源头可溯的、神奇的信心。
这种信心在诡异肆意横行的当下是难能可贵的，所以当夏小萌仅用数秒时间，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这信心击碎后，研究中心的气氛便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
通讯器只剩下物体燃烧的“哔啵”声传出，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有关于人类的动响。
夏小萌大抵的确是死了罢。
悲观蔓延，谁也没有率先做声。
“夏小萌应该还活着。”一名研究员忽然打破了沉寂，“个人终端还有连续不断的波动传回，她还没有死。”
“但也仅仅是没有死，她的生命体征数据很糟糕。”研究员又补充道。
但是接下来他们应该做些什么？
是继续尝试联系夏小萌，还是当机立断采取救援行动，亦或是……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夏小萌的命运，最终还是需要他们中最具话语权的人来定夺。
吴钩沉默了又沉默。
他少有地犹豫了，因为每当他准备做出决定，夏小萌一张涕泗横流的脸就在他脑子里闪个不停。
在那之前，吴钩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能哭得那么丑，又那么富有感染力的人。
他居然会有些内疚。
但是这点儿内疚转瞬即逝，在他理智的大脑中根本没掀起多少波澜。
“不用管夏小萌了。”吴钩道，“密切关注D001号的各项数据变化，收集到这次外力刺激下有关D001号尽可能多的数据信息。”
“是。”
如果这次行动已经宣告失败，那么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将目前所能得到的结果利用程度最大化了。
“D001号的主体能量波动与之前相同，远低于平均水平，推测其仍处于低能耗的沉睡状态。”
正是因为主体沉睡易于接近，他们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派出夏小萌。但是主体的缺位也带来了另外一个极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诡域会处于完全失控的混乱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夏小萌一进入诡域，就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直接绞杀在地。
“嗯，继续监控。”吴钩点点头。
他又对另一个人道：“你联系一下北区的小杨，看看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
“是。”
吴钩最后转向那名负责与夏小萌沟通的女研究员：“先不要切断通讯，如果夏小萌那边有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通讯器便响应他的话语般，忽然发出一阵极为响亮的爆鸣声。
爆鸣声极为刺耳，且余韵悠长，犹如某种恐怖的声学武器，让在场所有人的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随后，研究中心响起来近似鬼怪哭嚎的扭曲的怪叫声。
“救命……”
“啊、啊啊啊——救命——”
“好疼……好疼……”
“我的头、我的头烧起来了……救命……”
哀转久绝的怪叫让研究员们集体恍惚了数秒，甚至有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监管所的诡异屏蔽塔出了问题，导致研究中心遭到了诡异侵袭。
吴钩是这群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无他，这种独特的怪腔调实在是太具特色，让他想忘掉都难。
“是夏小萌。”他快速凑到通讯台前，“她还能说话，问问她诡域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研究员反应迅速，一秒进入状态：“夏小萌，这里是研究中心，你可以听清我在说话吗？”
“呜……呜呜……”
诡域内，夏小萌一边抓挠着自己的面颊，一边哭得不成样子。
她本以为通讯器已经被烧坏了，为此还在心底痛骂了研究中心一通，怒斥他们为草菅人命的疯子，道德败坏的小人。
但此时一听通讯器传来研究中心的消息，她立即产生了种如听仙乐耳暂明之感，混沌的思绪也变得开阔起来。
研究中心还没放弃她，她还能活！
夏小萌抓住时机立刻求救：“听、听的清……救命、我烧起来了，救命救命救命……”
“夏小萌，你不要慌。”听见夏小萌胡言乱语的回复，女研究员反而松了口气，“你身上的衣服使用的是一级防火材质，你不会烧起来，更不会被烧死。你听明白了吗？”
她采取了一贯的询问模式，这次夏小萌却没能告诉她“听明白了”。
夏小萌还在抓挠着自己的脸。
皮肉灼烧的炽痛感让她重新陷入可怕的混乱之中：“没有帽子……”
她尖叫了一声：“没有帽子！”
“我的脸在烧，我的、我的头发也在烧……好痛、好痛……我要变成秃头了呜呜呜呜……”
……
女研究员没忍住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人被烧成秃头的样子，她走神了片刻，倒是一旁的吴钩先开口了：“让她把头缩进衣服里。”
“咳。”女研究员回神，“夏小萌，听好，你可以把头缩进衣服里。”
“啊？”夏小萌很明显愣了一瞬。
好久没再有声音传来，想来应该是她在研究怎么把脑袋缩进衣服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研究中心才再次出现了夏小萌的声音：“没有继续烧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没有活力。但和之前的吱哇乱叫相比，又显得正常多了。
吴钩冲女研究员点点头。
后者开始询问：“夏小萌，请你将进入诡域后的遭遇以及现在所处的环境，详细准确地告知研究中心。”
“哦。”
诡域内，夏小萌缩在墙角，将自己包裹如一个鹌鹑。
她清醒过来了，并且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了一下工作服的口袋——还好，采集仪还在。
夏小萌知道的，在研究中心那群人眼里，这个采集仪肯定比她的命来的还要重要……当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她的命轻贱于监管所的几乎任何一件东西。
总之，在确认了采集仪没有弄丢而且也没有坏之后，夏小萌才考虑起该如何回答研究中心的问话。
她遭遇了什么？
夏小萌默默扭头看向房间另一侧的壁炉。
多么温馨，多么可爱，多么令人感到熟悉的老式壁炉。
它散发着温暖的红色的熊熊火光，上一次，夏小萌在这火光里烧炸了一支温度计，这一次，她又差点把自己烧炸在里面。
——她是从燃烧的壁炉里爬出来的。
劈柴在她的扑腾下滚落出来，而且，倘若她爬的慢些，她就也会成为那一堆黝黑的劈柴中的一个。
夏小萌最开始是想撤回去的。
撤回去，落荒而逃，麻溜地滚出监管所。搬家，搬出D区，要么逃到一个疤哥找不到的地方，要么死在半路上。
可她后退只能触到滚烫的岩壁。
所以她只好向前爬，一点一点地向前爬。
起初手指还会感觉到痛，可是渐渐地，指尖的痛觉神经便罢工了，没了反应。
而今夏小萌看着自己漆黑一片的两只手，只有庆幸她爬得还算快，所以两只手还没有被烧的完全碳化。
研究中心给她的工作服，不但应该有帽子，而且还应该再配上一副手套的。
夏小萌一五一十地向研究中心汇报了她目前的状况：“……对，就是手册上提到过的那个有着老式壁炉的房间。通道？房间里到处都是火，到处都在烧，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说实在的，按夏小萌对物理学以及生物学的浅薄理解，被困在这样一间大火燃烧，烟雾弥漫的房子里，她应该早该被呛死了。
可她就是还活着。
呼吸虽然艰难，但至少还没有陷入窒息。
或许是命运女神终于眷顾了她一次吧——不死超人，夏小萌！
“嘿嘿。”
夏小萌自嘲地低笑了两声，却在研究中心里引起了一些反响。
“她不正常。”
“吴所，我现在很怀疑夏小萌的精神状态。”
“是让她后撤吗？还是……”
“都别吵。”吴钩止住他们的议论纷纷，而且语气认真的不像是在说假话，“她很正常。”
“把定位同步给夏小萌，任务继续。”
研究员们忙碌起来。
另一边，夏小萌也收到了来自研究中心的指示。
“夏小萌，请按下你通讯器后端第二个按钮，我们会将路线以空气投影的方式同步给你，请你在路线所指方向仔细寻找通道，并前往下一区域。”
夏小萌按照指示调开投屏，动身前往路线指定方向。
她的路被一堵墙壁挡住了，墙壁上没有通道，也没有门，只有一个燃烧的书架孤零零的站立着。
“你把书架第二层从左向右第三本书取出来试试……如果那里有一本书的话……”
夏小萌照做，书被取出的瞬间，书架翻转，一阵火焰旋风后，通道露了出来。
哇哦，什么密室逃脱。
夏小萌忽然没那么怕了。
她小的时候，密室逃脱这种娱乐活动还没有被禁止，她弟弟沉迷于此，经常找父母要钱去玩。
玩过了便在她面前滔滔不绝地说，一直说一直说。
所以夏小萌那会儿也挺想试试这项娱乐，可父母当然拒绝了她，表示不会纵容她这种玩物丧志的恶劣行径。
后来夏小萌自己打工有了点闲钱，这项游戏却因为一次严重的诡异事故，被明令禁止了。
她现在算是变相有了类似的体验，而且还有场外援助的外挂，完全不需要动脑子。
夏小萌由衷感叹：“赞美科技。”
接着是惆怅的叹息：“研究中心这么厉害，有你们的帮助，我应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没有人敢应答。
在诡异面前，研究中心并不厉害，夏小萌也八成会死在诡域里。
沉默。
沉默。
研究中心的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吴钩却在这时接过了通讯设备的传声器：“夏小萌，你听好，你会没事的。”
“你负责的诡异是特殊的，我们在招聘启事里也提到过，他是一个温和的类人型诡异，具有部分人类的情感与理智。”
吴钩表情坚毅，语气沉稳。
在监管所，他就是自带着这么一种无形之中稳定人心的力量。
他是一面寡言少语的盾，他是一座沉默无闻的山。透过他的外表，人们很难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譬如此时此刻，人们都以为他在安慰夏小萌，好忽悠她继续完成工作。
其实他却在想夏小萌口中的那场大火，他恰巧知道的一场大火……
其实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在诡域里，尤其是混乱状态下的诡域里，死个采集人员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但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夏小萌在监管所跑前跑后那么许多天，虽说没成为一个缺她不可的人物，可到底也给众多研究员心中留下了一个鲜活的印象。
这种印象已足以将她同其他可有可无、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炮灰采集人员区别开来。
更何况，夏小萌负责的诡异又是极特殊的那一位。就在前几天，两者间还展现出了某些奇妙的、引人遐想的深入联系。
在吴钩所长的影响下，大家都对夏小萌寄予厚望，并抱有某种没有源头可溯的、神奇的信心。
这种信心在诡异肆意横行的当下是难能可贵的，所以当夏小萌仅用数秒时间，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这信心击碎后，研究中心的气氛便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
通讯器只剩下物体燃烧的“哔啵”声传出，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有关于人类的动响。
夏小萌大抵的确是死了罢。
悲观蔓延，谁也没有率先做声。
“夏小萌应该还活着。”一名研究员忽然打破了沉寂，“个人终端还有连续不断的波动传回，她还没有死。”
“但也仅仅是没有死，她的生命体征数据很糟糕。”研究员又补充道。
但是接下来他们应该做些什么？
是继续尝试联系夏小萌，还是当机立断采取救援行动，亦或是……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夏小萌的命运，最终还是需要他们中最具话语权的人来定夺。
吴钩沉默了又沉默。
他少有地犹豫了，因为每当他准备做出决定，夏小萌一张涕泗横流的脸就在他脑子里闪个不停。
在那之前，吴钩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能哭得那么丑，又那么富有感染力的人。
他居然会有些内疚。
但是这点儿内疚转瞬即逝，在他理智的大脑中根本没掀起多少波澜。
“不用管夏小萌了。”吴钩道，“密切关注D001号的各项数据变化，收集到这次外力刺激下有关D001号尽可能多的数据信息。”
“是。”
如果这次行动已经宣告失败，那么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将目前所能得到的结果利用程度最大化了。
“D001号的主体能量波动与之前相同，远低于平均水平，推测其仍处于低能耗的沉睡状态。”
正是因为主体沉睡易于接近，他们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派出夏小萌。但是主体的缺位也带来了另外一个极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诡域会处于完全失控的混乱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夏小萌一进入诡域，就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直接绞杀在地。
“嗯，继续监控。”吴钩点点头。
他又对另一个人道：“你联系一下北区的小杨，看看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
“是。”
吴钩最后转向那名负责与夏小萌沟通的女研究员：“先不要切断通讯，如果夏小萌那边有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通讯器便响应他的话语般，忽然发出一阵极为响亮的爆鸣声。
爆鸣声极为刺耳，且余韵悠长，犹如某种恐怖的声学武器，让在场所有人的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随后，研究中心响起来近似鬼怪哭嚎的扭曲的怪叫声。
“救命……”
“啊、啊啊啊——救命——”
“好疼……好疼……”
“我的头、我的头烧起来了……救命……”
哀转久绝的怪叫让研究员们集体恍惚了数秒，甚至有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监管所的诡异屏蔽塔出了问题，导致研究中心遭到了诡异侵袭。
吴钩是这群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无他，这种独特的怪腔调实在是太具特色，让他想忘掉都难。
“是夏小萌。”他快速凑到通讯台前，“她还能说话，问问她诡域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研究员反应迅速，一秒进入状态：“夏小萌，这里是研究中心，你可以听清我在说话吗？”
“呜……呜呜……”
诡域内，夏小萌一边抓挠着自己的面颊，一边哭得不成样子。
她本以为通讯器已经被烧坏了，为此还在心底痛骂了研究中心一通，怒斥他们为草菅人命的疯子，道德败坏的小人。
但此时一听通讯器传来研究中心的消息，她立即产生了种如听仙乐耳暂明之感，混沌的思绪也变得开阔起来。
研究中心还没放弃她，她还能活！
夏小萌抓住时机立刻求救：“听、听的清……救命、我烧起来了，救命救命救命……”
“夏小萌，你不要慌。”听见夏小萌胡言乱语的回复，女研究员反而松了口气，“你身上的衣服使用的是一级防火材质，你不会烧起来，更不会被烧死。你听明白了吗？”
她采取了一贯的询问模式，这次夏小萌却没能告诉她“听明白了”。
夏小萌还在抓挠着自己的脸。
皮肉灼烧的炽痛感让她重新陷入可怕的混乱之中：“没有帽子……”
她尖叫了一声：“没有帽子！”
“我的脸在烧，我的、我的头发也在烧……好痛、好痛……我要变成秃头了呜呜呜呜……”
……
女研究员没忍住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人被烧成秃头的样子，她走神了片刻，倒是一旁的吴钩先开口了：“让她把头缩进衣服里。”
“咳。”女研究员回神，“夏小萌，听好，你可以把头缩进衣服里。”
“啊？”夏小萌很明显愣了一瞬。
好久没再有声音传来，想来应该是她在研究怎么把脑袋缩进衣服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研究中心才再次出现了夏小萌的声音：“没有继续烧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没有活力。但和之前的吱哇乱叫相比，又显得正常多了。
吴钩冲女研究员点点头。
后者开始询问：“夏小萌，请你将进入诡域后的遭遇以及现在所处的环境，详细准确地告知研究中心。”
“哦。”
诡域内，夏小萌缩在墙角，将自己包裹如一个鹌鹑。
她清醒过来了，并且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了一下工作服的口袋——还好，采集仪还在。
夏小萌知道的，在研究中心那群人眼里，这个采集仪肯定比她的命来的还要重要……当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她的命轻贱于监管所的几乎任何一件东西。
总之，在确认了采集仪没有弄丢而且也没有坏之后，夏小萌才考虑起该如何回答研究中心的问话。
她遭遇了什么？
夏小萌默默扭头看向房间另一侧的壁炉。
多么温馨，多么可爱，多么令人感到熟悉的老式壁炉。
它散发着温暖的红色的熊熊火光，上一次，夏小萌在这火光里烧炸了一支温度计，这一次，她又差点把自己烧炸在里面。
——她是从燃烧的壁炉里爬出来的。
劈柴在她的扑腾下滚落出来，而且，倘若她爬的慢些，她就也会成为那一堆黝黑的劈柴中的一个。
夏小萌最开始是想撤回去的。
撤回去，落荒而逃，麻溜地滚出监管所。搬家，搬出D区，要么逃到一个疤哥找不到的地方，要么死在半路上。
可她后退只能触到滚烫的岩壁。
所以她只好向前爬，一点一点地向前爬。
起初手指还会感觉到痛，可是渐渐地，指尖的痛觉神经便罢工了，没了反应。
而今夏小萌看着自己漆黑一片的两只手，只有庆幸她爬得还算快，所以两只手还没有被烧的完全碳化。
研究中心给她的工作服，不但应该有帽子，而且还应该再配上一副手套的。
夏小萌一五一十地向研究中心汇报了她目前的状况：“……对，就是手册上提到过的那个有着老式壁炉的房间。通道？房间里到处都是火，到处都在烧，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说实在的，按夏小萌对物理学以及生物学的浅薄理解，被困在这样一间大火燃烧，烟雾弥漫的房子里，她应该早该被呛死了。
可她就是还活着。
呼吸虽然艰难，但至少还没有陷入窒息。
或许是命运女神终于眷顾了她一次吧——不死超人，夏小萌！
“嘿嘿。”
夏小萌自嘲地低笑了两声，却在研究中心里引起了一些反响。
“她不正常。”
“吴所，我现在很怀疑夏小萌的精神状态。”
“是让她后撤吗？还是……”
“都别吵。”吴钩止住他们的议论纷纷，而且语气认真的不像是在说假话，“她很正常。”
“把定位同步给夏小萌，任务继续。”
研究员们忙碌起来。
另一边，夏小萌也收到了来自研究中心的指示。
“夏小萌，请按下你通讯器后端第二个按钮，我们会将路线以空气投影的方式同步给你，请你在路线所指方向仔细寻找通道，并前往下一区域。”
夏小萌按照指示调开投屏，动身前往路线指定方向。
她的路被一堵墙壁挡住了，墙壁上没有通道，也没有门，只有一个燃烧的书架孤零零的站立着。
“你把书架第二层从左向右第三本书取出来试试……如果那里有一本书的话……”
夏小萌照做，书被取出的瞬间，书架翻转，一阵火焰旋风后，通道露了出来。
哇哦，什么密室逃脱。
夏小萌忽然没那么怕了。
她小的时候，密室逃脱这种娱乐活动还没有被禁止，她弟弟沉迷于此，经常找父母要钱去玩。
玩过了便在她面前滔滔不绝地说，一直说一直说。
所以夏小萌那会儿也挺想试试这项娱乐，可父母当然拒绝了她，表示不会纵容她这种玩物丧志的恶劣行径。
后来夏小萌自己打工有了点闲钱，这项游戏却因为一次严重的诡异事故，被明令禁止了。
她现在算是变相有了类似的体验，而且还有场外援助的外挂，完全不需要动脑子。
夏小萌由衷感叹：“赞美科技。”
接着是惆怅的叹息：“研究中心这么厉害，有你们的帮助，我应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没有人敢应答。
在诡异面前，研究中心并不厉害，夏小萌也八成会死在诡域里。
沉默。
沉默。
研究中心的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吴钩却在这时接过了通讯设备的传声器：“夏小萌，你听好，你会没事的。”
“你负责的诡异是特殊的，我们在招聘启事里也提到过，他是一个温和的类人型诡异，具有部分人类的情感与理智。”
吴钩表情坚毅，语气沉稳。
在监管所，他就是自带着这么一种无形之中稳定人心的力量。
他是一面寡言少语的盾，他是一座沉默无闻的山。透过他的外表，人们很难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譬如此时此刻，人们都以为他在安慰夏小萌，好忽悠她继续完成工作。
其实他却在想夏小萌口中的那场大火，他恰巧知道的一场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