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顾子衿去了御花园，前些天她打听过，玉婕妤早晨总会带着婢女来御花园赏一会儿花。
玉婕妤进宫三年，鲜少侍寝。近来得了宠，人也张扬了些。
可惜她出身不高，从未听闻过阿司这位西庭贵女，也不知天高地厚。
顾子衿站在暗处，手中紧握弓箭，她耐心地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半个时辰后，玉婕妤便带着一名婢女出现了。
玉婕妤赏着花儿——御花园中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她和身旁的婢女有说有笑的。
顾子衿静静地看着她，将弓搭起，瞄着她们所在的方向。
搭箭——弯弓——放手。
命中靶心。
这个动作持续了三次。
婢女的心脏被射穿，她甚至连呼救声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
玉婕妤来不及尖叫，喉咙和心脏也相继被木箭射穿。
顾子衿亲眼见着玉婕妤渐渐停止挣扎，才慢慢离去。
顾子衿一点儿也不在乎是否有宫人瞧见了她，甚至亲眼目睹了她射杀玉婕妤的全过程——会有人为她善后的。
“啊——！玉婕妤死了！”
顾子衿刚刚离开，就有宫女发现了玉婕妤和其婢女的尸体，那宫女的尖叫声无法停止，显然被吓得不轻。
她的声音吸来了不少宫人，宫人们走进一看，都方寸大乱，纷纷跑去找宫中管事之人。
于是玉婕妤之死很快就传到了中宫皇后那里。
皇后知道此事之后有些头疼，因为——
“玉婕妤死前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去过御花园？”站在皇后身旁的大宫女面容严肃。
宫殿之中跪着一排宫女、太监，有个胆子大的宫女，在大宫女话落后就回了话。
“回皇后娘娘，昭和公主去过御花园，手上似乎就拿着一把弓。”
这位宫女的话一出，大殿中的宫人们头死死地低着，恨不得自己没听过这话。
“昭和公主与玉婕妤无冤无仇的，怎么会要害死她呢？”大宫女问话。
大宫女像是认定了就是顾子衿杀了玉婕妤一般。
“前些日子玉婕妤碰上了昭和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赏了罚。据说那宫女被抬回宫时就剩一口气了。想必昭和公主是为了给那宫女出气。”宫女恭恭敬敬地回答。
皇后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紧，眉头微拧，开口问她，“那宫女姓司？”
宫女点头称是。
皇后叹了口气，朝着底下的宫人们摆了摆手，大宫女也配合皇后发话。
“来人！把这些人都拖下去！”
意思是全都杀了灭口。
“娘娘饶命！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后娘娘饶命！”
“娘娘饶命啊！昭和公主从未去过御花园，是我看错了！”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响起，但并没有让未央宫的宫女太监们的手脚慢上一分。
很快，大殿上就只剩下皇后和其心腹。
“杜若，本宫记得，昭和公主两年前才去国子监上学的？”皇后闭眼凝神。
杜若，也就是那大宫女思索片刻，才回答她，“回娘娘，是一年半以前的中秋宫宴上，陛下口谕，昭和公主才去的国子监。”
“一年半就能使弓杀人，昭和公主也是为了好本事。”
“会不会是那位姓司的宫女所教？奴婢听闻她从西庭而来。”杜若猜测。
“司格裕可不是宫女，她乃西庭贵女，与惠容皇后两小无猜，惠容皇后死后，不远万里来照顾昭和公主。”另一位大宫女白术反驳杜若的话，“入宫后她便带着昭和公主偏安一隅，无权无势的，如何能让昭和公主偷学弓箭？”
“司格裕既来自西庭，大抵也是在马背上长大，总会有办法制出一张弓来。”杜若想了想，和白术争论。
白术慢条斯理，“但她既然自入宫就不争不抢，何苦让昭和公主自幼学弓？”
杜若微微愣住，认为她说得也有些道理。
“白术，去查查那日之后昭和公主都做了些什么。”皇后单手揉了揉太阳穴。
白术称是，随后就离开了大殿。
白术离开后，皇后刚欲回寝殿小憩一会儿，就有太监求见，说有大事禀告。
“让他进来。”皇后方才走了两步，这下又不得不坐回去。
杜若则去宫殿门口，亲自将那名太监领了进来。
太监战战兢兢的，离得皇后进了些，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也紧贴着地面。
杜若站回皇后身旁，“有何事禀报？”
“回娘娘，回杜若姑姑，栖凤宫走水了，昭和公主还在里头！”太监回答，声音都是颤抖的，生怕皇后一个震怒就要了他的小命。
“走水了？栖凤宫怎么会走水？”皇后不解，此时已然有了怒势。
“回娘娘，奴婢也不知，发现走水时，栖凤宫的火势已然很大了。”太监回答。
“昭和公主呢？怎么还在栖凤宫中？走水了怎的不先把昭和公主救出来？昭和公主若是出了事，你有几个命够赔的！”皇后震怒。
“栖凤宫宫门紧闭，奴婢来时宫门还未撞开，公主在里头，奴婢等人也进不去！”
皇后摆手，让他赶紧多带些人去救火，万万不能让顾子衿出事。
“昭和公主到底想做什么呢？”杜若不解。
“让人去告诉陛下栖凤宫走水了，昭和公主被困在里面。”皇后吩咐杜若。
若是没有先前玉婕妤死这一遭，栖凤宫起火这事她也想不到会是顾子衿做的。
可就算有了这一遭，杜若也猜不到为什么。
皇后倒是对此事有些眉目，但也没开口点拨杜若。她只让杜若扶她回房，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
顾子衿离开御花园后就回了栖凤宫。
栖凤宫离御花园很近，近到顾子衿到达栖凤宫门口时，她才发觉已经回来了。
她推开殿门，随手将弓箭扔到地上，径直向阿司的屋子走去。
顾子衿跪在阿司的床头，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汹涌，她轻轻地抚摸着阿司的脸，趴在床头看着阿司紧闭的双眼。
“阿司，我帮你报仇了，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呀？”
“你不是说要看到我出嫁吗？怎么如今就不要我了？”
“阿司，你醒来再看看我好不好？”
……
“阿司，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她将眼泪擦干，缓缓站起身。
顾子衿为阿司换上西庭的服饰，挽上西庭女子的发型，将她背出屋子，放到了地上。
栖凤宫中还有不少油，她一点点地将这些油涂到栖凤宫的各个地方，最后锁上宫门，亲手点燃了阿司的尸体。
凤凰涅槃方重生，顾子衿亦是如此。
渐渐地有宫人注意到了栖凤宫的火势，他们慌张地叫人救火，想要打开栖凤宫的宫门进行救火。
顾子衿站在庭院的一角，静静地看着栖凤宫被火海吞噬，看着曾经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包括阿司为她做的玩具，温孤燕然送来的衣裳，她的怀中，只有一瓶药膏而已。
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要蔓延至顾子衿所在的角落，可她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后来，宫门终于被撞开了，宫女、太监和侍卫们纷纷跑进来救火，可火实在是太大了，一时半会他们也无法扑灭。
同时也有人在努力地寻找顾子衿，她那一头金发着实醒目，没多久，她就被一名侍卫发现，并被带离了火海。
顾子衿离开栖凤宫后，被带到了未央宫。
此时皇后也重新坐回到了大殿上，听着白术汇报她查到的消息。
“那日当晚昭和公主去了太医署找太医，不过因为太医们都被叫到长乐宫，昭和公主并未寻到太医为司格裕医治。”
“后来昭和公主又去了趟长乐宫，但只在长欢公主寝殿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并未面见陛下。”
“之后几天，昭和公主未去国子监上学，只是偶尔出栖凤宫打探玉婕妤的消息，除此之外，她便一直在栖凤宫待着。”
“再后来便是今日了，昭和公主一大早就去了御花园，奴婢去打探消息时那些人都说昭和公主才离开御花园不久。”
皇后颔首，随后又问杜若，“栖凤宫走水的消息告诉陛下了吗？陛下是个什么反应？”
“陛下在御书房与朝臣商讨国事，奴婢并未见到陛下。”杜若回答。
虽然皇后让她找人通知皇帝，但杜若明白，这等大事还是她亲自去找皇帝为好。
“你可讲清楚了是栖凤宫的事，是昭和公主出了意外？”皇后皱眉，看向杜若。
“自是和李公公讲明白了的。”杜若回答。
皇后吐了一口浊气，闭眼让白术为她按摩，“长欢公主不过是发热他便险些抛下国事，昭和公主若是出了意外，大夏怎么向西庭交代？陛下糊涂啊！”
显然皇后对皇帝的处事略有不满。
杜若开解皇后，“昭和公主再如何也是大夏的公主，陛下应当心里有数。”
皇后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顾子衿的到来。
*
没过多久，顾子衿便到了未央宫。
皇后看着她被烧焦的衣裙，一脸怜惜，“昭和没被烧伤吧？怎的好端端的栖凤宫就走水了呢？”
顾子衿站在大殿中央，语气不卑不亢，“回皇后娘娘，昭和无事。”
皇后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拍着胸脯，怎么都像是一个爱护顾子衿的长辈，“哎呀，怪母后糊涂，这个天气，怎么还让昭和穿着这衣裳——白术，你带昭和去换一身暖和的衣裳。”
顾子衿如今就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裙，连件夹绒的袄子也没穿，且她刚刚经历一场大火，让她这本就不暖和的衣裳更是有些透风。
白术应了，随即就带着顾子衿去偏殿换衣裳了。
玉婕妤进宫三年，鲜少侍寝。近来得了宠，人也张扬了些。
可惜她出身不高，从未听闻过阿司这位西庭贵女，也不知天高地厚。
顾子衿站在暗处，手中紧握弓箭，她耐心地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半个时辰后，玉婕妤便带着一名婢女出现了。
玉婕妤赏着花儿——御花园中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她和身旁的婢女有说有笑的。
顾子衿静静地看着她，将弓搭起，瞄着她们所在的方向。
搭箭——弯弓——放手。
命中靶心。
这个动作持续了三次。
婢女的心脏被射穿，她甚至连呼救声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
玉婕妤来不及尖叫，喉咙和心脏也相继被木箭射穿。
顾子衿亲眼见着玉婕妤渐渐停止挣扎，才慢慢离去。
顾子衿一点儿也不在乎是否有宫人瞧见了她，甚至亲眼目睹了她射杀玉婕妤的全过程——会有人为她善后的。
“啊——！玉婕妤死了！”
顾子衿刚刚离开，就有宫女发现了玉婕妤和其婢女的尸体，那宫女的尖叫声无法停止，显然被吓得不轻。
她的声音吸来了不少宫人，宫人们走进一看，都方寸大乱，纷纷跑去找宫中管事之人。
于是玉婕妤之死很快就传到了中宫皇后那里。
皇后知道此事之后有些头疼，因为——
“玉婕妤死前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去过御花园？”站在皇后身旁的大宫女面容严肃。
宫殿之中跪着一排宫女、太监，有个胆子大的宫女，在大宫女话落后就回了话。
“回皇后娘娘，昭和公主去过御花园，手上似乎就拿着一把弓。”
这位宫女的话一出，大殿中的宫人们头死死地低着，恨不得自己没听过这话。
“昭和公主与玉婕妤无冤无仇的，怎么会要害死她呢？”大宫女问话。
大宫女像是认定了就是顾子衿杀了玉婕妤一般。
“前些日子玉婕妤碰上了昭和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赏了罚。据说那宫女被抬回宫时就剩一口气了。想必昭和公主是为了给那宫女出气。”宫女恭恭敬敬地回答。
皇后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紧，眉头微拧，开口问她，“那宫女姓司？”
宫女点头称是。
皇后叹了口气，朝着底下的宫人们摆了摆手，大宫女也配合皇后发话。
“来人！把这些人都拖下去！”
意思是全都杀了灭口。
“娘娘饶命！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后娘娘饶命！”
“娘娘饶命啊！昭和公主从未去过御花园，是我看错了！”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响起，但并没有让未央宫的宫女太监们的手脚慢上一分。
很快，大殿上就只剩下皇后和其心腹。
“杜若，本宫记得，昭和公主两年前才去国子监上学的？”皇后闭眼凝神。
杜若，也就是那大宫女思索片刻，才回答她，“回娘娘，是一年半以前的中秋宫宴上，陛下口谕，昭和公主才去的国子监。”
“一年半就能使弓杀人，昭和公主也是为了好本事。”
“会不会是那位姓司的宫女所教？奴婢听闻她从西庭而来。”杜若猜测。
“司格裕可不是宫女，她乃西庭贵女，与惠容皇后两小无猜，惠容皇后死后，不远万里来照顾昭和公主。”另一位大宫女白术反驳杜若的话，“入宫后她便带着昭和公主偏安一隅，无权无势的，如何能让昭和公主偷学弓箭？”
“司格裕既来自西庭，大抵也是在马背上长大，总会有办法制出一张弓来。”杜若想了想，和白术争论。
白术慢条斯理，“但她既然自入宫就不争不抢，何苦让昭和公主自幼学弓？”
杜若微微愣住，认为她说得也有些道理。
“白术，去查查那日之后昭和公主都做了些什么。”皇后单手揉了揉太阳穴。
白术称是，随后就离开了大殿。
白术离开后，皇后刚欲回寝殿小憩一会儿，就有太监求见，说有大事禀告。
“让他进来。”皇后方才走了两步，这下又不得不坐回去。
杜若则去宫殿门口，亲自将那名太监领了进来。
太监战战兢兢的，离得皇后进了些，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也紧贴着地面。
杜若站回皇后身旁，“有何事禀报？”
“回娘娘，回杜若姑姑，栖凤宫走水了，昭和公主还在里头！”太监回答，声音都是颤抖的，生怕皇后一个震怒就要了他的小命。
“走水了？栖凤宫怎么会走水？”皇后不解，此时已然有了怒势。
“回娘娘，奴婢也不知，发现走水时，栖凤宫的火势已然很大了。”太监回答。
“昭和公主呢？怎么还在栖凤宫中？走水了怎的不先把昭和公主救出来？昭和公主若是出了事，你有几个命够赔的！”皇后震怒。
“栖凤宫宫门紧闭，奴婢来时宫门还未撞开，公主在里头，奴婢等人也进不去！”
皇后摆手，让他赶紧多带些人去救火，万万不能让顾子衿出事。
“昭和公主到底想做什么呢？”杜若不解。
“让人去告诉陛下栖凤宫走水了，昭和公主被困在里面。”皇后吩咐杜若。
若是没有先前玉婕妤死这一遭，栖凤宫起火这事她也想不到会是顾子衿做的。
可就算有了这一遭，杜若也猜不到为什么。
皇后倒是对此事有些眉目，但也没开口点拨杜若。她只让杜若扶她回房，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
顾子衿离开御花园后就回了栖凤宫。
栖凤宫离御花园很近，近到顾子衿到达栖凤宫门口时，她才发觉已经回来了。
她推开殿门，随手将弓箭扔到地上，径直向阿司的屋子走去。
顾子衿跪在阿司的床头，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汹涌，她轻轻地抚摸着阿司的脸，趴在床头看着阿司紧闭的双眼。
“阿司，我帮你报仇了，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呀？”
“你不是说要看到我出嫁吗？怎么如今就不要我了？”
“阿司，你醒来再看看我好不好？”
……
“阿司，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她将眼泪擦干，缓缓站起身。
顾子衿为阿司换上西庭的服饰，挽上西庭女子的发型，将她背出屋子，放到了地上。
栖凤宫中还有不少油，她一点点地将这些油涂到栖凤宫的各个地方，最后锁上宫门，亲手点燃了阿司的尸体。
凤凰涅槃方重生，顾子衿亦是如此。
渐渐地有宫人注意到了栖凤宫的火势，他们慌张地叫人救火，想要打开栖凤宫的宫门进行救火。
顾子衿站在庭院的一角，静静地看着栖凤宫被火海吞噬，看着曾经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包括阿司为她做的玩具，温孤燕然送来的衣裳，她的怀中，只有一瓶药膏而已。
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要蔓延至顾子衿所在的角落，可她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后来，宫门终于被撞开了，宫女、太监和侍卫们纷纷跑进来救火，可火实在是太大了，一时半会他们也无法扑灭。
同时也有人在努力地寻找顾子衿，她那一头金发着实醒目，没多久，她就被一名侍卫发现，并被带离了火海。
顾子衿离开栖凤宫后，被带到了未央宫。
此时皇后也重新坐回到了大殿上，听着白术汇报她查到的消息。
“那日当晚昭和公主去了太医署找太医，不过因为太医们都被叫到长乐宫，昭和公主并未寻到太医为司格裕医治。”
“后来昭和公主又去了趟长乐宫，但只在长欢公主寝殿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并未面见陛下。”
“之后几天，昭和公主未去国子监上学，只是偶尔出栖凤宫打探玉婕妤的消息，除此之外，她便一直在栖凤宫待着。”
“再后来便是今日了，昭和公主一大早就去了御花园，奴婢去打探消息时那些人都说昭和公主才离开御花园不久。”
皇后颔首，随后又问杜若，“栖凤宫走水的消息告诉陛下了吗？陛下是个什么反应？”
“陛下在御书房与朝臣商讨国事，奴婢并未见到陛下。”杜若回答。
虽然皇后让她找人通知皇帝，但杜若明白，这等大事还是她亲自去找皇帝为好。
“你可讲清楚了是栖凤宫的事，是昭和公主出了意外？”皇后皱眉，看向杜若。
“自是和李公公讲明白了的。”杜若回答。
皇后吐了一口浊气，闭眼让白术为她按摩，“长欢公主不过是发热他便险些抛下国事，昭和公主若是出了意外，大夏怎么向西庭交代？陛下糊涂啊！”
显然皇后对皇帝的处事略有不满。
杜若开解皇后，“昭和公主再如何也是大夏的公主，陛下应当心里有数。”
皇后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顾子衿的到来。
*
没过多久，顾子衿便到了未央宫。
皇后看着她被烧焦的衣裙，一脸怜惜，“昭和没被烧伤吧？怎的好端端的栖凤宫就走水了呢？”
顾子衿站在大殿中央，语气不卑不亢，“回皇后娘娘，昭和无事。”
皇后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拍着胸脯，怎么都像是一个爱护顾子衿的长辈，“哎呀，怪母后糊涂，这个天气，怎么还让昭和穿着这衣裳——白术，你带昭和去换一身暖和的衣裳。”
顾子衿如今就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裙，连件夹绒的袄子也没穿，且她刚刚经历一场大火，让她这本就不暖和的衣裳更是有些透风。
白术应了，随即就带着顾子衿去偏殿换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