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玄机抽出手，看向屋内站着的两排人，她左瞅右看，最后视线定在玄明身上：“师兄。”
她轻唤。
“不是，这就完事啦？这么快？”
玄书一脸诧异，起身给玄明腾地方，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直直站在床边，睁大双眼看着玄机和玄明。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陆通梧两步走到玄书身边，连拖带拽将他拉出房间：“看完出去。”
“小师叔，你让我再看一会儿呗，我都没见过，玄机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看他面色红润，不像生病。”
玄书扒着门框，就是不肯离开。
“她那么黑的脸你能看出面色红润来，你可真行。”
陆通梧拗不过，拉扯间，玄明也看完走出房间。
“第三个了，小师叔你再让我看一会。”
玄书傻笑两声，扒住门框往屋里瞧，第三个是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他认得，是山脚下耕田的庄头的女儿，也是一瞬，玄机便抬手指向下一个。
小女孩走出来，第四个是位老妇人，玄机刚一给她看完，就觉头晕眼花，老妇人走至门口时，本是半躺着的玄机脑袋一耷拉，晕了过去。
陆通梧让玄书、玄明好生把这几人送下山，没来得及看的那六个人，陆通梧分别给他们安排了时间再过来，明天来三人，后天再来另外三人。
他守着玄机，这次他没让玄青过来扎针，直到天黑玄机才睁眼醒来，醒来第一句：“师父，我饿。”
“还记得吃饭，看来脑子没坏。”陆通梧把准备好的糕点和稀粥端过来，问：“玄书、玄明、小女孩、老妇人，你都看见了什么？”
玄机大口吃着糕点，仔细回想：“玄书师兄只能看到他往后两天的境遇，身处的环境一片空白，朦胧模糊泛着白光，两天后他手里拿着几个梨，站着崴了脚。玄明师兄也是只能看到两天，他坐着，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心，只是身处何处也看不到，就像坐在一片白色的空间里。”
玄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看向两位师兄的眼睛时，脑海中一片混沌，只有两位师兄是清晰的，生动的。
她咽下糕点，喝了几口稀粥，又道：“至于那个小女孩，我是认识的，但也并不熟悉，我能看到她长大后含泪梳妆的模样，也是在一片纯白色的混沌里，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身，穿的像是出嫁的衣裳。”
“至于那位老妇人”，玄机皱眉，眼含不忍：“我看到她离世那天咽气的模样，不像玄书和玄明两位师兄，我能看到他们的全身，也不像那个小女孩，起码能看清她的上半身，这位老妇人，我只能看到她的面部神态，她是带着笑去的，走得很安详。”
无数个记忆碎片像跑马灯一一闪过，最后的最后，是带着笑意的双眼慢慢闭合，老妇人的那张脸渐渐放大，最终消散在混沌中……
玄机触到老妇人指尖的一刹那，她盯着老妇人的眼睛，看到的便是混沌中无数个面部神态的变换，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最后便是死亡的瞬间于混沌中消散。
陆通梧沉思片刻，“嗯，明天继续，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步履沉重地出了玄机的屋子。
看来师父还是不相信她，玄机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白天睡了那么久，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困。
转头瞧见桌上的圆镜，她微一伸手，双手持镜盯着镜中的自己。
什么也看不出。和之前一样。
几天前，她偶然发现自己能看人命格，便偷偷对着镜子给自己也瞧了瞧，可惜除却一张黑面，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镜子被她丢掷一旁，她枕着手臂，唉声叹气地望着斑驳的房顶。
瞧师父这架势，看来这看人命格的本事，师兄们甚至两位师伯和师父，更甚连师祖可能都不会。她小心猜测，自己突然有了这般神通，若是下山给人算命，那还不得赚得盆满钵满！
只可惜，师父不准她下山，还假装她得了怪病要试探她，看来师父是不准备把她这身本领告知旁人，她也想不出师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玄机长长哀叹一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两日后，玄机将那六人也一一看完，陆通梧拿着个小册子立在她床边，意味深长地皱眉望着她。
“师父，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玄机抖着肩斜靠在床头，师父这神态莫不是又要给她立规矩？
陆通梧翻开手中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这几天的记录，他清了清嗓，郑重其事道：“屏气凝神，指相连，眼相看，脑海浮现余生，可对？”
玄机莫名其妙点头：“没错。”
陆通梧看着册子，一字一句地说：“第一，和你越亲近的人，你能看到的关于他们的未来之事便越少，像我是一天，你的师兄们是两天，山脚下耕田的庄头的女儿是到她出嫁那一天，老妇人是她去世那天，那六人也是如此，与你关系越疏远，可预知的便越多。”
玄机点头，敢情师父是把这几天她所看所说的全都总结出来了。
陆通梧翻页，继续道：“第二，越亲近的人，你脑海中出现的预知画面便越清晰完整，我和你的师兄们，你看到的是从头到脚的全身，庄头的女儿是半身，那老妇人只能看到她的五官面部。关系越远，虽能预知的时间越长，但却不完整，是细碎的残缺的，不似亲近之人，看到的虽少，但却清晰齐全。”
“是这么个理儿。”玄机歪着头，昏昏欲睡，她打了个深深的哈欠，问：“师父，你绕啊绕的到底想说什么？”
“下面的尤其重要，你仔细地给我听！”陆通梧狠敲她的脑袋，玄机吃痛，瞌睡虫瞬间消失。
“第三，每天若只看三个人的命格，便不会晕倒，若多看一人，就会立马昏睡，若让玄青给你扎针，半个时辰内会醒过来，不扎针任由你躺着，四个时辰后才会醒。醒来当天，若再看人命格，仍会立马昏睡。”
陆通梧语重心长：“所以，一天十二个时辰内，若想不晕倒，便只能看三人。”
“你可记住了？”
陆通梧合上册子，定睛直直看向玄机。
“记住了。”
玄机有些慌，吞了口口水，紧张兮兮地把身子往里挪。
陆通梧眼神凛冽，玄机知道，师父这是真的生气了，师父一生气，可是要打戒尺的，戒尺那么长那么硬，打在身上特别疼。
印象中，师父虽只打过她一次，但那一次师父打得很重，直到现在她都记得师父打她屁股的三戒尺。
那时候她还小，不明白师父为何非要将她的脸涂黑，她执意不涂那锅底灰，师父一生气，打了她三戒尺。
后来长大她才明白，不管是锅底灰还是三戒尺，都是为了让她不被赶出道院。
“那些日子近的，我去核实过，皆如你所说。”
陆通梧叹气，将册子塞进怀里，“玄书昨日去梨树坡爬树摘梨，不小心滑下来崴了脚。玄明昨日在厨房烧火添柴，一整天都漫不经心，时时凑近火光盯着自己的手心瞧，一会儿笑一会儿痴。我前几天也如你所说，不小心跌跤……”
“师父当下可信我了？”玄机瘪嘴有些委屈，她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谎，她不明白，师父为何要生气。
“我的傻徒儿，为师宁愿你什么都不曾看到。”陆通梧无比担忧，同她说：“我所知道的道门弟子，无一人有此神通，所幸你并不曾告诉他人知道，若是碰上心术不正的，挟了你去……”
陆通梧没说下去，他不敢想，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别人因着她的本事，虽说不会伤她性命，但却会让她生不如死。
那些“达官显贵”折磨人的法子，便形容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玄机的脾性他知道，她不愿意的事，会拿命去抵抗。
“所以师父生气是因为怕我被挟持了去，害怕我有危险，而不是因为觉得我在说谎。”
玄机松了口气，心里暖暖的，连着小表情都喜上眉梢。
“那你以为呢！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陆通梧顺了顺胡须，突然想起最一开始玄机晕倒的时候，忙问：“你在太姆殿晕倒的那天，还有再往前的几天，可曾告诉那些找你算命解签的善信，你看出他们命格的事？”
“不曾。”玄机摇头，认真解释：“我看其他师兄都是摇头晃脑地说，啊……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便也学着他们的样，只告诉那些善信是个什么签，好的便说是上上签，不好的也只说是个中签，好让他们心里有些盼头，不至于太心灰意冷。”
“如此便好。”陆通梧笑了笑，突然皱起眉头，叮嘱道：“你的这双眼，关系远的看不齐全，关系近的又看不长远，全的不远，远的又不全，索性啊，以后别再看了，尤其是你自己的命格，那是断断看不得的，你若看了定会折寿，为了你自个儿的小命着想，答应师父，以后不再看人命格，可好？”
玄机没有立刻回答，她抠着手指头，一脸纠结：“师父，那万一遇到危险的时候，非看不可呢？”
陆通梧默了一会儿，妥协说道：“那你答应师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看，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无可奈何、非看不可的时候，你再看。”
他又补充道：“可要记住我前头同你说的，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可超过三人，否则你一下昏睡四个时辰，若是这期间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陆通梧知道，玄机以后定是要下山历练的，他能多留她一时便多留一时，等三年后，她十八岁一到，那时候便是离弦的箭，他想留也留不住她。
玄机开怀一笑：“师父莫要担心，我答应师父便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看人命格的，我也断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中，我贪生怕死惯了，定会哪里安全往哪钻。”
陆通梧笑着叹出口气：“如此最好。”
此后三年，她当真再未看过一人命格，只老老实实地待在厨房，无聊又无趣地磨豆磨面磨粮食。
她轻唤。
“不是，这就完事啦？这么快？”
玄书一脸诧异，起身给玄明腾地方，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直直站在床边，睁大双眼看着玄机和玄明。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陆通梧两步走到玄书身边，连拖带拽将他拉出房间：“看完出去。”
“小师叔，你让我再看一会儿呗，我都没见过，玄机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看他面色红润，不像生病。”
玄书扒着门框，就是不肯离开。
“她那么黑的脸你能看出面色红润来，你可真行。”
陆通梧拗不过，拉扯间，玄明也看完走出房间。
“第三个了，小师叔你再让我看一会。”
玄书傻笑两声，扒住门框往屋里瞧，第三个是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他认得，是山脚下耕田的庄头的女儿，也是一瞬，玄机便抬手指向下一个。
小女孩走出来，第四个是位老妇人，玄机刚一给她看完，就觉头晕眼花，老妇人走至门口时，本是半躺着的玄机脑袋一耷拉，晕了过去。
陆通梧让玄书、玄明好生把这几人送下山，没来得及看的那六个人，陆通梧分别给他们安排了时间再过来，明天来三人，后天再来另外三人。
他守着玄机，这次他没让玄青过来扎针，直到天黑玄机才睁眼醒来，醒来第一句：“师父，我饿。”
“还记得吃饭，看来脑子没坏。”陆通梧把准备好的糕点和稀粥端过来，问：“玄书、玄明、小女孩、老妇人，你都看见了什么？”
玄机大口吃着糕点，仔细回想：“玄书师兄只能看到他往后两天的境遇，身处的环境一片空白，朦胧模糊泛着白光，两天后他手里拿着几个梨，站着崴了脚。玄明师兄也是只能看到两天，他坐着，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心，只是身处何处也看不到，就像坐在一片白色的空间里。”
玄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看向两位师兄的眼睛时，脑海中一片混沌，只有两位师兄是清晰的，生动的。
她咽下糕点，喝了几口稀粥，又道：“至于那个小女孩，我是认识的，但也并不熟悉，我能看到她长大后含泪梳妆的模样，也是在一片纯白色的混沌里，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身，穿的像是出嫁的衣裳。”
“至于那位老妇人”，玄机皱眉，眼含不忍：“我看到她离世那天咽气的模样，不像玄书和玄明两位师兄，我能看到他们的全身，也不像那个小女孩，起码能看清她的上半身，这位老妇人，我只能看到她的面部神态，她是带着笑去的，走得很安详。”
无数个记忆碎片像跑马灯一一闪过，最后的最后，是带着笑意的双眼慢慢闭合，老妇人的那张脸渐渐放大，最终消散在混沌中……
玄机触到老妇人指尖的一刹那，她盯着老妇人的眼睛，看到的便是混沌中无数个面部神态的变换，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最后便是死亡的瞬间于混沌中消散。
陆通梧沉思片刻，“嗯，明天继续，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步履沉重地出了玄机的屋子。
看来师父还是不相信她，玄机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白天睡了那么久，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困。
转头瞧见桌上的圆镜，她微一伸手，双手持镜盯着镜中的自己。
什么也看不出。和之前一样。
几天前，她偶然发现自己能看人命格，便偷偷对着镜子给自己也瞧了瞧，可惜除却一张黑面，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镜子被她丢掷一旁，她枕着手臂，唉声叹气地望着斑驳的房顶。
瞧师父这架势，看来这看人命格的本事，师兄们甚至两位师伯和师父，更甚连师祖可能都不会。她小心猜测，自己突然有了这般神通，若是下山给人算命，那还不得赚得盆满钵满！
只可惜，师父不准她下山，还假装她得了怪病要试探她，看来师父是不准备把她这身本领告知旁人，她也想不出师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玄机长长哀叹一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两日后，玄机将那六人也一一看完，陆通梧拿着个小册子立在她床边，意味深长地皱眉望着她。
“师父，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玄机抖着肩斜靠在床头，师父这神态莫不是又要给她立规矩？
陆通梧翻开手中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这几天的记录，他清了清嗓，郑重其事道：“屏气凝神，指相连，眼相看，脑海浮现余生，可对？”
玄机莫名其妙点头：“没错。”
陆通梧看着册子，一字一句地说：“第一，和你越亲近的人，你能看到的关于他们的未来之事便越少，像我是一天，你的师兄们是两天，山脚下耕田的庄头的女儿是到她出嫁那一天，老妇人是她去世那天，那六人也是如此，与你关系越疏远，可预知的便越多。”
玄机点头，敢情师父是把这几天她所看所说的全都总结出来了。
陆通梧翻页，继续道：“第二，越亲近的人，你脑海中出现的预知画面便越清晰完整，我和你的师兄们，你看到的是从头到脚的全身，庄头的女儿是半身，那老妇人只能看到她的五官面部。关系越远，虽能预知的时间越长，但却不完整，是细碎的残缺的，不似亲近之人，看到的虽少，但却清晰齐全。”
“是这么个理儿。”玄机歪着头，昏昏欲睡，她打了个深深的哈欠，问：“师父，你绕啊绕的到底想说什么？”
“下面的尤其重要，你仔细地给我听！”陆通梧狠敲她的脑袋，玄机吃痛，瞌睡虫瞬间消失。
“第三，每天若只看三个人的命格，便不会晕倒，若多看一人，就会立马昏睡，若让玄青给你扎针，半个时辰内会醒过来，不扎针任由你躺着，四个时辰后才会醒。醒来当天，若再看人命格，仍会立马昏睡。”
陆通梧语重心长：“所以，一天十二个时辰内，若想不晕倒，便只能看三人。”
“你可记住了？”
陆通梧合上册子，定睛直直看向玄机。
“记住了。”
玄机有些慌，吞了口口水，紧张兮兮地把身子往里挪。
陆通梧眼神凛冽，玄机知道，师父这是真的生气了，师父一生气，可是要打戒尺的，戒尺那么长那么硬，打在身上特别疼。
印象中，师父虽只打过她一次，但那一次师父打得很重，直到现在她都记得师父打她屁股的三戒尺。
那时候她还小，不明白师父为何非要将她的脸涂黑，她执意不涂那锅底灰，师父一生气，打了她三戒尺。
后来长大她才明白，不管是锅底灰还是三戒尺，都是为了让她不被赶出道院。
“那些日子近的，我去核实过，皆如你所说。”
陆通梧叹气，将册子塞进怀里，“玄书昨日去梨树坡爬树摘梨，不小心滑下来崴了脚。玄明昨日在厨房烧火添柴，一整天都漫不经心，时时凑近火光盯着自己的手心瞧，一会儿笑一会儿痴。我前几天也如你所说，不小心跌跤……”
“师父当下可信我了？”玄机瘪嘴有些委屈，她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谎，她不明白，师父为何要生气。
“我的傻徒儿，为师宁愿你什么都不曾看到。”陆通梧无比担忧，同她说：“我所知道的道门弟子，无一人有此神通，所幸你并不曾告诉他人知道，若是碰上心术不正的，挟了你去……”
陆通梧没说下去，他不敢想，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别人因着她的本事，虽说不会伤她性命，但却会让她生不如死。
那些“达官显贵”折磨人的法子，便形容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玄机的脾性他知道，她不愿意的事，会拿命去抵抗。
“所以师父生气是因为怕我被挟持了去，害怕我有危险，而不是因为觉得我在说谎。”
玄机松了口气，心里暖暖的，连着小表情都喜上眉梢。
“那你以为呢！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陆通梧顺了顺胡须，突然想起最一开始玄机晕倒的时候，忙问：“你在太姆殿晕倒的那天，还有再往前的几天，可曾告诉那些找你算命解签的善信，你看出他们命格的事？”
“不曾。”玄机摇头，认真解释：“我看其他师兄都是摇头晃脑地说，啊……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便也学着他们的样，只告诉那些善信是个什么签，好的便说是上上签，不好的也只说是个中签，好让他们心里有些盼头，不至于太心灰意冷。”
“如此便好。”陆通梧笑了笑，突然皱起眉头，叮嘱道：“你的这双眼，关系远的看不齐全，关系近的又看不长远，全的不远，远的又不全，索性啊，以后别再看了，尤其是你自己的命格，那是断断看不得的，你若看了定会折寿，为了你自个儿的小命着想，答应师父，以后不再看人命格，可好？”
玄机没有立刻回答，她抠着手指头，一脸纠结：“师父，那万一遇到危险的时候，非看不可呢？”
陆通梧默了一会儿，妥协说道：“那你答应师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看，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无可奈何、非看不可的时候，你再看。”
他又补充道：“可要记住我前头同你说的，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可超过三人，否则你一下昏睡四个时辰，若是这期间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陆通梧知道，玄机以后定是要下山历练的，他能多留她一时便多留一时，等三年后，她十八岁一到，那时候便是离弦的箭，他想留也留不住她。
玄机开怀一笑：“师父莫要担心，我答应师父便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看人命格的，我也断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中，我贪生怕死惯了，定会哪里安全往哪钻。”
陆通梧笑着叹出口气：“如此最好。”
此后三年，她当真再未看过一人命格，只老老实实地待在厨房，无聊又无趣地磨豆磨面磨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