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第七章
下篇第七章
妈妈
2023年6月首发
2023年11月重新排版
“你在和谁视频呢？”魏巍推开魏修平卧室的房门。
“我不是说你不能随便进我房间啊？”魏修平点了静音，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
“我是你爸，为什么不能进你的房间？”
“那她也是我妈啊？为什么我不能和我妈视频？”
“你这小子，我有不让你和你妈视频吗？”
手机里传出激动的声音 ——也许是魏修平没有点到静音： “魏巍，我说你，孩子就想和他妈聊几句天都不行嘛？”
魏巍抢过手机，对着屏幕骂道 ： “你这么多年就都还是这个臭脾气是吧？哪个男人能受的了你？”
“修平，你先到别的地方去…”魏修平妈妈电话中说道。
“妈，我长大了，这些事情我要学会接受了。”
“魏巍，我为什么会臭脾气，你天天跟那个才二十多岁出头的女的搞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嘛？”
“你给我闭嘴！”
“当年我就应该力争把修平的抚养权要过来！欺负别人请不起专业律师是吧？”
“那是魏修平他自己的意愿！”
“什么他自己的意愿！你天天在那里威胁他，你以为修平没有跟我说吗？说如果他跟了我的话，你就可以用你的关系网，让他和他妈‘寸步难行’。你说说，怎么个‘寸步难行’法？”
“我也是为了孩子！”
“为了孩子，你就这样威胁人家母子俩？”
“就你那衰样子。孩子跟你，可以读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孩子跟你，可以出国留学！离婚后分你一套房还不够是吧？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去吧！”
“爸，你不许骂我妈！”魏修平拍桌子，指着魏巍的鼻子： “你再骂一句我妈？”
魏巍扇了修平一个巴掌： “你这个孽子！老子当年就不应该要你！你现在滚出家门！你以后别想踏进魏家半步！”
魏修平收拾行李：“滚就滚！”
“滚！回去和你妈还有那个叫叶秋晚的待着吧！书也别读了！”
……
东湾中心学校的校门外，叶秋晚走在回家的路上。有几个放学的男生滑稽地学着秋晚走路有些不平衡的步伐。其中还有一个男生嘻嘻哈哈地对秋晚说： “你不会走路吗？你会跑步吗？” ，说着便绕着秋晚跑了很多圈， “不会吧？略略略。”
叶秋晚也只好笑笑： “孩子们！这样可不太好呢……取笑别人的短处可不太好哦。你们语文课有没有习一篇文章叫“将心比心”呀。”
“学过，忘了。”
“那你们记得回去复习哦。相信你们也学过‘温故而知新’这句话！”
“你有什么权利要求啊？你就是个校工，又不是老师。走啦走啦，懒得跟你说了。”
几位男生冲着秋晚做了几个鬼脸。
“叶秋晚——”后面传来当时未录取她的主考官的声音。
“老师好…老师贵姓？”
“我姓韩，你直接叫我韩娜就好。”
“那韩娜老师…”
“今晚教师聚餐…阙校长要我来找到你一起去。今晚，你有时间吗？”
“嗯…可我不是老师…”
“教职工都要去的。没办法。”
路上，韩老师对秋晚说： “我说真的没有预料到，你最终还是来应聘了普通校工啊？”
“我想为家乡的孩子们做些事…小时候我在这里上过学。不过，韩老师，我想知道，我最终为什么没有通过面试呢？我看录取名单好像是名男生？”
韩老师笑笑： “我说了呀，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韩老师抬头望着南飞的雁子长叹一口气： “是啊， ‘机会’。秋晚，你呀，真有我十八年前年轻的样子呢。”
他们来到了餐馆。韩老师指着中间圆桌的位置，说： “你坐那一桌吧。”
“那韩老师，您也和我做一桌吧。”
韩老师再次叹叹气：“姑娘，真对不起。你…你去坐着吧，不用害怕。”
叶秋晚坐在中间卓最右下角的位置上。形形色色的人陆续走进餐馆，而她所坐的这一桌，却没有一个人来，这让她觉得紧张不安。
就在秋晚不知所措时，餐馆里突然传来了拖动椅子和起立的声音。
“欢迎领导…”餐馆响起此起彼伏的鼓掌声。
阙长根副校长和一群不知道哪来的大腹便便的人走进餐厅。
叶秋晚又有点陷入了小时候“德智体美劳检查小组”给她带来的阴影了，但是没有办法。她也只得撑着椅子站起来，尴尬地鼓掌。
“你不太方便，就不用站起来了啊。来、来，快坐吧”，阙长根副校长拍拍秋晚的肩膀，然后转头对服务员说： “快、快上菜吧。”
叶秋晚真的感觉这肩膀拍得，让她很不舒服。
她悻悻坐下。阙长根就坐在秋晚的身旁，这让她更加感觉莫名其妙。这群人聊着些不知何谓的事——也许自己是新来的听不懂——早知道自己不来吃这餐饭了。
杯觥交错之际，阙长根打了个酒嗝，问叶秋晚： “今年刚大学毕业啊？”
她闻到这种酸苦酸苦的酒气觉得很恶心，她强忍着恶心说： “是的。今年刚毕业。”
“哪里的大学？”
“梧扬市。”
“哦，那可是大地方呢。来我们这里？”
“嗯…我小时候在这里读过书…”
“哦，是这样啊。你家人在哪里工作？”
“家人他们…”
“大学谈了男朋友吗？”
秋晚的脸阴沉着，她低下头好让别人不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 “没…没有。”
“没有啊……女孩子不像男生，二十二岁了，也是该考虑了哦。”
“哦，女生…和男生有不一样吗？”叶秋晚有一些些生气，她一直抵触男生女生之类的区分。但
酒足饭饱后，阙长根副校长和他身边的那群人喝得东倒西歪。
阙长根副校长叩叩桌子： “秋晚呀，我有些喝醉了，你帮我倒点茶水。”
“我？”叶秋晚想抄起筷子扔这人鼻子里。
“你，对。快快，我有点醉糊涂了。唉，这年龄大了就是，酒力越来越不行了。” 阙长根副校长继续叩着桌子。
叶秋晚极力压抑住情绪，得起身为阙长根副校长沏上茶水。
这一桌其他的人也是醉得不知东南西北，纷纷让她来帮他们沏茶。
韩娜老师在其他桌看着秋晚这边，叹了叹气。
“秋晚呀，来帮我揉揉肩膀”，阙长根摇了摇脖子，转了转肩膀， “唉，这人老了肩颈也不行了。”
她已经快到情绪的边缘了，起身捏着阙长根副校长的肩膀，使出的力气非常大。
“秋晚，你一个人回家啊？”
“我…不是…”
“哎呀，我真怕我到时候醉到在路上啊，秋晚你可以送我到家门口吗？”
“阙长根！你真是够了！”叶秋晚和阙长根副校长的背后传来韩娜老师的声音。
“人家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啊！你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给我清醒一点！”韩娜老师把秋晚挡在身后。
“那你韩老师送我一程吧，我真怕我倒在路边…”
“我等下有事！你要回去自己回去！”
阙长根副校长拿起包，看了韩娜老师和秋晚一眼，吐着酒气，跌跌撞撞地走出餐馆。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叶秋晚的委屈终于释放出来。
她哭着对韩娜老师说： “韩老师，我真的…真的好难受…”
韩娜老师像秋晚的妈妈一样，抱了抱叶秋晚，抚摸着秋晚的脸颊，轻声安慰她： “乖姑娘，别哭了…你真的让我想起了十八年前年轻的自己啊。唉…时候不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萧瑟的月光，空无一人的小镇，零碎的风声。韩娜老师把秋晚送到家门口后，与叶秋晚挥别。
“秋晚，晚安。”韩娜老师微笑着。
“老师晚安！”叶秋晚向韩娜老师挥着手。
她正洗漱休息，莫名想到魏修平——如果魏修平在的话，副校长还敢这样吗？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放下牙刷和牙缸，打理了下头发，走到门前说： “是韩老师吗？”
打开门，叶秋晚发现门外站这个有点陌生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瘦弱，头发有些稀疏发白，脸色蜡黄而长着很多疹子，给人非常憔悴的感觉。
“阿姨，您是？”
“我是你妈，陈知春。”
没等秋晚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陈知春便走进屋子里，在一条板凳上坐下。
“啊…这里还是二十年前的老样子呢…”
叶秋晚不知道如何称呼她，不知道是要叫她“妈”还是叫她“陈知春”——姑且就不带主语了。她对陈知春说： “来找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陈知春扑通抱着秋晚，嘶嚎着声音： “我的宝贝女儿啊，我想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二十多年有多想你……”陈知春边说还在边抹眼泪。
叶秋晚非常想推开陈知春并劈头盖聂责骂陈知春一顿——她觉得陈知春真是虚伪至极，但今天她情绪已经耗竭了，她也只好先忍着，冷冷地说：
“拜托，不要那么肉麻好嘛？这都是你自己当年的选择。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女儿，我想你了……”陈知春还在嘶嚎着。
“说正事。”
陈知春：“我得了癌症…”
“他不会给你治？我又没钱。还有叶夏晨呢？你去找他。”
“那个禽兽不如的！我确诊后他就把我甩了！让我自生自灭！还有叶夏晨那个没良心的！也不认我这个妈？不不不，这个肿瘤药物”，陈知春从包里掏出一盒药说： “这个化疗药，我吃得太难受了，我就想着不治了，好好来陪陪我的女儿…”
叶秋晚拿来药瓶： “2期或3期ALK非小细胞肺癌……”
陈知春紧紧搂住秋晚的腰： “我…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就好好心，认了我这个妈吧……”
叶秋晚：“如果我不认你这个妈呢？”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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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视频呢？”魏巍推开魏修平卧室的房门。
“我不是说你不能随便进我房间啊？”魏修平点了静音，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
“我是你爸，为什么不能进你的房间？”
“那她也是我妈啊？为什么我不能和我妈视频？”
“你这小子，我有不让你和你妈视频吗？”
手机里传出激动的声音 ——也许是魏修平没有点到静音： “魏巍，我说你，孩子就想和他妈聊几句天都不行嘛？”
魏巍抢过手机，对着屏幕骂道 ： “你这么多年就都还是这个臭脾气是吧？哪个男人能受的了你？”
“修平，你先到别的地方去…”魏修平妈妈电话中说道。
“妈，我长大了，这些事情我要学会接受了。”
“魏巍，我为什么会臭脾气，你天天跟那个才二十多岁出头的女的搞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嘛？”
“你给我闭嘴！”
“当年我就应该力争把修平的抚养权要过来！欺负别人请不起专业律师是吧？”
“那是魏修平他自己的意愿！”
“什么他自己的意愿！你天天在那里威胁他，你以为修平没有跟我说吗？说如果他跟了我的话，你就可以用你的关系网，让他和他妈‘寸步难行’。你说说，怎么个‘寸步难行’法？”
“我也是为了孩子！”
“为了孩子，你就这样威胁人家母子俩？”
“就你那衰样子。孩子跟你，可以读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孩子跟你，可以出国留学！离婚后分你一套房还不够是吧？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去吧！”
“爸，你不许骂我妈！”魏修平拍桌子，指着魏巍的鼻子： “你再骂一句我妈？”
魏巍扇了修平一个巴掌： “你这个孽子！老子当年就不应该要你！你现在滚出家门！你以后别想踏进魏家半步！”
魏修平收拾行李：“滚就滚！”
“滚！回去和你妈还有那个叫叶秋晚的待着吧！书也别读了！”
……
东湾中心学校的校门外，叶秋晚走在回家的路上。有几个放学的男生滑稽地学着秋晚走路有些不平衡的步伐。其中还有一个男生嘻嘻哈哈地对秋晚说： “你不会走路吗？你会跑步吗？” ，说着便绕着秋晚跑了很多圈， “不会吧？略略略。”
叶秋晚也只好笑笑： “孩子们！这样可不太好呢……取笑别人的短处可不太好哦。你们语文课有没有习一篇文章叫“将心比心”呀。”
“学过，忘了。”
“那你们记得回去复习哦。相信你们也学过‘温故而知新’这句话！”
“你有什么权利要求啊？你就是个校工，又不是老师。走啦走啦，懒得跟你说了。”
几位男生冲着秋晚做了几个鬼脸。
“叶秋晚——”后面传来当时未录取她的主考官的声音。
“老师好…老师贵姓？”
“我姓韩，你直接叫我韩娜就好。”
“那韩娜老师…”
“今晚教师聚餐…阙校长要我来找到你一起去。今晚，你有时间吗？”
“嗯…可我不是老师…”
“教职工都要去的。没办法。”
路上，韩老师对秋晚说： “我说真的没有预料到，你最终还是来应聘了普通校工啊？”
“我想为家乡的孩子们做些事…小时候我在这里上过学。不过，韩老师，我想知道，我最终为什么没有通过面试呢？我看录取名单好像是名男生？”
韩老师笑笑： “我说了呀，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韩老师抬头望着南飞的雁子长叹一口气： “是啊， ‘机会’。秋晚，你呀，真有我十八年前年轻的样子呢。”
他们来到了餐馆。韩老师指着中间圆桌的位置，说： “你坐那一桌吧。”
“那韩老师，您也和我做一桌吧。”
韩老师再次叹叹气：“姑娘，真对不起。你…你去坐着吧，不用害怕。”
叶秋晚坐在中间卓最右下角的位置上。形形色色的人陆续走进餐馆，而她所坐的这一桌，却没有一个人来，这让她觉得紧张不安。
就在秋晚不知所措时，餐馆里突然传来了拖动椅子和起立的声音。
“欢迎领导…”餐馆响起此起彼伏的鼓掌声。
阙长根副校长和一群不知道哪来的大腹便便的人走进餐厅。
叶秋晚又有点陷入了小时候“德智体美劳检查小组”给她带来的阴影了，但是没有办法。她也只得撑着椅子站起来，尴尬地鼓掌。
“你不太方便，就不用站起来了啊。来、来，快坐吧”，阙长根副校长拍拍秋晚的肩膀，然后转头对服务员说： “快、快上菜吧。”
叶秋晚真的感觉这肩膀拍得，让她很不舒服。
她悻悻坐下。阙长根就坐在秋晚的身旁，这让她更加感觉莫名其妙。这群人聊着些不知何谓的事——也许自己是新来的听不懂——早知道自己不来吃这餐饭了。
杯觥交错之际，阙长根打了个酒嗝，问叶秋晚： “今年刚大学毕业啊？”
她闻到这种酸苦酸苦的酒气觉得很恶心，她强忍着恶心说： “是的。今年刚毕业。”
“哪里的大学？”
“梧扬市。”
“哦，那可是大地方呢。来我们这里？”
“嗯…我小时候在这里读过书…”
“哦，是这样啊。你家人在哪里工作？”
“家人他们…”
“大学谈了男朋友吗？”
秋晚的脸阴沉着，她低下头好让别人不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 “没…没有。”
“没有啊……女孩子不像男生，二十二岁了，也是该考虑了哦。”
“哦，女生…和男生有不一样吗？”叶秋晚有一些些生气，她一直抵触男生女生之类的区分。但
酒足饭饱后，阙长根副校长和他身边的那群人喝得东倒西歪。
阙长根副校长叩叩桌子： “秋晚呀，我有些喝醉了，你帮我倒点茶水。”
“我？”叶秋晚想抄起筷子扔这人鼻子里。
“你，对。快快，我有点醉糊涂了。唉，这年龄大了就是，酒力越来越不行了。” 阙长根副校长继续叩着桌子。
叶秋晚极力压抑住情绪，得起身为阙长根副校长沏上茶水。
这一桌其他的人也是醉得不知东南西北，纷纷让她来帮他们沏茶。
韩娜老师在其他桌看着秋晚这边，叹了叹气。
“秋晚呀，来帮我揉揉肩膀”，阙长根摇了摇脖子，转了转肩膀， “唉，这人老了肩颈也不行了。”
她已经快到情绪的边缘了，起身捏着阙长根副校长的肩膀，使出的力气非常大。
“秋晚，你一个人回家啊？”
“我…不是…”
“哎呀，我真怕我到时候醉到在路上啊，秋晚你可以送我到家门口吗？”
“阙长根！你真是够了！”叶秋晚和阙长根副校长的背后传来韩娜老师的声音。
“人家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啊！你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给我清醒一点！”韩娜老师把秋晚挡在身后。
“那你韩老师送我一程吧，我真怕我倒在路边…”
“我等下有事！你要回去自己回去！”
阙长根副校长拿起包，看了韩娜老师和秋晚一眼，吐着酒气，跌跌撞撞地走出餐馆。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叶秋晚的委屈终于释放出来。
她哭着对韩娜老师说： “韩老师，我真的…真的好难受…”
韩娜老师像秋晚的妈妈一样，抱了抱叶秋晚，抚摸着秋晚的脸颊，轻声安慰她： “乖姑娘，别哭了…你真的让我想起了十八年前年轻的自己啊。唉…时候不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萧瑟的月光，空无一人的小镇，零碎的风声。韩娜老师把秋晚送到家门口后，与叶秋晚挥别。
“秋晚，晚安。”韩娜老师微笑着。
“老师晚安！”叶秋晚向韩娜老师挥着手。
她正洗漱休息，莫名想到魏修平——如果魏修平在的话，副校长还敢这样吗？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放下牙刷和牙缸，打理了下头发，走到门前说： “是韩老师吗？”
打开门，叶秋晚发现门外站这个有点陌生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瘦弱，头发有些稀疏发白，脸色蜡黄而长着很多疹子，给人非常憔悴的感觉。
“阿姨，您是？”
“我是你妈，陈知春。”
没等秋晚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陈知春便走进屋子里，在一条板凳上坐下。
“啊…这里还是二十年前的老样子呢…”
叶秋晚不知道如何称呼她，不知道是要叫她“妈”还是叫她“陈知春”——姑且就不带主语了。她对陈知春说： “来找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陈知春扑通抱着秋晚，嘶嚎着声音： “我的宝贝女儿啊，我想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二十多年有多想你……”陈知春边说还在边抹眼泪。
叶秋晚非常想推开陈知春并劈头盖聂责骂陈知春一顿——她觉得陈知春真是虚伪至极，但今天她情绪已经耗竭了，她也只好先忍着，冷冷地说：
“拜托，不要那么肉麻好嘛？这都是你自己当年的选择。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女儿，我想你了……”陈知春还在嘶嚎着。
“说正事。”
陈知春：“我得了癌症…”
“他不会给你治？我又没钱。还有叶夏晨呢？你去找他。”
“那个禽兽不如的！我确诊后他就把我甩了！让我自生自灭！还有叶夏晨那个没良心的！也不认我这个妈？不不不，这个肿瘤药物”，陈知春从包里掏出一盒药说： “这个化疗药，我吃得太难受了，我就想着不治了，好好来陪陪我的女儿…”
叶秋晚拿来药瓶： “2期或3期ALK非小细胞肺癌……”
陈知春紧紧搂住秋晚的腰： “我…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就好好心，认了我这个妈吧……”
叶秋晚：“如果我不认你这个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