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第十章
下篇第十章
决裂
2023年6月首发
2023年11月重新排版
“报告！”
“进来。”
此情此景不得不让秋晚有一种很强的既视感，她胆战心惊地走进阙长根的办公室。
“叶秋晚觉得最近的工作怎样？辛苦吗？”阙长根夹起茶碗和茶杯，用滚烫的茶水烫着，倒了一杯茶，推到秋晚前面。
这让秋晚心里的既视感更加强了，她揣揣不安，手指打结在一起，说： “我觉得…还挺好，不算辛苦啦。”
“喝茶吧，喝一口吧。”阙长根再把茶杯往秋晚身前推了推。
“不了…谢谢阙副校长…”
“最近家庭关系怎样啊？”
“啊……我……”秋晚支支吾吾。
“你知道同村的人怎么说我们学校吗？”
“不，不知道……” ，叶秋晚咽了两口口水，然后倏地抬头大声说道： “她是不是到处说我坏话？”
“坏话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于我个人而言，我相信这些坏话是假的”，阙长根抿了一口茶，接着说： “这茶是上等的青柑茶，不来一些吗？就算我个人相信是假的，但我不能不管舆论啊。人家都说，什么我们学校怎么会招一个身体有问题还打骂自己母亲的人呢，难道不会把小孩子教坏吗？”
叶秋晚咬牙切齿道： “她说我打骂她？好吧好吧是我吵了几句，我哪里打她了？你让他到这里，我和她理论！”
阙长根副校长连连摆手让秋晚冷静下来，他说： “我说了，是真是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们对于这些闲言碎语也没有办法…所以，我们的决定是，你不能在这里工作了。”
叶秋晚怒拍一声桌子，猛地站起来。她两眼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阙长根副校长将秋晚扶到位子上，口蜜腹剑地说： “来来来喝茶，我个人是非常想给你这个机会的…你这一个月也挺不容易的，今晚我带你去吃个告别宴好好感谢你的付出哈。你的事情，我再去问问上面有没有办法…”
这一幕幕场景简直和十六年前如出一辙。叶秋晚起身，眼里冒烟道： “我不喝你的茶！我也不去吃这餐饭！”
“你看看，你急了。你急了我还怎么给你想办法呢？”
“不用你想办法！” ，秋晚提提从肩膀上滑下来的小包， “你把我的工资结了，我走人。”
阙长根副校长又换回了他肃穆的神情： “那，你离开这间办公室。工资你上班时间去找财务，不要找我。”
“我——真是…” ，秋晚看了一眼阙长根副校长，愤怒地走出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叶秋晚黑着脸，她捏紧着拳头，咬紧着牙关，气得发抖。她手上的血管暴起，用力叩响了门。
“诶呦，宝贝女儿回来了，快把东西放下…”陈知春‘满面春风’地‘迎接’着秋晚。
“你…你是不是到处在乱嚼舌根！”秋晚把包直接摔在地上，一个一个字地挤出牙缝： “陈——知——春！”
“哦，果然是文化人啊！还‘嚼舌根‘呢。”陈知春翘着二郎腿坐下，寒声道： “我只不过是把你做过的事再说一遍而已。”
叶秋晚的脑海里闪过千百个骂人的词汇，但她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
“我，我容易吗我？”陈知春撇嘴说。
“你——你让我怎么活啊？”她的愤怒转成泪水，歇斯底里般地吼着： “这是我和我爸的家！请你给我出去！”
“你看看，本性暴露了吧？”陈知春对秋晚指指点点， “我猜学校把你开除了吧，我看开除得好，学校收你这种人就是个错误。”
叶秋晚冲进房间里，边胡乱地往行李箱里塞着东西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我走好了，我走好了吧？！”
“你走啊——难道该走的不是你？”
她没有理会陈知春，背着包，拉着行李箱便摔门而去。
大洋彼岸。天没有亮，大地仍被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魏修平蜷缩在一个狭小房间的一张窄床上。背单有些发霉，还有些不太好闻的酸臭味道，但是天气已然开始寒凉起来，他只得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他决定回去了。他决定，去找叶秋晚，和她彻底坦诚。
“我们的曲子被看上了，西瓜音乐节主办方很喜欢我们的曲子。但是，他们说，我们要把《我们也曾想过自由地奔跑》改成《我们在自由地奔跑着啊》；歌词从‘我们被拴在铁链上，跳着荒诞的舞’要改成‘我们自由地奔跑，跳着青春的舞’”，宗政承轩声势铿锵道： “但这不摇滚！摇滚就是叛逆！我们到时候按照原词儿唱！”
“好！”
“对了”，刘琤琪对晴雅说： “其实你可以和你的父母好好沟通提下。我爸妈也刷到了那条视频，他们叮嘱了我的安全，除此之外，我只要能开心就好了……但是，我也许不能一直陪着你们。下个月房租到期后，我还是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到别的地方闯荡闯荡。我还是需要为父母，弟弟妹妹们考虑一下，唉。”
“诶呀、人生想那么多干嘛啊？体验体验就好。” 宗政承轩拿起一杯酒，向琤琪敬酒，然后转向施晴雅： “也敬你的未来。我这个乐团也不会是永久的。你啊，我还是觉得你，适合当一个音乐老师。祝你能考上理想的研究生喽，那。我…还是混我的日子，就不耽搁你了。”
施晴雅拉住宗政承轩的手： “那你也不许混日子！你给我好好把那些挂的科目补上，明年顺顺利利地毕业，知道嘛！”
宗政承轩愣了愣神： “好啊...”
宗政承轩高举酒杯，对众人再敬酒： “敬‘失意分队’！”
大洋彼岸。
天亮了。
他还是端详着四年前以叶秋晚为焦点的照片。他咧着嘴笑了起来，然后脑袋一空，眼眶微红，眼泪随即夺眶而出，闪烁着初升的太阳照射过来的细碎之光。
安秀市东湾村。
叶秋晚在镇子上游荡着。她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这里坐坐，那里坐坐。镇上的饭店关门关得很早，她被这里赶赶，那里赶赶。
“我可以先去韩娜老师家里住吧？”先前韩娜老师送秋晚回家时，曾告诉过秋晚自己的住址。于是，她拉着行李箱向韩娜老师家里走去。
她叩响韩娜老师的家门。
“进来吧，秋晚。”韩娜老师温婉地说， “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秋晚肯定不会是那样的孩子，我坚信。我这里也不大，你就睡我的房间吧。我去小房间睡就好了。”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平复自己的委屈与悲伤之情，但巨大的委屈最终仍完全淹没了秋晚的心境。她伏在韩娜老师身上：
“老师，我真的……真的……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了……”
韩娜老师没有多说话，她只是抱着秋晚，拍着秋晚的肩膀，一遍遍地呼唤着秋晚的名字：“秋晚呀……秋晚呀…秋晚…”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
洒在房间里。
叶秋晚没有睡着，她走到窗前，手扶在窗户上，抬着头看着那破败的月光。
决裂
2023年6月首发
2023年11月重新排版
“报告！”
“进来。”
此情此景不得不让秋晚有一种很强的既视感，她胆战心惊地走进阙长根的办公室。
“叶秋晚觉得最近的工作怎样？辛苦吗？”阙长根夹起茶碗和茶杯，用滚烫的茶水烫着，倒了一杯茶，推到秋晚前面。
这让秋晚心里的既视感更加强了，她揣揣不安，手指打结在一起，说： “我觉得…还挺好，不算辛苦啦。”
“喝茶吧，喝一口吧。”阙长根再把茶杯往秋晚身前推了推。
“不了…谢谢阙副校长…”
“最近家庭关系怎样啊？”
“啊……我……”秋晚支支吾吾。
“你知道同村的人怎么说我们学校吗？”
“不，不知道……” ，叶秋晚咽了两口口水，然后倏地抬头大声说道： “她是不是到处说我坏话？”
“坏话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于我个人而言，我相信这些坏话是假的”，阙长根抿了一口茶，接着说： “这茶是上等的青柑茶，不来一些吗？就算我个人相信是假的，但我不能不管舆论啊。人家都说，什么我们学校怎么会招一个身体有问题还打骂自己母亲的人呢，难道不会把小孩子教坏吗？”
叶秋晚咬牙切齿道： “她说我打骂她？好吧好吧是我吵了几句，我哪里打她了？你让他到这里，我和她理论！”
阙长根副校长连连摆手让秋晚冷静下来，他说： “我说了，是真是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们对于这些闲言碎语也没有办法…所以，我们的决定是，你不能在这里工作了。”
叶秋晚怒拍一声桌子，猛地站起来。她两眼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阙长根副校长将秋晚扶到位子上，口蜜腹剑地说： “来来来喝茶，我个人是非常想给你这个机会的…你这一个月也挺不容易的，今晚我带你去吃个告别宴好好感谢你的付出哈。你的事情，我再去问问上面有没有办法…”
这一幕幕场景简直和十六年前如出一辙。叶秋晚起身，眼里冒烟道： “我不喝你的茶！我也不去吃这餐饭！”
“你看看，你急了。你急了我还怎么给你想办法呢？”
“不用你想办法！” ，秋晚提提从肩膀上滑下来的小包， “你把我的工资结了，我走人。”
阙长根副校长又换回了他肃穆的神情： “那，你离开这间办公室。工资你上班时间去找财务，不要找我。”
“我——真是…” ，秋晚看了一眼阙长根副校长，愤怒地走出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叶秋晚黑着脸，她捏紧着拳头，咬紧着牙关，气得发抖。她手上的血管暴起，用力叩响了门。
“诶呦，宝贝女儿回来了，快把东西放下…”陈知春‘满面春风’地‘迎接’着秋晚。
“你…你是不是到处在乱嚼舌根！”秋晚把包直接摔在地上，一个一个字地挤出牙缝： “陈——知——春！”
“哦，果然是文化人啊！还‘嚼舌根‘呢。”陈知春翘着二郎腿坐下，寒声道： “我只不过是把你做过的事再说一遍而已。”
叶秋晚的脑海里闪过千百个骂人的词汇，但她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
“我，我容易吗我？”陈知春撇嘴说。
“你——你让我怎么活啊？”她的愤怒转成泪水，歇斯底里般地吼着： “这是我和我爸的家！请你给我出去！”
“你看看，本性暴露了吧？”陈知春对秋晚指指点点， “我猜学校把你开除了吧，我看开除得好，学校收你这种人就是个错误。”
叶秋晚冲进房间里，边胡乱地往行李箱里塞着东西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我走好了，我走好了吧？！”
“你走啊——难道该走的不是你？”
她没有理会陈知春，背着包，拉着行李箱便摔门而去。
大洋彼岸。天没有亮，大地仍被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魏修平蜷缩在一个狭小房间的一张窄床上。背单有些发霉，还有些不太好闻的酸臭味道，但是天气已然开始寒凉起来，他只得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他决定回去了。他决定，去找叶秋晚，和她彻底坦诚。
“我们的曲子被看上了，西瓜音乐节主办方很喜欢我们的曲子。但是，他们说，我们要把《我们也曾想过自由地奔跑》改成《我们在自由地奔跑着啊》；歌词从‘我们被拴在铁链上，跳着荒诞的舞’要改成‘我们自由地奔跑，跳着青春的舞’”，宗政承轩声势铿锵道： “但这不摇滚！摇滚就是叛逆！我们到时候按照原词儿唱！”
“好！”
“对了”，刘琤琪对晴雅说： “其实你可以和你的父母好好沟通提下。我爸妈也刷到了那条视频，他们叮嘱了我的安全，除此之外，我只要能开心就好了……但是，我也许不能一直陪着你们。下个月房租到期后，我还是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到别的地方闯荡闯荡。我还是需要为父母，弟弟妹妹们考虑一下，唉。”
“诶呀、人生想那么多干嘛啊？体验体验就好。” 宗政承轩拿起一杯酒，向琤琪敬酒，然后转向施晴雅： “也敬你的未来。我这个乐团也不会是永久的。你啊，我还是觉得你，适合当一个音乐老师。祝你能考上理想的研究生喽，那。我…还是混我的日子，就不耽搁你了。”
施晴雅拉住宗政承轩的手： “那你也不许混日子！你给我好好把那些挂的科目补上，明年顺顺利利地毕业，知道嘛！”
宗政承轩愣了愣神： “好啊...”
宗政承轩高举酒杯，对众人再敬酒： “敬‘失意分队’！”
大洋彼岸。
天亮了。
他还是端详着四年前以叶秋晚为焦点的照片。他咧着嘴笑了起来，然后脑袋一空，眼眶微红，眼泪随即夺眶而出，闪烁着初升的太阳照射过来的细碎之光。
安秀市东湾村。
叶秋晚在镇子上游荡着。她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这里坐坐，那里坐坐。镇上的饭店关门关得很早，她被这里赶赶，那里赶赶。
“我可以先去韩娜老师家里住吧？”先前韩娜老师送秋晚回家时，曾告诉过秋晚自己的住址。于是，她拉着行李箱向韩娜老师家里走去。
她叩响韩娜老师的家门。
“进来吧，秋晚。”韩娜老师温婉地说， “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秋晚肯定不会是那样的孩子，我坚信。我这里也不大，你就睡我的房间吧。我去小房间睡就好了。”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平复自己的委屈与悲伤之情，但巨大的委屈最终仍完全淹没了秋晚的心境。她伏在韩娜老师身上：
“老师，我真的……真的……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了……”
韩娜老师没有多说话，她只是抱着秋晚，拍着秋晚的肩膀，一遍遍地呼唤着秋晚的名字：“秋晚呀……秋晚呀…秋晚…”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
洒在房间里。
叶秋晚没有睡着，她走到窗前，手扶在窗户上，抬着头看着那破败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