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方的身世你知道多少?”白妖自觉接过了提问的任务。

    “这个俺知道,俺家和他家一开始离得近,他家原本也是种粮食的,俺以前还和他一起掏过鸟窝,但他比俺聪明,俺现在只会种地,他不一样了,他不知怎么就找着了一个说书的活,然后日子就好起来了。”

    “他是怎么做起说书的?”

    李贵有些犯难:“这俺不记得了,只是他从小虽然力气大却不爱下地,就喜欢上酒楼里去,俺没钱又长得丑,不敢去,他被他家老头子抓了好几次,每次回去都要拿起笤帚打,后来不知怎么就做起说书了。”

    “他家人呢?”

    “嗐,俺们这些下人哪有活的长的,他老头子早早就去了,后来他娶了珍娘,就和他家老婆子一起搬到这了。”

    想起柜子里的衣服白妖猜珍娘便是顾方妻子了:“他妻子你可有了解,是怎么好上的?”

    “这俺也不清楚,珍娘不是本地人,长得怪漂亮的,不知道怎么就来了我们这,而且好像是一个人,看她年纪也不算小,问却是没有成过亲的。”

    “她什么时候来晏城的?”

    李贵听着白妖的声音,不知道眼前的贵人在想什么,只说:“蛮早的了,实在记不清。”

    “后来呢?”

    李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在问珍娘他们后来的去处:“都死了呗,老婆子先走的,然后才是珍娘,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又想起来顾方按他们所说也已经死了,心下不免有些唏嘘。

    “此间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李贵很确定。

    白妖环视房子,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搬到这你知不知道?”

    “呃,顾嘴皮子说家里多了一个人,手上又有了些钱,要换大点的房子。”

    白妖看他不像在说谎,继续问:“顾方有没有干过什么事?”见李贵犹豫,白妖加强语气,“也许与死因有关。”

    李贵一听“死”哭丧着脸,心里斗争了一会,放低了声音回答:“这...的确有一事。”

    “说。”

    “珍娘当初...不是自愿跟他的。”

    “不是自愿”这四个字在白妖脑海中绕了好几个弯,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嘴皮子整日好酒不停,醉了难免出些事,之前还不小心轻薄过几个贵人。他没和俺直说过,但是他和珍娘成婚前找俺喝酒时吹嘘过成功上了一个,还说什么年纪都那么大了还反抗,最终不还是这样之类的。”李贵尽力回忆着。

    “然后过几天他就娶了珍娘,其中据说也有老婆子的缘故。”

    白妖对顾方的看法恶心了几分,问:“那珍娘有没有表现出不满?”

    “这俺哪知道啊,哎,她那么大人了没成家,指不定是之前犯过什么事,若是不嫁不还是一破鞋吗,不就更没人要了。”李贵没有察觉面前的三人对这件事的态度,“俺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日子不就将过得过,一开始估计都有些不满,关上门过段时间不都好了吗。”

    “他们家这三人都是怎么去世的?”

    “老婆子和老头子就是老死的,至于珍娘是病死的。”

    “什么病?”

    “这俺们哪清楚?又没请大夫。”

    白妖皱眉:“没治病吗?你不是说他说书赚的不少吗?”

    李贵却是理所当然的模样:“俺们这种人家哪有钱花在那上面呀,不都是凭着老祖宗的经验抓点药吗。再说,俺看珍娘当时病的挺重的,估计请了大夫也就不回来。”

    李贵见他们问了那么多关于珍娘的关系,有些慌张:“难不成是珍娘怨气未消把顾嘴皮子杀了?各位大师,你们一定得把妖魔鬼怪除去啊。”

    “现在不能妄下结论,你还知道什么关于顾方和珍娘的事吗?比如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人或者特别重视的东西的?”

    李贵搜尽自己的记忆:“珍娘平日不爱出门,也不会什么手艺。顾方的话大多时间都是醉着的,估计也只有我和他玩了。至于东西,好像没有吧,他还拿了很多珍娘的东西去当。”

    正当白妖以为就要这么结束时,李贵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过珍娘死后有一次俺和他喝酒,他喝醉了和我说了什么‘原本以为那盒子里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结果没想到是要命的东西’,我再问他又不肯说了。”

    另一边悟欢看着垂头丧气的圆净和一众弟子,悠悠开口:“怎么回来啦?”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府上的账务都挺干净的,也没有听说什么受贿情况。”

    悟欢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我之前叫你们买的东西买回来了?”

    “嗯。”圆净看着悟欢轻松的模样,一口气堵在胸口却无处发作,“师兄,你什么都知道吗?可是如果没有受贿的话他们哪来的钱?”

    “我不知道啊。”悟欢嘲笑的嘴角明显就在撒谎,“什么时候我们寺还管官员了?赶快去吧今天的任务给我做好。”

    圆净无法,在领了自己的任务后,反应过来:“其他人呢?”

    “圆乐丢了,他们去找了。”

    圆净警惕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向周围看一圈,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别叫他人发现,这事你别管了,干活吧。”看着圆净反抗的神情,悟欢又补充,“有闲心的话盯一下太守府。”

    圆净看悟欢已经做下决定,不敢再有异议,虽然不甘心,还是乖乖按他说的去做,毕竟不是毫不知情,联系前后想想猜到了大概。

    “我怎么觉得我们一直被排斥在外了啊。”回到酒家的路上,楚江嘟囔道,他明显感觉到悟墨那边出了什么事,直觉隐隐约约有点不对劲,却总是抓不住什么关键。

    “毕竟人家是一个寺里的啊。”楚青宽慰道。

    “但是我们好歹也是修士,还是要有探索的决心对吧。”楚翘也有点心痒痒。

    “不,我们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楚青冷漠回答。

    “哎呀,楚姐姐!!”楚翘楚江从左边和右边分别抱住楚青的隔壁。

    楚青嘴上还嘴硬,但是面上已经带笑了心里窜出暖流,同时也在暗自担心,他们作为修士,对于危险和命途的直觉超出常人,她怀里的这两人没有应对危险的经验,她不知道也不应该让他们趟这浑水。

    “咦?”楚江突然停住了动作,连着被他抱着隔壁的楚青和抱着楚青隔壁的楚翘都停下了脚步。

    “那不是那个老板吗?”

    楚青仔细看却是是胭美人之前的那位老板,按照之前说书人的说法,胭美人原先那位从宫里出来的女子现在不怎么管店里的事了,平日基本见不到面。

    也不等楚青说什么,楚翘和楚江已经跟上去了。

    楚青原本要拉他们回去的,但是越跟越看那人的模样鬼鬼祟祟的。

    老板向偏僻的地方走去,眼见前方有一处房子,三人的脚步同时停住,他们都感受到了房子周围一个法阵的存在,楚青不敢贸然动法阵,不过好在他们的视力足够好,维持了安全距离远远看着那个老板进了房子,很小心没传出什么声音,但在出来时脸上失望的神情说明了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不过通过法阵周围气流的变化来看,这个老板对此并不知情。

    楚青看着离开的老板,拉住了上前要突破法阵的楚江,后者对自己信心满满。

    楚翘对楚江说:“先跟着,回来再看不迟。”

    楚青却没有结束:“万一施法的人还要回来?留一个人?”

    楚翘和楚江面面相觑,他们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什么时候都只有其他同门以他们为中心。

    楚青没有多迟疑:“楚翘留着。”

    “啊!”楚翘不自觉提高音量,又被楚青瞪下去。

    “我更放心你一个人单独行动。”楚青不顾楚江的不满解释。

    楚翘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

    很快两人跟上老板,楚江觉得那人既然没找到东西,就没有再跟下去的意义了。

    如他所想,那老板径直回到了胭美人。

    楚青不那么问题,这个人会去一间周围有法阵的屋子就已经很奇怪了。所以不顾楚江的反对,他们又稍微等了一会。

    天愈来愈黑,来了一个将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那人在胭美人的一扇门前停下。

    楚翘捕捉到门后的脚步声,来者分明没有敲门,这说明楼内的人自始至终都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门开了一道缝,露出一支白嫩纤细的手,那手上几根手指上养了极长的艳红色的指甲。

    那只手将一个盒子递给来者,来者急切地用双手抓住,楚青看得清楚,那个胭脂盒她曾经看到过。

    门后传来了声音,楚江和楚青听力虽好,但是离得距离太远,并且门后的人也明显压低了声音。他们只能听出是几句话,具体却听不清。

    全程只有门后的人在说话,话语结束,门关上。

    楚青叫楚江去跟着,自己准备在胭美人周围检查一番,告诉他若是没有异样就去和楚青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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