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湑亦看向她：“殿下若想去，臣回燕州之时，殿下可一同前去。”
“世子知道，本宫暂且看不了那四季了。”萧懿说完，低头苦笑一声：“或许本宫去那北国之时，经过燕州，或许能赶上那银牙花开的时节。”
“会有办法的。”
萧懿抬起头，看向他，笑着道：“世子可知，本宫何姓？”说完转头看向远处：“百姓养育本宫十六年之久，只是嫁给他北国王子一个萧懿，便能换来我大朔数十年之久的安稳，有何不可？嫁过去，本宫便是王妃。”
“又许是等不了十年，可能三年、五年世子便能率领那赤北军踏平他北国之地。”
“赤北军亦非泛泛之辈。”陆湑看着她正色道：“臣定会想到两全之法。”
“本宫知道，正是因为赤北军各个铮铮儿郎，才不可冒险行事，需保存兵力。如今北国兵临城下，敢问世子，成算几何？”
“世子明知，和亲是现下的上上之策。”
陆湑不知如何作答。
“即便胜，便是搭上举国之力，到时大朔亦会成为北国下臣，而到那时就算是如今的汝南，亦可随意瓜分我朝。那赤北军守护多年的大朔，何去何从？将士可会寒心？百姓可还会还有今日的生活？”
“我在外行走多年，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天灾，百姓苦痛，若再强行为他们加上人祸，国将不国。我曾对父皇说，皇帝先为君，后为父，民为先，儿为后。世子同样，作为一军主帅，兵为先，世子不可寒了跟随你多年将士们的心。”
“我并非劝世子软弱懈怠，我知你陆家男儿不会如此。”
“世子别忘了，本宫可是这大朔唯一嫡出的公主，从小便是嚣张跋扈，睚眦必报，整个大朔无人敢欺我，即便到了北国，他北国亦不敢懈怠于我。”
“此生，若是以女儿之身，成就男儿功绩，虽死，不悔。”
微风吹过少女鬓边的碎发，萧懿转头对上他的双眼：“本宫要世子，养兵训马，待我大朔再次兵强马壮之时，带领赤北军踏平北国，接我回家，可好？”
陆湑看着她：“臣还是那句话，臣会想到办法，若真到了那一步......臣将亲自率兵踏平北国，亲迎殿下回家。”
“好，本宫在北国等着世子。”
陆湑走在出宫的路上，陆一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公子，如何？”
陆湑低头，苦笑一声，只是自言自语着说道：“君为先，父为后；民为先，儿为后...”
“公子在说什么？”陆一疑惑的问道。
“无事。”抬头看向那处宫殿，缓缓开口：“只是世人常言，女子见识短浅，可若他们今日得见，又当如何说？”
元德殿
“你父皇真同意了？”宁妃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萧月问道。
萧月满脸堆笑：“儿臣以为是真的，据说那日萧懿从御书房出来，王保哭着扑通就跪在了地上。那萧懿似是还说父皇以后交给他了如何如何的。”
“好好好。”宁妃高兴的双手交叠紧握着连说了三个好。
“可将那小贱人给送走了，剩下一个毛头小子，还怕对付不了不成？”
萧月看着宁妃现下正高兴着，便说道：“母妃，儿臣与那陆小将军之事...”
“此事现在提不妥，待那小贱人走了以后，母妃自会再帮你想法子。到时只需表明你兄长并无意高位，自请封王远离京城，你二哥可在外蛰伏，左右你二哥这两年都在我外，待处理了那个毛头小子，大事便算成了。”
“可是母妃别忘了，还有一个萧明之呢。”
宁妃斜了她一眼：“那萧明之不是做帝王的料，性情温吞吞的，不似你兄长般果决，不成气候。”
“是，母妃，儿臣都听母妃的。”
宁妃眯着那一双狐狸眼，看着殿外，哼，跟我争？
陆湑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回府之后应付了一家子人。
皆是问他可有法子保全萧懿。
陆湑回到内室，一向喜洁的人，衣服不换，不沐浴，一头栽在了榻上。
陆湑做了一场梦——
梦里有一个女子，背着背篓，在山间蹦蹦跳跳，天真活泼。
忽的画面一转，那女子却穿着一身嫁衣，双眼留着鲜血，却笑着问他——
你来接我了。
陆湑猛的一睁眼，大口的喘着气。
半响，终是平复下来，扶着床坐起身。
片刻后，快步走向了书房。
陆湑在书房，拿出那方手帕，只是盯着...
北国举兵十万驻扎燕州附近，且这只北国第一波兵士，燕州只有兵力四万。
而燕州的东西两州——淦州、平洲可调派的兵力加起来不足三万...
陆湑在书房想了数十种办法，皆是因兵力不足而被否决。
还有何法子能抗衡北国如今的兵力...
天快亮的时候，陆湑还坐在书房盯着那方手帕。
忽然，他抬起头——
......
御书房
王保走到桌前：“陛下，陆小将军求见。”
皇帝放下奏章，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哑着嗓子：“宣吧。”
陆湑走进殿内：“臣参见陛下。”
皇帝抬起头，缓缓的睁开眼：“霁安来了，坐吧。”
陆湑起身：“陛下，拓拔可曾来过？”
皇帝点点头，语气沉暗下来：“刚走不久，哼，态度极其嚣张，直言给朕半个月时间。”
陆湑嘴角含笑，看向皇帝：“陛下何不答应拓拔。”
皇帝抬起头，看到陆湑嘴角那一抹浅笑：“霁安此话何解？”
陆湑起身：“臣有一计，或可一试。”
御花园
祁照坐在亭子里，一盏茶的时间，萧懿走了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女子，眉眼早已褪去了小女孩的青涩，月白色的衣裙，更衬的少女单薄脆弱。
祁照起身：“祁照见过公主。”
萧懿微微一笑：“祁大人不必多礼，坐下说吧。”
新月挽月留在了不远处。
祁照看着萧懿坐下以后，递给了她一个手炉：“冬日出来，怎的没有带手炉。”
萧懿笑着接过：“今日天好，不觉得冷。”
“再好的天，毕竟是冬日，出门还是带上手炉，殿下自己便是医者，还需多多注意。”
萧懿笑了一声，看着他：“你倒是没变。”
祁照也笑了一声：“臣一直是殿下说的那个木讷古板之人。”
萧懿挑眉：“我肯如今可不像，我可是听闻曾经风光霁月、英俊潇洒的祁尘之，如今是大理寺人人畏惧的少卿大人。”
祁照笑着说：“殿下自小便机灵，臣小时候的确木讷了些。”
萧懿低头抿嘴一笑：“说起来也三年没见祁大人了，上次在御书房外匆匆一见，至今已月余，尘之今日也是来劝本宫的？”
祁照摇摇头：“前些时日的确想来见殿下，只是有一桩案子耽搁了许久，今日只是来与殿下叙叙旧。”
陆湑这边从御书房走出，在去昭阳殿的路上时，恰好看到了祁照和萧懿走进亭子的一幕。
他远远的看着，少女在祁照面前生动活泼的模样，与在自己面前的端庄优雅全然不同。
陆一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自家主子：“公子...”
陆湑收回目光：“回府吧。”
————
三日后
坊间已传遍了清安公主即将和亲北国的消息。
“哎，这清安公主可怜哟，听说那北国人粗鄙野蛮...”
“正是，那北国的拓拔王子更是姬妾无数...”
“此言差矣，毕竟是咱们嫡出的公主，若是换的几年太平，倒也是一桩美事...”
“虽是如此，可那清安公主也是嚣张跋扈之人，想来应是能对付...”
“诶，此话不对，在那北国，天高皇帝远，一个女子如何对抗。”
“听说就这几日，那拓拔王子便要接清安公主前往北国了。”
“可不是，前几日我见那北国王子在街上满面春光...好不神气...”
“哎...”
......
此刻汝南驿站，后园一处阁楼里，剑拔弩张。
“小将军这是何意？”男子盯着坐在圆桌对面的人怒道。
可男子并未作答，只是用那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转动着茶盏。
此人正是陆湑。
陆湑掀起眼帘，勾起唇角：“二皇子以为，在下何意？”
说完陆湑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向窗边看着远处：“在下只是来与二皇子合作的。”
谷廉斜眼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颈处的剑刃，冷哼一声：“这便是贵国合作的方式？”
陆湑转身示意陆一收起剑。
随后陆湑走到桌前对着谷廉抱拳：“事出紧急，出此下策，还望二皇子多担待。”
谷廉冷哼一声，别过脸：“如今本王父兄及家人皆被将军控制，将军何必惺惺作态。”
“世子知道，本宫暂且看不了那四季了。”萧懿说完，低头苦笑一声：“或许本宫去那北国之时，经过燕州，或许能赶上那银牙花开的时节。”
“会有办法的。”
萧懿抬起头，看向他，笑着道：“世子可知，本宫何姓？”说完转头看向远处：“百姓养育本宫十六年之久，只是嫁给他北国王子一个萧懿，便能换来我大朔数十年之久的安稳，有何不可？嫁过去，本宫便是王妃。”
“又许是等不了十年，可能三年、五年世子便能率领那赤北军踏平他北国之地。”
“赤北军亦非泛泛之辈。”陆湑看着她正色道：“臣定会想到两全之法。”
“本宫知道，正是因为赤北军各个铮铮儿郎，才不可冒险行事，需保存兵力。如今北国兵临城下，敢问世子，成算几何？”
“世子明知，和亲是现下的上上之策。”
陆湑不知如何作答。
“即便胜，便是搭上举国之力，到时大朔亦会成为北国下臣，而到那时就算是如今的汝南，亦可随意瓜分我朝。那赤北军守护多年的大朔，何去何从？将士可会寒心？百姓可还会还有今日的生活？”
“我在外行走多年，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天灾，百姓苦痛，若再强行为他们加上人祸，国将不国。我曾对父皇说，皇帝先为君，后为父，民为先，儿为后。世子同样，作为一军主帅，兵为先，世子不可寒了跟随你多年将士们的心。”
“我并非劝世子软弱懈怠，我知你陆家男儿不会如此。”
“世子别忘了，本宫可是这大朔唯一嫡出的公主，从小便是嚣张跋扈，睚眦必报，整个大朔无人敢欺我，即便到了北国，他北国亦不敢懈怠于我。”
“此生，若是以女儿之身，成就男儿功绩，虽死，不悔。”
微风吹过少女鬓边的碎发，萧懿转头对上他的双眼：“本宫要世子，养兵训马，待我大朔再次兵强马壮之时，带领赤北军踏平北国，接我回家，可好？”
陆湑看着她：“臣还是那句话，臣会想到办法，若真到了那一步......臣将亲自率兵踏平北国，亲迎殿下回家。”
“好，本宫在北国等着世子。”
陆湑走在出宫的路上，陆一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公子，如何？”
陆湑低头，苦笑一声，只是自言自语着说道：“君为先，父为后；民为先，儿为后...”
“公子在说什么？”陆一疑惑的问道。
“无事。”抬头看向那处宫殿，缓缓开口：“只是世人常言，女子见识短浅，可若他们今日得见，又当如何说？”
元德殿
“你父皇真同意了？”宁妃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萧月问道。
萧月满脸堆笑：“儿臣以为是真的，据说那日萧懿从御书房出来，王保哭着扑通就跪在了地上。那萧懿似是还说父皇以后交给他了如何如何的。”
“好好好。”宁妃高兴的双手交叠紧握着连说了三个好。
“可将那小贱人给送走了，剩下一个毛头小子，还怕对付不了不成？”
萧月看着宁妃现下正高兴着，便说道：“母妃，儿臣与那陆小将军之事...”
“此事现在提不妥，待那小贱人走了以后，母妃自会再帮你想法子。到时只需表明你兄长并无意高位，自请封王远离京城，你二哥可在外蛰伏，左右你二哥这两年都在我外，待处理了那个毛头小子，大事便算成了。”
“可是母妃别忘了，还有一个萧明之呢。”
宁妃斜了她一眼：“那萧明之不是做帝王的料，性情温吞吞的，不似你兄长般果决，不成气候。”
“是，母妃，儿臣都听母妃的。”
宁妃眯着那一双狐狸眼，看着殿外，哼，跟我争？
陆湑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回府之后应付了一家子人。
皆是问他可有法子保全萧懿。
陆湑回到内室，一向喜洁的人，衣服不换，不沐浴，一头栽在了榻上。
陆湑做了一场梦——
梦里有一个女子，背着背篓，在山间蹦蹦跳跳，天真活泼。
忽的画面一转，那女子却穿着一身嫁衣，双眼留着鲜血，却笑着问他——
你来接我了。
陆湑猛的一睁眼，大口的喘着气。
半响，终是平复下来，扶着床坐起身。
片刻后，快步走向了书房。
陆湑在书房，拿出那方手帕，只是盯着...
北国举兵十万驻扎燕州附近，且这只北国第一波兵士，燕州只有兵力四万。
而燕州的东西两州——淦州、平洲可调派的兵力加起来不足三万...
陆湑在书房想了数十种办法，皆是因兵力不足而被否决。
还有何法子能抗衡北国如今的兵力...
天快亮的时候，陆湑还坐在书房盯着那方手帕。
忽然，他抬起头——
......
御书房
王保走到桌前：“陛下，陆小将军求见。”
皇帝放下奏章，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哑着嗓子：“宣吧。”
陆湑走进殿内：“臣参见陛下。”
皇帝抬起头，缓缓的睁开眼：“霁安来了，坐吧。”
陆湑起身：“陛下，拓拔可曾来过？”
皇帝点点头，语气沉暗下来：“刚走不久，哼，态度极其嚣张，直言给朕半个月时间。”
陆湑嘴角含笑，看向皇帝：“陛下何不答应拓拔。”
皇帝抬起头，看到陆湑嘴角那一抹浅笑：“霁安此话何解？”
陆湑起身：“臣有一计，或可一试。”
御花园
祁照坐在亭子里，一盏茶的时间，萧懿走了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女子，眉眼早已褪去了小女孩的青涩，月白色的衣裙，更衬的少女单薄脆弱。
祁照起身：“祁照见过公主。”
萧懿微微一笑：“祁大人不必多礼，坐下说吧。”
新月挽月留在了不远处。
祁照看着萧懿坐下以后，递给了她一个手炉：“冬日出来，怎的没有带手炉。”
萧懿笑着接过：“今日天好，不觉得冷。”
“再好的天，毕竟是冬日，出门还是带上手炉，殿下自己便是医者，还需多多注意。”
萧懿笑了一声，看着他：“你倒是没变。”
祁照也笑了一声：“臣一直是殿下说的那个木讷古板之人。”
萧懿挑眉：“我肯如今可不像，我可是听闻曾经风光霁月、英俊潇洒的祁尘之，如今是大理寺人人畏惧的少卿大人。”
祁照笑着说：“殿下自小便机灵，臣小时候的确木讷了些。”
萧懿低头抿嘴一笑：“说起来也三年没见祁大人了，上次在御书房外匆匆一见，至今已月余，尘之今日也是来劝本宫的？”
祁照摇摇头：“前些时日的确想来见殿下，只是有一桩案子耽搁了许久，今日只是来与殿下叙叙旧。”
陆湑这边从御书房走出，在去昭阳殿的路上时，恰好看到了祁照和萧懿走进亭子的一幕。
他远远的看着，少女在祁照面前生动活泼的模样，与在自己面前的端庄优雅全然不同。
陆一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自家主子：“公子...”
陆湑收回目光：“回府吧。”
————
三日后
坊间已传遍了清安公主即将和亲北国的消息。
“哎，这清安公主可怜哟，听说那北国人粗鄙野蛮...”
“正是，那北国的拓拔王子更是姬妾无数...”
“此言差矣，毕竟是咱们嫡出的公主，若是换的几年太平，倒也是一桩美事...”
“虽是如此，可那清安公主也是嚣张跋扈之人，想来应是能对付...”
“诶，此话不对，在那北国，天高皇帝远，一个女子如何对抗。”
“听说就这几日，那拓拔王子便要接清安公主前往北国了。”
“可不是，前几日我见那北国王子在街上满面春光...好不神气...”
“哎...”
......
此刻汝南驿站，后园一处阁楼里，剑拔弩张。
“小将军这是何意？”男子盯着坐在圆桌对面的人怒道。
可男子并未作答，只是用那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转动着茶盏。
此人正是陆湑。
陆湑掀起眼帘，勾起唇角：“二皇子以为，在下何意？”
说完陆湑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向窗边看着远处：“在下只是来与二皇子合作的。”
谷廉斜眼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颈处的剑刃，冷哼一声：“这便是贵国合作的方式？”
陆湑转身示意陆一收起剑。
随后陆湑走到桌前对着谷廉抱拳：“事出紧急，出此下策，还望二皇子多担待。”
谷廉冷哼一声，别过脸：“如今本王父兄及家人皆被将军控制，将军何必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