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哥哥!”赵如见刘据走来,连忙笑道,“你今儿怎么来了。”

    刘据温柔的看着赵如,缓缓道,“今日七夕,我看父皇也没有召见你,便来这边看看如儿。”

    紧接着,看着赵如将手中的五色缕拆下,连忙道,“如儿,怎么在拆五色缕。”

    赵如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拆掉的缕线,缓缓道,“如儿不爱你父皇,才不想和你父皇恩爱长久呢。”

    紧接着,赵如掏出几根新的五色缕,重新将这缕线缠绕在自己胳膊上。紧接着看向刘据,示意刘据过来。

    “如儿…”刘据笑着看着赵如将缕线缠绕在他胳膊上,缓缓打了个结,柔声喃喃道。

    “好啦,”赵如将结打好后,笑着举起自己细嫩的手腕,将自己的手腕和刘据的放在一起,缓缓道,“这下,如儿和刘据哥哥手上都有五色缕了。我们二人便能永久的相连爱,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刘据听后,心中猛然一动,只见他缓缓抱住了赵如,将她娇小的身躯埋在自己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低声喃喃道,“如儿,我爱你。”

    紧接着,赵如想到什么,从刘据怀中钻出,然后从自己袖中拿出一个荷包。

    只见红色的荷包上绣着两只鸳鸯,针线歪歪扭扭,东一块西一块的,看上去十分粗糙。

    这鸳鸯说是鸳鸯,实则看着奇怪的很。鸟的比例十分怪异,眼珠子也绣歪了。

    在荷包的右下角,歪歪扭扭的绣着一个“据”字。

    “刘据哥哥,这个是送你的。”赵如小心翼翼的拿起荷包,塞到刘据手上,接着一脸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如儿不会女红,本想绣上次在摊上看到的鸳鸯荷包的,可是女红是门手艺活,看着容易,绣出来好难。如儿已经尽力绣了,可还是如此难看,不知道刘据哥哥还会不会喜欢。”

    “刘据哥哥很喜欢。”刘据揉了揉赵如的脑袋,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缓缓道,“只要是如儿做的,刘据哥哥都喜欢。”

    紧接着,刘据将荷包小心的捏在手中,仔细嗅了嗅,一股桂花香扑面而来。

    “如儿是在这荷包中放了干桂花?”刘据笑着仔细打量着荷包,爱不释手的摸了摸,缓缓问道。

    “正是。”赵如点了点头,缓缓道,“现在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如儿特意大早上在宫里采摘桂花,洗净后在阳光下晒干,放入这做好的荷包中。于是,这荷包中便满是桂花香了。”

    “如儿可真是有心。”刘据笑着将荷包小心翼翼的别在腰间,缓缓道,“如儿做的荷包,我会一直佩戴的。”

    赵如看着被别到腰间的荷包,挠了挠头,脸色羞红了起来,缓缓道,“刘据哥哥,我会多练习女红的。明年七夕,必定要绣一个做工精巧的荷包才是。”

    “好。”刘据朝着赵如温柔的笑着,紧接着一脸关心的望着赵如,缓缓道,“不过如儿做女红也得注意身子,若将身子熬坏了,刘据哥哥会心疼的。”

    深蓝色的天空中,一颗织女星闪烁的格外耀眼。

    几个月后。

    未央宫温室殿内。

    此时正值冬季,而刘彻向来怕冷,除了上朝以外,绝大多数的时间便是呆在温室殿内取暖。

    温室殿的设计也是十分巧妙,殿内有各种防寒保温的特殊设备。以花椒和泥涂壁,壁面披挂锦绣,以香桂为主,设火齐屏风,有鸿羽帐,地上铺着西域地毯。不管外面如何白雪纷飞,屋内照样四季如春。

    此刻,刘彻正穿着常穿的吉光裘,紧皱着眉头,坐在座位上正翻阅着宦官刚搬来的一堆竹简。

    此吉光裘颇有来历,为西域小国所进贡。传闻吉光裘入水不湿,于是刘彻经常穿着吉光裘去听朝。

    突然,他停下手中圈点的秋兔毛豪笔,愣了愣,紧接着皱起眉来,缓缓询问道,“赵婕妤怀孕可到产期了?”

    “微臣…微臣不太了解。”一旁的赵大太监见刘彻突然问到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连忙摇头道。

    刘彻见赵大太监一副不了解的样子,眼神中满是复杂,缓缓道,“朕本就子嗣稀薄,年长后子嗣更是少了。赵婕妤在朕花甲之年时有孕,本就是十分高兴之事,万不可出纰漏才是。”

    紧接着,刘彻将竹简放到玉几上,朝着赵大太监吩咐道,“去把女御长叫到朕这儿来。”

    赵大太监抬头看了一眼君主,只见刘彻依旧面无表情。但在宫中生活多年,他最了解君主的脾气秉性,当刘彻表情越来越平静时,反而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想到这,他不由为自己的女儿捏了把汗。

    不久,女御长便叫来了。

    “陛下,您找微臣何事?”只见女御长朝着刘彻行了个礼,一脸疑惑的站在一旁,轻声询问道。

    刘彻眼神中满是犀利的望向女御长,苍老脱皮的嘴唇微启,缓缓道,“朕让你来,便是让你查一下,赵婕妤上次被朕临幸之时是什么时候。”

    女御长将竹简翻了又翻,最后缓缓道,“回禀陛下,赵婕妤上次临幸之时,是十个月多十天之前。”

    “哦?”刘彻眼神越加犀利了,冷笑道,“都十个月多月过去了,可赵婕妤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朕怎么觉得,这么有问题呢?”

    女御长见刘彻冷漠的询问着自己,背上惊出一阵冷汗,咽了咽口水,缓缓道,“陛下,生产之事,晚个十几天也是常态。赵婕妤肚子里的必定是陛下的骨肉,望陛下勿多想。”

    刘彻见女御长如此回答,盯着女御长看了好一会儿,眉头微皱,最后缓缓道,“罢了,朕在观察几天,若赵婕妤肚子还是没有动静,朕可得要想一想,怎么处理赵婕妤了。”

    一旁的赵大太监听见刘彻如此说,心中猛然一怔,顾不得刘彻是个阴晴不定的帝王,连忙跪下替赵如求饶道,“陛下,虽说微臣只是个宦官,不懂妇人生产之事,但微臣可以保证,小女是个心思纯正之人,必定不会做什么欺骗君主之事。”

    刘彻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大太监,缓缓道,“朕记得,赵大太监是赵婕妤的生父,是吧?”

    赵大太监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连忙回应道,“正是。”

    刘彻冷冷的看着为自己女儿求情的赵大太监,嘴角抹过一阵冷笑,缓缓道,“赵大太监如此敢保证,赵婕妤不会有什么猫腻?”

    赵大太监认真的看着君主,缓缓道,“微臣可以向陛下保证,小女绝不会如此。”

    “哦?”刘彻苍老的手指敲着玉几,犀利的眼神看向赵大太监,缓缓道,“赵大太监如此担保,朕就且信这一回。可若赵婕妤真玩什么花样,你就得与赵婕妤一同身首异处了。”

    紧接着,不顾赵大太监的反应,刘彻缓缓看了看门口,对着赵大太监道,“赵大太监,朕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离开吧。”

    赵大太监本想争辩些什么,见君主让他离开,便只能行了个礼,回去了。

    钩弋宫内。

    “主子,不好了!”只见傅昭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口中大声喊道。

    由于跑的太急,整个人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

    “怎么了,这是?”赵如见傅昭如此慌张,心中满是疑惑,连忙问道。

    “主子,大事不好了。”傅昭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奴婢在外头碰见赵大太监,赵大太监与奴婢说,陛下现在发现主子怀孕已过了生产期十几天,正怀疑主子的孕事呢。”

    紧接着,傅昭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绝望,缓缓道,“陛下年老之后性子极其多疑,而且阴晴不定,现在盯上主子了,这可怎么办呢?”

    “怎会如此?”赵如捂着突起的肚子,眼神中满是惊诧和慌张,口中喃喃道。

    紧接着,赵如想到了刘据,连忙对着傅昭询问道,“刘据哥哥知道此事吗?”

    傅昭缓缓回答道,“奴婢已让赵大太监去通知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肯定会想办法让圣上打消疑虑的。”

    赵如叹了口气,眉眼中满是化不开的忧愁,缓缓道,“可是陛下如此怀疑本宫,本宫看刘据哥哥也很难办。陛下本就多疑,一旦被他盯上了,便很难撇干净,本宫也担心刘据哥哥会被卷进去。”

    傅昭听后摇了摇头,对着赵如缓缓道,“主子,您是太子殿下最重要的人,若您出了什么事,太子殿下肯定急死了,您还是替自己多想想吧。”

    “话是如此,但是陛下担心的无非是本宫假孕,或者孩儿不是本宫的。”说着说着,赵如又摸了摸腹部,当感受到肚中胎儿的踢动时,心口化了一下,眼中满是母亲般的慈爱。

    紧接着,赵如补充道,“可是,本宫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孩儿究竟是谁的。面对陛下,本宫确实心虚的很。”

    太子卧室内。

    听完赵大太监的叙述,刘据脸色一沉,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只见他头疼的靠在案板上,眉头不展,一言不发起来。

    “太子殿下,救救小女吧。”一旁的赵大太监表情满是绝望,朝着刘据便是一个磕头。

    刘据见赵大太监如此,连忙制止了他,将他扶了起来,缓缓道,“赵父不必如此,如儿的事情便是本宫的事情,本宫必定竭尽全力来帮助如儿脱离险境。

    “微臣不敢当。”赵大太监见堂堂一国储君居然对着自己如此客气,眼神中满是惶恐,连忙回应道。

    “无妨,您是如儿的父亲,本宫敬您也是应该的。”刘据笑着看着赵大太监,缓缓道。

    一旁的舍人侯明见赵大太监如此说,眉头同样紧皱,口中喃喃道,“可是,陛下如此怀疑赵婕妤,微臣也想不通该用什么法子了。”

    淳于无且同样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沉默不语起来。

    “微臣有一个法子,可以替太子殿下分忧。”

    刘据一喜,循声望去。发现此人正是张贺。

    张贺正是著名酷吏张汤之子。他一向与刘据交好,为人忠义,平日也替刘据出了不少有用的主意,是太子府上极受宠幸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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