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
卫素瑶直到入睡前，还在为沫兰方才的干脆和坚定而震动。
她原以为，沫兰没什么主意，只死听姑姑和她的话，没想到她心里早就有了大大的主意。当然，作为一个注定会入宫的包衣女子，渴望获得圣宠也在情理之中。
其实最让卫素瑶震动的还是，沫兰居然这么信任她。
她说旁的先不要想，只需回答愿意或不愿意，沫兰就干脆利落回了愿意。
旁的再也没问。
-
终于迎来了考核。
宫女们一律穿着浅紫色夹袄，这一套衣服是最新制的，也是花色最秀美端庄、最衬托人的。
她们一个个人脸上噙着练习已久的标准微笑，目视前方，亭亭玉立，宛如一朵朵新鲜的紫罗兰。
卫素瑶觉得这架势特别像空姐或者礼仪小姐考试，心里不由好笑，笑意返到脸上，倒显得比其他人更真诚动人。
旁边摆了一条长桌，有管事的姑姑和太监依次坐在那儿充当评委，每人桌前都放了几张纸，卫素瑶猜测内容应该是宫女的名单和考试的项目之类的。
好家伙，这整得真像那么回事啊。
要她说，最好给每人设计个牌牌，正反面写上“yes”和“no”，有转椅就更好了。
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注意到这次来的太监里，坐在正中间的是一个清癯的中年人，一举一动都透着文质彬彬，旁的太监和姑姑似乎在面对他时，都格外敬重小心。
沫兰发现卫素瑶目光所向，便悄悄提醒，“想必是顾总管。”
连顾问行都来了。
说到顾问行就不得不提皇帝今年新设的一个机构——敬事房，敬事房专管皇帝内院事务，这位顾问行就是敬事房的第一任大总管，可见康熙对他之信任与器重。
冯姑姑今天整个人有些紧绷，因顾问行曾跟她说，这回倘若带得好，就调她出辛者库，顾问行今天是来查验她的教习成果了。
考核很快开始。
评委们先是对宫女们一一检阅，对外貌、仪态、表情管理等方面做出初步评估，这一步除非有形貌猥琐让人不适的，基本都是合格，因为小选已经筛过一次了。
静态评估完，评委们便让宫女们走一段路，行不同的礼，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个别评委还会抽几个宫女即兴出题，问一些诸如“路上碰见皇后娘娘应该说什么话行什么礼”之类的问题，以此动态评估。
再之后是沏茶、端茶、续茶等伺候主儿所需的技能和刺绣、缝织、熨衣等女工活计。
宫女们一一展示，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儿，导致今日队伍出奇地比平时齐整，动作也格外标准，一蹲一颔间尽皆平稳从容；因用了十二分心思，绣花作品的构思更显匠心，针脚也整齐绵密，看得评委们连连点头，啧啧称赞。
掌礼司何太监笑道，“冯姑姑不愧是先皇后身边待过的，教出来的宫女都这样端正出色，不过说来，也是顾总管慧眼独具，才挑出这匹千里马。”
一句话拍足顾问行马屁。
顾问行看起来心情很好，中肯道，“步态端方，秀外慧中，有这样一批宫女充盈后宫，真是彰显我大清国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啊！”
众人纷纷附和感叹。
何太监道，“可不是，她们一味地优秀，倒害苦奴才了！”
顾问行道，“怎么？”
何太监夸张卖惨，“奴才分不出高下，下笔只是打晃儿，分数都打不出来了！”
众人齐声大笑，斟酌再三，终是下笔把未打的分数都写上了纸。
冯姑姑见差不多了，便问道，“顾谙达，各位公公，那...咱们开始计算得分？”
顾问行却摆了摆手，“慢。”
他站起来，两袖交握在身后，人直如松，消瘦清举，太监服大暖帽都叫他穿出文士气度。
他目光如炬，在众宫女脸上一一点过，真诚而和蔼地询问，“你们中间可有懂得医理的？”
众人冷不防他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都是沉默以对。
因着这沉默，宫女们有些尴尬，顾总管同她们问话，理该热烈认真回答的，可这回不是她们不想答，是无人能答。
医理，谁会？
大家都是包衣出身，给皇家做奴才的，专干服务业，你要说烹饪、刺绣、养狗、驷马，这还能考虑一下，医理？谁家里还有当郎中的啊。
方才还其乐融融等候丰收的气氛，霎时就静得诡异。
冯姑姑蹙眉，为自己捏了把汗。
她早知今年小选会比往年严苛些，但没想到还有这一问，这一问无人能答是情理之中，可是别人却不会这么想，当众让顾总管没面，就仿佛方才的成就都给扫没了似的，功亏一篑。
真是遗憾。
便在此时，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奴才会一些。”
众人齐齐看去，内务府太监们都很惊讶，但其他宫女们更多的是烦躁，甚至是习惯。
每个人的心理过程都是：什么？我们中间还有懂医理的人才？哦，是卫素瑶啊，那没事了。
顾问行面色也有些耸动，他其实就替皇后随便一问，没想到还真有人能答。
他提醒道，“保暖驱寒的常识，可不算医理。”
卫素瑶面色稳重，“怎敢在顾谙达面前造次，奴才虽然懂得不多，但对病人的日常护理和保健不成问题。”
顾问行仍有些不放心，皇帝亲口嘱咐他，皇后病中不便，太医都是男子，终究所侍有限，要他替皇后寻觅一个懂得医理、能贴身照料的婢女，宫里有现成的最好，宫里没有就去民间找，不需医术精湛的女医大夫，想来世间也难觅，只要能与太医沟通并懂得基本看护知识即可。
原先他是有些发愁的，宫里难找，宫外的女子不懂规矩，想来也是粗枝大叶，虽懂医理，却恐服侍不周，现下，居然有现成的。
他脸色一霁，询问卫素瑶名字。
卫素瑶答了。
顾问行暗暗记下，对大伙儿说，“卫素瑶的分不用打，着这丫头去坤宁宫。”
众人面怀异色。
几个宫女脸上诧异、震惊、羡慕、欢喜、不服，各种情绪纷纷扬扬。
还是太监们淡定，都依言将卫素瑶的分数划掉，这丫头去皇后宫里了，他们观察她，试图记住她的样子，自嘲何须有此顾虑，她漂亮得令人难忘。
冯姑姑心头一怔，不敢表现在面上，她已与何太监打过招呼，最后分配的时候，卫素瑶去承乾宫无疑了，没想到中途生出转折。
众人各怀心思，忽听不远处有个尖亮的声音响起。
“荣嫔娘娘到！”
传话的正是钟粹宫的庆来，身材瘦长，两条腿迈得飞快。
荣嫔在杜若的搀扶下慢悠悠走来，众人皆是行礼问安，“娘娘万福金安！”
荣嫔柔声道，“不必多礼，都起来。”
之后，也不同众人说过来做什么，二话不说，目光便扎进前头的宫女中，飞快物色起来。
按道理，宫中小选由内务府全权主持，只有三年一次的大选才需要宫妃坐镇，荣嫔不应该出现在此。
可是她等不急，承乾宫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是让佟贵妃把长相秀美的宫女先抢了，她还找谁固宠？吟莲吗？她已经在路常在这头出师未捷，定不能再吃亏了。
卫素瑶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自己被荣嫔的目光重点扫描，果不其然，对方走近几步，温柔地看着她，跟她招招手，全没有宫妃的高高在上，而像一个友好的大姐姐，她说，“你出来。”
卫素瑶应了声是，便从人群中走出去。
荣嫔眼前一亮，对着卫素瑶上下打量，没有不满意的，“你叫什么名字？”
卫素瑶脆生生答道，“奴才叫卫素瑶。”
荣嫔笑吟吟，薄唇轻抿，琥珀色的眼珠子闪着澄澈光泽，“你这丫头很合我眼缘。”她向顾问行道，“顾谙达，不如叫她来钟粹宫吧？”
顾问行料得荣嫔有次一说，早拟好了回复，面露为难之色道，“荣主儿眼光真是好，但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已要了这丫头在身侧伺候。”
荣嫔笑意全无，蹙眉道，“皇后姐姐？”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佟贵妃还没和她抢人呢，皇后却先行一步。
底下众人都是抽了口凉气，这又叫什么事？坤宁宫先定了的人，钟粹宫也想要。
顾问行道，“皇后娘娘正想要个人侍疾，也真是上天顾惜，这丫头懂医理。”
荣嫔听了只觉心头闷闷的，皇后侍疾需要，她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让人说她不识大体、不近人情，连给皇后侍疾的宫女都要抢。
她有些失落，“原是如此，昨个儿本宫去给皇后姐姐请安，瞧她脸色憔悴，身子也不爽利，伺候的宫女粗手粗脚的，帮忙不成，反惹皇后姐姐心烦，本宫瞧着是得有个懂医理的宫女才妥帖。”
她看向卫素瑶，眼中已没了方才的失落，体贴叮嘱，“你看着是个伶俐的，去伺候正好，不过本宫有几句话要叮嘱你，皇后身子虚，受不得惊，你伺候她时，务必说话轻声、手脚轻柔些。”
“是，奴才记住了。”卫素瑶想，荣嫔真是个心里素质极佳的，这么快就转换了脸色，还很体贴细致，难怪能从几个包衣庶妃中脱颖而出。
荣嫔不再纠结于卫素瑶的归属，相看起其他宫女，只觉虽有姿容姣好的，可再也找不出卫素瑶那样能一眼吸睛的，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一一扫视，突然对着中间偏左的方向一愣，语气有些激动，“你出来。”
她原以为，沫兰没什么主意，只死听姑姑和她的话，没想到她心里早就有了大大的主意。当然，作为一个注定会入宫的包衣女子，渴望获得圣宠也在情理之中。
其实最让卫素瑶震动的还是，沫兰居然这么信任她。
她说旁的先不要想，只需回答愿意或不愿意，沫兰就干脆利落回了愿意。
旁的再也没问。
-
终于迎来了考核。
宫女们一律穿着浅紫色夹袄，这一套衣服是最新制的，也是花色最秀美端庄、最衬托人的。
她们一个个人脸上噙着练习已久的标准微笑，目视前方，亭亭玉立，宛如一朵朵新鲜的紫罗兰。
卫素瑶觉得这架势特别像空姐或者礼仪小姐考试，心里不由好笑，笑意返到脸上，倒显得比其他人更真诚动人。
旁边摆了一条长桌，有管事的姑姑和太监依次坐在那儿充当评委，每人桌前都放了几张纸，卫素瑶猜测内容应该是宫女的名单和考试的项目之类的。
好家伙，这整得真像那么回事啊。
要她说，最好给每人设计个牌牌，正反面写上“yes”和“no”，有转椅就更好了。
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注意到这次来的太监里，坐在正中间的是一个清癯的中年人，一举一动都透着文质彬彬，旁的太监和姑姑似乎在面对他时，都格外敬重小心。
沫兰发现卫素瑶目光所向，便悄悄提醒，“想必是顾总管。”
连顾问行都来了。
说到顾问行就不得不提皇帝今年新设的一个机构——敬事房，敬事房专管皇帝内院事务，这位顾问行就是敬事房的第一任大总管，可见康熙对他之信任与器重。
冯姑姑今天整个人有些紧绷，因顾问行曾跟她说，这回倘若带得好，就调她出辛者库，顾问行今天是来查验她的教习成果了。
考核很快开始。
评委们先是对宫女们一一检阅，对外貌、仪态、表情管理等方面做出初步评估，这一步除非有形貌猥琐让人不适的，基本都是合格，因为小选已经筛过一次了。
静态评估完，评委们便让宫女们走一段路，行不同的礼，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个别评委还会抽几个宫女即兴出题，问一些诸如“路上碰见皇后娘娘应该说什么话行什么礼”之类的问题，以此动态评估。
再之后是沏茶、端茶、续茶等伺候主儿所需的技能和刺绣、缝织、熨衣等女工活计。
宫女们一一展示，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儿，导致今日队伍出奇地比平时齐整，动作也格外标准，一蹲一颔间尽皆平稳从容；因用了十二分心思，绣花作品的构思更显匠心，针脚也整齐绵密，看得评委们连连点头，啧啧称赞。
掌礼司何太监笑道，“冯姑姑不愧是先皇后身边待过的，教出来的宫女都这样端正出色，不过说来，也是顾总管慧眼独具，才挑出这匹千里马。”
一句话拍足顾问行马屁。
顾问行看起来心情很好，中肯道，“步态端方，秀外慧中，有这样一批宫女充盈后宫，真是彰显我大清国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啊！”
众人纷纷附和感叹。
何太监道，“可不是，她们一味地优秀，倒害苦奴才了！”
顾问行道，“怎么？”
何太监夸张卖惨，“奴才分不出高下，下笔只是打晃儿，分数都打不出来了！”
众人齐声大笑，斟酌再三，终是下笔把未打的分数都写上了纸。
冯姑姑见差不多了，便问道，“顾谙达，各位公公，那...咱们开始计算得分？”
顾问行却摆了摆手，“慢。”
他站起来，两袖交握在身后，人直如松，消瘦清举，太监服大暖帽都叫他穿出文士气度。
他目光如炬，在众宫女脸上一一点过，真诚而和蔼地询问，“你们中间可有懂得医理的？”
众人冷不防他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都是沉默以对。
因着这沉默，宫女们有些尴尬，顾总管同她们问话，理该热烈认真回答的，可这回不是她们不想答，是无人能答。
医理，谁会？
大家都是包衣出身，给皇家做奴才的，专干服务业，你要说烹饪、刺绣、养狗、驷马，这还能考虑一下，医理？谁家里还有当郎中的啊。
方才还其乐融融等候丰收的气氛，霎时就静得诡异。
冯姑姑蹙眉，为自己捏了把汗。
她早知今年小选会比往年严苛些，但没想到还有这一问，这一问无人能答是情理之中，可是别人却不会这么想，当众让顾总管没面，就仿佛方才的成就都给扫没了似的，功亏一篑。
真是遗憾。
便在此时，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奴才会一些。”
众人齐齐看去，内务府太监们都很惊讶，但其他宫女们更多的是烦躁，甚至是习惯。
每个人的心理过程都是：什么？我们中间还有懂医理的人才？哦，是卫素瑶啊，那没事了。
顾问行面色也有些耸动，他其实就替皇后随便一问，没想到还真有人能答。
他提醒道，“保暖驱寒的常识，可不算医理。”
卫素瑶面色稳重，“怎敢在顾谙达面前造次，奴才虽然懂得不多，但对病人的日常护理和保健不成问题。”
顾问行仍有些不放心，皇帝亲口嘱咐他，皇后病中不便，太医都是男子，终究所侍有限，要他替皇后寻觅一个懂得医理、能贴身照料的婢女，宫里有现成的最好，宫里没有就去民间找，不需医术精湛的女医大夫，想来世间也难觅，只要能与太医沟通并懂得基本看护知识即可。
原先他是有些发愁的，宫里难找，宫外的女子不懂规矩，想来也是粗枝大叶，虽懂医理，却恐服侍不周，现下，居然有现成的。
他脸色一霁，询问卫素瑶名字。
卫素瑶答了。
顾问行暗暗记下，对大伙儿说，“卫素瑶的分不用打，着这丫头去坤宁宫。”
众人面怀异色。
几个宫女脸上诧异、震惊、羡慕、欢喜、不服，各种情绪纷纷扬扬。
还是太监们淡定，都依言将卫素瑶的分数划掉，这丫头去皇后宫里了，他们观察她，试图记住她的样子，自嘲何须有此顾虑，她漂亮得令人难忘。
冯姑姑心头一怔，不敢表现在面上，她已与何太监打过招呼，最后分配的时候，卫素瑶去承乾宫无疑了，没想到中途生出转折。
众人各怀心思，忽听不远处有个尖亮的声音响起。
“荣嫔娘娘到！”
传话的正是钟粹宫的庆来，身材瘦长，两条腿迈得飞快。
荣嫔在杜若的搀扶下慢悠悠走来，众人皆是行礼问安，“娘娘万福金安！”
荣嫔柔声道，“不必多礼，都起来。”
之后，也不同众人说过来做什么，二话不说，目光便扎进前头的宫女中，飞快物色起来。
按道理，宫中小选由内务府全权主持，只有三年一次的大选才需要宫妃坐镇，荣嫔不应该出现在此。
可是她等不急，承乾宫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是让佟贵妃把长相秀美的宫女先抢了，她还找谁固宠？吟莲吗？她已经在路常在这头出师未捷，定不能再吃亏了。
卫素瑶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自己被荣嫔的目光重点扫描，果不其然，对方走近几步，温柔地看着她，跟她招招手，全没有宫妃的高高在上，而像一个友好的大姐姐，她说，“你出来。”
卫素瑶应了声是，便从人群中走出去。
荣嫔眼前一亮，对着卫素瑶上下打量，没有不满意的，“你叫什么名字？”
卫素瑶脆生生答道，“奴才叫卫素瑶。”
荣嫔笑吟吟，薄唇轻抿，琥珀色的眼珠子闪着澄澈光泽，“你这丫头很合我眼缘。”她向顾问行道，“顾谙达，不如叫她来钟粹宫吧？”
顾问行料得荣嫔有次一说，早拟好了回复，面露为难之色道，“荣主儿眼光真是好，但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已要了这丫头在身侧伺候。”
荣嫔笑意全无，蹙眉道，“皇后姐姐？”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佟贵妃还没和她抢人呢，皇后却先行一步。
底下众人都是抽了口凉气，这又叫什么事？坤宁宫先定了的人，钟粹宫也想要。
顾问行道，“皇后娘娘正想要个人侍疾，也真是上天顾惜，这丫头懂医理。”
荣嫔听了只觉心头闷闷的，皇后侍疾需要，她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让人说她不识大体、不近人情，连给皇后侍疾的宫女都要抢。
她有些失落，“原是如此，昨个儿本宫去给皇后姐姐请安，瞧她脸色憔悴，身子也不爽利，伺候的宫女粗手粗脚的，帮忙不成，反惹皇后姐姐心烦，本宫瞧着是得有个懂医理的宫女才妥帖。”
她看向卫素瑶，眼中已没了方才的失落，体贴叮嘱，“你看着是个伶俐的，去伺候正好，不过本宫有几句话要叮嘱你，皇后身子虚，受不得惊，你伺候她时，务必说话轻声、手脚轻柔些。”
“是，奴才记住了。”卫素瑶想，荣嫔真是个心里素质极佳的，这么快就转换了脸色，还很体贴细致，难怪能从几个包衣庶妃中脱颖而出。
荣嫔不再纠结于卫素瑶的归属，相看起其他宫女，只觉虽有姿容姣好的，可再也找不出卫素瑶那样能一眼吸睛的，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一一扫视，突然对着中间偏左的方向一愣，语气有些激动，“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