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宏这个“东厂”头子不在，整个办公区里的气氛都轻松很多，再没人吃饱了撑的下班盯梢看谁到点就走，各部门的工作效率都奇高，大家想的都是忙完手头的事情早早下班。
亓官鹄在路边等厉廷安的车，设计负责人罗勇打她这边经过，“亓官鹄？杵这儿干啥呢？”
据亓官鹄所知，罗勇算是他们设计分管高管张涛的嫡系亲信，张涛跟倪宏那层关系，罗勇不见得不知道，想到这一层，亓官鹄心里就自动把他们划作一堆，面上敷衍道：“罗总，我等车。”
“叫到车了？”一般同事寒暄一句就完了，也不知这罗勇怎么想的，非要没话找话往下硬接。
“哎……”亓官鹄不欲与他深谈，就模棱两可地笑，扭头往车来的方向看了眼，还真就瞧见小深灰了，她如蒙大赦地下了人行道，站在路边跟罗勇客气，“车来了，您也赶紧忙去吧，罗总再见。”
远远瞧见路边亓官鹄的身影，苏尘就开始亢奋，待车子一停稳，亓官鹄刚拉开车门，他就像头刚足月的哈士奇，拖着身上的安全带使劲往前探头探脑，激动地尖叫了一声：“小舅妈！”
小朋友口齿清晰的发音呼哨一样穿出车体，亓官鹄惊弓之鸟一样扭头看向后排，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黄帽正不遗余力地朝她卖乖地笑，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名分搞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厉廷安。
厉廷安确实也没想到他的本意会被苏尘曲解成这样，他哭笑不得地跟亓官鹄对视一眼，扭脸给了苏尘一记警告味十足的眼神，“苏尘，不是叫你好好叫人么？”
苏尘挠挠头，见厉廷安的眸子无声地朝亓官鹄那边斜了下，他识时务地改口，“阿姨好。”
亓官鹄“噗嗤”一声笑出来，晃了晃手里的蛋糕，“小伙子，要不要吃好吃的？”
厉廷安淡淡地接过话题，“他刚补完牙，至少得再俩小时后才能吃东西。”
“这样啊……”亓官鹄遗憾地看了看苏尘。
厉廷安掏出手机，点开推荐软件，“我们晚上吃什么？”
如他所愿，亓官鹄的注意力顺理成章地就被他拽走了，凑过头去看着他点开的几家餐厅介绍。
俩人熟稔的口气、默契的程度，在苏尘眼里都似曾相识，因为他父母日常的相处模式也不过如此，一年级的小豆包不禁悲从中来，弱小、可怜、近乎透明的存在感将他团团包围，他想不通小孩子做错了什么要遭遇这种猫嫌狗弃。
亓官鹄突然想到什么关键问题，她再次跟厉廷安确认，“非得俩小时后才能进食？”
厉廷安眼睛还停留在页面上，“嗯”了一声，考虑苏尘的饮食禁忌，合适的餐厅确实需要多费些心思。
亓官鹄无比同情地看着苏尘笑，“那也不能我们吃他看着吧，吃什么有要求么？”
“粥……”
苏尘垂头丧气，“我喝粥半夜会饿的。”
“面条一类的流食。”
亓官鹄当即作出英明研判，“既然有医嘱，那要不回去自己做点吧，煮点软烂的挂面一类的，我俩今天跟他凑合一下，你说呢厉医生？”
厉廷安：“你不嫌麻烦么？”说归说，但他手上已经把手机熄屏放到一边去了。
亓官鹄回头看看闷闷不乐的苏尘，“你介不介意凑合一下阿姨的厨艺？”
苏尘又惊又喜，第一时间还是渴切地向他舅舅投去征询同意的目光，厉廷安重新发动车子，“那就先去超市吧，买些新鲜食材再做，时间差不多刚好。”
从听见小朋友喊“舅妈”开始，罗勇全程看完亓官鹄在车里跟男子和小孩的互动，又目送那辆深灰色的车远去，像是吃到一个什么惊天大瓜——不说她单身么？
亓官鹄之所以话痨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没她接不住的话茬。苏尘牵着她的手，从班里谁跟谁好，到哪种零食好吃，再到哪个动画片里他喜欢的角色，平日里鲜有人可以分享的这些话题，她不但很认真地听，听完后还跟他讨论。
一大一小相谈甚欢地走在前面，厉廷安推车跟在后面听着，对于“窥视”过亓官鹄另一面的他，丝毫不觉得这俩能聊到一块去有什么好奇怪的。
走到生鲜区，厉廷安跟上来问：“吃什么有想法么？”
亓官鹄还是先问小朋友，“你喜欢吃什么？有没有过敏的食物？比如鸡蛋、牛奶、海鲜这些？”
苏尘作为小老爷们的自尊在今天得到了爆棚的尊重，整个人都飘了，很绅士地回答：“亓官阿姨，我不挑的。”
亓官鹄看小朋友的目光又转向厉廷安，挑了下眉算是问他。
不等厉廷安回答，几步之外冷不防有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试探着问了句：“尘尘？”
被叫到名字的苏尘闻声看过去，当即小脸笑成一朵花，“胡奶奶！”他摇摇亓官鹄的手，又拽了拽厉廷安，兴奋地喊，“是我们幼儿园的院长奶奶！”
胡院长把手里牵着的小娃交给老伴，苏尘“一家三口”已经近到跟前了。
瞅见老人脸上的疑惑，厉廷安自我介绍，“胡院长您好，我是苏尘的舅舅。”
在他身后半步的亓官鹄出于礼貌也朝胡院长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苏尘迫不及待地在一边当小喇叭，“胡奶奶，今天我爸爸妈妈约会去啦！我在舅舅医院补了牙，晚上只能吃流食，所以请亓官阿姨给我做病号餐。”
胡院长显然放下心来，不由自主又多打量了厉廷安跟亓官鹄两眼，满眼都是长辈的赞许跟欣慰，笑言，“我就说么，怎么才两年没见尘尘爸爸妈妈就变模样了。”
两下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分开。
厉廷安也不挑食，亓官鹄很快就选齐了要买的食材跟调味料。
结账的时候，不少带娃家长都经历过的“大考”来了——厉廷安正把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件件搬到自助结账台上，就听苏尘小小声地问亓官鹄：“亓官阿姨，那些小盒子究竟是什么呀？”
职场上的荤段子完全可以置若罔闻，但小朋友的十万个为什么却无路可逃。不用看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厉廷安暗自好笑，好整以暇地等着听她怎么回答。
亓官鹄敏锐地捕捉苏尘的用词，“你问的是‘究竟’，所以你以前问过谁是么？”
苏尘害羞地点点头，“爸爸说，那是打虫子的。”
就想不到面上书卷气十足的苏衍还有这信口胡说的本事，厉廷安一个没抓稳，手里的挂面就掉在了台面上，他心虚地飞快瞥一眼亓官鹄，见对方并没注意到这边，迅速把挂面扫码塞进了购物袋里。
“你不相信？”亓官鹄朝小朋友挤挤眼。
苏尘轻蔑地撇撇嘴，“骗三岁小孩的。”
厉廷安啼笑皆非。
“那请问六岁的小朋友，你是不是十分好奇它究竟是什么？”
苏尘犹豫了一下，并没直接回答亓官鹄，“感觉可能是‘不好的东西’。”
亓官鹄过去随手拿了一盒，在厉廷安相邻的自助结账机上扫码结账，“那等下我们回车里，如果我能征得你舅舅的允许，就打开给你看看好么？”
厉廷安再一次差点手滑，手里的鸡蛋装了两次才装进袋子里，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苏尘看看他，再看看亓官鹄，懵懵懂懂地问：“舅舅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能现在就问他？”
厉廷安登时觉得头大，刚才幸灾乐祸早了，敢情她这是要把皮球踢回给他。
亓官鹄俏皮地挑了下眉，“苏尘小朋友，如果你现在尿了床，会当着同班同学的面说这件事么？”
苏尘面上有点小羞恼，“我已经很久都没尿过床了！”
亓官鹄两指夹着那个小盒子晃了晃，“所以呀，这也是跟羞羞有关的东西，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进到停车场，亓官鹄紧赶慢赶几步跟厉廷安并肩，把小尾巴牵在身后，悄声咬耳朵问他：“厉医生，你作为临时监护人，我想先征求你的同意，一会儿可不可以给苏尘小朋友浅做一点X启蒙知识？”
厉廷安索性停下脚步，仗着身高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会儿再看她戴着金边眼镜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种表里不一的女流氓的感觉。
亓官鹄跟厉廷安低声问询的话苏尘没听清，但小朋友直觉是跟他有关，一时大气不敢出半点，手心里都沁出了紧张的汗，仰头看着两个大人隐隐有些剑拔弩张的对峙。
见厉廷安迟迟不答，亓官鹄举手投降，“对不起，是我草率了，这个话题确实对小朋友比较敏感。”
“我要不同意你一会儿怎么跟他圆？”
俩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亓官鹄眉眼弯弯，在他颈边呵气如兰，“这你甭操心，山人自有妙计。”
厉廷安重重地阖了下眼，视线移到别处，“倒也没那么死板，把握好尺度。”
得到放行许可的亓官鹄跟苏尘一起钻进后排座，“看片儿喽！”
厉廷安揉了揉右半拉脸。
亓官鹄给苏尘播放的是一个英国X启蒙动画《小威向前冲》，不到五分钟的短片播完，她问苏尘：“是不是这下就知道小baby是怎么来的了？”
苏尘难为情地捂了捂脸。
亓官鹄把片子倒回到男女结构组织那一帧画面，晃了晃手里夹的小盒子，又指指画面里的一个部位，解释道：“你吹过气球吧，这里面的东西，跟没吹起来的气球很像，把它用在这个位置，可以阻挡小威它们进入到女性身体里，这样可以避免在不想要baby的时候误产，同时也可以阻挡隔绝很多病菌入侵到彼此身体里。对大人而言，它并不是‘不好的东西’，不过因为是大人们做羞羞的事的时候才能用到的，所以才不好意思跟你讲。但对小朋友来说，远不到了解、接触它的年纪，嗯，确实不太好。所以，你还想打开看它么？”
苏尘面红耳赤，扭捏道：“不想了。”
亓官鹄小手一挥，“那成，那就请司机师傅开车吧，也该回去做饭了。”
厉廷安从车内后视镜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把车滑出了车位。
亓官鹄在路边等厉廷安的车，设计负责人罗勇打她这边经过，“亓官鹄？杵这儿干啥呢？”
据亓官鹄所知，罗勇算是他们设计分管高管张涛的嫡系亲信，张涛跟倪宏那层关系，罗勇不见得不知道，想到这一层，亓官鹄心里就自动把他们划作一堆，面上敷衍道：“罗总，我等车。”
“叫到车了？”一般同事寒暄一句就完了，也不知这罗勇怎么想的，非要没话找话往下硬接。
“哎……”亓官鹄不欲与他深谈，就模棱两可地笑，扭头往车来的方向看了眼，还真就瞧见小深灰了，她如蒙大赦地下了人行道，站在路边跟罗勇客气，“车来了，您也赶紧忙去吧，罗总再见。”
远远瞧见路边亓官鹄的身影，苏尘就开始亢奋，待车子一停稳，亓官鹄刚拉开车门，他就像头刚足月的哈士奇，拖着身上的安全带使劲往前探头探脑，激动地尖叫了一声：“小舅妈！”
小朋友口齿清晰的发音呼哨一样穿出车体，亓官鹄惊弓之鸟一样扭头看向后排，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黄帽正不遗余力地朝她卖乖地笑，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名分搞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厉廷安。
厉廷安确实也没想到他的本意会被苏尘曲解成这样，他哭笑不得地跟亓官鹄对视一眼，扭脸给了苏尘一记警告味十足的眼神，“苏尘，不是叫你好好叫人么？”
苏尘挠挠头，见厉廷安的眸子无声地朝亓官鹄那边斜了下，他识时务地改口，“阿姨好。”
亓官鹄“噗嗤”一声笑出来，晃了晃手里的蛋糕，“小伙子，要不要吃好吃的？”
厉廷安淡淡地接过话题，“他刚补完牙，至少得再俩小时后才能吃东西。”
“这样啊……”亓官鹄遗憾地看了看苏尘。
厉廷安掏出手机，点开推荐软件，“我们晚上吃什么？”
如他所愿，亓官鹄的注意力顺理成章地就被他拽走了，凑过头去看着他点开的几家餐厅介绍。
俩人熟稔的口气、默契的程度，在苏尘眼里都似曾相识，因为他父母日常的相处模式也不过如此，一年级的小豆包不禁悲从中来，弱小、可怜、近乎透明的存在感将他团团包围，他想不通小孩子做错了什么要遭遇这种猫嫌狗弃。
亓官鹄突然想到什么关键问题，她再次跟厉廷安确认，“非得俩小时后才能进食？”
厉廷安眼睛还停留在页面上，“嗯”了一声，考虑苏尘的饮食禁忌，合适的餐厅确实需要多费些心思。
亓官鹄无比同情地看着苏尘笑，“那也不能我们吃他看着吧，吃什么有要求么？”
“粥……”
苏尘垂头丧气，“我喝粥半夜会饿的。”
“面条一类的流食。”
亓官鹄当即作出英明研判，“既然有医嘱，那要不回去自己做点吧，煮点软烂的挂面一类的，我俩今天跟他凑合一下，你说呢厉医生？”
厉廷安：“你不嫌麻烦么？”说归说，但他手上已经把手机熄屏放到一边去了。
亓官鹄回头看看闷闷不乐的苏尘，“你介不介意凑合一下阿姨的厨艺？”
苏尘又惊又喜，第一时间还是渴切地向他舅舅投去征询同意的目光，厉廷安重新发动车子，“那就先去超市吧，买些新鲜食材再做，时间差不多刚好。”
从听见小朋友喊“舅妈”开始，罗勇全程看完亓官鹄在车里跟男子和小孩的互动，又目送那辆深灰色的车远去，像是吃到一个什么惊天大瓜——不说她单身么？
亓官鹄之所以话痨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没她接不住的话茬。苏尘牵着她的手，从班里谁跟谁好，到哪种零食好吃，再到哪个动画片里他喜欢的角色，平日里鲜有人可以分享的这些话题，她不但很认真地听，听完后还跟他讨论。
一大一小相谈甚欢地走在前面，厉廷安推车跟在后面听着，对于“窥视”过亓官鹄另一面的他，丝毫不觉得这俩能聊到一块去有什么好奇怪的。
走到生鲜区，厉廷安跟上来问：“吃什么有想法么？”
亓官鹄还是先问小朋友，“你喜欢吃什么？有没有过敏的食物？比如鸡蛋、牛奶、海鲜这些？”
苏尘作为小老爷们的自尊在今天得到了爆棚的尊重，整个人都飘了，很绅士地回答：“亓官阿姨，我不挑的。”
亓官鹄看小朋友的目光又转向厉廷安，挑了下眉算是问他。
不等厉廷安回答，几步之外冷不防有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试探着问了句：“尘尘？”
被叫到名字的苏尘闻声看过去，当即小脸笑成一朵花，“胡奶奶！”他摇摇亓官鹄的手，又拽了拽厉廷安，兴奋地喊，“是我们幼儿园的院长奶奶！”
胡院长把手里牵着的小娃交给老伴，苏尘“一家三口”已经近到跟前了。
瞅见老人脸上的疑惑，厉廷安自我介绍，“胡院长您好，我是苏尘的舅舅。”
在他身后半步的亓官鹄出于礼貌也朝胡院长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苏尘迫不及待地在一边当小喇叭，“胡奶奶，今天我爸爸妈妈约会去啦！我在舅舅医院补了牙，晚上只能吃流食，所以请亓官阿姨给我做病号餐。”
胡院长显然放下心来，不由自主又多打量了厉廷安跟亓官鹄两眼，满眼都是长辈的赞许跟欣慰，笑言，“我就说么，怎么才两年没见尘尘爸爸妈妈就变模样了。”
两下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分开。
厉廷安也不挑食，亓官鹄很快就选齐了要买的食材跟调味料。
结账的时候，不少带娃家长都经历过的“大考”来了——厉廷安正把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件件搬到自助结账台上，就听苏尘小小声地问亓官鹄：“亓官阿姨，那些小盒子究竟是什么呀？”
职场上的荤段子完全可以置若罔闻，但小朋友的十万个为什么却无路可逃。不用看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厉廷安暗自好笑，好整以暇地等着听她怎么回答。
亓官鹄敏锐地捕捉苏尘的用词，“你问的是‘究竟’，所以你以前问过谁是么？”
苏尘害羞地点点头，“爸爸说，那是打虫子的。”
就想不到面上书卷气十足的苏衍还有这信口胡说的本事，厉廷安一个没抓稳，手里的挂面就掉在了台面上，他心虚地飞快瞥一眼亓官鹄，见对方并没注意到这边，迅速把挂面扫码塞进了购物袋里。
“你不相信？”亓官鹄朝小朋友挤挤眼。
苏尘轻蔑地撇撇嘴，“骗三岁小孩的。”
厉廷安啼笑皆非。
“那请问六岁的小朋友，你是不是十分好奇它究竟是什么？”
苏尘犹豫了一下，并没直接回答亓官鹄，“感觉可能是‘不好的东西’。”
亓官鹄过去随手拿了一盒，在厉廷安相邻的自助结账机上扫码结账，“那等下我们回车里，如果我能征得你舅舅的允许，就打开给你看看好么？”
厉廷安再一次差点手滑，手里的鸡蛋装了两次才装进袋子里，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苏尘看看他，再看看亓官鹄，懵懵懂懂地问：“舅舅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能现在就问他？”
厉廷安登时觉得头大，刚才幸灾乐祸早了，敢情她这是要把皮球踢回给他。
亓官鹄俏皮地挑了下眉，“苏尘小朋友，如果你现在尿了床，会当着同班同学的面说这件事么？”
苏尘面上有点小羞恼，“我已经很久都没尿过床了！”
亓官鹄两指夹着那个小盒子晃了晃，“所以呀，这也是跟羞羞有关的东西，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进到停车场，亓官鹄紧赶慢赶几步跟厉廷安并肩，把小尾巴牵在身后，悄声咬耳朵问他：“厉医生，你作为临时监护人，我想先征求你的同意，一会儿可不可以给苏尘小朋友浅做一点X启蒙知识？”
厉廷安索性停下脚步，仗着身高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会儿再看她戴着金边眼镜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种表里不一的女流氓的感觉。
亓官鹄跟厉廷安低声问询的话苏尘没听清，但小朋友直觉是跟他有关，一时大气不敢出半点，手心里都沁出了紧张的汗，仰头看着两个大人隐隐有些剑拔弩张的对峙。
见厉廷安迟迟不答，亓官鹄举手投降，“对不起，是我草率了，这个话题确实对小朋友比较敏感。”
“我要不同意你一会儿怎么跟他圆？”
俩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亓官鹄眉眼弯弯，在他颈边呵气如兰，“这你甭操心，山人自有妙计。”
厉廷安重重地阖了下眼，视线移到别处，“倒也没那么死板，把握好尺度。”
得到放行许可的亓官鹄跟苏尘一起钻进后排座，“看片儿喽！”
厉廷安揉了揉右半拉脸。
亓官鹄给苏尘播放的是一个英国X启蒙动画《小威向前冲》，不到五分钟的短片播完，她问苏尘：“是不是这下就知道小baby是怎么来的了？”
苏尘难为情地捂了捂脸。
亓官鹄把片子倒回到男女结构组织那一帧画面，晃了晃手里夹的小盒子，又指指画面里的一个部位，解释道：“你吹过气球吧，这里面的东西，跟没吹起来的气球很像，把它用在这个位置，可以阻挡小威它们进入到女性身体里，这样可以避免在不想要baby的时候误产，同时也可以阻挡隔绝很多病菌入侵到彼此身体里。对大人而言，它并不是‘不好的东西’，不过因为是大人们做羞羞的事的时候才能用到的，所以才不好意思跟你讲。但对小朋友来说，远不到了解、接触它的年纪，嗯，确实不太好。所以，你还想打开看它么？”
苏尘面红耳赤，扭捏道：“不想了。”
亓官鹄小手一挥，“那成，那就请司机师傅开车吧，也该回去做饭了。”
厉廷安从车内后视镜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把车滑出了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