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华庭公主们的待遇一向不错,接待的客户都是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大佬们,外包都是由大佬派车来接,或者由华庭为每个公主专属配备的司机送去,作为其中的一员,我也配备有这样一个司机兼保镖的人,年龄并不大,叫方趁。

    但由于我的某些恶趣味,我刚开始叫他米叔——谐音秘书,一来二去他和我就都习惯了这个称呼。

    “哦?米叔今天很帅啊,还穿上了西装?难不成一会儿有约会?”

    车旁的男人一米八五的身高,穿了一身肃杀黑色的西装,宽肩窄腰,寸头配上那张眉骨带有伤疤的脸,显得锋芒毕露,让人眼前一亮。

    此刻看了我,那双细长的眼睛却露出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无奈:“我的姑奶奶,上车吧。”

    我嘻嘻哈哈:“准奏。”

    他为我打开车门,我不客气地坐进了副驾驶,对他说:“爱卿起轿吧。”

    他哑然失笑,发动了车子。

    路上他认真开车,我忙着化妆:“今天是去谁那里?”

    他抿了抿唇,“是个新客户,比较年轻的富二代,姓许。”

    我涂口红的动作微微一滞,“哦,哦……新客户啊。”

    这是第几个了?

    我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好笑,那天晚上已经数不清了。

    “长得怎么样,帅不帅?”

    “……挺帅的。”

    “……噢,那就好,我也不吃亏。”

    方趁看向我,想说什么,但直到到了目的地,他才跟我说出来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注意安全,我等你出来。”也不知道他在路上犹豫些什么。

    我点点头,笑着和他告别。

    傍晚明媚的夕阳笼罩在我素色的长裙上,应该很好看吧。

    神啊,我是个有不贞之罪的人。

    如果有惩罚,请快些到来,最好是死亡。

    我曾那样祈祷着。

    “是乐小姐吧。”

    “嗯,许先生在哪?”

    侍者低眉顺眼,很是有礼貌:“先生在主楼弹琴,由我领着您。”张弛有度,配合恰到好处的恭谦,不卑不亢。

    这架势,像我是秀女进宫,他是那教养嬷嬷。

    我被自己的比喻逗得暗自发笑,倒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有派头的,点点头:“好,麻烦您了。”这许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由得我也恭谨起来。

    走了一会儿,忽然有个年轻人小跑着过来,直看向我身旁的侍者叫到:“诶?程兆?你怎么在这,程音那块儿出了点儿问题,你去看看吧。”

    “程音?好,那我就去。”

    说着,我看他面色凝重起来,不知道他们园区里出了什么事。

    程兆对我歉意地笑了笑,“乐小姐,真是抱歉,主楼就是前面的别墅,先生应该在三楼右侧走廊尽头的琴房。”说着,他指着不远处一栋欧式别墅。

    我也理解,“好吧,谢谢了。”

    一路走来,这园区很大,佣人也井井有条,她这一路走过来并没有收到什么好奇的视线,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岗位忙着自己的事情,像是上世纪英伦贵族的庄园。

    走进,那不能称为别墅,更像是一个小型城堡,但并没有什么人。

    我看了眼手表,约定时间还早,脚步一转,我放弃了近在眼前的楼梯,走向一楼走廊的一边寻找其他的楼梯。

    走廊尽头的灯光是暖黄色,,一人高的墙壁上还镶嵌蜡烛,映着棕红色的托饰显得神秘,我有几分喜爱,不由得走近了一些想看看清楚。

    忽然,烛火大幅度波动起来,后背陡然贴上了一具灼热的身体,紧紧箍住我:“你,是来我找的女人?”

    “额,许先生?是吗?”

    他笑了,声音沉沉,“你愿意这么叫我,也行,不过我现在赶时间。”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他身上浓厚的侵略意味还是让我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我紧闭了闭眼,再睁开,一片清明,轻轻笑着:“好。”

    一开始听见他在琴房,还以为会是个能优雅一点儿的客户,没想到真人却跟个土匪似的。

    正想着,男人一把把我扛了起来。

    我惊呼一声,腰腹好像被一只巨型铁钳夹住,视线里只能看见他小麦色劲瘦的腰身。

    ……哎,看来今天要遭罪了。

    他浑身上下只围了条浴巾,展露着养眼的身材,到了房间,他瞧我盯着他看,微微一个坏笑,把浴巾扯了下来朝我侵略而来,我像是进了他所统治的领域里,被他身上传来的热度逐渐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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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色调的办公室不透一点光,百叶窗被拉得死紧,压抑非常。

    男人打着电话,面色黑沉,墨蓝色的眼珠里透出恐怖的阴寒。

    “你说,谁不见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叫来的那女人不见了!压根儿就没来,我等了她三个小时连个母蚊子都没见到,流金华庭可是你开的,那女人不会偷跑了吧?”

    打来电话质问地自然就是今天乐鱼要接待的客户许先生,为了一点情调,他特意在琴房待着,想让对方另眼相看一点儿,但白待了仨个多钟头,愣是连人影儿也没瞧见,当下就气冲冲给苏君庭打去了电话。

    苏君庭把玩着手中的一个U盘,闻言紧紧攥住,“不可能。”

    “不可能?苏君庭,我可听说这女人是你骗来的,是你拿着她AV威胁的,不偷跑……那难道是自杀了?我这庄园大得很。”许先生担忧道。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自杀”两个字像一张网,倐地缩紧了苏君庭的心脏。

    ——“苏君庭,你无耻,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威胁我?”

    ——“所以呢?那又怎样,乐鱼,你别想着逃……也别想着死,只要你把你最值钱的这几年借我用用,看在往日的份儿上,我自会放你自由。”

    ——“哈,苏大少爷好手段,自己为了向上爬,连女人都能拉去做讨好别人的物件……哦,也说不准你是玩腻我了吗,索性‘废物利用’?”

    ——“苏君庭,你说我是你买来的——从一开始你替我付我爸的医药费你就算计好了是吗,我们那半年的时光都是假的对吗?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女朋友,只是一个玩具,一件货物,对吗?!!”

    ——“……这么折磨我,你到底图什么?!你的产业里就缺骗女朋友当小姐?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为什么!”

    ——“苏君庭,你就是条龌龊恶心的蛆虫,披着一副好人的皮囊,内里早就烂透了……你不是缺钱,你就是见不得我比你好的样子,要毁了我,看别人上我你很兴奋吧?哈,你就是个变态,你最好能搞垮我,彻底摧毁我的心智,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一双眼,通红绝望,布满血丝,望进去一看,全是对他的憎恶,还有一簇尖锐的寒芒,只要挣脱束缚,她就会杀了他。

    苏君庭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不会,她绝不会自杀。”毕竟我还活在这世上。

    “啧,这么肯定?”

    “嗯,时间紧迫,我联系一下手下,稍后给你回复。”

    方趁接到苏君庭电话的时候还在车里抽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不见女人身影,难掩的郁气充斥在他的四肢百骸,他很想去找,但不能去。

    因此,在接到苏君庭的电话时,他很是惊讶。

    “方趁,乐鱼呢。”

    “我一直在入口等待,没看到人出来。”

    “但许先生并没有见到她。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方趁心里一阵发紧,“对不起老板,我这就进去找。”

    “……找不到她,你也不用回来了。”冰冷森然的寒意透过话筒传递开来,方趁心底微颤。

    又吩咐了一些人手去找人,苏君庭才放下电话,捏了捏眉心,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若冰霜,眼睛却默默看着手里捏着的U盘。

    良久,他把它插到了电脑上。

    男人们混乱的喘息夹杂着脏话,唯有女人微弱的求救透过冰冷的扬声器一道一道传进他的耳膜。

    “君庭啊”

    “救救我”

    “君庭啊……”

    长达四个小时的凌乱,他枯坐在椅子上静静听着,墨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屏幕里女人那张通红、眼神涣散、狼狈粘腻的脸。

    可从前,她的眼睛向来清澈,有时候空灵,有时候也深沉,但都很温柔,尤其是看向他的时候,会像星星一样亮起来,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他很爱揉她的脑袋,发丝浓密,软软的,乖顺地穿插在他的指尖——好像他就是她人生中所有一切存在的希望。

    啊……想起她,总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刺激。

    “你这个变态,苏君庭。”

    指尖烟尾猩红,良久,他拿了纸巾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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