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怼人外加搞钱
吴婶子还在絮絮自夸，白氏则软语哀肯，正说着，文清恬忽然“嗤”的一笑，继而放声大笑。
直笑得白氏两眼发怔，吴婶子面目扭曲，端茶进来的隆儿也愣在原地。
吴婶子向隆儿连连示意，可以把茶放下了，谁知半路竟被文清恬截胡。
就见她款款端起茶，轻呷一口，缓缓放在凭几上，才含讽笑道：
“嗨，我道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瞧你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还以为你是债主呢。没想到，不过是块踩低拜高的臭豆腐。我劝你一句，还没做人婆婆，就别拿婆婆款儿，小心恶名传出去，你儿子一辈子讨不着媳妇！”
此话一出，气得吴婶子双目圆睁。
文清恬根本不给她喘息机会，从容逼近，她容色本就清艳不可方物，此刻神色肃然，便陡然升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的气势。
吴婶子竟不自觉往后挪了挪身子，只听面前人睥睨着她，淡淡道：“我家的家风暂不讨论，你们老吴家见风使舵的家风，倒是被您坐实了，相信我娘也不愿让我委屈一个势力眼，是吧，阿娘？”
文氏讷讷点头。
文清恬说罢，润了润喉咙，见吴婶子欲待反驳，憋的面色发紫，压根不给她反驳机会，回身挥手道：“隆儿，送客！”
隆儿和另一个小丫头心中暗喜，她俩早瞧不惯白氏伏低做小的委屈模样，连带着他们这些底下人也没脸。
此刻得了令，立即跳窜窜的上前，一边一个架起吴婶子，连请带扔，送出门去。
吴婶子好容易反应过来，才开始骂骂咧咧，却又不敢大声嚷嚷，忙灰溜溜回了自家豆腐店。
第二日。
晌午刚过，东、西、南、北四条宽巷两侧，行肆店铺的幌子都高高挂起，西市人声渐沸，对街锦绣绢行的掌柜满脸堆欢，眼见刚开张，便已成就一张大单。
可“文白脂粉铺”门口，却依旧门可罗雀，两个小丫头子一面跺着脚取暖，一面在店内装忙。
“隆儿，咱家小姐该不是失心疯了吧，你瞧她一早就出门子了，挨门挨铺的瞧，也不知在瞧什么？”一个冗长脸小丫头子，手拿鸡毛掸子，正探头探脑的往外瞧。
“兴儿姐姐，我瞧着小姐是过不去昨儿那道坎儿，你看她，天可怜见的，已在街对面站了一个时辰了，就这么痴痴的往隔壁瞧……”
二人话音刚落，对面的文清恬似终于还魂，轻轻掸了掸衣裙上的浮沉，步履轻盈的向“文白脂粉铺”的隔壁走去。
一抬头，就见那大方匾额上刻了斗大的四个字：老王酒肆。
文清恬一张俏脸微微抽搐，心道：这位隔壁老王着实名不符实，不给旁人戴绿帽就罢了，反被自家媳妇和她老爹联合献唱一曲《绿光》。
那王老板一见文清恬要进门，急急转身闪进后院酒坊。
隔壁老王既羞且愤，虽明知对方同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却仍不愿受这份尴尬的活罪。
伙计张手一拦，陪笑道：“哎哟，文姑娘，您……怎么也不晓得避避嫌……”
文清恬不慌不忙，面上依旧笑吟吟的，说出的话却针针见血：“咱们行的正坐的直，既没有淫人媳妇，又没有勾人相公，有什么好避嫌的，要避嫌，也是那对狗男女该避嫌。”
王老板心中暗叫痛快，却仍苦着脸，冲着另一个伙计连使眼色，那伙计忙将门合上了。
“哎哟哟，文姑娘，你还嫌我头上的帽子不够绿啊，有何贵干，你就快点直说吧。”
文清恬却不疾不徐的坐下了，双眸清朗笃定：“王叔，我是来跟您商量复仇大计的！”
王老板惊跳起来，这对狗男女，他也恨得牙痒痒，半夜睡不着，也常YY复仇大计。
可真要实行，却吓得险些打翻黑瓷茶碗盖儿，连叫着“使不得！”
文清恬定定瞧他，见他并不排斥，继续蛊惑道：“我说的报仇，是指把咱们的生意做大，做强，到时候财源滚滚，不怕某些不长眼的后悔不迭。”
王老板清癯的面庞微微一怔，长出一口气：“我这间酒肆的生意啊，就从来没好过，要不是城外还有几个庄子，这铺子早关张了。”
文清恬心道，那有什么法子，开店最讲究得三件事您都错了，那就是：lo，lo，还是lo。
“您这间铺子，选址有问题。这条街上，左右各四十余家铺面，卖的不是针头线脑，头油脂粉，就是成衣、布帛，逛街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您这间酒肆，从装潢到商品，明显是针对男人的，怎能开在这儿？天下女子，哪有不恨自家相公饮酒的？”
文清恬说罢，重重咳嗽两声。
紧接着，便听闻外面吵吵嚷嚷，伙计见怪不怪，瞧过一眼回禀道：“老样子，相公想来咱家买醉，却被买针线的娘子当场抓包。”
文清恬一颗心放下，方才还担心自己的咳嗽外面听不见来着。
她微一挑秀眉，轻扬下巴，胆更壮了些。
王老板也心有戚戚道：“文姑娘说得是，我也有心换个地方，可好地方都叫人占了，这酒楼的生意也被几个帮派把持着，轻易可动不得呀，也只好挨日子做些散客了。”
“有些事做不好，不是您不够努力，而是您努力的方向错了。”文清恬正色谆谆，声音刻意低沉，显得很有说服力。
“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毛没长齐就敢来指手画脚！我劝你省省吧！”一旁的掌柜胸中有气，语气中满满尽是挑衅。
几个伙计也暗暗撇嘴，王老板是个没主意的，闻言也面有难色。
文清恬却浑然不理，她上辈子提案时，什么样的客户没见过，于是头一歪，循循善诱：“卖酒给男人的生意不好做，您就不能卖给女人？”
哈哈哈哈，几声嘲讽的干笑四起。
掌柜的摇头道：“说你不懂还不服，这男人，高兴了要喝酒，失意了也要喝酒，赌赢了要喝酒庆祝，输了要借酒消愁，天寒要喝温酒，天热要喝冷酒，小聚要喝酒，独个儿也要喝酒，连病了都要喝药酒！这还没提那嗜酒如命的呢，你说这些，女人能比吗？”
一番话头头是道，几个伙计听得连连称是。
文清恬静静听了，频频颔首：“您说的对，男人中，喝酒的人数多，场景丰富，频次也高，可卖给男人酒喝的铺子也多呀，两厢一对，您这‘老王酒肆’就没什么赚头了，可女人就不一样了，虽然饮酒的需求不大，可我走遍整个西市，竟没有一家酒肆专门卖酒给女人，您想想，长安人口80万，一半是女人，您哪怕只有一千个女性熟客，也是一笔大买卖呀。”
这一番话，说得在座众人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王老板听到“一千熟客”四字，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双眼慢慢放亮。
文清眼看有戏，得意暗忖，这红海与蓝海战略的区别，她也算言简意赅了。
可姜还是老的辣，掌柜的明显机警，反应片刻后，失笑道：“差点就被你唬住了，我们就是想卖酒给女人，也没人来买呀，你也说了，外头逛街的这么多，又有哪个姑娘媳妇进来瞧了？”
“我就是大姑娘，我就是你们的潜在顾客，王叔，马掌柜，你们要是听我的，将这酒肆的招牌、装潢，包装通通改过，我敢保证，走过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绝对趋之若鹜。”
文清恬说罢，一脸神神秘秘，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来，众人见状忙凑上来看。
这一看不打紧，包括王老板、马掌柜在内，几双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谁知，文清恬只摊开画卷的一角儿，指着描金绘彩的酒肆蓝图一隅，笑道：“您看这个招牌，改成妃红色，名字唤做‘桃花醉’，字体要柔婉，洒金粉写就，既突出高华贵气，又渲染旖旎氛围……”
话没说完，文清恬就将画儿收了起来。
众人都急了，纷纷叫嚷：“这还没看完呢？怎么收起来了？”
文清恬狡黠一笑，摊手道：“想看？要钱！”
“多少钱？”众人齐声道，属马掌柜声音最大。
“这笔钱不小，包含设计费用，装潢费用，包装、柜橱、灯盏的制作费用，还有泥瓦匠人的人工费，另外，还有宣传费用，零零总总，我后天再报个总数给你。”
王老板沉吟片刻，耐不住心痒痒。搓手问：“东西做出来，真能像你画儿中的这般好？”
“只要全程都听我的，就能做的这般好！”文清恬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这真金白银砸进去，将来没人买怎么办？”马掌柜踟蹰问。
“绝不会没人买，我已经找好了一条销路，到时候，散客不买，我这儿，自有更大的客户。”文清恬讳莫如深，她心中虽也打鼓，可面上却丝毫不露，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每一根眉毛都写着自信。
隔壁王老板一颗心这才略略放下。
“那卖给女人喝的酒要咋酿啊？”店后酒坊的大叔急的抓耳挠腮。
“这不是有现成的青梅酒嘛。”清恬胸有成竹的一指。
酿酒的大叔咧嘴憨笑，递上两只琉璃杯盏，自豪中带了羞赧：“姑娘尝尝，这一种酿的时间短，酸些，不醉人，这一种酿的时间长，还加了蜂蜜，更适口些。”
“哎？”马掌柜肃容伸手一拦。
继而咧嘴一笑，望向老板，高声吩咐：“两杯少了，给文姑娘各打二两带回去。”
文清恬也不客气，提了两只银壶，盛满了，才昂首阔步的回家。
一进二楼厢房，她挺直的背脊才放松下来，伸手入怀解下诃子，捞出来抛在一边，丢盔卸甲般摊倒在架子床上。
与她上辈子一下班便褪去胸前束缚，蹬掉高跟鞋的样子如出一辙。
白氏悄悄进来，轻轻除下女儿的绣鞋，心疼道：“为娘的已经盘算好了，咱家如今欠隔壁1000钱，我的私房钱只剩800钱了，明儿就打发了兴儿、隆儿两个，余下的，给伙计和师傅结清月银，好聚好散。再将这铺子盘出去，怎么也能得7、8千钱，待还清账，就在旁边的德居坊置一间小小的宅子，就咱娘儿俩，也尽够了，为娘的不想你这么辛苦。”
文清恬拖来旁边一只织锦绣荷花的引枕，垫在背后，清艳的面庞在灯烛下忽明忽暗，她一扫方才的疲惫，直起身子，劝慰道：“娘，您先别忙撵人，容我到这个月底，咱就有钱周转了。”
见娘亲犹自眉头紧锁，文清恬一把搂住母亲肩膀，酿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撒娇道：“阿娘，我想好了，将来，你做这脂粉铺子的老板，我也要当老板。”
“什么老板？”白氏果然被女儿转开心思，好奇问。
“广告……铺子的老板。”
直笑得白氏两眼发怔，吴婶子面目扭曲，端茶进来的隆儿也愣在原地。
吴婶子向隆儿连连示意，可以把茶放下了，谁知半路竟被文清恬截胡。
就见她款款端起茶，轻呷一口，缓缓放在凭几上，才含讽笑道：
“嗨，我道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瞧你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还以为你是债主呢。没想到，不过是块踩低拜高的臭豆腐。我劝你一句，还没做人婆婆，就别拿婆婆款儿，小心恶名传出去，你儿子一辈子讨不着媳妇！”
此话一出，气得吴婶子双目圆睁。
文清恬根本不给她喘息机会，从容逼近，她容色本就清艳不可方物，此刻神色肃然，便陡然升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的气势。
吴婶子竟不自觉往后挪了挪身子，只听面前人睥睨着她，淡淡道：“我家的家风暂不讨论，你们老吴家见风使舵的家风，倒是被您坐实了，相信我娘也不愿让我委屈一个势力眼，是吧，阿娘？”
文氏讷讷点头。
文清恬说罢，润了润喉咙，见吴婶子欲待反驳，憋的面色发紫，压根不给她反驳机会，回身挥手道：“隆儿，送客！”
隆儿和另一个小丫头心中暗喜，她俩早瞧不惯白氏伏低做小的委屈模样，连带着他们这些底下人也没脸。
此刻得了令，立即跳窜窜的上前，一边一个架起吴婶子，连请带扔，送出门去。
吴婶子好容易反应过来，才开始骂骂咧咧，却又不敢大声嚷嚷，忙灰溜溜回了自家豆腐店。
第二日。
晌午刚过，东、西、南、北四条宽巷两侧，行肆店铺的幌子都高高挂起，西市人声渐沸，对街锦绣绢行的掌柜满脸堆欢，眼见刚开张，便已成就一张大单。
可“文白脂粉铺”门口，却依旧门可罗雀，两个小丫头子一面跺着脚取暖，一面在店内装忙。
“隆儿，咱家小姐该不是失心疯了吧，你瞧她一早就出门子了，挨门挨铺的瞧，也不知在瞧什么？”一个冗长脸小丫头子，手拿鸡毛掸子，正探头探脑的往外瞧。
“兴儿姐姐，我瞧着小姐是过不去昨儿那道坎儿，你看她，天可怜见的，已在街对面站了一个时辰了，就这么痴痴的往隔壁瞧……”
二人话音刚落，对面的文清恬似终于还魂，轻轻掸了掸衣裙上的浮沉，步履轻盈的向“文白脂粉铺”的隔壁走去。
一抬头，就见那大方匾额上刻了斗大的四个字：老王酒肆。
文清恬一张俏脸微微抽搐，心道：这位隔壁老王着实名不符实，不给旁人戴绿帽就罢了，反被自家媳妇和她老爹联合献唱一曲《绿光》。
那王老板一见文清恬要进门，急急转身闪进后院酒坊。
隔壁老王既羞且愤，虽明知对方同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却仍不愿受这份尴尬的活罪。
伙计张手一拦，陪笑道：“哎哟，文姑娘，您……怎么也不晓得避避嫌……”
文清恬不慌不忙，面上依旧笑吟吟的，说出的话却针针见血：“咱们行的正坐的直，既没有淫人媳妇，又没有勾人相公，有什么好避嫌的，要避嫌，也是那对狗男女该避嫌。”
王老板心中暗叫痛快，却仍苦着脸，冲着另一个伙计连使眼色，那伙计忙将门合上了。
“哎哟哟，文姑娘，你还嫌我头上的帽子不够绿啊，有何贵干，你就快点直说吧。”
文清恬却不疾不徐的坐下了，双眸清朗笃定：“王叔，我是来跟您商量复仇大计的！”
王老板惊跳起来，这对狗男女，他也恨得牙痒痒，半夜睡不着，也常YY复仇大计。
可真要实行，却吓得险些打翻黑瓷茶碗盖儿，连叫着“使不得！”
文清恬定定瞧他，见他并不排斥，继续蛊惑道：“我说的报仇，是指把咱们的生意做大，做强，到时候财源滚滚，不怕某些不长眼的后悔不迭。”
王老板清癯的面庞微微一怔，长出一口气：“我这间酒肆的生意啊，就从来没好过，要不是城外还有几个庄子，这铺子早关张了。”
文清恬心道，那有什么法子，开店最讲究得三件事您都错了，那就是：lo，lo，还是lo。
“您这间铺子，选址有问题。这条街上，左右各四十余家铺面，卖的不是针头线脑，头油脂粉，就是成衣、布帛，逛街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您这间酒肆，从装潢到商品，明显是针对男人的，怎能开在这儿？天下女子，哪有不恨自家相公饮酒的？”
文清恬说罢，重重咳嗽两声。
紧接着，便听闻外面吵吵嚷嚷，伙计见怪不怪，瞧过一眼回禀道：“老样子，相公想来咱家买醉，却被买针线的娘子当场抓包。”
文清恬一颗心放下，方才还担心自己的咳嗽外面听不见来着。
她微一挑秀眉，轻扬下巴，胆更壮了些。
王老板也心有戚戚道：“文姑娘说得是，我也有心换个地方，可好地方都叫人占了，这酒楼的生意也被几个帮派把持着，轻易可动不得呀，也只好挨日子做些散客了。”
“有些事做不好，不是您不够努力，而是您努力的方向错了。”文清恬正色谆谆，声音刻意低沉，显得很有说服力。
“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毛没长齐就敢来指手画脚！我劝你省省吧！”一旁的掌柜胸中有气，语气中满满尽是挑衅。
几个伙计也暗暗撇嘴，王老板是个没主意的，闻言也面有难色。
文清恬却浑然不理，她上辈子提案时，什么样的客户没见过，于是头一歪，循循善诱：“卖酒给男人的生意不好做，您就不能卖给女人？”
哈哈哈哈，几声嘲讽的干笑四起。
掌柜的摇头道：“说你不懂还不服，这男人，高兴了要喝酒，失意了也要喝酒，赌赢了要喝酒庆祝，输了要借酒消愁，天寒要喝温酒，天热要喝冷酒，小聚要喝酒，独个儿也要喝酒，连病了都要喝药酒！这还没提那嗜酒如命的呢，你说这些，女人能比吗？”
一番话头头是道，几个伙计听得连连称是。
文清恬静静听了，频频颔首：“您说的对，男人中，喝酒的人数多，场景丰富，频次也高，可卖给男人酒喝的铺子也多呀，两厢一对，您这‘老王酒肆’就没什么赚头了，可女人就不一样了，虽然饮酒的需求不大，可我走遍整个西市，竟没有一家酒肆专门卖酒给女人，您想想，长安人口80万，一半是女人，您哪怕只有一千个女性熟客，也是一笔大买卖呀。”
这一番话，说得在座众人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王老板听到“一千熟客”四字，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双眼慢慢放亮。
文清眼看有戏，得意暗忖，这红海与蓝海战略的区别，她也算言简意赅了。
可姜还是老的辣，掌柜的明显机警，反应片刻后，失笑道：“差点就被你唬住了，我们就是想卖酒给女人，也没人来买呀，你也说了，外头逛街的这么多，又有哪个姑娘媳妇进来瞧了？”
“我就是大姑娘，我就是你们的潜在顾客，王叔，马掌柜，你们要是听我的，将这酒肆的招牌、装潢，包装通通改过，我敢保证，走过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绝对趋之若鹜。”
文清恬说罢，一脸神神秘秘，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来，众人见状忙凑上来看。
这一看不打紧，包括王老板、马掌柜在内，几双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谁知，文清恬只摊开画卷的一角儿，指着描金绘彩的酒肆蓝图一隅，笑道：“您看这个招牌，改成妃红色，名字唤做‘桃花醉’，字体要柔婉，洒金粉写就，既突出高华贵气，又渲染旖旎氛围……”
话没说完，文清恬就将画儿收了起来。
众人都急了，纷纷叫嚷：“这还没看完呢？怎么收起来了？”
文清恬狡黠一笑，摊手道：“想看？要钱！”
“多少钱？”众人齐声道，属马掌柜声音最大。
“这笔钱不小，包含设计费用，装潢费用，包装、柜橱、灯盏的制作费用，还有泥瓦匠人的人工费，另外，还有宣传费用，零零总总，我后天再报个总数给你。”
王老板沉吟片刻，耐不住心痒痒。搓手问：“东西做出来，真能像你画儿中的这般好？”
“只要全程都听我的，就能做的这般好！”文清恬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这真金白银砸进去，将来没人买怎么办？”马掌柜踟蹰问。
“绝不会没人买，我已经找好了一条销路，到时候，散客不买，我这儿，自有更大的客户。”文清恬讳莫如深，她心中虽也打鼓，可面上却丝毫不露，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每一根眉毛都写着自信。
隔壁王老板一颗心这才略略放下。
“那卖给女人喝的酒要咋酿啊？”店后酒坊的大叔急的抓耳挠腮。
“这不是有现成的青梅酒嘛。”清恬胸有成竹的一指。
酿酒的大叔咧嘴憨笑，递上两只琉璃杯盏，自豪中带了羞赧：“姑娘尝尝，这一种酿的时间短，酸些，不醉人，这一种酿的时间长，还加了蜂蜜，更适口些。”
“哎？”马掌柜肃容伸手一拦。
继而咧嘴一笑，望向老板，高声吩咐：“两杯少了，给文姑娘各打二两带回去。”
文清恬也不客气，提了两只银壶，盛满了，才昂首阔步的回家。
一进二楼厢房，她挺直的背脊才放松下来，伸手入怀解下诃子，捞出来抛在一边，丢盔卸甲般摊倒在架子床上。
与她上辈子一下班便褪去胸前束缚，蹬掉高跟鞋的样子如出一辙。
白氏悄悄进来，轻轻除下女儿的绣鞋，心疼道：“为娘的已经盘算好了，咱家如今欠隔壁1000钱，我的私房钱只剩800钱了，明儿就打发了兴儿、隆儿两个，余下的，给伙计和师傅结清月银，好聚好散。再将这铺子盘出去，怎么也能得7、8千钱，待还清账，就在旁边的德居坊置一间小小的宅子，就咱娘儿俩，也尽够了，为娘的不想你这么辛苦。”
文清恬拖来旁边一只织锦绣荷花的引枕，垫在背后，清艳的面庞在灯烛下忽明忽暗，她一扫方才的疲惫，直起身子，劝慰道：“娘，您先别忙撵人，容我到这个月底，咱就有钱周转了。”
见娘亲犹自眉头紧锁，文清恬一把搂住母亲肩膀，酿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撒娇道：“阿娘，我想好了，将来，你做这脂粉铺子的老板，我也要当老板。”
“什么老板？”白氏果然被女儿转开心思，好奇问。
“广告……铺子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