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奇怪了，此女是商贾出身，还是高句丽国公主，有那么重要吗？”李灼炫反问。
“自然重要。”几个贵女异口同声。
“说什么和谁说的，于我而言，前者更重要。”
“纵使如此，她也不配口出狂言！”张家嫡女脱口道。
齐王李灼炫挑眉垂眸，再抬眼时目光如炬。“诚如张家姑娘所言，她确实大逆不道，却也深得我心。”
文清恬一愣，茫然抬眸，望向身侧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张家嫡女听得“深得我心”四字，顿觉喘不上气了，半晌才恨声：“你，你竟当着我面，偏帮一个如此低贱的女子？”
“你既与我解除婚约，便谈不上什么偏帮不偏帮吧？”李灼炫负手而立，好整以暇。
这一下，不只张家嫡女，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几个贵女窃窃私语，都觉得不大对劲。
就见礼部尚书张小姐紧紧咬住下唇，心中百转千回，嘴唇抽搐几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蓦地端起丫鬟托着的一杯热茶，向文清恬清丽的面容直泼过来。
文清恬闭目闪躲不及，却丝毫不烫，只衣袖微微溅湿。
张小姐眼睁睁瞧着她的心上人，齐王李灼炫竟迅疾出手，毫不迟疑的伸袖挡在这个小贱人面前。
这一杯滚滚的热茶，尽数泼在男人臂上。
羞耻，不甘，嫉恨，情绪激荡之下，再加上塑腰太紧，张小姐顺势昏厥过去。
掐人中的掐人中，请太医的请太医，廊下乱做一团。
文清恬手臂一紧，已被趁乱带出了人群。
她随着齐王的脚步，一路小跑，七弯八绕，拐进一座小园子，见周遭无人，齐王这才放开了她的衣袖。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眼前少女面色樱粉，轻轻喘着气，神情不惊不乱，只一双眼睛亮的很。
李灼炫与文清恬互相望了一会儿，起初还有点较劲，后来索性放声大笑。
待笑声渐止，文清恬才开口道：“你的手臂没事吧？”
李灼炫随意一瞥，道：“无事”随即又道，“你也太大胆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走就是了，何必长篇大论？”
“起初是出于义愤，后来便是不吐不快，这些话，我早想说了，瞥到现在。”小姑娘鼓着腮，抚胸轻叹，故作老成的模样可爱的紧。
齐王轻轻勾起唇角，没吭声。
“谢谢你……”少女声音忽然小了些，腔调也无往日大咧咧的清朗，变得有些……软糯糯的，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且细白的面颊上，也爬上一抹暧昧的菡萏，为清丽平添一丝艳色。
李灼炫不知为何，口有些干，别开眼去。
其实，文清恬没有说出口的才是重点：谢谢你，谢谢你站在我这边，谢谢你欣赏我的想法，谢谢你支持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不必借高句丽公主的名头压人，单纯的支持我文清恬。
眼神再次交缠，略有一丝叫人喘不过气的尴尬，文清恬忙轻咳一声，岔开话题。
“倒是你，为何拆了台，又来帮我？”文清恬瞪大杏眸，满脸好奇，刻意回避她以为只有自己感受到的奇异氛围。
“我乐意。”李灼炫懒得解释，眉头一紧，补充：“你别想多了！”
女孩儿眼珠一转，小狐狸似的奸笑起来，笑得男人心里直颤，就听女孩儿忽而脆生生道：“哦，我晓得了，你并非帮我，而是为了报复张家小姐，因为她家又又又……”她掰着手指头，数的清清楚楚，末了白白的手指多窝下两根，抬头粲笑：“又又一次退亲了，对不对？”
这话不叫拆台，简直是揭短了。
李灼炫饶是谪仙，也受不了这个，当即抿唇咬牙，怒道：“你要是领教过我折磨人的法子，就不敢如此嚣张了！”
谁知，威胁吓唬都不管用，小姑娘仿佛吃定了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竟冲着齐王自以为凶悍的面孔，扮了个大大的鬼脸，跳跳的福了福身子，便溜走了。
许久之后，小厮刁儿才寻过来，手中捧了专治烫伤的进上药膏，小心翼翼撩开主人的衣袖，修长有力的玉白半臂上，赫然遍布红肿燎泡，瞧着吓人极了。
刁儿既惊且怒，纷纷道：“这张家小姐也真是，下手忒没轻重了，若是破伤风咋办？”无名指沾起清凉的药膏，轻而又轻的涂上去。
“嘶”李灼炫瞪了刁儿一眼，怒道：“轻着点啊！”
刁儿低低吐槽：“您还知道疼呢？方才您不还说没事儿吗？看您下回还敢不敢替不相干的人出头？”
小厮刁儿也是奇了，自家王爷一向分得极清，对自己人向来宽和，可对外人，却连一丝好脸也未给过，怎的今日竟为一个小户女出头？
张宅，外书房内。
门从里面闭着，两侧耳房内并无丫头随侍，整个外书房一射之内，闲杂人等全部清退。
房内只点了一只紫铜檀香炉，青烟袅袅，桌案上，仅放了一只茶盏，就摆在吏部张尚书的手边。
桌案对面的蒲团上，张尚书的长子张谦正襟危坐，双膝直直跪坐在父亲面前，蹙眉垂眸，下颌紧绷，显然是在父亲面前苦苦压抑着心中的不平。
“这李灼炫也太不识好歹，以妹妹的品貌，他还有甚不满意？竟敢公然央太妃退亲，打量我们不知道？若非他撺掇，太妃又岂是爱生事的？”张谦说罢，还不解恨，竟一拳捶在自己膝盖上。
他抬眼望向父亲，却见父亲木着一张脸，双眸中似乎也有一丝隐怒。
张尚书到底斡旋官场多年，这点小插曲倒还不至于叫他这只老狐狸动怒，只淡淡道：“还是太年轻了，说话办事难免欠考虑。”
张谦忍了忍，却还是禁不住回嘴：“这李灼炫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还年轻？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圆儿都五岁了。”
张尚书呷了口茶，吸一口清气，重重扣下茶碗盖儿，稍稍提高声音，斥道：“我说的是你！”
见一向慈和圆融的父亲罕见动怒，张谦有些惶恐，连忙默了声，盘了许久自己何处有失，半晌无果，才道：“孩儿愚钝，求父亲明示。”
见儿子真心求教，张尚书虽恼他，气倒也顺了，徐徐道：“那日圣人问我你妹妹及笄的事，又感慨齐王一直姻缘不顺，这……才有了这门亲事。”
张谦一惊，“什么？既是圣人的意思，李灼炫退亲，却反算在咱们头上，岂非要咱们替这反复小人背锅？”
“你看浅了，为父问你，李灼炫此人你怎么看？”
“性情乖张，行止无状，空有一副臭皮囊，内里就是个纨绔。”张谦说罢，又道：“据说马球打得不错。”
张尚书叹了口气，道：“你可知当年，他与圣人师从陆翰林，论起笔墨文章与见识格局，先帝更属意谁？”
“当年先帝京郊围猎，屠熊救驾，拔得头筹，获封大周第一勇士的又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正是当朝齐王李灼炫。
“可自打先帝薨逝，李灼炫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从未干过一件正常的事儿。同僚都道他是‘忧思过甚，失心疯了。’”张谦忆起往事，有些唏嘘。
“你可想过，他这疯病？何时最坏？怎么后来又慢慢好了？再想想圣人对他的态度？”张尚书耐心启发儿子，见长子依然面露狐疑，忍不住明示。
“你没发现，他疯的越厉害，得罪的人愈多，圣人越满意吗？你没察觉，每次御史言官弹劾，圣人都以‘严加惩戒，无伤大雅’回护吗？”
张谦瞳孔巨震，讷讷道：“父亲的意思是，李灼炫故意装疯卖傻？”他心中不忿，暗道：可未免装的太像了。
“当年若非他母亲执意出家，这大周的江山……”张尚书的后半句话没说完，张谦自然明白。
他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父亲既然知道圣人的忌讳，为何还要主动向齐王府提亲？李灼炫若与咱家联姻，岂非有结党之嫌？”
“圣人不过让我试试他而已，他拒绝了，圣人才能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张尚书又呷了口茶，入口微苦，喉头却甘甜，正是兰贵人茶的独特滋味。
“你再想想齐王与睿王、端王几个的关系，从前先帝在世的时候，齐王的人缘儿在弟兄几个里面，一向最好，他心里总装着别人，是个懂得体恤的，如今呢？上巳节，他一举开罪所有兄弟，你看看，如今还有人给他府上下帖子吗？”
这一下，连张谦也有些感慨，道：“想来，这齐王也是可怜，封地不过是遥领，京兆牧也是闲职，半点实权也无，不如端王也就罢了，连睿王、淮阳王也不及。”
“说起来，圣人总算格外开恩，到底念着当年同窗的情谊，若效法前朝，齐王便是想做那富贵闲人也是不能啊！”
“照父亲的意思，这齐王的亲事，怕还得耽误下去呀，武将文官都不成，有实权的有祖荫的也不成，根深叶茂的更不成，那他能找谁呀？”张谦此刻，对齐王李灼炫半点恨意也无，倒狠狠同情起来。
张尚书吹吹茶碗，看那茶叶起起伏伏，叹了声：“看他造化吧，或许来日圣人的心结解开了，想怎么都成呢。”
“自然重要。”几个贵女异口同声。
“说什么和谁说的，于我而言，前者更重要。”
“纵使如此，她也不配口出狂言！”张家嫡女脱口道。
齐王李灼炫挑眉垂眸，再抬眼时目光如炬。“诚如张家姑娘所言，她确实大逆不道，却也深得我心。”
文清恬一愣，茫然抬眸，望向身侧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张家嫡女听得“深得我心”四字，顿觉喘不上气了，半晌才恨声：“你，你竟当着我面，偏帮一个如此低贱的女子？”
“你既与我解除婚约，便谈不上什么偏帮不偏帮吧？”李灼炫负手而立，好整以暇。
这一下，不只张家嫡女，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几个贵女窃窃私语，都觉得不大对劲。
就见礼部尚书张小姐紧紧咬住下唇，心中百转千回，嘴唇抽搐几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蓦地端起丫鬟托着的一杯热茶，向文清恬清丽的面容直泼过来。
文清恬闭目闪躲不及，却丝毫不烫，只衣袖微微溅湿。
张小姐眼睁睁瞧着她的心上人，齐王李灼炫竟迅疾出手，毫不迟疑的伸袖挡在这个小贱人面前。
这一杯滚滚的热茶，尽数泼在男人臂上。
羞耻，不甘，嫉恨，情绪激荡之下，再加上塑腰太紧，张小姐顺势昏厥过去。
掐人中的掐人中，请太医的请太医，廊下乱做一团。
文清恬手臂一紧，已被趁乱带出了人群。
她随着齐王的脚步，一路小跑，七弯八绕，拐进一座小园子，见周遭无人，齐王这才放开了她的衣袖。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眼前少女面色樱粉，轻轻喘着气，神情不惊不乱，只一双眼睛亮的很。
李灼炫与文清恬互相望了一会儿，起初还有点较劲，后来索性放声大笑。
待笑声渐止，文清恬才开口道：“你的手臂没事吧？”
李灼炫随意一瞥，道：“无事”随即又道，“你也太大胆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走就是了，何必长篇大论？”
“起初是出于义愤，后来便是不吐不快，这些话，我早想说了，瞥到现在。”小姑娘鼓着腮，抚胸轻叹，故作老成的模样可爱的紧。
齐王轻轻勾起唇角，没吭声。
“谢谢你……”少女声音忽然小了些，腔调也无往日大咧咧的清朗，变得有些……软糯糯的，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且细白的面颊上，也爬上一抹暧昧的菡萏，为清丽平添一丝艳色。
李灼炫不知为何，口有些干，别开眼去。
其实，文清恬没有说出口的才是重点：谢谢你，谢谢你站在我这边，谢谢你欣赏我的想法，谢谢你支持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不必借高句丽公主的名头压人，单纯的支持我文清恬。
眼神再次交缠，略有一丝叫人喘不过气的尴尬，文清恬忙轻咳一声，岔开话题。
“倒是你，为何拆了台，又来帮我？”文清恬瞪大杏眸，满脸好奇，刻意回避她以为只有自己感受到的奇异氛围。
“我乐意。”李灼炫懒得解释，眉头一紧，补充：“你别想多了！”
女孩儿眼珠一转，小狐狸似的奸笑起来，笑得男人心里直颤，就听女孩儿忽而脆生生道：“哦，我晓得了，你并非帮我，而是为了报复张家小姐，因为她家又又又……”她掰着手指头，数的清清楚楚，末了白白的手指多窝下两根，抬头粲笑：“又又一次退亲了，对不对？”
这话不叫拆台，简直是揭短了。
李灼炫饶是谪仙，也受不了这个，当即抿唇咬牙，怒道：“你要是领教过我折磨人的法子，就不敢如此嚣张了！”
谁知，威胁吓唬都不管用，小姑娘仿佛吃定了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竟冲着齐王自以为凶悍的面孔，扮了个大大的鬼脸，跳跳的福了福身子，便溜走了。
许久之后，小厮刁儿才寻过来，手中捧了专治烫伤的进上药膏，小心翼翼撩开主人的衣袖，修长有力的玉白半臂上，赫然遍布红肿燎泡，瞧着吓人极了。
刁儿既惊且怒，纷纷道：“这张家小姐也真是，下手忒没轻重了，若是破伤风咋办？”无名指沾起清凉的药膏，轻而又轻的涂上去。
“嘶”李灼炫瞪了刁儿一眼，怒道：“轻着点啊！”
刁儿低低吐槽：“您还知道疼呢？方才您不还说没事儿吗？看您下回还敢不敢替不相干的人出头？”
小厮刁儿也是奇了，自家王爷一向分得极清，对自己人向来宽和，可对外人，却连一丝好脸也未给过，怎的今日竟为一个小户女出头？
张宅，外书房内。
门从里面闭着，两侧耳房内并无丫头随侍，整个外书房一射之内，闲杂人等全部清退。
房内只点了一只紫铜檀香炉，青烟袅袅，桌案上，仅放了一只茶盏，就摆在吏部张尚书的手边。
桌案对面的蒲团上，张尚书的长子张谦正襟危坐，双膝直直跪坐在父亲面前，蹙眉垂眸，下颌紧绷，显然是在父亲面前苦苦压抑着心中的不平。
“这李灼炫也太不识好歹，以妹妹的品貌，他还有甚不满意？竟敢公然央太妃退亲，打量我们不知道？若非他撺掇，太妃又岂是爱生事的？”张谦说罢，还不解恨，竟一拳捶在自己膝盖上。
他抬眼望向父亲，却见父亲木着一张脸，双眸中似乎也有一丝隐怒。
张尚书到底斡旋官场多年，这点小插曲倒还不至于叫他这只老狐狸动怒，只淡淡道：“还是太年轻了，说话办事难免欠考虑。”
张谦忍了忍，却还是禁不住回嘴：“这李灼炫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还年轻？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圆儿都五岁了。”
张尚书呷了口茶，吸一口清气，重重扣下茶碗盖儿，稍稍提高声音，斥道：“我说的是你！”
见一向慈和圆融的父亲罕见动怒，张谦有些惶恐，连忙默了声，盘了许久自己何处有失，半晌无果，才道：“孩儿愚钝，求父亲明示。”
见儿子真心求教，张尚书虽恼他，气倒也顺了，徐徐道：“那日圣人问我你妹妹及笄的事，又感慨齐王一直姻缘不顺，这……才有了这门亲事。”
张谦一惊，“什么？既是圣人的意思，李灼炫退亲，却反算在咱们头上，岂非要咱们替这反复小人背锅？”
“你看浅了，为父问你，李灼炫此人你怎么看？”
“性情乖张，行止无状，空有一副臭皮囊，内里就是个纨绔。”张谦说罢，又道：“据说马球打得不错。”
张尚书叹了口气，道：“你可知当年，他与圣人师从陆翰林，论起笔墨文章与见识格局，先帝更属意谁？”
“当年先帝京郊围猎，屠熊救驾，拔得头筹，获封大周第一勇士的又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正是当朝齐王李灼炫。
“可自打先帝薨逝，李灼炫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从未干过一件正常的事儿。同僚都道他是‘忧思过甚，失心疯了。’”张谦忆起往事，有些唏嘘。
“你可想过，他这疯病？何时最坏？怎么后来又慢慢好了？再想想圣人对他的态度？”张尚书耐心启发儿子，见长子依然面露狐疑，忍不住明示。
“你没发现，他疯的越厉害，得罪的人愈多，圣人越满意吗？你没察觉，每次御史言官弹劾，圣人都以‘严加惩戒，无伤大雅’回护吗？”
张谦瞳孔巨震，讷讷道：“父亲的意思是，李灼炫故意装疯卖傻？”他心中不忿，暗道：可未免装的太像了。
“当年若非他母亲执意出家，这大周的江山……”张尚书的后半句话没说完，张谦自然明白。
他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父亲既然知道圣人的忌讳，为何还要主动向齐王府提亲？李灼炫若与咱家联姻，岂非有结党之嫌？”
“圣人不过让我试试他而已，他拒绝了，圣人才能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张尚书又呷了口茶，入口微苦，喉头却甘甜，正是兰贵人茶的独特滋味。
“你再想想齐王与睿王、端王几个的关系，从前先帝在世的时候，齐王的人缘儿在弟兄几个里面，一向最好，他心里总装着别人，是个懂得体恤的，如今呢？上巳节，他一举开罪所有兄弟，你看看，如今还有人给他府上下帖子吗？”
这一下，连张谦也有些感慨，道：“想来，这齐王也是可怜，封地不过是遥领，京兆牧也是闲职，半点实权也无，不如端王也就罢了，连睿王、淮阳王也不及。”
“说起来，圣人总算格外开恩，到底念着当年同窗的情谊，若效法前朝，齐王便是想做那富贵闲人也是不能啊！”
“照父亲的意思，这齐王的亲事，怕还得耽误下去呀，武将文官都不成，有实权的有祖荫的也不成，根深叶茂的更不成，那他能找谁呀？”张谦此刻，对齐王李灼炫半点恨意也无，倒狠狠同情起来。
张尚书吹吹茶碗，看那茶叶起起伏伏，叹了声：“看他造化吧，或许来日圣人的心结解开了，想怎么都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