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怀孕
等到我能睁眼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床边围满了人，我看到有人扑在我身边，还有人大喊：“医生，她醒了她醒了！”
医生问我感觉怎么样？我直说头痛。
“初步判断脑震荡，我们要做个ct,看看有没有颅内出血、颅脑损伤。其他问题不大，就软组织挫伤。”
“那为什么昏迷了那么久？”是我妈妈的声音。
“所以要检查啊，做个ct看看有没有问题。对了，病人有没有怀孕？”
“没有。”妈妈答得飞快。
“那等下就带她过去拍一个，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等等，医生。”我头疼欲裂，摸着自己的头说：“我不要做ct。”
谢至伟俯下身，握着我的手，轻声安慰：“不怕，我陪你一起进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瞒不下去了，扶着额头，说：“我怀孕了……”
空气凝滞，一片肃静。
医生看看我妈妈，再看看我，略显尴尬。
我看到谢至伟有点儿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握紧我手，说：“真的么？怀孕了？”
他的眼里分明写满了惊讶、期待、欢喜和兴奋。
我轻轻点头，彼此十指紧扣。如果幸福的定义一定要具像化，那这一刻就是最好的诠释。
“幸好你早点说，不然对孩子影响多大啊！”护士把最新的验血报告单递了过来。
医生说：“看这个数值，孩子应该有6周了吧，你要注意啊小姑娘，孕酮有点低啊！小赵，你去请妇产科李主任过来会诊下这个病人。”说完就出去了。
此时的我，人也差不多清醒了，慢慢看清房间里的人。除了谢至伟和我妈，还有爸爸、谢永康和刘铃兰。
“我想单独和墨墨说些话，麻烦各位回避下。”谢家人被我妈客气地请出去。
她全然没顾我还躺在床上的虚弱样，劈头盖脸责怪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爸爸劝着她，说这儿是医院，女儿还躺着。
“你还说！就是你平时护着她，你看看她变成什么样了？她有把我们两个放眼里吗？”我爸立马闭嘴，再多说，大炮立刻对准他炮击。
我妈看看屋外，晓得谢家人还在门口呢，她尽量压低声音和怒火，说：“你现在什么意思，还想把孩子留下来？”
我已经没力气再吵了，身体的不适直接将战斗值降到负数，我开始求饶：“对不起，妈妈。”
“你别跟我来这套！”我妈体内的火气眼见马上爆发。
我望着老爸痛心疾首的样子，心想，我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出手救我？不对啊，我是不是该掉几滴眼泪，再烘托下氛围……
情绪还没开始酝酿呢，他已经忍不住了，吼道：“你够了啊！墨墨都这样了，你还逼她！你想干什么啊？！”
“够什么？医生问我，我脱口而出她没怀孕，这不啪啪打我脸吗？翅膀硬了啊，怀孕也不和我们说，能耐啊！”
“闭嘴吧你！她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强！谁要这时候还让她不舒服，我和他没完！”
妈妈顿时语塞，一贯只做和事佬的爸爸难得起来反抗，这凶起来的样子，确实可怕。
听着他们的争吵，此时我的胃里好似有东西在翻滚，越来越汹涌，实在忍不住，半个身子起来，一股脑全吐到了地上。
妈妈赶快端水给我，爸爸急急忙忙叫医生，谢家人也闻讯而至。
医生赶来，判断说：“呕吐一般是两种情况，一可能是脑震荡引起的，还有就是怀孕的早期的孕吐反应。她如果后续不断地有呕吐现象，那要引起重视，最好做个脑部ct扫描，不过后果就是孩子可能就不适合再留了。”
“那去做吧，孩子以后还有机会。”谢至伟看着我，说：“一切以大人优先。”
谢爸爸站在那儿，一脸愁容，刘姨不断地轻抚他。
我妈不再说话了，眼泪已经渗出眼角。
“我不拍。”我叫道，“自己身体自己最清楚，我没问题。”
孩子在我肚子里，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这儿拿走。虽然从发现到现在，才短短几天，但生命就是如此奇妙，他选择了我，我就要护他一世平安，就像爸爸妈妈护着我一样。
“好，就不拍！”爸爸听完大声说，像给我鼓劲儿似的，说：“她说不去就不去，自个儿孩子自个儿疼！”
听到这儿，我的眼泪终是盛不住了。侧过头，看向窗外。我的头发，我的耳朵，湿答答一片。
谢至伟还想说什么，被他爸爸和刘姨劝到了外面。
医生见此，说：“那这样吧，让病人先去做一个b超，看看胎儿状况如何。至于脑震荡，如果她没有进一步的状况，我们就先将其放一边。”
爸爸妈妈陪我一起过去。检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看着屏幕里黑乎乎一团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医生问我要不要听一听声音？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于是检查室里响起了“扑通扑通，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那一刻，肚子里的小生命切切实实地让我知道了，他是我的孩子，强劲的生命力穿透屏幕，溢满整个诊室。
我抑制不住欣喜。“他都还好么？”
“嗯，6周5的活胎，已经有胎心了。”
生命真的好神奇，小小黑团儿，竟还有了心跳，不久他就会长出四肢，变成一个小小人儿，我几乎已经忘了昨天车祸带给我的伤痛，此时此刻，初为人母的喜悦早已盖过这一切了！
我把报告单拿出来，爸爸妈妈比我还高兴，老爸说：“我的孙子争气啊，回去爷爷给你炖只鸡，让你妈好好补补，你就能跟着吃点儿喝点儿啦！”
我妈一扫对我的愠怒和无奈，说：“还早呢，才一个多月，你呀回去就马上躺着，哪儿也别走，保胎要紧！”
这个小宝贝成功拿捏我的爸妈。
谢家人已经等在病房了，我告诉他们，孩子一切都好，已经快7周了。
谢爸爸高兴得眉头瞬间舒展了，嘴巴已经合不上了，他说：“之墨啊，我看你要不就在医院好好保胎，等孩子3个月再回家，你这情况回去了我们都不放心。”
我爸妈双手双脚赞成，老人们在这个问题上取得高度一致。连刘姨也说：“住这儿安心，秦妈妈如果忙的话，我过来照顾你。”
谢爸爸也跟上：“说的好，我现在好多了，你就在这儿照顾之墨。”
我答应了。
待大家走后就我们两人。他愁容满面，心事重重地说：“你知道的，比起你，孩子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我只要你健康就好。”
我故意呛他。“哎，他是你儿子啊。你要知道，比起你，这个孩子对我更重要。”
他笑笑，说：“看你这样子，脑袋瓜应该还好，没摔坏。”
我迅速白了他一眼。打不动，只能靠眼神杀死他。
他无奈地笑笑，而后告诉我辞职信已经递交了。现在需要赶工完成手上的几个项目，完成交接后，最快7月初就可以回来了。
我说：“好快啊！剩下来的这一个月，你好好做好交接工作，我这里人那么多，你别担心。”
他思忖良久，说道：“之墨，我想让我妈回来照顾你！”
我觉得他的表情很奇怪，喜悦那么少，担心反而那么多。他在愁啥呢？
我说：“不要了，你妈妈身体不好，你就别让她操劳了。这里我爸妈都在，真忙不过来，刘姨也可以来搭把手，你放心吧！”
他欲说还休，最后还是同意了我。
初夏的阳光像金子一般洒满病房，窗外鸟鸣不断。这生机昂扬的季节啊，让我感受到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行进。
谢至伟去上海做收尾工作了，我在医院养伤加养胎。
爸妈每天送不同的炖品过来，刘姨也做了补品，一天一趟，中午时分，准点送来。我对她的印象也因这次而改观，她本人没谢至伟之前说的那么坏，无论是对我还我我爸妈，都是礼数周到，客客气气。
这天早上，妈妈和我在病房闲谈，外面忽然进来了两个人，是金叔和他的老婆张兰芳。
金叔手里提了一袋书，说：“之墨，至伟让我拿过来给你的，怕你无聊。他说自己这个星期实在太忙，没办法回来了。”
我好失望，盼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他答应我，无论怎么样，一周总会回来一趟，没想到那么快就食言了。我撇嘴不满。
妈妈见到张兰芳高兴得很，招呼着赶紧坐下，金叔也奇怪，你们认识？
张兰芳说；“林秋还记得吧？就是我当年在针织二厂的小姊妹，二十几年没见了。你说巧不巧，就在至伟和之墨的订婚宴上竟然碰到了，她原来是之墨的小姑啊，你说这个世界小不小。”
怪不得，那天老妈和姑姑在门口嘀咕了半天，回来脸色就变了。这长舌妇，把人家的隐私当自己的谈资，真恶心！
金叔说：“哈哈哈哈，你别说，我那天在订婚宴上也碰到了不少熟人呢，温州城就那么大！”他停了停，转向我说：“之墨，至伟最近手机都关机了，你如果有事就找我，我帮你去办。”
我妈笑笑，说：“她在这儿还能有什么事。至伟怎么了，他公司怎么还要没收手机呢？”
大家哄堂大笑。
金叔说：“他说有个项目这几天必须赶出来，立军令状了。之墨联系不到他，别担心。”
我谢过金叔，他看起来真心实意为了我们两个好。看来，他老婆的事他是真不知情。
我妈和张兰芳聊得开心。“当年你来我家找林秋玩儿，我们三个女孩子跑到解放街看电影，我妹妹的初恋男朋友都还是你介绍的呢！一转眼真快，二十多年过去了。”
“我就没林秋和你那么好命，我嫁人后，吃了那么多苦，出街摆摊儿卖早点，风里来雨里去，碰到城管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哎呀，谁让他没本事！”一个女人公然说自己男人没本事，在给我看来，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说这些干嘛啊……”金叔面露愠色，但也不敢发作。这家里地位是一目了然了。
“阿姊命好，养了个好女儿，漂亮、能干，自己有工作又嫁了个有钱人，现在还怀上了，真好啊！”
“她还能干？她是最蠢的人了，我都怕她以后离了我们，能不能自己生活。不说别的，她自己房间现在都不会整理，洗个袜子都要我来，她还能干……”当着这多人的面儿，对我的致命吐槽，我属实有些难堪啊。
说着的时候，又有人来了——刘姨今天提前了一个多小时送汤过来了。
等到我能睁眼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床边围满了人，我看到有人扑在我身边，还有人大喊：“医生，她醒了她醒了！”
医生问我感觉怎么样？我直说头痛。
“初步判断脑震荡，我们要做个ct,看看有没有颅内出血、颅脑损伤。其他问题不大，就软组织挫伤。”
“那为什么昏迷了那么久？”是我妈妈的声音。
“所以要检查啊，做个ct看看有没有问题。对了，病人有没有怀孕？”
“没有。”妈妈答得飞快。
“那等下就带她过去拍一个，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等等，医生。”我头疼欲裂，摸着自己的头说：“我不要做ct。”
谢至伟俯下身，握着我的手，轻声安慰：“不怕，我陪你一起进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瞒不下去了，扶着额头，说：“我怀孕了……”
空气凝滞，一片肃静。
医生看看我妈妈，再看看我，略显尴尬。
我看到谢至伟有点儿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握紧我手，说：“真的么？怀孕了？”
他的眼里分明写满了惊讶、期待、欢喜和兴奋。
我轻轻点头，彼此十指紧扣。如果幸福的定义一定要具像化，那这一刻就是最好的诠释。
“幸好你早点说，不然对孩子影响多大啊！”护士把最新的验血报告单递了过来。
医生说：“看这个数值，孩子应该有6周了吧，你要注意啊小姑娘，孕酮有点低啊！小赵，你去请妇产科李主任过来会诊下这个病人。”说完就出去了。
此时的我，人也差不多清醒了，慢慢看清房间里的人。除了谢至伟和我妈，还有爸爸、谢永康和刘铃兰。
“我想单独和墨墨说些话，麻烦各位回避下。”谢家人被我妈客气地请出去。
她全然没顾我还躺在床上的虚弱样，劈头盖脸责怪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爸爸劝着她，说这儿是医院，女儿还躺着。
“你还说！就是你平时护着她，你看看她变成什么样了？她有把我们两个放眼里吗？”我爸立马闭嘴，再多说，大炮立刻对准他炮击。
我妈看看屋外，晓得谢家人还在门口呢，她尽量压低声音和怒火，说：“你现在什么意思，还想把孩子留下来？”
我已经没力气再吵了，身体的不适直接将战斗值降到负数，我开始求饶：“对不起，妈妈。”
“你别跟我来这套！”我妈体内的火气眼见马上爆发。
我望着老爸痛心疾首的样子，心想，我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出手救我？不对啊，我是不是该掉几滴眼泪，再烘托下氛围……
情绪还没开始酝酿呢，他已经忍不住了，吼道：“你够了啊！墨墨都这样了，你还逼她！你想干什么啊？！”
“够什么？医生问我，我脱口而出她没怀孕，这不啪啪打我脸吗？翅膀硬了啊，怀孕也不和我们说，能耐啊！”
“闭嘴吧你！她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强！谁要这时候还让她不舒服，我和他没完！”
妈妈顿时语塞，一贯只做和事佬的爸爸难得起来反抗，这凶起来的样子，确实可怕。
听着他们的争吵，此时我的胃里好似有东西在翻滚，越来越汹涌，实在忍不住，半个身子起来，一股脑全吐到了地上。
妈妈赶快端水给我，爸爸急急忙忙叫医生，谢家人也闻讯而至。
医生赶来，判断说：“呕吐一般是两种情况，一可能是脑震荡引起的，还有就是怀孕的早期的孕吐反应。她如果后续不断地有呕吐现象，那要引起重视，最好做个脑部ct扫描，不过后果就是孩子可能就不适合再留了。”
“那去做吧，孩子以后还有机会。”谢至伟看着我，说：“一切以大人优先。”
谢爸爸站在那儿，一脸愁容，刘姨不断地轻抚他。
我妈不再说话了，眼泪已经渗出眼角。
“我不拍。”我叫道，“自己身体自己最清楚，我没问题。”
孩子在我肚子里，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这儿拿走。虽然从发现到现在，才短短几天，但生命就是如此奇妙，他选择了我，我就要护他一世平安，就像爸爸妈妈护着我一样。
“好，就不拍！”爸爸听完大声说，像给我鼓劲儿似的，说：“她说不去就不去，自个儿孩子自个儿疼！”
听到这儿，我的眼泪终是盛不住了。侧过头，看向窗外。我的头发，我的耳朵，湿答答一片。
谢至伟还想说什么，被他爸爸和刘姨劝到了外面。
医生见此，说：“那这样吧，让病人先去做一个b超，看看胎儿状况如何。至于脑震荡，如果她没有进一步的状况，我们就先将其放一边。”
爸爸妈妈陪我一起过去。检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看着屏幕里黑乎乎一团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医生问我要不要听一听声音？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于是检查室里响起了“扑通扑通，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那一刻，肚子里的小生命切切实实地让我知道了，他是我的孩子，强劲的生命力穿透屏幕，溢满整个诊室。
我抑制不住欣喜。“他都还好么？”
“嗯，6周5的活胎，已经有胎心了。”
生命真的好神奇，小小黑团儿，竟还有了心跳，不久他就会长出四肢，变成一个小小人儿，我几乎已经忘了昨天车祸带给我的伤痛，此时此刻，初为人母的喜悦早已盖过这一切了！
我把报告单拿出来，爸爸妈妈比我还高兴，老爸说：“我的孙子争气啊，回去爷爷给你炖只鸡，让你妈好好补补，你就能跟着吃点儿喝点儿啦！”
我妈一扫对我的愠怒和无奈，说：“还早呢，才一个多月，你呀回去就马上躺着，哪儿也别走，保胎要紧！”
这个小宝贝成功拿捏我的爸妈。
谢家人已经等在病房了，我告诉他们，孩子一切都好，已经快7周了。
谢爸爸高兴得眉头瞬间舒展了，嘴巴已经合不上了，他说：“之墨啊，我看你要不就在医院好好保胎，等孩子3个月再回家，你这情况回去了我们都不放心。”
我爸妈双手双脚赞成，老人们在这个问题上取得高度一致。连刘姨也说：“住这儿安心，秦妈妈如果忙的话，我过来照顾你。”
谢爸爸也跟上：“说的好，我现在好多了，你就在这儿照顾之墨。”
我答应了。
待大家走后就我们两人。他愁容满面，心事重重地说：“你知道的，比起你，孩子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我只要你健康就好。”
我故意呛他。“哎，他是你儿子啊。你要知道，比起你，这个孩子对我更重要。”
他笑笑，说：“看你这样子，脑袋瓜应该还好，没摔坏。”
我迅速白了他一眼。打不动，只能靠眼神杀死他。
他无奈地笑笑，而后告诉我辞职信已经递交了。现在需要赶工完成手上的几个项目，完成交接后，最快7月初就可以回来了。
我说：“好快啊！剩下来的这一个月，你好好做好交接工作，我这里人那么多，你别担心。”
他思忖良久，说道：“之墨，我想让我妈回来照顾你！”
我觉得他的表情很奇怪，喜悦那么少，担心反而那么多。他在愁啥呢？
我说：“不要了，你妈妈身体不好，你就别让她操劳了。这里我爸妈都在，真忙不过来，刘姨也可以来搭把手，你放心吧！”
他欲说还休，最后还是同意了我。
初夏的阳光像金子一般洒满病房，窗外鸟鸣不断。这生机昂扬的季节啊，让我感受到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行进。
谢至伟去上海做收尾工作了，我在医院养伤加养胎。
爸妈每天送不同的炖品过来，刘姨也做了补品，一天一趟，中午时分，准点送来。我对她的印象也因这次而改观，她本人没谢至伟之前说的那么坏，无论是对我还我我爸妈，都是礼数周到，客客气气。
这天早上，妈妈和我在病房闲谈，外面忽然进来了两个人，是金叔和他的老婆张兰芳。
金叔手里提了一袋书，说：“之墨，至伟让我拿过来给你的，怕你无聊。他说自己这个星期实在太忙，没办法回来了。”
我好失望，盼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他答应我，无论怎么样，一周总会回来一趟，没想到那么快就食言了。我撇嘴不满。
妈妈见到张兰芳高兴得很，招呼着赶紧坐下，金叔也奇怪，你们认识？
张兰芳说；“林秋还记得吧？就是我当年在针织二厂的小姊妹，二十几年没见了。你说巧不巧，就在至伟和之墨的订婚宴上竟然碰到了，她原来是之墨的小姑啊，你说这个世界小不小。”
怪不得，那天老妈和姑姑在门口嘀咕了半天，回来脸色就变了。这长舌妇，把人家的隐私当自己的谈资，真恶心！
金叔说：“哈哈哈哈，你别说，我那天在订婚宴上也碰到了不少熟人呢，温州城就那么大！”他停了停，转向我说：“之墨，至伟最近手机都关机了，你如果有事就找我，我帮你去办。”
我妈笑笑，说：“她在这儿还能有什么事。至伟怎么了，他公司怎么还要没收手机呢？”
大家哄堂大笑。
金叔说：“他说有个项目这几天必须赶出来，立军令状了。之墨联系不到他，别担心。”
我谢过金叔，他看起来真心实意为了我们两个好。看来，他老婆的事他是真不知情。
我妈和张兰芳聊得开心。“当年你来我家找林秋玩儿，我们三个女孩子跑到解放街看电影，我妹妹的初恋男朋友都还是你介绍的呢！一转眼真快，二十多年过去了。”
“我就没林秋和你那么好命，我嫁人后，吃了那么多苦，出街摆摊儿卖早点，风里来雨里去，碰到城管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哎呀，谁让他没本事！”一个女人公然说自己男人没本事，在给我看来，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说这些干嘛啊……”金叔面露愠色，但也不敢发作。这家里地位是一目了然了。
“阿姊命好，养了个好女儿，漂亮、能干，自己有工作又嫁了个有钱人，现在还怀上了，真好啊！”
“她还能干？她是最蠢的人了，我都怕她以后离了我们，能不能自己生活。不说别的，她自己房间现在都不会整理，洗个袜子都要我来，她还能干……”当着这多人的面儿，对我的致命吐槽，我属实有些难堪啊。
说着的时候，又有人来了——刘姨今天提前了一个多小时送汤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