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后有一节较长的课间，何新荔慢悠悠地灌上水回教室。
迎接她的是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吕纪。
何新荔惊讶道：“你们这是打了多久的篮球？”
对方用毛巾擦着汗湿的头发，笑得露出两颗白得发光的小虎牙：“不久，春哥讲完话才开始的。”
三中的体育课管得不严，明面上只有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实际上上课十多分钟后就有不少漏网之鱼悄悄溜走了——其以打篮球的男生和打羽毛球的女生为典型代表。
那些打篮球的男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穿的是自己的衬衫，鲜艳的颜色被汗水浸得几乎透明。
何新荔偏头看看吕纪身上那件白衬衫：“校服不也是白衬衫吗？”
“穿校服打球有诸多麻烦之处。你要听吗？”
“不听，我已经猜到了。”
要是那么多人穿着湿淋淋的校服坐在教室里等它们干透……那场面也太美丽。
~
何新荔在外头像公园晨练的老大爷似的一圈圈散步，看看手表，时间已临近上课了，这才回去。
一进教室，便觉气氛有点不大对。
她走向自己的座位，一眼看到椅子旁边散落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团，上面满是殷红的痕迹。
吕纪和后面两人都不在，于是她轻声问袁明潇：“谁流鼻血啦？”
袁明潇摇摇头，向池穗的桌子上一指。
那个红墨水瓶几乎已经空了，只有瓶底还沉着些孤单可怜的红色。桌子上还残留着斑驳的淡红痕迹。
何新荔了然地点头。
原来是墨水打翻了啊。
袁明潇低声道：“是……韩灵跃打翻的，不是她自己。她们刚才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
何新荔心头重重一震。她早已察觉后桌两人的关系有点不尴不尬，但韩灵跃在班里似乎人缘不错，池穗又向来和气，没想到她们会直接撕破脸皮。
而且，她上一次看到同学打架，还是在遥远的小学时代……
“那，那，她们人呢？”
袁明潇道：“刚被教导主任叫出去了，杨老师好像也知道了。”
何新荔再次点头，“她们是怎么打的？”
她不得不承认，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在这点上她相当合群。
“我进教室的时候正好看到韩灵跃泼红墨水。刚才边上围了很多人，七手八脚地撕纸擦桌子，具体怎么样我也没看清。”
上课铃催命似的响起来，散落在各处的人不情不愿地回座位。
池穗面无表情地进前门。
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何新荔很想问问她事情的经过，又觉得过于唐突，因此不曾开口。
池穗一坐下便开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团，又戳戳何新荔：“你的地上有纸团吗？我来扔。”何新荔只说已经扔了，池穗才接着擦桌子。
吕纪和两三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进来，都是笑嘻嘻的，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
这节数学课过后就是午饭。池穗叫住了何新荔：“新荔，你愿意和我一起吃吗？”
何新荔微微有些惊讶：“好呀！”
难道池穗要对她吐露衷肠？
池穗此时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拉着她有说有笑，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走出食堂时，何新荔终于忍不住说道：“刚才你们——”
她没再接着说下去，池穗已经会意。
“唉，真是糟心。”她轻轻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高一时我就觉得她脾气不好，人倒还有趣。现在我只觉得她和我根本不是一路人。”
何新荔没出声。
池穗接着道：“你也知道她练过空手道跆拳道，是她先动的手……我的墨水瓶也是她故意打翻的。”
“怪不得她被叫出去那么久。”
“没错。不管她有没有把跆拳道黑带的本事拿出来打我，我都要还手。学校倒也赏罚分明，没有各打五十大板。”池穗似笑非笑，不知是赞扬还是讥诮。
杨粲带着韩灵跃踏入教室是在午休前。
她宣布学校将会给韩灵跃警告处分，又道：
“高中生了，同学之间的和平应当自觉维护，拳头不是解决矛盾的唯一方法。另外，同学打架，你就是不上去劝架，也不应当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旁起哄。刚才很多同学都是后者，也要引以为戒。”
看来何新荔缺席的是一场大戏。
杨粲最后道：“两位同学肯定不能再做同桌了。林思汝，你和韩灵跃换个座位吧。”
林思汝脆声答应。
韩灵跃脸上既没有愤愤不平也没有羞愧难堪，可以说根本就是毫无异状。她走向座位，池穗铁青着脸让开，等她收拾完东西，脸色才好看了些。韩灵跃一边与几个女生说说笑笑，一边向林思汝的座位走去。
林思汝似乎与韩灵跃有些交情，还和她们几人笑着聊了几句才离开座位。
何新荔看在眼里，不免回头看了看池穗。
还好，她在埋头写作业，并没看见。
吕纪轻轻敲了敲何新荔的桌角，在她转头时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错过了什么？”
何新荔提笔在上面写：“打架。”
吕纪接过纸条看了看，点点头，恍然大悟状。
何新荔清楚自己的回答就是废话。
兄弟，你太捧场了。
~
杨粲把林思汝调来实在是个正确的选择。
林思汝是那种活泼讨喜的女孩，社交能力极佳，没两天就和座位周围的人混得极熟。最重要的是，她和池穗很有共同话题，两人一过客客气气的生疏阶段，立即进入打打闹闹相见恨晚的好友阶段。
何新荔与林思汝本来不过是点头之交，依靠座位的关系，交情深了不止一倍。
没人再提起韩灵跃，林思汝后桌的两个女生一下课便去韩灵跃的座位，韩灵跃也尽量避免来这一块聊天。
这几天晚上回寝室，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不提那件事。
原因不一。
路晓薇因和韩灵跃关系不错甚觉尴尬，王静媛因那天未来劝架甚觉惭愧，何新荔认为池穗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
如果别人不想提，那就不要再说了吧。
只有吕纪八卦之心未死，某天看着韩灵跃那边热闹非凡的场面，幽幽地道：“我好像对这些事一窍不通。”
何新荔一手托腮：“我可能比你更一窍不通。”
吕纪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嗯？”
“也不见得有多大的仇怨，可能就是一些小事，也要动手；既然都动上手了，又好像不当一回事，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看起来关系很好的人，其实心里未必就好。人啊，真是复杂。”
何新荔还是头一次看他如此大发感慨，“你也有类似的体验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以后总该有了。”
“不错，我也是。”
何新荔一直觉得自己幼稚，现在突然觉得，他人也未必有多成熟。
高中小孩儿，也爱整这套职场的玩意，挺有意思。
~
一个平平无奇的晚自修快要开始了，教室里基本安静了下来。
前门外探出一个脑袋。
“不好意思，问个问题。这里有上周四晚自修休息时间内去过艺术楼一楼的吗？”女生的语气很客气，却带着隐隐的急迫。
有人低笑，“谁这么闲，还跑到艺术楼去？”
然后四海八荒第一闲人何新荔就毫不犹豫地出去了。
“有事吗？”
她面前那个个子小小的女生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没有在那里碰到两个人？”
两个人？那可不好混过去了。
“有，一对小情侣是不是？”她的声音低得几乎是耳语。
那女生点头：“对。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回去了啊。”
“告诉任何人了吗？”那女生一双眉头出现倒竖的迹象。
开什么玩笑？要不是那两个人长得够好看，我早就把这件事忘了！
何新荔道：“当然没有。再说了，我又不知道那两位姓甚名谁。”
女生怀疑地看着她，“你和教导主任说了什么？”
这人怎么回事！
“我从没和教导主任说过话。”何新荔说得斩钉截铁。
那女生还想再说什么，远远看到值班老师的身影向这里移近，扁了扁嘴，转身就走。
何新荔用最快的速度闪进前门，坐上座位。
回到寝室，她找了个时机把这件事同室友们说了。
王静媛消息最灵通：“你遇到的估计就是挨处分的那两个人。那个黎眷是九班的班花，还是年纪大佬，在班内班外都很有号召力。傅嘉然家里很有钱，长得好看也是出了名的，军训的时候他的照片就在年级群里疯传，我甚至还在班群看过一张截图，有营销号把他的照片放在‘素人帅哥’合集里头。我听五班的初中同学私下说，他们两个是在僻静的地方被教导主任抓到的，大约就在上周四晚上。”
何新荔第一次知道这两位风云人物的信息，“这么说，他们以为是我叫来了教导主任。”
池穗突然道：“他们心真大，已经被陌生人看到了，还敢……”
一切尽在不言中。
路晓薇笑道：“估计是他们俩的跟班小粉丝之类，一个班一个班地问，真有耐心。”
池穗道：“如果真的是别人告诉了教导主任呢？他们还能怎样，校园霸凌吗?”
王静媛看看何新荔：“他们不敢。本来就是他们理亏，何况新荔并没有这么干。”
何新荔接口：“他们若是真的要怎样，我还来劲。”
她这句话和她素日的人设大相径庭，三个室友都惊讶地看着她。
“我最讨厌那种‘大佬’‘跟班’的风气。他们要敢来惹我，我倒可以试试学校里打架是什么滋味。”
何新荔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令她自己都是一惊。
她有点怕“打架”二字让池穗多心，好在对方神色正常。
王静媛欢呼：“新荔你好勇！真看不出来！”
迎接她的是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吕纪。
何新荔惊讶道：“你们这是打了多久的篮球？”
对方用毛巾擦着汗湿的头发，笑得露出两颗白得发光的小虎牙：“不久，春哥讲完话才开始的。”
三中的体育课管得不严，明面上只有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实际上上课十多分钟后就有不少漏网之鱼悄悄溜走了——其以打篮球的男生和打羽毛球的女生为典型代表。
那些打篮球的男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穿的是自己的衬衫，鲜艳的颜色被汗水浸得几乎透明。
何新荔偏头看看吕纪身上那件白衬衫：“校服不也是白衬衫吗？”
“穿校服打球有诸多麻烦之处。你要听吗？”
“不听，我已经猜到了。”
要是那么多人穿着湿淋淋的校服坐在教室里等它们干透……那场面也太美丽。
~
何新荔在外头像公园晨练的老大爷似的一圈圈散步，看看手表，时间已临近上课了，这才回去。
一进教室，便觉气氛有点不大对。
她走向自己的座位，一眼看到椅子旁边散落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团，上面满是殷红的痕迹。
吕纪和后面两人都不在，于是她轻声问袁明潇：“谁流鼻血啦？”
袁明潇摇摇头，向池穗的桌子上一指。
那个红墨水瓶几乎已经空了，只有瓶底还沉着些孤单可怜的红色。桌子上还残留着斑驳的淡红痕迹。
何新荔了然地点头。
原来是墨水打翻了啊。
袁明潇低声道：“是……韩灵跃打翻的，不是她自己。她们刚才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
何新荔心头重重一震。她早已察觉后桌两人的关系有点不尴不尬，但韩灵跃在班里似乎人缘不错，池穗又向来和气，没想到她们会直接撕破脸皮。
而且，她上一次看到同学打架，还是在遥远的小学时代……
“那，那，她们人呢？”
袁明潇道：“刚被教导主任叫出去了，杨老师好像也知道了。”
何新荔再次点头，“她们是怎么打的？”
她不得不承认，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在这点上她相当合群。
“我进教室的时候正好看到韩灵跃泼红墨水。刚才边上围了很多人，七手八脚地撕纸擦桌子，具体怎么样我也没看清。”
上课铃催命似的响起来，散落在各处的人不情不愿地回座位。
池穗面无表情地进前门。
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何新荔很想问问她事情的经过，又觉得过于唐突，因此不曾开口。
池穗一坐下便开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团，又戳戳何新荔：“你的地上有纸团吗？我来扔。”何新荔只说已经扔了，池穗才接着擦桌子。
吕纪和两三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进来，都是笑嘻嘻的，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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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数学课过后就是午饭。池穗叫住了何新荔：“新荔，你愿意和我一起吃吗？”
何新荔微微有些惊讶：“好呀！”
难道池穗要对她吐露衷肠？
池穗此时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拉着她有说有笑，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走出食堂时，何新荔终于忍不住说道：“刚才你们——”
她没再接着说下去，池穗已经会意。
“唉，真是糟心。”她轻轻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高一时我就觉得她脾气不好，人倒还有趣。现在我只觉得她和我根本不是一路人。”
何新荔没出声。
池穗接着道：“你也知道她练过空手道跆拳道，是她先动的手……我的墨水瓶也是她故意打翻的。”
“怪不得她被叫出去那么久。”
“没错。不管她有没有把跆拳道黑带的本事拿出来打我，我都要还手。学校倒也赏罚分明，没有各打五十大板。”池穗似笑非笑，不知是赞扬还是讥诮。
杨粲带着韩灵跃踏入教室是在午休前。
她宣布学校将会给韩灵跃警告处分，又道：
“高中生了，同学之间的和平应当自觉维护，拳头不是解决矛盾的唯一方法。另外，同学打架，你就是不上去劝架，也不应当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旁起哄。刚才很多同学都是后者，也要引以为戒。”
看来何新荔缺席的是一场大戏。
杨粲最后道：“两位同学肯定不能再做同桌了。林思汝，你和韩灵跃换个座位吧。”
林思汝脆声答应。
韩灵跃脸上既没有愤愤不平也没有羞愧难堪，可以说根本就是毫无异状。她走向座位，池穗铁青着脸让开，等她收拾完东西，脸色才好看了些。韩灵跃一边与几个女生说说笑笑，一边向林思汝的座位走去。
林思汝似乎与韩灵跃有些交情，还和她们几人笑着聊了几句才离开座位。
何新荔看在眼里，不免回头看了看池穗。
还好，她在埋头写作业，并没看见。
吕纪轻轻敲了敲何新荔的桌角，在她转头时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错过了什么？”
何新荔提笔在上面写：“打架。”
吕纪接过纸条看了看，点点头，恍然大悟状。
何新荔清楚自己的回答就是废话。
兄弟，你太捧场了。
~
杨粲把林思汝调来实在是个正确的选择。
林思汝是那种活泼讨喜的女孩，社交能力极佳，没两天就和座位周围的人混得极熟。最重要的是，她和池穗很有共同话题，两人一过客客气气的生疏阶段，立即进入打打闹闹相见恨晚的好友阶段。
何新荔与林思汝本来不过是点头之交，依靠座位的关系，交情深了不止一倍。
没人再提起韩灵跃，林思汝后桌的两个女生一下课便去韩灵跃的座位，韩灵跃也尽量避免来这一块聊天。
这几天晚上回寝室，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不提那件事。
原因不一。
路晓薇因和韩灵跃关系不错甚觉尴尬，王静媛因那天未来劝架甚觉惭愧，何新荔认为池穗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
如果别人不想提，那就不要再说了吧。
只有吕纪八卦之心未死，某天看着韩灵跃那边热闹非凡的场面，幽幽地道：“我好像对这些事一窍不通。”
何新荔一手托腮：“我可能比你更一窍不通。”
吕纪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嗯？”
“也不见得有多大的仇怨，可能就是一些小事，也要动手；既然都动上手了，又好像不当一回事，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看起来关系很好的人，其实心里未必就好。人啊，真是复杂。”
何新荔还是头一次看他如此大发感慨，“你也有类似的体验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以后总该有了。”
“不错，我也是。”
何新荔一直觉得自己幼稚，现在突然觉得，他人也未必有多成熟。
高中小孩儿，也爱整这套职场的玩意，挺有意思。
~
一个平平无奇的晚自修快要开始了，教室里基本安静了下来。
前门外探出一个脑袋。
“不好意思，问个问题。这里有上周四晚自修休息时间内去过艺术楼一楼的吗？”女生的语气很客气，却带着隐隐的急迫。
有人低笑，“谁这么闲，还跑到艺术楼去？”
然后四海八荒第一闲人何新荔就毫不犹豫地出去了。
“有事吗？”
她面前那个个子小小的女生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没有在那里碰到两个人？”
两个人？那可不好混过去了。
“有，一对小情侣是不是？”她的声音低得几乎是耳语。
那女生点头：“对。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回去了啊。”
“告诉任何人了吗？”那女生一双眉头出现倒竖的迹象。
开什么玩笑？要不是那两个人长得够好看，我早就把这件事忘了！
何新荔道：“当然没有。再说了，我又不知道那两位姓甚名谁。”
女生怀疑地看着她，“你和教导主任说了什么？”
这人怎么回事！
“我从没和教导主任说过话。”何新荔说得斩钉截铁。
那女生还想再说什么，远远看到值班老师的身影向这里移近，扁了扁嘴，转身就走。
何新荔用最快的速度闪进前门，坐上座位。
回到寝室，她找了个时机把这件事同室友们说了。
王静媛消息最灵通：“你遇到的估计就是挨处分的那两个人。那个黎眷是九班的班花，还是年纪大佬，在班内班外都很有号召力。傅嘉然家里很有钱，长得好看也是出了名的，军训的时候他的照片就在年级群里疯传，我甚至还在班群看过一张截图，有营销号把他的照片放在‘素人帅哥’合集里头。我听五班的初中同学私下说，他们两个是在僻静的地方被教导主任抓到的，大约就在上周四晚上。”
何新荔第一次知道这两位风云人物的信息，“这么说，他们以为是我叫来了教导主任。”
池穗突然道：“他们心真大，已经被陌生人看到了，还敢……”
一切尽在不言中。
路晓薇笑道：“估计是他们俩的跟班小粉丝之类，一个班一个班地问，真有耐心。”
池穗道：“如果真的是别人告诉了教导主任呢？他们还能怎样，校园霸凌吗?”
王静媛看看何新荔：“他们不敢。本来就是他们理亏，何况新荔并没有这么干。”
何新荔接口：“他们若是真的要怎样，我还来劲。”
她这句话和她素日的人设大相径庭，三个室友都惊讶地看着她。
“我最讨厌那种‘大佬’‘跟班’的风气。他们要敢来惹我，我倒可以试试学校里打架是什么滋味。”
何新荔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令她自己都是一惊。
她有点怕“打架”二字让池穗多心，好在对方神色正常。
王静媛欢呼：“新荔你好勇！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