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晃而过，张起灵和端儿检查了一下各自的背包，又查看了下家里的煤气、插座等，便锁上门离开，出了小区，坐上车直达机场。
赵老板直接包了架飞机，一登机，原以为是不到十人，不成想座位上早已坐满了人。叫小钟的伙计指示他们二人坐到前面的位置，赵老板正和黑瞎子聊天，似在讲这次的行程。
赵老板说，那枚蟠龙纹铜镜是小钟在太行山脉的一个墓里找到的，所以他的安排是先按照之前小钟的路线到达进山口，找到原先的墓，从里面找找线索，再做进一步计划。
飞机先是在石家庄降落，再马不停蹄地坐火车前往邯郸，赵老板提前联系好了那里的汽车公司，众人在邯郸住了一晚，之后便离开城区，向山里进发。
汽车开了一整天，其实在中午时透过车窗已经能看到远处巍峨的山川，但是总不见靠近，车行山亦行，好似一场拉锯战，直到临近傍晚才抵达山脚的一个村子。
一排车子颇有气势地停在村口，小钟和阿炳两人下车进村去找村长沟通，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下车舒展僵硬的身子。端儿揉了揉酸麻的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疼痛的额角也缓解了许多。
沟通来的结果是要来一废弃的院子，村里路窄，几辆车子开不进去。赵老板和黑瞎子三人在阿炳的带领下先进了村，小钟留下，指挥剩下人搬行李。
一路上有几个好事的村民出门张望，高大魁梧的阿炳打头，后面是身着黑衣的黑瞎子和张起灵，让几人看着不怎么好惹，也没人敢上前搭话。端儿迎着这些视线有些尴尬，她还是不太习惯众人的打量，遂低头踩着脚下的石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来到一破旧的木门前。
阿炳推开木门，吱地一声响，门晃晃悠悠地快要掉下来，伴随着一阵尘土，后面几人皆不住退了一步。他转头扫了眼灰蒙蒙的满是杂草的院子，侧身对赵老板说：“老板要不您先回车里等着，等我们打扫一下再进去。”
赵老板抬手挥动，皱着眉头，掸了掸肩膀上的尘埃，回身询问三人意见，黑瞎子表示可以，于是原路返回，来了村口。赵老板带过来的伙计足有二十个，干活都很麻利，他们借来小推车，一车一车地把物资推进村，未等落日披覆云霞，袅袅炊烟升腾，一个干净不少的院子便打扫好了。
经这一天的折腾，赵老板年纪大，先受不住回屋休息了，小钟和阿炳在安排其他伙计们整理物资，黑瞎子倚靠在门框上，突然就见俩伙计搬着床垫被褥进了赵老板的屋，又从小推车上卸下折叠桌椅，还有几块墙布，几个收纳箱，一帮人呼啦啦地进进出出，怎么看都觉得是在搞装修。他蓦地忆起村民们好奇的打量，抬手摸了摸脖颈，觉得这样兴师动众恐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回身看了眼坐在屋里休息的端儿，她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把蒲扇，拿纸擦了擦灰，摇着手腕扇动，发丝跟着上下起伏。黑瞎子拿了板凳坐在她旁边，顺便蹭到了扇来的凉风，环视周遭，不见张起灵的身影，于是疑惑地问道：“哑巴张呢？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惯会消失的，你不死盯着他，眨眼的间隙就找不着了。”端儿懒懒散散地回答。
“你不去找？也不担心？”黑瞎子从外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口，又递给了端儿一瓶。她道了声谢，说：“算了吧，他应该就是四处走走，看看周边情况，一会儿自个就回来了。我坐了一路的车，过山道的时候没把我颠得浑身散架，他精力真是好，我若还跟着他到处溜达，非得累趴下不可。”
“说起来，这赵老板准备得挺充足的，出行、装备、补给、住处、人手……”端儿探头看向院子里的小钟和阿炳，掰着指头数了起来，“他应该不止他的盘口，应该还有其他生意，不然哪来的这么大手笔，你看他那架势，跟皇帝巡游一样。所以说，人比人得气死人，你知道吴三省、吴三爷吗？人家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在海南的时候听别人提过来着，他的盘口好像出了些问题，不太顺利，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扔下一堆烂摊子。”
“你还知道吴三省？”闻言，黑瞎子竖起了耳朵，神秘莫测地勾起嘴角。
“知道啊，我跟着小哥倒斗的时候见过他。”端儿歪头，在脑海里一阵搜刮，好奇地问道：“他在圈子里是不是很出名？”
“当然，都知道这号人。”他略一挑眉，凑近端儿，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想不想进一步了解这个圈子？”
端儿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十分嫌弃地回道：“不想，一点也不想，鱼龙混杂的圈子，感觉乱七八糟的事儿肯定挺多的。”对于外出倒斗这件事，她便有够震惊的了。她觉得围着张起灵转就有诸多烦恼等着她，更别说再深入了解这个乌烟瘴气的圈子。
两人没聊多久，小钟拿着几盒速食进了屋，摆在一矮桌上面，之后招呼黑瞎子和端儿吃饭。小钟是个热情点儿的，不管有话没话也叽里咕噜地一顿说，呲着一口大白牙，总是乐呵呵的模样，又先先后后跑了几次，帮他们拿来了睡袋和垫子，才走开去吃饭。
他们三人一间屋子，张起灵回来时，端儿正拿着蒲扇扇蚊子，急得她眉头扭成了疙瘩，黑瞎子倒是老神在在地倚着墙看她拍蚊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见他来了，抬了抬下巴，说：“回来了，给你留了饭。”
端儿抓着胳膊上的三个包气地跳脚，赶忙移到了张起灵身边，缩在凳子上坐着，垂首倾听，不再有恼人的嗡嗡声，心才静下来。而后一时沉默无言，黑瞎子闭目养神，她陪着张起灵待了片刻，起身找了块位置，铺上布，钻进睡袋里便睡下了。
夜半时分，院子里突现一阵吵吵嚷嚷的响声，异常嘈杂，端儿从睡梦里惊醒，仍留有钝痛，眼睛跟涂上胶水一样死活睁不开，迷迷糊糊地伸手往旁边探去，摸到了张起灵的胳膊后，很是安心，刹那间又坠入了梦乡。清早起来，出去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听到伙计们的讲述才了解昨晚的突发事件。
原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有几个村民趁着他们熟睡，一波人去村口砸了车玻璃，一波潜入了院里偷东西，但都没有得逞。赵老板警惕性高，伙计轮流值夜，逮了个正着，把犯事的村民拿绳子五花大绑地扔在院子里一晚上，怕他们鬼哭狼嚎太扰民，给嘴上又缠了几圈胶带。大清早的村长就带着家属来要人，本来是鸡飞狗跳的场面，叫阿炳好一通恐吓威胁，吓得都不敢说话了，灰溜溜地领了人就跑。
赵老板气地直犯晕，意识到他们不能久待，不然什么时候又会起冲突。吃完早饭后，他就进山的事宜征询黑瞎子的意见，他痛快答应，由小钟带队，他们三人，加上几个伙计，不到午时便从村后头徒步进了山里。
“黑爷、小哥、端儿妹妹，我之前来过一次这里，路不太好走，注意脚下，别摔倒了。”小钟循着记忆带路，身后再是黑瞎子三人和其他伙计。手里边一人拿着一把刀砍挡路的树枝和杂草，眼睛不时向四周张望，脚下用力踏着泥土，缓慢行进。
这小钟原本是跟着杂技团的，后来受伤不能干了，才到了赵老板的铺子，大大小小的斗都钻过，因着身材瘦小，跟个毛猴一样灵活矫捷，在斗里也不怵头，带出很多地下的东西，赵老板很是器重他。
他时不时地停下查看方位，黑瞎子和张起灵见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也没插手。等到四周蝉声骤停，树木愈加粗壮挺拔，鸟叫声几近消失，他警惕地放慢脚步，拨开几簇草丛，忽见一稍加平坦的空地，他抬腿趟了趟落叶，露出了几个罐头盒子和几根铁棍，心下大喜，转身招呼众人停下。
几年前打的盗洞早已坍塌，埋在了土里。他们四个人下墓，其余人负责重新打个盗洞，休整了一下，便开始干活。
端儿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上山十分耗体力，她从包里拿出干粮啃，就着水咽下去，一会儿就吃完了。林子里空气清新，鼻尖慢慢钻入一股泥土的味道，几个伙计在向下深挖，没个把小时打不通。
她眼神开始飘忽，困意袭来。脚下的泥踩着软烂，躺下是不可能了，迷迷糊糊地抬眼环视，脑子迟滞了一下，就想变成猫上树睡觉。待看那斑驳陆离的树梢，一个褐色的似树枝的影子扭动着就从后面探了出来，朦胧间看到它吐着信子，俨然是一条蛇。
“小钟，慢慢走过来。”她紧张地注视着上方的蛇，提醒树下的小钟离开。又扭头仰视，查看自己身后的树上有没有蛇。
“这种花纹的没有毒，而且它应该吃饱了。”黑瞎子也注意到了，适时开口，指着上方，道：“你看到那个鸟巢没有，里面可能空了。”
端儿厌恶地皱眉，那条蛇果真慢悠悠地爬走了。她往张起灵那边靠近，摆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便阖上眼帘了。
赵老板直接包了架飞机，一登机，原以为是不到十人，不成想座位上早已坐满了人。叫小钟的伙计指示他们二人坐到前面的位置，赵老板正和黑瞎子聊天，似在讲这次的行程。
赵老板说，那枚蟠龙纹铜镜是小钟在太行山脉的一个墓里找到的，所以他的安排是先按照之前小钟的路线到达进山口，找到原先的墓，从里面找找线索，再做进一步计划。
飞机先是在石家庄降落，再马不停蹄地坐火车前往邯郸，赵老板提前联系好了那里的汽车公司，众人在邯郸住了一晚，之后便离开城区，向山里进发。
汽车开了一整天，其实在中午时透过车窗已经能看到远处巍峨的山川，但是总不见靠近，车行山亦行，好似一场拉锯战，直到临近傍晚才抵达山脚的一个村子。
一排车子颇有气势地停在村口，小钟和阿炳两人下车进村去找村长沟通，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下车舒展僵硬的身子。端儿揉了揉酸麻的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疼痛的额角也缓解了许多。
沟通来的结果是要来一废弃的院子，村里路窄，几辆车子开不进去。赵老板和黑瞎子三人在阿炳的带领下先进了村，小钟留下，指挥剩下人搬行李。
一路上有几个好事的村民出门张望，高大魁梧的阿炳打头，后面是身着黑衣的黑瞎子和张起灵，让几人看着不怎么好惹，也没人敢上前搭话。端儿迎着这些视线有些尴尬，她还是不太习惯众人的打量，遂低头踩着脚下的石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来到一破旧的木门前。
阿炳推开木门，吱地一声响，门晃晃悠悠地快要掉下来，伴随着一阵尘土，后面几人皆不住退了一步。他转头扫了眼灰蒙蒙的满是杂草的院子，侧身对赵老板说：“老板要不您先回车里等着，等我们打扫一下再进去。”
赵老板抬手挥动，皱着眉头，掸了掸肩膀上的尘埃，回身询问三人意见，黑瞎子表示可以，于是原路返回，来了村口。赵老板带过来的伙计足有二十个，干活都很麻利，他们借来小推车，一车一车地把物资推进村，未等落日披覆云霞，袅袅炊烟升腾，一个干净不少的院子便打扫好了。
经这一天的折腾，赵老板年纪大，先受不住回屋休息了，小钟和阿炳在安排其他伙计们整理物资，黑瞎子倚靠在门框上，突然就见俩伙计搬着床垫被褥进了赵老板的屋，又从小推车上卸下折叠桌椅，还有几块墙布，几个收纳箱，一帮人呼啦啦地进进出出，怎么看都觉得是在搞装修。他蓦地忆起村民们好奇的打量，抬手摸了摸脖颈，觉得这样兴师动众恐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回身看了眼坐在屋里休息的端儿，她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把蒲扇，拿纸擦了擦灰，摇着手腕扇动，发丝跟着上下起伏。黑瞎子拿了板凳坐在她旁边，顺便蹭到了扇来的凉风，环视周遭，不见张起灵的身影，于是疑惑地问道：“哑巴张呢？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惯会消失的，你不死盯着他，眨眼的间隙就找不着了。”端儿懒懒散散地回答。
“你不去找？也不担心？”黑瞎子从外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口，又递给了端儿一瓶。她道了声谢，说：“算了吧，他应该就是四处走走，看看周边情况，一会儿自个就回来了。我坐了一路的车，过山道的时候没把我颠得浑身散架，他精力真是好，我若还跟着他到处溜达，非得累趴下不可。”
“说起来，这赵老板准备得挺充足的，出行、装备、补给、住处、人手……”端儿探头看向院子里的小钟和阿炳，掰着指头数了起来，“他应该不止他的盘口，应该还有其他生意，不然哪来的这么大手笔，你看他那架势，跟皇帝巡游一样。所以说，人比人得气死人，你知道吴三省、吴三爷吗？人家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在海南的时候听别人提过来着，他的盘口好像出了些问题，不太顺利，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扔下一堆烂摊子。”
“你还知道吴三省？”闻言，黑瞎子竖起了耳朵，神秘莫测地勾起嘴角。
“知道啊，我跟着小哥倒斗的时候见过他。”端儿歪头，在脑海里一阵搜刮，好奇地问道：“他在圈子里是不是很出名？”
“当然，都知道这号人。”他略一挑眉，凑近端儿，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想不想进一步了解这个圈子？”
端儿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十分嫌弃地回道：“不想，一点也不想，鱼龙混杂的圈子，感觉乱七八糟的事儿肯定挺多的。”对于外出倒斗这件事，她便有够震惊的了。她觉得围着张起灵转就有诸多烦恼等着她，更别说再深入了解这个乌烟瘴气的圈子。
两人没聊多久，小钟拿着几盒速食进了屋，摆在一矮桌上面，之后招呼黑瞎子和端儿吃饭。小钟是个热情点儿的，不管有话没话也叽里咕噜地一顿说，呲着一口大白牙，总是乐呵呵的模样，又先先后后跑了几次，帮他们拿来了睡袋和垫子，才走开去吃饭。
他们三人一间屋子，张起灵回来时，端儿正拿着蒲扇扇蚊子，急得她眉头扭成了疙瘩，黑瞎子倒是老神在在地倚着墙看她拍蚊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见他来了，抬了抬下巴，说：“回来了，给你留了饭。”
端儿抓着胳膊上的三个包气地跳脚，赶忙移到了张起灵身边，缩在凳子上坐着，垂首倾听，不再有恼人的嗡嗡声，心才静下来。而后一时沉默无言，黑瞎子闭目养神，她陪着张起灵待了片刻，起身找了块位置，铺上布，钻进睡袋里便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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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有几个村民趁着他们熟睡，一波人去村口砸了车玻璃，一波潜入了院里偷东西，但都没有得逞。赵老板警惕性高，伙计轮流值夜，逮了个正着，把犯事的村民拿绳子五花大绑地扔在院子里一晚上，怕他们鬼哭狼嚎太扰民，给嘴上又缠了几圈胶带。大清早的村长就带着家属来要人，本来是鸡飞狗跳的场面，叫阿炳好一通恐吓威胁，吓得都不敢说话了，灰溜溜地领了人就跑。
赵老板气地直犯晕，意识到他们不能久待，不然什么时候又会起冲突。吃完早饭后，他就进山的事宜征询黑瞎子的意见，他痛快答应，由小钟带队，他们三人，加上几个伙计，不到午时便从村后头徒步进了山里。
“黑爷、小哥、端儿妹妹，我之前来过一次这里，路不太好走，注意脚下，别摔倒了。”小钟循着记忆带路，身后再是黑瞎子三人和其他伙计。手里边一人拿着一把刀砍挡路的树枝和杂草，眼睛不时向四周张望，脚下用力踏着泥土，缓慢行进。
这小钟原本是跟着杂技团的，后来受伤不能干了，才到了赵老板的铺子，大大小小的斗都钻过，因着身材瘦小，跟个毛猴一样灵活矫捷，在斗里也不怵头，带出很多地下的东西，赵老板很是器重他。
他时不时地停下查看方位，黑瞎子和张起灵见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也没插手。等到四周蝉声骤停，树木愈加粗壮挺拔，鸟叫声几近消失，他警惕地放慢脚步，拨开几簇草丛，忽见一稍加平坦的空地，他抬腿趟了趟落叶，露出了几个罐头盒子和几根铁棍，心下大喜，转身招呼众人停下。
几年前打的盗洞早已坍塌，埋在了土里。他们四个人下墓，其余人负责重新打个盗洞，休整了一下，便开始干活。
端儿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上山十分耗体力，她从包里拿出干粮啃，就着水咽下去，一会儿就吃完了。林子里空气清新，鼻尖慢慢钻入一股泥土的味道，几个伙计在向下深挖，没个把小时打不通。
她眼神开始飘忽，困意袭来。脚下的泥踩着软烂，躺下是不可能了，迷迷糊糊地抬眼环视，脑子迟滞了一下，就想变成猫上树睡觉。待看那斑驳陆离的树梢，一个褐色的似树枝的影子扭动着就从后面探了出来，朦胧间看到它吐着信子，俨然是一条蛇。
“小钟，慢慢走过来。”她紧张地注视着上方的蛇，提醒树下的小钟离开。又扭头仰视，查看自己身后的树上有没有蛇。
“这种花纹的没有毒，而且它应该吃饱了。”黑瞎子也注意到了，适时开口，指着上方，道：“你看到那个鸟巢没有，里面可能空了。”
端儿厌恶地皱眉，那条蛇果真慢悠悠地爬走了。她往张起灵那边靠近，摆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便阖上眼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