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冰棱
兰心一把将苏悯儿拉进房内，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留虽然害怕但是并不意外的箐绘和一脸莫名其妙的孙渺渺候在门外。
二人无言，静静地等待，却也没有听见屋内什么动静，就好似，屋中两人也只是耐心又累觉无趣地用眼神对峙着。
终于，半柱香后，苏悯儿打开了门，她笑意盈盈地请两位小姑娘进屋，如此明显的态度转变，很难不让孙渺渺认为，在这次无声的战役中，面前的愫儿小姐夺得头筹。
箐绘见到兰心，立马伏身行了大礼，孙渺渺皱着眉看着，她甚至怀疑，箐绘如此郑重的模样，是在面对自己的神，她信仰着敬畏着，如若神对她降下惩罚，她就算痛苦，也会全盘接受，不敢违逆半分。
孙渺渺心思微动，她无意识地如饥似渴地学着，灵魂效仿着，甚至只要听说过，她很快就能无师自通，就像她学着孙家人从始至终为寻求自保而能够轻易放弃同伴那样，她也会很快从仅见过一面的兰心身上学会如何掌控一个人。
林净君当初看中她，正是因为察觉到她这一点，恶意是一念所起，她自己不清楚，切不受控制，只有事后才会隐隐觉得不妥，真是奇特有趣。
“在满月楼是不是比在阙音阁高兴多了？”兰心由她跪着，并不叫她起身。
苏悯儿知道她又要训人，打着哈欠就往床边走，有些无礼，但她不在乎这些，尤其是在兰心面前，在这间她熟悉的房间里，连装潢摆饰都未曾改过的地方，她灵动的媚眼中泌出些湿润，外衣未脱，直接躺了上去。
“能为师父还有愫儿小姐做事，箐绘都是高兴的。”箐绘规规矩矩低着头，不敢抬头，似乎生怕兰心一脚踹倒她，她总有往后仰的冲动。
孙渺渺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听着兰心冷漠又狠厉地贬低斥责箐绘，直到将这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逼到忍不住大哭，连连道歉。
孙渺渺早就看出箐绘在啜泣了，她在等，等箐绘能忍受的极限，或者说，在这样被全盘否定时，稍有乐感天赋的普通姑娘能被亲近之人以怎样的话语真正伤到心灵。
她跪在箐绘身边，搂住她因痛哭而不断抽动的身体，安慰她，告诫她不要轻易被言语打败，她指责坐得端正冷漠无情的兰心，说她不识好歹，说她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众叛亲离。
她不小心望进了兰心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波动，她看不出来任何东西，像是一尊俯视祭拜者的怪异佛像，无端让她心底生寒。
箐绘渐渐地不哭了，熟练地擦干眼泪整理好自己的妆发，跪行着去替兰心捏腿，孙渺渺意外自己竟然都拉不住她。
兰心闭上了眼睛，与她方才斥责箐绘时的模样大相径庭，此时的她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得，抚弄着箐绘的发顶，神佛对皈依者都有容忍与慈爱。
孙渺渺站起身，闯破这对怪异的师徒的氛围，她拽开了箐绘，“如此作践一个小姑娘，你真的是个女人吗？箐绘的琵琶弹得极好，我本想见见她的师父是个怎样的妙人，却没想到，竟是你这样的怪人。”
她拉着箐绘要往外走，感受到箐绘脚步一顿一顿，却未真正抗拒，直到有如木块击打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出，直到箐绘猛地将她拽停。
她回头，见到的是落在桌面上的一只黄松木的手掌，惊了她一跳，再看兰心特意微抬的手，整齐的被人斩下过，如今日日绑着假手掩饰，被磨得皮肉微红。
“师父……”箐绘还是心疼，她想要去替师父将手掌重新绑回去，又被孙渺渺拦住。
相比于她的心软，孙渺渺要维护箐绘的心意更加坚定，“你既是个残废，如何教得了箐绘，该不会是回回让人换脸，蒙骗小姑娘说有你这张脸的就是师父吧？”
她说话着实毒，豁出去似的完全不担心自己能否平安走出这道门。
这方剑拔弩张，那床帏间却传出笑声，缓解了些紧张的气氛，箐绘无比期待苏悯儿能够开口，却在这声笑后未等到任何动静。
“师父现在很少弹琵琶了，不过指导我还是绰绰有余，拜师学艺不能半途而废，师父只是盼我成为人中佼佼，才会如此要求我。”
在孙渺渺看来，箐绘已经完全被支配了，她的精神被捆缚住，连最为自由的呼吸，似乎都成了神对她的恩赐。
“不对的，师徒不该是这样，而应当像你我这样平和的交谈。”十五六岁的女孩看着真挚又诚恳，她仿佛很希望箐绘从兰心为她编织的牢笼中挣脱。
“箐绘，过来。”兰心冷淡利落地开口，看腻了这场惺惺作态的戏了一般，准备逐客，“孙姑娘，请回吧，下次切忌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如此张扬，不然……”
一言未尽，孙渺渺听出了她的意思，她当下只能先自己离开，于是攥紧了掌心转身下了楼，箐绘写给她满月楼三个字，想必之后是能在那里再见的。
“康梁孙家的小姐，个性竟与传闻中分毫不差。”苏悯儿打着哈欠走到箐绘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小姑娘挺会演的，阁主送来了个好苗子。”
箐绘侧着头去看苏悯儿，小小年纪却极为敏锐，说话做事也有分寸，蹲身行了一礼，避开了苏悯儿接下来要去搂她的动作。
“愫儿小姐与掌事还有话要谈吧，我先离开了。”
她与兰心对视一眼，身上颇有兰心几分利落的影子。箐绘的确是兰心的徒弟不假，那一手琵琶也是她教出来的，只徒弟从未正经叫过她一句师父，苏悯儿时不时调侃两句，又像是讽刺。
“怎么不说话。”苏悯儿抚弄自己的那支翎羽发簪，翠色绚丽，虽只单单一支，却衬得她更纯媚，看起来较之前疲惫些，但与本身复杂的气质同样和谐，她像雨后的杏子，因等待成熟而显得纯真诱人，雨水沾染在杏子上，剔透自然，又难免期待她在晴日的美丽。
“近来你频繁出现在阙音阁，是苏太傅出什么事了吗？”兰心并非关心，而是早有预料一般，将那只黄松木的手掌摊开推到苏悯儿面前，用那一小片黄帛再度提醒她，“只要苏府拿出这样东西，苏府劣势必定扭转。”
苏悯儿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她将兰心的那只手掌轻轻扫到地上，仍像那日踩住了黄帛，“不过是替黎大人照看他痴傻的女儿罢了，若非因为这个，我不必见你。”
突然，窗外传出声响，似是利爪划在木窗框上。苏悯儿脚步轻盈，支起有些重量的窗户，一颗圆圆的小脑袋从窗沿探下来看她，前爪抵着，后脚扒住，稳固得很，一点儿也不怕掉下去。
银云颇具灵性，见苏悯儿伸出手，立马就收起爪子跳到她的掌心中。
兰心见过这只猫很多次，但是从未问过它的名字，阙音阁也不觉得有必要去知道一只野猫的来处，就算它比平常的猫要聪明些。
苏悯儿将它抱在怀里，挠了挠它的头顶，转身看着有些愣住的兰心，“年前不久，从卞津来了个吴延吉，自称是太保的学生，虽我祖父身体欠佳，却也听说了此事，吴延吉当是有问题的。”
兰心扭过头去，躬身将地上的手掌捡起来，“所以呢？阙音阁是不会帮你的。”
“阙音阁不会帮我，阁主不在，你能帮我。”苏悯儿抱着银云在屋中走来走去，倒真像是哄小孩一样，时不时颠一下，“吴延吉能这么快成为朝廷中大部分青年官员的拥趸者，其影响力不可小觑，又在礼部为官，恰逢会试，于他而言，结党营私岂非易事？”
兰心不爱听这些，她静静地擦拭着手掌上细微的灰尘，“与我何干，难不成你要我去杀了他？可是你看现在多热闹啊……”
“你尚且完整时都近不了我的身，如今成了残废还能杀了礼部侍郎？只是想告诉你，督察院始终都在查，大理寺不会置身事外。”苏悯儿笑道，扶着银云，让它爬上自己的肩膀，“当初我何尝管过这些事，你侍候我那么久，难道还不清楚？只是事关至亲，你我都不能脱身。”
兰心目光冷厉，身着蓝色的衣裙，裙摆如水纹层层叠叠，可她不是水，那裙摆便成了细密的蓝色冰棱，裹挟着她，冷萃她的灵魂，她是疯了，唯有至亲始终如火炭炙烤她的心脏，让她残余了一点温暖。
“林净君的护卫在你府上，你可曾问过他关于林净君的半丝消息？不过她也只是一块他人用来垫脚的石头，除了各地还在不懈地通缉她的所在，谁还会留意到她呢？”
“我倒真希望她不为人所知，乐得在外逍遥自在。”苏悯儿悄然抬手挡在了因为听到熟悉的名讳而定住了动作的银云的面前，“难道阙音阁有她的行踪？”
她看向兰心，嘴唇微动，将自己的猜忌无声地说出来，见兰心扬起嘴角，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至少当前她爷爷不至于腹背受敌。
“只要她在，大理寺就不得安宁。”兰心重新将手掌绑在手臂上，稍微用些力，那手指竟能灵活的活动。
“所以？”
“所以，我说的都是逗你玩的！”兰心第一次笑得前俯后仰。
“……”
二人无言，静静地等待，却也没有听见屋内什么动静，就好似，屋中两人也只是耐心又累觉无趣地用眼神对峙着。
终于，半柱香后，苏悯儿打开了门，她笑意盈盈地请两位小姑娘进屋，如此明显的态度转变，很难不让孙渺渺认为，在这次无声的战役中，面前的愫儿小姐夺得头筹。
箐绘见到兰心，立马伏身行了大礼，孙渺渺皱着眉看着，她甚至怀疑，箐绘如此郑重的模样，是在面对自己的神，她信仰着敬畏着，如若神对她降下惩罚，她就算痛苦，也会全盘接受，不敢违逆半分。
孙渺渺心思微动，她无意识地如饥似渴地学着，灵魂效仿着，甚至只要听说过，她很快就能无师自通，就像她学着孙家人从始至终为寻求自保而能够轻易放弃同伴那样，她也会很快从仅见过一面的兰心身上学会如何掌控一个人。
林净君当初看中她，正是因为察觉到她这一点，恶意是一念所起，她自己不清楚，切不受控制，只有事后才会隐隐觉得不妥，真是奇特有趣。
“在满月楼是不是比在阙音阁高兴多了？”兰心由她跪着，并不叫她起身。
苏悯儿知道她又要训人，打着哈欠就往床边走，有些无礼，但她不在乎这些，尤其是在兰心面前，在这间她熟悉的房间里，连装潢摆饰都未曾改过的地方，她灵动的媚眼中泌出些湿润，外衣未脱，直接躺了上去。
“能为师父还有愫儿小姐做事，箐绘都是高兴的。”箐绘规规矩矩低着头，不敢抬头，似乎生怕兰心一脚踹倒她，她总有往后仰的冲动。
孙渺渺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听着兰心冷漠又狠厉地贬低斥责箐绘，直到将这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逼到忍不住大哭，连连道歉。
孙渺渺早就看出箐绘在啜泣了，她在等，等箐绘能忍受的极限，或者说，在这样被全盘否定时，稍有乐感天赋的普通姑娘能被亲近之人以怎样的话语真正伤到心灵。
她跪在箐绘身边，搂住她因痛哭而不断抽动的身体，安慰她，告诫她不要轻易被言语打败，她指责坐得端正冷漠无情的兰心，说她不识好歹，说她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众叛亲离。
她不小心望进了兰心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波动，她看不出来任何东西，像是一尊俯视祭拜者的怪异佛像，无端让她心底生寒。
箐绘渐渐地不哭了，熟练地擦干眼泪整理好自己的妆发，跪行着去替兰心捏腿，孙渺渺意外自己竟然都拉不住她。
兰心闭上了眼睛，与她方才斥责箐绘时的模样大相径庭，此时的她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得，抚弄着箐绘的发顶，神佛对皈依者都有容忍与慈爱。
孙渺渺站起身，闯破这对怪异的师徒的氛围，她拽开了箐绘，“如此作践一个小姑娘，你真的是个女人吗？箐绘的琵琶弹得极好，我本想见见她的师父是个怎样的妙人，却没想到，竟是你这样的怪人。”
她拉着箐绘要往外走，感受到箐绘脚步一顿一顿，却未真正抗拒，直到有如木块击打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出，直到箐绘猛地将她拽停。
她回头，见到的是落在桌面上的一只黄松木的手掌，惊了她一跳，再看兰心特意微抬的手，整齐的被人斩下过，如今日日绑着假手掩饰，被磨得皮肉微红。
“师父……”箐绘还是心疼，她想要去替师父将手掌重新绑回去，又被孙渺渺拦住。
相比于她的心软，孙渺渺要维护箐绘的心意更加坚定，“你既是个残废，如何教得了箐绘，该不会是回回让人换脸，蒙骗小姑娘说有你这张脸的就是师父吧？”
她说话着实毒，豁出去似的完全不担心自己能否平安走出这道门。
这方剑拔弩张，那床帏间却传出笑声，缓解了些紧张的气氛，箐绘无比期待苏悯儿能够开口，却在这声笑后未等到任何动静。
“师父现在很少弹琵琶了，不过指导我还是绰绰有余，拜师学艺不能半途而废，师父只是盼我成为人中佼佼，才会如此要求我。”
在孙渺渺看来，箐绘已经完全被支配了，她的精神被捆缚住，连最为自由的呼吸，似乎都成了神对她的恩赐。
“不对的，师徒不该是这样，而应当像你我这样平和的交谈。”十五六岁的女孩看着真挚又诚恳，她仿佛很希望箐绘从兰心为她编织的牢笼中挣脱。
“箐绘，过来。”兰心冷淡利落地开口，看腻了这场惺惺作态的戏了一般，准备逐客，“孙姑娘，请回吧，下次切忌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如此张扬，不然……”
一言未尽，孙渺渺听出了她的意思，她当下只能先自己离开，于是攥紧了掌心转身下了楼，箐绘写给她满月楼三个字，想必之后是能在那里再见的。
“康梁孙家的小姐，个性竟与传闻中分毫不差。”苏悯儿打着哈欠走到箐绘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小姑娘挺会演的，阁主送来了个好苗子。”
箐绘侧着头去看苏悯儿，小小年纪却极为敏锐，说话做事也有分寸，蹲身行了一礼，避开了苏悯儿接下来要去搂她的动作。
“愫儿小姐与掌事还有话要谈吧，我先离开了。”
她与兰心对视一眼，身上颇有兰心几分利落的影子。箐绘的确是兰心的徒弟不假，那一手琵琶也是她教出来的，只徒弟从未正经叫过她一句师父，苏悯儿时不时调侃两句，又像是讽刺。
“怎么不说话。”苏悯儿抚弄自己的那支翎羽发簪，翠色绚丽，虽只单单一支，却衬得她更纯媚，看起来较之前疲惫些，但与本身复杂的气质同样和谐，她像雨后的杏子，因等待成熟而显得纯真诱人，雨水沾染在杏子上，剔透自然，又难免期待她在晴日的美丽。
“近来你频繁出现在阙音阁，是苏太傅出什么事了吗？”兰心并非关心，而是早有预料一般，将那只黄松木的手掌摊开推到苏悯儿面前，用那一小片黄帛再度提醒她，“只要苏府拿出这样东西，苏府劣势必定扭转。”
苏悯儿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她将兰心的那只手掌轻轻扫到地上，仍像那日踩住了黄帛，“不过是替黎大人照看他痴傻的女儿罢了，若非因为这个，我不必见你。”
突然，窗外传出声响，似是利爪划在木窗框上。苏悯儿脚步轻盈，支起有些重量的窗户，一颗圆圆的小脑袋从窗沿探下来看她，前爪抵着，后脚扒住，稳固得很，一点儿也不怕掉下去。
银云颇具灵性，见苏悯儿伸出手，立马就收起爪子跳到她的掌心中。
兰心见过这只猫很多次，但是从未问过它的名字，阙音阁也不觉得有必要去知道一只野猫的来处，就算它比平常的猫要聪明些。
苏悯儿将它抱在怀里，挠了挠它的头顶，转身看着有些愣住的兰心，“年前不久，从卞津来了个吴延吉，自称是太保的学生，虽我祖父身体欠佳，却也听说了此事，吴延吉当是有问题的。”
兰心扭过头去，躬身将地上的手掌捡起来，“所以呢？阙音阁是不会帮你的。”
“阙音阁不会帮我，阁主不在，你能帮我。”苏悯儿抱着银云在屋中走来走去，倒真像是哄小孩一样，时不时颠一下，“吴延吉能这么快成为朝廷中大部分青年官员的拥趸者，其影响力不可小觑，又在礼部为官，恰逢会试，于他而言，结党营私岂非易事？”
兰心不爱听这些，她静静地擦拭着手掌上细微的灰尘，“与我何干，难不成你要我去杀了他？可是你看现在多热闹啊……”
“你尚且完整时都近不了我的身，如今成了残废还能杀了礼部侍郎？只是想告诉你，督察院始终都在查，大理寺不会置身事外。”苏悯儿笑道，扶着银云，让它爬上自己的肩膀，“当初我何尝管过这些事，你侍候我那么久，难道还不清楚？只是事关至亲，你我都不能脱身。”
兰心目光冷厉，身着蓝色的衣裙，裙摆如水纹层层叠叠，可她不是水，那裙摆便成了细密的蓝色冰棱，裹挟着她，冷萃她的灵魂，她是疯了，唯有至亲始终如火炭炙烤她的心脏，让她残余了一点温暖。
“林净君的护卫在你府上，你可曾问过他关于林净君的半丝消息？不过她也只是一块他人用来垫脚的石头，除了各地还在不懈地通缉她的所在，谁还会留意到她呢？”
“我倒真希望她不为人所知，乐得在外逍遥自在。”苏悯儿悄然抬手挡在了因为听到熟悉的名讳而定住了动作的银云的面前，“难道阙音阁有她的行踪？”
她看向兰心，嘴唇微动，将自己的猜忌无声地说出来，见兰心扬起嘴角，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至少当前她爷爷不至于腹背受敌。
“只要她在，大理寺就不得安宁。”兰心重新将手掌绑在手臂上，稍微用些力，那手指竟能灵活的活动。
“所以？”
“所以，我说的都是逗你玩的！”兰心第一次笑得前俯后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