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自从和安小随打过一架后,就在也没出现在家里。

    安小随也只当一个人清闲。

    这个家就是这样,除了钱,就好像没有联系。

    假使哪个死在了外面,只有没有人找上来,另一个绝对不会知道。

    沈言乔说到做到,只和安小随做朋友,没有再送过任何一封情书,也没再做过任何一件越界的事。

    今天如旧和往常一样,安小随上五楼去找沈言乔。

    在这一个月里,几乎都能看见安小随往楼上跑,也能看见沈言乔经常在楼道边等人。

    在所有人都坚信安小随学乖后,安小随却出事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楼道上没有人。

    8班和1班刚好都是体育课,沈言乔和安小随约好解散后在升旗台下见。

    但整节课1班都没有解散,0班里也没有安小随的踪影。

    五楼只有一班一个班级,其他间全是办公室。

    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几乎都冲食堂的冲食堂,回家的回家。

    几乎不会有人再跑回五楼,罗曼是个例外,每次她都会跑回教室。

    罗曼回教室的路上,她看见了四楼和五楼的交际处,有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孩,地上也全是血。

    罗曼是一个胆子特别小的女孩,她当即就被吓得一跳。

    她跑下楼,选择从另一个通道上楼。

    她带着老师来的时候,老师也被吓到看,教书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

    满地的狼藉令人发颤,老师打了120后,就立马到监控室调了监控。

    监控室里的人起初骂骂咧咧,可后来都没有了声,罗曼则是大气都没不敢出。

    监控里可以看到,安小随抱着书上楼,却被人堵在楼道上。

    安小随绕道走开,但那人并不想让她走。

    两人僵持了一会,不知道在说什么。

    只是那人突然捂住安小随的嘴,安小随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微弱的唔咽声。

    两人在楼道间撕扯,两人还抱着从五楼滚到四楼与五楼中间的那个拐弯处,只是分开的时候,安小随肚子插着一把匕首。

    安小随就像没有疼痛感的机器,起身就要逃。

    对方是个成年男子,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能打过,又怎么逃得过。

    男人刚才捂住安小随嘴的那只手,好像有迷药。

    安小随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场景也越来越花。

    看安小随无力躺在墙上,那人拿起那把早就踢开的匕首,又往安小随脸上划了一刀,然后刀滑到手上,一刀一刀的割。

    看见眼前满身是血的女孩,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走之前还不忘朝安小随吐一沁子。

    调监控的老师立马坐不住了,这都是些什么事。

    这种恶劣的事,怎么会发生,还是在学校。

    而且,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撞见。

    这件事影起了不小的轰动,学校立马被记者轰炸,警察也很快对此事调查了起来。

    沈言乔知道此事时,心里几乎是崩溃的。

    安小随在医院待了多久,沈言乔就缺了几天的课。

    安小随刚被送进医院抢救的时候,老师警察都在,可后面,只剩下沈言乔一个人。

    沈言乔跪在医院墙边,他怕,以前他也是在这里跪着,祈祷,可最后送出来的是他哥哥的尸体。

    他还记得,他当时跪在地上,求医生,说你们就救救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秒都过得凝重。

    这一次,他再次感受到了那句话,“祈祷最多的地方不是教堂,而是医院的墙。”不相信神学的他,也再次在祈求神明解救。

    今天,他和往日一样,来医院照顾安小随。可他在病床边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一靠近就能闻见很臭的酒气。他是安小随的父亲,他见过。

    或者说,他打安小随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那是他第一次安小随,一个七岁大的小孩,被皮带抽打,却忍住不哭,即使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往下掉,可还是不发出一声。

    被看见了,安野也没停下,而是呵斥沈言乔,再看连你一起打。

    安野狰狞的面孔,再加上手上那根沾满血迹的皮带,一哆嗦,很快就跑开了。

    后来,他听说,安小随经常被打,不仅是她,还有她的妈妈。

    再遇到她时,那个毫无招架的女孩已经成为了一个混世魔王。

    给人一种没有人能欺负她的感觉,可他发现,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她会躲在树下哭,会把手里的吃食分给流浪狗就一半。可有时,他又会发现,她会拿刀割自己,会赶走来亲近他的狗。

    “你来干什么。”沈言乔一点都不想给好脸色,想把人轰走,可人家毕竟是安小随的父亲。

    算哪门子父亲呢?他想。可他,又确确实实是她的父亲。

    “我来看看我的女儿。”语气很低沉,像是哭过,又像是酒喝多了。

    但沈言乔认为是后者。

    “女儿,你打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你的女儿;你找她要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你的女儿;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你的女儿。”沈言乔越说越气,他快压制不下心中的那股怒火。

    “她跟你说的。”安野问了一句。

    “没有,她不会用这些博同情。”这些事只是道听途说和亲眼所见。

    “你可怜她啊。”

    沈言乔听见这话顿了一下,“我没有可怜她,我喜欢她。”

    安野笑了一声,然后又开始捧腹大笑。

    笑着笑着,又感觉像哭了。

    “你知道捅小随的那个人怎么了吗?”安野停止笑声。

    “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沈言乔,沈言乔也接触不到。

    “说他是精神病,所以他家里就只赔了点钱,那个人也免了刑事责任。”安野停了几秒,又说:“他家有钱有势。”

    “你能帮我照顾小随吗?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女孩子。”

    “嗯。”沈言乔应了一声。

    “谢谢。”安野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安野的出现与他说的话,沈言乔也没多大注意。

    病房那么小,却见证了那么多东西,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有新生儿的哭声,有喜极而泣的眼泪,也有安静无人答应的陪伴。

    医院又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生与死的故事。

    有人哭了,是一个小孩子睁眼看到了世界,喜极而泣的眼泪。

    有人哭了,是一个死人去了那传说中的冥界,伤心欲绝的哭声。

    有人哭了,是病魔缠身;有人笑了,是战胜病魔。

    有人哭了,是意外之险;有人笑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一天怎么定义,是24小时,还是86400秒。

    我认为是太阳升起了,太阳又落下来了,月亮醒了,月亮又睡了。

    自从那天后,沈言乔没有再碰到安野。

    等再次看见他时,是在一篇报道上。

    《惊,一男子竟为了女儿做到这种地步》

    报道大概讲了,安小随怎么进了医院,又得到了怎样的解决。最后,安野找上门把那精神病活生生打死,最后去自首,自杀在警察局里。

    那一瞬间,沈言乔明白了那天的对话。

    比起死亡,安野他更怕无期徒刑。

    据说,安野死的时候,是面带笑容的,很安详。

    那时候的安野在想什么呢?他在想,他的女儿很漂亮,和他的妻子一样。

    记忆被拉回了二十年前,安野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全身散发着骚里骚气。

    耳朵里塞着耳机,放着摇滚音乐,没把旁边的任何人或事物放在眼里。

    他来到一家花店,是想买花,给新交的小女朋友的。

    可她看见了花,一朵鲜美的花,只一眼,便能沦陷。

    女孩站在花前,弯下腰,用手捧着那其中一朵花,然后向前闻了闻。

    女孩很干净,很清纯。

    他下车向她走去,那是他第一次发现,他的格格不入。

    也是第一次,看见美女没有直接调侃。

    “你好,先生,请问需要什么花。”那是她对他说的一句话。

    以后的每一天,安野都会去花店买一束花,无论风吹雨打,中间从未见歇。

    他读书时,都没有那么全勤。

    时间一长,她习惯了,包好花等待他出现,他也习惯了每天买一束桔梗。

    当时,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是那么美丽,那么耀眼。

    记忆跳转,他们在海边许愿。

    他听见她说,不求富贵,只求幸福。

    他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在海边为她跳舞祈福。

    他们说,要一直在一起。

    说,要做这世间上最幸福的夫妻。

    说,要生一个女孩,然后把她宠成公主。

    他们还说,他们的女儿一定很漂亮。

    可能人只有在死的时候,悔恨值才会被拉到最高。

    他太浑了,他没有说到做到,他辜负了这世界上最好的两个女孩子,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把她拉下了地狱,还在一边嘲笑她无能。

    时间过得很快,雪已经听见了大自然的召唤,一年也接近了尾声。

    还有十天期末考试,想好好学习的,来学校摆烂的,都开始有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言乔一个月的缺课,让老师非常有意见。

    班主任打电话询问了沈言乔的父母,可父母却称,他自己的事,他自己有数。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沈言乔的父母都不会过度管他。

    惹了事,是他自己惹的,所以他要自己承担。

    学习,是他要学,所以学成什么样他自己决定。

    想做什么,就去做。反正出了事,自己担着。

    小时候上幼儿园,沈言乔砸坏了同桌的水杯,他知道弄坏了东西需要赔。

    回家就和爸爸妈妈说了这事,但爸爸说,弄坏别人东西要赔,是对的。但钱,要自己出。

    小沈言乔疑惑的说,可他没有钱啊。

    爸爸叫他做家务,会给他对应的报酬。

    于是,别的小孩子在外面玩的时候,他在擦桌子。

    别的小朋友在爸爸妈妈的怀抱里看动画片的时候,他在扫地。

    别的小朋友睡觉的时候,他在做幼儿园老师留下的作业。

    扫一次地一元,擦一次桌子一元,就这样,一元一元的攒,一个月后他终于买了相同的杯子赔给他的同桌。

    小学,和别人出去踢球,没带伞,回来时被雨淋。

    第二天发烧,但沈言乔的爸爸却要他自己去医院看病,自己买药。

    钱也要自己从压岁钱里出。

    他长那么多,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要独立,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你要对自己负责 。

    很多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他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不爱他。

    可在他被欺负的时候,他的父母又是第一个替他出头;在他把厨房烧了的时候,是爸爸冲进去把他抱了出来……

    而温晔自从转来那天,在学校了出现一个小时,就再也没有人见过。

    老师解释说,他只是来挂个学籍号,只会等到考试时来。

    这能说什么呢?牛批。

    在上一世,没有转校生温晔,或者说,转了只是安小随没有注意。

    医生说安去的一切生病体征都正常,应该很快就醒了。

    可这个很快,又过了半个月都没有反应。

    沈言乔站在病房里的窗子前,窗外是高楼林立,有着五颜六色的彩灯,街上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小贩的叫喊声穿梭在街道上,还没到最后一秒,就已经有人在发烟花。

    对面是热闹街市,这里却是冷清到了极致。

    他坐在女孩的旁边,捧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前。

    “小随,醒醒好不好。”沈言乔坚持不住了,他真的好怕,怕和哥哥一样,一辈子都不会睁眼了。

    “小随,我跟你说,外面现在可热闹了,再过一会儿,会全是放烟花的声音。你喜欢看烟花吗?我就特别喜欢,砰的一声后,就会看到它散开,就像五颜六色的星星。”沈言乔越说越哽咽,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和我好好学习了吗?你不可以食言,我还要带你去看花,看海,还要去看凌烟阁,你不是喜欢那里吗?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带你。”

    沈言乔滔滔不绝说了好多,和上次在医务室一样,他一直在说,她一直不理他。

    可这次不一样,他想让云苏理理她,哪怕只说一个字都行。

    “小随,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窗外的烟花绽放,鞭炮声响了起来,不用看,都知道外面有多么热闹。

    可这份热闹,从来不属于安小随,上一世不属于,这一世也不属于。

    安小随意识清醒,沈言乔说的话,她都能听见,可她就是睁不开眼。

    她感觉眼前,一片白色,偶尔会传来沈言乔的声音。

    有时候是开心的,有时候又是难过的。

    她要是可以开口说话,她一定会问,你真的没有精神失常吗?

    在新年来临的前十天,安小随醒了。

    她再次看到这个美好的世界,当她完全清醒时。

    她发现病房和她第一眼看到的病房不一样。

    她第一次觉得,有颜色的世界这么好,即使病房里没有五彩纷呈。

    长时间在病床上躺着,腰酸背痛,她费力从床上爬起来。

    医院的药水味很重,她不喜欢。

    她一步一步地向窗边靠近,每走一步,都感觉身上的疼痛被撕扯得放大。

    沈言乔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安小随趴在窗子上 ,还时不时向前仰了仰。

    他真的是又喜又惊。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安小随要轻生。

    其实,并不是,安小随只是想稍微动一动,比起肚子上的伤口,她感受到最痛苦的是腰酸。

    沈言乔立马上前把安小随抱住。

    任谁突然被抱住,反应都不会太好。

    安小随尖叫了一声,用手去拐身后的人。

    可能大病初愈,不,还没有初愈。安小随那一下压根没有什么气力。

    沈言乔把安小随抱在床上。

    “你要干嘛?”

    “你神经病啊。”

    两个人同时开口。

    “这里是17楼。”沈言乔再次开口。

    “所以呢?”安小随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这感觉,有点像和温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人也突然上来说要下雨了。

    都很莫名其妙,但现在安小随觉得沈言乔更莫名其妙。

    温晔是看她好看,提醒她,不要待会被淋雨,那沈言乔他现在在干嘛。

    17楼,17楼咋了,又不是有谁要跳楼。

    等等,他不会……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万一人家的脑回路就是那样的呢。

    “你不会以为我要跳楼吧。”安小随问出了这个奇葩的问题。

    见沈言乔不说话,安小随大概明白了。

    她毫不遮掩的笑了出来,那笑声,是装不出来的。

    “哎你们学霸的脑回路是不是都那么奇葩,怎么可以这么搞笑。”安小随憋不住,就是好笑。

    “很好笑?”沈言乔也不理解。

    “不好笑吗?”安小随反问。

    沈言乔看着眼前满是笑容的女孩,和病床上安静如死水躺着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女孩的笑容很甜,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母亲肯定也是一个大美女。

    只是脸上的那个疤有点触目惊心,虽然没有像第一天那么吓人,可在白嫩嫩的脸上,让人忍不住怜悯。

    安小随笑完过后,才问,“你为什么会以为我要跳楼。”

    “因为你脸上的疤。”沈言乔还是不忍心说出来,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脸上有那么一条长疤,该多崩溃啊。

    就算不漂亮,一个女孩子脸上那么一大个疤,心里也不好受吧。

    女孩子最忌讳留疤了,更何况还是在脸上。

    “我脸上的疤?”安小随有点疑惑,她的手下意识往脸上摸。

    “别摸。 ”沈言乔拉住她的手。

    “很丑吗?”安小随异常的听话,没有再摸。

    “不丑。”说不丑是假的,那么一大个疤,怎么可能还会不丑。

    “那为什么还要跳楼。”安小随笑意未减,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沈言乔,你怎么连撒谎都不会。”

    “真的不是很丑。”

    “我想看看。”

    “不行。”沈言乔拒绝得干脆,“等你出院了,再看。”

    “我饿了,你去给我买吃的好不好。 ”安小随扯开话题。

    “先让医生来检查一遍。”沈言乔还是不放心。

    “不用,我的身体我知道。”安小随站起来跳了两下不。

    “给我坐好,我去叫医生。”沈言乔搞不懂,这人怎么这么不会心疼自己。

    “好吧。”安小随的语气还有点小委屈。

    真矫情。安小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好久没有人心疼过她了,她有点贪婪这种被人疼的感觉。

    我可以被爱吗?她问自己。

    可以吧。她自答自问。

    这个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她这种人怎么会值得被爱。

    哪哪都脏。

    虽然这一世身体还是干净的,可上一世那些事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上一辈的事,就像一道疤。刻在这一世她的心里,躲也躲不掉。

    说重新开始,可什么时候都可以是重新开始。

    想重新开始,又怎么会那么容易。

    她恶心她自己,也恶心这个世界。

    医生会救病人,却不会救穷人。帅哥会喜欢美女,却不会喜欢灰姑娘。

    沈言乔很快就会厌恶她了吧,她想。

    医生简单的给安小随做了个检查,一切正常。只要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安小随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

    她叫沈言乔给他买吃的,她好久没吃饭了。

    不到一分钟,这间病房回归寂静。

    她往卫生间里走去,一般,都会带有镜子的。

    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头发蓬松,说是死了都不为过。

    偏偏在这脸上,还有一条疤。她用手比了一下,刚好有她的食指那么长。

    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秒,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她开始哭泣。

    眼泪滑过伤疤,火辣辣的生疼。

    她把手咬在嘴里,像是怕别人发现她在哭。

    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她以为她会满不在乎,可当看到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她很在意。

    她靠在墙角哭了十分钟,就爬了起来。

    她好似习惯了,给自己一个时间段,哭完又重新面对。

    沈言乔进来的时候,安小随正坐在桌子上看医院的宣传单。

    也真是好笑,现在连医院都有宣传单了。

    安小随很安静,就好像刚才躲在厕所里哭的人不是她。

    “我给你买了抄手,还买了水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两个。”沈言乔把东西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

    安小随看了一下,是真的每种只有两个,“学霸都这么严谨的吗?”她忍不住问。

    “不是饿了吗?快吃。”沈言乔把抄手摆好。

    安小随看着眼前那我碗白得不能再白的抄手,陷入了沉思。

    抄手虽说就是白的吧,但这TM也白过头了吧。

    葱花呢?油泼辣子呢?这些先不说,油呢?

    “要不是你说是抄手,我还以为是一碗糖豆花 。”安小随用筷子扒拉了几下。

    沈言乔不傻,听得出她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好,将就将就,等你好啦,带你去吃大餐。”沈言乔笑着说。

    虽然大餐听着很诱惑人,但那还是算了。

    她没钱,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穷鬼。

    她还了医药费后,她真不知道还有多少钱够她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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