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算不上干净,脏衣服丢在盆里没洗,书桌上满是凌乱的书籍,从四大名著到军事理论书籍都有,床铺皱巴巴的,被子却没有摊开,好像主人之前和衣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股冷气瞬间窜上脊背,清澄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英奇的离开同零号有关,他不会去找零号的代理人接头了吧?

    旁边的静姐也觉得棘手,晚饭后她忙着在麻将馆里发筹子,根本没注意到那孩子去了哪里。

    清澄赶忙安慰静姐,晚上的麻将馆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忙营生都来不及,哪有闲心思看着英奇,不管她的事,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英奇的情绪。

    “他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小鹏想让英奇帮忙默写古诗文,他也答应了,结果他去灶片间(厨房)添了碗饭,回来脸色就不好了。”静姐回忆道,“问他怎么了,闷格子又不肯说。”

    “灶片间那个时候还有谁?”清澄问道。

    “我烧好晚饭么,就借给隔壁大力媳妇烧,她今早去城隍庙排队上香回来晚了,他们那边都是合用的灶头,没位置了,家里老的小的还等着吃饭呢,作孽伐。”静姐歪头,拖着尾音补充到。

    清澄脑中的线慢慢串联成一条:“大力媳妇不会正好是江北人吧。”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静姐频频点头。

    聊不下几句,楼下的赌鬼大声呼唤老板娘,他们要抓筹子,未免外人起疑,清澄吩咐静姐正常营业,其他的自己来处理。

    一个人待在屋内,清澄陷入了沉思。难道零号的代理人又发了什么消息,刺激到了英奇?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清澄和英奇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他平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却对大烟有着近乎偏执的厌恶。

    一旦涉及烟土,英奇可不管上级的指令,自己有暴露的风险,还是会违反组织纪律,他一定要打破砂锅查到底,老孙就是这么被揪出来的。

    如果英奇真去接头了,她该怎么办?周围越是寂静,清澄心里的不安就越是膨胀,膨胀到极致,只需一点尖锐,“嗙”的一声,红雾飘舞在空气中,沾着火药的破碎血肉纷纷落地,腥气扑鼻。

    刺头啊刺头!清澄身子往后仰了仰,窗台上一盆警戒用的小黄花映入眼帘,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猛然起立冲向楼下。

    夜色昏沉,一个人影从石库门最深最暗处穿出,路过窗下时,阴影顿了一下,又疾步走向楼梯。

    吱呀,一杆黝黑发亮的枪管顶开木门,随之一股劲风袭来……

    哒!橘色的灯柱亮起,昏暗的台灯映照出细密的尘埃,英奇端着枪,惊恐的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座椅上清澄与英奇举目四望,她熟稔的开口 :“回来了。”

    静默打破,英奇慌忙收起配枪,他紧抿双唇,喉结滑动,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力量阻隔,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你这什么表情?不想见到我啊。”清澄自问自答道。

    “不是。你......等了多久?”英奇脸色终于恢复正常,可是看向清澄的眼神却透着复杂,他低声问道,“我的花呢?”

    “你的花有点枯,我让静姐拿去浇水了,至于我等了多久不重要,上次你在龙华寺,还想跟我说什么?”清澄的目光透过英奇,仿佛穿越了心灵。

    “没,没什么,我都忘了。”英奇摇了摇头试图掩饰。

    “那算了,你最近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吗?”清澄压下担忧,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

    这次英奇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没有!”

    “行,那我放心了,你坐吧。我想和你分享一下老家最新的情况。”清澄指了指床榻,示意英奇过去。

    “老家出事了吗?”英奇眉峰蹙起,蓄满抵抗的心劲稍稍泄了一些,显出几分疲惫。

    讲故事一向是清澄擅长的领域,她笑了笑,将苏区传回来的消息,经过脑内的巧妙编排阐述给英奇。

    正好讲到堂叔在调查大掌柜监守自盗的过程中被偷袭,有人晚上放火烧了他休息的村屋,清澄故意顿了一下,英奇就跟茶馆里听书的客人一般,浑身透着好奇与期待。

    “然后呢?”英奇憋不住问道。

    “然后啊......”清澄故作神秘,“当然是天降侠女,把堂叔救出火海。堂叔清醒后第一件事,带领村民将武装暴动的坏人全部抓起来了。”

    “太好了!”英奇的双颊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润,一扫之前的颓废。

    “你也觉得大快人心是吧,可是抓到坏人就能把大掌柜定罪了吗?没那么简单,大掌柜已经被人保出来了,天天在街上晃悠呢。”清澄视线滑向英奇。英奇浅浅的“啊”了一声,好像被人打了一蒙棍,完全懵了。

    恍惚中英奇回过神,下了逐客令:“今天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你那个未婚夫可不是善茬。”

    “不劳操心,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白府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清澄纹丝未动,悠悠的问道。

    “因为我们碰触了白府的蛋糕,他们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必然要处理掉分蛋糕的人。”英奇脑袋低垂,语声也愈发压抑。

    “所以你认为,我们做这些事,也是为了分蛋糕?”清澄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声音却冷了几分。

    英奇抬起头,意味声长的盯了她几秒才说道:“蛋糕不会消失,只会从一群人手里转到另一群人手里。”

    不过一个小小测试,小伙子的革命意志就动摇了,清澄眉尾一扬,啪,一把镶银的长柄短刀拍在桌上,紧接着一个粗布小烟袋也被丢到了桌子上。

    两样东西一出,英奇“蹭”的站起,双拳紧握,冷峻气息仿佛要吞噬掉眼前乱翻人家东西的女人。

    面对英奇浓烈的不悦,清澄稳坐泰山,指着桌上的物件说道:“我下面的话要对着你阿爸和你师傅说,要是我说的不对,他们尽管晚上来找我对峙,我问心无愧。”

    关于蛋糕,英奇有一点说得对,我们确实要分蛋糕,而且我们的胃口相当大,不止要一份,我们要分四万万份蛋糕!

    不过白府当家人一如既往的傲慢,不愿意和我们分四万万份蛋糕。当然利益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东北,山西,山东,广西,四川……每一个分部当家人都想分一杯羹,白府的当家应接不暇,只能任由他们圈地自治,也没见白府当家对他们赶尽杀绝,最多暗戳戳的让他们互相消耗。

    为什么对我们,就跟被暴打过的野狗一般应激?明明我们就和小白兔一样,小小的一只很可爱,人畜无害,爱好和平。

    根本原因还在于四万万,把四万万当做分母,任何数字都会变小,但将任意一样东西乘以四万万,任何数字都会变大。

    在白府眼里,我们是一只正在疯涨的“怪物”,小兔子早晚会变成四万万吨的金刚巨兔,浑身腱子肉,每天要吃四万万块蛋糕,踢踢腿就能踹翻一个分部,一屁股就能坐塌本来就不结实的白家大院。

    任谁见到都会觉得压力巨大。到时候白府的老爷太太们别说吃蛋糕了,连住哪都成问题,总不能找个荒岛重头再来吧。

    他们富贵惯了承受不起,威逼利诱试图找招安,可惜这种投降主义被我们大部分人唾弃。

    南昌一声枪响打碎了他们的美梦,他们害怕的瑟瑟发抖,只有加紧屠刀,挥向那个还未成年的“怪物”,将它切碎了,碾成沫,方能安心睡个好觉。

    他们下死手,不过是为了抹除不可控力量的伪善说辞而已。白府当家早就看明白看了,分部当家只想要利,而我们要命!

    话音刚落清澄拔开刀鞘,森寒的银光照到了英奇,他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清澄继续阐述,白府觉得我们可能会踹翻他们,其实未必,我们乐意交朋友,很多白府的大长老都是我们的朋友。

    “我不会质疑你,只是你的个人素质必须和其他人区分开,现在这只巨兔,脑袋有点不灵光,左脑不听右脑,右脑也不听左脑,前进的步子迈不开,满身都是跳蚤臭虫,肌肉都快咬成了烂肉,早晚要……”英奇咽下了最后的字符,用鼻子喷出粗气。

    烦躁一股脑涌上天灵盖,清澄提高音调:“水至清则无鱼,跳蚤臭虫避免不了,它们有一套自己的生存逻辑,谁家院子都会长点,区别就是有的人家除虫就做个表面功夫,当家的不过问就算了,有的人家则愿意把房顶掀开来,大大方方撒虫药。”

    “撒了也白撒!你今天撒完,明天就下雨,到时候房顶没了,撒药的人浇凉了心,还会被跳蚤臭虫们集体嘲讽,骂他们不自量力。”英奇激动地手指天花板,宣泄情绪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青紫。

    压在阴影里的天花板,冒着丝丝的霉味,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两人仿佛蒸笼里的螃蟹,打累了,都憋着一口气看对方由青变红,生生闷死。

    “哈哈哈,我没看错人,你有点政治嗅觉,但不多。”清澄忽然笑出声,“如果大掌柜这种人放在白府,你觉得他会怎么判?”

    “根本不会判,这种人塞点钱通通关系就能放出来,继续干他的腌臜营生。”英奇鄙夷道。

    “但是他在我们这边一审被判死刑。不好意思,刚刚那个故事我没讲完。”清澄饶有兴趣的看向英奇,英奇的表情由错愕又变成了茫然。

    “你……刚不是说他放出来了吗?”英奇讷讷的问道。

    “没错,是放出来了,但是没人规定放出来,就不能再抓回去吧。”清澄摊开手,露出一个坏笑。

    老家的亲戚各个都是人才,就先前救表叔出火海的那位女侠,只有十七岁,她牵着一头毛驴,风里来,雨里去,每天拖着烧伤的腿,走访三十里地,查找大掌柜杀人的线索。

    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最后一位凶杀案苦主被找到,下游的好心渔民见上游飘来尸体,就把他送到了义庄,想等等有没有人来认领,若是超过一个月都没人认领,义庄就会送他一口薄皮棺材,让他早些入土为安。

    小姑娘找到苦主时,他已经被装进棺材里等待下葬,只是前几天连续下暴雨,义庄一直没法动土,才给了她调查的机会。

    她忍着腐败的气味,硬是从尸体手心里扣出一小块发黄的丝绸,咱们老家亲戚都以艰苦朴素为名,谁人能穿丝绸呢?

    原来大掌柜平日外面套粗布麻衣,贴身穿着绫罗绸缎,这事只有他极为亲近的人才知晓。

    所以大掌柜的原配妻子贴心的给我们送来了一件破单衣,缺口和那块证据丝毫不差,原本他让妻子丢掉,但是他原配觉得可惜,偷偷拿回娘家藏匿,打算改改小给孩子穿,只是还没来得及改衣,人就被大掌柜卖了。

    “大掌柜只要不承认衣服是他的,不就行了。”英奇插话道。

    一开始大掌柜确实不承认,还反咬一口原配妻子偷人,随便找野汉子的衣服栽赃他,可是他忘了,这块料子他不止做了一件,在乌鸦坡的情妇家,我们搜到一件花色、质地、颜色都一模一样的短褂,经几位织娘辨认确定为同一块布上裁剪。

    加之搜出来的衣服宽大,情妇丈夫那种瘦小岣嵝的身材撑不起来,反观大掌柜壮实的身材,与衣服极为匹配。

    情妇丈夫表示大掌柜经常在他家留宿,家里有他的衣服,不止一套,可以放一起对比,乌鸦坡有不少村民也指认大掌柜经常出现在乌鸦坡情妇家,苦主路过乌鸦坡那天他也在,浑身都湿透了。

    还有村民亲眼见到大掌柜身穿这件短褂在情妇院子里抽烟,由于好奇料子,他故意打招呼,偷偷凑近摸了一把,又软又滑,绝不是庄稼汉穿的粗布麻衣,倒像是以前乡绅老爷们穿的那种材质。

    人证物证俱全,大掌柜无法抵赖,加上其他数罪并罚,堂叔在菜市场公审后,鉴于其性质极其恶劣,除了他的职位,划去他的族谱名,依法判决他死刑,秋后执行,杀一儆百。

    不过,他背后那群得了好处的臭虫们,不服判决,一起闹着大掌柜有功劳,上诉要求堂叔撤回判决,上诉是每个犯人的权利,咱们也不行阻止人家行使正当权利是吧。

    可咱们依法办事,被某些人当成了可以操作的漏洞,到处造谣生事,天天同堂叔他们吵架,堂叔也是个烈性子,拿着无数家人们辛苦收集来的证据,一样样的丢在他们面前,舌战群儒。

    尤其大掌柜蓄意谋杀和帮他人伪造身份一事,会动摇我们的根本,所以原本不明真相持中立态度的人,纷纷向我们靠拢。

    支持我们的人越多,臭虫们就越急,加上伍豪等几位领导作为强力后盾,二审几乎没有悬念,清澄猜他们下一步就会收买看管牢狱的士兵,再给大掌柜颁发一张通行证,只要他逃到外地,就万事大吉了。

    “不一定,大不了灭他口,然后再撇清关系,或者找个小卒子顶罪,也能将自己摘干净。”英奇不置可否。

    清澄眨了下眼,神秘的说道:“因为有人不想他死啊,这个人一开始伍豪同志都搞错了,你猜是谁在背后保他?”

    “零号!”英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零号其实可以选择借刀杀人,反正臭鱼烂虾那么多,骚.水也泼不到他身上。”

    “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把那种烂人逼急了,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零号敢保证大掌柜没有后手,一拍两散吗?他不敢。”轻蔑的笑容在清澄脸上绽放,“零号就算要灭口也不会在老家动手,所以我们要免费给他提供一个灭口的好地方。

    “你想的真远。”英奇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清澄。

    清澄安慰道:“别气馁,你以前是三队的,只要听队长的命令行事即可,但是你调到了我们二队,大多数时候没有明确命令,我只会给你一个大方向,或者一个目的,你需要自行组织你的计划和行动。多思考不同的可能性,才能得出最佳方案。”

    “嗯,向你学习。”英奇捏住裤腿,活像受训的小媳妇。

    “你不要光听故事,老家有很多很多坚持初心的亲戚,默默奔走于乡间田野,你看不到,不代表他们不存在,他们才是你真正要学习的对象。”清澄见英奇态度端正,把话题又转回了最初,“你最近有什么困难要和我分享吗?”

    哼唧半晌,英奇扭扭捏捏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木匣,清澄接过来,里面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表面坑坑洼洼,颇为厚重,跟块搓脚石似的,除此之外不知有何奇特。

    “你拿着信物去和零号代理接头了?”清澄先声夺人。

    英奇连连摆手:“没有接头,我就去看看谁发消息,就看看,不露脸。”

    不接头,带什么信物,懒得揭穿他,清澄把玩着手上的怪石,随意问道:“去哪了?”

    “城隍庙东南角。城隍庙肯定没错,我之前在那取过几次货。”英奇口吻透着可惜,“不过没见到人,应该是我时间推算错了,时间不对,方位也会有变化。”

    放下怪石,清澄狐疑的追问:“一个人都没有,特务也没有?”

    “没有,鬼影都没有。”英奇极为肯定,他的专业能力放在业内也是出类拔萃,清澄相信他的判断。

    这就奇怪了,特务们一向赶早不赶晚,如果零号召唤了总部的特务合作,肯定会有特务在城隍庙周围望风。

    难道自己猜错了,他真的想销货,所以没有联系特务布防。没道理啊,大掌柜被定罪了,零号肯定知道有人背叛他,比销货更重要的就是抓二五仔。

    即便她把鲁威这颗烟雾弹投出去混淆视听,可零号不是傻子,鲁威不可能对所有的流程都清楚,尤其是上海这边的流程。

    那最有可能背叛的下属就是上海滩的老孙和英奇,他不知道老孙已死,更不确定到底谁出卖他,所以干脆把两个人都约出来,逐一试探。

    他人又不在上海,不靠总部的特务,还能靠谁呢?手指点着桌面,忽然指尖一凉,清澄惊奇的发现,长柄短刀与怪石吸在一起,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拆开。

    呀~是块强磁铁!应该不是天然磁铁矿,她在实验室见过天然磁石,磁铁矿密度小,表面没那么多坑洼,天啊,不会是陨石吧。

    “这块磁铁,你之前用过吗?”清澄问道。

    对于怪石的磁性,英奇一点都不奇怪:“用过。”

    “怎么用?”清澄耐着性子追问。

    “开箱子上的特制锁扣。”英奇老实回答。

    “你不要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挤出有用的东西来。”清澄眼中厉色一闪,恨不得把他脑壳掀开,抠出全部的信息。

    英奇朝后缩了缩,委屈巴巴的回道:“你之前也没问我啊。”

    翻了个白眼,心情激荡了好久才渐渐平复,清澄觉得他要独立思考,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先当他是保育院的小孩,手把手教一遍吧,清澄接连询问,零号对英奇的了解程度,还有英奇对老孙的性格特点和行为处事的看法,英奇均一一实事求是回答。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老孙这种人勾搭在一起,两人一定有惺惺相惜的地方,零号再也么伪装,核心永远不会变,不如合并同类项。

    零号模糊的面容在清澄脑中慢慢清晰起来,至少念完中学的知识分子,偏理科生,籍贯在苏北地区,看上去有些忧郁,一副心怀天下的模样,经常发表对组织的赞美之词,其实私底下会夹带私货,对组织明褒暗贬,发表一些悲观消极的言辞。

    平时乐于助人,尤其对年轻人特别关爱,会给他们争取展现才能得机会,主要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

    即便有年轻人犯了小错,也会装作慈祥粉饰太平。不过若是触犯到原则的大错,他又会识时务的站在真理这一边,甚至比堂叔这类刚烈的人还激进,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很有可能潜伏在学堂,或者曾经在学堂当过教书先生。那里年轻人最多,也最容易煽动。

    一个大胆的计划冒出,清澄一把搭在英奇肩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向伍豪同志求助,但是我们自己的本职工作,就不要给他肩上压担子 。”

    英奇乖巧的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杀老孙!”清澄奇异的想法一出口,英奇就被水泥糊住了,仿佛在问死人怎么能死两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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