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小姐当真要随我们一同去轻水楼?”白羽拉着马匹转身,马儿发出一阵嘶鸣。

    唐疏月留守唐门,他们其他几人便去轻水楼取云毒丹,查云毒丹的拍卖记录。流光牵着清歌迈过门槛,又上前一步挡在马匹与白衣少女中间。

    “流光,不必,”仙子缓缓立定,“诚然,此程我或许会减慢诸位的脚程,但若是无我,诸位查不到云毒丹的记录。”

    温灼手上牵着马,伸手抚了抚马儿:“轻水楼消息够快的,怕是半魔人之事,你们当夜就收到消息了。”

    “是,”李清歌毫不避讳地福了福身,“与唐门一样,若是要轻水楼帮忙也有个要求。”

    白衣仙子的目光停在穿着红白衣裙的少女身上。

    桑落:……忙点好啊。

    温灼挑眉,莫名有些不爽:“唐门给了一千万两银子,轻水楼如何?”

    清歌爽快答应:“那便一千万两银子,若是治好了我,轻水楼自然分毫不差地送到小神医手上。”

    桑落眼眸一亮。

    那不就攒够三千万两银子了!

    小姑娘愉悦地跟上仙女姐姐的脚步,流光替她们掀开轿帘。

    “临安。”

    被叫住的桑落不耐烦地回头,在看见温灼黑着的脸色后淡淡叹了口气:“小公子啊,你不会连女孩的醋都吃吧?”

    温灼嘴角抽搐,别过头去不看她:“桑落,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自信。”

    “那就好。”桑落钻进轿子里,敷衍地回道。

    温灼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却不知道金尊玉贵的小公主在背过身后轻瞥他一眼,轻轻勾了勾唇。

    .

    奇怪。

    听姐姐的描述,判断应该是心脏或者心脉出了问题,但她的直觉是毒。果不其然,血液中测有微量花毒。

    小姑娘收起药箱:“姐姐,我想你大概是被长期喂毒导致的体弱。”

    李清歌依旧戴着幕篱,听到这一句情绪也没有过多的起伏,只是思索了好一会,轻叹一声:“是么。”

    这种事多半是亲近之人做的。

    桑落想她或许会不能接受,安慰道:“但,我想我不医也是不致命的。或许是不想让姐姐死吧,近期的摄入量要比曾经那些年低上许多。”

    “背叛就是背叛,这并不分大小,”仙子稍稍垂眸,“控量的伤害也是伤害,小神医,我们都不该因此而感动。”

    桑落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位书中一笔带过,死的不明不白的女孩是这样清醒。她轻轻出声,却分外认真:

    “我知道。”

    清歌轻轻掀起轿帘一角,确认温灼和白羽都离远,帷幔下的唇勾起,八卦起来:“小神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桑落打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剥好的瓜子肉:“姐姐想问什么?”

    .

    “温小公子同你是什么关系?”

    桑落答得毫不犹豫:“青梅竹马的好兄弟。”

    仙子姐姐轻声附在桑落耳畔,认真道:“他喜欢你。”

    小姑娘抓了一把瓜子肉塞进嘴里:“我知道。”

    “你知道?”

    “我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大木头吧,”临安吃完瓜子,拍了拍手,“姐姐你说他喜欢我都不带个好像,不就说明他太明显了么?”

    “那你呢,”清歌好奇追问,“你喜欢温小公子吗?”

    小姑娘一把掀开轿帘,笑眯眯地对上一双桃花眼:“温小公子觉得我喜欢你吗?”

    .

    .

    .

    『2』

    雅间内,玉面金冠的男子正提笔给桌上的美人像点上几抹羞红。

    “小姐与神医碰面了,”黑衣人背后绣着一个清字,跪在地上向温润公子汇报,“少楼主,要我们去杀了神医吗?”

    男子满意地看着桌上画卷:“画,你看,像吗?”

    被称作画的人将头垂得更低。

    “这件事小妹迟早要知道,至于神医,她远比如今展现出来的价值贵的多。”男子将春宫图挂在屏风上,满脸餍足。

    .

    温家的小公子夹紧马肚,飞快蹿到前面去了。

    临安摇了摇头,把白羽喊了过来,丢给他一个药瓶子:“你身上那毒的解药。然后帮我把仙女姐姐体内的毒逼出来。”

    “长期喂毒,把毒逼出来就好了?”

    合着两个人都在偷听是吧?

    桑落一下炸了:“你是神医我是神医?这么会指点江山怎么不见你把自己的腿治好,干活!”

    白羽冷笑一声:“你和温灼吵架把气发我身上还要我帮你干活啊?不干。”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和温灼吵架了?”

    清风徐来,吹起仙子帷幔一角:“小神医不必,流光也是扶光境的高手,少城主不愿帮我就罢了。”

    小姑娘探出个头:“你叫流光?”

    那个为了桑黎献上全数修为的苦情男三,流光?

    书中对这个工具人男配没有过多的描写,但柔情又神秘的人设给他加了不少分,满身伤痕的来,孑然一身的走。

    剧情很老套,桑黎救了这位阴郁公子,于是流光便在各种紧要关头出现救桑黎于水火,直到为桑黎献出生命。

    「我曾爱过一个人,她是这世上最美丽,最温柔的女子。」

    「你不必安慰我,我想正是因为我不够强大才救不了她,而现在,我有能力救我所珍视之人。」

    现在看来,他喜欢的就是仙女姐姐了。

    仙女姐姐,在原作里大抵死了吧。

    .

    温家的小公子换了身红白衣衫,半高马尾整整齐齐疏在头顶,轻柔地抚摸着在池边饮水的雪驹。

    少女倚在树旁,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温灼的方向。

    他表现的越明显,她反倒越慌乱了。

    诚然,她对温灼很有好感,但这些好感远远达不到所谓的爱情。若她是有好感度的攻略人物,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刷满好感。

    桑落很了解自己。她心中明晰大义,也应该愿意为大义做出一些牺牲。但明晰与愿意牺牲都掩盖不了她爱自己高过一切的事实——清醒又自私。

    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除了恋爱脑没有人愿意为了别人付出一切。大家都有亲人朋友,都有自己的理想与愿望,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不该为了别人而停下脚步。

    更何况,温灼和她应该更适合做朋友。

    少年见自己的好青梅一直在旁边若有所思,生硬地开口:“那边……毒解了?”

    “嗯?嗯,流光帮忙把毒逼出来了,仙女姐姐睡上一会就能醒了。”

    桑落从来没想过和温灼待在一块还能有这么尴尬的时候,毫无感情地尬笑两声,没话找话道:“我觉得我心脉马上就能流通内力了,到时候你教我打架吧。”

    “行,你想学什么?”

    桑落反问:“你觉得我适合学什么?”

    一到这种事,吊儿郎当的小公子认真起来,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堆兵器:“你试一试就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了。”

    临安不可置信地望着满地的刀剑枪戟,蹲下来翻找一番居然还能找到匕首和暗器。

    她东翻西找,最终不可思议地挑出一个莲花状的金属器具:“佛怒唐莲?”然后又找到一个圆筒状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桑落怒不可遏:“你偷唐门武器库居然不带上我!”

    “哇你居然这样看我,”温灼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要真去偷武器库肯定带上你,咱俩大赚一笔开个地下庄。”

    两个人对视一眼,小公主干脆利落转身:“那我们现在折回去。”

    “折你个鬼啊,”温灼把人拉回来,“我是那种偷东西的人吗?当然是直接抢的,唐门根本没几个抗打的,这些全都是输给我的。”

    桑落满脸狰狞地望着掩面哭泣的小公子:“把你好兄弟想这么恶毒,心碎了。”

    桑落拔腿就跑:“我真要吐了!”

    少年语速飞快:“和你学的,你要吐了就是嫌自己恶心。”

    少女沉声:“谢谢,咽下去了。”

    在旁边听到这两人对话的李清歌:?

    虽然她知道他们关系好,但是未免……关系太好了些?世上还真有这般能不论礼数,无拘无束的朋友呐。

    白羽见李清歌刚醒就被桑落和温灼的对话惊得瞠目结舌,宽慰道:“他们两个有病,别理。”

    .

    玩闹够了,桑落打了招呼就要回轿子里:“仙女姐姐醒了我们就抓紧赶路吧,姐姐体内余毒我开个方子,按时煎药,每日一服,不出一个月就能恢复康健了。”

    还没走出几步,身下忽而一轻。

    被温灼轻轻松松提上了马。

    桑落满脸的抗拒:“你干嘛?觊觎我的美色?”

    “你的仙女姐姐需要休息,你就别回轿子里吵人家了。”少年一拉缰绳带着小公主率先蹿了出去。

    马匹疾驰,狂风呼呼从耳边掠过——身前少女的惊呼声同身后三人的呼喊声一同销匿在风声中:

    “温灼你跑反了!”

    “小公子快回来!”

    .

    桑落抱着树杈子干呕,好容易舒服一些了对着少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真是服了,说你脑子不好你还不……呕。”

    白羽对此翻了个白眼。

    逆天。

    但是他们做出来的事,就挺正常的。

    李清歌抬眸看了看垂暮的太阳,斑驳的光影折射在白纱之上,一身缟素终于有了些色彩,显得佳人不再单薄如仙人般高高悬于长夜。

    “我一直想问,”白羽侧目,细密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翳,“李小姐家中在守孝?”

    少女的声音温温柔柔:“为何这么说?”

    “自古美人爱美,衣装为先,但小姐却一身素白,当真不是在守孝?”白羽随意靠在树干上,眼眸一抬,等着李清歌的回答。

    “我并非服孝,只是……”少女想了想,压低嗓音,“极致的容貌并非善事,对于女子来说,甚至可能是致命的。若是再施以点缀,一切会愈发不可收拾。”

    “我并不想成为美人,我想成为一代才女名商。”

    “名动一国,不如名扬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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