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击掌声,孙才人更是抖得厉害。

    若是只有娆昭仪和宸充容知道此事,说不定尚且能保住自己的这条命,左右不过多受一些苦罢了,但是皇上若是知晓了,自己只怕没法活了。

    谢玟的身影出现,含灼和楼兰雅以及地上的孙才人都转过身请安,谢玟下朝过来,本来是想去含灼那里用膳,没想到在路上遇到这番情况。

    抬手叫停,他下了轿撵,看着两个蹲着一个跪在地上的三人,喊了句平身,孙才人自然是不敢站起来的,楼兰雅看到谢玟过来,眼睛早就红了,此刻好不可怜的看着谢玟。

    谢玟一时头皮发麻,看着含灼站在一边看好戏的样子,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瞧着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楼兰雅向前走了两步,和谢玟挨近了一些,才娇憨地扯住他的袖子,“臣妾来宫中不过两日,就听到这人在背后羞辱臣妾,心中实在难受,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

    “怎么回事?”谢玟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孙才人。

    孙才人不敢辩解,但是她说得明明只是事实,皇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还不能让说呢?

    楼兰雅不说话,诉说委屈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她亲自开口,卓娅便上去将事情解释了清楚,卓娅说完之后,谢玟才若有所思地看着跪着的孙才人。

    还未曾开口哦说什么,娆昭仪便又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皇上!比起处置她,臣妾更想知道事实是否就是她说得那样?之前您说,让我住在青云殿,是因为那里位置好,可是她却说……”

    她没有再说,只是有些嗔怒地看着谢玟,谢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朕让你住在那里,并无什么旁的心思,就如同当初跟你说的一样。”

    说着,又看向孙才人,“孙才人不敬上位,背后议论嫔妃,降位答应,禁足殿内,无召不可出。”

    孙才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罚,竟觉得有些欣喜过度,连忙磕了一个很实在的头,“嫔妾领罚,谢皇上、娆昭仪宽仁。”

    楼兰雅尚未觉得有些不满,她是生气,但是还没有要见血的程度。

    只是心中还在思量谢玟的话是否真实,便听见谢玟又说,“那地方本也没什么特殊,方才的事情她敢议论,你便应当知晓,朕并没有刻意隐瞒,也并非觉得那里是什么不祥之地,只是位置好,修葺之后也合你的身份,过两日你便可搬进去,若是不满意,后宫中这样多的宫殿,自然是任你挑选。”

    谢玟脸不红心不跳,好似自己确实就是对她这样独特。

    娆昭仪这才喜笑颜开,又问,“那若是清月殿呢?”

    听到清月殿,含灼抬头看了眼少女的背影,卓娅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帮手。

    尽管当初谢玟刻意没叫教习姑姑提自己的事情,但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已经非常清楚。

    闻言,谢玟并没有什么波澜,“你若是想去,便是搬去那里也无妨,左右是空闲着,哪里都一样。”

    含灼本以为她不会在此事上纠结,毕竟住在哪里不是住,青云殿都已经收拾出来了,她搬去正合适,若是真要住清月殿,便要再等一些时候,她还要在养心殿住一些时日,虽说承宠方便些,但是终究不适合和自己的侍女说什么体己话。

    没想到她却说,“那臣妾便要住在那里,我听说那里曾经是宸充容住的地方,我倒想沾沾福气。”

    谢玟嗯了一声,吩咐高盛叫人再将清月殿收拾出来,按照之前说的修葺。

    娆昭仪这才笑得多了几分真心。

    见到谢玟,娆昭仪倒是不说什么想和含灼一同去玩的事情了,只道,“今日这样巧遇见皇上,若是皇上不忙,不若带着我在宫中转一转,昨日是夜间,很多地方没记得住。”

    谢玟自然是没什么不可的。

    只是娆昭仪转过身好像才记起含灼在这里一样,于是说,“啊呀,瞧我这样的记性,都忘了宸充容还在这里,不若你跟着我们一块。”

    含灼看了谢玟一眼,“皇上和昭仪闲游,我在这里倒是碍事,嫔妾还是先行回宫,便不打扰皇上和昭仪的雅兴了。”

    娆昭仪自然是没想真带上她的,于是乐得应了,只觉得这位充容实在是一个很识趣的人,怪不得皇上喜欢。

    “那也好。”

    谢玟也点头,带着娆昭仪离开。

    含灼看着两人离去,也看见谢玟给自己悄悄挥手,倒是有些心疼他最近的辛苦了吗,瞧着他腰间的荷包都不知晓是自己什么时候绣的了,有些褪色了,一国之君倒是不觉得寒颤。

    还是回宫去给他新作几个,也有个替换。

    *

    这位娆昭仪在宫中很是风光了几日。

    只是含灼知晓她日日风光,但是真正受苦受累的却是自己,明明和谢玟说好的不必夜夜来,也不晓得他每日究竟是怎样地骗过娆昭仪,翻墙翻得越发熟练了起来。

    宫中的嫔妃以为换了什么风向,先前瞧着明明都已经不怎么进后宫了,如今对着这位昭仪,却是千般万般的好。

    云妙仪也被姐姐管着,不敢在请安的时候和她呛话。

    只是她的性子,又实在不是什么能忍住的,惠妃昨日着了风寒,今日便不能来请安,她本想叫云妙仪也不要来,免得出什么乱子。

    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若是说妹妹侍疾,照顾自己,也说不过去,毕竟她怀着身孕自己实在是不可能让她照顾自己的,若是说妹妹的怀胎不宜请安,又是明显地说辞,毕竟她前些时候并未因此告过假。

    怎么都是麻烦,惠妃便叫身边的侍女晴奉多交代了几句谨慎说话便叫她去了。

    云妙仪去得不早,长春宫的人已经来得七七八八,自己行了礼之后便坐下,没有说话,毕竟肚子一日日大起来,她觉得贵妃看着自己越来越不顺眼了,她听进去姐姐的话,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娆昭仪还没有来。

    众人等了许久,便坐在这里喝茶,云妙仪孕中本就有脾气,如今坐在这里等着实在觉得憋屈,想着先行告退,又看到银霜在交代金雪什么,想必是请人了。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边一句娆昭仪到。

    她如今看见这个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楼兰雅进门开始就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含灼觉察到她的目光,楼兰雅自然也觉察到,于是挑眉看她。

    含灼咳了一声,喝了口茶,“贵嫔的身子也有七个月了?”

    她和云妙仪说话,云妙仪不知道她怎么又和自己说话,但是宫中寂静,自己却是不能不回,只淡淡嗯了一声。

    “你平时护得紧,我倒是见你见的少,总想着关心关心你,却寻不到时间,不若今日去你的咸福宫坐坐如何?”

    岂料云妙仪冷笑一声,“你与我有什么可亲近的?我看你日日和娆昭仪走得近,不如什么时候娆昭仪怀了龙胎你再去关心她吧?”

    含灼笑道,“都是后宫姐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本只是想不让她将对娆昭仪的厌恶表现的那样明显,谁知道她这样口无遮拦。

    云妙仪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想到姐姐说要谨言慎行的话,于是只是哼了一声。

    但是娆昭仪却问了起来,“本宫瞧着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难不成是因为宸充容和我交好,你不如意?可是我听说你与宸充容之间向来不对付,那在意什么呢?”

    实话说,云妙仪就是在意。

    她虽与含灼关系不好,但是那都是小事,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小时候缠着许含霄,那时候顽劣,总争抢她的玩物,被含灼的父亲瞧见,将和自己争吵的含灼训斥一顿,说让她待自己好一些,将好玩的东西都让给自己,含灼才心生不满,不喜自己。

    但是这不过是鸡毛小事,她们两个之间吵架,但是大事上含灼就该和自己站在一起,比如楼兰雅她是楼兰来的公主,行事嚣张跋扈,自己都看不上,含灼更不应该看上。

    含灼和她交好,实在是趋炎附势,令自己失望。

    只是现在回答娆昭仪的问题,自己却是不能这样说的,于是只说,“宸充容想和谁交好,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嫔妾并未有什么不满。”

    含灼知晓能叫她这样的性子说出这样示弱的话,已经很不是云妙仪的风格。

    只是娆昭仪并不留情,“可是本宫明明瞧着,方才本宫进来的时候你可是斜着眼睛看我,本宫看你不是对宸充容有什么不满,是对我有不满吧?”

    “我自进宫以来,似乎并未与你打过什么交道,不知道你的不满是从何而来的?”

    云妙仪被她噎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含灼便笑着解围,“娆姐姐必定是看错了,方才您进来的时候是我说了她两句,她心中不得意,那事斜着眼睛看我呢,你说是不是?”

    她说着看向云妙仪,“都要当母妃的人了,还是这样小性子。”

    云妙仪不意含灼会为自己说话,却又觉得,她本该和自己站在一起,于是心情好了一些,也应承下来,说是。

    娆昭仪看了她俩一眼,轻笑,“既然两位妹妹这样说,我又怎么能够揪住不放呢?”

    只是含灼觉着她笑得渗人,并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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