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念的情绪变化渗透在她的一言一行中，外表上看似平和无异，说不出的淡淡忧伤却始终缠绕着她。虽然她从来不会张口述说自己的哀伤，但是阚江川心里明白，自己做为丈夫常年的缺失陪伴，再加上接连痛失两个孩子，那种孤独和伤痛只能她自己去面对、去消化，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都挺不过来，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重压，不是也有守不住承诺，轻易就自毁誓言的吗，但是他的妻子却始终如一，用自己柔弱的双肩擎着这一切......
初心不改，誓言不悔！
可是伤痛是需要抚平的，不然经年累月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吃过晚饭夫妻俩靠在床上聊着近一年来各自的经历和见闻，依念最想知道阚江川这一年都是在怎样艰苦的环境中度过的，阚江川说着说着见缝插针有意将话题转了个弯：“念念，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嗯？你说。”依念扬起脸等着阚江川开口。
“那个，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怎么说......”阚江川踟蹰道，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依念不放。
依念终于坐起来，转身直视他：“什么事儿这么严肃？你直说，我挺得住。”
阚江川无奈地揉了揉依念的发顶，看来自己的表达方式有问题，都把媳妇给吓着了，“哎，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要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说吧。”依念有点儿不耐烦，什么事还吞吞吐吐的。
“那个，要不咱们过继个孩子吧......”
“啊？”依念瞬间坐直了腰板。
“哎，念念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太苦了，我能想象平时这屋子里冷冷清清没有生气的样子，你又是个要强的性子，之前遭了那么多的罪都不跟我提一句，要不是二姐跟我说，我哪知道有这么严重。我想了好几天，要是有个孩子陪着你，等我走了，你也不至于那么孤单，孩子也可以给你带来欢乐，等将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两个一起养，孩子还有个伴......”
依念怔怔地看着阚江川，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阚江川一把将依念扯到怀里：“念念，不是说有了过继的孩子就不要咱们自己的孩子了，说不定这个孩子能把咱们自己的孩子给带来呢，我们部队有战友就是这样的。”
依念砸在他身上半晌没有说话，阚江川泄气道：“对不起，念念，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太苦了你了，我心疼，我这一年又没在团里，也没有机会打听家属工作的事儿，估计也是不容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依念终于抬起头，缓缓开口：“过继个孩子？谁家有合适的孩子啊，再说了，人家自己的孩子谁愿意过继给别人呀。”
“没错，这是个问题，这两天我都在想这事儿，现在咱们亲戚里只有江河家老二合适，他家大儿子已经五岁了，二小子现在才一岁多，年龄上正合适，孩子大了就离不开亲妈了。”
“江河的孩子？”依念凝眸开口。
“嗯，我知道你有什么顾虑，江河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就算不太情愿他也不会说什么，怕是钱小金这关不好过，恐怕不会轻易把儿子送人的，只能多给些补偿了，毕竟人家都把孩子养到一岁多了。要是她还不同意，这事儿就当咱没说，也不能强人所难，当妈的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依念静静地听着不吭声，谁不希望自己膝下欢声笑语，谁不希望下了班家里的气氛是暖洋洋的，但是现实击碎了她的一个个美梦......
阚江川见依念趴在自己身上半晌没吭声，只得收回话头，准备放弃：“你要是不乐意咱就算了......”
“那就问问吧，话说婉转点儿，人家要是不乐意就别提了。”
“好。”阚江川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事要是真能成自己回部队也能安心一些，“那等你休班咱俩一起去江河家串个门，咱俩一起去会显得更有诚意。”
“嗯。”
等到依念休息这天夫妻俩专门挑了点儿新鲜的水果，又装了两袋阚江川从北京带回来的糖果来到阚江河家。
阚江河家依旧住在沈城的南郊，四面菜地将堡子环绕在中间，夫妻俩下了公交车沿着田埂径直走进堡子。阚家的小院不大，四周用低矮的篱笆围着，阚江川提着东西站在院门外冲里面喊：“家里有人吗？”
喊了两声房门才打开，穿着绛红色大花棉袄的钱小金出现在门口，看见门外站着的阚江川立即喜笑颜开，张开双臂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哎呀哥，你可回来了。”话音刚落人已经冲到门前，亟亟拉开院门。阚江川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生怕她撞到自己身上，伸手将装着水果和糖果的网兜递给她，先将她的手占上。
“谢谢哥啊。”钱小金看也没看阚江川身旁的依念，拎着东西扭头就往屋内走。后面跟出来的阚江河急忙跟依念打招呼：“嫂子今天休班呀？快进屋，外面冷。”
依念淡淡笑笑：“嗯，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你们。”
几个人进屋刚落座，钱小金便提着阚江河五岁的大儿子过来：“快叫大爷，你大爷回来了。”
阚江河略显尴尬地笑笑，将脸转到一侧。阚江川见小男孩儿已经到了跟前，捏了捏他圆鼓鼓的脸蛋：“这有一年半没见了，都长这么大啦。”说着伸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十元的票子递到小男孩儿手中，笑眯眯道：“拿着，让你爸妈给你买新衣服。”
“哎，哥，你干嘛给他这么多钱，他那么点儿的孩子，快快，还给你大爷......”阚江河看着儿子手里的钱有点急。
没等阚江河说完天真的小男孩儿已经转回身，将钱塞到钱小金怀里，仰头喊道：“妈妈买花衣服、妈妈买花衣服。”
钱小金一脸笑意，也没说什么，更没理阚江河的一脸尴尬，直接将钱揣进兜里。
阚江川随口道：“没事儿，那是给孩子的。”
阚江河听出阚江川话里的意思，无奈回头对钱小金道：“我哥回来一趟不容易，我嫂子平时工作忙，也难得来一趟，去弄几个菜，我们哥俩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午饭后阚江川见时间不早了，只得抛出正题，将来意说了出来，阚江河跟钱小金同时愣住了，稍瞬，夫妻俩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阚江河虽然没有明确的拒绝，不舍和犹豫的表情很自然就流露出来，而钱小金从一开始的怔愣迅速转化成惊喜：“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意外的表情倒把阚江川给闹塄了，只“啊”了一声。
接下来的走向还真有点儿出乎阚江川和依念的预料，钱小金不仅痛快答应了，脸上也现出了笑容，还冲依念道：“大嫂，这孩子今后就是你的儿子了，你现在把他抱走都行。”
依念触不及防被闹了个大红脸，忙摇头道：“不用这么急，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呢，下次再说。”
阚江川回身替依念解围：“是呀，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先跟你们商量商量，听听你们的态度......”
“不用商量了，俺俩都同意了。”钱小金拐了阚江河一下，阚江河本来还有些犹豫，但钱小金发话了，自己也不能再有异议，只得随着点头。
回程的汽车里人很多，也没有个座位，夫妻俩默契地没有聊刚才的事，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直到晚上吃过饭阚江川才提起这事儿：“念念，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依念收拾好碗筷也坐到书桌前，轻轻吐出一口气，抬眸看向阚江川：“嗯，怎么说呢，就是挺意外的。”
“嗯，我也觉得。”
阚江川靠向椅背若有所思地看向桌面，半晌才接着说道：“我觉得我把事情搞砸了，本来我们想的是孩子亲妈肯定是最不舍得孩子的，看来我们想错了。念念，我现在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依念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阚江川，毕竟自己是做嫂子的，有些事不太好置评。
“现在看来如果把这个孩子过继过来，将来两家在经济上和其它方面恐怕就扯不清了，你的性格本来就不适合卷进一些不必要的纠葛中，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太简单了。”阚江川顿了顿，抬起头道：“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过两天我再去一趟，好好跟人家说说，这事儿以后就不提了。”
“那人家肯定认为是我不同意的，这账还得算我头上。”
“哎，都怪我，是我考虑的不周，这都是我的想法，不关你的事。
依念微微吐了口气：“那你去了跟人家好好说。”
“知道。”
两天后阚江川从阚江河家回来还不到晌午，难得遇见一个暖和天，便骑着依念的车去了陵北，到依念上班的筹建处正好是午休时间，因为是保密单位，外人不能进去，只能通过收发室将人叫到院门口。依念从里面跑出来，诧异地问：“这么远，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阚江川搓搓冻红的手，弯眉道：“就想来看看你上班的地方，说两句就走，回去吃。”
依念点点头：“食堂已经过点儿了，没得给你吃了。”
阚江川一手扶上车把，一手放在鞍座上继续说着：“我上午去江河家了。”
“他们怎么说？”
“刚开始钱小金见我空着手，也没带小被什么的，还挺诧异，等我把来意都说明白后看她脸上的表情还挺失望的，这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行啊，就这样吧，把话说明白就好，以后该怎么处还怎么处，毕竟是亲戚。”
“嗯，知道。”阚江川没在门口多待，怕依念在外面站久了冷，说了几句话便骑车返回了市里。
初心不改，誓言不悔！
可是伤痛是需要抚平的，不然经年累月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吃过晚饭夫妻俩靠在床上聊着近一年来各自的经历和见闻，依念最想知道阚江川这一年都是在怎样艰苦的环境中度过的，阚江川说着说着见缝插针有意将话题转了个弯：“念念，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嗯？你说。”依念扬起脸等着阚江川开口。
“那个，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怎么说......”阚江川踟蹰道，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依念不放。
依念终于坐起来，转身直视他：“什么事儿这么严肃？你直说，我挺得住。”
阚江川无奈地揉了揉依念的发顶，看来自己的表达方式有问题，都把媳妇给吓着了，“哎，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要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说吧。”依念有点儿不耐烦，什么事还吞吞吐吐的。
“那个，要不咱们过继个孩子吧......”
“啊？”依念瞬间坐直了腰板。
“哎，念念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太苦了，我能想象平时这屋子里冷冷清清没有生气的样子，你又是个要强的性子，之前遭了那么多的罪都不跟我提一句，要不是二姐跟我说，我哪知道有这么严重。我想了好几天，要是有个孩子陪着你，等我走了，你也不至于那么孤单，孩子也可以给你带来欢乐，等将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两个一起养，孩子还有个伴......”
依念怔怔地看着阚江川，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阚江川一把将依念扯到怀里：“念念，不是说有了过继的孩子就不要咱们自己的孩子了，说不定这个孩子能把咱们自己的孩子给带来呢，我们部队有战友就是这样的。”
依念砸在他身上半晌没有说话，阚江川泄气道：“对不起，念念，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太苦了你了，我心疼，我这一年又没在团里，也没有机会打听家属工作的事儿，估计也是不容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依念终于抬起头，缓缓开口：“过继个孩子？谁家有合适的孩子啊，再说了，人家自己的孩子谁愿意过继给别人呀。”
“没错，这是个问题，这两天我都在想这事儿，现在咱们亲戚里只有江河家老二合适，他家大儿子已经五岁了，二小子现在才一岁多，年龄上正合适，孩子大了就离不开亲妈了。”
“江河的孩子？”依念凝眸开口。
“嗯，我知道你有什么顾虑，江河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就算不太情愿他也不会说什么，怕是钱小金这关不好过，恐怕不会轻易把儿子送人的，只能多给些补偿了，毕竟人家都把孩子养到一岁多了。要是她还不同意，这事儿就当咱没说，也不能强人所难，当妈的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依念静静地听着不吭声，谁不希望自己膝下欢声笑语，谁不希望下了班家里的气氛是暖洋洋的，但是现实击碎了她的一个个美梦......
阚江川见依念趴在自己身上半晌没吭声，只得收回话头，准备放弃：“你要是不乐意咱就算了......”
“那就问问吧，话说婉转点儿，人家要是不乐意就别提了。”
“好。”阚江川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事要是真能成自己回部队也能安心一些，“那等你休班咱俩一起去江河家串个门，咱俩一起去会显得更有诚意。”
“嗯。”
等到依念休息这天夫妻俩专门挑了点儿新鲜的水果，又装了两袋阚江川从北京带回来的糖果来到阚江河家。
阚江河家依旧住在沈城的南郊，四面菜地将堡子环绕在中间，夫妻俩下了公交车沿着田埂径直走进堡子。阚家的小院不大，四周用低矮的篱笆围着，阚江川提着东西站在院门外冲里面喊：“家里有人吗？”
喊了两声房门才打开，穿着绛红色大花棉袄的钱小金出现在门口，看见门外站着的阚江川立即喜笑颜开，张开双臂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哎呀哥，你可回来了。”话音刚落人已经冲到门前，亟亟拉开院门。阚江川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生怕她撞到自己身上，伸手将装着水果和糖果的网兜递给她，先将她的手占上。
“谢谢哥啊。”钱小金看也没看阚江川身旁的依念，拎着东西扭头就往屋内走。后面跟出来的阚江河急忙跟依念打招呼：“嫂子今天休班呀？快进屋，外面冷。”
依念淡淡笑笑：“嗯，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你们。”
几个人进屋刚落座，钱小金便提着阚江河五岁的大儿子过来：“快叫大爷，你大爷回来了。”
阚江河略显尴尬地笑笑，将脸转到一侧。阚江川见小男孩儿已经到了跟前，捏了捏他圆鼓鼓的脸蛋：“这有一年半没见了，都长这么大啦。”说着伸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十元的票子递到小男孩儿手中，笑眯眯道：“拿着，让你爸妈给你买新衣服。”
“哎，哥，你干嘛给他这么多钱，他那么点儿的孩子，快快，还给你大爷......”阚江河看着儿子手里的钱有点急。
没等阚江河说完天真的小男孩儿已经转回身，将钱塞到钱小金怀里，仰头喊道：“妈妈买花衣服、妈妈买花衣服。”
钱小金一脸笑意，也没说什么，更没理阚江河的一脸尴尬，直接将钱揣进兜里。
阚江川随口道：“没事儿，那是给孩子的。”
阚江河听出阚江川话里的意思，无奈回头对钱小金道：“我哥回来一趟不容易，我嫂子平时工作忙，也难得来一趟，去弄几个菜，我们哥俩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午饭后阚江川见时间不早了，只得抛出正题，将来意说了出来，阚江河跟钱小金同时愣住了，稍瞬，夫妻俩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阚江河虽然没有明确的拒绝，不舍和犹豫的表情很自然就流露出来，而钱小金从一开始的怔愣迅速转化成惊喜：“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意外的表情倒把阚江川给闹塄了，只“啊”了一声。
接下来的走向还真有点儿出乎阚江川和依念的预料，钱小金不仅痛快答应了，脸上也现出了笑容，还冲依念道：“大嫂，这孩子今后就是你的儿子了，你现在把他抱走都行。”
依念触不及防被闹了个大红脸，忙摇头道：“不用这么急，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呢，下次再说。”
阚江川回身替依念解围：“是呀，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先跟你们商量商量，听听你们的态度......”
“不用商量了，俺俩都同意了。”钱小金拐了阚江河一下，阚江河本来还有些犹豫，但钱小金发话了，自己也不能再有异议，只得随着点头。
回程的汽车里人很多，也没有个座位，夫妻俩默契地没有聊刚才的事，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直到晚上吃过饭阚江川才提起这事儿：“念念，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依念收拾好碗筷也坐到书桌前，轻轻吐出一口气，抬眸看向阚江川：“嗯，怎么说呢，就是挺意外的。”
“嗯，我也觉得。”
阚江川靠向椅背若有所思地看向桌面，半晌才接着说道：“我觉得我把事情搞砸了，本来我们想的是孩子亲妈肯定是最不舍得孩子的，看来我们想错了。念念，我现在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依念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阚江川，毕竟自己是做嫂子的，有些事不太好置评。
“现在看来如果把这个孩子过继过来，将来两家在经济上和其它方面恐怕就扯不清了，你的性格本来就不适合卷进一些不必要的纠葛中，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太简单了。”阚江川顿了顿，抬起头道：“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过两天我再去一趟，好好跟人家说说，这事儿以后就不提了。”
“那人家肯定认为是我不同意的，这账还得算我头上。”
“哎，都怪我，是我考虑的不周，这都是我的想法，不关你的事。
依念微微吐了口气：“那你去了跟人家好好说。”
“知道。”
两天后阚江川从阚江河家回来还不到晌午，难得遇见一个暖和天，便骑着依念的车去了陵北，到依念上班的筹建处正好是午休时间，因为是保密单位，外人不能进去，只能通过收发室将人叫到院门口。依念从里面跑出来，诧异地问：“这么远，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阚江川搓搓冻红的手，弯眉道：“就想来看看你上班的地方，说两句就走，回去吃。”
依念点点头：“食堂已经过点儿了，没得给你吃了。”
阚江川一手扶上车把，一手放在鞍座上继续说着：“我上午去江河家了。”
“他们怎么说？”
“刚开始钱小金见我空着手，也没带小被什么的，还挺诧异，等我把来意都说明白后看她脸上的表情还挺失望的，这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行啊，就这样吧，把话说明白就好，以后该怎么处还怎么处，毕竟是亲戚。”
“嗯，知道。”阚江川没在门口多待，怕依念在外面站久了冷，说了几句话便骑车返回了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