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江母还是温柔的,渐渐长大后,江母几近疯狂的逼着她学这些,粗糙的棉线,草,树枝,这些都是她们的材料。

    一但她有什么不对的,江母拿着枝条便会狠狠地抽在江渺渺的手上,江渺渺几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营养不良,从小耳光巴掌一个没落的扇在她脸上。打小江渺渺就被养得察言观色,但耐不住她天生一颗忍不住的心,江渺渺在这样的日子里渐渐长大。

    江渺渺并不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魁术还是要学的,进了门的魁师很容易接受新的知识,魁术算不上太难,但能入这个门却是极其不容易。

    她笑眯眯地看着季远泽慌里慌张地盘弄着丝线,最后缠成一团乱麻,季远泽认命的甩开,然后拔出他的宝贝剑儿子,对着江渺渺说道,“你还是学一学剑,这样防身靠谱一点。”

    季远泽已经彻底认栽,极不情愿的接受了江渺渺加入他们的事实。但他怎么都觉得江渺渺太弱,虽然他学不好魁术,但是论剑,他说第一,姑且没人敢同他较真。

    “看好了,我可只展示这一次。”

    剑身闪着雪白的光芒,随着少年的黑衣在空中翻转,一个漂亮的收尾过后,季远泽稳稳的落地。

    他暗暗得意地赞许自己的表现,然后坐到江渺渺身边,捏起一枚果子,一边悄悄瞥向她。

    江渺渺人畜无害地缠绕着丝线,低着头夸赞道,“是啊是啊,挥得真好。”

    季远泽下意识就要和江渺渺抬杠,便被柳清温打断了。她顺着马毛,招呼江渺渺过来看马。

    几天相处下来,江渺渺很快就俘获了柳清温的芳心,柳清温对她格外照顾。从简单的训斥季远泽,再到事事都要带上江渺渺。

    曾经最受师姐疼爱的季小少爷的地位已然不保,季远泽恶狠狠地咬着后牙槽,每天如幽灵般在江渺渺周围打转。

    卓慕青已经备好了马,考虑到江渺渺伤还未好,柳清温特意交代了准备马车。

    卓慕青看着一脸怨气的季远泽,无奈地摇摇头,一个跨步把季远泽拽上了车。

    梁家人在镇口送着他们,一向通达人情世故的老油条此刻沉默不语,两眼浑浊的茫然走着。梁顺替父亲道了谢,小声提醒着他爹,牵着马回了头。

    车轮轱辘地前行,江渺渺拉开帘子向外望去前面一片雾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西山阳城,江渺渺懒散地躺在床铺上,忍不住感叹,人果然需要外压,没有外压后,真是能躺着就不想坐着。

    哗啦一声,风随着打开的窗户迎面扑来,江渺渺懒洋洋地看向窗外,季远泽吊儿郎当地坐在窗口,江渺渺顿时感到烦躁,她强压着脾气,细声细语地问着,“季公子您又来啦,可是有什么事,我头疼的厉害,怕影响公子您。”

    季远泽抱着剑,就着窗户靠了起来,“喂,你真的不走吗?”

    江渺渺在心里愤怒地骂娘,一边调整自己的情绪,半天她才收拾好一张勉勉强强的笑脸。楚楚可怜地小心看向少年,然后缓缓低头,眼泪啪嗒地掉在被褥上。

    季远泽束手无措地看着垂头的江渺渺,然后“啪嗒”一声关了窗户,跳窗跑了。

    江渺渺嫌弃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慢条斯理的梳起妆来,这些日子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近来伙食又极好,即使整日奔波,江渺渺也胖了一节。

    她脸色依旧苍白,但多多少少有了些许红润。江渺渺收拾稳妥,便提着裙子去找柳清温了。

    客栈下面全是人,江渺渺一眼变看见季远泽那身黑的花里胡哨的衣裳,她小跑过去,扬着脸打了个照面。

    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香味分散了江渺渺的注意,循着香气,她好奇的看向柳清温。

    香味很重,陈皮的苦涩藏在厚重的柠檬之下,酸涩中又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甜,透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却让人控制不住的闻起来,吸允着这迷人的香气。

    “江姑娘,这可是阳城最近最流行的香膏,你倒是鼻子尖。”柳清温笑着打趣着,然后又神秘地对三人说起,“这香膏,可是长公主指明送去京城,这么小小一罐,猜猜看,要多少?”

    “十两黄金。”

    季远泽冷不丁出声打断,他一面复杂地看着柳清温,“阿姐,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柳清温一个白眼翻过去,牵起江渺渺就向外走,直接无视了后面少年的大喊。

    她笑眯眯地和江渺渺聊起那香膏,然后诱惑般的开口,“江姑娘,这香啊,到了城里,价值百金。下一站就到京城去办事了,不知可否劳烦江姑娘帮我个小忙。”

    江渺渺凝固了片刻,然后踌躇着问,“是想让我把这香带到城里?”

    “不愧是江姑娘。他们两个,一个老古板,一个活祖宗,肯定想着法子扰着我。我想烦请江姑娘帮我采购一批香,到京城卖了后,我们五五分,怎么样?”

    “这样贵重的东西,恐怕市面上不好找吧。”

    “江姑娘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就等你一句话。不过你懂的,千万不能把我卖了。”

    柳清温掏出一张订货单子,交代好了地点,便和江渺渺一同回去了。她扯着卓慕青,拉着他要去切磋一番,又扭头吩咐季远泽去打探好去京的路途。然后冲江渺渺眨了眨眼睛,“江姑娘好好休息一下,到了时间我去叫你。”

    狭窄的小巷,江渺渺披着宽大的斗篷抬头看着眼前的店铺。陈旧的铺子淹没在繁多的住户之间,屋檐挂着两个褪色的红灯笼。

    江渺渺敲着门,破旧的木门咯吱咯吱开了,里面探出一个脸色煞白的小孩。那孩子缓慢地抬起脑袋,用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江渺渺。

    江渺渺心下一惊,虽然她魁术算不上拔尖,但辨识傀儡这方面却炉火纯青。眼前的孩子俨然是一个活魁,手腕等关节被魁线缠着,扎魁的人水平很高,傀儡栩栩如生。

    男孩缓缓挂起一个笑脸,出声问起,“找谁——”

    那声音不似寻常孩子该有的童音,更像是一个在幼童人皮下的成年人,嗓音沉重而粗哑,带着故事版的苍茫感。

    江渺渺递出单子,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男孩宛如既定的机械,安静的看着单子。过了许久,他才缓慢地拉开大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渺渺,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随着男孩进了铺子,江渺渺不动声色的打量起铺子,四周静静的,还有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他。铺子里的物件都泛着淡淡的香味,是那股浓郁的香,只不过这里的香甜味更重些。

    红木的椅子桌子,闪着光泽,屋子里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吸引着人的五脏六腑,直教人简直要陷在这里,不愿在离开。

    江渺渺低垂着头,裹紧了斗篷,她惊出一身冷汗。那香气太过浓郁,却又好闻的紧,让人忍不住着迷。丝丝甜腻的味道,让江渺渺几乎要失去理智,跪倒在这里。

    男童请江渺渺坐在了这里,端了杯茶水,便请她稍等片刻。

    噼里啪啦的响声隔着屋子传来,在这种极静的环境下更让人心烦意乱。江渺渺凭着直觉,敏锐地感觉到有几道阴冷的目光在她身上似有似无的扫过,她几乎要溺死在这香气之中了。

    吱呀一声,那小童拎着一个小箱子推开了门。男童拿出一个小称,摆到了江渺渺面前,“请。”

    江渺渺看着眼前鲜活的傀儡,默不作声地把黄金放上去。这铺子里唯一一个没有那香气的,便是眼前这个男童模样的傀儡了。

    傀儡看着过了称的黄金,才喜笑颜开,收了金子,才拿出两瓶香膏。

    “只有这些?”江渺渺有些愕然地问道,身旁的傀儡便冷着脸回话,“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客人,请回吧。”

    江渺渺拿着香膏,被傀儡恭恭敬敬地“请”了出去。她端详起手中的两小瓶香膏,不知是什么做的瓶子,把那香气隔绝的死死的。

    她收好香膏,回了客栈,却远远闻到一股香味,江渺渺愣了一下,加快进了屋。

    屋里挤满了人,各式各样的议论声,江渺渺挤进了人群,便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哭的梨花带雨。

    江渺渺顺势向旁边的妇人打听起,那妇人裹着头巾,一脸唏嘘。

    “说起来,还是那香膏惹出的闹子。姑娘你是外地的,不知道最近阳城的香膏可是出了名,连京城里的娘娘都在用呢。

    可惜啊,这香膏的供量太少了,寻常人根本就买不到。那是林家的小妮子,不知从哪弄的香膏,把男人迷的不知东西。

    最近攀上张家的公子哥,可那张公子是有婚约的人,这不,人家小姐找上门了,砸了这香膏!真是可惜,浪费了这香。”

    “不过,这香真是好闻呢。”

    “今日可算有福气了,也不知这小贱蹄子哪里偷的,白白浪费在她身上。”

    “这杨小姐也真是个跋扈的。”

    香膏散在地上,那资瓶摔的稀烂,里面的香膏被一只精致的绣花鞋踩的粉碎,七零八散地在地上。

    香气馥郁,勾着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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