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环命刚才潜进牢房，所以对牢房的构造很熟悉，驾轻就熟地从隐秘的小路逃离。
她从小在市井中长大，会一些三脚猫的轻功，跑得飞快。
脑海中一片混乱，闪过许多陌生的片段，无一不是刚才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明明从未见过，可又无比的熟悉，似乎是前世与他相识。
她越试图去回想，头就越疼。
没有办法，她只能加快速度奔逃，任由凌厉风声呼啸过耳畔，直到尖锐的树枝划破脸颊，这才意识到自己已远离人居，进入树林。
体力耗尽了，她停下来，靠在树根处喘气。
有脚步声响起，有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分辨出，是那个人，他追过来了！
头又开始阵阵刺痛，她发觉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头就很疼。
于是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轻功，继续向前跑。
可无论她跑出去多远，脚步声永远跟在身后，从未停止，甚至像在特意迎合她的速度一般。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到底是谁？！
直到她再也跑不动，不得不停下时，人影仍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
那人越来越近，她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有汗水从额头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心底涌上一股原始的欲望——既然无法逃离，那就杀了他吧。
那人在她面前蹲下来，从怀中拿出一个尖尖的东西……
噗呲一声。
视野终于清晰了些，等她反应过来时，只见自己手中握着娘亲的金钗，另一端几乎全部没入了那人的胸膛。
有鲜血滴滴答答流淌到她的手上。
尽管胸口被刺，那人苍白渗着冷汗的脸上仍扯出笑容。
“没事的……”
他缓缓将金钗从胸口拔出，贴心地用衣袖把上面沾染的血迹擦干净，递给了她。
“母亲的遗物……要收好……”
——他特意去取了金钗，送还给自己……
意识恢复清明，环命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多蠢的事。
这个人，明明是个大好人。她却神志不清地伤害了他……不，看这伤势，会死的吧？
她杀人了？
“啊！！！”
头痛欲裂，她受不住，抱着头发出一声悲鸣。
“阑儿！”
他惊呼一声，将她拥入怀，她却拼命挣脱开来，一边往后退一边问道：“你是谁？！”
他捂着胸口，有淋漓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声音颤抖着答道：“我是，莫离啊。”
“你到底是谁？！”
这时，后方传来悉悉索索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喊着：“找到了！在那！！！”
是追兵！
莫离也顾不得向她解释，拽着她就往前跑。
只为抓捕一名逃狱的罪犯和他的从犯，衙门的数十追兵竟倾巢而出。
二人慌不择路，被逼到了悬崖边，下方是湍急的河水。
领头人笑道：“哼，小贼没路跑了吧。”
说罢摆出手势，后方弓箭手待命。
——逃狱是重罪，他本也没想将犯人活捉。
莫离低头看了看神志恍惚的环命，下定决心，在放箭的瞬间，抱着她跳下悬崖。
领头人赶忙追到悬崖边，命弓箭手向河里又放了几十支箭，直到河水被鲜血染成猩红，才满意收兵。
*
下游，河水流动渐缓，只余淙淙细流。
莫离拖着环命上了岸，将她放在岸边的草地上，按压她的胸口，直到她呛咳着吐出几口水，逐渐清醒过来。
醒来后，她慌忙检查了下身体，衣物是整齐的，就是浑身湿透，不断泛上刺骨的凉意。
金钗还躺在衣袋里。
相对的，那个人看起来糟透了，湿透的衣服上全是血，脸色青灰，嘴唇都是青的，加上灰白的发，像个死人。
她低下头，这个人三番两次的救了她，她竟仍不相信这人的人品，以为他会趁人之危欺负自己。
羞愧难当有些不敢直视他，“对不起。你有没有事？”
莫离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真的？”
——胸口被刺，又护着她跳下悬崖……还能没事？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作多想，既然本人都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吧，她头疼得厉害，再不想与他纠缠下去了，只当他体质特殊，感叹道终于能摆脱这个瘟神了。
于是站起身道：“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谢谢你帮我取回金钗。”
他欲言又止，垂目点头：“嗯……”
“后会有期。”
话虽如此，她可不想再与这个人见面了。
“后会……有期。”
她本打算头也不回就这么走掉的，可走了几步，身后安静得出奇，既没有整理衣服的声音也没有站起来行走的声音，思虑再三，还是回头看去。
——那人昏倒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自然也没发出一丝声音。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也许他就会默默无闻死去。
脑袋“嗡”的一声巨响，她赶忙奔了过去。
他的背后插着好几支箭，都折断了，沾满了泥泞，箭头还留在体内。
她不懂什么医学常识，只知道这样不行，便上手将那几支箭全都拔了出来。
“唔……”
他痛得浑身颤抖，眼睛缓缓睁开，看到她后却用手轻轻推她。
“你走吧，不用管我……”
“怎能不管？！”
话一出口，伴随着刺痛，脑海中又闪过画面……这情景，好像之前也遇到过……
忽然，莫离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瞬间咬破嘴唇，身体像个虾米般蜷缩起来，双手深深按进小腹。
她奇怪道：“怎么了？肚子疼吗？”
说着就伸手过去，要掰开他按进腹内的手。
他咬着嘴唇摇头，“不要……”
她哪管得了这些，强硬掰开他的手，解开衣带，撩开衣物。
他小腹精瘦，肚脐下方竖着一道狰狞的伤口，缝合得十分粗糙，像一条蜈蚣蜿蜒攀附在皮肤上，皮肉翻卷，不停往外渗血。
他徒劳反抗着，试图遮挡伤口：“不要看……”
她不明所以，“怎的伤成了这样……”
——自己仅仅刺了他胸膛一下，小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还是一直都有？
莫离在挣扎中耗尽了体力，又迷迷糊糊晕死了过去。
她从小在市井中长大，会一些三脚猫的轻功，跑得飞快。
脑海中一片混乱，闪过许多陌生的片段，无一不是刚才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明明从未见过，可又无比的熟悉，似乎是前世与他相识。
她越试图去回想，头就越疼。
没有办法，她只能加快速度奔逃，任由凌厉风声呼啸过耳畔，直到尖锐的树枝划破脸颊，这才意识到自己已远离人居，进入树林。
体力耗尽了，她停下来，靠在树根处喘气。
有脚步声响起，有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分辨出，是那个人，他追过来了！
头又开始阵阵刺痛，她发觉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头就很疼。
于是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轻功，继续向前跑。
可无论她跑出去多远，脚步声永远跟在身后，从未停止，甚至像在特意迎合她的速度一般。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到底是谁？！
直到她再也跑不动，不得不停下时，人影仍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
那人越来越近，她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有汗水从额头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心底涌上一股原始的欲望——既然无法逃离，那就杀了他吧。
那人在她面前蹲下来，从怀中拿出一个尖尖的东西……
噗呲一声。
视野终于清晰了些，等她反应过来时，只见自己手中握着娘亲的金钗，另一端几乎全部没入了那人的胸膛。
有鲜血滴滴答答流淌到她的手上。
尽管胸口被刺，那人苍白渗着冷汗的脸上仍扯出笑容。
“没事的……”
他缓缓将金钗从胸口拔出，贴心地用衣袖把上面沾染的血迹擦干净，递给了她。
“母亲的遗物……要收好……”
——他特意去取了金钗，送还给自己……
意识恢复清明，环命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多蠢的事。
这个人，明明是个大好人。她却神志不清地伤害了他……不，看这伤势，会死的吧？
她杀人了？
“啊！！！”
头痛欲裂，她受不住，抱着头发出一声悲鸣。
“阑儿！”
他惊呼一声，将她拥入怀，她却拼命挣脱开来，一边往后退一边问道：“你是谁？！”
他捂着胸口，有淋漓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声音颤抖着答道：“我是，莫离啊。”
“你到底是谁？！”
这时，后方传来悉悉索索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喊着：“找到了！在那！！！”
是追兵！
莫离也顾不得向她解释，拽着她就往前跑。
只为抓捕一名逃狱的罪犯和他的从犯，衙门的数十追兵竟倾巢而出。
二人慌不择路，被逼到了悬崖边，下方是湍急的河水。
领头人笑道：“哼，小贼没路跑了吧。”
说罢摆出手势，后方弓箭手待命。
——逃狱是重罪，他本也没想将犯人活捉。
莫离低头看了看神志恍惚的环命，下定决心，在放箭的瞬间，抱着她跳下悬崖。
领头人赶忙追到悬崖边，命弓箭手向河里又放了几十支箭，直到河水被鲜血染成猩红，才满意收兵。
*
下游，河水流动渐缓，只余淙淙细流。
莫离拖着环命上了岸，将她放在岸边的草地上，按压她的胸口，直到她呛咳着吐出几口水，逐渐清醒过来。
醒来后，她慌忙检查了下身体，衣物是整齐的，就是浑身湿透，不断泛上刺骨的凉意。
金钗还躺在衣袋里。
相对的，那个人看起来糟透了，湿透的衣服上全是血，脸色青灰，嘴唇都是青的，加上灰白的发，像个死人。
她低下头，这个人三番两次的救了她，她竟仍不相信这人的人品，以为他会趁人之危欺负自己。
羞愧难当有些不敢直视他，“对不起。你有没有事？”
莫离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真的？”
——胸口被刺，又护着她跳下悬崖……还能没事？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作多想，既然本人都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吧，她头疼得厉害，再不想与他纠缠下去了，只当他体质特殊，感叹道终于能摆脱这个瘟神了。
于是站起身道：“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谢谢你帮我取回金钗。”
他欲言又止，垂目点头：“嗯……”
“后会有期。”
话虽如此，她可不想再与这个人见面了。
“后会……有期。”
她本打算头也不回就这么走掉的，可走了几步，身后安静得出奇，既没有整理衣服的声音也没有站起来行走的声音，思虑再三，还是回头看去。
——那人昏倒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自然也没发出一丝声音。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也许他就会默默无闻死去。
脑袋“嗡”的一声巨响，她赶忙奔了过去。
他的背后插着好几支箭，都折断了，沾满了泥泞，箭头还留在体内。
她不懂什么医学常识，只知道这样不行，便上手将那几支箭全都拔了出来。
“唔……”
他痛得浑身颤抖，眼睛缓缓睁开，看到她后却用手轻轻推她。
“你走吧，不用管我……”
“怎能不管？！”
话一出口，伴随着刺痛，脑海中又闪过画面……这情景，好像之前也遇到过……
忽然，莫离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瞬间咬破嘴唇，身体像个虾米般蜷缩起来，双手深深按进小腹。
她奇怪道：“怎么了？肚子疼吗？”
说着就伸手过去，要掰开他按进腹内的手。
他咬着嘴唇摇头，“不要……”
她哪管得了这些，强硬掰开他的手，解开衣带，撩开衣物。
他小腹精瘦，肚脐下方竖着一道狰狞的伤口，缝合得十分粗糙，像一条蜈蚣蜿蜒攀附在皮肤上，皮肉翻卷，不停往外渗血。
他徒劳反抗着，试图遮挡伤口：“不要看……”
她不明所以，“怎的伤成了这样……”
——自己仅仅刺了他胸膛一下，小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还是一直都有？
莫离在挣扎中耗尽了体力，又迷迷糊糊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