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婆媳午夜同时身亡案（2）
安修说：“我不用看，你妈妈昨晚发的这条朋友圈确实是设置了不让你看。”
宋柯燃伸手就想抓他母亲的手机。
安修虽然一直有所防备，但还是主动松手让他夺过去了。
宋柯燃死盯着那条朋友圈，一言不发，片刻之后突然泪如泉涌。
安修安静地看了他片刻，抽出纸巾递给他，他胡乱擦着眼泪抽泣着说：“我妈是经常在说要去看我的电影，昨天又在说，我当时心情不好，就拒绝了她……”
宋柯燃开始回忆，当时他正坐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发呆。
蒋丽珍走进房间，给他放了一盘水果：“怎么了？卡住了？”
宋柯燃有些烦躁：“不想写，也不知道该怎么写。”
“暂时卡住了就先放一放吧。”蒋丽珍说，“要不，你带我去看看电影？就看你那部。”
“不去，没空。”
蒋丽珍伸手在他肩上捏了捏，笑眯眯地说：“你没空带我去啊？那，换我带我儿子去？”
宋柯燃没好气的：“这不一回事儿吗？没空就是没空，不去就是不去！”
蒋丽珍为他捏肩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捏：“那行，不去就不去。你要是现在实在没灵感，也不用坐这儿跟它较劲，要不你在小区里走走也行。想让妈陪你我就陪你，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就自己去。”
宋柯燃摆摆手说：“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
安修问他：“那是昨天什么时候？大概几点？”
“具体几点不记得了，好像是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宋柯燃道。
“后来呢？你最后一次见你妈妈是什么时候？”
“吃晚饭的时候。”
宋柯燃又回忆起当时吃晚饭时候的场景。
蒋丽珍给宋柯燃夹了一个鸡翅：“我看你在书房闷了一天了，要不，吃完饭咱还是一起去看看电影吧。”
宋柯燃还是那句话：“我不去了。”
蒋丽珍说：“咱娘儿俩都多长时间没有一块儿出去走走了，再说了，我是真的很想为我儿子的新电影捧场啊，为票房做一点点我的贡献。”
宋柯燃突然把碗一放：“那么烂的电影还捧什么场？你又不是不上网，你肯定也能看到网上对那部电影的评价，我刚还看到有人说我现在写的东西比屎还臭，你是想去看看我电影上座率到底多差，看看我写的剧本到底有多烂，听听观众骂我骂得有多难听，是吗？”
蒋丽珍怔了怔：“我是知道这部电影口碑和票房都不太好，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儿子的电影我是一定要去支持要去捧场的。”
宋柯燃嗤了一声：“你那几十块钱电影票钱能力挽狂澜？”
“这点儿钱是不值一提，但好歹能贡献一点票房是一点啊。”蒋丽珍道，“再说，要的是这个态度，不是吗？”
宋柯燃无奈道：“妈，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就是想去贡献票房也没机会。”
“为什么？”蒋丽珍不解。
“这个档期就很不好，这个档期本来就没多少人看电影。”宋柯燃道，“而且排片也太虐了，大部分电影院只有午夜档才会排我们的片，你觉得你可能半夜三更去看一部恐怖片吗？”
蒋丽珍一副意想不到又不太相信的表情，语塞片刻之后摸出手机：“我查一下，万一有的电影院有其他时间的呢？”她一边划拉着手机一边问：“你真不去啊？咱娘儿俩真的好久没有一起出门走走了。”
“我真不去。”宋柯燃抓起碗扒拉了最后两口饭，“吃完了，我先回书房了。”
蒋丽珍看着他起身，欲言又止。
*************
安修问宋柯燃：“这是你最后一次见你妈妈？”
宋柯燃表情黯然：“对。”
“后来你一直坐在书房没动过？”
宋柯燃僵硬地点点头：“嗯，我的卧室和书房都在楼上，我妈的卧室在楼下。我后来也没下楼去看。”
安修又问：“你在书房，就一直在写小说或者剧本吗？”
宋柯燃犹豫了一下：“对。”
安修继续问：“你从吃完晚饭到睡觉，一共写了多少字？”
宋柯燃脸色明显不自然：“我……写得不顺，没注意我码了多少，应该也没码多少字。”说着又突然泪崩：“我到底在干嘛？我宁愿自己坐在书房发呆一晚上，也没有陪我妈一起去看电影！我要是一起去了电影院，我妈也不会……也不会……”他泣不成声。
安修递了一张纸巾给他，一直盯着他的表情：“你和庞依依，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宋柯燃擦了擦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快一年了吧？”
“什么原因离婚的？”
宋柯燃面露难色：“这……我能不回答吗？”
“不能。这可能和案情相关。”
宋柯燃埋头沉默片刻，抬头说：“我提出离婚的。”
“为什么？”
“抑郁。”
安修追问：“谁抑郁？”
“我。”安修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我当时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觉得做什么都毫无意义，日常怀疑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进这一行……”
安修打断他：“你去医院检查过吗？抑郁症是确诊了吗？”
“检查过，确诊了。”
“庞依依知道你得了抑郁症吗？”安修又问。
“知道。”
安修问：“她对你是什么态度呢？”
宋柯燃道：“她对我还是一样的态度。”
“一样的态度是怎样的态度？”安修顿了顿，换了一个问法，“在你抑郁之前，你俩的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但是我……”宋柯燃停顿了好一会儿，“但是我抑郁之后，当时的症状已经……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夫妻生活，我甚至再也不想碰她……我不知道我这样的症状还会持续多久，能不能治好，而她还年轻……我不想耽误她。”
安修又问：“所以你主动提出离婚，她是很爽快地同意了还是被你说服了？”
宋柯燃说：“她一开始不同意，觉得我们之间感情没问题，不至于到要离婚的地步，但我特别坚持，她最后也妥协了，但我们是和平分开的，偶尔还会联系。”
安修问：“你们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前几天刚见过面。”
“具体时间？”
“我想想啊。”宋柯燃回忆片刻，回答道，“好像是上周六。”
“你们见面做什么？”
宋柯燃说：“我妈下周60岁生日，她给我妈买了金项链，让我带给她……”他说着眼圈又开始发红，眼泪也又开始夺眶而出。
问完宋柯燃，安修拨通了许岩亮的电话：“亮儿，你那边调取监控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岩亮在那头说：“那种老旧居民楼进了单元门都是没有监控的，楼前有监控，能看到庞依依前脚停好车进单元门，蒋丽珍后脚从出租车上下来也进了单元门，从那以后到今天早上就再也没有人从那个单元门里出来。”
“所以凶手要么从别的进出口逃走了，要么就还藏在那个单元里。”
许岩亮说：“但是我们有兄弟已经入户排查了整个单元的所有住户，地下室也调查过了，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安修道：“那也不排除凶手就是本单元住户的可能性。”
“嗯嗯。”
安修又问：“那栋楼的背面呢？”
“我们现在查的就是楼背面的监控。每层楼梯拐角处的窗外都有一个小平台，我们在查凶手有没有可能从楼梯间翻窗从户外平台离开。”许岩亮突然声音一变，“哎哎哎哎再倒回去看看。对对对就这里！”
安修问：“怎么了？”
许岩亮声音有些激动：“安队，监控里能看到有个人1点20分从一层和二层拐角处的户外平台跳下去跑了。”
安修着急追问：“那人的特征？”
许岩亮道：“我先把电话挂了，给您改成视频聊天吧，让您也看看监控画面。”
“好。”
挂了电话，安修紧接着接起许岩亮发起的视频聊天，许岩亮将镜头对准监控画面，画面里有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从二楼楼梯间的户外平台跳下，看不清脸，但能看出那人脑后扎了一个小啾啾。
安修跟武成林交换了一下眼神，跟那头的许岩亮说：“你觉得这个人有多高？”
“挺高的，怎么着有180以上吧。”
“我需要缩小身高范围。”安修道，“这样，我去一趟现场，也像他那样从平台跳下，你比对一下两段监控，看看我和他的身高差。”
他很快赶到现场，在一层和二层拐角处的窗台翻出去，站在小平台上，往下一跳，往旁边跑了一段，然后摸出手机打电话：“看到了吧？怎么样？”
许岩亮说：“安队，那人跟你差不多高欸，应该就是在184-186之间吧。”
“好，我知道了。”
安修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成林。”
“安队。”
“宋柯燃小区的监控有什么发现吗？”
“查了，从昨天早上的监控开始查的，没发现宋柯燃有出过门。”武成林道，“不过，小区监控在0点到2点之间在自动升级，那两个小时监控是没有正常工作的。”
“嗯，有两小时空白，所以并不确定宋柯燃有没有在那两小时之内出门并返回。”
“安队您那边呢？”
安修道：“1点20从案发居民楼离开的那个可疑的人，身高在184-186之间，头发有点长，扎了一个小啾啾。”
武成林啊了一声：“那不就是宋柯燃吗？”
宋柯燃伸手就想抓他母亲的手机。
安修虽然一直有所防备，但还是主动松手让他夺过去了。
宋柯燃死盯着那条朋友圈，一言不发，片刻之后突然泪如泉涌。
安修安静地看了他片刻，抽出纸巾递给他，他胡乱擦着眼泪抽泣着说：“我妈是经常在说要去看我的电影，昨天又在说，我当时心情不好，就拒绝了她……”
宋柯燃开始回忆，当时他正坐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发呆。
蒋丽珍走进房间，给他放了一盘水果：“怎么了？卡住了？”
宋柯燃有些烦躁：“不想写，也不知道该怎么写。”
“暂时卡住了就先放一放吧。”蒋丽珍说，“要不，你带我去看看电影？就看你那部。”
“不去，没空。”
蒋丽珍伸手在他肩上捏了捏，笑眯眯地说：“你没空带我去啊？那，换我带我儿子去？”
宋柯燃没好气的：“这不一回事儿吗？没空就是没空，不去就是不去！”
蒋丽珍为他捏肩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捏：“那行，不去就不去。你要是现在实在没灵感，也不用坐这儿跟它较劲，要不你在小区里走走也行。想让妈陪你我就陪你，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就自己去。”
宋柯燃摆摆手说：“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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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修问他：“那是昨天什么时候？大概几点？”
“具体几点不记得了，好像是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宋柯燃道。
“后来呢？你最后一次见你妈妈是什么时候？”
“吃晚饭的时候。”
宋柯燃又回忆起当时吃晚饭时候的场景。
蒋丽珍给宋柯燃夹了一个鸡翅：“我看你在书房闷了一天了，要不，吃完饭咱还是一起去看看电影吧。”
宋柯燃还是那句话：“我不去了。”
蒋丽珍说：“咱娘儿俩都多长时间没有一块儿出去走走了，再说了，我是真的很想为我儿子的新电影捧场啊，为票房做一点点我的贡献。”
宋柯燃突然把碗一放：“那么烂的电影还捧什么场？你又不是不上网，你肯定也能看到网上对那部电影的评价，我刚还看到有人说我现在写的东西比屎还臭，你是想去看看我电影上座率到底多差，看看我写的剧本到底有多烂，听听观众骂我骂得有多难听，是吗？”
蒋丽珍怔了怔：“我是知道这部电影口碑和票房都不太好，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儿子的电影我是一定要去支持要去捧场的。”
宋柯燃嗤了一声：“你那几十块钱电影票钱能力挽狂澜？”
“这点儿钱是不值一提，但好歹能贡献一点票房是一点啊。”蒋丽珍道，“再说，要的是这个态度，不是吗？”
宋柯燃无奈道：“妈，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就是想去贡献票房也没机会。”
“为什么？”蒋丽珍不解。
“这个档期就很不好，这个档期本来就没多少人看电影。”宋柯燃道，“而且排片也太虐了，大部分电影院只有午夜档才会排我们的片，你觉得你可能半夜三更去看一部恐怖片吗？”
蒋丽珍一副意想不到又不太相信的表情，语塞片刻之后摸出手机：“我查一下，万一有的电影院有其他时间的呢？”她一边划拉着手机一边问：“你真不去啊？咱娘儿俩真的好久没有一起出门走走了。”
“我真不去。”宋柯燃抓起碗扒拉了最后两口饭，“吃完了，我先回书房了。”
蒋丽珍看着他起身，欲言又止。
*************
安修问宋柯燃：“这是你最后一次见你妈妈？”
宋柯燃表情黯然：“对。”
“后来你一直坐在书房没动过？”
宋柯燃僵硬地点点头：“嗯，我的卧室和书房都在楼上，我妈的卧室在楼下。我后来也没下楼去看。”
安修又问：“你在书房，就一直在写小说或者剧本吗？”
宋柯燃犹豫了一下：“对。”
安修继续问：“你从吃完晚饭到睡觉，一共写了多少字？”
宋柯燃脸色明显不自然：“我……写得不顺，没注意我码了多少，应该也没码多少字。”说着又突然泪崩：“我到底在干嘛？我宁愿自己坐在书房发呆一晚上，也没有陪我妈一起去看电影！我要是一起去了电影院，我妈也不会……也不会……”他泣不成声。
安修递了一张纸巾给他，一直盯着他的表情：“你和庞依依，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宋柯燃擦了擦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快一年了吧？”
“什么原因离婚的？”
宋柯燃面露难色：“这……我能不回答吗？”
“不能。这可能和案情相关。”
宋柯燃埋头沉默片刻，抬头说：“我提出离婚的。”
“为什么？”
“抑郁。”
安修追问：“谁抑郁？”
“我。”安修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我当时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觉得做什么都毫无意义，日常怀疑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进这一行……”
安修打断他：“你去医院检查过吗？抑郁症是确诊了吗？”
“检查过，确诊了。”
“庞依依知道你得了抑郁症吗？”安修又问。
“知道。”
安修问：“她对你是什么态度呢？”
宋柯燃道：“她对我还是一样的态度。”
“一样的态度是怎样的态度？”安修顿了顿，换了一个问法，“在你抑郁之前，你俩的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但是我……”宋柯燃停顿了好一会儿，“但是我抑郁之后，当时的症状已经……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夫妻生活，我甚至再也不想碰她……我不知道我这样的症状还会持续多久，能不能治好，而她还年轻……我不想耽误她。”
安修又问：“所以你主动提出离婚，她是很爽快地同意了还是被你说服了？”
宋柯燃说：“她一开始不同意，觉得我们之间感情没问题，不至于到要离婚的地步，但我特别坚持，她最后也妥协了，但我们是和平分开的，偶尔还会联系。”
安修问：“你们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前几天刚见过面。”
“具体时间？”
“我想想啊。”宋柯燃回忆片刻，回答道，“好像是上周六。”
“你们见面做什么？”
宋柯燃说：“我妈下周60岁生日，她给我妈买了金项链，让我带给她……”他说着眼圈又开始发红，眼泪也又开始夺眶而出。
问完宋柯燃，安修拨通了许岩亮的电话：“亮儿，你那边调取监控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岩亮在那头说：“那种老旧居民楼进了单元门都是没有监控的，楼前有监控，能看到庞依依前脚停好车进单元门，蒋丽珍后脚从出租车上下来也进了单元门，从那以后到今天早上就再也没有人从那个单元门里出来。”
“所以凶手要么从别的进出口逃走了，要么就还藏在那个单元里。”
许岩亮说：“但是我们有兄弟已经入户排查了整个单元的所有住户，地下室也调查过了，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安修道：“那也不排除凶手就是本单元住户的可能性。”
“嗯嗯。”
安修又问：“那栋楼的背面呢？”
“我们现在查的就是楼背面的监控。每层楼梯拐角处的窗外都有一个小平台，我们在查凶手有没有可能从楼梯间翻窗从户外平台离开。”许岩亮突然声音一变，“哎哎哎哎再倒回去看看。对对对就这里！”
安修问：“怎么了？”
许岩亮声音有些激动：“安队，监控里能看到有个人1点20分从一层和二层拐角处的户外平台跳下去跑了。”
安修着急追问：“那人的特征？”
许岩亮道：“我先把电话挂了，给您改成视频聊天吧，让您也看看监控画面。”
“好。”
挂了电话，安修紧接着接起许岩亮发起的视频聊天，许岩亮将镜头对准监控画面，画面里有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从二楼楼梯间的户外平台跳下，看不清脸，但能看出那人脑后扎了一个小啾啾。
安修跟武成林交换了一下眼神，跟那头的许岩亮说：“你觉得这个人有多高？”
“挺高的，怎么着有180以上吧。”
“我需要缩小身高范围。”安修道，“这样，我去一趟现场，也像他那样从平台跳下，你比对一下两段监控，看看我和他的身高差。”
他很快赶到现场，在一层和二层拐角处的窗台翻出去，站在小平台上，往下一跳，往旁边跑了一段，然后摸出手机打电话：“看到了吧？怎么样？”
许岩亮说：“安队，那人跟你差不多高欸，应该就是在184-186之间吧。”
“好，我知道了。”
安修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成林。”
“安队。”
“宋柯燃小区的监控有什么发现吗？”
“查了，从昨天早上的监控开始查的，没发现宋柯燃有出过门。”武成林道，“不过，小区监控在0点到2点之间在自动升级，那两个小时监控是没有正常工作的。”
“嗯，有两小时空白，所以并不确定宋柯燃有没有在那两小时之内出门并返回。”
“安队您那边呢？”
安修道：“1点20从案发居民楼离开的那个可疑的人，身高在184-186之间，头发有点长，扎了一个小啾啾。”
武成林啊了一声：“那不就是宋柯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