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遗失的魔杖
这实在是一个温暖迷人的夏日傍晚。
夕阳已经下沉，橙黄色的云彩吸满阳光，绒绒地粘在柔和的丁香紫天幕上，银色的星星从东方一路铺开，只为最明亮的眼睛闪烁。
城堡窗格子里的灯光渐渐，湖边那棵山毛榉树下坐着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就在两周前的同一棵树下，哈利、罗恩和赫敏曾经在那儿复习魔法史。
平静的湖面映出斑斓温暖的天空，岸边还有一群小个子的低年级学生，踢着土里的小魔鬼。
克拉布和高尔躺在树下的阴影里打鼾，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块很像公共休息室里的毯子的野餐布，上面堆着没吃完的坩埚蛋糕。
“你去哪儿了？” 西奥多从树后面走出来，他身后跟着达芙妮，两个人的脸都有点红。
“那个老巫婆还能有什么好事？” 德拉科没好气地说，“帮我清理一下。” 他的肩上沾着松针，裤腿勾着苍耳籽，苍白的手背上爬着细长的红痕。
“Scify.” 达芙妮的魔杖在他身上戳了一下，德拉科嘟囔着说了声“谢谢”。
“你的魔杖呢？” 西奥多蹙起眉头，上下扫视他的衣服口袋。
“丢了。” 德拉科简短地回答，用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的发问。
***
赫敏站在一个很大的圆形房间里。
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黑的，包括地面和天花板。周围的黑墙上镶嵌着许多黑门，全都一模一样，没有标记，也没有把手。墙壁间点缀着一些枝状的蜡烛，火苗是蓝色的，摇曳的冷光投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使人觉得脚下是幽黑的水面。
三扇门上印着燃烧的X，是赫敏刚刚做上去的标记。第一扇门通向一箱游弋的大脑，第二扇门通向一道挂着黑帘子的拱门，第三扇门即使用西里斯送的刀子都打不开。
房间里寒冷异常，纳威牙齿打颤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罗恩恐惧地往他身上靠，金妮紧紧抓着赫敏的胳膊，只有卢娜兴致很浓，仿佛这是一次很有趣味的旅行。
哈利推开了第四扇门，闪亮耀眼的光线从门缝里射出来，在地面上投下刀锋一般的切口。
“就是这儿！” 哈利的声音微微发颤。
各种各样的钟，大钟小钟，老爷钟和旅行钟，挂在书架间的空隙处，放在那些有房间那么长的桌子上，钟面上闪着亮光，四下里响着一片持续不断的繁忙的滴答声，就像有成千上万只小小的脚在行走。而发出那跳动的、钻石般光亮的，是位于房间尽头的一个高大的钟形水晶罩，里面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蛋。
一只蜂鸟破壳而出，被气流托到罩子顶部，它的羽毛顿时变得又脏又湿，气流复又将它送回底部，然后它便被包进了蛋壳里。
是时间。
两年前赫敏短暂地拥有过一只时间转换器。它就出自这里，曾经同无数的钟一起，无声地躺在桌子上。
“快走啊！”哈利严厉地说，不止一个人想停下来观看那个蛋重新变成小鸟。
水晶罩后面只有一扇门，所有人都拿出了魔杖，赫敏在口袋里握住了另一根光滑的杖身，也许是她的错觉，魔杖上似乎还留存着一丝不属于她的体温。
在禁林里她没有看见德拉科，即使她确信是他冒着巨大的危险带来了格洛普。她也不敢把他的魔杖丢在那儿，此时此刻她几乎要相信这就是他的意图，要让她带上自己的魔杖。
门后面摆满了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是许多小小的、灰扑扑的玻璃球。架子间壁架烛台上点着一支支闪着蓝色亮光的蜡烛。昏暗的通道里什么也看不见，尽头漆黑一片，只有玻璃球的反光形成一片液体般的星空。
“是的。” 哈利回应道。
他们顺着过道行走，可是除了细微的脚步声，这儿没有任何一丝动静。
八十四……八十五…… 九十七。
那排架子的尽头，本该出现西里斯衣衫褴褛的身影的地方，空无一人，只有一片尘封的、回音缭绕的寂静。
“他可能……” 哈利声音嘶哑地说，“也许……”
“哈利？” 罗恩盯着架子上一个灰扑扑的玻璃球，忽然说道，“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借着玻璃球的反光，哈利看见那泛黄的标签上用细长的字迹写着大约十六年前的一个日期，接着是：
S.P.T. to A.P.W.B.D.
黑魔王和（？）哈利·波特
哈利伸手握住了玻璃球，把它从架子上拿下来，仔细端详着。
“很好，波特。现在转过身来，慢慢地转过身来，把它给我。” 一个拖着长腔的声音说话了。
十几根发亮的魔杖直指他们的心脏，金妮惊恐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汗涔涔的手抓紧了赫敏的衣角。
“给我，波特。” 卢修斯·马尔福轻声说道，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给我。”
“西里斯在哪儿？” 哈利问，几个食死徒大笑起来。
左边那片黑乎乎的人影中间，一个声音粗哑的女人笑得极为响亮。她和那些食死徒围拢过来，魔杖发出的亮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什么也别做，暂时不要——” 哈利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罗恩说，然后他把魔杖举到胸前，“我知道他就在这儿。我知道你们抓住了他！”
罗恩、赫敏、纳威、金妮和卢娜的五根魔杖也举了起来。
没有食死徒出击，卢修斯依旧冰冷地命令哈利交出玻璃球。
赫敏很快意识到西里斯根本就不在这儿，哈利被他的梦境欺骗了。这是一个陷阱，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这儿——用最小的代价。
食死徒里只有卢修斯没戴兜帽，他的金发几乎被烛火映成了银白色，那张酷似德拉科的脸面无表情，一双灰色的眼睛冷漠地在他们身上扫视。
“Accio proph——” 女人的声音大喊。
“Protego！” 哈利反应迅速，玻璃球在他的指尖停住了。
“我说了，不行！” 卢修斯转过头愤怒地吼道，“万一你把它打碎——”
被吼的女人上前几步，摘掉了兜帽。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眼前，她和报纸上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凌乱的黑发披在骷髅似的脸颊两边，眼睛里闪动着热烈而疯狂的光芒。
“You need more persuasion?” 她向身旁的食死徒微微偏头，“很好，抓住那个最小的，让他看着我们折磨那个小姑娘。我来。”
其他人都围拢在金妮身边。赫敏感受到了她颤抖的胳膊，接着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左前方，是一头火红的短发。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哈利的脖颈上，他和贝拉特里克斯不停地说话周旋，对方已经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他在拖延时间。赫敏不知道哈利有没有想出脱险的方法，她只感觉到一只脚在人群中慢慢地挪动，挪到她的脚尖上——
“别跟我们耍花招，波特。” 卢修斯说。
“我不是耍花招。”
赫敏倒抽一口冷气，她被用力踩了一下，她只能猜测是哈利想告诉她什么。
“怎么了？” 赫敏用尽可能低的声音问道。
“邓布利多从来没跟你说过，你带着那道伤疤的原因就藏在神秘事务司里吗？” 卢修斯讥笑着说。
“我——什么？” 哈利的注意被转移了，“我的伤疤怎么了？”
“怎么了？” 赫敏焦急地小声问。
那只握着她手腕的手出了好多汗，纳威不停地往中间挤，无意识抖动的胳膊顶着她的后背，似有似无的混合着汗味的沐浴露的气味钻进鼻子里，最让她脊背发寒的是那张苍白瘦削而充满恶意的脸。
他是他的过去，他是他的未来。
“这可能吗？” 卢修斯说，声音里透着恶毒的快意。
几个食死徒又大笑起来，哈利在他们笑声的掩护下，压低声音、尽量不动嘴唇地对赫敏说：“把架子砸烂——”
“邓布利多从来没跟你说过吗？” 卢修斯又问了一遍，“是啊，怪不得你没有早一点过来，波特，黑魔王不明白为什么——”
赫敏把哈利的话悄悄传给身后的人，目光却一直迎向卢修斯。她没有听哈利在说什么，贝拉特里克斯如同婴儿般的声音在食死徒的狂笑中刺入耳膜，对她来说只是一阵嗡嗡声。
卢修斯大概是感受到了赫敏的目光，他那双灰色的眼睛慢慢地转过来，冰冷的光芒在眼底闪动。如果能够拿到预言球，他不在乎杀掉几个未成年孩子，更别说他们只是一些纯血叛徒和泥巴种。
浓重的杀意让他们不寒而栗，赫敏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德拉科的魔杖在口袋里微微发热，游丝一般的暖意顽强地抵抗着冰冷的空气。
“开始！”哈利大喊一声。
“Reducto!（粉身碎骨）”
五个咒语射向五个不同的方向，被咒语击中的架子纷纷爆炸。高耸的架子摇摇欲坠，上百个玻璃球被炸成碎片，浮现出一个个乳白色的身影，在空中飘来飘去，他们的声音在雨点般洒落在地的碎玻璃和碎木片中回荡，传出不知多么久远的过去的话语。
“快跑！”哈利大喊一声，那些架子危险地摇晃着，更多的玻璃球从上面跌落下来。
罗恩的手松开了，他用胳膊护住脑袋，遮挡如阵雨般坠落的碎木头和玻璃片。哈利揪住赫敏的袍子，拖着她往前跑。纳威跟在他们身后，跌跌撞撞地躲避着路上和头上的障碍物。
食死徒们从烟雾中扑过来，一只手抓住了哈利的肩膀。赫敏立刻伸出魔杖：“Stupefy！” 红光击中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往后摔去，倒在坍塌的架子上。
前面的门开着一条缝，玻璃罩闪烁的亮光若隐若现，他们冲过门槛，赫敏立刻用禁锢咒封锁了大门。
脚步声和叫喊声从他们刚刚封死的门后面传来。卢修斯的吼声清晰入耳：
“别管诺特，别管他了，听见没有——跟丢掉预言球相比，他的伤在黑魔王眼里一钱不值。加格森，过来，我们需要组织一下！我们分成两人一组去搜查，别忘了，在拿到预言球之前对波特手下留情，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把其他人干掉——贝拉特里克斯，罗道夫斯，你们负责左边；克拉布，拉巴斯坦，往右边去——加格森，多洛霍夫，去前面那扇门——麦克尼尔和艾弗里，从这里走——卢克伍德，去那儿——穆尔塞伯，跟我来！”
夕阳已经下沉，橙黄色的云彩吸满阳光，绒绒地粘在柔和的丁香紫天幕上，银色的星星从东方一路铺开，只为最明亮的眼睛闪烁。
城堡窗格子里的灯光渐渐，湖边那棵山毛榉树下坐着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就在两周前的同一棵树下，哈利、罗恩和赫敏曾经在那儿复习魔法史。
平静的湖面映出斑斓温暖的天空，岸边还有一群小个子的低年级学生，踢着土里的小魔鬼。
克拉布和高尔躺在树下的阴影里打鼾，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块很像公共休息室里的毯子的野餐布，上面堆着没吃完的坩埚蛋糕。
“你去哪儿了？” 西奥多从树后面走出来，他身后跟着达芙妮，两个人的脸都有点红。
“那个老巫婆还能有什么好事？” 德拉科没好气地说，“帮我清理一下。” 他的肩上沾着松针，裤腿勾着苍耳籽，苍白的手背上爬着细长的红痕。
“Scify.” 达芙妮的魔杖在他身上戳了一下，德拉科嘟囔着说了声“谢谢”。
“你的魔杖呢？” 西奥多蹙起眉头，上下扫视他的衣服口袋。
“丢了。” 德拉科简短地回答，用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的发问。
***
赫敏站在一个很大的圆形房间里。
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黑的，包括地面和天花板。周围的黑墙上镶嵌着许多黑门，全都一模一样，没有标记，也没有把手。墙壁间点缀着一些枝状的蜡烛，火苗是蓝色的，摇曳的冷光投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使人觉得脚下是幽黑的水面。
三扇门上印着燃烧的X，是赫敏刚刚做上去的标记。第一扇门通向一箱游弋的大脑，第二扇门通向一道挂着黑帘子的拱门，第三扇门即使用西里斯送的刀子都打不开。
房间里寒冷异常，纳威牙齿打颤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罗恩恐惧地往他身上靠，金妮紧紧抓着赫敏的胳膊，只有卢娜兴致很浓，仿佛这是一次很有趣味的旅行。
哈利推开了第四扇门，闪亮耀眼的光线从门缝里射出来，在地面上投下刀锋一般的切口。
“就是这儿！” 哈利的声音微微发颤。
各种各样的钟，大钟小钟，老爷钟和旅行钟，挂在书架间的空隙处，放在那些有房间那么长的桌子上，钟面上闪着亮光，四下里响着一片持续不断的繁忙的滴答声，就像有成千上万只小小的脚在行走。而发出那跳动的、钻石般光亮的，是位于房间尽头的一个高大的钟形水晶罩，里面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蛋。
一只蜂鸟破壳而出，被气流托到罩子顶部，它的羽毛顿时变得又脏又湿，气流复又将它送回底部，然后它便被包进了蛋壳里。
是时间。
两年前赫敏短暂地拥有过一只时间转换器。它就出自这里，曾经同无数的钟一起，无声地躺在桌子上。
“快走啊！”哈利严厉地说，不止一个人想停下来观看那个蛋重新变成小鸟。
水晶罩后面只有一扇门，所有人都拿出了魔杖，赫敏在口袋里握住了另一根光滑的杖身，也许是她的错觉，魔杖上似乎还留存着一丝不属于她的体温。
在禁林里她没有看见德拉科，即使她确信是他冒着巨大的危险带来了格洛普。她也不敢把他的魔杖丢在那儿，此时此刻她几乎要相信这就是他的意图，要让她带上自己的魔杖。
门后面摆满了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是许多小小的、灰扑扑的玻璃球。架子间壁架烛台上点着一支支闪着蓝色亮光的蜡烛。昏暗的通道里什么也看不见，尽头漆黑一片，只有玻璃球的反光形成一片液体般的星空。
“是的。” 哈利回应道。
他们顺着过道行走，可是除了细微的脚步声，这儿没有任何一丝动静。
八十四……八十五…… 九十七。
那排架子的尽头，本该出现西里斯衣衫褴褛的身影的地方，空无一人，只有一片尘封的、回音缭绕的寂静。
“他可能……” 哈利声音嘶哑地说，“也许……”
“哈利？” 罗恩盯着架子上一个灰扑扑的玻璃球，忽然说道，“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借着玻璃球的反光，哈利看见那泛黄的标签上用细长的字迹写着大约十六年前的一个日期，接着是：
S.P.T. to A.P.W.B.D.
黑魔王和（？）哈利·波特
哈利伸手握住了玻璃球，把它从架子上拿下来，仔细端详着。
“很好，波特。现在转过身来，慢慢地转过身来，把它给我。” 一个拖着长腔的声音说话了。
十几根发亮的魔杖直指他们的心脏，金妮惊恐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汗涔涔的手抓紧了赫敏的衣角。
“给我，波特。” 卢修斯·马尔福轻声说道，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给我。”
“西里斯在哪儿？” 哈利问，几个食死徒大笑起来。
左边那片黑乎乎的人影中间，一个声音粗哑的女人笑得极为响亮。她和那些食死徒围拢过来，魔杖发出的亮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什么也别做，暂时不要——” 哈利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罗恩说，然后他把魔杖举到胸前，“我知道他就在这儿。我知道你们抓住了他！”
罗恩、赫敏、纳威、金妮和卢娜的五根魔杖也举了起来。
没有食死徒出击，卢修斯依旧冰冷地命令哈利交出玻璃球。
赫敏很快意识到西里斯根本就不在这儿，哈利被他的梦境欺骗了。这是一个陷阱，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这儿——用最小的代价。
食死徒里只有卢修斯没戴兜帽，他的金发几乎被烛火映成了银白色，那张酷似德拉科的脸面无表情，一双灰色的眼睛冷漠地在他们身上扫视。
“Accio proph——” 女人的声音大喊。
“Protego！” 哈利反应迅速，玻璃球在他的指尖停住了。
“我说了，不行！” 卢修斯转过头愤怒地吼道，“万一你把它打碎——”
被吼的女人上前几步，摘掉了兜帽。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眼前，她和报纸上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凌乱的黑发披在骷髅似的脸颊两边，眼睛里闪动着热烈而疯狂的光芒。
“You need more persuasion?” 她向身旁的食死徒微微偏头，“很好，抓住那个最小的，让他看着我们折磨那个小姑娘。我来。”
其他人都围拢在金妮身边。赫敏感受到了她颤抖的胳膊，接着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左前方，是一头火红的短发。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哈利的脖颈上，他和贝拉特里克斯不停地说话周旋，对方已经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他在拖延时间。赫敏不知道哈利有没有想出脱险的方法，她只感觉到一只脚在人群中慢慢地挪动，挪到她的脚尖上——
“别跟我们耍花招，波特。” 卢修斯说。
“我不是耍花招。”
赫敏倒抽一口冷气，她被用力踩了一下，她只能猜测是哈利想告诉她什么。
“怎么了？” 赫敏用尽可能低的声音问道。
“邓布利多从来没跟你说过，你带着那道伤疤的原因就藏在神秘事务司里吗？” 卢修斯讥笑着说。
“我——什么？” 哈利的注意被转移了，“我的伤疤怎么了？”
“怎么了？” 赫敏焦急地小声问。
那只握着她手腕的手出了好多汗，纳威不停地往中间挤，无意识抖动的胳膊顶着她的后背，似有似无的混合着汗味的沐浴露的气味钻进鼻子里，最让她脊背发寒的是那张苍白瘦削而充满恶意的脸。
他是他的过去，他是他的未来。
“这可能吗？” 卢修斯说，声音里透着恶毒的快意。
几个食死徒又大笑起来，哈利在他们笑声的掩护下，压低声音、尽量不动嘴唇地对赫敏说：“把架子砸烂——”
“邓布利多从来没跟你说过吗？” 卢修斯又问了一遍，“是啊，怪不得你没有早一点过来，波特，黑魔王不明白为什么——”
赫敏把哈利的话悄悄传给身后的人，目光却一直迎向卢修斯。她没有听哈利在说什么，贝拉特里克斯如同婴儿般的声音在食死徒的狂笑中刺入耳膜，对她来说只是一阵嗡嗡声。
卢修斯大概是感受到了赫敏的目光，他那双灰色的眼睛慢慢地转过来，冰冷的光芒在眼底闪动。如果能够拿到预言球，他不在乎杀掉几个未成年孩子，更别说他们只是一些纯血叛徒和泥巴种。
浓重的杀意让他们不寒而栗，赫敏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德拉科的魔杖在口袋里微微发热，游丝一般的暖意顽强地抵抗着冰冷的空气。
“开始！”哈利大喊一声。
“Reducto!（粉身碎骨）”
五个咒语射向五个不同的方向，被咒语击中的架子纷纷爆炸。高耸的架子摇摇欲坠，上百个玻璃球被炸成碎片，浮现出一个个乳白色的身影，在空中飘来飘去，他们的声音在雨点般洒落在地的碎玻璃和碎木片中回荡，传出不知多么久远的过去的话语。
“快跑！”哈利大喊一声，那些架子危险地摇晃着，更多的玻璃球从上面跌落下来。
罗恩的手松开了，他用胳膊护住脑袋，遮挡如阵雨般坠落的碎木头和玻璃片。哈利揪住赫敏的袍子，拖着她往前跑。纳威跟在他们身后，跌跌撞撞地躲避着路上和头上的障碍物。
食死徒们从烟雾中扑过来，一只手抓住了哈利的肩膀。赫敏立刻伸出魔杖：“Stupefy！” 红光击中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往后摔去，倒在坍塌的架子上。
前面的门开着一条缝，玻璃罩闪烁的亮光若隐若现，他们冲过门槛，赫敏立刻用禁锢咒封锁了大门。
脚步声和叫喊声从他们刚刚封死的门后面传来。卢修斯的吼声清晰入耳：
“别管诺特，别管他了，听见没有——跟丢掉预言球相比，他的伤在黑魔王眼里一钱不值。加格森，过来，我们需要组织一下！我们分成两人一组去搜查，别忘了，在拿到预言球之前对波特手下留情，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把其他人干掉——贝拉特里克斯，罗道夫斯，你们负责左边；克拉布，拉巴斯坦，往右边去——加格森，多洛霍夫，去前面那扇门——麦克尼尔和艾弗里，从这里走——卢克伍德，去那儿——穆尔塞伯，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