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醒来时，闹钟还没响。
外面的天早就一片蔚蓝，空调吹着丝丝冷风，沈厌看着桌上的台历，二〇xx，九月一日。
可恶的高二开学日。
吃过早饭，时间很紧了，沈厌决定骑车去学校。
外面的天很热，烈阳快要把人晒焉，沈厌疾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
昨天夜里下过雨，路上的坑洼里的水不断被溅起，闪电一般在空中划了道弧线。
到达校门口时总算没有迟到。
根据记忆，沈厌的教室在三楼，高二一班。
穿过人来人往走廊，到达教室，她猛地想起了自己糟糕的发型，干净的额头早就被厚重刘海挡住了。
她试图遮挡自己的脸进去，可坐在最后一排的顾甜甜正在与其他人闲聊，却一眼发现了她。
顾甜甜靠在后桌，仰着头问道：“沈厌，新发型那么帅不给大家欣赏吗？”
教室里所有优秀的陌生面孔向她看齐，尴尬死了。
暑假里，几个人打赌篮球赛输赢，结果是沈厌输了。按照惩罚，她剪了齐刘海，像是日系中二少女。
但的确好看，沈厌的脸型是瓜子脸，下巴尖尖的，一双厌世桃花眼，右眼有颗泪痣，鼻子很挺拔精致，挪不开眼的漂亮。
沈厌拉下肩上的书包，放在靠窗角落的空桌子上，顺势用脚勾开了椅子，道：“嗯，有事吗。”
顾甜甜笑了笑摇头，“不敢有事。”
众人惊呼，真这么屌.丝吗。
沈厌坐下的同时，一个男生主动朝她走来，一脸贱兮兮地笑道：“沈厌是吧，我叫许、淋、森。叫声哥？”
“……”
沈厌抬眼与他对视，有些失语，道：“同学，法治社会了，政治多学学吧。”
“艹，老子学物化生就是为了躲政治的。”
沈厌：“哦，怪不得你法治意识这么薄弱。”
沈厌看着他，长的蛮帅的，为什么长了狗脑子？
话音落地，教室里响起雷鸣般掌声。
“装逼的人就该被骂哈哈。”
“骂得好！”
许淋森只能尴尬笑了笑。
班主任走进来，声音逐渐消失，几个人也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沈厌随便坐在了教室最后排角落的位置。
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叫王倩，长得很国泰民安，身高也不矮，满身都带着饱读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她说双手撑在讲台，说：“同学们好，我叫王倩，是你们高二的班主任。”
“但是。”王倩笑着说：“不出意外，高三也是咱们。”
班里的气氛很快舒展开，王倩见状又问：“你们见到我第一眼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顾甜甜第一个喊道：“王老师，您真漂亮！”
全班哄堂大笑。
王倩淡定地笑了笑，道：“谢谢顾同学的夸奖。”
转头继续和全班说，“我也知道，咱们班是群雄争霸的一个班，所以每个同学老师还是略知一二。”
王倩：“比如说，全区第一的那位大神，陈炽。来了吗？”
无人应答。
似乎过了十几秒，一个少年懒洋洋地从角落里举起手，随即站起身，“到，老师。”
头发凌乱，声音还带着困意。
王倩：“陈炽同学，你昨晚打游戏又打到凌晨两点半了？”
去年，陈炽因为这个事被全校通报，一战成名。
陈炽道：“没。”
少年嘴角勾着笑，带着些许心虚。
许淋森站起身，声音带着些滑稽的播音腔道，“老师，陈炽非常热爱学习，昨晚打游戏只打到了两点二十九分就去睡觉了。”
陈炽上前堵住他的嘴，“老师，我真没有。”
王倩：“行行行，你俩人见了鬼似的，你打了我也不会怎么样。”
“那行，谢谢老师。”陈炽道。
不知不觉，沈厌也有了些许困意，她单手托住下巴，盯了盯眼前的少年。
眼睛内双，鼻梁也高挺，没有过分棱角，下颌线却像刀一样清晰，碎发搭在眼睫毛上，没有鬓角，脸颊上多了几个痘印，不过气质很干净。
真好看。
沈厌倒也不是色迷，主要是这个人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几年难遇了。
王倩的演讲慷慨激昂，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倩接到电话离开了。
猛然，陈炽回头望找座位，眼眸对上沈厌的目光。
沈厌一惊，连忙低下头装无事发生，他却向顾甜甜的位置走去。
教室里的座位有三十九个，一共五列，四列人两人一桌，最后一列靠窗，是喜欢单打独斗的学霸选择的座位。
最终坐在了顾甜甜的前桌，然后与她击拳。顾甜甜道：“终于回归组织了，爽啊。”
顾甜甜和抚宁一哥认识？
沈厌顿时有点雾蒙蒙的。
陈炽仰在座位上，眼睛扫过沈厌，问道：“新朋友，不介绍介绍？”
顾甜甜问，“陈炽，你不认识她吗？”
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明明暑假前刚见过，到底是故意装的还是真忘记了？
顾甜甜：“这不是你论坛上的女朋友？”
“……”
坐在顾甜甜旁边许淋森哈哈大笑起来，“艹，你不说我都他妈忘了。”
陈炽脸上没有表情，道：“给我介绍，懂了？”
顾甜甜刚想开口，沈厌拦住她，一字一句道：“原高一十班，姓名沈厌。”
然后又补了一句，“讨厌的厌，不是燕子的燕。”
“……”
他竟然笑了。
靠，陈炽怎么还笑？
顾甜甜看这架势，两人肯定交过锋，“陈炽，别逗沈厌了，她你能不认识？”
早就闻名学校了。
“嗯，认识了。”陈炽淡淡回答。
***
陈炽第一次见她，是在十四岁那年。
那年两人在一所初中，但却不熟悉，或者说根本不认识。
直到那天，沈厌跌跌撞撞闯进他的生命。
在一所狭窄的小巷里，她被几个人追着，跌跌撞撞逃跑，与陈炽擦肩而过，他的衣服上也被染上了一些血渍。
他倒也没在意。
隔天晚上，他再次碰见沈厌，只不过她这次躺在了担架上，被医护人员抬走。
经过了解，沈厌和一群人遇到了一群通缉犯。
在餐厅里，一群人不敢说话，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沈厌也在这群人中。
十几分钟过去，外面警/察到来，没有内援，情况未知，不方便营救。
半小时后，依然没有动静，沈厌也许看出了警察的窘迫，她准备燃烧自己，救活这一百多人。
几个通缉犯都没电视剧里专业。
她猜想到了几个人的枪支可能没有子弹，但也不确定，因为几个通缉犯竟然没有用枪支威胁。
于是她抓好时机，用尽全力跑向餐厅门口，果然，只听见了扣动扳机的声音，沈厌赌对了，他们枪里没子弹。
沈厌迅速一拳打碎了一扇玻璃窗，摇手，给外面的警/察告知了通缉犯没有枪.支的信息。
警察似乎会意了，根据沈厌的手势，还有在这种人质逃跑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不开枪威胁，他们知道了通缉犯没有枪支。
几个人也看出了她的计谋，将她一把抓了回了，一顿拳打脚踢。
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胖子抓起她的衣领，骂道：“装你妈呢，这么想当英雄？”
沈厌咳出了血，依旧不说话。
那人一脚踢在她的腹部，她嘴角流出出一口鲜血。
沈厌如释重负，因为外面的人知道了里面的情况。
警察马上包围住了这座餐厅。
领头的人咒骂道：“艹，外面警察应该知道咱们没枪了，快撤。”
几个人拉着奄奄一息的沈厌就往后撤，经过一番躲逃，但还是没能逃出包围。
其中一人刀架在沈厌脖子，恶狠狠道：“小姑娘，挺厉害的，不过世界上竟然还有你这种傻子。”
警察不敢开枪，因为人质处境很危险。
两方开始谈条件。
警察道：“你先放下武器，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要不是她，我能这么快就被抓？”
他的刀架得更紧。
沈厌呼出沉重的一口气，用手掏出藏在口袋里一直藏着的的刀片，狠狠扎在这人大腿上。
那人被刺痛，沈厌察觉到立刻往前，故意去送人头，那人的手却害怕一般的松开，只是轻轻划过她的脖子。
刀从那人手中掉落，沈厌冲过去一脚踢飞了那个刀，转身死死扣住他，他果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根本不敢杀.人，不过最终还是落网。
沈厌也没撑住，昏迷倒了下去。
那件事情过后，沈厌上了头条，得了锦旗。后来，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件事情她也逐渐淡忘，人们也许记得她，也或许早就忘记了。
可是镜子里的她，脖颈处还有淡淡的疤痕。
陈炽学校里看见过，那道疤痕那么地勇敢。
……
陈炽回过神。
他瞥了眼沈厌脖颈处的伤疤，继续拿起外套往教室外走，淡淡说道：“在新闻里看到过你。”
沈厌仔细听着，倒也没觉得稀奇，也许是中考那次。
***
上午的几节课一晃而过，午休时，沈厌正在教室里做数学题，突然就被人传了纸条，说是顾甜甜在体育馆里等她。
沈厌有些迟疑，顾甜甜现在正在看篮球赛，找她做什么？
一番心里挣扎过后，她还是去了。
到达体育馆时，里面熙熙攘攘的。
顾甜甜看到她，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道：“我靠，有位高一的学弟为了你考到了抚宁一中，关键还是体考，七百个人选一个人的那种。”
“……”
沈厌听着，内心倒是没有很大的波澜。
毕竟她是酒吧驻唱，而且前段时间在网络上小有名气，有人慕名而来，蛮正常的。
顾甜甜往篮球赛场指了指，“他叫左亦。”
左亦？熟悉的名字。
沈厌想了想，还是快点走，省得惹火上身。她便道：“我回去做题了，你继续看吧。”
顾甜甜却使劲拉着她，就是不让她走。
沈厌：“顾甜甜，你放开我。”
声音不大，左亦听到了，似乎也是看清了沈厌，往这边跑来。
沈厌干脆也不走了。
左亦也是怪主动的，开口就喊学姐，“学姐记得我吗，我叫左亦。”
头发很短，单眼皮，个子很高，唇瓣很薄，显得多了几分难接近的气质。
沈厌看着他，一个字说不出来。
这人他怎么没见过，初中就缠着她的人。
“学姐，我挺喜欢你的，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顾甜甜快要笑疯了。
靠，这么直球？
沈厌往后退了一步，道：“左亦同学，首先，我是未成年，其次我是好少年。”
她继续坦白道：“最后，我挺烦你的。”
她转身就逃。
面对如此尴尬的情节，她还是想逃离，不过还是被左亦一把拽了回来。
他在沈厌耳边低声说：“先做朋友行吗？我可以追你。”
“……”
开玩笑呢？两个人明明初中就结下梁子了。
周围的人已经都看了过来，沈厌就这样被他拉着，站了好一会。
“左亦，你能放开我吗？”
左亦似笑非笑，道：“你同意，我就放。”
最后还是顾甜甜还是帮忙扯开了左亦的手，她低声对左亦说：“大哥，在这里挺尴尬的，放学后再说，可以吗？”
左亦轻笑着应了声。
眼看终于要解脱，背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喂，你叫左亦？”
沈厌回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看台上的陈炽。
他继续：“哪个班的？给你记录在英雄榜。”
“……”
少年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轻佻，脖颈处的青筋此刻脉络清晰，语气又懒散，显得整个人冷了几分。
“呦，原来还有沈厌同学啊。”
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看见他，左亦立刻换了副冷漠嘴脸，问：“你是谁。”
陈炽语气吊儿郎当的，嘴角还挂着笑意：“学生会主席。怎么，我就是管这个的，当着我面说这个，你想干什么？”
大战一触即发。
紧要关头，沈厌开口，“陈炽，你要记你就记上。
“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报警。”
认真的语气却能反映出隐隐的讽刺意。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
气氛又燃了起来。
陈炽勾起薄唇，冷冷地笑了。
他问：“沈厌，你哪来的勇气这么说？”
沈厌一脸坦荡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生命短暂，所以要勇敢。”
周围的人群响起密密麻麻的讨论声。
陈炽轻佻地看她，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转了转手中的笔，道：“先给你记上了。”
“……”
外面的天早就一片蔚蓝，空调吹着丝丝冷风，沈厌看着桌上的台历，二〇xx，九月一日。
可恶的高二开学日。
吃过早饭，时间很紧了，沈厌决定骑车去学校。
外面的天很热，烈阳快要把人晒焉，沈厌疾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
昨天夜里下过雨，路上的坑洼里的水不断被溅起，闪电一般在空中划了道弧线。
到达校门口时总算没有迟到。
根据记忆，沈厌的教室在三楼，高二一班。
穿过人来人往走廊，到达教室，她猛地想起了自己糟糕的发型，干净的额头早就被厚重刘海挡住了。
她试图遮挡自己的脸进去，可坐在最后一排的顾甜甜正在与其他人闲聊，却一眼发现了她。
顾甜甜靠在后桌，仰着头问道：“沈厌，新发型那么帅不给大家欣赏吗？”
教室里所有优秀的陌生面孔向她看齐，尴尬死了。
暑假里，几个人打赌篮球赛输赢，结果是沈厌输了。按照惩罚，她剪了齐刘海，像是日系中二少女。
但的确好看，沈厌的脸型是瓜子脸，下巴尖尖的，一双厌世桃花眼，右眼有颗泪痣，鼻子很挺拔精致，挪不开眼的漂亮。
沈厌拉下肩上的书包，放在靠窗角落的空桌子上，顺势用脚勾开了椅子，道：“嗯，有事吗。”
顾甜甜笑了笑摇头，“不敢有事。”
众人惊呼，真这么屌.丝吗。
沈厌坐下的同时，一个男生主动朝她走来，一脸贱兮兮地笑道：“沈厌是吧，我叫许、淋、森。叫声哥？”
“……”
沈厌抬眼与他对视，有些失语，道：“同学，法治社会了，政治多学学吧。”
“艹，老子学物化生就是为了躲政治的。”
沈厌：“哦，怪不得你法治意识这么薄弱。”
沈厌看着他，长的蛮帅的，为什么长了狗脑子？
话音落地，教室里响起雷鸣般掌声。
“装逼的人就该被骂哈哈。”
“骂得好！”
许淋森只能尴尬笑了笑。
班主任走进来，声音逐渐消失，几个人也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沈厌随便坐在了教室最后排角落的位置。
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叫王倩，长得很国泰民安，身高也不矮，满身都带着饱读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她说双手撑在讲台，说：“同学们好，我叫王倩，是你们高二的班主任。”
“但是。”王倩笑着说：“不出意外，高三也是咱们。”
班里的气氛很快舒展开，王倩见状又问：“你们见到我第一眼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顾甜甜第一个喊道：“王老师，您真漂亮！”
全班哄堂大笑。
王倩淡定地笑了笑，道：“谢谢顾同学的夸奖。”
转头继续和全班说，“我也知道，咱们班是群雄争霸的一个班，所以每个同学老师还是略知一二。”
王倩：“比如说，全区第一的那位大神，陈炽。来了吗？”
无人应答。
似乎过了十几秒，一个少年懒洋洋地从角落里举起手，随即站起身，“到，老师。”
头发凌乱，声音还带着困意。
王倩：“陈炽同学，你昨晚打游戏又打到凌晨两点半了？”
去年，陈炽因为这个事被全校通报，一战成名。
陈炽道：“没。”
少年嘴角勾着笑，带着些许心虚。
许淋森站起身，声音带着些滑稽的播音腔道，“老师，陈炽非常热爱学习，昨晚打游戏只打到了两点二十九分就去睡觉了。”
陈炽上前堵住他的嘴，“老师，我真没有。”
王倩：“行行行，你俩人见了鬼似的，你打了我也不会怎么样。”
“那行，谢谢老师。”陈炽道。
不知不觉，沈厌也有了些许困意，她单手托住下巴，盯了盯眼前的少年。
眼睛内双，鼻梁也高挺，没有过分棱角，下颌线却像刀一样清晰，碎发搭在眼睫毛上，没有鬓角，脸颊上多了几个痘印，不过气质很干净。
真好看。
沈厌倒也不是色迷，主要是这个人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几年难遇了。
王倩的演讲慷慨激昂，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倩接到电话离开了。
猛然，陈炽回头望找座位，眼眸对上沈厌的目光。
沈厌一惊，连忙低下头装无事发生，他却向顾甜甜的位置走去。
教室里的座位有三十九个，一共五列，四列人两人一桌，最后一列靠窗，是喜欢单打独斗的学霸选择的座位。
最终坐在了顾甜甜的前桌，然后与她击拳。顾甜甜道：“终于回归组织了，爽啊。”
顾甜甜和抚宁一哥认识？
沈厌顿时有点雾蒙蒙的。
陈炽仰在座位上，眼睛扫过沈厌，问道：“新朋友，不介绍介绍？”
顾甜甜问，“陈炽，你不认识她吗？”
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明明暑假前刚见过，到底是故意装的还是真忘记了？
顾甜甜：“这不是你论坛上的女朋友？”
“……”
坐在顾甜甜旁边许淋森哈哈大笑起来，“艹，你不说我都他妈忘了。”
陈炽脸上没有表情，道：“给我介绍，懂了？”
顾甜甜刚想开口，沈厌拦住她，一字一句道：“原高一十班，姓名沈厌。”
然后又补了一句，“讨厌的厌，不是燕子的燕。”
“……”
他竟然笑了。
靠，陈炽怎么还笑？
顾甜甜看这架势，两人肯定交过锋，“陈炽，别逗沈厌了，她你能不认识？”
早就闻名学校了。
“嗯，认识了。”陈炽淡淡回答。
***
陈炽第一次见她，是在十四岁那年。
那年两人在一所初中，但却不熟悉，或者说根本不认识。
直到那天，沈厌跌跌撞撞闯进他的生命。
在一所狭窄的小巷里，她被几个人追着，跌跌撞撞逃跑，与陈炽擦肩而过，他的衣服上也被染上了一些血渍。
他倒也没在意。
隔天晚上，他再次碰见沈厌，只不过她这次躺在了担架上，被医护人员抬走。
经过了解，沈厌和一群人遇到了一群通缉犯。
在餐厅里，一群人不敢说话，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沈厌也在这群人中。
十几分钟过去，外面警/察到来，没有内援，情况未知，不方便营救。
半小时后，依然没有动静，沈厌也许看出了警察的窘迫，她准备燃烧自己，救活这一百多人。
几个通缉犯都没电视剧里专业。
她猜想到了几个人的枪支可能没有子弹，但也不确定，因为几个通缉犯竟然没有用枪支威胁。
于是她抓好时机，用尽全力跑向餐厅门口，果然，只听见了扣动扳机的声音，沈厌赌对了，他们枪里没子弹。
沈厌迅速一拳打碎了一扇玻璃窗，摇手，给外面的警/察告知了通缉犯没有枪.支的信息。
警察似乎会意了，根据沈厌的手势，还有在这种人质逃跑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不开枪威胁，他们知道了通缉犯没有枪支。
几个人也看出了她的计谋，将她一把抓了回了，一顿拳打脚踢。
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胖子抓起她的衣领，骂道：“装你妈呢，这么想当英雄？”
沈厌咳出了血，依旧不说话。
那人一脚踢在她的腹部，她嘴角流出出一口鲜血。
沈厌如释重负，因为外面的人知道了里面的情况。
警察马上包围住了这座餐厅。
领头的人咒骂道：“艹，外面警察应该知道咱们没枪了，快撤。”
几个人拉着奄奄一息的沈厌就往后撤，经过一番躲逃，但还是没能逃出包围。
其中一人刀架在沈厌脖子，恶狠狠道：“小姑娘，挺厉害的，不过世界上竟然还有你这种傻子。”
警察不敢开枪，因为人质处境很危险。
两方开始谈条件。
警察道：“你先放下武器，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要不是她，我能这么快就被抓？”
他的刀架得更紧。
沈厌呼出沉重的一口气，用手掏出藏在口袋里一直藏着的的刀片，狠狠扎在这人大腿上。
那人被刺痛，沈厌察觉到立刻往前，故意去送人头，那人的手却害怕一般的松开，只是轻轻划过她的脖子。
刀从那人手中掉落，沈厌冲过去一脚踢飞了那个刀，转身死死扣住他，他果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根本不敢杀.人，不过最终还是落网。
沈厌也没撑住，昏迷倒了下去。
那件事情过后，沈厌上了头条，得了锦旗。后来，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件事情她也逐渐淡忘，人们也许记得她，也或许早就忘记了。
可是镜子里的她，脖颈处还有淡淡的疤痕。
陈炽学校里看见过，那道疤痕那么地勇敢。
……
陈炽回过神。
他瞥了眼沈厌脖颈处的伤疤，继续拿起外套往教室外走，淡淡说道：“在新闻里看到过你。”
沈厌仔细听着，倒也没觉得稀奇，也许是中考那次。
***
上午的几节课一晃而过，午休时，沈厌正在教室里做数学题，突然就被人传了纸条，说是顾甜甜在体育馆里等她。
沈厌有些迟疑，顾甜甜现在正在看篮球赛，找她做什么？
一番心里挣扎过后，她还是去了。
到达体育馆时，里面熙熙攘攘的。
顾甜甜看到她，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道：“我靠，有位高一的学弟为了你考到了抚宁一中，关键还是体考，七百个人选一个人的那种。”
“……”
沈厌听着，内心倒是没有很大的波澜。
毕竟她是酒吧驻唱，而且前段时间在网络上小有名气，有人慕名而来，蛮正常的。
顾甜甜往篮球赛场指了指，“他叫左亦。”
左亦？熟悉的名字。
沈厌想了想，还是快点走，省得惹火上身。她便道：“我回去做题了，你继续看吧。”
顾甜甜却使劲拉着她，就是不让她走。
沈厌：“顾甜甜，你放开我。”
声音不大，左亦听到了，似乎也是看清了沈厌，往这边跑来。
沈厌干脆也不走了。
左亦也是怪主动的，开口就喊学姐，“学姐记得我吗，我叫左亦。”
头发很短，单眼皮，个子很高，唇瓣很薄，显得多了几分难接近的气质。
沈厌看着他，一个字说不出来。
这人他怎么没见过，初中就缠着她的人。
“学姐，我挺喜欢你的，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顾甜甜快要笑疯了。
靠，这么直球？
沈厌往后退了一步，道：“左亦同学，首先，我是未成年，其次我是好少年。”
她继续坦白道：“最后，我挺烦你的。”
她转身就逃。
面对如此尴尬的情节，她还是想逃离，不过还是被左亦一把拽了回来。
他在沈厌耳边低声说：“先做朋友行吗？我可以追你。”
“……”
开玩笑呢？两个人明明初中就结下梁子了。
周围的人已经都看了过来，沈厌就这样被他拉着，站了好一会。
“左亦，你能放开我吗？”
左亦似笑非笑，道：“你同意，我就放。”
最后还是顾甜甜还是帮忙扯开了左亦的手，她低声对左亦说：“大哥，在这里挺尴尬的，放学后再说，可以吗？”
左亦轻笑着应了声。
眼看终于要解脱，背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喂，你叫左亦？”
沈厌回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看台上的陈炽。
他继续：“哪个班的？给你记录在英雄榜。”
“……”
少年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轻佻，脖颈处的青筋此刻脉络清晰，语气又懒散，显得整个人冷了几分。
“呦，原来还有沈厌同学啊。”
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看见他，左亦立刻换了副冷漠嘴脸，问：“你是谁。”
陈炽语气吊儿郎当的，嘴角还挂着笑意：“学生会主席。怎么，我就是管这个的，当着我面说这个，你想干什么？”
大战一触即发。
紧要关头，沈厌开口，“陈炽，你要记你就记上。
“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报警。”
认真的语气却能反映出隐隐的讽刺意。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
气氛又燃了起来。
陈炽勾起薄唇，冷冷地笑了。
他问：“沈厌，你哪来的勇气这么说？”
沈厌一脸坦荡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生命短暂，所以要勇敢。”
周围的人群响起密密麻麻的讨论声。
陈炽轻佻地看她，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转了转手中的笔，道：“先给你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