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学习了几日规矩和剑法，乔素素便带着一众小仙来到仙界的旷灵山下进行实战剑法的演练。
旷灵山是仙界最高的一座山，重峦叠峰，连绵起伏，云遮雾绕，完全是自然山水没有经受过外界干预改造之景，倒是也十分清新空旷。
秦虞好几日呆在高墙林立之间，礼教约束之下感觉气压低得喘不上气，好不容易来到山清水秀之地。
想起自己偷跑到人间山林的那段岁月，眼眶都有几分酸涩。如果可以，真是想做山林里的小鹿。
她莫名其妙冒出这样的念头。
想要被阳光晒透，想要被清风带走。
在如此一个走错一步就可能断送生命的境地里，竟还有这样的好风景安慰我。
乔素素坐在一片空地中央的木椅上，背后便是那高山，远远看着像是倚山而坐，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身侧的侍女捧着一个木桶，里面是许多写满小仙名字的纸条。
“大家叫到名字的上来抽一张纸条，里面只有一半小仙的名字，叫上来的人则是名字不在木桶里的。抽到谁，谁就是你今天的对手。”
乔素素示意身边的侍女可以开始点人了。
秦虞却真是有几分忧虑了。这几日的剑法也确实有认真学习，只不过这短短数日的刻意练习恐怕还是抵不过从前那几十年在魔界学习的招式。
那些都已经变成下意识的肌肉记忆了，若是情急之中下意识地打出明显不是仙界的招式可如何是好？
秦虞抬头看了一眼端坐着的乔素素和身边小仙一个个被点名上前的背影，双手绞在了一起。
“秦虞。”那侍女幽幽开口。
秦虞听到自己的名字已经开始头皮发麻，还是直愣愣地走上前去，默默祈祷着抽到一个跟自己水平差不多的小仙，或是不如自己的，这样还能收着点。
——可是她忘了，自己一向都是运气最差的。
“秦虞抽到的是，叶桃。”那侍女看到秦虞手中的纸条，直接开口喊人。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叶桃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笃定笑容：“真是天助我也。”她走上前去，亲昵地挽起秦虞的手臂，走到一旁的待战区。
“秦虞，我们居然可以一组，真是太巧了，你等会儿可要对我手下留情哦。”叶桃侧头看着秦虞，眸光熠熠。
这一众小仙里，除了云千慕，她倒是没有几个值得忌惮的了。
秦虞却是一张称得上惨白的脸，强撑着不让自己明显落于下风来，却是一个字也憋不出。
叶桃只当她知道自己必是手下败将，也不再搭话，只是耐心等着实战的开始。
云千慕是前几组开战的之一，匹配到了一个并不足以称之为对手的小仙。
但云千慕的性格一向是不会把对方逼到绝境的自持有礼，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伤害对方分毫，却也能够完全展现拿下此战的实力。
乔素素应该也是十分看好她，频频点头。
云千慕下场之后路过候场的秦虞和叶桃，只撇了叶桃一眼，不作言语，拍了拍秦虞的肩膀。
看出秦虞显而易见的焦灼和忧虑，也略有担心：“尽力就好，别太紧张。”
秦虞点点头，扯了扯嘴角以示回应。
叶桃却直接接过话口：“希望秦虞妹妹不要把我打得屁滚尿流才好呢，千慕姐姐也不担心担心我？”
她是有十分之十一的必胜把握，于是如此彰显得意也是不为过。
云千慕明白叶桃的话中暗讽秦虞，收起温柔的神色，看着叶桃：“乔仙官也说了点到即止即可，大家都是同门，不能真的出手伤人。”
似是提醒。
叶桃笑了笑并不接话，把眼神移到一旁正在场上斗法的两位小仙，云千慕只得先退到一旁。
“下一场，秦虞和叶桃。”
两人听此，便一齐走上场，各执一佩剑。
配剑都是教授剑法是统一分发的，也并无什么区别。
一声铜锣响。
叶桃便直接开攻，招式行云流水，敏捷快速，每个都是直奔要害而来，完全没有半点留情。
秦虞还是担心自己下意识肌肉记忆会使出什么惹人怀疑的招式，在猛攻之下，她更多的只是防御的招式。
台下的云千慕看得十分紧张，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只是祈祷叶桃千万不要真动了什么害人之心。
乔素素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组：即使有进攻的机会也选择只守不攻的战术，这倒是奇怪。
也许是叶桃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步步紧逼，招式也越发纷繁复杂，变化极快。
当叶桃的剑将要刺及秦虞肩膀之际，秦虞没有向之前一样招招躲避，而是直接侧身一掌落在叶桃的手腕处。
叶桃没有拿稳剑，直接掉在场上。秦虞反应也极快，直接将她的剑踢下台去。
按规则来说，若是一人执剑而另一人赤手空拳，这自然是算比赛结束，失去剑的那位输了。
秦虞本也以为可以到此为止，谁成想叶桃并不打算结束，反而因为丢了剑更要挣回脸面似的赤手空拳地攻上来。
秦虞怕持剑会意外伤到她，有些无措地抵挡着，侧头看向乔素素，却正好看到乔素素身旁的侍女似乎要开口结束比赛，却被乔素素拦下。
她想看我们继续。秦虞心下一横。
秦虞并无伤人之心，即使持剑也招招防守，并没有主动进攻之意。
叶桃进攻了三轮，发现秦虞只是一味抵挡，而自己每个招式也确实都被稳稳地挡了回去——这样僵持下去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何况赤手空拳再怎么样又怎么把她打到没有反抗之力呢？！
叶桃暗自下定决心。
——她竟在招式变幻之时直接从袖口掏出了一把匕首，狭长而锐利，闪着冷银色的光。
场下一片哗然，云千慕着实被吓到——叶桃怎么敢的。
乔素素也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侍女小声道：“她怎么带其他的利器了？要不要喊停？”
“再看看。”乔素素只是神色变得凝重，却不打算结束这场比赛。
场下的叶梨也着实没想到，姐姐跟秦虞对战居然还能用到匕首，那本是打算如果遇到云千慕再拿出手的万不得已的一招。
是不论什么招数，一定要赢的最后一招。
原先秦虞也没觉得叶桃真的打算伤她，直到她掏出匕首，秦虞也心下一惊。
有必要吗？失败那么难以承受吗？！
秦虞见乔素素也不打算喊停，知道这场不打剑光见血的恐怕是停不下来。
匕首比佩剑短了许多，自有自身优势，无疑更加灵巧，特别是在对方没有真心想要伤你的情况下，趁其不备划伤对方的手臂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若是持剑的手受伤了，别说拿不稳剑，以秦虞目前的修行，必得养上好几日的伤，便是往后几日的剑法也都得耽误下来。
叶桃心里这么盘算着，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秦虞右手大臂真正见血的时候，她说没有后悔是假的，真不该这么拘谨着：你无意于伤人，对手却不感激你的好心。
她刺的伤口极深，几乎是用尽全力，猩红的血迅速地浸染了秦虞大片衣袖，新来的一众小仙也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引得场下尖叫连连。
云千慕是真的急了，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地跑到乔素素跟前。
“乔仙官，叶桃偷带利器本就是违规了，如今还真正伤了秦虞，这更是有悖于演练的初衷。还请仙官叫停比赛吧！”
乔素素确实也有些惊奇，没想到刚入门没多久的小仙竟有这样的胆子？
但她又实在好奇为何可以有人在演练里只守不攻，即便自己被逼到如此地步，也不会发作一招一式？！
秦虞的右手已经显然使不上多大的力气。
叶桃也发现了，见乔素素也没有喊停，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得到了仙官肯定，语调难掩得意：“秦虞妹妹如果现在认输，倒也就算了。”
秦虞勾了勾嘴角，眼神充满玩味地看着叶桃，直愣愣地丢下了剑。
叶桃以为这是投降之意：倒没想到她这么识趣？
还没等叶桃做出反应，秦虞直接用左手出击，在三招两式之后，叶桃刺中秦虞的左肩之前，被秦虞反手用匕首抵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叶桃的脸色像台边的树林一样深不见底的绿。
胜败，显而易见。
乔素素身侧的侍女这才宣告了结束：“此局，秦虞胜。”
话音落地，秦虞才松开了抵住叶桃的手，如大梦初醒一般晃悠悠地走下了场。
场下，鸦雀无声。
云千慕径直走上来扶住秦虞，秦虞也几乎是同时靠在她怀中。
她的唇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色，人显而易见的憔悴不堪。
-
不远处的山腰旷灵亭下，谢承言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额，嘴角微微勾起，饶有兴致地将这场比赛尽收眼底。
齐湛也立于他的身侧。
他疲于常年呆在天续宫中，为了不让自己隐疾的真实情况袒露于仙界，甚至被魔界利用，天续宫中上千年来没有纳入一个新的小仙。
身边的仙官和小仙们，虽有着知根知底的绝对稳妥，但更是经年累月的平静无波。
于是闲来，谢承言便很喜欢在这旷灵山里四处转悠，没想到今日在此小憩，却被这一场小仙的演练刀光剑影地叨扰到。
本想着也无非争个胜负，这么许多年来早就看多了，谁成想有这么一出真见了血光，剑法实战变成赤手空拳和匕首的好戏。
谢承言身为仙界法术第一的尊者，却生的极为漂亮。
明明是一个清清白白的神仙，却有一双自带魅惑的明亮双眸。你直直盯着他，感觉就能被勾走魂似的。是棱角分明的脸型，不笑时有着不怒自威蔑视众人的气势，笑时又有温润如玉之感。
自从魔界的神兽在他全力封印之后，魔界的势力大不如前，从前借魔兽之力确实可以与仙界抗衡一二，如今却几乎形成了完全的压制。
虽然魔族仍是蠢蠢欲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之势，这千百年来也没有真正闹过什么大的风波。
谢承言本来也不是那些长老一般循规蹈矩、墨守成规、思想顽固之辈，只是因着对天尊的几分敬重，没有行过什么出格之事，也确实对这一切都兴趣寥寥。
这日子也过得潇洒清闲。
这无波无澜的生活里唯一有些意思的，也许就是偶尔说上几句冒犯天尊的话，惹他生气一会儿，却只是互相都了然于心，不甚计较的。
“那个受伤的小仙，真是有些眼熟。”齐湛见谢承言一直盯着秦虞，悄悄开口，“他们进仙界的没两日，她就差点闯进天续宫了。”
“哦？”谢承言眉头一挑，“天续宫向来不收徒，她来为何事？”
谢承言之前对类似的事情也有耳闻，充其量就是新入门的小仙有心里想要过去当差的宫邸，但资质又不是那么名列前茅的，便绞尽脑汁在最终分派前在那长老面前混个脸熟。
而后也确实能成事，毕竟若是区别不大的几个，长老也愿意择相熟一些的放在身边。
“她倒也没说，只是瞧着像个胆子大的主。”齐湛挠了挠头，“与今日一直防御退让的战术倒不像一个人。”
谢承言微眯起眼睛，看着乔素素让另一个小仙扶着她往林里走，想必是先让她回去疗伤。
“她叫什么？”
“秦虞。”
旷灵山是仙界最高的一座山，重峦叠峰，连绵起伏，云遮雾绕，完全是自然山水没有经受过外界干预改造之景，倒是也十分清新空旷。
秦虞好几日呆在高墙林立之间，礼教约束之下感觉气压低得喘不上气，好不容易来到山清水秀之地。
想起自己偷跑到人间山林的那段岁月，眼眶都有几分酸涩。如果可以，真是想做山林里的小鹿。
她莫名其妙冒出这样的念头。
想要被阳光晒透，想要被清风带走。
在如此一个走错一步就可能断送生命的境地里，竟还有这样的好风景安慰我。
乔素素坐在一片空地中央的木椅上，背后便是那高山，远远看着像是倚山而坐，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身侧的侍女捧着一个木桶，里面是许多写满小仙名字的纸条。
“大家叫到名字的上来抽一张纸条，里面只有一半小仙的名字，叫上来的人则是名字不在木桶里的。抽到谁，谁就是你今天的对手。”
乔素素示意身边的侍女可以开始点人了。
秦虞却真是有几分忧虑了。这几日的剑法也确实有认真学习，只不过这短短数日的刻意练习恐怕还是抵不过从前那几十年在魔界学习的招式。
那些都已经变成下意识的肌肉记忆了，若是情急之中下意识地打出明显不是仙界的招式可如何是好？
秦虞抬头看了一眼端坐着的乔素素和身边小仙一个个被点名上前的背影，双手绞在了一起。
“秦虞。”那侍女幽幽开口。
秦虞听到自己的名字已经开始头皮发麻，还是直愣愣地走上前去，默默祈祷着抽到一个跟自己水平差不多的小仙，或是不如自己的，这样还能收着点。
——可是她忘了，自己一向都是运气最差的。
“秦虞抽到的是，叶桃。”那侍女看到秦虞手中的纸条，直接开口喊人。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叶桃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笃定笑容：“真是天助我也。”她走上前去，亲昵地挽起秦虞的手臂，走到一旁的待战区。
“秦虞，我们居然可以一组，真是太巧了，你等会儿可要对我手下留情哦。”叶桃侧头看着秦虞，眸光熠熠。
这一众小仙里，除了云千慕，她倒是没有几个值得忌惮的了。
秦虞却是一张称得上惨白的脸，强撑着不让自己明显落于下风来，却是一个字也憋不出。
叶桃只当她知道自己必是手下败将，也不再搭话，只是耐心等着实战的开始。
云千慕是前几组开战的之一，匹配到了一个并不足以称之为对手的小仙。
但云千慕的性格一向是不会把对方逼到绝境的自持有礼，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伤害对方分毫，却也能够完全展现拿下此战的实力。
乔素素应该也是十分看好她，频频点头。
云千慕下场之后路过候场的秦虞和叶桃，只撇了叶桃一眼，不作言语，拍了拍秦虞的肩膀。
看出秦虞显而易见的焦灼和忧虑，也略有担心：“尽力就好，别太紧张。”
秦虞点点头，扯了扯嘴角以示回应。
叶桃却直接接过话口：“希望秦虞妹妹不要把我打得屁滚尿流才好呢，千慕姐姐也不担心担心我？”
她是有十分之十一的必胜把握，于是如此彰显得意也是不为过。
云千慕明白叶桃的话中暗讽秦虞，收起温柔的神色，看着叶桃：“乔仙官也说了点到即止即可，大家都是同门，不能真的出手伤人。”
似是提醒。
叶桃笑了笑并不接话，把眼神移到一旁正在场上斗法的两位小仙，云千慕只得先退到一旁。
“下一场，秦虞和叶桃。”
两人听此，便一齐走上场，各执一佩剑。
配剑都是教授剑法是统一分发的，也并无什么区别。
一声铜锣响。
叶桃便直接开攻，招式行云流水，敏捷快速，每个都是直奔要害而来，完全没有半点留情。
秦虞还是担心自己下意识肌肉记忆会使出什么惹人怀疑的招式，在猛攻之下，她更多的只是防御的招式。
台下的云千慕看得十分紧张，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只是祈祷叶桃千万不要真动了什么害人之心。
乔素素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组：即使有进攻的机会也选择只守不攻的战术，这倒是奇怪。
也许是叶桃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步步紧逼，招式也越发纷繁复杂，变化极快。
当叶桃的剑将要刺及秦虞肩膀之际，秦虞没有向之前一样招招躲避，而是直接侧身一掌落在叶桃的手腕处。
叶桃没有拿稳剑，直接掉在场上。秦虞反应也极快，直接将她的剑踢下台去。
按规则来说，若是一人执剑而另一人赤手空拳，这自然是算比赛结束，失去剑的那位输了。
秦虞本也以为可以到此为止，谁成想叶桃并不打算结束，反而因为丢了剑更要挣回脸面似的赤手空拳地攻上来。
秦虞怕持剑会意外伤到她，有些无措地抵挡着，侧头看向乔素素，却正好看到乔素素身旁的侍女似乎要开口结束比赛，却被乔素素拦下。
她想看我们继续。秦虞心下一横。
秦虞并无伤人之心，即使持剑也招招防守，并没有主动进攻之意。
叶桃进攻了三轮，发现秦虞只是一味抵挡，而自己每个招式也确实都被稳稳地挡了回去——这样僵持下去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何况赤手空拳再怎么样又怎么把她打到没有反抗之力呢？！
叶桃暗自下定决心。
——她竟在招式变幻之时直接从袖口掏出了一把匕首，狭长而锐利，闪着冷银色的光。
场下一片哗然，云千慕着实被吓到——叶桃怎么敢的。
乔素素也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侍女小声道：“她怎么带其他的利器了？要不要喊停？”
“再看看。”乔素素只是神色变得凝重，却不打算结束这场比赛。
场下的叶梨也着实没想到，姐姐跟秦虞对战居然还能用到匕首，那本是打算如果遇到云千慕再拿出手的万不得已的一招。
是不论什么招数，一定要赢的最后一招。
原先秦虞也没觉得叶桃真的打算伤她，直到她掏出匕首，秦虞也心下一惊。
有必要吗？失败那么难以承受吗？！
秦虞见乔素素也不打算喊停，知道这场不打剑光见血的恐怕是停不下来。
匕首比佩剑短了许多，自有自身优势，无疑更加灵巧，特别是在对方没有真心想要伤你的情况下，趁其不备划伤对方的手臂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若是持剑的手受伤了，别说拿不稳剑，以秦虞目前的修行，必得养上好几日的伤，便是往后几日的剑法也都得耽误下来。
叶桃心里这么盘算着，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秦虞右手大臂真正见血的时候，她说没有后悔是假的，真不该这么拘谨着：你无意于伤人，对手却不感激你的好心。
她刺的伤口极深，几乎是用尽全力，猩红的血迅速地浸染了秦虞大片衣袖，新来的一众小仙也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引得场下尖叫连连。
云千慕是真的急了，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地跑到乔素素跟前。
“乔仙官，叶桃偷带利器本就是违规了，如今还真正伤了秦虞，这更是有悖于演练的初衷。还请仙官叫停比赛吧！”
乔素素确实也有些惊奇，没想到刚入门没多久的小仙竟有这样的胆子？
但她又实在好奇为何可以有人在演练里只守不攻，即便自己被逼到如此地步，也不会发作一招一式？！
秦虞的右手已经显然使不上多大的力气。
叶桃也发现了，见乔素素也没有喊停，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得到了仙官肯定，语调难掩得意：“秦虞妹妹如果现在认输，倒也就算了。”
秦虞勾了勾嘴角，眼神充满玩味地看着叶桃，直愣愣地丢下了剑。
叶桃以为这是投降之意：倒没想到她这么识趣？
还没等叶桃做出反应，秦虞直接用左手出击，在三招两式之后，叶桃刺中秦虞的左肩之前，被秦虞反手用匕首抵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叶桃的脸色像台边的树林一样深不见底的绿。
胜败，显而易见。
乔素素身侧的侍女这才宣告了结束：“此局，秦虞胜。”
话音落地，秦虞才松开了抵住叶桃的手，如大梦初醒一般晃悠悠地走下了场。
场下，鸦雀无声。
云千慕径直走上来扶住秦虞，秦虞也几乎是同时靠在她怀中。
她的唇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色，人显而易见的憔悴不堪。
-
不远处的山腰旷灵亭下，谢承言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额，嘴角微微勾起，饶有兴致地将这场比赛尽收眼底。
齐湛也立于他的身侧。
他疲于常年呆在天续宫中，为了不让自己隐疾的真实情况袒露于仙界，甚至被魔界利用，天续宫中上千年来没有纳入一个新的小仙。
身边的仙官和小仙们，虽有着知根知底的绝对稳妥，但更是经年累月的平静无波。
于是闲来，谢承言便很喜欢在这旷灵山里四处转悠，没想到今日在此小憩，却被这一场小仙的演练刀光剑影地叨扰到。
本想着也无非争个胜负，这么许多年来早就看多了，谁成想有这么一出真见了血光，剑法实战变成赤手空拳和匕首的好戏。
谢承言身为仙界法术第一的尊者，却生的极为漂亮。
明明是一个清清白白的神仙，却有一双自带魅惑的明亮双眸。你直直盯着他，感觉就能被勾走魂似的。是棱角分明的脸型，不笑时有着不怒自威蔑视众人的气势，笑时又有温润如玉之感。
自从魔界的神兽在他全力封印之后，魔界的势力大不如前，从前借魔兽之力确实可以与仙界抗衡一二，如今却几乎形成了完全的压制。
虽然魔族仍是蠢蠢欲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之势，这千百年来也没有真正闹过什么大的风波。
谢承言本来也不是那些长老一般循规蹈矩、墨守成规、思想顽固之辈，只是因着对天尊的几分敬重，没有行过什么出格之事，也确实对这一切都兴趣寥寥。
这日子也过得潇洒清闲。
这无波无澜的生活里唯一有些意思的，也许就是偶尔说上几句冒犯天尊的话，惹他生气一会儿，却只是互相都了然于心，不甚计较的。
“那个受伤的小仙，真是有些眼熟。”齐湛见谢承言一直盯着秦虞，悄悄开口，“他们进仙界的没两日，她就差点闯进天续宫了。”
“哦？”谢承言眉头一挑，“天续宫向来不收徒，她来为何事？”
谢承言之前对类似的事情也有耳闻，充其量就是新入门的小仙有心里想要过去当差的宫邸，但资质又不是那么名列前茅的，便绞尽脑汁在最终分派前在那长老面前混个脸熟。
而后也确实能成事，毕竟若是区别不大的几个，长老也愿意择相熟一些的放在身边。
“她倒也没说，只是瞧着像个胆子大的主。”齐湛挠了挠头，“与今日一直防御退让的战术倒不像一个人。”
谢承言微眯起眼睛，看着乔素素让另一个小仙扶着她往林里走，想必是先让她回去疗伤。
“她叫什么？”
“秦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