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周目漩涡］咒术回战16
既然决定要转学，那么这事就千万不能拖延，不然晚一天你和吉野都有可能遭殃。
当晚，你就缠着吉野顺平进了他的家门。
「咦？」黑发微卷的女人惊讶地看着你们，「顺平，你怎么带了个女孩子回来？」
「这是因为……额……她出了点事情，没地方回去。」吉野顺平支吾道。
「这还真是没办法了呢。」女人非常淡定地接受了这个含糊其辞的说法。
吉野凪是个有些随性且温和的女性。她帮你把鞋子上走得太急而不慎沾到的泥点擦掉，又打开冰箱指着一排饮品问你喝哪个。
「我都可以。」你答道。
「啤酒呢？」
「妈妈……」吉野顺平有些无奈，毕竟请第一次来家里的女生喝啤酒好像有点不太风雅。
你倒是不介意，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吉野凪给你倒了一大杯。少年再次扶额。这、这怎么能喝得完呢。
但你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
也许是女性之间的心有灵犀？吉野凪好像也看出了这点，带着笑意看着你英勇无阻地喝下大半，然后非常秀气地「嗝」了一声。
吉野凪笑了起来：「真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啊。你抽烟吗？」
她抖出一盒七星，跃跃欲试地想要分享。
吉野顺平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不是说好了要戒烟的吗？！」
之后又闲谈了一番。你同吉野凪说了些自己的事情，比如家住在哪里，今年多少岁，有什么兴趣爱好。
「要是我年轻个几岁，说不定能和你当闺蜜呢。」吉野凪打趣道。
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吉野顺平频频望向你，用那双紧张的眼睛不断询问：什么时候说？真的能说吗？要怎么说？
与着急的他相反，你十分心平气和。
直到吉野凪问了一句「学校生活怎么样」，你才淡然答道：「很遗憾，伯母，这所学校非常不好。」
「怎么说？」吉野凪放下杯子。
「我被校园霸凌了。」你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空气沉默了一会。
你又补上一句：「顺便一提，他们好像也盯上吉野顺平了。」
对此并不知情的吉野顺平愣了一下，而后慌乱低头。
「是这样吗？」吉野凪看向自己的儿子。
「……嗯。」
「有告诉过老师吗？」
这次轮到你回答了：「没用的。伊藤翔太是个公子哥，受到很多庇护。」
吉野凪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感叹了一句：「这还真是……十分糟糕呢。」
她终究是拿起了烟，这次顺平没有阻止她。
「所以我来伯母家，是想建议……不，我是想说，作为弱势的一方，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转学。」
虽然不能解决事情的根本，但明哲保身已是最好的选择。
作为中年人，吉野凪也深知对抗有钱有权的人士，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她叹了口气道：「唉……确实只能这样了。谢谢你的提醒。」
接着，她又转头问：「所以顺平，遇见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袖手旁观什么的……说出来太丢人了。」吉野顺平垂着脑袋，声音低迷，「而且，你天天上班已经很累了，我不想说这些令人难受的事。」
吉野凪看了他一会，忽地伸手，大力地拍起他的肩膀，「你这孩子，这种体谅就没必要了吧？」
她苦笑道：「要是等你们受了无可挽回的伤害才知道……妈妈会更难过啊。」
吉野顺平抿着嘴角，眼睛又湿润起来。
之后，你又给自己父母打了电话，将霸凌和想要转学的事也告知了他们。
你听到他们深呼吸一口气。
即使不常联络，也没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遭受这种事情。他们也果断地同意了转学一事。
「回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母亲心疼地说。
「我还有个朋友在这里，得先照顾他一下……」
「我来帮你说吧。」吉野凪接过你的电话。
双方家长彻夜长聊后，总算同意了将你暂时安置在吉野家，只是约定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看望你，并给你转钱。
两人就此休学，起码几个月内不用再考虑那些繁杂的事情。
很好，这样一来，不仅逃离了霸凌，还可以二十四小时看护吉野顺平，以防他被缝合脸拐走。
你和吉野顺平的休学日常，大抵可以概括为学习、玩游戏、看电影，称得上悠闲惬意。
起初和你相处时，吉野顺平还是因心中有愧而不太自然。但在你平常心的对待下，他的尴尬还是一点点被化解，逐渐增加了与你的互动。
你无意攻略他，但少男少女共处一个屋檐之下，难免会让像他这样青涩内向的人多想些有的没的。
像是有天你穿了件领口略大的衣服，弯腰时不小心露出了一点内衣。抬头时，只见吉野顺平表情呆愣，几秒后猛地别过头，红着脸慌慌张张地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因为是不可攻略npc，所以看不到他的好感。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有点喜欢你吧？
可很遗憾，你对他没什么感觉，目前对伏黑惠非常专一。
不过，如果只是朋友关系的话，还是很好的。
他之前在教室里嚎啕大哭那一回，尽管有点马后炮的意味，但也还是稍稍触动了你。毕竟在那么多冷漠的旁观者中，他算是最有良心的了。只是勇气不足，所以才被痛苦折磨。
这样的孩子其实也是值得深交的。他对人的付出与感情成正比，从他对母亲的爱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傍晚，吉野凪下班回来后，你们便端出已经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
女人满足地吃着，「感觉真不错啊，像是有了一个贴心可爱的儿媳妇。」
「妈妈！」吉野顺平差点把盘子盖到她脸上。
你直言不讳地回答：「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诶。」
吉野顺平顿住。
吉野凪万分好奇：「诶？是谁？能让xx喜欢上的人一定很优秀吧？是不是又帅又聪明？」
你骄傲地向她列举出伏黑惠的一个个优点，比如确实很帅也很聪明，打架很厉害，外表冷酷内心温柔，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海胆头。
「哈哈、海胆头、哈哈哈——」吉野凪笑得直拍桌子。
吉野顺平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等陪着吉野凪吃完晚饭后，她似乎有些喝醉了，嚷嚷着要看电影。
「伯母要看哪部？」
「那个、之前顺平给我推荐的还没来得及看的……叫什么来着？哦对，《蚯蚓人2》！」
你替她把电视打开，她就喊道：「顺平、顺平——出来看电影了——」
吉野顺平无奈地走出来，「别喊了，妈妈，好吵啊。」
嘴上嫌弃着，但他还是过来和母亲一起坐到了沙发上。等到影片在屏幕上播放出来，他这才脸色一变，作势要从你手里抢过遥控器，「等等，不能看这个，换一个片子——」
你轻轻一躲就避开了，反倒是吉野顺平差点摔个跟头。
「为什么不能看？」
「这个是那个，有点猎奇的电影……」
「这不是正好吗？」你笑了笑，「难道你忘了我之前的话了吗，顺平同学？我就是想尝试一下这种电影呀。」
这下吉野顺平无话可说了。
影片确实有很多令人不适的画面，你看得眉头一跳一跳。不过人物塑造和情感渲染堪称精彩，引人入胜。
吉野凪一开始还会因为血腥片段发出夸张的喊声，但没多久在酒精的作用下，就身子一歪闭上了眼。见状，吉野顺平拿了毯子盖到她身上。
而你则看得太投入，压根没注意到女人已经睡着了，只是聚精会神地为主公人捏一把汗。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振动一下，终于转移了你的注意力。你低头看去，原来是伏黑惠发来了一条短信：
「听说你准备转学？」
大概是父母和伏黑姐弟提了一嘴吧。不过这么淡定，应该还不知道校园霸凌的事。
按照他的性子，知道后肯定要连夜过来揍人了。但这个小镇还在伊藤翔太父母的势力范围内，为了减少麻烦，怎么说也要等吉野家一起搬离后再揍吧？
故而你暂且继续隐瞒，只随便找了些水土不服之类的理由应付过去。
「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跟我们说，不要让津美纪担心了。」
你已经对他的说话方式懂得不能再懂了。说津美纪担心，其实就是他自己担心。
你驾轻就熟地用撒娇的语气回复：「好呀好呀，谢谢惠关心我，最喜欢惠了！」
吉野顺平无意中瞟见「惠」这个名字，随口一问：「朋友吗？」
任谁第一眼都会以为这是女孩的名字。
你偏头一笑：「不，是我喜欢的人哦。」
吉野顺平僵住，似乎要化作沙子随风而去。
良久后，他慢慢又凝聚回来了。回想着你对「喜欢的人」的形容，吉野顺平小声道：「如果他和你在同一所高中的话……你就不会经历那些事了吧？」
「我想大概是的。」你爽朗应声。
吉野顺平低下头，「……和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呢。」
先是无动于衷地作个看客，后是像个逃兵般离开这一方牢笼。而被他留在这里的那几个朋友怎么办呢？以后更多的被伊藤翔太等人欺辱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没有怎么办，他什么也做不到。
「我真是个无能的家伙。」他自嘲一笑。
这次你没有立刻安慰他，而是默了一会，才问：「你对‘无能’的定义是什么？」
吉野顺平抬起头，眼中有不解。
你继续道：「是‘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还是‘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仿佛是深夜买醉、游荡海边的迷路人，遇到了深沉而智慧的垂钓者，在黑夜中闪着波光的水面前，在两双被不同人生渲染的眼眸中，互相交换着经历与思想，传递着彼此独特的哲学。
「是什么呢……」吉野顺平声音很轻，似在自言自语，「大概都有吧……也不止这两个。这世间一切对‘无能’的定义，都可以形容我。」
「那你要听听我对‘无能’的定义吗？」
「是什么？」
「是先一步否认自己的人。」你竖起食指，在二人之见缓慢地左右摇晃，「不是有那句俗语吗？‘有志者事竟成’，虽然这只是句烂大街的话，但没有志向的人确实从一开始就杜绝了成功的可能性吧？」
「所以，立一个目标吧，顺平。」你将指尖触向他的心口，「努力学习，努力成长，毕业后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扫除你想要清算的邪恶，拯救在暗处哭泣流泪的无辜者。也许最后结果不尽人意，但只要努力过，你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样的鸡汤对于成年人或许是苍白无力、引人发笑的。但对于一个尚且对世界保有幻想的青少年来说，每一次激励都有可能影响他的未来。
电影里正用旁白诉说着主人公的心境转变。To do or not to do，that’s the question.
最后完美主义者终于豁出一切，披荆斩棘，向死而生。
吉野顺平黑眸微微颤动，似在消化，似在犹豫。他并不能因为这一番话而瞬间完成蜕变，但心里的某一处脓疮终于还是破开了，淤血流尽，新肉生长。
最后，他抿唇微笑，苦涩又动容地向你答复了一个字：「……好。」
当晚，你就缠着吉野顺平进了他的家门。
「咦？」黑发微卷的女人惊讶地看着你们，「顺平，你怎么带了个女孩子回来？」
「这是因为……额……她出了点事情，没地方回去。」吉野顺平支吾道。
「这还真是没办法了呢。」女人非常淡定地接受了这个含糊其辞的说法。
吉野凪是个有些随性且温和的女性。她帮你把鞋子上走得太急而不慎沾到的泥点擦掉，又打开冰箱指着一排饮品问你喝哪个。
「我都可以。」你答道。
「啤酒呢？」
「妈妈……」吉野顺平有些无奈，毕竟请第一次来家里的女生喝啤酒好像有点不太风雅。
你倒是不介意，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吉野凪给你倒了一大杯。少年再次扶额。这、这怎么能喝得完呢。
但你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
也许是女性之间的心有灵犀？吉野凪好像也看出了这点，带着笑意看着你英勇无阻地喝下大半，然后非常秀气地「嗝」了一声。
吉野凪笑了起来：「真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啊。你抽烟吗？」
她抖出一盒七星，跃跃欲试地想要分享。
吉野顺平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不是说好了要戒烟的吗？！」
之后又闲谈了一番。你同吉野凪说了些自己的事情，比如家住在哪里，今年多少岁，有什么兴趣爱好。
「要是我年轻个几岁，说不定能和你当闺蜜呢。」吉野凪打趣道。
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吉野顺平频频望向你，用那双紧张的眼睛不断询问：什么时候说？真的能说吗？要怎么说？
与着急的他相反，你十分心平气和。
直到吉野凪问了一句「学校生活怎么样」，你才淡然答道：「很遗憾，伯母，这所学校非常不好。」
「怎么说？」吉野凪放下杯子。
「我被校园霸凌了。」你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空气沉默了一会。
你又补上一句：「顺便一提，他们好像也盯上吉野顺平了。」
对此并不知情的吉野顺平愣了一下，而后慌乱低头。
「是这样吗？」吉野凪看向自己的儿子。
「……嗯。」
「有告诉过老师吗？」
这次轮到你回答了：「没用的。伊藤翔太是个公子哥，受到很多庇护。」
吉野凪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感叹了一句：「这还真是……十分糟糕呢。」
她终究是拿起了烟，这次顺平没有阻止她。
「所以我来伯母家，是想建议……不，我是想说，作为弱势的一方，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转学。」
虽然不能解决事情的根本，但明哲保身已是最好的选择。
作为中年人，吉野凪也深知对抗有钱有权的人士，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她叹了口气道：「唉……确实只能这样了。谢谢你的提醒。」
接着，她又转头问：「所以顺平，遇见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袖手旁观什么的……说出来太丢人了。」吉野顺平垂着脑袋，声音低迷，「而且，你天天上班已经很累了，我不想说这些令人难受的事。」
吉野凪看了他一会，忽地伸手，大力地拍起他的肩膀，「你这孩子，这种体谅就没必要了吧？」
她苦笑道：「要是等你们受了无可挽回的伤害才知道……妈妈会更难过啊。」
吉野顺平抿着嘴角，眼睛又湿润起来。
之后，你又给自己父母打了电话，将霸凌和想要转学的事也告知了他们。
你听到他们深呼吸一口气。
即使不常联络，也没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遭受这种事情。他们也果断地同意了转学一事。
「回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母亲心疼地说。
「我还有个朋友在这里，得先照顾他一下……」
「我来帮你说吧。」吉野凪接过你的电话。
双方家长彻夜长聊后，总算同意了将你暂时安置在吉野家，只是约定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看望你，并给你转钱。
两人就此休学，起码几个月内不用再考虑那些繁杂的事情。
很好，这样一来，不仅逃离了霸凌，还可以二十四小时看护吉野顺平，以防他被缝合脸拐走。
你和吉野顺平的休学日常，大抵可以概括为学习、玩游戏、看电影，称得上悠闲惬意。
起初和你相处时，吉野顺平还是因心中有愧而不太自然。但在你平常心的对待下，他的尴尬还是一点点被化解，逐渐增加了与你的互动。
你无意攻略他，但少男少女共处一个屋檐之下，难免会让像他这样青涩内向的人多想些有的没的。
像是有天你穿了件领口略大的衣服，弯腰时不小心露出了一点内衣。抬头时，只见吉野顺平表情呆愣，几秒后猛地别过头，红着脸慌慌张张地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因为是不可攻略npc，所以看不到他的好感。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有点喜欢你吧？
可很遗憾，你对他没什么感觉，目前对伏黑惠非常专一。
不过，如果只是朋友关系的话，还是很好的。
他之前在教室里嚎啕大哭那一回，尽管有点马后炮的意味，但也还是稍稍触动了你。毕竟在那么多冷漠的旁观者中，他算是最有良心的了。只是勇气不足，所以才被痛苦折磨。
这样的孩子其实也是值得深交的。他对人的付出与感情成正比，从他对母亲的爱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傍晚，吉野凪下班回来后，你们便端出已经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
女人满足地吃着，「感觉真不错啊，像是有了一个贴心可爱的儿媳妇。」
「妈妈！」吉野顺平差点把盘子盖到她脸上。
你直言不讳地回答：「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诶。」
吉野顺平顿住。
吉野凪万分好奇：「诶？是谁？能让xx喜欢上的人一定很优秀吧？是不是又帅又聪明？」
你骄傲地向她列举出伏黑惠的一个个优点，比如确实很帅也很聪明，打架很厉害，外表冷酷内心温柔，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海胆头。
「哈哈、海胆头、哈哈哈——」吉野凪笑得直拍桌子。
吉野顺平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等陪着吉野凪吃完晚饭后，她似乎有些喝醉了，嚷嚷着要看电影。
「伯母要看哪部？」
「那个、之前顺平给我推荐的还没来得及看的……叫什么来着？哦对，《蚯蚓人2》！」
你替她把电视打开，她就喊道：「顺平、顺平——出来看电影了——」
吉野顺平无奈地走出来，「别喊了，妈妈，好吵啊。」
嘴上嫌弃着，但他还是过来和母亲一起坐到了沙发上。等到影片在屏幕上播放出来，他这才脸色一变，作势要从你手里抢过遥控器，「等等，不能看这个，换一个片子——」
你轻轻一躲就避开了，反倒是吉野顺平差点摔个跟头。
「为什么不能看？」
「这个是那个，有点猎奇的电影……」
「这不是正好吗？」你笑了笑，「难道你忘了我之前的话了吗，顺平同学？我就是想尝试一下这种电影呀。」
这下吉野顺平无话可说了。
影片确实有很多令人不适的画面，你看得眉头一跳一跳。不过人物塑造和情感渲染堪称精彩，引人入胜。
吉野凪一开始还会因为血腥片段发出夸张的喊声，但没多久在酒精的作用下，就身子一歪闭上了眼。见状，吉野顺平拿了毯子盖到她身上。
而你则看得太投入，压根没注意到女人已经睡着了，只是聚精会神地为主公人捏一把汗。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振动一下，终于转移了你的注意力。你低头看去，原来是伏黑惠发来了一条短信：
「听说你准备转学？」
大概是父母和伏黑姐弟提了一嘴吧。不过这么淡定，应该还不知道校园霸凌的事。
按照他的性子，知道后肯定要连夜过来揍人了。但这个小镇还在伊藤翔太父母的势力范围内，为了减少麻烦，怎么说也要等吉野家一起搬离后再揍吧？
故而你暂且继续隐瞒，只随便找了些水土不服之类的理由应付过去。
「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跟我们说，不要让津美纪担心了。」
你已经对他的说话方式懂得不能再懂了。说津美纪担心，其实就是他自己担心。
你驾轻就熟地用撒娇的语气回复：「好呀好呀，谢谢惠关心我，最喜欢惠了！」
吉野顺平无意中瞟见「惠」这个名字，随口一问：「朋友吗？」
任谁第一眼都会以为这是女孩的名字。
你偏头一笑：「不，是我喜欢的人哦。」
吉野顺平僵住，似乎要化作沙子随风而去。
良久后，他慢慢又凝聚回来了。回想着你对「喜欢的人」的形容，吉野顺平小声道：「如果他和你在同一所高中的话……你就不会经历那些事了吧？」
「我想大概是的。」你爽朗应声。
吉野顺平低下头，「……和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呢。」
先是无动于衷地作个看客，后是像个逃兵般离开这一方牢笼。而被他留在这里的那几个朋友怎么办呢？以后更多的被伊藤翔太等人欺辱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没有怎么办，他什么也做不到。
「我真是个无能的家伙。」他自嘲一笑。
这次你没有立刻安慰他，而是默了一会，才问：「你对‘无能’的定义是什么？」
吉野顺平抬起头，眼中有不解。
你继续道：「是‘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还是‘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仿佛是深夜买醉、游荡海边的迷路人，遇到了深沉而智慧的垂钓者，在黑夜中闪着波光的水面前，在两双被不同人生渲染的眼眸中，互相交换着经历与思想，传递着彼此独特的哲学。
「是什么呢……」吉野顺平声音很轻，似在自言自语，「大概都有吧……也不止这两个。这世间一切对‘无能’的定义，都可以形容我。」
「那你要听听我对‘无能’的定义吗？」
「是什么？」
「是先一步否认自己的人。」你竖起食指，在二人之见缓慢地左右摇晃，「不是有那句俗语吗？‘有志者事竟成’，虽然这只是句烂大街的话，但没有志向的人确实从一开始就杜绝了成功的可能性吧？」
「所以，立一个目标吧，顺平。」你将指尖触向他的心口，「努力学习，努力成长，毕业后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扫除你想要清算的邪恶，拯救在暗处哭泣流泪的无辜者。也许最后结果不尽人意，但只要努力过，你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样的鸡汤对于成年人或许是苍白无力、引人发笑的。但对于一个尚且对世界保有幻想的青少年来说，每一次激励都有可能影响他的未来。
电影里正用旁白诉说着主人公的心境转变。To do or not to do，that’s the question.
最后完美主义者终于豁出一切，披荆斩棘，向死而生。
吉野顺平黑眸微微颤动，似在消化，似在犹豫。他并不能因为这一番话而瞬间完成蜕变，但心里的某一处脓疮终于还是破开了，淤血流尽，新肉生长。
最后，他抿唇微笑，苦涩又动容地向你答复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