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比绚烂烟火更热烈的是簇拥着来看烟火的人群。隅田川街头，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沾裙连袖。我们驱车赶到时，往前望去全是攒动的人头，只能下车步行。
天已经黑了，四处都亮着灯，但仰头能看见云的轮廓。现在还不到烟花盛放的时间，在五条悟的提议下，我们决定先去摊贩所在的街市。
长街上，各色小摊连成一排，灯光里烟火缭绕。抬眼看去，琳琅满目。插在碳火旁的小海鱼呈现褐黄色，表皮微微绽开，露出纹理清晰的白肉。我看见五条悟伸手拿起了一根。
往前，铁板上切了花刀的烤肠淋着红色的酱汁，五条悟伸手拿了一根。下一个摊是卖烤玉米的，五条悟拿了一根。紧挨着的是泡在透明玻璃缸里的腌渍黄瓜，五条悟拿一根。随后的烤鱿鱼、鲷鱼烧、炒面、可丽饼……他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买，一个摊都没放过。
最主要的，他只给他自己买，边走边吃，旁若无人。
“嘶……”我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无话可说，只能倒吸一口凉气，侧头去看左右的人。
“这人就是这样的。”伏黑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奈地说，“五条老师来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为了吃，我们不用管他。”
“行吧，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来啊……”我朝另一边走去，面前的摊子上插满了苹果糖。
日本动画里，但凡有花火大会就必不可少的东西——苹果糖。晶莹的红色在烟火映照下流光溢彩，像飘忽不定的少男少女的心事，会让人产生心照不宣而又隐晦微妙的憧憬。
“你们吃吗？”我回头问身后的三人。
伏黑摇摇头，“谢谢学姐，不过还是不用了。”
“我也不用了。”虎杖和钉崎齐声道。
“啊，那我就自己买了。”我挑了一个看着特别圆润的苹果糖，付了款。
结果这玩意，意外地很难吃。太圆了，不好下嘴，好不容易面目狰狞地啃下来一口，第一口咬不到苹果，满嘴都是硬糖渣子。除了甜，没有其他味道，还硌牙。实话实说，没有糖葫芦好吃。
我举着苹果糖，犹豫不定，不想再吃第二口了，但浪费掉也不好。
也许是我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钉崎宽慰我说：“不要紧，捞金鱼绝对和你们外国人看过的动画一样，学姐，我们去玩那个吧。”
“好！”
四四方方的水箱里游弋着大大小小的金鱼，白、黑、红三色的鱼鳞在灯下熠熠闪光。摊主给我们递了工具，一个小碗和一张网。网很小，圆且平。
“这个网，能捞上来吗？”我蹲下身，把碗放在一旁的地上，单手捞起了鱼。另一只手还拿着苹果糖。
捞不起来，真的。池子对面那小朋友，一手拿网一手捧碗，等鱼躺在网子上就迅速用碗接住，一抓一个准，而我总是让鱼在半空中溜掉。
我的表情又开始一言难尽了。举高手里的苹果糖，我盯着它，艰难地下着决定：要不还是吃完算了吧。
这么想着，一张脸突然从我头顶出现。五条悟弯腰看着我，问：“你不吃？”
“不好吃呀……这东西。”
“是吗。”他歪了一下头，张嘴衔住了我手里的苹果糖。
“来得刚好，送你了，送你了。”我松手，像丢了个大包袱，随后抄起地上的碗，挽起袖子就开始捞鱼。
第一条鱼呲溜一下，甩着尾巴进碗了，我终于体会到了这个游戏的快乐，然而快乐没持续多久。
我正低着头，看准了一条大红的金鱼，谨慎地在水下伸出了网，小心靠近。就快要捞起来了，我忽然感觉头上一轻，接着看见长发散了下来，有几束落进了水里。
“嗯？”
我急忙起身，回头一看，我原本用来束发的簪子插在一颗章鱼小丸子上，丸子装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盒子被一只手拿着，那只手的主人，嗯，五条悟。
我咬牙问他：“你没毛病吧？”
“呀，借来用一用嘛，竹签扎破塑料袋漏出来了，我懒得回去拿，你头上这根刚好，又细又长的。”
我抱头，无语凝噎。逻辑没毛病，有毛病的是这人的脑壳。
良久，我深呼吸好几次，手指着他说：“你要不是最强咒术师，坟头草应该已经比珠穆朗玛峰还高了，天天都会有人上坟浇水，真的，你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简直是老天垂怜。”
“诶——生气啦？”他咬了口苹果糖，含混地说，“那，还给你好了。”
“我不要了！”
他捻起沾了酱汁的簪子，“真的还给你喔。”
“我真的不要了！”
一根簪子而已，只是一根簪子而已，我不在乎。尽管不断暗示自己，重新蹲回金鱼池子前，我拿网的手都在抖。
他站在我身后，似乎很高兴，笑得像只公鸡在打鸣。
救命，谁来治治五条悟脑子里的泡。
胸中那股气释然后，我只觉得烦躁。散乱的头发会随着动作坠下来，我得不停用手捋一捋，防止发梢掉进水里。如此，我又捞不上来鱼了。
听见他笑，愈加烦躁。我周身的空气好像升腾起来，头发变得毛毛躁躁不听使唤。
五条悟吃完了东西，站在原地问道：“捞金鱼有这么好玩吗？你都没捞到几条鱼诶。”
“好玩，没有你会更好玩，懂了吗？”
“真没办法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我身边蹲下来，“帮你一下好了。”
我猛然抬头，大喊：“不准你插手游戏！”
眼见他伸出一只手，我正预备拦下。他的手却没有向下去拿网，而是直直靠近我，拢起了我的头发，轻提在我颈后。
“好了，你玩吧。”
我一时不敢动弹。耳边有凉风吹过，不过似乎更燥热了。
“我不、不想玩了，突然就……”
我起身。他随着起身，没有松手。
“那你想玩什么？”他上下晃了晃我的头发，“烟火马上开始了哦。”
“……能不能别用牵狗一样的姿势牵我的头发？”
他置若罔闻，又左右摇了摇，“走啦，走啦，前面的地方视野会比较好呦。”
“先给我把手放开再说。”
“砰！”
升入深空的巨响使人群骤然沉寂，花火绽放的瞬息又让所有人惊呼不已。盛宴开始了。我暂时顾不得其他，望着天空目不转睛。
烟花由一个小小的点四散绽开，高或低，交杂错落，光彩交相辉印，在深沉的黑夜中打上耀眼的印记。各色各样的烟花组成不同的形状，铺满天际。稍纵即逝的美好瞬息接连不断，就让身处其中的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左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五条悟低头在我耳畔说道：“有个之前逃走的特级咒灵突然出现，我要去处理一下。”
“哦，知道了。”
他走后，我转头去找一年级三人。他们人手一杯圣代，正靠坐在栏杆上仰头望着天空，似乎凑在一起说着什么话。
我把目光重新投回天空。过了一会，恰好是中场暂停时间，没了烟火的巨响，身边的声音就显得非常突兀。
“五条老师这也太过分了吧。”钉崎不满地嚷道。
我走过去，询问：“怎么了？”
“他的推特，把刚刚偷拍我们的照片都放上去了。”她把手机递给我看，控诉道，“我那个姿势好蠢，为什么偏偏是那张啊，啧，故意的吗？”
他去执行任务的路上还有空发推特？
我看向屏幕，画面中，钉崎小心用手捡起滑在地上的金鱼，她的表情确实非常……丰富。
“可能，他确实不太会拍照？”
“不，学姐不用给他辩解了，他就是故意的。”伏黑也把手机递过来。他被抓拍到了被大姐姐搭讪的画面，屏幕里的伏黑有些局促，正忙着弯腰拒绝。
“你们不满意吗？我觉得还好啊。”虎杖凑过来，分享他的照片。他的画面还算正常，是在摊子上抽中特等奖的瞬间。
钉崎一把将虎杖的头夹在腋下，吼叫道：“你是在炫耀你的特等奖吗？绝对是吧？欧皇不要说话。”
“我没有，唔……”虎杖口齿不清地反驳。
二人打打闹闹，乱作一团。伏黑用一根手指滑动屏幕，对我说：“还有学姐你的照片。”
“啊？”反应过来的我轻轻吐字，“要不我们干脆一起把他杀人灭口了吧，怎么样？”
“同意。”钉崎和伏黑齐齐举手。
“诶？真的假的，不至于吧。”虎杖揉着脑袋，“学姐你的照片不算黑历史啊。”
“就他那个德行，怎么可——”
看见虎杖举起的手机屏幕，我吞下了剩下的话。那是烟火刚升空的时候，四周的人群齐齐举起了手机，我没有，只是静静地仰头。毫不自大地说，照片里的我确实不算丑，跟我平时精挑细选发朋友圈的照片不相上下。
钉崎也滑动自己的手机，“真的诶，学姐这张拍得好。”
“怎么说，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很难想象这照片出自那个人的手。”伏黑像在做阅读理解一样，补充道，“这个构图会让人不禁去想学姐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说不定他就是随手一拍，伏黑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要不是手机正在被监控，我也要拍照发朋友圈，哈哈，他妈的。
天已经黑了，四处都亮着灯，但仰头能看见云的轮廓。现在还不到烟花盛放的时间，在五条悟的提议下，我们决定先去摊贩所在的街市。
长街上，各色小摊连成一排，灯光里烟火缭绕。抬眼看去，琳琅满目。插在碳火旁的小海鱼呈现褐黄色，表皮微微绽开，露出纹理清晰的白肉。我看见五条悟伸手拿起了一根。
往前，铁板上切了花刀的烤肠淋着红色的酱汁，五条悟伸手拿了一根。下一个摊是卖烤玉米的，五条悟拿了一根。紧挨着的是泡在透明玻璃缸里的腌渍黄瓜，五条悟拿一根。随后的烤鱿鱼、鲷鱼烧、炒面、可丽饼……他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买，一个摊都没放过。
最主要的，他只给他自己买，边走边吃，旁若无人。
“嘶……”我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无话可说，只能倒吸一口凉气，侧头去看左右的人。
“这人就是这样的。”伏黑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奈地说，“五条老师来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为了吃，我们不用管他。”
“行吧，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来啊……”我朝另一边走去，面前的摊子上插满了苹果糖。
日本动画里，但凡有花火大会就必不可少的东西——苹果糖。晶莹的红色在烟火映照下流光溢彩，像飘忽不定的少男少女的心事，会让人产生心照不宣而又隐晦微妙的憧憬。
“你们吃吗？”我回头问身后的三人。
伏黑摇摇头，“谢谢学姐，不过还是不用了。”
“我也不用了。”虎杖和钉崎齐声道。
“啊，那我就自己买了。”我挑了一个看着特别圆润的苹果糖，付了款。
结果这玩意，意外地很难吃。太圆了，不好下嘴，好不容易面目狰狞地啃下来一口，第一口咬不到苹果，满嘴都是硬糖渣子。除了甜，没有其他味道，还硌牙。实话实说，没有糖葫芦好吃。
我举着苹果糖，犹豫不定，不想再吃第二口了，但浪费掉也不好。
也许是我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钉崎宽慰我说：“不要紧，捞金鱼绝对和你们外国人看过的动画一样，学姐，我们去玩那个吧。”
“好！”
四四方方的水箱里游弋着大大小小的金鱼，白、黑、红三色的鱼鳞在灯下熠熠闪光。摊主给我们递了工具，一个小碗和一张网。网很小，圆且平。
“这个网，能捞上来吗？”我蹲下身，把碗放在一旁的地上，单手捞起了鱼。另一只手还拿着苹果糖。
捞不起来，真的。池子对面那小朋友，一手拿网一手捧碗，等鱼躺在网子上就迅速用碗接住，一抓一个准，而我总是让鱼在半空中溜掉。
我的表情又开始一言难尽了。举高手里的苹果糖，我盯着它，艰难地下着决定：要不还是吃完算了吧。
这么想着，一张脸突然从我头顶出现。五条悟弯腰看着我，问：“你不吃？”
“不好吃呀……这东西。”
“是吗。”他歪了一下头，张嘴衔住了我手里的苹果糖。
“来得刚好，送你了，送你了。”我松手，像丢了个大包袱，随后抄起地上的碗，挽起袖子就开始捞鱼。
第一条鱼呲溜一下，甩着尾巴进碗了，我终于体会到了这个游戏的快乐，然而快乐没持续多久。
我正低着头，看准了一条大红的金鱼，谨慎地在水下伸出了网，小心靠近。就快要捞起来了，我忽然感觉头上一轻，接着看见长发散了下来，有几束落进了水里。
“嗯？”
我急忙起身，回头一看，我原本用来束发的簪子插在一颗章鱼小丸子上，丸子装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盒子被一只手拿着，那只手的主人，嗯，五条悟。
我咬牙问他：“你没毛病吧？”
“呀，借来用一用嘛，竹签扎破塑料袋漏出来了，我懒得回去拿，你头上这根刚好，又细又长的。”
我抱头，无语凝噎。逻辑没毛病，有毛病的是这人的脑壳。
良久，我深呼吸好几次，手指着他说：“你要不是最强咒术师，坟头草应该已经比珠穆朗玛峰还高了，天天都会有人上坟浇水，真的，你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简直是老天垂怜。”
“诶——生气啦？”他咬了口苹果糖，含混地说，“那，还给你好了。”
“我不要了！”
他捻起沾了酱汁的簪子，“真的还给你喔。”
“我真的不要了！”
一根簪子而已，只是一根簪子而已，我不在乎。尽管不断暗示自己，重新蹲回金鱼池子前，我拿网的手都在抖。
他站在我身后，似乎很高兴，笑得像只公鸡在打鸣。
救命，谁来治治五条悟脑子里的泡。
胸中那股气释然后，我只觉得烦躁。散乱的头发会随着动作坠下来，我得不停用手捋一捋，防止发梢掉进水里。如此，我又捞不上来鱼了。
听见他笑，愈加烦躁。我周身的空气好像升腾起来，头发变得毛毛躁躁不听使唤。
五条悟吃完了东西，站在原地问道：“捞金鱼有这么好玩吗？你都没捞到几条鱼诶。”
“好玩，没有你会更好玩，懂了吗？”
“真没办法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我身边蹲下来，“帮你一下好了。”
我猛然抬头，大喊：“不准你插手游戏！”
眼见他伸出一只手，我正预备拦下。他的手却没有向下去拿网，而是直直靠近我，拢起了我的头发，轻提在我颈后。
“好了，你玩吧。”
我一时不敢动弹。耳边有凉风吹过，不过似乎更燥热了。
“我不、不想玩了，突然就……”
我起身。他随着起身，没有松手。
“那你想玩什么？”他上下晃了晃我的头发，“烟火马上开始了哦。”
“……能不能别用牵狗一样的姿势牵我的头发？”
他置若罔闻，又左右摇了摇，“走啦，走啦，前面的地方视野会比较好呦。”
“先给我把手放开再说。”
“砰！”
升入深空的巨响使人群骤然沉寂，花火绽放的瞬息又让所有人惊呼不已。盛宴开始了。我暂时顾不得其他，望着天空目不转睛。
烟花由一个小小的点四散绽开，高或低，交杂错落，光彩交相辉印，在深沉的黑夜中打上耀眼的印记。各色各样的烟花组成不同的形状，铺满天际。稍纵即逝的美好瞬息接连不断，就让身处其中的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左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五条悟低头在我耳畔说道：“有个之前逃走的特级咒灵突然出现，我要去处理一下。”
“哦，知道了。”
他走后，我转头去找一年级三人。他们人手一杯圣代，正靠坐在栏杆上仰头望着天空，似乎凑在一起说着什么话。
我把目光重新投回天空。过了一会，恰好是中场暂停时间，没了烟火的巨响，身边的声音就显得非常突兀。
“五条老师这也太过分了吧。”钉崎不满地嚷道。
我走过去，询问：“怎么了？”
“他的推特，把刚刚偷拍我们的照片都放上去了。”她把手机递给我看，控诉道，“我那个姿势好蠢，为什么偏偏是那张啊，啧，故意的吗？”
他去执行任务的路上还有空发推特？
我看向屏幕，画面中，钉崎小心用手捡起滑在地上的金鱼，她的表情确实非常……丰富。
“可能，他确实不太会拍照？”
“不，学姐不用给他辩解了，他就是故意的。”伏黑也把手机递过来。他被抓拍到了被大姐姐搭讪的画面，屏幕里的伏黑有些局促，正忙着弯腰拒绝。
“你们不满意吗？我觉得还好啊。”虎杖凑过来，分享他的照片。他的画面还算正常，是在摊子上抽中特等奖的瞬间。
钉崎一把将虎杖的头夹在腋下，吼叫道：“你是在炫耀你的特等奖吗？绝对是吧？欧皇不要说话。”
“我没有，唔……”虎杖口齿不清地反驳。
二人打打闹闹，乱作一团。伏黑用一根手指滑动屏幕，对我说：“还有学姐你的照片。”
“啊？”反应过来的我轻轻吐字，“要不我们干脆一起把他杀人灭口了吧，怎么样？”
“同意。”钉崎和伏黑齐齐举手。
“诶？真的假的，不至于吧。”虎杖揉着脑袋，“学姐你的照片不算黑历史啊。”
“就他那个德行，怎么可——”
看见虎杖举起的手机屏幕，我吞下了剩下的话。那是烟火刚升空的时候，四周的人群齐齐举起了手机，我没有，只是静静地仰头。毫不自大地说，照片里的我确实不算丑，跟我平时精挑细选发朋友圈的照片不相上下。
钉崎也滑动自己的手机，“真的诶，学姐这张拍得好。”
“怎么说，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很难想象这照片出自那个人的手。”伏黑像在做阅读理解一样，补充道，“这个构图会让人不禁去想学姐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说不定他就是随手一拍，伏黑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要不是手机正在被监控，我也要拍照发朋友圈，哈哈，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