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知道么，从来都是我惹别人生气，还没有人能惹我生气，除了那群不知好歹的烂橘子。”五条悟双手抱胸靠在栏杆上，神色平静。
我理了理被他拉皱的衣服，若无其事地说：“我只会说谢谢，不会说对不起，虽然有点冒险，但我得到了虎杖和宿傩定下的束缚的情报。”
“要不是我刚好来学校有事，又顺便想去看看你们出发了没有，现在你已经死了。”
“那我现在死了吗？”我不对假设的事情负责，态度强硬地说，“责怪的话就免了吧，要是你骂了我，就别想从我这里听到情报。”
“呵，”他轻笑一声，“我并不想听哦。”
“好，”我也不拖泥带水，转身抬脚就走，然而没过走廊拐角就被拉回去了。
他还是扯着我的后衣领，“诶，不骂你，说吧。”
“那个束缚的触发条件是宿傩的话语，第一个字是‘契’，触发效果应该是让渡身体的掌控权。”
他颔首沉思后，缓缓说：“我知道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悠仁，他既然记不起来，说明这也是束缚的条件之一，强行让他回忆会被惩罚。”
我点头表示赞同。他伸出一根指头杵在我眼前，意欲开口。见状，我抬手捂住了耳朵，“就算你现在要骂，我也不会听的。”
他笑了笑，掰下我的双手，“我只是想说，任务途中注意安全。”
“哦，知道了。”我微微使力，挣开他的手，“五条老师，你有点啰嗦。”
“哈？”他的脸色绷不住了，“不要用老奶奶的词来形容我啊！”
“好好好，知道了，真啰嗦。”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表情夸张：“你是咒言师吗？刚刚那句至少对我造成了一万点真实伤害。”
“巴啦啦小魔仙——瞎扯淡，回血。”我随口念了一句，朝他一指，“好，现在你被魔法强化了，快去工作。”
“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做了个超级赛亚人的姿势，“超级教师悟，出发～”
看着他转身走了，我才回到教室，没进门就听到虎杖在向伏黑和钉崎说：“我跟你们说，刚刚学姐真的超级酷，跟宿傩对战也一点都不慌张。”
“其实，那不是我的力量啦。”我靠近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虎杖，全靠你我才能跟宿傩那么抗衡。”
虎杖看着自己的手，“可是，我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啊。”
“要修炼的，但修炼方法和咒术相冲。”我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如果你修炼几十年，凭那股真气说不定能跟宿傩势均力敌。”
我不是凭空臆断，我见到的宿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至少从咒力的量上来看，如果他完全夺走了虎杖的身体，我这半吊子的咒术也不是没有打赢的可能，可能性还不低。
“几十年吗？”虎杖愣了愣，又哈哈笑了两声，半开玩笑地说，“或许我可以找个深山老林修炼，等我出来一定会吓你们一大跳。”
“拜托你了，还深山老林修炼呢，”钉崎把虎杖的脑袋夹在了自己的胳膊弯里，“再敢搞这种一声不吭从我们眼前消失的‘惊喜’试试看，头都给你拧下来。”
我想起五条悟说虎杖死过一次，看着独属于他们的热闹场面，于是不再多说什么了。而彼时与他们平常对话的我，并不知道虎杖已经被判处了死刑，似是而非地在他们面前勾画了一副缥缈难寻的来日图景。
“到时间该出发了，伊地知先生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们。”伏黑适时提醒道。
随后，一行人上了车。我打开五条悟发过来的灵异事件贴子链接，第二个地点是纪伊国坂，然而我并没有在地图上搜到这个地方。
帖子写得十分含糊其辞，夸大了惊悚的鬼怪部分，事件发生的具体地点却模棱两可、一笔带过，又跟江户时期的纪州德川家族扯上关系，还拉来小泉八云的《怪谈》为故事站脚。
内容毫无根据，偏偏浏览量很高，还有不少人跟风说自己目睹过事件中的鬼怪。
“如果不是五条先生这次的要求，本来这种都市怪谈我们一般是不管的，”伊地知解释说，“虽然大型的怪谈会随着传播人数增多真的产生诅咒，不过在出现危害之前，我们很难知道诅咒的确切位置，也就无法采取有效行动。”
“那我们要怎么做啊？”钉崎皱眉，“那家伙真会给我们出难题。”
伏黑状似思考，缓缓开口：“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赤坂吧，就是帖子里纪伊国坂现在的位置，但就算知道在哪，这范围也太大了吧。”
“而且也不知道诅咒什么时候会出现，一直待在那边等？像便衣警察蹲点那样吗？”虎杖说着，伸手拉高了自己的衣领，遮住了嘴巴，“报告，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钉崎斜眼吐槽道：“你以为是去演警匪片吗……”
“学姐，你有什么建议吗？”伏黑问。
“诶？我吗？”突然被问到，但我脑子里并没有什么想法。这次的任务，我给自己的定位是监考和保镖。
不过五条悟的考题确实有点刁钻了，“探查”一词的含义也指向不明。这些灵异地点不一定有诅咒，所以他才说“如果有诅咒，就地祓除”，那如何确定是否有诅咒又是一个没有时间限度的问题了……
我拨通一个号码，“喂，你他妈题出得不严谨啊。”
“诶？”
“没有诅咒出现的话，那去事件地点转一圈也算完成任务咯？”
“这个啊，你来决定就好，反正我把他们交给你了，就这样。”
嘟……
虎杖、伏黑、钉崎三人望向我，等着我发话。我侧头微笑着说：“我们换个任务，去打死五条悟吧。”
“同意。”“同意。”
“咦？！”“诶？！”
不久后，我们在赤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像一群游手好闲的不良社会青年——不包括伊地知，他放我们下车后就走了。
“散步？”虎杖试图找话题。
“六本木居然就在赤坂的下面哎。”钉崎看着地图，提议：“我们去六本木吧！”
伏黑插话：“那五条老师给的任务怎么办？”
三人又看向我。我好歹拿着五条悟的钱，要是什么都不做，良心上也过意不去，总得做做样子。
“我教你们一个简单的搜寻法术吧。”我拿出几张没画符的黄纸，递给他们，“先折一个纸飞机。”
他们照做。我又说：“把纸飞机放在手心，尖的那一端朝外，然后用咒力包裹住飞机，让它浮起来。”
原本该用炁，只是需要感知同源力量的话，用咒力也能达到搜寻诅咒的效果。我稍微释放咒力，让飞机悬在了掌心，侧头去看他们。
“这个有点难啊，”虎杖直言，“难道是我太笨了吗？”
伏黑和钉崎没说话，但各自手上丝毫不动的纸飞机说明他们也遇到了困难。我一看就明白了，他们平时应该没有这么精细地使用过咒力。
我又示范了一遍，说：“不急，静心，感知、引导咒力的流动，把它变成自己体外的手，一丝一丝地慢慢释放，先把纸飞机举起来试试看。”
伏黑最先掌握诀窍，他的纸飞机摇摇晃晃地漂浮起来，不一会又掉下去了。
“可恶。”他的神情越来越认真。一次一次的，纸飞机逐渐变稳。
钉崎是第二个，尽管慢了一步，她似乎做得很轻松，“这个和我的共鸣有一点点像。”
虎杖看着二人，稍微有些着急了，瞪直了眼睛，绷紧了脸，喊道：“虎杖一号，别放弃啊！你可以的！”
“你什么时候给它取了名字？真的土爆了好吗。”钉崎带着手里的纸飞机稳稳当当走到虎杖面前，捂嘴笑道：“噗噗，而且不是应该给你自己加油吗，虎杖初号？”
伏黑走过来，拍了拍虎杖的肩，“要不，我把玉犬借给你吧。”
“我才不要！别小瞧人了，你们两个！”
“没、没事的，虎杖，慢慢来。”我咬了咬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又挥拳轻喊道：“加——油，加——油——”
“嗯！”结果，虎杖一用力，纸飞机冲出去很远，直直栽了下去。
我们四双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纸飞机，场面瞬间安静，而街道那头的不远处，正急速驶来一辆小型货车。
轮胎压过纸张是无声的，一如虎杖破碎的表情。暴躁的司机大叔有声，声音还很大：“不要在路中间停留啊！很危险的！”
“对不起！”我们让到路旁排排站好。
我稍微弯腰，“您走，您走……”
货车发动，轰鸣而过，四声叹气声齐齐响起。
“好险，差点就要去异世界了。”虎杖犹有余悸地说。
“你以为怪谁啊？”伏黑咂嘴道。
钉崎白眼朝天，“救命，有笨蛋。”
我笑了两声，把手里的纸飞机递给虎杖，“没事的，笨蛋是说五条悟。”
伏黑和钉崎一听，瞬间不约而同地面露嫌弃：“没错！那个白痴眼罩男！”
我理了理被他拉皱的衣服，若无其事地说：“我只会说谢谢，不会说对不起，虽然有点冒险，但我得到了虎杖和宿傩定下的束缚的情报。”
“要不是我刚好来学校有事，又顺便想去看看你们出发了没有，现在你已经死了。”
“那我现在死了吗？”我不对假设的事情负责，态度强硬地说，“责怪的话就免了吧，要是你骂了我，就别想从我这里听到情报。”
“呵，”他轻笑一声，“我并不想听哦。”
“好，”我也不拖泥带水，转身抬脚就走，然而没过走廊拐角就被拉回去了。
他还是扯着我的后衣领，“诶，不骂你，说吧。”
“那个束缚的触发条件是宿傩的话语，第一个字是‘契’，触发效果应该是让渡身体的掌控权。”
他颔首沉思后，缓缓说：“我知道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悠仁，他既然记不起来，说明这也是束缚的条件之一，强行让他回忆会被惩罚。”
我点头表示赞同。他伸出一根指头杵在我眼前，意欲开口。见状，我抬手捂住了耳朵，“就算你现在要骂，我也不会听的。”
他笑了笑，掰下我的双手，“我只是想说，任务途中注意安全。”
“哦，知道了。”我微微使力，挣开他的手，“五条老师，你有点啰嗦。”
“哈？”他的脸色绷不住了，“不要用老奶奶的词来形容我啊！”
“好好好，知道了，真啰嗦。”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表情夸张：“你是咒言师吗？刚刚那句至少对我造成了一万点真实伤害。”
“巴啦啦小魔仙——瞎扯淡，回血。”我随口念了一句，朝他一指，“好，现在你被魔法强化了，快去工作。”
“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做了个超级赛亚人的姿势，“超级教师悟，出发～”
看着他转身走了，我才回到教室，没进门就听到虎杖在向伏黑和钉崎说：“我跟你们说，刚刚学姐真的超级酷，跟宿傩对战也一点都不慌张。”
“其实，那不是我的力量啦。”我靠近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虎杖，全靠你我才能跟宿傩那么抗衡。”
虎杖看着自己的手，“可是，我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啊。”
“要修炼的，但修炼方法和咒术相冲。”我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如果你修炼几十年，凭那股真气说不定能跟宿傩势均力敌。”
我不是凭空臆断，我见到的宿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至少从咒力的量上来看，如果他完全夺走了虎杖的身体，我这半吊子的咒术也不是没有打赢的可能，可能性还不低。
“几十年吗？”虎杖愣了愣，又哈哈笑了两声，半开玩笑地说，“或许我可以找个深山老林修炼，等我出来一定会吓你们一大跳。”
“拜托你了，还深山老林修炼呢，”钉崎把虎杖的脑袋夹在了自己的胳膊弯里，“再敢搞这种一声不吭从我们眼前消失的‘惊喜’试试看，头都给你拧下来。”
我想起五条悟说虎杖死过一次，看着独属于他们的热闹场面，于是不再多说什么了。而彼时与他们平常对话的我，并不知道虎杖已经被判处了死刑，似是而非地在他们面前勾画了一副缥缈难寻的来日图景。
“到时间该出发了，伊地知先生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们。”伏黑适时提醒道。
随后，一行人上了车。我打开五条悟发过来的灵异事件贴子链接，第二个地点是纪伊国坂，然而我并没有在地图上搜到这个地方。
帖子写得十分含糊其辞，夸大了惊悚的鬼怪部分，事件发生的具体地点却模棱两可、一笔带过，又跟江户时期的纪州德川家族扯上关系，还拉来小泉八云的《怪谈》为故事站脚。
内容毫无根据，偏偏浏览量很高，还有不少人跟风说自己目睹过事件中的鬼怪。
“如果不是五条先生这次的要求，本来这种都市怪谈我们一般是不管的，”伊地知解释说，“虽然大型的怪谈会随着传播人数增多真的产生诅咒，不过在出现危害之前，我们很难知道诅咒的确切位置，也就无法采取有效行动。”
“那我们要怎么做啊？”钉崎皱眉，“那家伙真会给我们出难题。”
伏黑状似思考，缓缓开口：“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赤坂吧，就是帖子里纪伊国坂现在的位置，但就算知道在哪，这范围也太大了吧。”
“而且也不知道诅咒什么时候会出现，一直待在那边等？像便衣警察蹲点那样吗？”虎杖说着，伸手拉高了自己的衣领，遮住了嘴巴，“报告，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钉崎斜眼吐槽道：“你以为是去演警匪片吗……”
“学姐，你有什么建议吗？”伏黑问。
“诶？我吗？”突然被问到，但我脑子里并没有什么想法。这次的任务，我给自己的定位是监考和保镖。
不过五条悟的考题确实有点刁钻了，“探查”一词的含义也指向不明。这些灵异地点不一定有诅咒，所以他才说“如果有诅咒，就地祓除”，那如何确定是否有诅咒又是一个没有时间限度的问题了……
我拨通一个号码，“喂，你他妈题出得不严谨啊。”
“诶？”
“没有诅咒出现的话，那去事件地点转一圈也算完成任务咯？”
“这个啊，你来决定就好，反正我把他们交给你了，就这样。”
嘟……
虎杖、伏黑、钉崎三人望向我，等着我发话。我侧头微笑着说：“我们换个任务，去打死五条悟吧。”
“同意。”“同意。”
“咦？！”“诶？！”
不久后，我们在赤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像一群游手好闲的不良社会青年——不包括伊地知，他放我们下车后就走了。
“散步？”虎杖试图找话题。
“六本木居然就在赤坂的下面哎。”钉崎看着地图，提议：“我们去六本木吧！”
伏黑插话：“那五条老师给的任务怎么办？”
三人又看向我。我好歹拿着五条悟的钱，要是什么都不做，良心上也过意不去，总得做做样子。
“我教你们一个简单的搜寻法术吧。”我拿出几张没画符的黄纸，递给他们，“先折一个纸飞机。”
他们照做。我又说：“把纸飞机放在手心，尖的那一端朝外，然后用咒力包裹住飞机，让它浮起来。”
原本该用炁，只是需要感知同源力量的话，用咒力也能达到搜寻诅咒的效果。我稍微释放咒力，让飞机悬在了掌心，侧头去看他们。
“这个有点难啊，”虎杖直言，“难道是我太笨了吗？”
伏黑和钉崎没说话，但各自手上丝毫不动的纸飞机说明他们也遇到了困难。我一看就明白了，他们平时应该没有这么精细地使用过咒力。
我又示范了一遍，说：“不急，静心，感知、引导咒力的流动，把它变成自己体外的手，一丝一丝地慢慢释放，先把纸飞机举起来试试看。”
伏黑最先掌握诀窍，他的纸飞机摇摇晃晃地漂浮起来，不一会又掉下去了。
“可恶。”他的神情越来越认真。一次一次的，纸飞机逐渐变稳。
钉崎是第二个，尽管慢了一步，她似乎做得很轻松，“这个和我的共鸣有一点点像。”
虎杖看着二人，稍微有些着急了，瞪直了眼睛，绷紧了脸，喊道：“虎杖一号，别放弃啊！你可以的！”
“你什么时候给它取了名字？真的土爆了好吗。”钉崎带着手里的纸飞机稳稳当当走到虎杖面前，捂嘴笑道：“噗噗，而且不是应该给你自己加油吗，虎杖初号？”
伏黑走过来，拍了拍虎杖的肩，“要不，我把玉犬借给你吧。”
“我才不要！别小瞧人了，你们两个！”
“没、没事的，虎杖，慢慢来。”我咬了咬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又挥拳轻喊道：“加——油，加——油——”
“嗯！”结果，虎杖一用力，纸飞机冲出去很远，直直栽了下去。
我们四双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纸飞机，场面瞬间安静，而街道那头的不远处，正急速驶来一辆小型货车。
轮胎压过纸张是无声的，一如虎杖破碎的表情。暴躁的司机大叔有声，声音还很大：“不要在路中间停留啊！很危险的！”
“对不起！”我们让到路旁排排站好。
我稍微弯腰，“您走，您走……”
货车发动，轰鸣而过，四声叹气声齐齐响起。
“好险，差点就要去异世界了。”虎杖犹有余悸地说。
“你以为怪谁啊？”伏黑咂嘴道。
钉崎白眼朝天，“救命，有笨蛋。”
我笑了两声，把手里的纸飞机递给虎杖，“没事的，笨蛋是说五条悟。”
伏黑和钉崎一听，瞬间不约而同地面露嫌弃：“没错！那个白痴眼罩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