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你是不是最爱我？”陶颜霄看着朱祁玄道。
朱祁玄握着她的手，感觉她在设什么圈套，然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神透着笑，一副看着她表演的神态。
陶颜霄从他的掌心脱出手来，在他的脸上捏了捏。
他没有躲开她，任由她捏着揉着。
“那我说的话，大人是不是都会听？”别说大人不笑的时候确实有些阴沉的可怕，可仔细看他的眉眼，却是秀气的，若是大人露笑，那便是带着风一样的温和的。
“嗯。”朱祁玄点头，“娘子的话，自然是什么都听的。”
不远处树梢上，无名捋了捋头上的三根黑毛。心道，干娘不愧是干娘，竟然把干爹驯服得如此服服帖帖。
无名咧着嘴笑，忽觉有股阴恻恻的风向他吹来。
定眼看向池边，那头朱祁玄正斜了他一眼，玄衣大氅下，对他攉了攉手，那是赶他走的意思。
无名心领神会，扭头跑得比狗都快。
干爹的温柔那是只对干娘的，换了谁在干爹脸上挠挠试试？！
不过，话说回来，谁有种在干爹脸上挠呢，光是正眼对视都是以下触上，要人命的。
无名是没有看到陶颜霄在朱祁玄脸上重重捏的那一下，不然眼珠子都得瞪出来。
“小陶陶，那你把上次那张卖身契给我，可好？”陶颜霄的语气带着故意的亲近，还有些命令，还有一些心虚的征求意见的意味。
其实，在她的心下还是稍稍有些怕朱祁玄的，毕竟他终究是大人，她感觉到他说话的真诚，可难防大人的臭脾气，一个翻脸就会弄得她无措。
他轻轻笑出声，“如果我给你了，你是不是打算要跑？”
“怎么可能？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打死我也不会跑。”她说道，带着为了目的胡说八道的意味。
朱祁玄只是笑。
她见他不说话，瞧不出他是什么心思，也觉得说的话有些虚伪的肉麻，便卬了卬头，“你不相信我？你还说爱我！大人和小陶陶果然还是不一样的，若是小陶陶他便是什么都会给的。”
他带着薄茧的手指也在她脸上捏了捏，不过捏得很轻，又心疼似的在捏揉过的地方轻轻揉了揉，“给，自然是给的，阿宵若是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
“谁要你的命了。”她装出生气的模样，嘴角却是抑制不住得上扬。
水池的上，印出两人相互依偎的画面。
陶颜霄疏而觉得一阵脸红，她怎么觉得自己变得像深宅闺秀一般的娇嗔、爱撒娇了呢。
“阿宵脸红了？”朱祁玄的唇探到她的脖颈处，“阿宵，你说我们生几个孩子比较好？”
“没有。”她被他问得胸口跳动飞快，将他往边上推了推，然后从他的膝上起身，“大人莫要转移话题，现在就把卖身契给我吧。”
朱祁玄的眸色蕴着笑，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表情。
细长的手指从衣袖处抽出那张盖了鲜红手印子的契纸，“给。”
陶颜霄得意得从他手中接过纸，盯了一眼上面的白纸黑字，满意地收入顺带。
她打算这两日好好认认字。
从前，她阿娘还在时，她阿娘偶尔会写写画画，她特别想知道阿娘在纸上写下了什么心思，可她阿娘却偏偏说女子识字会徒生许多烦扰。阿娘见她哭闹，便一把将所有的纸笔却全烧入了火炉里。
这是她的心愿。
“阿宵，你可看得懂上面写的是什么？”朱祁玄望着她洋洋得意的神情，一脸痴笑，“可需要我教你？”
“那自然是好。”
“教会了，阿宵可有什么奖励？”
“大人怎么像阿刘家的大黄？”
朱祁玄不明所以，盯着她看。
见他求知若渴的样子，陶颜霄自然是毫不客气道，“就是那条大黄狗，我见过那只狗，做了什么事，总是要摸摸头，或是给点它一点好吃的。”
“阿宵，我是你的夫婿，你可是把我比作成了阿刘家的狗了？”他起身，欲揽住她的腰，“若我是狗，那阿宵岂不是母狗了？”
“我可还不是你的娘子呢。”她早知道他不会那样放过她，早就起先两步往后退了，待他起身而来的时候，更是提着裙子转头跑开了去，“叫大人以前欺负我，现在我可要一样一样还，等还完了我再看嫁不嫁。”
朱祁玄站在原地，笑着看着她。
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见他甚是无奈地摇摇头，更是得意洋洋地扭了扭腰身，然后飞奔似地逃离了此地。
她可怕他一个健步，一口吃了她，落个骨头都不剩呢。
*
下午，阳光正暖。
朱祁玄因公出去了，陶颜霄也找了一个自己适合的职位，在府上做了起了工。
西苑花园内，是一片修剪整齐的小绿色灌木丛，几个小花坛内是各式红艳的花。
这绿色灌木她是认得的，栀子花，是她最喜欢的花。
不过，村里有一句老话，栀子花不能栽人家前后，否则容易给亲人带去祸端。
那不如都拔了种菜吧。
陶颜霄撸了撸袖子，内心不由充满欣喜。
真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还能自给自足，省了一笔开销呢。
想当时在庆和村，还得辛苦开荒，这不是正好的一块肥地在眼前的嘛！
她当即问李一婆找来了镰刀和箩筐。
蹲下身，她摸着熟悉的泥土，觉得从未有过的充实感。
忙活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一丛丛绿绿茵茵的灌木丛，便整整齐齐躺倒在了箩筐中。
“姑娘，你在做什么？”西颂走进西苑，诧异惊恐万分。
她的手上拿着一块从地上捡的砖头，若不是又仔细看了看，她还差点以为是什么偷花的贼。
“我正打算种菜呢。”陶颜霄抬头，手上的犁地的动作却是不停的，“现在就差撒一把菜籽就完工了。”
西颂的脸都变得煞白，“这是大人特意从老远的江南让人捎过来的，等着来年春开花呢。姑娘怎么说拔就拔。万一大人怪罪起来，你我都要受罚的。”
陶颜霄第一次见西颂这样惶恐、慌张的神色，一时间觉得是自己做的太唐突了。她放下手中忙活的锄具，“对不起，西颂，是我没提前问你。”
从西颂皎白惨淡的面色中，陶颜霄似乎看到了朱祁玄拿着鞭子惩罚人的凶恶表情。
“不过，西颂，你放心，大人不会怪你的，要怪就让大人怪我好了。”她咬了咬唇，大家都这么怕大人吗？她的心里隐隐有些难受，望着西颂依旧紧皱的眉，又急急补充道，“大人人其实很好的，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
西颂的心，像是被抽住的绳，她伸出掌，一个狠狠的巴掌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我不好，大人要我和安可留在姑娘身边照顾，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她短短地叹了一口气，“姑娘也莫要慌，我这就去找安可，趁大人未归府，我们赶紧种回去，这样也无人会注意了。”
陶颜霄上前，拉住西颂的衣袖，“西颂，你我本就是平级的，是我不习惯有人照顾，你不要自责，何况……”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起她和大人的关系，最后只是道，“大人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责怪我们的，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西颂抿嘴笑了笑，那笑带着丝苦意，“那是你还不了解大人。”
她说时叹了一口气。
大人或许真不会怪罪陶姑娘，但会把罚都施在她和安可身上的。想想从别人那里透出的风声，那威风一时掌事的碧桃，还不是被人间蒸发了去。
望着西颂离去的背影，陶颜霄呆呆地杵立了好一会儿。脑子只剩那句“那是你还不了解大人”。
她的内心仿佛又升起千道屏障。
她似乎依稀记得，阿娘提醒过她，“男人都是擅长花言巧语的。”
阿娘应该是受了阿爹很大的委屈。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执一人手，便可白头偕老，两人相处便是简简单单，可如今身在囹圄，她竟对这简单的执手到老生出些畏惧来。
或许那是因为这个人是大人，也或许是她还不完全相信他，也或许她总觉得在他之下，他们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原本跳动的心脏，好像失了一块。
陶颜霄坐在大理石砌成的坛边，呆呆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这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从前的她，哪有这种闲情，大白天地消化摸不着的感情。就算是别人待他冷眼相向，她都只需片刻就能转换情绪。
她奈奈地叹道，“朱祁玄？小陶陶？可我终究还是喜欢那个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小陶陶。”
无名坐在屋脊上，在无常簿上，“唰唰”几笔，便将这一幕记在了本上，原图原话一样不差。
他又觉得不够，怕干爹不懂干娘心思，上洋洋洒洒备注几个小字，“干娘在府上不高兴，干爹和小陶陶之间更喜欢小陶陶。”
待无常簿传到朱祁玄手上时，朱祁玄那冷森的黑眸仿佛都要将无名活剥了。
无名赶紧垂下了头。
范行之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写的是什么，只觉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你说，你要干爹如何做？”朱祁玄本要将那无常簿重重摔在桌案上的，只是那气是当发不该发的，最后只顺势放了无常簿，轻“哼”了一声。
谁叫他活该受的？！
原本无常簿本就只需记录实景实图即可，无需多加备注，只是他怕不懂阿宵心思，便特意叫无名写上个人看法。
气就气在，这无名不是怕他当傻子吧，这明显的字面意思和面部表情，还需要他这小儿做什么额外解释，倒显得是故意气他的。
无名哪还敢斗胆乱来，可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斗胆道，“儿子以为，不若把小陶陶杀了……”
范行之其实早猜出陶姑娘口中的“小陶陶”就是大人了，便厉声呵斥道，“小秃驴子，不得无礼！”
无名低头横道，“我和干爹说话呢，有你这龟孙子有什么事？难不成你要干爹再带一顶绿帽子不成？”
朱祁玄无语，大指紧扣食指，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都出去。”
朱祁玄握着她的手，感觉她在设什么圈套，然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神透着笑，一副看着她表演的神态。
陶颜霄从他的掌心脱出手来，在他的脸上捏了捏。
他没有躲开她，任由她捏着揉着。
“那我说的话，大人是不是都会听？”别说大人不笑的时候确实有些阴沉的可怕，可仔细看他的眉眼，却是秀气的，若是大人露笑，那便是带着风一样的温和的。
“嗯。”朱祁玄点头，“娘子的话，自然是什么都听的。”
不远处树梢上，无名捋了捋头上的三根黑毛。心道，干娘不愧是干娘，竟然把干爹驯服得如此服服帖帖。
无名咧着嘴笑，忽觉有股阴恻恻的风向他吹来。
定眼看向池边，那头朱祁玄正斜了他一眼，玄衣大氅下，对他攉了攉手，那是赶他走的意思。
无名心领神会，扭头跑得比狗都快。
干爹的温柔那是只对干娘的，换了谁在干爹脸上挠挠试试？！
不过，话说回来，谁有种在干爹脸上挠呢，光是正眼对视都是以下触上，要人命的。
无名是没有看到陶颜霄在朱祁玄脸上重重捏的那一下，不然眼珠子都得瞪出来。
“小陶陶，那你把上次那张卖身契给我，可好？”陶颜霄的语气带着故意的亲近，还有些命令，还有一些心虚的征求意见的意味。
其实，在她的心下还是稍稍有些怕朱祁玄的，毕竟他终究是大人，她感觉到他说话的真诚，可难防大人的臭脾气，一个翻脸就会弄得她无措。
他轻轻笑出声，“如果我给你了，你是不是打算要跑？”
“怎么可能？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打死我也不会跑。”她说道，带着为了目的胡说八道的意味。
朱祁玄只是笑。
她见他不说话，瞧不出他是什么心思，也觉得说的话有些虚伪的肉麻，便卬了卬头，“你不相信我？你还说爱我！大人和小陶陶果然还是不一样的，若是小陶陶他便是什么都会给的。”
他带着薄茧的手指也在她脸上捏了捏，不过捏得很轻，又心疼似的在捏揉过的地方轻轻揉了揉，“给，自然是给的，阿宵若是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
“谁要你的命了。”她装出生气的模样，嘴角却是抑制不住得上扬。
水池的上，印出两人相互依偎的画面。
陶颜霄疏而觉得一阵脸红，她怎么觉得自己变得像深宅闺秀一般的娇嗔、爱撒娇了呢。
“阿宵脸红了？”朱祁玄的唇探到她的脖颈处，“阿宵，你说我们生几个孩子比较好？”
“没有。”她被他问得胸口跳动飞快，将他往边上推了推，然后从他的膝上起身，“大人莫要转移话题，现在就把卖身契给我吧。”
朱祁玄的眸色蕴着笑，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表情。
细长的手指从衣袖处抽出那张盖了鲜红手印子的契纸，“给。”
陶颜霄得意得从他手中接过纸，盯了一眼上面的白纸黑字，满意地收入顺带。
她打算这两日好好认认字。
从前，她阿娘还在时，她阿娘偶尔会写写画画，她特别想知道阿娘在纸上写下了什么心思，可她阿娘却偏偏说女子识字会徒生许多烦扰。阿娘见她哭闹，便一把将所有的纸笔却全烧入了火炉里。
这是她的心愿。
“阿宵，你可看得懂上面写的是什么？”朱祁玄望着她洋洋得意的神情，一脸痴笑，“可需要我教你？”
“那自然是好。”
“教会了，阿宵可有什么奖励？”
“大人怎么像阿刘家的大黄？”
朱祁玄不明所以，盯着她看。
见他求知若渴的样子，陶颜霄自然是毫不客气道，“就是那条大黄狗，我见过那只狗，做了什么事，总是要摸摸头，或是给点它一点好吃的。”
“阿宵，我是你的夫婿，你可是把我比作成了阿刘家的狗了？”他起身，欲揽住她的腰，“若我是狗，那阿宵岂不是母狗了？”
“我可还不是你的娘子呢。”她早知道他不会那样放过她，早就起先两步往后退了，待他起身而来的时候，更是提着裙子转头跑开了去，“叫大人以前欺负我，现在我可要一样一样还，等还完了我再看嫁不嫁。”
朱祁玄站在原地，笑着看着她。
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见他甚是无奈地摇摇头，更是得意洋洋地扭了扭腰身，然后飞奔似地逃离了此地。
她可怕他一个健步，一口吃了她，落个骨头都不剩呢。
*
下午，阳光正暖。
朱祁玄因公出去了，陶颜霄也找了一个自己适合的职位，在府上做了起了工。
西苑花园内，是一片修剪整齐的小绿色灌木丛，几个小花坛内是各式红艳的花。
这绿色灌木她是认得的，栀子花，是她最喜欢的花。
不过，村里有一句老话，栀子花不能栽人家前后，否则容易给亲人带去祸端。
那不如都拔了种菜吧。
陶颜霄撸了撸袖子，内心不由充满欣喜。
真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还能自给自足，省了一笔开销呢。
想当时在庆和村，还得辛苦开荒，这不是正好的一块肥地在眼前的嘛！
她当即问李一婆找来了镰刀和箩筐。
蹲下身，她摸着熟悉的泥土，觉得从未有过的充实感。
忙活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一丛丛绿绿茵茵的灌木丛，便整整齐齐躺倒在了箩筐中。
“姑娘，你在做什么？”西颂走进西苑，诧异惊恐万分。
她的手上拿着一块从地上捡的砖头，若不是又仔细看了看，她还差点以为是什么偷花的贼。
“我正打算种菜呢。”陶颜霄抬头，手上的犁地的动作却是不停的，“现在就差撒一把菜籽就完工了。”
西颂的脸都变得煞白，“这是大人特意从老远的江南让人捎过来的，等着来年春开花呢。姑娘怎么说拔就拔。万一大人怪罪起来，你我都要受罚的。”
陶颜霄第一次见西颂这样惶恐、慌张的神色，一时间觉得是自己做的太唐突了。她放下手中忙活的锄具，“对不起，西颂，是我没提前问你。”
从西颂皎白惨淡的面色中，陶颜霄似乎看到了朱祁玄拿着鞭子惩罚人的凶恶表情。
“不过，西颂，你放心，大人不会怪你的，要怪就让大人怪我好了。”她咬了咬唇，大家都这么怕大人吗？她的心里隐隐有些难受，望着西颂依旧紧皱的眉，又急急补充道，“大人人其实很好的，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
西颂的心，像是被抽住的绳，她伸出掌，一个狠狠的巴掌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我不好，大人要我和安可留在姑娘身边照顾，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她短短地叹了一口气，“姑娘也莫要慌，我这就去找安可，趁大人未归府，我们赶紧种回去，这样也无人会注意了。”
陶颜霄上前，拉住西颂的衣袖，“西颂，你我本就是平级的，是我不习惯有人照顾，你不要自责，何况……”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起她和大人的关系，最后只是道，“大人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责怪我们的，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西颂抿嘴笑了笑，那笑带着丝苦意，“那是你还不了解大人。”
她说时叹了一口气。
大人或许真不会怪罪陶姑娘，但会把罚都施在她和安可身上的。想想从别人那里透出的风声，那威风一时掌事的碧桃，还不是被人间蒸发了去。
望着西颂离去的背影，陶颜霄呆呆地杵立了好一会儿。脑子只剩那句“那是你还不了解大人”。
她的内心仿佛又升起千道屏障。
她似乎依稀记得，阿娘提醒过她，“男人都是擅长花言巧语的。”
阿娘应该是受了阿爹很大的委屈。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执一人手，便可白头偕老，两人相处便是简简单单，可如今身在囹圄，她竟对这简单的执手到老生出些畏惧来。
或许那是因为这个人是大人，也或许是她还不完全相信他，也或许她总觉得在他之下，他们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原本跳动的心脏，好像失了一块。
陶颜霄坐在大理石砌成的坛边，呆呆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这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从前的她，哪有这种闲情，大白天地消化摸不着的感情。就算是别人待他冷眼相向，她都只需片刻就能转换情绪。
她奈奈地叹道，“朱祁玄？小陶陶？可我终究还是喜欢那个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小陶陶。”
无名坐在屋脊上，在无常簿上，“唰唰”几笔，便将这一幕记在了本上，原图原话一样不差。
他又觉得不够，怕干爹不懂干娘心思，上洋洋洒洒备注几个小字，“干娘在府上不高兴，干爹和小陶陶之间更喜欢小陶陶。”
待无常簿传到朱祁玄手上时，朱祁玄那冷森的黑眸仿佛都要将无名活剥了。
无名赶紧垂下了头。
范行之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写的是什么，只觉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你说，你要干爹如何做？”朱祁玄本要将那无常簿重重摔在桌案上的，只是那气是当发不该发的，最后只顺势放了无常簿，轻“哼”了一声。
谁叫他活该受的？！
原本无常簿本就只需记录实景实图即可，无需多加备注，只是他怕不懂阿宵心思，便特意叫无名写上个人看法。
气就气在，这无名不是怕他当傻子吧，这明显的字面意思和面部表情，还需要他这小儿做什么额外解释，倒显得是故意气他的。
无名哪还敢斗胆乱来，可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斗胆道，“儿子以为，不若把小陶陶杀了……”
范行之其实早猜出陶姑娘口中的“小陶陶”就是大人了，便厉声呵斥道，“小秃驴子，不得无礼！”
无名低头横道，“我和干爹说话呢，有你这龟孙子有什么事？难不成你要干爹再带一顶绿帽子不成？”
朱祁玄无语，大指紧扣食指，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