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司马夫人一巴掌扇在黄楚楚脸上,司马夫人的火气憋了很久了,这一巴掌,出手快,且重,五个指甲划破了黄楚楚的脸。

    黄楚楚痛得一声厉叫,摸到脸上的血,骇得白色发白,她最重要的脸,她气疯了:“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跟你们拼了!”

    “好嚣张,难怪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司马夫人气笑了,夫郎给她脸色,儿子不听她的话,奴仆们背地里说她无用,怎么,说说闲话偷懒就算了,自己没有去管,居然还有蹬鼻子上脸的,敢当着她的面爬床的,这冤枉叫的,要不是亲耳听到屋里不堪入耳的声音,她还真当以为是自己冤枉了人。

    “行啊,不过上赶着睡了一觉,现在都敢对我大小声了,若抬为妾,那还得了。”司马夫人狞笑,“我管不了大人,还治不了你了?”

    “来人!把所有婢女都喊出来,把这个贱人绑起来。”

    黄楚楚摸着毁了的脸,听着羞辱的话,手指越抓越紧,掌心鲜血迸出,黄楚楚忽然张口咬了司马夫人的鼻子,司马夫人痛得抽回手,黄楚楚死死咬住,你毁我的脸,我也毁你的脸!

    一个用了狠力咬,一个没了主母仪态地叫,两人滚成一团,吓得缘玉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这黄楚楚是疯狗吗?她知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

    粗使婆子连忙上前,将黄楚楚的嘴掰开。

    幸好司马夫人一直捶打着黄楚楚的脸,鼻子才没有被咬掉,但是血也流满了整个脸,司马夫人气得哆嗦:“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司马夫人的鼻子没有掉,黄楚楚更恨,高声直呼:“司马大人!司马大人!”

    这里拖得够远了,司马赫也睡死了,司马夫人还是担心万一真把司马大人喊醒了,给这贱蹄子得了机会真爬上来,鼻子的血也顾不上止了,粗使婆子又一把捂住黄楚楚的嘴,把人带到另外一个院子。

    婢女们都叫过来了,黄楚楚也被五花大绑绑在了木桩上,所有人看着她。

    粗使婆子粗声粗气,把黄楚楚的丑事一五一十地宣扬了出来。

    “以为这样就能爬上高枝?哼,大人当场把她打发给我们,让我们处理,妓、子还有钱收,她连妓、女都不如。”

    “如果以后谁还存了这种心思,想想今天这个贱、人的下场!”

    黄楚楚被堵住了嘴,听着奴仆里边最低贱干最多粗活的粗使婆娘添油加醋,言语粗鄙的将她的事说错来,可是她完全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

    她想起被她绑在棍子上的猫,一圈又一圈的绳子捆住它,把它头朝下的泡在水里,看着它慢慢死掉。

    她现在也被结结实实地绑着,头发被固定在木桩上,迫使她只能高高仰起头,让所有人看清她的脸。刺目的阳光直刺她的双眼,众人鄙夷羞辱的目光像那些水,将她没顶,直至窒息。

    猫是畜生,她是人上人,任何人都不能够这样对她。

    但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能轻轻松松地鄙视她,看不起她。

    如果不是夏南箐,她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这一切都是夏南箐的错!

    *

    粗使婆子训完话,开始行刑,不用棍子,不用鞭子,就用手。

    黄楚楚用看死人的眼睛看粗使婆子,仿佛在说,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粗使婆子刀枪不入,一手捏住黄楚楚的下巴,一手左右开弓地扇黄楚楚的脸,每一下都结结实实。

    “啪啪”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院子。

    先是疼,接着火辣辣,最后流血,黄楚楚感觉到自己一张脸都烂了。

    口中的布被人拿掉,黄楚楚初哀嚎,继谩骂,后求饶。

    巴掌声任旧未停,最后一张脸都被打肿了,人也晕了过去。

    司马夫人这才勉强出了一口恶气,下令道:“把她丢到柴房,一口饭吊着,让她慢慢死。”

    *

    司马言过来找缘玉,见被拖着走的黄楚楚,黄楚楚头发凌乱,一张脸认不出,惊讶地问这是谁?

    两个粗使婆子拖着一个弱女子,也太可恶了!

    司马夫人看到儿子这样就头疼,但是她不想把这么登不上台面的事说给儿子听,含糊几句,见儿子居然要去救人,缘玉拉住他的手。

    司马夫人冷眼看缘玉。

    果然,缘玉带着司马言走到黄楚楚面前。

    司马夫人冷哼。

    “玉娘,这到底是谁?”司马言无意识地停在一张脸布满斑驳指痕和鲜血的黄楚楚面前,走进了看,她的脸都肿得不像个小娘子。

    缘玉未说话,只是叹一口气,眼神幽幽:“她犯了事。”

    “打人不打脸,你们真的过分了,玉娘,我不希望你也是这种人。”司马言指责道。

    黄楚楚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司马言,激动得开口:“言郎,救我!”

    “是你?!”司马言不敢置信,一点都认不出,但声音没有变,她这一幅凄惨的模样,司马言对她的气都少了一分,“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是她们是她们!”黄楚楚眼神恶毒地瞪着缘玉和司马夫人的方向。

    在司马言要发火前,缘玉诚恳地向黄楚楚道歉:“是我们不对,我们以后绝对不这样了。”

    黄楚楚要破口大骂,司马言已经被缘玉感动到了:“玉娘,你果然是心善之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刚刚不应该那样说你。”

    “大郎。”缘玉靠在司马言的肩膀上。

    “玉娘。”两人惺惺相惜。

    “言郎!她们是骗子,她们是贱、人,我毁容了!把她们都关起来打死!”黄楚楚气疯了般尖锐地叫喊。

    司马言皱紧眉头看她,那些乌糟不堪的词,居然能从一个小娘子嘴里说出来,他厌恶道:“菁娘,我没想到你会说这些不雅之词,有辱斯文,以后不能再说了。”

    “你脑子有病?我脸都这样了,你只关心我用词不雅,这时候你要我说什么?”

    司马言头疼,叹一口气:“她们都已经道歉了。”

    “……”缘玉偷偷斜眼看司马言。

    黄楚楚一口血被司马言的话气得堵在喉咙口,气晕过去,晕过去前,她恨不能跳起来指着司马言的鼻子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晕得太快,她只能指着司马言:“贱、人。”

    司马言勃然大怒,他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

    缘玉连忙拉着他:“言郎,何与她计较。”

    司马言顺了好久才把气顺下去,看着黄楚楚又被拖下去,哼道:“真是狗咬了吕洞宾。”

    “都是我们的错,害得言郎也被她记恨。”缘玉现在对这类说词顺手拈来。

    司马言安抚:“她这是自作孽。”

    缘玉脸上露出笑意,夏娘子告诉她们对付司马言的方法,真是好用至极。

    *

    黄三全程躲在一颗树上看黄楚楚被扇,她的脸都是血,好了也是毁容。

    他本来到处找黄楚楚,听到一群人过来的脚步声,幸好爬上了树,躲过了一劫。

    司马言对黄楚楚的嫌弃他看得清清楚楚,司马言不敢靠得太近,怕看到她肿起来的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因为不好看。

    说什么司马言谦谦君子,其实也是爱美人的皮囊,他不仅爱美人皮囊,还爱美人同时对他恭顺,同时要时刻能懂得他。

    黄楚楚完全靠不上了,他还能活命?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幸好他有后手,偷偷挪走了一些家产,钱庄里存着不少银票,够他在一个地方买房置地,娶妻生子,舒舒服服地过完后辈子。

    早知道就挪多一点银两,以往夏南箐事事顺着他,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究竟哪里出了错?黄三气得想不通,忽然,柳嘉祯三个字闪入了他脑海中。

    仿佛夏日里打了个寒战。

    不可能,不可能,他一个落魄寒门出生的丧门星,就算他用了手段让夏南箐疏远自己,但是他也无法扭转乾坤。

    夏府早就气数溃散,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前,此次事发,他一开始没有太多担心,只要司马大人保他,他不会有半点事。没想到司马大人已经被牵着鼻子走,看不见的地方,夏府稳稳地压了司马府一头。

    黄楚楚的事看着是她犯蠢自作自受,实际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黄三后背流下冷汗,夏南箐,早就知道他所有的事,黄楚楚也早就被她盯上,夏府示弱藏拙多年,连他都被骗了。

    他当机立断,现在就跑,东躲西藏,通过狗洞,触碰到了府外的光线,黄三雀跃不已,不敢多耽搁,直奔钱庄。

    路过夏府,庞然大物的夏府犹如匍匐在真州的一个巨物,门口两座镇宅石雕神武,夏府看起来与平常不同,但此时他眼中的夏府笼罩着云谲波诡,犹如半隐在浓雾中,它真实实力究竟如何,谁都无法得知。

    之前在他眼中,夏府就是个寻常商户,大家崇敬的夏泽恒他也不以为意,区区夏府,没有半点架子,是他可以随意玩弄于鼓掌间。他在司马府里留了半日不到,竟发现司马府的钱财竟然比不上夏府的半分,他对这些很敏感,扫一眼,都惊叹不已,惊叹司马府没有自己想象中富贵,惊叹夏府岂是区区一府。

    司马府吃穿用度好但不够好,殿宇有但集中在司马大人那里,夏府呢,亭台楼阁有,气势恢宏的两层往上的楼宇一座接一座,就这样,夏府还是收敛着力气,从外头完全窥视不到里边任何令人惊叹之处。婢女侍从安分守己,各司其职,吃穿用度,很是低调。

    这本是他的夏府,黄三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黄远鹤不该埋,应该被火烧掉,他要亲眼看着烧成灰烬才走。

    黄远霞把他说得那么好,如果真的慈悲,就不应该再出来,破坏别人早就安稳的生活。

    夏府侧门打开,走出几个人,黄三连忙低下头遁走。

    本来就悔恨得不已的黄三,去取银票时,钱庄掌柜的告诉他,夏府已经把这笔钱扣住了,他不能拿走。

    黄三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后,一路冒着暴晒和蒸笼般的热气,此刻中暑了一般,天旋地转。

    打好的算盘全落空了,耳中轰鸣,钱对他来说最重要,比命还重要,他好不容易藏好的钱,居然也没有躲过夏府。

    现在夏南箐在他眼里,如同在别人眼里杀了自己全家的仇人那般可恶!

    区区这么一点钱,夏府竟然也要拿回去,她是自己的女儿,父亲再有错,居然对父亲赶尽杀绝,没有他,怎么会有她!夏府应该把一半钱还给他!

    不知感恩的畜生!

    畜生!畜生!畜生!

    黄三对着墙角疯狂的拳打脚踢,打得他手疼脚疼,细皮嫩肉的黄三手和脚那个疼啊,夏府却毫发无伤,他气得仰天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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