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娇娇！”
褚娇娇被要一声怒喝吓得猛然惊醒，下意识去摸月刃，却摸了个空。
“就这东西有那么宝贝？”
她一副惊恐的模样落入了旁人眼中，又继而把玩起收手上的月刃。
那个被叫做符启的男道士起了恶趣味，将月刃抛于空中一下有一下，大有不会归还于她的意思。
褚娇娇皱眉，心中凝诀。
下一秒月刃挣脱对方的掌控回到了她手中。
符启瞳孔微震，片刻又恢复笑眯眯的模样，问道：
“哟？这不过是普通月刃，你从哪个高人那里得来的法子能驱使月刃？”
不怪他瞧不起褚娇娇，这月刃虽为太乙宗前宗主制出来的武器，但终究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制的匕首。
充其量不过是灌入灵力，但却无法再有其他更多的作用。
但今日交手之时他便察觉到面前这人身上没有一丝灵力。
褚娇娇并不搭理他的话，环视了一周，发觉自己还是在山洞中，这人明显也没有再夺自己命的意思，倒也松了口气。
至于嵇白和小望川二人如何，却不是她愿多想的。
昏迷中那人说的没错，她不会因为一个莫名须有的救命之恩，就当真投身敌族。
更何况——
是灭了自己满族的的魔族。
褚娇娇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悲愤。
符启见她不愿开口，撇了撇嘴也不纠缠。
“醒了？”
那女道士从山洞口进来，手中端着木碗，见她醒着，冷声说了一句算是打招呼。
褚娇娇见她进来顿时浑身控制不住的紧绷：“嗯。”
方才那阵仗看，这女道士在四人之中或是最厉害的。
不过十秒便确定策略，一招便能确定攻击目标，而此时丝毫未伤。
她虽没怎么看过嵇白出手，但他能成为渊和魔君贴身的魔仆，想必功夫不会差，更何况面前这个女道士身上并没有灵力展现。
“你们不像是一伙的。”
女道士冷眼看了一眼她，将手中木碗递过去示意她喝下去：
“若是符启昏了过去，我们会急。”
褚娇娇知晓她话中的意思，她方才昏睡过去，兴许也就小望川那般心软的性子会急上一急。
另一位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他们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若不是有着各自的心思，倒也不会聚到一起。
褚娇娇接过她手中的木碗，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
“这是什么？”
“对你伤势有益处。”女道士显然不想多做解释。
褚娇娇挑眉，丝毫不犹豫一口闷了下去。
“喂！你还真喝呀？”符启在一旁目瞪口呆，“你也不怕她给你下毒？”
褚娇娇闻言一笑，反问：“她会吗？”
符启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愣住，看了一眼一旁的女道士。
是的，她不做这样的事。
同时褚娇娇炼药炼器这么多年，尝了不知道多少的草药，有没有毒她还是知道的。
女道士一眼瞧出自己一行人心都是散的，她也能一眼看得出这几个怪异的道士心是在一起的。
一同上路的人自然心是齐的会比较好，但道不同的人或许各怀其心才不会坏事。
想到这，褚娇娇想到放在梦境中有人对自己说的话。
她确实当真为了报一个莫名须有的恩情，便忘了自己家族惨案。
她素来知晓自己心里是有事的。
比起其他同龄人，她除了乖些、心智成熟些倒也并没有其他不同。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自小顽皮，仗着祖父宠爱肆无忌惮，便是爹娘也奈何不了半分，无论犯了什么错，只要撒泼打诨，祖父便依着自己。
每当这时，爹总会叹着气对祖父道：“父亲这般宠溺娇娇，怕是将来会酿下大错。”
祖父每每听此，胡子一吹眼睛一瞪，爹便只能叹气。
——但是爹说的没错。
褚娇娇心口刺痛，一个被火海淹没了的熟悉身影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眼中悔恨太过浓烈，面前二人无法忽视。
“施主，万般心事皆为愁，不可太过忧思。”
符启说话的尾声拖的长：“若有人做了什么事让施主如此忧愁——”
女道士听他这话皱了皱眉，褚娇娇也抬头看他。
“待有朝一日将他活刮了就是！”
这般吓死人不偿命的话一出口，女道士点点头，这个话说的才像他。
褚娇娇愕然，又问：“若是他不在世上了呢？”
“那便将他的后辈活刮了，若是没有后辈那边将他父母兄弟姊妹全都杀个遍，再或者将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杀了便是！”
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怎么想也不像是道士能说的话。
褚娇娇却好似想到什么，突然瞪大眼睛，狠狠掐住符启的手臂：“你刚刚说什么？”
女道士见她反应如此之大，只当她是被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给吓着了，习惯性地开口解释：“符启说话素来如此，姑娘别放在心上。”
“不！”褚娇娇深吸几口气，让强烈跳动的心跳平静下来，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接近真相，“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你再说一遍。”
符启不明白他的话有什么，但见她如此激动不得不又重复一遍。
“若有人惹恼了你，杀了这人就是，人不在就杀后辈，没有后辈就杀父母兄弟姊妹，再不济杀了所有相关的人便是。”
褚娇娇喃喃道：“杀了所有相关的人……”
仇杀？
仇杀。
褚娇娇反问符启：“你会随便杀了无辜之人吗？”
符启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但却戏谑一笑：“随意屠杀无辜之人报应会返到自己头上。”
褚娇娇不是傻的，方才同他对峙时，这人的做派根本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他尚且都因此会顾及些，那当年屠杀自己家族的魔族莫非一点都不曾顾及？
或者说，是怎么样的仇恨，才能让人毫无顾及？
异样情绪铺满在褚娇娇脑中，她突然有种破开云雾见月明的感受。
但是这样的想法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
——她过往竟一点都未曾想过。
师父说，魔族都是没血没肉的魔鬼，他们杀人没有理由，想杀就杀了。
但是如今枞阳城多年来就在魔族脚下，却几乎没被魔族肆意杀戮，难道就仅凭这城中枞有阳派坐镇？
“姑娘。”
女道士开口打断她的思绪，心想，这几人当真不是一路的，外面的方才见到这姑娘昏了过去除了那小的担心了一瞬以外，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如今这姑娘醒了也没个人来看看。
而这姑娘便更是奇怪。
醒了不问另外两人的状况，不想面前是什么状况，却问些有的没的。
“方才姑娘晕过去，虽是怕姑娘又疾病在身，想着兴许有随身携带的药，但在下也确实做了不好的事情。”女道士手里攥着褚娇娇的收纳袋，她向来脸上没什么情绪，但这时却有些不好意思，又因心里的事情犹犹豫豫有些开不了口。
身旁的符启见她如此，一把拂开她，顺手将收纳袋扯了过来，双手一叉腰，理不直气也壮：“实话说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这东西本就该就是我的战利品，如今小爷饶了你狗命，你更该感恩戴德的将这……”
“去你的！”
褚娇娇听得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的收纳袋在他们手里抢来抢去，还没有个反应，便瞧见女道士再次将那收纳袋抢了回来，利索地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姑娘在下也不兜圈子了，我瞧着你收纳袋中有不少的炼药器皿，想同你学一学这本事。”
女道士被符启方才一顿搅和，此时也不藏着掖着了，说的坦荡。
又怕她心生不满，扑通一声跪地：“徒弟苍柳拜见师父！”
事情发生的太快，褚娇娇便看见苍柳光溜溜的脑袋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下响头。
苍柳抬头，一双乌漆漆的眼睛满含期翼。
褚娇娇：“我……”
苍柳面无表情地从自己怀中掏出好几块大金砖：“师父要什么徒弟都有！”
褚娇娇愕然：“不是，我……”
苍柳继续从袖口扯出几条大金链：“师父要是嫌不够尽管说！”
褚娇娇咽咽口水，违心道：“我不缺……”
苍柳眨巴眨巴着眼睛，状似秒懂起身出去逮了一个光头：“人文关怀我们也有！”
两个光头一个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捶腿，一个笑容腼腆地给自己松了松肩颈，一个比一个让人头皮发麻。
“好了！”
褚娇娇受不住，终于大声喝停。
两个光头道士乖乖停了手上动作，站在原地。
褚娇娇这才静下心细细打量两人。
这么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二人虽是剃了光头，但是兴许是太久未曾打理，头上也毛了一些小青渣，眼瞧着便要长了新头发。
苍柳皮肤有些黑，瞧着不怎么有气色，但模样却是生的极好，只是面上没什么表情瞧着有些冷心冷情。
被她拎进来的和尚身形看着比苍柳还要瘦弱矮小一些，脸上也是遮挡不住的稚气，看着年龄还尚未及冠。
“我可以教你们。”
苍柳意识到她说的‘你们’，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也难得的松了下来。
褚娇娇往山洞外瞧了几眼，想到枞阳城中的事情还没解决。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你们且听一听。”
两人点点头。
“第一，我可以教炼药，但是教谁由我自己选，若是有天赋的我全心全力地教，若是没有也不可逼我。”
说完，苍柳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褚娇娇瞧见她的神色并没有解释，继续开口：“第二，被我选中的人要同我订上死契，在出师之后方才可解，作为补偿，再有第三点。”
在太乙宗时她体内灵力不足没有什么修炼的本事，但是却因为耐得住修炼的枯燥，发觉自己有炼药炼器的天赋。
但是她还没有将这样的本事公之于众，便发觉宗内弟子对她的不同。
她努力讨好，为此甚至不惜经常下厨，宗内每个弟子的吃食喜好她心中都有数，更是亲自研究适合他们每个人的药膳。
但是后来呢？
她被人诬陷，首个暴露她行踪的，是她最宠的师弟。
她又不是菩萨。
也只有死契对她最好。
“第三，我会再从你们之中选出一人教他炼器。”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苍柳眼神中便带了些难以掩饰的惊喜，她看向一旁的小光头。
感受到她的视线，那小光头也没个反应，半晌后方才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苍柳这才开口：“师父的要求我还需要同其他人商量。”
褚娇娇点头让她去了。
又看向一旁有些束手束脚的小光头，尽量表现的和蔼：“你叫什么名字？”
“盲青。”
褚娇娇挑挑眉，暗道这几人的名字不像是寻常的道士。
不过再过好奇也不着急这一时问个清楚，便只开口问了些眼前的事情：“盲青，你们怎么会住在山洞里？”
盲青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知从何说起：“这……说来话长。”
褚娇娇不为难他，继续问：“那换个说法，这枞阳城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盲青眼神一凌，表情有些狠厉，紧了紧拳头这才咬牙切齿道：“师父，这枞阳城中的百姓……”
“——是会吃人的。”
褚娇娇被要一声怒喝吓得猛然惊醒，下意识去摸月刃，却摸了个空。
“就这东西有那么宝贝？”
她一副惊恐的模样落入了旁人眼中，又继而把玩起收手上的月刃。
那个被叫做符启的男道士起了恶趣味，将月刃抛于空中一下有一下，大有不会归还于她的意思。
褚娇娇皱眉，心中凝诀。
下一秒月刃挣脱对方的掌控回到了她手中。
符启瞳孔微震，片刻又恢复笑眯眯的模样，问道：
“哟？这不过是普通月刃，你从哪个高人那里得来的法子能驱使月刃？”
不怪他瞧不起褚娇娇，这月刃虽为太乙宗前宗主制出来的武器，但终究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制的匕首。
充其量不过是灌入灵力，但却无法再有其他更多的作用。
但今日交手之时他便察觉到面前这人身上没有一丝灵力。
褚娇娇并不搭理他的话，环视了一周，发觉自己还是在山洞中，这人明显也没有再夺自己命的意思，倒也松了口气。
至于嵇白和小望川二人如何，却不是她愿多想的。
昏迷中那人说的没错，她不会因为一个莫名须有的救命之恩，就当真投身敌族。
更何况——
是灭了自己满族的的魔族。
褚娇娇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悲愤。
符启见她不愿开口，撇了撇嘴也不纠缠。
“醒了？”
那女道士从山洞口进来，手中端着木碗，见她醒着，冷声说了一句算是打招呼。
褚娇娇见她进来顿时浑身控制不住的紧绷：“嗯。”
方才那阵仗看，这女道士在四人之中或是最厉害的。
不过十秒便确定策略，一招便能确定攻击目标，而此时丝毫未伤。
她虽没怎么看过嵇白出手，但他能成为渊和魔君贴身的魔仆，想必功夫不会差，更何况面前这个女道士身上并没有灵力展现。
“你们不像是一伙的。”
女道士冷眼看了一眼她，将手中木碗递过去示意她喝下去：
“若是符启昏了过去，我们会急。”
褚娇娇知晓她话中的意思，她方才昏睡过去，兴许也就小望川那般心软的性子会急上一急。
另一位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他们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若不是有着各自的心思，倒也不会聚到一起。
褚娇娇接过她手中的木碗，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
“这是什么？”
“对你伤势有益处。”女道士显然不想多做解释。
褚娇娇挑眉，丝毫不犹豫一口闷了下去。
“喂！你还真喝呀？”符启在一旁目瞪口呆，“你也不怕她给你下毒？”
褚娇娇闻言一笑，反问：“她会吗？”
符启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愣住，看了一眼一旁的女道士。
是的，她不做这样的事。
同时褚娇娇炼药炼器这么多年，尝了不知道多少的草药，有没有毒她还是知道的。
女道士一眼瞧出自己一行人心都是散的，她也能一眼看得出这几个怪异的道士心是在一起的。
一同上路的人自然心是齐的会比较好，但道不同的人或许各怀其心才不会坏事。
想到这，褚娇娇想到放在梦境中有人对自己说的话。
她确实当真为了报一个莫名须有的恩情，便忘了自己家族惨案。
她素来知晓自己心里是有事的。
比起其他同龄人，她除了乖些、心智成熟些倒也并没有其他不同。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自小顽皮，仗着祖父宠爱肆无忌惮，便是爹娘也奈何不了半分，无论犯了什么错，只要撒泼打诨，祖父便依着自己。
每当这时，爹总会叹着气对祖父道：“父亲这般宠溺娇娇，怕是将来会酿下大错。”
祖父每每听此，胡子一吹眼睛一瞪，爹便只能叹气。
——但是爹说的没错。
褚娇娇心口刺痛，一个被火海淹没了的熟悉身影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眼中悔恨太过浓烈，面前二人无法忽视。
“施主，万般心事皆为愁，不可太过忧思。”
符启说话的尾声拖的长：“若有人做了什么事让施主如此忧愁——”
女道士听他这话皱了皱眉，褚娇娇也抬头看他。
“待有朝一日将他活刮了就是！”
这般吓死人不偿命的话一出口，女道士点点头，这个话说的才像他。
褚娇娇愕然，又问：“若是他不在世上了呢？”
“那便将他的后辈活刮了，若是没有后辈那边将他父母兄弟姊妹全都杀个遍，再或者将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杀了便是！”
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怎么想也不像是道士能说的话。
褚娇娇却好似想到什么，突然瞪大眼睛，狠狠掐住符启的手臂：“你刚刚说什么？”
女道士见她反应如此之大，只当她是被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给吓着了，习惯性地开口解释：“符启说话素来如此，姑娘别放在心上。”
“不！”褚娇娇深吸几口气，让强烈跳动的心跳平静下来，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接近真相，“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你再说一遍。”
符启不明白他的话有什么，但见她如此激动不得不又重复一遍。
“若有人惹恼了你，杀了这人就是，人不在就杀后辈，没有后辈就杀父母兄弟姊妹，再不济杀了所有相关的人便是。”
褚娇娇喃喃道：“杀了所有相关的人……”
仇杀？
仇杀。
褚娇娇反问符启：“你会随便杀了无辜之人吗？”
符启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但却戏谑一笑：“随意屠杀无辜之人报应会返到自己头上。”
褚娇娇不是傻的，方才同他对峙时，这人的做派根本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他尚且都因此会顾及些，那当年屠杀自己家族的魔族莫非一点都不曾顾及？
或者说，是怎么样的仇恨，才能让人毫无顾及？
异样情绪铺满在褚娇娇脑中，她突然有种破开云雾见月明的感受。
但是这样的想法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
——她过往竟一点都未曾想过。
师父说，魔族都是没血没肉的魔鬼，他们杀人没有理由，想杀就杀了。
但是如今枞阳城多年来就在魔族脚下，却几乎没被魔族肆意杀戮，难道就仅凭这城中枞有阳派坐镇？
“姑娘。”
女道士开口打断她的思绪，心想，这几人当真不是一路的，外面的方才见到这姑娘昏了过去除了那小的担心了一瞬以外，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如今这姑娘醒了也没个人来看看。
而这姑娘便更是奇怪。
醒了不问另外两人的状况，不想面前是什么状况，却问些有的没的。
“方才姑娘晕过去，虽是怕姑娘又疾病在身，想着兴许有随身携带的药，但在下也确实做了不好的事情。”女道士手里攥着褚娇娇的收纳袋，她向来脸上没什么情绪，但这时却有些不好意思，又因心里的事情犹犹豫豫有些开不了口。
身旁的符启见她如此，一把拂开她，顺手将收纳袋扯了过来，双手一叉腰，理不直气也壮：“实话说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这东西本就该就是我的战利品，如今小爷饶了你狗命，你更该感恩戴德的将这……”
“去你的！”
褚娇娇听得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的收纳袋在他们手里抢来抢去，还没有个反应，便瞧见女道士再次将那收纳袋抢了回来，利索地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姑娘在下也不兜圈子了，我瞧着你收纳袋中有不少的炼药器皿，想同你学一学这本事。”
女道士被符启方才一顿搅和，此时也不藏着掖着了，说的坦荡。
又怕她心生不满，扑通一声跪地：“徒弟苍柳拜见师父！”
事情发生的太快，褚娇娇便看见苍柳光溜溜的脑袋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下响头。
苍柳抬头，一双乌漆漆的眼睛满含期翼。
褚娇娇：“我……”
苍柳面无表情地从自己怀中掏出好几块大金砖：“师父要什么徒弟都有！”
褚娇娇愕然：“不是，我……”
苍柳继续从袖口扯出几条大金链：“师父要是嫌不够尽管说！”
褚娇娇咽咽口水，违心道：“我不缺……”
苍柳眨巴眨巴着眼睛，状似秒懂起身出去逮了一个光头：“人文关怀我们也有！”
两个光头一个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捶腿，一个笑容腼腆地给自己松了松肩颈，一个比一个让人头皮发麻。
“好了！”
褚娇娇受不住，终于大声喝停。
两个光头道士乖乖停了手上动作，站在原地。
褚娇娇这才静下心细细打量两人。
这么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二人虽是剃了光头，但是兴许是太久未曾打理，头上也毛了一些小青渣，眼瞧着便要长了新头发。
苍柳皮肤有些黑，瞧着不怎么有气色，但模样却是生的极好，只是面上没什么表情瞧着有些冷心冷情。
被她拎进来的和尚身形看着比苍柳还要瘦弱矮小一些，脸上也是遮挡不住的稚气，看着年龄还尚未及冠。
“我可以教你们。”
苍柳意识到她说的‘你们’，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也难得的松了下来。
褚娇娇往山洞外瞧了几眼，想到枞阳城中的事情还没解决。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你们且听一听。”
两人点点头。
“第一，我可以教炼药，但是教谁由我自己选，若是有天赋的我全心全力地教，若是没有也不可逼我。”
说完，苍柳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褚娇娇瞧见她的神色并没有解释，继续开口：“第二，被我选中的人要同我订上死契，在出师之后方才可解，作为补偿，再有第三点。”
在太乙宗时她体内灵力不足没有什么修炼的本事，但是却因为耐得住修炼的枯燥，发觉自己有炼药炼器的天赋。
但是她还没有将这样的本事公之于众，便发觉宗内弟子对她的不同。
她努力讨好，为此甚至不惜经常下厨，宗内每个弟子的吃食喜好她心中都有数，更是亲自研究适合他们每个人的药膳。
但是后来呢？
她被人诬陷，首个暴露她行踪的，是她最宠的师弟。
她又不是菩萨。
也只有死契对她最好。
“第三，我会再从你们之中选出一人教他炼器。”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苍柳眼神中便带了些难以掩饰的惊喜，她看向一旁的小光头。
感受到她的视线，那小光头也没个反应，半晌后方才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苍柳这才开口：“师父的要求我还需要同其他人商量。”
褚娇娇点头让她去了。
又看向一旁有些束手束脚的小光头，尽量表现的和蔼：“你叫什么名字？”
“盲青。”
褚娇娇挑挑眉，暗道这几人的名字不像是寻常的道士。
不过再过好奇也不着急这一时问个清楚，便只开口问了些眼前的事情：“盲青，你们怎么会住在山洞里？”
盲青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知从何说起：“这……说来话长。”
褚娇娇不为难他，继续问：“那换个说法，这枞阳城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盲青眼神一凌，表情有些狠厉，紧了紧拳头这才咬牙切齿道：“师父，这枞阳城中的百姓……”
“——是会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