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宫宴

    大年初二,宫里依旧办宫宴,但没有嫔妃们,只有宗室家眷和臣子家眷,按理说依沈清广的品阶每年沈如月都该去的,但之前在一直待在江南没办法去,皇后也没追究些什么,当年那件事出自她手,她想不知道沈如月受伤也难。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宫参加宫宴。

    对那地方真的没什么好感,毕竟意外就摆在那里,她想忘记也忘不掉,算起来这是她第二次进宫了。

    “娘,可以不去吗?”沈如月蔫蔫的问。

    关琼看了她一眼,好笑道:“怎么这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又不是上战场。”

    怕她还是不答应,关琼又道:“大家都去,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所以不用害怕,娘在呢。”

    沈如月叹气,看来是躲不过了,她其实不算太害怕,只是这种宫宴场合千篇一律,吃饭、看歌舞、敬酒、敬酒、敬酒、奉承……特别无聊。

    更不要说中间还有表演才艺的,世家小姐们都会去,势必会有一个才艺展示阶段,沈如月名声大噪,京都很少有人不认识她,一是因为漂亮,二是因为弹得一手好琴,其他也都精通,甚至还会些武术,她怕被为难。

    沈如玉推门进来,看了眼沈如月,“不想去?”

    沈如月强烈的点了点头,非常不想去啊!

    沈如玉非常无情,“不想去也得去,这是皇命不可违。”

    沈如月非常没底气的反驳,“那前几年我在江南不也没去吗?也没什么事啊。”

    沈如玉笑了,摸摸她脑袋,语重心长道:“之前那是因为人家做贼心虚,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人在京都。”

    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敢不从吗?

    沈如月彻底认输了,去就去吧,谁怕谁啊!

    宫里,长宁殿偏殿。

    皇甫把几套衣服端了上来,问江柏舟:“殿下,这是今日宫宴要穿的吉服,针织局的人问您穿哪件?”

    江柏舟眼皮都不带掀开的,语气平淡,“本王说要去了么?”

    往年这些宫宴江柏舟就没去过几次,今年是他当王爷的第四个年头,除了第一年安分了些去过一次,其余的什么宴他都没去过了,量皇帝也不敢怎样。

    雷炎正好听见了,推门进来,“沈大小姐也去。”

    江柏舟难得掀起眼帘,问道:“她去做什么?明显就很无聊,还会有暗箭伤人。”

    雷炎没好气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吗?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如果都像你这样,那皇上这把龙椅还是拱手相让吧。”

    江柏舟难得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罢了,我去。”

    然后就从善如流的接过衣服,看了片刻,非常诚恳的问:“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雷炎看过去,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黑金蟒袍嘛。

    皇甫却摇头,说道:“不一样。针织局的人说这一件是用水缎织的,更软和。那一件是用银线镶边的,更华丽。这边这件是用水缎织的然后有金线镶边,王爷喜欢哪件?”

    江柏舟:“……”我都不是很喜欢。

    雷炎愣住了,靠了,这看着不都长一样吗???

    江柏舟扶额,头疼道:“针织局不能有点新花样吗?算了算了,就那最后一件吧。”

    江柏舟更衣过后,束发时又犯了愁。

    “王爷,您是要白玉发冠、银发冠、金发冠、还是花发冠?”皇甫手里拿着大大小小一堆五彩缤纷的发冠。

    江柏舟撇了一眼,然后冷静道:“本王记得去年生辰,子安送了一个银色花边的发冠,还留着么?”

    皇甫一副“啊我知道了马上就找出来”的表情,过了一会,还真找到了一个银色花边发冠。

    江柏舟震惊:“……还真有?”

    皇甫拿着梳子,“您说什么王爷?声音太小听不见。”

    江柏舟咳嗽一声,道:“没什么,束发吧。”

    最后穿戴整齐临出门前,江柏舟想起什么似的,又吩咐道:“本王还记得前年生辰皇上赐了一支白玉萧,找找看还在么?”

    雷炎在一旁幽幽道:“这回这个是真的了吧?”

    江柏舟哭笑不得,无奈道:“真的,快拿来,有用。”

    皇甫从翻箱倒柜从柜子里翻出一支白玉萧,问江柏舟:“王爷,您还会吹萧呐?”

    江柏舟淡淡瞥了他一眼,嘱咐道:“少说话多做事,走,去千秋殿。”

    沈如月磨蹭了非常久,因为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要穿什么啊!!这可是宫里,规矩那么多,万一要是衣裳颜色、花纹、图案什么的范了宫里的忌讳那可怎么办?

    正当沈如月摇摆不定的时候,关琼差人送来了衣裳。

    “知道你会拿不定主意,特地为了进宫做的衣裳,保准不会出错。”关琼冲她眨了眨眼。

    沈如月就差热泪盈眶了,“娘!您简直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关琼觉得好笑,“好了,快去打扮吧。”

    沈如月穿上那身量身定做的衣服,很合身,衣裳没多繁重华丽,倒是轻便得紧,蓝衣白袍,银线金丝,再配上几个素静些的簪子步摇,简直就是才女转世啊!母亲大人实在是太会了,这身衣服不会过于素静,但也不华丽不繁重,不会勾起人的攀比心,非常得和沈如月的意。

    愿竹给她铺了些粉,挽了个海棠髻,簪上步摇和珠花,大功告成。

    沈如玉和沈清广先走了,沈如月和关琼便一起前往。

    沈家离皇宫路不远,不一会就到了。

    和沈家一样属于皇上的左膀右臂的定安侯府也很近,俩家的关系更是好到不行,定安侯和她父亲是深交,拜过把子的兄弟,沈如月小时候和世子也玩的不错,不过现在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甚至都不记得他了。

    眼看着越来越近,沈如月的心怦怦直跳,关琼看出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不用怕,娘在。”

    沈如月点了点头,然后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有专门的宫女来引她们前往宴会地点,路上碰见了许多熟人。

    比如孙太守家的大小姐孙芷清,吴副将的小女儿吴昕睿,还有好久不见的常乐,虽然只是远远见上一面罢了。

    她现在倒是越来越有气色了,人也出落的越发水灵。

    她与太子的婚期订在了正月十八,也就是上元节过后一些,本来正月是不宜结婚的,且这日子也不怎么吉利。但是钦天监那边是说夜观天象,说这正月过后怕是有个大灾祸,所以他们婚期提前了,钦天监特意选的日子说很合八字,其实大概率是为了冲喜。

    但沈如月却不这么觉得,多半是因为两人八字不合不适合结为连理,钦天监才特地扯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沈如月跟着关琼入席,千秋殿里很宽敞,但要坐下那么多人还是不够的,所以分了两个筵席,一个在主殿一个在偏殿,在偏殿的一般就是品阶稍微低一些的臣子家眷,主殿就更是不用说了,皇上皇后都在。

    两拨筵席有男有女,沈如月不愿意来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这了,来参加个宴会活像是来说媒的,烦都烦死了。

    关琼是诰命夫人,所以自然不能和沈如月坐一起,所以关琼安抚了她几句,指了个位置给她,自己就走了。

    坐下后,沈如月眼尖发现了对面席的江柏舟,正好坐在对面,大喜过望。

    江柏舟见她看过来,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沈如玉就坐在离江柏舟不远的地方,此时也冲她做了个表情,意思大概是“不是说不来吗怎么还是来了哈哈哈哈”之类的。

    沈如月观察着周围,完全没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个人,还是常乐出声才打破了这份沉寂。

    “小怜儿,你在看什么?”

    沈如月被吓一跳,转过头来就对上常乐的脸,高兴得不行,“曲曲?你怎么坐这来啦?”

    常乐摆摆手,也不遮掩:“还不是因为你坐在这,伯母让我过来看着你点,我这也是来保护你的嘛。”

    两人好久不见,说起话来也是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直到外面有人通报:“皇上驾到——”

    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晃得人眼花,红光满面,体态良好,根本就不像是快五十岁的人。

    “恭迎圣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话音未落,又有人通报:“皇后娘娘到——”

    皇后娘娘含笑走入千秋殿,满头珠簪步摇,长长的护甲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一身九尾凤凰的明黄色吉服更是让人嫉妒得发狂,太雍贵了。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端坐着颔首,皇上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道:“都请坐,不必多礼。”

    皇上眼睛转了转,正好看见坐在席位角落里的江柏舟,有些意外,以为自己眼花了,问身边伺候的太监,“你瞧瞧,角落里那个是旭王吗?”

    太监看过去,立马喜笑颜开道:“回皇上,的确是旭王殿下。”

    皇上点点头,面上有些意外,朗声道:“传酒菜。”

    御膳房的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入,手里都捧着不一样的菜品,这些菜品看着就不太好吃,且都是冷的,不宜多食,接着便是酒,其实说是酒而已,女眷这边的酒其实就是一些甜水,不会醉人,但对面席都是男人,那肯定是真好酒。

    皇上在上面用银著夹了块鱼肉吃,连连点头,“这鱼做的不错,赏。”

    周围也是热闹烘烘的一片,沈如月皱眉,热闹得有些假。

    沈如月低头抿了一口那所谓的酒水,简直甜得发齁,她轻咳了两声。

    “没点规矩,这皇上还没说筵席开始呢,你就喝上了,你是哪家小姐啊?”身边一个声音道。

    沈如月皱眉转脸看过去,对方长着一张异域混血的脸,眉眼很深邃,嘴唇厚,有大漠那种粗矿的风姿摆在脸上,若是放在男人身上倒还不错,但若是女人……并怎么不好看。

    沈如月看着那张脸,心中一目了然,“娜达公主。”

    娜达公主有些吃惊,“你认识我?”

    沈如月抿唇一笑,娜达公主都看呆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

    “娜达公主说笑了,公主身上有如此高贵气质,实在是让人不知道都难。”

    这番话说到娜达公主心里了,她也笑了一下,明显是模仿沈如月刚刚笑的,但效果……并不如何。

    沈如月不再理会她,和常乐偷偷咬耳朵,“娜达公主是不太熟悉东华的礼仪规矩吗?”

    皇上动筷子就表示筵席开始了啊,更别说皇上还赏赐了大厨。

    常乐撅嘴,也轻声道:“何止是不熟悉,根本就是不了解。前几日我和阿淳在御花园散步来着,她直接把我当奴婢使唤了,幸好阿淳及时告诉她我是谁。简直太蛮横了你知道吗?”

    沈如月怕她说起来没完没了,所以赶忙用蒸鱼丸堵住她的嘴巴。

    “你都不知道……唔,好吃。”

    沈如月没忍住笑了出来,笑的很低,周遭很吵闹根本就没人听见,但这一笑就被江柏舟听到了。

    他往对面看过去,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她怎么坐到娜达公主旁边去了?那玩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柏舟跟身后的皇甫道:“娜达公主一开始就坐那吗?”

    皇甫抬头看了一眼,老实道:“回王爷,不是的。一开始娜达公主坐在您对面,后面您看见沈小姐过来就移了位置,所以就是现在这样了。”

    江柏舟正嚼着嘴里的鱼:“......”

    宴席吃到一半,教坊司的人便来跳舞奏乐,沈如月对这些饭菜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所以便专心致志看起了歌舞。

    其中有位舞娘的身姿维雅,舞跳的也可谓是惊为天人,沈如月看着都忍不住想给她赏赐,果不其然,舞蹈结束后,皇上便把那位舞娘叫了去。

    “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舞娘低着头,看不清面孔,“回皇上,奴婢姓江,单字一个铃。”

    从皇上的表情和眼神中看不出什么,但随后便知道了。

    皇上又说:“好名字。铃儿姑娘跳的舞可真是优美过人啊,姑娘可愿留在宫中日日为朕跳舞?”

    这些众人都知道皇上的意图了,沈如月默默叹气,白瞎了这么一个好舞娘。

    “奴婢谢皇上抬爱,但奴婢只是奴身,怕是不便如此。”

    皇上哈哈大笑,看起来很是高兴,“来人,封铃儿为美人,赐晨曦阁。”

    那舞娘翩翩行礼,声音温婉好听,“妾身谢过皇上。”

    沈如月低头喝了口汤,很郁闷,本以为这个舞娘不会答应的,但谁知她看起来似乎还挺高兴,奇怪的是皇后娘娘居然没有从中作梗,惊奇。

    “皇上,我有话要说。”

    身旁一道声音打断了沈如月的思考,她转脸看过去,娜达公主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哦?娜达公主可是饭菜用不惯啊?”皇上好脾气道。

    谁都知道娜达公主是被大漠送来东华和亲的,就她自己不知道,她父王告诉她是让她来挑选夫婿的,看中谁了就和皇帝说,保证成。

    娜达公主一脸害羞,“我看中了夫婿,请皇上做主。”

    可真是够言简意赅的,整个千秋殿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江柏舟眉头紧皱,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娜达公主一直缠着他,他也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娜达公主的心思。

    皇上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模棱两可道:“你说说看。”

    果不其然,娜达公主道:“旭王英俊潇洒,是为驸马的最好人选!我看中他了,还请皇上给我们赐婚。”

    沈如月猝不及防手一抖,险些将舀汤的调羹打翻,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江柏舟,谁知江柏舟也在静静看着她,那眼底藏着很多情绪,她一愣,他便移开了眼睛。

    安静的千秋殿内突然发出“哗啦”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柏舟的手心满是鲜血,手中和桌上都有白玉的碎块,他竟是生生将白玉酒杯捏碎了。

    “痴心妄想。”江柏舟语气里隐忍着怒气。

    娜达公主脸上挂不住面子,竟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旭王,你为何这样对我?你要怎样才肯娶我?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江柏舟拍拍衣服站起身来,将那只受伤的右手背在身后,嘴角有冷冷笑意浮现,神色冷漠坦然。

    娜达公主不会看人脸色,以为他是答应了,喜笑颜开正打算开口,江柏舟却抢先她一步。

    “我要你漠北的江山,你给的起么?”

    此话一出,殿堂内鸦雀无声,就连娜达公主的笑容都还僵在脸上未曾散去,正当气氛凝固时,突然从上面传来一阵掌声,“好!不愧是东华的好男儿,有志向!”

    江柏舟冷漠的往上头撇了一眼,又扭回了头。

    “娜达公主,朕不能答应你的请求,旭王乃是朝中人才,应策马啸西风,不该拘泥于庭院中,请公主换个人选罢。”

    皇上应是怕多生事端,直接找了拟旨太监来,“朕觉得允泓不错,来人传旨——”

    “谁要嫁给那个快要死掉的病鬼?!我可是大漠的公主!我要回去告诉父汗!”娜达公主发疯般怒吼。

    皇上龙颜大怒,“大胆!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拿你如何吗?!”

    娜达公主红着眼睛跑出了千秋殿,经过这一闹,大家也没心思再用膳,看歌舞了。于是宫女太监们上前来将菜肴撤走,换成了点心和茶水。

    江柏舟本是要走的,但看了看腰间那管白玉萧,叹了口气还是坐下了,手上还滴滴答答流着血。

    皇甫很冷静又熟练的从怀里掏出白棉布,江柏舟不当回事的用棉布擦了擦,反正皮糙肉厚的出不来什么大事,但沈如月投来的目光里满是急切,江柏舟无奈只好把手举起来,对她做口型道:“真的没事。”

    沈如月这才罢休般的移开目光去和常乐聊天。

    “没有歌舞看,想必诸位有些乏味罢,在座有许多世家小姐,不如就让这些名门世家的小姐们来给我们找乐子吧。”皇后看着下面的席位道。

    沈如月将茶杯放下,抬头看了眼皇后,发现她也在往这边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丢人就丢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也无所谓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果不其然,皇后笑道:“沈小姐?不知你可否愿意为大家奏一曲?你的琴音可甚是美妙。”

    沈如玉的脸色直接就变了,本想站起来,但沈如月的眼神也悄然而至了,他无法,只好老实坐下。

    沈如月调整好笑容,站起身来,先行了礼,继而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女学艺不精,不得精髓,还望各位海涵。”

    谁不知道这位沈小姐就是当年名动京城的沈如月,可谓是太谦虚了。

    下人送上来一把琴,沈如月鼓起勇气走到殿堂中央,握了握拳头,吐了口气,再松开就是满脸笑容。

    她将手放在琴弦上,思考着自己要奏哪一首曲子,脑袋里乱哄哄的,突然从旁边传来一阵妙耳的萧声,轻灵通透,直达心底,那奏的是《春神》。

    她抬眼一眼吹萧人,吹萧人朝她一笑,她闭上眼,遵从自己的内心,弹了起来。

    萧声一直紧紧跟随着她琴音的脚步,不曾间断,琴声与萧声互相呼应,相得益彰,人人听了都觉得身心舒畅,仿佛深处篁竹潭水之中,幽深清凉。

    一曲高歌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意犹未尽,赞不绝口,直呼沈家小姐与旭王殿下简直是良配,那半路杀出来的娜达公主更是算不了什么。

    皇后见一招不成,心情很是郁闷,脸色也不如之前亲切,但还是好着脾气给了沈如月赏赐。

    当沈如月回到座位时再抬眼朝对面看过去时,那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了,只剩下桌上破碎的白玉茶杯碎片。

    沈如月疑惑,他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都没察觉到。

    她朝四周望,常乐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欸,欸,别看了,人都已经走了。”

    沈如月转脸,急切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常乐深深看了她一眼,鄙夷道:“看看你这个着急的样子,啧啧,平时端庄无比的沈大小姐去哪了?果然是爱让人兵荒马乱啊。”

    沈如月立马就脸红了,戳她腰上软肉威胁道:“别贫。快回答我的问题。”

    常乐忍着笑意道:“他和你奏完那曲就径直离开了,手上伤口还在流血呢,你别说,你们俩人合奏还真是好听!话说回来,似乎从没听说过旭王殿下会吹萧呢。”

    沈如月愣了一下,回想起刚刚似乎他就有离开的意思了,但不知为什么还是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留下来,但沈如月还是很开心,心里最柔软的位置被暖得服服帖帖的。

    刚刚那曲子人人都称赞弹琴之人技艺高超,但只有沈如月自己知道,那萧音弥补了她琴音中所有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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